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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我祝福你琴瑟合鸣‘白首偕老’干杯!”一仰头,灼热的液体又进入喉间。
“我再祝福你,永浴爱河!”酒到嘴边,硕侨及时阻下。
“小语,你不会喝酒,明天醒来会头痛的。”
头痛?心痛她都不怕了,哪里会害怕头痛?推开他的手,又是一口仰尽。
他看情况不对,扶起小语,匆匆把她带离餐厅。
※※※小语醉了,醉得一塌糊涂,她拉起硕侨的床单当裙子,哼着不成曲的歌,一遍遍旋转,一遍遍轻舞。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亿,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她的相思成愁,她的相思还没成真,已成追忆……
哈、哈……她是多特别的女人!爱过吗?爱过!被爱过吗?不曾!这样的爱是锥心、是刺骨,是恨不能不爱……
但心能受控吗?不能!爱能受制吗?不能!她的爱情一开始就站在不平等条约上,只能任人瓜分、任人轻贱。
“侨哥哥,我的舞跳得好吗?”她笑得娇俏可人,可掬的笑靥中装着满满的悲哀。
“很好。”他的毛巾拿在手中,却迟迟不敢上前,眼前的小语是诱人、是魅惑人心的小妖精,他怕把持不住自己。
“我还会跳更棒的舞呢!”一旋身,她的长发在空中飞散成伞。摆弄乏力的双手,摇动纤细的腰肢,今夜她要为他而舞。
好热!她卖力舞着,倾其心、尽其力,解开胸前钮扣,褪下鹅黄衬衫,让冰冷的空气为她纡解炽热……
乳白色胸罩下的柔软,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看得他口干舌燥,摇摇头,他想摇去脑中的淫邪念头。
“好舒服……”她轻喃,双手又去解开腰上的牛仔裤拉链。
“小语,你醉了。”他再克制不住冲动,向前拉住她的手,阻止她的动作。
“醉,哦!我会接……醉不成欢惨将别,别时茫茫江浸月……”她反手抱住硕侨。
她软软的身体贴上他的坚硬,女人特有的体香直直冲进他的鼻息中。
头枕在他的肩窝,手环住他的腰际,现下、此刻,全部的江硕侨都属于陆小语。
“小语……”
他想推开小语,她却执意不肯,贴在他身上,安全、快乐、幸福全绕着她打转。
热度节节上升,暖了他的心、暖了他的身,想推拒这份快感,但力不从心,欲望迅速淹没他的理智。他……被引燃了,他想狂叫、想呐喊、想和她紧紧纠缠……
“我要你……”像宣示、像昭告,她用呢喃软语欺了他的心。
贴着他的颈,她的吻一个一个印上他的肩,柔软的唇瓣、生涩的技巧却挑动了他的原始情欲。
他的手不受控地抚上她细滑白皙的背部,每个细抚都勾引出她身上的陌生情潮。汨汨热源在她身体里翻腾、在她肌肤上跳跃,她的热传到他的身体、他的感觉里。
呻吟自他口中逸出,激情急遽延烧……他再不是江硕侨、再不是陆小语的哥哥,他是男人、一个迫切渴求眼前女人的男人。
他化被动为主动,他的唇吻上她的,反复在那诱人的艳红中辗转细吻。
一年前那个吻的印象再次鲜明,锁在记忆深处的甜美跳出笼来,诱惑他的心、他的情。
只有吻过那么一次,但回忆是清晰的,感觉是熟稔的,淡淡的甜、沁鼻的香,他在梦中复习过多少回合。
他的唇舌和她交融成体,他、她……再分不出彼此。
手一挑,她覆在上半身的遮蔽立刻褪去,冰凉的空气催促她去亲近他的体温,半眯眼,她沉醉在他的吻中。
他吻着她的下巴、耳垂、锁骨……吻烙过处,都留下他的印记,那是专属于他的印记。
他飞快除去自己身上的衣服,也脱去她的长裤,让两具热烈躯体紧密交缠。
他的舌头滑过她细致的皮肤,敏感的毛细孔在他的逗弄中,泛出阵阵心悸……
她要他,是的,她要他,不是酒精作祟,纯粹是爱……爱他、要他,这是她终其一生最大的愿望……
“我爱你……”她在他耳边轻轻吐气,传送出她的一生情。
他笑了,吻回到她的唇边。“是的,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火炽烈地燃烧、欲无止尽的张狂,结合成一体的身心贴住彼此。
灵魂交会着……欢愉一波强过一波……
他的喘息声应和着她的,生命力紧紧交握住对方。
那一刻,两人用尽全身力气抱住对方……他感觉到她的痉挛,她感受到他的暖流注入……
环住她小小的胴体,他用棉被把两人包裹起。
吻吻她的额、吻吻她的鼻子、吻吻她的唇角,娇小的小语睡得像个孩子,粉嫩的脸庞染上两抹红晕……那是激情的证印。
为她拨开刘海,硕侨帮她把枕头摆好。
“抱我……”梦中的小语不意识地挪动身子,想靠着他。
“好。”他心惜地把她揽入胸前。
“侨哥哥……”
“嗯?”
