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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1].10-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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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小庄刚到盘锦那天,正是秋高气爽。成群的野鹤,大片的芦苇滩,数不清的鸟儿在欢唱。风吹苇低,潮润润的空气里飘来稻谷花香。她还头一次见到这么宽广辽阔的苇塘、头一次见到长得颗粒这么饱满、据说要有一百六十多天生长期的稻子呢!这里跟她所见的新宾大地林海雪原又完全不一样! 
  于小庄去的时候,正是辽河油田大会战黑灯瞎火打得火热之时。她惊奇地发现,周围竟然有一大批与她同样身份的沈阳知青从各地辗转汇集到这里。原来他们曲线回城的路,不期然都到这里就被截止,再往前就半点都走不动。毕竟,这里离沈阳已经很近,不过是100公里的路程,以今天小轿车的速度,高速路上也就跑个不到一小时。而在那个困难的七十年代初期,100公里的路途,却如同天堑。 
  两年以后,盘锦成了闻名全国的沈阳知青集散点。正是从这一片井架林立、鹤飞苇舞、钻台高耸的低洼湿地上,传出了响彻七十年代的缠绵忧郁的动人知青歌曲: 
   
  沈阳啊,沈阳啊我的故乡, 
  马路上灯火辉煌。 
  大街小巷是人来人往, 
  披上了节日的盛装。 
   
  抽调上来的知青被分配到各个勘探队、钻井队、筑路队、机修班。于小庄分到盘锦汽车大修厂,当起了汽车修理工。每天,她都跟那些男人一样,穿上油渍麻花的藏蓝色工作服,戴上工作帽,把两根撅翘翘的小辫子,塞到帽檐里边,再带上一个喝水大茶缸,进车间给那些运输车查机油、修底盘、疏通油嘴、连接火花塞、检查四轮定位。一次,修理一辆大解放,查底盘用的地沟排不开,于小庄就田千斤顶把车支起来,垫块麻袋片,仰着身子钻车下面去,时不时伸手出来更换扳子钳子。一会儿,司机端大茶缸子回来,一边吱溜吱溜呷着茶,一边蹲下身冲车底的小庄闲聊:嘿,我说,哥们儿,行啊,技术不错啊!看你的样子,干活挺利索啊! 
  见小庄没搭腔,司机又闲极无聊地捏捏她的腿说:哎,我说,你这小腿儿也忒细了点吧,简直还没有我的胳膊粗,新来的吧?就这小样儿还能干活? 
  小庄一急,哧——溜,从车底下滑溜出来,一巴掌打在那小子手上:干哈你!手往哪儿摸! 
  司机一惊:哎哟妈呀!咋还冒出了大姑娘呢!我还当是个小老爷们儿呢! 
  小庄把手一甩:哼!不干了!你的破鸡巴车我是不管了!谁愿意修谁修!说完一扭身气哼哼往大修车间里走。 
  司机也急了:哎哎哎,你咋骂人哪你!你给我回来! 
