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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平凡母子那般亲昵偎依。
——彼时羽樽就站在这套历史悠久的青铜怪物面前,看着小时候的自己跟自己具有优雅高贵血统的母亲,就这样宛如浓缩了时空,真真实实地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看得见对方,对方却看不见他。他就如同时光隧道中一抹孤独凄清的魂魄,无形无质,在随风飘荡,在时光罅隙中寻找自己的影子,渴望抓住一点温暖而实在的东西。
然而不能。
羽樽走尽雕花游廊,穿过月亮门到了一幢花园内,见到了背倚亭柱坐着的九岁的自己。小小年纪的他,身上已经有了一种冷冽的气质,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眸中是荒芜的色彩。而他的母亲正举着一本书在歇斯底里地怒吼,所有雍容风度荡然无存——
“《堪舆》?又是这类邪书!你成天里除了研究歪门邪道的东西还会做什么?!就是因为你不争气,所以宫里面那些贱人才敢对本宫指手画脚,学学你的那些哥哥们,琴棋书画心,剑御骑射胆,给本宫长长脸!前些日子你得罪了羽睦公主的那伙术师,你知道本宫花了多大代价才摆平这件事吗?你有本事到处打抱不平,怎么不自己解决烂摊子?反倒来连累本宫,而且现在竟然还死不悔改!早知如此,本宫当初压根就不该生下你!”骂着他的同时,《堪舆》那本书已经被她撕得粉碎。
小羽樽始终平静地坐着,唇角挂着一丝似有若无的嘲讽笑意,淡淡地说:“是母后您自己要逞强为儿臣收拾残局的呀,儿臣可从未开口求过您只言片语。您若袖手旁观,儿臣绝无怨言。只不过您走您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俩还是不要互相干涉为好。至于您所言舞文弄墨、玩枪耍棒之事,我会认真考虑的,就当是重温旧习吧,横竖宫中的日子无聊得紧。”
——什么琴棋书画、剑御骑射,都是他与生俱来的技能,他只是不感兴趣,也懒得向外人展露,人就当他不学无术、一无所知了。他此生要学的,皆是老调重弹。
一个八九岁的孩子,用的是老成持重的语气,眼神高高在上,难怪他母亲要崩溃了。
——羽樽用悲悯而莫名深审的眼光打量着他们,他记得那是自己最后一次见到母亲,她是个清高自傲的女子,不屑于谄媚,更不擅用心术,宫中勾心斗角的生活,其实根本就不适合于她。在一次**争宠的血腥争斗中,她终究为别人所算计,说是用巫蛊之术暗害皇室,被皇帝知道后用极其残忍的方式处死。一颗尖锐狭长的铁钉贯穿了她的咽喉,将她直直地钉在一面巨大的青岩上,直到鲜血流尽,人依旧有细细的呼吸,神志依然存在。
给她陪葬的,还有整个世家大族几百口人,无一例外不是用极刑处死,不是近亲属的,男为奴女为婢,永世不得翻身。
那时候羽樽根本不在王城,他的冷血让他们害怕,皇帝被妖妃所惑,将他派出去连年征战,等他回来的时候,母亲早已被处死,尸体还悬在地宫里,死状令人不忍猝睹。他用倒转时光的术法,看到她死前的那一幕,她说:幸好啊……。
幸好什么,他一辈子都没能懂过她,唯有那一次,他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
幸好樽不在啊。幸好。
这是她所能做的唯一守护而已。
当夜他做了一个恐怖至极的梦,梦见自己浑身枷锁地被禁锢在一个铁笼子里,饥渴难耐之时,母亲端着碗水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她披头散发满面血痕,无比沧桑地对他说:“樽,为娘在夜台等你,早日来啊……”这是她活着之际,永不会对他说的话,唯有在噩梦里,反反复复出现,仿佛昭示了她的血寂人生。手一倾,便将那碗水顺着铁柱倒了下来,汩汩水流变成了诡异的鲜血。
潺潺的鲜血,悉数流进他空荡荡的胸腔里,疼痛如同雪崩般灭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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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是抱着一种悲愤的心情踩着冰壁上的坎儿将苏小繁送上雪巅的,他最后那个动作简直不可以用“送”来形容,而应该谓之“抛”,抛草包一样没有任何“后顾之忧”。这完全是为了报复苏小繁。谁叫她无耻下流到不仅牺牲色相将神延灌得烂醉如泥趁机偷看信笺,而且出了帐篷立马脱了外罩的大红猩猩毡氅子,然后一边解着旗衫的扣襻一边冷着脸威胁道:“你到底答不答应?!不答应我就继续脱下去,脱完了我就喊人!!”
