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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股子弦乐交织如刀如戟,如同千军万马阵前交锋,不止彻底震住了神阑的箫声,更使得前一刻还热闹非凡的大堂,众人皆屏气凝声,目瞪口呆地观摩着那场无形的刀光剑影。
锵地一声,刺耳的鸣金声响起,琴音忽然戛然而止,神铭指下晶莹剔透的弦,再也抵不住那种强悍的压力,突然齐刷刷地绷断了三弦。他心下蓦然一惊,猛抬头望向楼上雅室。
那里,朱色门窗敞开,如莲帘幕撩起,侍女跪在一侧焚香,一位白衣公子低头静静地抚琴,表情毫无乖戾,竟然貌似从折辱对方的这个过程中,获得了无上的享受。
翩翩公子的羽樽,表面纯洁无暇,内心腹黑得很:谁敢跟我抢女人,今天老子就让他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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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他!”神铭的指腹被割出一条细长的口子,已然鲜血直溢,却毫无知觉般,一按琴身站了起来,目光如炬。
为人所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的周围,混迹于人群中的好几个人已经有按剑欲动的趋势,神色剑拔弩张。
神铭不动声色地挥手,令其退下。
“有刺客!抓刺客!”那个执事腆着个酒糟肚,刚从走廊上一晃一晃地回来,准备运营此番花魁美人竞价拔头筹之事,正盘算着不知道要捞多少油水。
忽见一伙鬼魅般的黑衣人从走廊另一侧掠了过来,执事的吓得面如土色,谁知刚喊出声来,就被一个嫌他太吵的黑衣人一剑贯杀在地。
“清除场内逆贼,不可伤及无辜,违者斩首!”刺客头领大声下令,那些黑衣人便如暴风劲雨一般落到了台上,猎鹰般展开了围歼行动。
从那种整齐有肃的阵容跟严谨森律的发号施令之中,可以看出他们并非一般的刺客杀手,而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乔装而成。
这一声喊,场内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人们争先恐后向外围逃去,可是拔腿出了大门,惊觉外面已被不知哪一路士兵包围得水泄不通,犹如一个巨大的铁箍,死死地钳住了歌舞升平的秦淮楼。这些人当中,有长风郡守备的八百边防军,还有前来迎接南藩王回城的南族亲兵,人数约摸在两千人以上。
事实上这些年,神焕虽然一直流亡在外,但是当他一旦回到自己的地盘,南世家的那支武装队伍,便只会唯其马首是瞻,这是一条铁的定律。故此,神焕早已将其连夜调遣于此,为的就是跟羽樽撕破脸皮,放手一搏。
“让他们滚回去,小心让那些贼人鱼目混珠逃了开去,谁敢轻举妄动,给爷们好好伺候!”南藩王一袭戎装,控缰坐于马上,语气冷淡,目光逡巡着秦淮楼的牌匾,心想终于是到这一天了,找羽樽彻底了结从前在战场上结下的一笔笔春秋烂账。
那些鱼贯而出的人,统统被赶鸭子一样赶了回去,前面有几个刹不住脚的,立即被揍得鼻青脸肿,叫苦不迭。
“大哥!你一定要给我讨回公道才行,为什么不马上冲进去,当场逮住那对狗男女,再趁机杀光那些雪国蛮夷,一雪空寂之林一役的耻辱?!”东篱圣女神筝在旁大为不满。
她在长风郡守备那里借来的兵马,不想被神焕一道指令控于指掌,再也容不得她插手的份儿,她脸上无光不说,神焕竟然还能沉得住气,让她暂且按兵不动,她的脸色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
身为三圣女之一,按照神迹惯例,她能够凭借圣火令调兵遣将千余名以下,这已经是对一个女流之辈最大的殊荣了,可那些守备之所以答应借兵,却并非畏惧圣火令,而是看在她那些强势兄长的面上。他们只要还想在神迹混下去,就绝不敢得罪五大世家的人。
“妇人之见,”神焕眸光一冷,板着脸厉斥道,“两军阵前,还轮不到你来插嘴!给我退下!”