  听到响动,那位一直带她的胡师傅闻讯前来,替小庄接下了活。事后,师傅好心告诉她,下次钻车底的事情尽量别去,要去,也要把露在外面的两条腿并拢。一个姑娘家,不同于大老爷们儿,别总四脚朝天、仰巴咔嚓的。于小庄听得脸涨通红。 
  汽修场里永远是一些枯燥的活计。二哥二嫂家也只是星期天放假时偶尔一去,她实在不愿见二嫂那一张冷脸子。她住在厂里的单身宿舍,下班后,最大的消遣,是跟那些知青招工的混在一起,吹拉弹唱,打发寂寞时光。多少个月明星稀的夜晚,他们围坐在芦苇荡旁,就着沙沙的苇声,望着明媚的月光,唱起他们心中思乡的歌曲: 
   
  有朝一日我重返沈阳, 
  回到我久别的故乡。 
  我和那亲人欢聚一堂, 
  共度那美好的时光。 
   
  这是一首根据朝鲜族长调改编的歌曲,据说是来自于当时的朝鲜族电影《鲜花盛开的村庄》。于小庄的歌喉最为动听。慢性支气管炎非但没能使她的喉头沙哑,反倒是换气略微有点气喘的间歇,使得她的气声更有韵味,更接近于朝鲜族歌曲一唱三叹的尖团音的回旋。尤其当她载歌载舞,将身体隐藏在宽大的朝鲜族长裙里,两只飘摆的手臂像水母的触须,脸上圣洁的笑容像天上的仙女,轻盈游动的脚步像鸟儿的飞翼时,在场的人无不为她性感的舞姿所着迷。 
  朝鲜舞她在乡下时就会跳,闲极无聊时跟当地朝鲜老乡学的,只是一起聚会喝酒时跳跳唱唱解闷,没想到,在这里却有了用武之地。她很快成为油田系统“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的骨干台柱子。每次有什么演出,于小庄的朝鲜族歌舞表演唱几乎成为压场保留节目,赢得一次又一次满堂彩。辽河油田方圆几百里之外,都知道有个会跳朝鲜舞的漂亮姑娘名叫于小庄。 
  已经过了二十岁、天性快乐的于小庄,起舞在盘锦大地上,无所事事,跳舞唱歌,修理汽车,业余时间再跟女知青交流交流钩织编织的活计,日子过得倒也自得其乐。直到有一天,在配电厂当工人的二哥给她捎来一个口信,说配电场有个小伙子想跟她搞对象,让她找时间去相看相看。小庄一听,还觉得挺可笑,大大咧咧说,搞什么对象搞对象?谁愿意搞谁搞,我不搞。她二哥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我说你挺大的丫头,正经事不干,整天疯疯癫癫跳跳唱唱到处跑你不嫌寒碜哪?你说说,有几个像你?都多大了还不张罗着搞?等到老大闺女嫁不出去,你那脸能挂得住是咋地? 
  小庄一听也急了:我就不找,能咋地! 
  她二哥哪想到,他这个妹妹天性懵懂,此时情窦未开,属于发情期滞后类型的。下乡那会子也有男生试探过她。那阵子都时兴送钩针做定情礼物,知青点的点长谢卫东就曾送过她一枚用白铁精心打铸的钩针,手柄处还打出一个梅花图饰。下了好大决心红头涨脸送给她了,哪成想,于小庄接到以后,第二天转手就送给了人。谢卫东问起时,她还言之凿凿地说,自己手里那个旧的铝钩针使着更顺手。把谢卫东那个气啊!转头就去追求别的女生。 
  还有那个跟小庄一个学校来下乡的出身不好的郭子辑,也曾对她用过心思。他受不了于小庄朝鲜舞姿的诱惑和吸引,思来想去,终于决定把他偷偷从家里带来的几本“黄书”借给小庄看,以表衷肠。那都是些《红楼梦》、《复活》、《青春之歌》什么的,一看意思就很明显。初中生于小庄拿到手后看了半天,不知其所以然。古典章回小说像天书;外国小说人名情节太难记;《青春之歌》名气很大,据说是写搞破鞋的书。翻了几翻,见里面写余永泽临出门把林道静抱在怀里,在她嘴唇上轻轻“勿(吻)了几勿”。这“勿了几勿”是啥意思?没看懂。没意思。就把书扔一边睡觉。第二天,她把书还给郭子辑,说不好看。整得郭子辑好生无趣。以后也就再没有男生从这个方面惦记她。他们都把她当小哥儿们、酒友或是好搭档。 