黄泉看她脱衣服的趋势不减,一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样子,他做了个惊吓过度的动作,狂吼:“天地良心!!!我可什么都没做啊!!!!”幸亏老天有眼,在关键时刻给了他一个证明清白的目击证人,虽然那个“证人”的表情实在有够恐怖的,简直就是“黑云压城城欲摧”。
不知何时,神延已经扶着帐篷支柱伫在门口,他冷眼看着那场闹剧,然后说了一句扑朔迷离的话:“黄泉,你答应她。”可能是饮酒过度,他的嗓音,出奇嘶哑而疲惫。
黄泉正在揣测他好兄弟这句话的可信度时,苏小繁做贼心虚地问:“你怎么醒啦?”
“废话。”神延冷笑道,“被你找信时全身各处摸上那么几遍,是个死人都蹦起来了。”
黄泉闻言顿时滋生出一种同病相怜之感,忧虑深重道:“再这样下去,咱兄弟俩迟早有一天都得毁在这个不三不四的女人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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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呼呼作响,苏小繁从冰雪堆里爬起身,开始深切怀念神延温暖的怀抱。雪巅的东西两面,驻扎的都是远征军,这是昨日清晨一役的辉煌战果。苍狼族已经被逼迫到南北翼的死角之处,随时可将其扫下雪巅,逐至卡洛荒原。
苏小繁在己方的势力范围内活动了一番,没有发现信上所提“冰屋”想来不可能一夜之间就融化掉了,必然在南北方向。这一来就比较倒霉了,悼月狼尚未被清除出局,都竖到那边虎视眈眈的,她一细皮嫩肉的人儿过去,不是逼着人家犯罪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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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阿延,你根本就没必要杵在这里,那上面除了野狼就是野人,她想红杏出墙只怕也觅不到合适的对象。”黄泉从雪巅弹丸般跃下来时,看到神延还保持原来那个姿势伫在雪地里,几乎成了一尊“忘妻石”,不由得吃惊道。
“那可说不定。”神延微微笑道。看到黄泉疑惑不解的样子,他继续道:“可曾记得江寻的末代君主容后主?”他说着转身走回帐篷,黄泉紧随其后,忙不迭地开口:“你提那家伙干什么?自江寻亡国后,他早就销声匿迹了。我听说那家伙是个惊才绝艳的乐师,可惜投错了胎,做了一国之主反倒成了昏君,荒唐行事生活糜烂,被天空之城隳了宗庙社稷倒也不足为怪。”
“容后主已经被人淡忘了,不过有一个人的名字想必你一定印象深刻。”神延坐于矮桌前,摊开白纸开始写信,他容色冷峻如同冰刻,言谈间晏如闲逸,“烟山派的容世,号称‘银冕之王’,不仅医术绝世,而且堪天舆地,有经世之才。不过他最响的名声,却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风之都七大郡王之首端郡王的得力助手。昔时端郡王定鼎北国十城,辉耀千秋之功,其据一半。然而他行事低调,名声在外却鲜为人识……”
“你不是想说他就蹲在北疆的哪个雪旮旯里吧?”黄泉腾地蹿过来,踞在神延对案愁眉苦脸地问。
“不然你以为这些年来是谁在陪淮武侯玩迷藏?”神延头也未抬,只顾挥笔一蹴而就,唇边是抹洞察先机的冷笑,“要知道伊契那个老光棍可不是什么善茬,再有趣的游戏时间长了也会玩腻的,只怕他挺下来根本就不是缘于胃口好,而是因为,无计可施吧。”