“不要结婚……”
“好!都依你,不结婚,没有婚礼了。”他爱怜地把她抱得更紧。
她没听见他说的话,但,聚拢的眉头慢慢舒展开……在梦中。
身体靠着她,他有说不出的满足,从来没有女人可以这样贴近他……
夜,很美、很浪漫;月牙儿,和画里的一样朦胧……
※※※天亮了,贪睡的人儿躺在床上,两人几乎是同时醒来,尴尬瞬地炸开……砰!火红漫上两张含春笑脸。
“小语……”他深吸口气,这种事本来就该由男人先开口,探讨责任归属问题。
“不准说道歉,我不后悔。”捂起耳朵,她拒绝演出八点档的烂剧情。眼眸偷瞄上窗台边的玫瑰,幸好还在,没像电视上演的掉落一地残红。
“你昨天喝醉了。”他点出事实。
“但没有醉得不省人事,我不要听你说些无聊话。”她否决他的话。
“好吧!你不想听我说,那你来说、我来听。”他好脾气的等她发表。
她迅速在脑海中将思绪排列组合。
“首先,我们都是成年男女,谁都不需要为谁负责任。然后,过完今天、下了床,我们立刻把昨天的事忘得一干二净,我不会去向未来大嫂告密,你也不准把事情透露给我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她从没有告诉过他,心中的暗恋对象是谁,把话这样说,除了让话听来具有公平性之外,还有抬高身价的附加意义。她不要他以为自己身边没人,更不要他背负太多罪恶感。
毕竟男欢女爱,两人都尝到甜头,没道理老要男人演出忏悔录。
“换我了吗?”静静听完她的撤清,硕侨心中拨翻了一大桶醋。
他怎会忘掉她还有个暗恋多年的对象?忘掉小语曾要求自己训练她的行房技术?当时他还信誓旦旦告诉她,贞操是保障婚姻的不二法门!唉……全是废言。
“好,换你!”嘴巴说得正经,她还是忍不住偎进他大大、暖暖的身子,靠在他身上,真的很……美满。
他沉吟须臾,在“酸”横遍野时,他的自信跳出来捍卫。
他在紧张担心什么?就不信自己比不过她心目中那位老搭错线的白马王子,至少,他就占了近水楼台的优势。
“你不说吗?”小小的掌心推着他的胸膛,一不小心又引燃未爆弹。
硕侨抽吸口气,握住她的手,要“迎春”没关系,但要先让他把话说完。
“你记不记得,当我知道宜芬和冀在一起那天,我们约定过,三年内我没结婚,你对那个搭错线的男人死心,我们就结婚。”幸好、幸好灵活的脑子又叫他想起这条约定。
“记得,不过提这个做什么,你不是要结婚了?我马上就有个叫嫂子的亲戚……”沉了眉,她靠进他怀中窝着,选这时间吃醋,太没情调。
“我不结婚,你没有嫂子,我没有妻子了。”没想到,对着她的头顶说话,他也能感觉幸福。
“为……什么?”她诧异,猛地抬头,不小心撞上他的下巴。“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痛不痛?”
她反过身覆上他的,两手敷在他的下巴,猛吹气。
赤裸的身体又碰撞在一起,火苗瞬地又被点燃。
“痛……”不过痛源不在脸上,而在下半身。“小语,你别乱动,等我把话说完好不好?”
喔哦——她感觉到有个似陌生又不太陌生的“坚硬物”抵住自己,小语脸红心跳倏地止住了动作,一动也不敢动。
“小语……回答我,我们的约定还算不算数?如果我没在期限内结婚,你肯不肯放弃单恋,嫁给我?”
他是说……心在莫名狂跳,小语不知道他的转变所为何来,她不想深究也不想明白,一句“嫁给我”,多年的梦想几乎成真。
他要娶她……几时起,幸运之神也眷顾上她?
她的沉默让他担起心,皱着眉,他再问一次:“小语,你不愿意吗?”
