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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神筝眼底的神色愈加灰暗,逐渐凝聚出针一般冷的恨意,“这么说,你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了?”
神铭握剑的手指有些发抖,欲言又止,那样的话终究太难开口了,这时,董锦瑟却开了口,微弱然而坚定的声音:“殿下,你想做什么,尽管做好了……不要管我。锦瑟,一生有你,知足了。”
神筝妒火上撩,尖叫一声,又在她脖子上割出了几道,如疯似魔地朝着神铭大喊道:“说!你到底退不退兵?退不退兵!”
就在这个当口上,董锦瑟忽然猛地抓住刀柄,整个身子向前一倾,“噗”地一声,顿时割断了自己的咽喉,血如泉涌,神筝吓得大叫,刀刃铮地一声掉落在地,猛地后退了开来。
神铭眼底怒意如潮,如风般掠了上去,将她抢了过来抱在怀里,董锦瑟还剩最后一口气,躺在他的怀里,幽然地抬起眼,露出一个完胜的笑容:“殿下,锦瑟……不累你了……”
说完,人便在他怀里软了下去,神铭整个身子顿时僵了,埋首颈侧,低低地呜咽良久。
广场上天风寂寥,而他觉得自己的胸腔内弥漫的全是碎冰碴一般,刺痛得五脏六腑拉扯得剧痛无比。前两日他还跟她说,要给她和肚子里的孩子一个美好的未来,他要还她一个清静美好的世界,要带她跟儿子周游列国,从此不问世事。
董锦瑟眉开眼笑,对他说,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她是那样一个看似没有主见的女子,服侍他的时候也总是尽心尽力,他甚至一开始觉得她很没个性,可是临到头来,她实实在在地个性了一回,却是义无反顾地奔向黄泉路。他才发现,他一辈子都不想要她有什么个性!
他只愿云淡风轻,看她倚栏浅笑,唤他嫣然如梦。
“锦瑟……锦瑟啊,你这个傻丫头。”他喃喃,似是痛声,又似无感,将她抱起来的时候,他分散在四处的援兵已经赶了过来,雄赳赳气昂昂地列于身侧,就等着发动最后一击。
“九哥!”绝望之余,神筝蓦然开口大喊了他一声,似乎还对他抱有最后一丝希望。
他猛然抬起头来,眼底一片深渊般的黑暗,唇角却是泛起一个再清晰不过的冷笑:“中世家亲卫听令,场内所有逆贼,一律杀无赦!”瞥了眼神筝所在的方向,嘶哑地加了一句,“包括十一公主,就地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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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千歧趔趄着身子跑向神庙那边,一条巨大的黑色裂缝呈现在她眼前,数道金光投射其中,依然深不见底。彼时战局已经落幕,蚀黑之神消失在虚空之际,滂沱大雨降下半空,雨点落于她颊上,伸手一抹,竟是一手的血。
“神轩!”她大叫着他的名字,在废墟里疯了似的寻找,几次跌倒几次爬起,抬头之际云鬓散乱,裙裾被尖硬的木屑割得七零八碎,再加上那尽失血色的脸,竟好似一个末世间行走的人,看上去比谁都要狼狈。
终于,她在废墟的尽头找到了他,只要再往前一步,就要跌入万丈深渊了,偏偏他还在那里,那柄原本属于他的剑,此时却笔直地贯穿了他的肺腑,将他钉在一根支离破碎的神庙玉柱上,也正是多亏了这一剑,才将他的身体禁锢在这片岌岌可危之地。
“千歧……”他轻轻抬起眼,看到她来了,眼底的死灰色逐渐洇开,嘴角边露出一丝微凉的笑意。
“轩。”她走过去,替他拔剑止血,然而终究太迟。那一剑伤得太深了,而且刺中了心脏,纵是大罗神仙在场,也是无能为力。看着她的时候,他的眼底不禁又一次微露歉意,在抱歉什么呢?抱歉不能让她亲手杀了他?