“就拿雪杌暴动一事来说,如若不是那个妖精想的法子,我恐怕一时半会儿也拿他没辙。”想到什么,笑容渐渐变得深刻。
黄泉一脸鄙视道:“所以你就知恩图报地把自己给搭进去了,搭的还不是一天两天……”他来的时候看到那两人一副卿卿我我的昂自,就知道在此之前已经奠定了深厚的“感情基础”。
“我差点忘了,”神延一边精装了笺,使人用漆蜡封住送至目的地,一边似笑非笑道;“以后她在面前脱衣服时,你可不能像今天这样目不转睛地看哦。就算阻止不了,你好歹也该默默地背过身吧?再怎么着朋友之妻不可欺啊。”他虽然长得眉清目秀,笑得也好看,可是语气却比帐外的冰雪还要寒碜人,连黄泉这样底子强悍的人,听了都忍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谁稀罕呀。“黄泉苦着脸。——他是不稀罕,当初他趴在苏小繁屋顶上时,已经横看竖看、左看右看、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把对方看了个遍。第一次是“纯属意外”,第二次用他自我忏悔时的话来说还是因为“无心之过”,第三次连他自己都甘心堕落地承认“习惯是可怕的”,到了后来他对于自己的龌龊行径已经能够完全做到“心平气和”了。假如苏小繁有一天找不到她某件花兜压在哪只箱底而有幸问他的话,他一定能做出“在某排第几只箱子的第某个角落”这样精准到万无一失的判断。
第七十五章 薄世(二)
苍族女王这次去找容世,是昂首挺胸去的,还把她那些虎背熊腰的扈从也带入了容世的禁地。她趾高气扬地高喊着“容公子”时,优姬正在庭院里浇花。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优姬跟着容世久了,到现在也是一听见喧哗声就头疼,铁了脸看着那伙擅自闯入的人。
“优姬,事关重大,还请入内通知公子。“苍琉鞠了一躬,说明来意。她身后的扈从们抬着一副担架,但加上的被一床厚厚的羊毛毡盖着,只露出一角儿鲜红的袖袂。据女王所言,这是他们碰巧从悼月狼嘴里救出的人,再三拷问了被俘虏的几名远征军,竟然得出对方非同寻常的身份地位。
优姬将信将疑,俯身揭开羊毛毡察看时,苍琉在旁边得意洋洋道:“听说是位将军夫人呢,还是罪魁祸首的那位西将军。如若不是看在她颇有利用价值的份上,本王早就将其寸磔,以祭奠雪山之神,告慰苍族战死的英灵!”
优姬闻言,脸色突变,再看毡下昏死之人,已是面如凝霜气息奄奄,不由得大为惊骇,急道:“快抬进屋!她若死了整个北疆都会完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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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她的安危呀,难道你打算在她死后另立新妇吗?!”第二日清晨苏小繁还没如约发射返程的信号弹,黄泉无论如何都稳不住阵脚了,跑到神延帐里大肆磨叽,“身为一个男人始乱终弃是要遭到天谴的!!!阿延你能不能不要背对着我,我好不容易说出一番警世良言你不济这样寒碜人吧……”
神延本来只是不待见他,翻了个身面向内侧,这下子他干脆以被蒙头,图个清静了。黄泉一见怒火“滋——”地窜了起来,一把掳过被子扔出了帐外,阴气沉沉地返身,正欲破口大骂,神延却不慌不忙地坐了起来。他的单衣稍显凌乱,头发也乱蓬蓬地随意披散着,一副精神不振睡眠不足的样子。
“昨晚驮着她爬山的人好像不是你吧?!你不觉得自己累成这副样子相当可耻吗?!!!”黄泉戳着对方的脑壳愤愤不平,“难不成你昨晚答应得那么爽快是想支开她干别的坏事?!!!”