不、不、不,怎会不愿意,她心中有千百个愿意啊!她猛地摇头,继而想想不对,然后又接着猛点头。
“我看不懂你的意思。”
“愿意、愿意,我愿意……”
她的连声回答稳住了他高悬的心。
“你说的,不能反悔哦!”他的两只大手把她的脸捧在掌心,在她额间烙下一吻。
“不反悔,我永远都不会反悔。”
“好!从现在起,我们试着谈恋爱,可是,你的工作时间和我不同,很难找到时间约会,所以,你必须把生理时钟调过来,白天到我办公室写作,晚上,我们来谈恋爱。”他恢复一贯的强势,支配起她的生活。
“好!”他说,要和她谈恋爱……这是美梦成真?紧咬住唇,她不要让太多的快乐泄露出来。
“你担心过‘需求’问题,你说要‘未雨绸缪’,你说不要‘知识到用时方恨少’。”他挑出以往的谈话中,对他有利的部分。
“对!”这时候,不管他说什么,她只会回答“对”、“好”、“是”这类正向答案。
“你说好友有难要‘两肋插刀’、要‘义助一番’,免得害你和幸福擦身而过?”她是个很好引导的乖女孩,一步步、慢慢的,还怕踩不进他埋制的陷阱。
“说过。”
“为了我们两人的未来,你说,我是不是该好好指导你的做爱技巧,让婚后的我们幸福美满?”
“你是说……”她的脸已经超过摄氏四十度,接近日本脑炎的高烧程度。
“没错!我要和你做……”他邪邪的眼睛盯住她胸前浑圆。
“可是,你说贞操是女人最重要的东西。”
糟糕、糟糕他几时说过这类混话?
“没错,可你也说过,远亲不如近邻,何况,我不只是‘近邻’,也是你未来的丈夫人选。”他的手在话未止歇时,就抚上她的香肩。
“你说贞操是婚姻的信任基础……”
“别管我说过哪些……”俯下身,他封住她忙碌的小嘴。
春色点燃,一室绮丽鲜明了两颗互属的心……
第八章
小时候,我以为世界上只有两种人,好人和坏人,好人会被世人称扬,坏人会被唾弃。后来慢慢知道,好人有坏性格,坏人的基因中也有好性格,因此,用坏人好人来分类,并不恰当。
再大一点,我认为事情可用对错来划分,人要做对的事情,不要去选择错误。但是后来又知道,同样一件事情,从不同角度去看,就会衍生出不同愿法,因此,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对或错。
世界那么复杂,人心那么难懂,对的事情当中有错的成分,错的做法中有对的观点。既然没有绝对,是不是谁都不能随意下定判语,是不是人的行事再没有固定准则,如果有准则,那惟一的准则是不是取决于快乐?
现行世界一圈,宜芬发觉自己仍然爱他,所以,她回来了,回到他身边共图破镜;经过多年,他的心仍在她身上,所以他接受她,不介意是否碎了另一个家庭。
他们为自己的快乐而努力,谁能说他们是非是错?
十年,他的爱情终于出现结局,我的爱情走到终点站……说留下、说等待,都是蠢话;再困难、再痛苦都要割舍、都要挥别;想哭,已无泪……
走吧!挥挥手,带不走的云彩,就留下来为他们瑰丽的爱情增添色彩。
小语爱上侨哥哥的第3633天放下电话,小语脑海里一遍空白,日记留住她的心情,却留不住盈眶热泪。
事情是怎么开头的?怎会把她将要圆满的爱情打出一团乱?她要想想、好好想想。
是了!是从大哥疲惫的声音开始,越洋电话里,传来大哥乏力的声音,传来他意图成全的心意。
“小语吗,请你走一趟江家,看看宜芬到台湾没,好吗?”他软弱乏力的声音,表明了浓烈醉意。
“大嫂回来你怎没跟着一起回来?”她不懂,妻子回娘家丈夫怎没在一旁陪着,更不懂,侨哥哥的家怎又会是她返乡探亲的第一站?
“我们……分手了。”沉重的悲痛哽在喉间,他流泪了,是吗?
“我不懂,当初为求得这段爱情,你们付出……”三个简单的字——“分手了”,一棒子打破她将圆的梦,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懂,谁懂爱情?要解释,最简单的说法是——我遭天谴了,横刀夺来的终究不是真爱,终是禁不起时间淬炼,所以,我失去她!彻彻底底失去她了!”他在地球那端狂吼。
她听见他的哀恸,看见他的心在滴血,而她的心也随之沉落……
“三年,三年会改变很多事,说不定侨哥哥不再爱她、说不定他心中另有他人,事情不会是你想的那样。”试图扳回局面,但……欺骗,真的好难。
“错,硕侨是最坚持固执的男人,当年他告诉我——哪一天,我不再爱她、再给不起宜芬幸福,请通知他,他会一直在原处等她回头。硕侨对她的爱,不会变……”
“你不再爱她,是什么因素改变你的心?”