将他紧紧抱在怀里,她全身都在剧烈颤抖,所有的语言化作了悲抑无泪,看着他慢慢阖上了自己的眼睛,生命终止于这一刻,她却仍旧哭不出来,喊不出来,似乎在他面前装惯了哑巴,甚至就连这一刻,她连最正常的表达能力都丧失了!
“天地如此广漠,我不会再让你一人。”终于,她压抑住了内心深处所有巨大悲鸣的伤痛,道出这一句,身影一闪,抱着他从万丈高空一跃而下,就此山穷水尽,一去不返。
第五十章 诛神(四)
“好一个黄泉!”神若大笑,扶着风葬鸟直跃九天,一个半空回旋,目光凛凛道,“这世上能接得住我第三剑的人,实在寥寥无几,你是其中一个!”
黄泉半边身子如浸血水,有一剑从他肩头横扫而过,几可看出森森白骨,他的眼光却是出奇平静,轻一扫过周围同伴的尸体,四大残像在对付那个魔一般的神主时,转瞬间便只余其一,他蹲下身,染血的手指划过凉鬼的面颊,替那个女子阖上眼睛,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道:“你我已尽心竭力,该当瞑目了。”
神若道:“黄泉,可还敢再战?”
他自身已然伤得不轻,斗志却是空前激昂,这也难怪,这些年来纵横西界,他少有敌手,好不容易遇到个像样的,岂肯轻易放过?
那些无知圣女眼中纤尘不染的神主,殊不知骨子里是嗜血的骄傲,没有人比他更好战,也没有人比他更善战!
神璎是个不懂武功的,早就吓瘫在一旁了,神珞却是赶了过来,只是不巧在九穹之阶上碰上了南藩王幕下的京瑶,两人就在那动起手来。女人干架一般都伴随着吵嘴,只可惜京瑶是个哑巴,神珞一个人骂了小会儿,顿觉无趣得紧,只想尽早脱身,于是使了个诡计就往月神殿那边跑去,京瑶好像也有同样的想法,一路追了过来。
“黄泉,你先退下。”神焕望了会儿神若,忽地笑道,“三弟与我血脉相连,不能叫他身死人手,还是由我,亲自动手吧!”话音刚落,手腕一斩,锵地一声,封王剑乍现,悬浮在半空中,幻化出万千丽影,漆亮的剑身放出睥睨天下的冷光。
黄泉道:“打不赢了叫我一声。”说完还真的走到一边去了,他也不急着疗伤,只是望着脚下的万里浮华,世间百姓,皆道这六万七千尺上的神族人乃是天神血裔,他们住得那么高,本领那么强,人人有着令人殷羡的美丽容貌,甚至修炼了一定程度的术法之后,便能长生不老,可是他们偏偏,越发寂寥,族人一天比一天少了下去,因为,他们骨子里都有着征战嗜血的情结!或许,这就是天神对他们的惩罚吧,给他们一切,却让他们的心彼此猜忌,煎熬,甚至相互仇杀!以至于天长地久,他们相信的唯有自身,其余的一概用力量征服,用血腥淹没。
在那崇阳殿里的王座之下,究竟淹没着多少魂灵,在那冰之墓宫的玉棺之内,又葬着多少具孤寂的灵魂,恐怕已经不得而知。
朝代更换,神迹已于末年,他倒是希望神焕即位之后,真正做到如他所言,建立一个全新的世界,也不枉今日流了这许多血。若是失言,那他也当为死去之人讨回公道!这也是他当初答应跟神焕结盟的唯一要求。
在他思绪翻飞之际,那边已是打得不可开交,他只听到风声刺耳而凌乱,发出裂帛一般的巨大声响,两袭人影于九天之上,人手祭剑,翱翔交战。
神若一向如此,别人不将他打入永无翻身之境,他便会翻身叫那人陷入万丈深渊;南藩王更是如此,心性之坚忍,离开神迹的十年,遍访三山五岳,为的就是获得不为人知的力量,如今回来复仇,只管功成名就,基本上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焕,光凭这个可对付不了我哦!”神若独立危垣,手指一弹,血滴溅落,风葬鸟凌空下击,宛如东海鲲鹏,万般喧嚣落幕,偌大的神迹广场,竟被无数丝线牢牢捆缚,每个身处其中的人,都好像被蜘蛛捕食的猎物,网在其中动弹不得,稍有妄动,那锋利如刀的丝线,便会立即割碎人的四肢百骸。
