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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鬼，难道是我的眼睛瞎了吗？
低声给自己的两名手下说道，“你们能看清那个瘦高个的脸吗？”
两名水手也都摇了摇头。
“瘸子，我不管你有什么狗屁规矩，别忘了我们可是花了大价钱，我想你可不会抵赖吧，时间紧迫，让我们上船。”
瘸子有些惊讶的看着雷文，这小子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一个被「铁手指」圈养的扒手怎么说话这么有底气？
思虑再三，瘸子决定让身边的水手带雷文两人进去，之后还给水手示意让他按老办法处理。
瘸子的货船虽然不大，但船舱里容纳一百人还是绰绰有余。
两人来到船舱底层，这里面已经挤满了臭烘烘的偷渡客，老人小孩应有尽有。
见到这种场景雷文眉头一皱，转身看着水手，“这可和我们说好的不一样。”
但水手懒得搭理雷文，不耐烦道，“就这点地方了，如果你不愿意可以找别的船。”
说话的同时，脏兮兮的水手还时不时把目光投向鲁维克，神情有点紧张。
但他的所有表情，包括之前瘸子的暗示，在不死生物的感知区域内都是一览无余。
走了这么久，鲁维克第一次开口了。
“不用争论了，就这样吧。”
有不死生物说话，雷文顿时安静下来，“知道了，主人。”
只不过同样的一句话让蓄势待发准备揭掉鲁维克兜帽的水手浑身汗毛倒立！直到鲁维克两人走进船舱，可怜的水手这才从恐惧中回过神来。
看着鲁维克的背影，他那低下的智商一点都想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所以他只能把这归咎于见鬼的错觉。
如果要在这位水手身上非要找出优点的话，那么一定就是偷懒。
看到人群里的鲁维克和雷文，就连自己都是浑身散发恶臭的水手，都有些受不了底层船舱的味道。
捏上鼻子，水手骂骂咧咧关上舱门，反正去了船长那里随便编一个外貌就糊弄过去了。
等最后一箱货物搬到甲板上之后，货船收起绑在码头的缆绳，扬帆缓缓向远处驶去。
。。。
与此同时，星空之下的广袤荒野。
一名「白衣神官」大步前行，每一步都能跨越数十米之远。
朝着「毒蛇之城」急速赶来。
第10章 验证实验（）
船舱因为客人太多的缘故显得非常拥挤，只不过鲁维克的存在就显得非常扎眼了。
因为即使是如此拥挤不堪的船舱，偷渡客们依然默默地给鲁维克腾出了一小片独立区域。
不死生物身上浓重的负能量在他刻意散播出来一些之后，底层船舱就笼罩上了一层莫名的恐惧与寒冷。
几名妇女抱着孩子躲在角落，瑟瑟发抖。
就连青壮年也都对全身裹在长袍里的家伙忌惮不矣。
一名身材壮实，农夫模样的男人用力往人群中靠了靠，口中呼出不少白气抱怨道，“怎么这么冷？”
但这些与鲁维克毫无关系，其他人的感受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全身心投入到对法师手札的研究与学习中，不死生物的意识里一个全新的术式结构正在构建。
「巫师之手」
一个简单实用，精神力消耗非常小的星辉巫术，用隐形的仆从来形容这个巫术或许会更加贴切。
研究手札的同时，时光飞逝。
因为经过珍珠河从「毒蛇之城」到大围墙需要一天时间，也并不是每个人都会随身携带口粮。
虽然雷文是鲁维克的仆从，但不死生物的气息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承受的，带着口粮挤在人群的边缘，雷文手里鼓鼓的包裹此时就显得非常诱人了。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斗，所以这个时候几个不长眼的家伙就把主意打到了雷文身上。
一名身材矮小的少年显然无法在暴徒的手里守住自己的粮食。
“嘿，小子，你的包裹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雷文警惕的看着靠过来的几人，“你们想干什么？”