饶是神筝再怎么刁蛮任性,奈何大哥的威势实在太大,她从小就敬畏到了骨髓里,一时气愤不已地咬紧下唇,却不敢再多加置言。
秦淮楼内,另一批早有所备的人马迅速运作起来,幕后走廊之上,众多乔装改扮之人,如雨后青笋般露出脸来,纷纷拔刀迎敌。这些人统统都是九殿下神铭所控中世家的亲兵,那铿锵嘹亮的兵器响声,给人一种凛然肃杀的感觉。
“羽樽,如今你已是孤军深入,秦淮楼这个老巢,只怕端地是不稳了,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祭日,我们给你选得这个好日子,你可还满意?”锵地一声,神铭蓦然翻转琴案,琴腹暗格弹开,刷地拖出一把寒光四溢的剑来。
“的确,我千算万算也算不到他的好兄弟原来这么多的,竟然连九世子你也来了。”羽樽长袍飒然,风雅流丽地站起身,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了一把通体晶蓝的长剑,轻轻一绾,剑花四落如雪。
第十九章 雨夜(一)
一场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笼罩了通往秦淮镇的诸般古道,在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两路人马分别从不同的方向赶来,沉甸甸的铠甲浸透了雨水,宛如锋利的刀劈开了雨幕,向着秦淮镇的方向迅猛靠近。
在这些人当中,其中一路是刚从雪原战场上匆匆赶回的西将军神延,率领自己的神武锐旅,不惜冒雨赴援南藩王,唯恐救之不及;还有一路来自于天空之城。
“太子殿下孤身一人跑到这个鬼地方来,如今强敌环伺,他若真有个三长两短,我等纵死个千百回,恐也难赎其罪!”铜钱般大小的雨水打下来劈啪作响,一袭红色劲装的女子骑在一匹疾驰的骏马上,一路疯狂地扬鞭赶路,背后的血色披风如旗帜张开,显出这位巾帼英雄英姿飒爽的风采。
只不过,护主心切,巾帼的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岂有此理!明知太子旧伤未愈,一旦复发后果不堪设想,陛下之前也一再交代过,要咱们寸步不离地看着,偏偏这么大个人眨眼之间就没了,如若不是南藩王千里传信,我们还不知道要在成禄一带无头苍蝇似的找多久!事已至此,你们倒是说句人话呀,平素一副耀武扬威的样子,怎么现在一个个都哑巴了?!”
“赤钰!”女中豪杰的身后,紧随一骑是个高大英武的男人,身着紫色劲装,坐在马上仍比别人高出许多,头盔下的脸容刚毅无比,显得颇具男子汉气概。他实在忍无可忍道:“你的嘴巴就不能消停一下?普天之下,就你担心太子的安危!我们这些人都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出入疆场同生共死,哪一个不是愿为其效死命的?!”