“想不到你还是如此执迷不悟,若要鱼死网破,我当奉陪到底!”神焕站在他的对立面上,伸手遥遥一祭,封王剑发出虎啸龙吟之声,飓风肆卷,耀目的刀光如雪崩而下,顷刻间淹没了整个广场。
无穷无尽的黑暗,彻底吞噬了过来。
在这个纯黑的世界里,每个人都好像浸在冰冷的海水里,感觉到两种力量的胶着,束缚在身上的丝线猛然一轻,纷纷灵蛇般褪了开来,一股灼人的热浪席卷着蔓延了整个天际。
“神皇陛下依靠自身分骨燃血,终是一败涂地,你这风葬鸟,可比蚀黑之神还要厉害?”神焕的声音宛如古老神明,在这由他一手营造的黑暗之中,洞若观火,“三弟啊,你又分了多少骨血给它?”
“呵呵,”神若背倚鲲鹏,发出冷笑,却又更似苦笑,“没办法啊,神殿里的日子实在太寂寞了,有事没事,就喜欢满大荒跑跑,偶尔在天空之城,偶尔在雪国王城,偶尔在神迹北疆,更是一不小心,就去了别的海内外,知道么,焕,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微海之界那边,还别有一番天地,何时你也去瞧瞧吧?”他的声音越发低落下去,焕发出一种颓唐无力,“不过照现在看来,你将来注定是要当皇帝的人了,只恐没那个机会了。”
天地太窄,容不下他的野心,天地甚宽,使得他即使身处这一方神殿之内,却又时常感到寂寥无力。
“此生已矣!下辈子,还是不要投胎做什么天潢贵胄了吧?看着风光,实则万般苦楚,尤其是这神族之人!”
最后一击,终于这万古洪荒般的黑暗中,刀光一斩,风葬鸟发出一道凄厉的哀鸣,庞大的身躯四分五裂,散作了漫天星光血雨,极致炫丽,却又极致凄凉地于半空抛洒而下。
结界一开,所有的黑雾尽皆散去,锐芒乍现,使得人有一瞬的失明,这才慢慢缓过来,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方才神焕倾力一击,尽管不留余地地摧毁了风葬之术,奇怪的是,并没有对神若造成什么巨大伤害,他立在危垣之前,倚着血剑淡淡而笑:“你不杀我,却要一心置我的式神于死地,可是为了破除我留在楚湮身上的诅咒?”他的颊侧,乌黑的发丝散落下来,渗着一缕缕崭新的鲜血,容颜有股子妖异的美丽。
相对的,南藩王自己,却是遭受了空前的反噬。
而站在他身前的,是一个蓝衣女子,千钧一发之际,万千丝线如刀割过,是她突然从一边冲过来,一身挡在了他的前面,此际如遭千刀万剐般,衣衫破碎,整张脸上血肉模糊。
“京瑶!”南藩王大喊一声,顾不得自己满身的伤痕,将她抱在怀里坐下,急忙出手为她止血,他这才发现,眼前这个女子竟是带着一张人皮面具,之前被锋刃割开,现在又被鲜血浸透了,竟露出几分真实的容颜来,她在看着他,眼底的神色微弱,露出几分歉意的苦笑。
“对不起,瞒了你那么久,你喜欢京瑶,我便只做京瑶。”这是哑女京瑶第一次开口对他说话,带了丝深情的忧伤。
“别说了,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你。”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不由分说将自己仅剩的灵力灌入她的体内,看她昏沉沉睡了过去,他伸手替她拂开颊上破损的面具,看到她的脸,不禁微微一愣。
这是一张对他而言带着些许陌生的脸,却又好像似曾相识,他实在想不起了,此时此刻,他也只愿她平安无事。
就在这时,苏小繁的声音响了起来,她风尘仆仆地一头扑上来,握着女子的手崩溃般哭泣:“暖央!我原说你是第二号傻子,你却是要傻过阿阑前面么?想不到你竟然改头换面留在这个男人身边,你若是死了我怎么跟姑妈交代?”