  二哥一看奈何不了她,急得嘴角直起火泡。原来想要跟小庄搞对象的那个小伙子叫何传奎,他父亲原来是农垦局副局长,现在是当地组织部长。组织部长啊!意味着什么?招工招干,一句话说了算,官儿大了去了!人何传奎那可叫是当地高干家庭子弟,在二哥看来,揪着自己头发往上攀亲都攀不上,人却主动提出来,这简直天上掉馅饼,多么受宠若惊的好事情!结上这门亲,盘锦于老二家的任何难题都可以手拿把掐随便解决。 
  二哥见来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哄骗着妹妹去跟那小伙子见个面,说就见个面怕啥的?他又不能把你吃了。你不是爱交际吗?借机会练练交际能力。 
  于小庄混沌未开,不辨利害,模棱两可。既然见个面也损失不了什么,她想那就见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第一次见面,安排在二哥家里。二嫂几乎使出浑身解数,把脸上的谄笑堆积到一起都笑成了肉包子。她倒不是冲着于小庄,主要冲着何传奎,顺带着抖给于小庄一点笑纹余波。家里的瓜果梨桃全摆上,似模似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佛龛前面摆供果。 
  这第一面见得,有点没感觉。小伙儿长得挺白,中等个,黄眼珠,大下巴,说话有点大舌头。他很满意小庄,不仅人长得漂亮,家又在省城,这可真是他高攀人家了呢!尽管他爸是个当地组织部长,可毕竟管辖的只是盘锦地区。而省城有多远?又有多大?在他一个从盘锦湿地土生土长的后生来说,没法衡量,也没法打望。只是从于小庄那不冷不热、不卑不亢的气质中咂摸出点省城人的高摆滋味来。 
  于小庄越是没感觉,带搭不理,大下巴就越对她好,越产生强烈接近的渴望。没事儿就颠巴颠巴来看她,每次都不空手,她喜欢的朝鲜府绸,她爱吃的当地特产那种长着大大钳子的绒螯蟹,简直是喜欢什么给什么,提到什么送什么,不喜欢也要硬给往怀里塞。于小庄这个人呢,态度也是有点暧昧,有点虚荣心,爱贪小便宜,好东西接得多了,似乎也就处在了随风摇摆、听天由命之间。大下巴来看她,带好吃的,她就收,带来礼物,给就留,从不拒绝。轧马路,就跟着出去。要领回家见父母,于小庄也跟着去了。组织部长和夫人对她都很满意。一时间,谁都知道,于小庄要成为组织部长的儿媳妇。 
  大下巴心里的喜悦,一层一层往上积攒。于小庄的莫衷一是,也一层层的往上翻涌。于是,经常出现这样奇怪的场面:夕阳西下,大地铺彩。黄昏迷人的盘锦大地芦苇荡边,漫步走来一对快要谈婚论嫁的青年男女。男的穿着崭新的三接头皮鞋,凡立丁裤子,裤线笔直,小头儿抹得倍儿亮。女的一件小短袖碎花衬衫,雪白的棉布长裙,秀发随风荡漾。俩人步调基本一致,隔着不远不近的身体距离,说着不闲不淡的无聊话语,挂着不喜不忧的淡漠表情。通常都是男的说得多,女的话少。男的倾诉,女的倾听。男的指着稻田边的河沟问:你知道俺们盘锦的绒螯蟹,长在哪疙瘩的最肥吗? 
  女的说,不知道,是稻田里吧。听说是用浇稻子的水来间养螃蟹。 
  男的说,你错了。是乱坟岗子那里的最肥。因为那些蟹必须吃了死人肉,才能长肥里面的黄儿。 
  就听女的“嗷——”的一声,蹲在田坎边上就大声呕吐起来,直吐了个天翻地覆。才刚,临出门前,她刚刚吃了男的送来的两个巨型螃蟹,每一个的黄都特别肥。 
  女的一边吐,一边在考虑跟他“黄”的问题。这也未免太没有共同语言了吧?咋还能今后一起过日子? 