此人话未落音,女爵赤钰的一鞭已经不顾头脸地挥了过来,“劈啪”一声锐响,凌厉而狠辣,周围的雨水仿佛硬生生被那一鞭撕裂了,水珠飞溅。然而那男子也不是好惹的,闪身一避,长鞭落空,发出清脆空洞的回音。
赤钰见状气急败坏,怒目扬鞭指着那个男人大骂道:“我呸!骆越你个不长眼睛的王八蛋,当真以为姑奶奶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坏主意吗?你究竟是太子的人还是皇甫大人的狗,你自己心里清楚!别以为太子给你小子留着脸不点破你,别人就半点风声儿都听不见,你个吃里爬外的狗东西,从今往后最好离姑奶奶远点!”骂完狠蹬了一下马肚子,骏马再度飞驰而去。
骆越被骂得狗血淋头,干瞪着眼望着那女子的背影,眼睛里仿佛都要喷出火来。
“这个臭娘们,就会紧张太子殿下一个,偏心眼得很哪。”十二爵中有一人用一种很痞的调调搭了一句腔。
此人相当年轻,一袭黑色劲装,名叫青诀,很早就颇受太子赏识,在职位上封了个诸爵之首,奈何众人早已见惯了他那吊儿郎当的习气,因而根本就没什么威望。好在青诀也是个看得开的人,丝毫不计较这些争名夺利的方面,每天叼着茅草四处逛游,照样过着风生水起。
另有两人,同样款式的劲装披风,却是一律白袍飞扬,面容冷峻,跟他们那时常面瘫的主子一样,有一抹让人敬畏的杀气,只不过这乍一看,还真是英姿勃发。
“太子会做无谓之事么?”青诀轻轻一笑,继续冷嘲道,“先不说桑屹无痕那两个孽障一早就赶过去了,加上咱们五个,十二爵就有七人到场,这在有史以来还是第一次,用来对付魔王也差不多了,有什么好担心的。再说了,太子身边不是还有个损人的拜把兄弟嘛,我就不信南藩王敢让人伤他半根寒毛,真有个什么好歹,咱们陛下可就有的是借口出兵神迹了,这些年来,养精蓄锐的,一直按兵不动,老头子早就寂寞得活不下去了。”
在这些人的后面,是一支全副武装的精锐骑兵,骑兵后面跟着成千上万的步兵,纵是雨夜行军,竟然毫无阻滞之色,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磨练的。厚重的层层雨幕之中,他们的铠甲泛着金属的冷光,那是一种从内而外散发出的,肃穆萧杀之气。
假如见到他们的人足够聪明的话,就绝不敢撄其锋,因为这些人,长久以来便是久负盛名,有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名字,叫做翳鬼,司征伐,如地狱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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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中的秦淮镇仍是车水马龙,只是在这个必将载入史册的夜晚,却透出一股子令人胆寒的冷肃杀气来。
凡是听到秦淮楼那一街,有关神迹跟雪国动起刀兵的风声,镇上的人们早就打烊的打烊,上炕睡觉的睡觉,睡不着的统统恨不得一板砖拍死自己……唯独那重华客栈的掌柜,尚且掌灯在打理账簿,时而咧嘴大笑。
这些天来秦淮镇着实大大热闹了一把,源源不尽的兵马涌到此间,这些兵一来他就得花销啊,他这客栈一天到晚都没消停过,生意好得不得了。
掌柜的看着日进斗金的账簿,喜得眉毛都要飞到天上去了,唯一苦恼的是店里那些不争气的小二纷纷都在闹革命,说是自己二十四小时工作要他加工钱,不然他们就要甩手不干了。
这些没出息的狗东西,要钱不要脸……掌柜正忿忿不平,外面忽然有人大喇喇地踹起门来——绝对是用踹的。
那一声声不要命的巨响,掌柜的觉得自己的肉都要被踹掉了,忙“喔唷来啦”地应着,心里骂着那人祖宗八代,径去开了门。
“爷们别处去吧,今儿小店已经客满……”掌柜的话未说完,就见一个黑漆漆的庞然大物朝着自己猛地轧了过来,然后就可以看到重华客栈的门楣轰然崩塌,门槛也被碾得粉碎,直唬得那掌柜的魂飞魄散。
“天!”那掌柜的跌坐在地,仰头望着已经驶进了自己店里的那辆巨大马车,就像一只蚂蚁在痴痴望着一座大山:白色骏马,蓝色的帘幕低垂,黑色的钢铁轮轴,顶盖都快要抵到客栈的楼板了,俨然一座移动的女子香闺。
马车之后,不出所料跟着大队的随扈,骑马的开路的不一而足,男男女女加起来有好几百个,一律衣着不凡。
一个长相粗犷的随从将一袋金稞子丢到柜台上,吩咐道:“准备几间最好的上房,再备一处厢房够数的院落,好酒好菜给爷们端上来,再吩咐小二喂好马,爷们高兴了,赏钱不会少了你的!”