神焕眼底泛出几许怒意道:“她不会死的。绝对不会!”
原来她叫暖央,陪伴在他身边整整六年,寂寞无声,只为了远远地看着他,这样深情厚谊的女子,他此生纵然心如止水,又岂肯再行辜负于她?
他抱紧了她,在陷入昏迷的她耳边,低低道:“我不许你死,我做了皇帝,你便是皇后。”
第五十一章 诛神(五)
神若被还珠楼的一众高手包围了,他却仍旧老神在在地微笑道:“天罡地煞都来了么,那就不妨一起上吧,早点干完活,你们也好回去摆庆功宴。”
杀手们也是这么想的。
神璎心知今日难以善了,哭得晕死了过去,神珞被南藩王的手下制住,又要在一边照顾她,神色颇为惶急。
“住手。”大局已定之际,一个玄色人影一闪,闪电般落到了神若前面,楚湮抬起眼来,巡视了一番四周道:“这个人的命,我要了。”
神若在一边带了丝趣味地看着他。
杀手们面面相觑道:“主子下的令,要对此人格杀勿论。”
楚湮冷冷道:“他那里我去说。”他此刻实已身负重伤,之前跟神轩交战,没有一场剥皮蚀骨的拼杀,又岂是那么容易得手的?唯一庆幸的是,噬君鹏的燃血大法同样是有一定时间限制的,而且神轩当时将自身功力分了一半出去,这才在最后关头将他一击绝杀,不然的话,现在死的是谁,尚未可知。
“以我跟他的交情,要保个人不难,而且,就算此刻我重伤在身,你们在场诸位,有谁能够保证自己在我手里全身而退么?”他已然到了身体的极限,将要面对的又是一等一的高手,之前借了神焕的关系,年少之际,在还珠楼内隐姓埋名充当一名杀手时,曾与楼内诸多人等打过照面,那些人对他自是也有几分了解,知他是不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
“既然太子殿下这么说了,那咱们就撤吧!”为首的一人见楚湮座下十二爵中七大高手已经围拢了过来,便见机行事道,“先去向主子请令,要杀他的话,今后也还来得及!”
人已撤退,神若终于确定自己没有出现幻听,眼前这个人,原本跟他可谓水火不容,还真把他给保下了?
“风葬之术已解,今后你将不再受到我的钳制,又能过回自己逍遥自在的日子,还留着我的性命作甚?”他可不相信这个男人是单纯跟他交情好。
楚湮淡淡一句:“我不想让阿阑回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你的牌位。”
神若讽刺的笑容敛了敛,眸中光芒黯了下去。这时一阵激烈的咳嗽爆发出来,伴随着鲜血呕出,猛地吐到了大理石的地板上,殷红如一束血色梅花,他忽然感到一种无力回天。
在他倒下之际,楚湮上前一把扶住他,神若在一侧坐下,望着那烟花般美丽的夜空,嘴角弥漫开一个苦笑:“风葬鸟一死,等于切断了我全身的筋脉,又经过一番激战,我实已油尽灯枯……死期已到。阿阑的事,还望你多担待,她心里还是有你的,只是性子倔了些,你得给她时间,让她自个儿想明白了。”
听到对方轻哼一声,他欲要反驳却是无力得紧,呼吸压迫着胸肺生生地疼,眼底美丽的神色逐渐淡去,好像被天际夜风撕扯开来,如同这绚烂的烟火般,在一分一分尽皆散去。
“你还有什么事需要交代么?”楚湮嗅出了死亡的味道,遂认真地问了一句。
神若侧头看了看他,强忍着心内剧痛,浅笑道:“我啊,不太喜欢死后住在冰之墓宫里,跟那么多人为伴,我喜欢清闲自在一个人……这事焕也知道,他会办到的。还有的话,就是希望……他将来做个好皇帝。”