  但是,自己要真提跟他吹了,收他的那些东西怎办?他能不能也让她给吐出来呢?有些东西她已经用了,有一些,则寄回了娘家送给了妹妹小芳。她是一个特别知道顾家的闺女。 
  女的这时产生了无比的张皇和犹疑。 
  他那个二哥,求成心切,贪功报喜,偏偏这时却一纸家书,给远在100公里外的娘带去了二妹搞对象即将大功告成的消息。于家老太太听着老闺女小芳给自己念完了信,咂摸来,咂摸去,总觉得这事不放心。于是,就在临近冬季的某一天,于老太太让小儿子小刚带着,坐了几个小时的长途大汽车,亲自到盘锦来考察。 
  老太太事先也没跟二儿子女儿打招呼,不是不想打,而是通讯联系多有不便。那时家里还没有电话,一封信走起来也要三四天的时间。老太太又是个说做就做的人,容不得延迟。屁股一扭,拐哒拐哒就上车了。经过几小时的颠簸,才晃悠到了地方。 
  老太太自打一进了盘锦这地面,就不大满意。她打眼从车窗一望,秋天干枯的苇塘,片片盐碱滩,一个一个的水泡子,遍地萧萧落木,支棱八翘的钻井架,要啥啥没有,几乎就是满目荒芜,满目疮痍啊!跟乡下也没啥两样。虽说自己家穷,也是刚解放那会儿才从农村进城的,但是,毕竟这么些年省城生活的熏陶,那境界和眼光已经大不一样,早已自觉是沈阳人,处处高人一等。盘锦这么个小地方,没法跟省城比。把闺女扔在这儿一辈子,让为娘的有点不放心。娘有五个儿子,就仨闺女,哪个闺女不是心头肉啊?哪能随便说嫁人就嫁人? 
  对盘锦这个小地方的看不上眼,直接影响到接下来对大下巴的审美打量。 
  猛不丁一撩门帘,在老二家门口露头时,着实把老二吓了一跳!老二当时给吓得顾不得儿子媳妇一家子都在场,扑通一下,就按旧理儿给老娘跪下了,泪眼涟涟的,直号啕着说:娘啊!娘!这么些年,我可是真想你们啊!我对不起您老人家啊! 
  别看老于家别的不出,偏偏就是孔孟之道衷心信奉,棍棒之下孝子频出。他娘一看老二这副熊样,心说哼,只要自己知道问心有愧就算好。只见他娘把脸一抹搭,也不说话,先盘腿打坐上了炕。然后掏出须臾不离身的烟袋锅,从贴身荷包里捻出烟沫子,把烟袋装满。这一切都做得慢条斯理,不动声色。老二知趣忙从地上起身,战战兢兢哈腰下去,替娘手里的烟袋点上火。 
  他娘吧嗒吧嗒,嘴一瘪一松,一瘪一松,吞云吐雾享受够了,这才开口威严道:我今儿来,不是来找你要钱的。你自己当初干下什匿良心事,你自己心里也应该有个谱。 
  老二复又嗓音哽咽道:娘,我错了。 
  他娘说:行,知错就成。现在,你把二丫头给我找回来,让她把对象也领来,让我相看相看。 
  二儿子忙叫自家大小子骑车去厂里宿舍找她二姑。 
  等到于小庄领着大舌头来拜见过她娘之后的第二天,他娘趁着家里没外人,劈头盖脸把二儿子臭骂一顿:我说你个二鳖犊子!当初你抛弃一家老小,逃跑到盘锦来过自己的小日子,从来不想着寄钱养家养活你老娘,你还算个人哪你!我一个孤老婆子是怎么拉扯你两个弟妹长大的你知道不?你爹临死前嘱咐的话你都忘脑勺后边去了吧?你个臭鳖犊子!自己不忠不孝,如今还要把你妹妹往火坑里拉,只顾着攀结权贵,也不看看你给你妹妹找的是什么玩意儿! 
  几句话骂完,老太太也没解释,扭脸拉上小刚就奔了长途大客车站。 
  二儿子被骂得懵懵懂懂蒙在鼓里呢,还是二儿媳妇有心眼子,她使劲拧了老二一把:死样的你还愣着个啥?还不快去追! 
  老二还是傻愣愣的,说:咱娘她这是咋回事? 