掌柜的盯着那撒出来的金锭子,眼睛都直了,可是碍于楼内实在人满为患了,一时苦着脸木在当地。
“还不快去!”被那个大力士一掌掴在柱子上,重华客栈的顶梁柱立马整个儿抖了三抖,掌柜的吓得目瞪口呆,连忙揽了那袋金锞子一溜烟跑到后院去了。
他要找自己的婆娘商量,要不要把那幢原本自己想要年底搬进去入住的新房腾出来给这些贵客,先赚他个盆满钵满再说。
“桑屹,”马车内一个娇娆的声音道,“你过来。”
一袭月白劲装的少年跃马落地,走到马车前面听命道:“公主有何吩咐?”
蓝色流苏被车内两个随侍宫女挑开,一袭粉藕色宫装的楚沫公主端坐其中,约摸十五六岁年纪,珍珠面幕垂下来遮住了她那张巴掌大的脸,她朝着桑屹招了招小手。
桑屹怔了怔,仿佛看到了一面招魂幡,慢腾腾挪过去待命。
“桑护卫,”楚沫似怨似艾道,“你不是说太子哥哥在这儿吗?我千里迢迢跑来看他,途经好几个潦水积重的地方,这脚疾都犯了好几次了,几乎无法下地,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他怎生还不来见我?”
桑屹稽首道:“太子皇命在身,此事不能儿戏,想是有要事缠身,现在没法分身相见吧?我等在此稍候几日,一定能够等到他的。”
楚沫点点头:“嗯。”
好不容易哄好了那个被宠坏了的家伙,桑屹正暗自松一口气。
“本宫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出过远门,此番连日行程,可把人给累惨了。”楚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如水的眸光透过珍珠面目的缝隙,定定地笼罩在桑屹脸上,“那么,现在请桑护卫护送本宫回房吧。”
其他人装聋作哑望天中……桑屹环顾四周,发现一大片躲闪不及的目光,握拳放在嘴边,不自然地咳了一声道:“属下遵命。”
楚沫欢呼着扑入他怀里……
桑屹大为震撼:公主当这是禁卫森严的皇宫里吗?做什么都可以瞒天过海。也许是怕桑屹死的还不够彻底吧,楚沫临了还要搂着他的脖子加上一句:“要一直陪着我睡喔。”
此际,桑护卫头上,悲怆地群鸦乱舞。
第二十章 雨夜(二)
“咱们这是去干嘛呀?”这场倒霉的雨越下越大,两人都没有骑马,苏小繁在路边买了把油纸伞撑在手里,紧跟在楚湮的后面径往出镇的方向走去。
“喂,你再往前面就出了这个镇子了!”眼见前面灯火渐熄,人际寥落,苏小繁忙追上去,不由分说将他扯到伞下遮住道,“大冷天的,什么事值得这样拼命啊?”
“送亲途中,你也见识过雪国蕹灵军团,觉得怎么样?”楚湮随意地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他的面容被冰冷的雨水淋过之后,显得苍白潮湿,映衬着周围酒楼里的烛火,冰雪般冷绝。
“嗬!”苏小繁反应空前激烈,咬牙切齿,“他们是一群恶魔!”
对于这支西界大陆上最为神出鬼没的军团,她实在难以掩饰自己内心深处的厌恶,毕竟她的弟弟至今生死未明,而且眼睁睁看着那么多鲜活的生命就这样一夜陨落其手,由不得她不满腔怨恨。“我觉得他们好像是毫无痛感之人,完全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更加不会顾惜别人的性命,简直就是一群嗜血的魔鬼!”
“魔鬼?”楚湮冷笑一声,带了丝讥嘲,“说的也是啊。”随即解释,“他们是雪国乃至整个西界最勇敢的死灵军队,需要顶级术师方能驾驭,而雪公爵就是这样一个厉害角色。假如,现在这支凌厉无匹的军队,已经连夜赶赴此地,甚至已经先一步将秦淮镇团团包围了,你认为秦淮镇内的神迹之军,如今生还的机会尚有几分?”
苏小繁倒抽了一口冷气:“你的意思是?”