“我爱她、仍旧爱她、始终爱她,但我给不起她幸福,于是,我学会放手。”
他学会放手,那……她也要学会吗?不、她不甘、不愿,放手好痛,心好痛……
“给不起,是吝于付出,还是给不起?”她着急,他怎能给不起?他给不起宜芬足够的爱,她就要回来抢走她的最爱啊!
她一点一滴累积出来的爱,一笔一划勾勒出来的爱情线,她一回来就要剪除得干干净净、一点不剩呀!
“我给不起她要的,她心中最爱的人一直是硕侨,当年我用猛烈追求,迷惑了寂寞的她,现在,她清醒了,清楚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小语,这些年,我真正学到的是——爱情勉强不来、强求不得。”
他在暗喻她吗,他在告诉她爱情勉强不来、强求不得吗?莫非这些年的努力和坚持,只是在勉强一个不属于她的人、一颗不属于她的心?
小语的心痛到极点,却无法呐喊出声。
他们谈好久好久的恋爱了不是吗?他们已经学习适应有彼此存在的生活不是吗,他们的三年之约将届,他们甚至开始在逛婚纱店了!怎会一个邱宜芬、一个变数就打乱她的计划、她的未来?
“小语,看到硕侨和宜芬,请告诉他们,我祝福他们。”
电话挂上,大哥的声音消失,她的心也随之失落。
他要祝福他们,那……谁来祝福她?是她不值得被祝福还是她的福气从未和他的连在一起?
不会、不会,这一年来他们相处得那么和谐融洽,侨哥哥说过,他对她有了恋爱的感觉;侨哥哥说过,娶她不会后悔;侨哥哥说过,他的怀抱只为她一个人空着;侨哥哥说过,他的未来已经预留了她的位置……
是了,侨哥哥说过那么多、那么多话,他不会忘记的!
是了,人事变迁,心会变、情会移,没道理宜芬会一直存在他心里,永不褪色,她回来只是她一厢情愿,并不是侨哥哥的意思。
三年前,他会为了她的离去心伤;三年后,结了疤、整了心,说不定,她再站到他面前,他不再选择她。
是的、是的,她何苦去妄加揣测,直接找他去问清楚不就得了,就算他要回到她身边,她也要眼见为凭,不要用想像去为难自己。
拿起包包,捧起惶惑不安的心,虽然自信少少,虽然把握是零,但她选择勇敢面对,不要躲在壳中,独自害怕、恐惧。
※※※轻轻推开办公室大门,这扇门她有出入自主权。侨哥哥在里面为她准备一张桌子、一部电脑,他们一起工作、一起奋斗,为自己的理想努力,这些记忆专属她和他,宜芬从未插上过一脚。
没错,他们拥有许多“共同”,在这‘在’同中,他们一起欢笑、一起开怀,他们了解对方、欣赏彼此,他们之间的感情早已远远超过一对情人该有的。
有这么丰厚的情感基础,她还在怕什么?这一次,她会赢的!她猜。
小心翼翼,不教门发出半点声音,她像以往一样调皮。
但,门内两个交叠的影子紧紧揪住她的视线,再不放行。
宜芬哭倒在他怀里,他的细心安慰,他的轻柔安抚……每一个动作都像锐利刀锋,一刀刃砍上她,让她痛得皱起眉头,让她痛得心神俱裂。
他们旧情复燃?他们跳跃过三年隔阂,深情如旧?他们从未失去过彼此,从未离开对方的心?
那么……她又算什么?可笑可悲、自以为是的陆小语!噙着一丝苦笑,胆汁在唇齿间漾开。
“硕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请你帮帮我……我只有你了……”
小语没听进她说的每句话,但大脑却选择性地把“我只有你了”这句键入档内。宜芬只剩下他,那她自己呢?连他都不剩了吧!
“大嫂,你回来了。”小语冷冷的敲敲门板,刻薄的用“大嫂”两个字提醒她的身份。
“小语……”她转过脸来,楚楚可怜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你很特别,难得回台湾一趟,不回娘家、不回婆家,第一站就先来找侨哥哥。”她本想用“旧情人”这词儿称呼,但她无法伤害硕侨。
知道自己不对、不好,知道女人不该欺侮女人,知道钢板没有两个敲不出声响,可她阻止不了自己把怒火发泄在她身上。
“我……硕侨是我的好朋友……”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小语就再压抑不住狂乱。
“他的角色不只是好朋友吧!他还是‘老朋友’、‘旧情’、‘回忆’、‘备用’……”她一步一步靠近她,眼中灼灼焰火都是控诉。
握住她的手猛力摇晃,她想摇出她的理智、摇出她是陆冀妻子的事实。
“小语,你在做什么?你会把宜芬弄伤的!”硕侨扯掉小语的手,把宜芬护在身后,和她面对面。
弄伤她?他只心疼宜芬将会受伤,却没看见她已经伤痕累累……疲惫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