  他媳妇说:还咋回事?咋回事?这还不明白?没瞧上眼儿呗!完了,这门亲事,算瞎了。 
  于小庄把沈阳娘家不同意的事情婉转传达给大下巴,她没敢原封不动转述娘的话,说嫌弃他是小地方人,还大舌头、眼珠子黄,怕是患有个肝炎啥的。她只是说婚姻大事上必须由娘做主,娘不愿意她嫁在外地。大下巴这下急的,高干家庭出身的架子也不要了,头油也不抹了,急赤白脸,委曲求全,去求他自己妈去当老太太面给说个情。 
  那个部长夫人也是爱子心切,一看儿子小脸蜡黄愁成那个样,心疼不已。借着于小庄回沈阳探亲之机,大下巴和他妈妈背上一大麻袋螃蟹还有两袋盘锦大米,跟随于小庄一起来沈阳看望未来的丈母娘和亲家母。 
  要说这于老太太可真行。儿女这门亲事,不同意归不同意,人来了,依旧以理相待,不能折了面子。老太太拿出家里最好的酒菜,又煮了一锅他们带来的螃蟹招待贵宾。天黑,没地方找旅店,于老太太按照农村人惯常的待客习惯,将客人留宿。一铺炕上睡觉,怕授受不亲,街坊四邻说闲话,就叫客人住自己家,叫小庄到隔壁邻居家借宿。 
  那是那个年代多么奇怪又温馨的场面!晚上,躺在同一铺火炕上,老于家挨排睡觉的顺序是这样的:小芳睡炕头,然后是她娘,挨着的是未来亲家母,然后是小刚,最后是炕梢的大下巴。两位亲家母在熄灯之前亲亲热热说上一些家长里短风土人情的话。大下巴没话找话,挖空心思问了问小刚学校里念书的一些事情,算是打破尴尬。 
  这一晚,住到隔壁邻居家借宿的于小庄,可曾想到什么吗?她什么也没想。走累了一天,又好不容易将两个客人全移交给她娘,知道娘有能力摆平这一切。小庄可算卸了负担,简直无梦一身轻,脑袋一沾枕头边,就呼呼睡着了。 
  老于太太的款待归款待,干涉婚姻的警告仍然有效。她就是一个死活不吐口,坚决不同意。 
2007…1…20 21:12:12举报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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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册:2007年1月6日第 6 楼      


  消息反馈回盘锦,于小庄不得不跟大下巴把关系断绝。大下巴那叫一个痛不欲生啊!在于小庄面前哭天抹泪,直问于小庄我哪点不好?你说我哪点不好说出来我改!于小庄不敢说他的长相让娘没看上。也不敢说她娘瞧不起盘锦这个小地方。她只是跟大下巴说,家里的事情,一向是娘做主,她打小就害怕她娘。娘说不同意,他们就没法再处下去。 
  可怜大下巴,这个小地方成长起来的老实面瓜,既不敢忤逆家长,也不敢霸王硬上弓对于小庄做点什么出格事。他就暗暗地哭啊哭啊,委屈的话一点也不敢对谁讲。 
  大下巴的妈,也就是那个组织部长夫人,恨铁不成钢地数落儿子说:你说你看中她什么啦?看中她家什么啦啊你说?长得那对叽里咕噜不安分的桃花眼,将来不叫你操心才怪呢!就她那个家,瞧那破的,简直像个拣破烂儿的乞丐要饭花子的家!我看了,她家最值钱的家当就是那两个樟木箱子。还穷装沈阳人呢!呸!给我们家提鞋简直都不配! 
  处于极度失恋打击之中的大下巴哪里听得进去这些啊!班也不上了,整天就在家里呆呆的,以泪洗面,闷闷地把自己搞得好一阵子抑郁症。 
  于小庄她二哥一看,完了,脸面挂不住了。把组织部长的儿子整成这样,这可是得罪了土地爷、结下了天大的仇家啊!在盘锦这个地界是没法做人了!完了,赶紧跑吧! 
  胆小如鼠的平民于老二一方面暗暗筹划着自己领全家再次逃跑避难的事,一方面细心打探张罗把这个惹祸不知愁的二妹妹往哪里弄走。于老二在心里说,小祖宗,你还是离我远点,赶紧给我滚犊子吧!可别在这里给我惹事儿。 
  他全家还没找到由头逃跑,小庄这边却正好有个调走的机会,他们的汽车大修厂在沈阳设了个留守部,正在筹建。她二哥赶忙千方百计送礼求人帮小庄调动回了沈阳,撵走了身边这个小姑奶奶丧门星。 
  不久那个组织部长很快退休,没有来得及给于老二家施加什么伤害。老二家又在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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