神延揪着头发,慵糜地说:“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抱着她时睡不着觉,没有抱了吧,反而更加睡不着了,真是受不了啊。”再这样下去,他非得疯掉不可。
“你不要跟我转移话题!!我问你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她一夜未归你就一点都不怕自己头顶绿油油吗?!!!”
“说得也是。”神延振作了一下,还是忍不住烂泥似的倒在榻上,有气无力地说,“有本事你十天半月不睡觉试试,看你有没有力气飞檐走壁?先甭担心她,有她老相好在,她是无论如何死不了的,真要死了我给她陪葬还不成吗?求求你高抬贵手让我再眯一会吧,兄弟我在无形之中给你磕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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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内帘幕低垂,将风雪之声严严实实地阻隔在外,熏炉内燎烧着乌沉沉的檀香,轻烟缭绕。室内的地面设有两排红烛,烛泪淌下如同镂空的花,鲜红的火焰重又燃得旺盛。在这样温暖封闭的氛围中,榻上躺着的人尽管盖着两床厚厚的绒被,却依旧在口口声声喊着“冷啊……”之类的字眼。
容世走过来时,深青的衣袂下摆擦着一排烛火袅然飞过,不但没有烧着,反而是烛火充满灵性一般自动规避开来,来不及闪躲的则在一瞬间熄灭。仿佛是火中的精灵,也对眼前这个人有着深刻的恐惧。
他走到榻前坐下,随手一扬,一阵轻风掠过,灭后正在冒着青烟的红烛忽然重新蹿起了火苗,而且看上去比原先的势头更大。
他深深凝视昏睡中的苏小繁,一如三年前那般。彼时已是晨昏交界之时,他似乎将她的轮廓看得清晰,又似乎清澈如溪的眸中一无所有。不过他知道,只需给她一条生的缝隙,她就能能活得比任何人都要鲜妍明媚。
正在这时,她口中倏然吐出一句模糊呓语:“七郎……我冷。”她冰凉的手指动了动,摸得抬起抓住他的手,紧紧地握住。容世始终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几乎是有些冷漠地看着她,他的容色平静,没有一丝黯然。似乎早已习惯。
解开颈上的绷带,她白皙的肌肤上那个狰狞的狼爪印便跃入眼帘。容世默然给她上了药,又换了绷带。她一直孩子气地拉扯着他的手,他也没有挣脱,单手忙活实在很不好使,尤其在必须用到两只手时。
在给绷带打结的时候,他俯下身用牙轻咬住其中一端,另一只手灵活地绕了个圈,绾成活结。由于凑得很近,他的发丝垂落下来,滑进她的衣领里,所以她忍不住笑了起来。容世被那个抽羊癫疯的女人吓了一跳,还以为她神经错乱了,急忙用手去摸她的额头试探体温。
“你到底有完没完呀?”苏小繁娇嚷着睁开眼睛,笑吟吟地瞅着他道,“三年不见,是不是想把所有的油都一次揩回来?”
闻言,容世哑然失笑,同样不怀好意道:“某人那个抱着谁都喊‘七郎’的恶习至今未改啊……”
“我抱了你?!”苏小繁咋呼。
她那个紧张的表情使得本就腹黑的容世更加把一肚子坏水摇得震天响,神秘兮兮地笑道:“岂止是抱啊,你还扑上来脱我的衣服,我怎么挡都挡不住……”
“你不会挣扎反抗的吗?!!”俨然已经承认自己莫须有的犯罪事实。
“我挣扎了,也反抗了,可是根本无济于事嘛。你脱光我的衣服还不算,又没命地亲我……”
他的话未说完,苏小繁猛扑上来,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不要说了!你再说下去我有杀人灭口的冲动!!”