轩君末年,神主若逝世,葬于封王雪山脚下,一个名叫金陵麓的地方,新皇即位,下诏为他打造二十四宫,金碧辉煌,迤逦相连,葬尽了世间绝致的美丽。
黄昏之战落幕的第二天,九皇子于府内饮鸩而死,留有遗言,与一个叫董锦瑟的女子合葬一棺,此后百年皆为佳话。
人们看到的是他们的情深义重,殊不知在那个大雪滂沱的夜晚,九皇子将他大哥叫到府里,长谈了一番:“事已至此,必须有人承担弑君篡位的罪名,这个人,终将遭受后世所有人的谴责,想我神铭一生任情无羁,满朝权贵尽皆得罪,他们自是不会拥戴我的,偏偏我也对那个皇位没多少兴趣,死后是流芳百世,还是遗臭万年,更是无所谓至极,不如就由我来当那个罪魁祸首吧,你把所有的罪责全部推到我的身上,之后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即位了。”
神焕大怒道:“放你妈的狗屁!老子岂是那种不明是非之人,要我过河拆桥,拆得还是自家兄弟的梁子,倒不如一刀杀了我!他们要反则反,老子统统杀光就是了!”
神铭靠坐在椅子上,嘴角溢开一个强抑疼痛的苦笑:“别任性,大哥,我不想看到你跟前朝轩君一样,也陷入这么一个死局,老实说,这么多年来我看他坐在那个皇位上,其实并不怎么痛快,只是他不愿说出来罢了。这是我最后的愿望了,能够帮到你一把,兄弟我很开心,今后弟兄们一个个都走了,没人陪你喝酒,聊天,也没人陪你一起出去闯祸,大吵大闹,你自己虽然难免寂寞,还是要多保重了,神迹没你,不行啊……”
神焕大惊失色,俯身一看,才见他嘴里已经涌出血来,顿时痛不可遏,想要揪住他的衣领百般质问,他却已无声无息地阖上了眼睛。
丧事还有临终遗言,什么都是照他的要求办的。
在神迹的朝堂上,他十足是个罪不可赦的贼子,但是在一众推翻暴政的兄弟心中,他却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不惜用自己的死,换得神迹的百年承平,走的时候相当平静。
虽然后世那些不明真相的人,难免会戳着他的脊梁骨,骂他乱臣贼子,甚至有一任暴君,妄图掘坟开棺,让他永不超生,但是天若有眼,他定然不会后悔,自己当初的那个决定。
重来一次,亦是如此。
第五十二章 闲话(一)
自打血祭之变后,神阑回府受诊,唐梳桐精准无误地给出了一个“有喜”的判断,还跑去恭喜羽樽贺喜羽樽并跟羽樽要糖吃,羽樽果然大方,将她拎到崇山之巅上扔了下去。
谁知她振振翅膀,第二天又伤痕累累地回来了,真可谓奇迹。
回来之后,这才发现,府里有一个人已经气翻了,也有一个人乐翻了。
气翻的那个人,将所有的火气发到了旁人身上,砍了杜家几十口子之后还不解气,又接着准备跟神迹还有楚国开战,正好那边也是跃跃欲试,三国之乱的帷幕即将揭开,不止如此,他还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过着奢侈yin乐的生活,醉死了不偿命,还纵欲过度,夜夜笙歌,美人在卧,完了还喜欢动不动杀人,名声是一天比一天臭,渐渐从冷血公爵变成了yin乱公爵,蜚声三山五岳海内外。期间许多别国公主不惜千里迢迢来一睹风采,羽樽自然毫不吝惜地为之赐教,由于他这样大肆糟蹋别人的女人,很快就树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