“我收到了内部消息,情形大致如此。”他倒是镇定自若,“其实不用此人透露,我也能猜到几分,羽樽为了报一箭之仇,这一次定然是玩真的,恨不得把自己的老底都给搬出来。”
“一箭之仇?”苏小繁正暗自纳闷,这些年来她一心扑在商途上,对于国与国之间那些层出不穷的阴谋诡计有所疏忽。
只大概知道,神迹轩君刚即位的那几年,为了显示自己的雷霆手段,不断地南征北伐,穷兵黩武,期间倒也打过不少胜仗,有一回甚至俘虏了雪国檀君。
后来雪檀君不堪屈辱,自杀于神迹之塔的地下囚室,至于后事,却在屡战屡和间不胜了了。由此想来,雪国人心底里还是潜藏着仇恨的,只是碍于双方国力今非昔比,因而选择了一再隐忍。
然而国仇家恨,终是最难忘却。此番雪王族的佼佼者羽樽,不惜出动大量军队劫持远嫁公主,屠戮送亲军士,似乎就含着折辱神迹报仇雪恨的味道,只是除此之外,究竟还有没有别的其他什么目的呢?
“有人来了。”楚湮低嘱一声,刷地收伞,拖住苏小繁迅速闪身躲避,两人藏到一幢豪宅的石狮后面。
苏小繁几乎被他压在怀里,有些呼吸滞纳,却又不好挣脱,更不好意思抬头看他是什么表情,脸上都有些微微发热了,好在夜间看不分明。
楚湮却是在屏气凝神听着远处雨中的动静,似乎是万马奔腾之声,在夜雨中传出老远,他抬眼望着灯火阑珊的夜幕,忽然道:“这个局,有法可解了。”
“什么?”苏小繁诧异地问。
“羽樽不是下令‘有进无出’么?”他翘起嘴角露出一个凉薄的笑意,道,“那就要看闯进来的是什么样的人了,假如这些人并非泛泛之辈,恰好是来要他命的,从内而外破开蕹灵军团的攻势,岂不是有趣得紧?”
苏小繁虽然完全不懂,还是怔怔地点了点头。
“听过翳鬼吗?”
“楚国王牌军团,在对付沿海八大郡战役中,十战连捷。”苏小繁顿了顿,“我还知道,这支军团是由楚太子率领的,可以说是他最值得信任的亲兵。”
“聪明。”楚湮道,“那你觉得翳鬼厉害,还是雪公爵的蕹灵军团厉害?”
苏小繁讷讷:“这个,一个在北,一个在南,又没见他们打过,我怎知道?”顿了顿,“名声倒是一样响亮……”
楚湮低笑:“很快就能打上了。”说罢甚利索地从袖间取出一支响箭发了出去。那一抹金色流星直窜长空,在漆黑的夜幕上变幻出一个古老的符号,很快消失于天际。
少顷之后,金戈铁马之声犹如凝铁,由远而近,而且听来人数不少,一路呼啸着逼近身前,夜雨簌簌作响。
“吁——”随着一声马嘶,为首的一骑,红衣女子飞身下马,朝着楚湮单膝点地,用大喜过望的颤抖语气大声道:“参见少主!”
她的话得到了尾随而至的数百号人马的热烈回应,所有将军骑士翻身下马,抽刀驻地,齐刷刷地朗声恭祝道:“太子殿下洪福齐天!”
静默的刹那,那群跪在地上的骑士,无不仰头用一种瞻仰神祇的炙烈目光凝视着他们的少主。
“诸位辛苦了。”楚湮手一抬,姿态好比能够掌控全盘生死,“连日奔波,难得及时赶到,接下来我们可要一起去看一场好戏了。”
“遵令!”在那个淡定的手势下,却仿佛掌控者操控天下的绝对权威,那些人喜不自胜地谢恩起身,对接下来的战斗不止毫无畏惧,反而充满了热切的期盼之情。
“太、太子殿下?!”苏小繁蓦然睁大了眼睛,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不敢置信地指着楚湮,连珠炮似的发问,“你就是天空之城的皇太子?那个传说中要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