容世抱胸而立,无所谓地笑道:“不说就不说,反正一整个晚上都很激烈。”
一听对方这句总结性的发言,苏小繁就立刻变成了霜打的茄子,万念俱灰地想道:难不成自己真的兽性大发,对容世干了什么天理难容之事?她顿时恨铁不成钢道:“你完全可以把我打晕的嘛!”对于容世成功塑造的那个女禽兽的形象,她深刻接受并且开始假设后路了。
容世顺竿爬道:“我怎么舍得啊。这么久没见,你要跟我增进增进感情,我说什么也不好拒绝吧?”
“所以你就……”苏小繁一听,几乎想嚎啕大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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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世走进庭院里,对正盯着玉枯荣出神的优姬淡淡道:“对于你私自写信给她的事,我真不知道该抱什么态度。要说生气吧,你好歹是把她人给我招来了,省去不少工夫;感激你呢,那也谈不上,我现在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对付她。”
优姬木无表情道:“公子,我在信上把什么都告诉她了……”她不止把苏小繁骂了个狗血淋头,把容世的处境渲染得催人泪下,还顺便大肆抒发了一番自己的私情。她是知道容世有舍己救人的打算,因而想要唤醒苏小繁泯灭的人性,让她不要再缠着容世要玉枯荣了。——苏小繁曾经在信中不止厚颜无耻地索要玉枯荣,还跟容世讨价还价,简直丧尽天良。
“事已至此,”容世笑如朝阳白雪,轻轻道,“那便只好顺天应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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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繁正在心底寻摸着怎么劝容世服用玉枯荣之事,她虽然贪生怕死,可也不愿意把自己的生建立在别人的死上,生意人算明帐,否则如何招财进宝?正巧容世端着药碗走了进来,她顿时笑容满面地说:“容世呀,你来得正好,我跟你商量件事。”
“咱俩什么关系,你有话直说。”容世在榻缘坐下,神情自然地微笑着,用药匙舀起一勺黑糊糊的药汤,不紧不慢地送到她嘴边。她昨夜被悼月狼穷追猛赶,差点丧身狼口,此际借口逃亡过程中扭伤了腰,在榻上装起老佛爷来。
“那宝贝玉枯荣你还是留着自个儿享用吧。我出城那会儿正巧你三师姐要回烟山,所以我就嘱了她给我向你师父她老人家央一味仙药,价钱都谈妥了的。当然日后烟山姥姥若不满意,还可再行磋商。反正我这小毛病也不打紧,再拖上一段时间也无妨,现在用了玉枯荣,也等于是暴殄天物,倒是你……”药匙已经撬开了她的贝齿,喂药后一股辛辣腥甜的味道直呛後底,与此同时肺腑间顿时火烧火燎起来。
“这是什么药啊!”苏小繁大皱其眉,咂着嘴埋怨道,“又苦又涩,又辣又呛,真他奶奶的难喝,这是我喝过的最难喝的药!”
“良药苦口利于病。”容世低头,在碗里不动声色地搅动着药匙,等药凉了之后,简直是恶狠狠地灌着她,苏小繁连着被呛了好几口。
“呜呜呜你想草菅人命吗?”苏小繁喝完之后,难受得脸都绿了,一脸被宠坏的难伺候,“以后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喝这样的药。”
容世将一盒蜜饯放到她手里,如释重负。
“以后?没有什么以后了。以后你就算想喝,只怕都没得喝!”就在这时,门口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优姬冰冷麻木的眼珠转了转,指着病榻上的苏小繁,忽然神色俱厉地叫了起来:“玉枯荣!你居然把玉枯荣给她喝了!为了给你培植药引,我每天起早贪黑,殚精竭虑地护着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