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摸了摸肚子，嘿嘿一笑，“你说你这么瘦弱，那么大一包干粮你一个人怎么吃得完，不如给我们分几个。”
嘴上虽然客气，但他们的举动可就粗暴多了。
四个身强力壮的家伙把雷文围在中间，几乎就在等雷文拒绝然后用武力解决他们的温饱问题。
但雷文现在可不是当初那个任人欺负的扒手了，因为他的主人是一位伟大的巫师！
悄悄看了一眼鲁维克，想要征求主人的意见。
而鲁维克也没有让他失望，给出了回应。
“分给他们食物。”
不死生物的声音冰冷刺耳，但在雷文的意识里就像一剂强心针。
一声不吭的把包裹打开，从里面取出几个干粮分给四人，“拿去吃吧。”
拿到食物后，四个人一脸得意。
“算你小子识相。”
打发走这几个家伙后，看到干粮后雷文的饥饿感也被勾了上来，于是他就拿着一块干粮就着清水吃了起来。
鲁维克自然不会是突然善心大发，也不是什么为了不暴露自己选择隐忍之类的狗屁理由。
高效，直接。
就像现在一样，不死生物的习惯让他对待一次偶发性实验过程依然保持着这项准则。
感知范围里，鲁维克可以清楚地看到四个人吃掉了干粮，那么接下来就是观察并记录了。
不过在船底层舱里，人群突然传出一阵骚动，不少身强力壮的家伙都把目光对准了雷文。
不患寡，而患不均。
食物对于底层人类的吸引远远大于一切。
见到四人轻而易举夺得了食物，不少人就开始打起了坏主意，只不过道德原则的存在又让这些人犹犹豫豫，不知是不是该当出头鸟。
雷文自然也感觉到了船舱里气氛的改变，刚才鲁维克的声音让他误以为是他的主人不想招惹是非，少年人被这么多双不怀好意的目光打量显然开始慌了，牙关一咬，强忍着恐惧，雷文抱着包裹坐到了鲁维克身边。
阵阵寒意与恐惧让他的身体都不由轻轻颤抖。
但不死生物对此无动于衷，因为他的所有注意力都有集中在那四个实验对象的身上。
心中默默计时，第五分钟的时候，「漆黑瘟疫」的效果开始表现出来了。
“实验记录补充，第五分钟，中术者开始出现痉挛，轻度休克。”
“结论，暂定名鼠疫杆菌，未知术式结构影响下繁殖五分钟时间达到突破普通人类黏膜免疫阈值。”
船舱里，刚才吃了干粮的三个人就像突然中风一样，几乎不分前后倒在地上，口吐白沫，躯体剧烈痉挛。
而这一幕显然把船舱里的其他人吓得不轻。
“这几个人怎么了？”
“妈妈我怕！”
而他们唯一一个幸免的同伙也着实被吓得不轻，一脸惊恐，毛手毛脚的扶起其中一人大喊道，“喂！你们这是怎么了？！”
而有几个洞察力敏锐的人一眼就看出这四个人不是刚刚吃过那个小子给的干粮吗？
恐慌在人群中传播的速度显然要比瘟疫快多了。
肾上腺素的刺激下，其中一人似乎忘记了鲁维克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冷与压迫，几步走到雷文面前，一把抓住少年的衣领咆哮道，“小混蛋！你刚刚给他们吃了什么？”
一语惊醒梦中人，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这分明就是邪恶巫师的伎俩！
“一定是这个小魔鬼干的！弄死他！”
“伟大的海缇，饶恕这不敬的污秽。。。”
“他一定是女巫的孩子！快把他交出去！”
但鲁维克的注意力依然放在那四个实验体上，对于「漆黑瘟疫」这样一个原本不起眼的星辉巫术，不死生物显然非常重视。
能够影响到微生物繁殖的繁殖速度，说明这个简单的术式结构里藏着与遗传有关的秘密，管中窥豹，足以让鲁维克简单了解到这个世界的生物究竟和他有什么不同。
既然一缕不稳定的意识流状态可以存活，但为什么生物依然需要把意识寄居在血肉之中。
“第七分钟，死亡一人，死因，窒息。”
“第八分钟，死亡两人，死因猜测，突然性毒血症造成器官衰竭。”
“截止十分钟，第四人并未发现明显感染症状，还需要继续追踪观察。”
实验结束，实验对象如同手札中一样十分钟内迅速死亡。
而鲁维克再次证实这个实验完全就是出于对原始世界巫师学术水品的质疑，同时也是为了保证「漆黑瘟疫」实验结论的正确性，抛除个别因素带来的干扰。
这四个实验体的随机性可以把所有偶然与巧合阻挡在外。
虽然不死生物的验证实验很成功，但三个人死状的凄惨让底层船舱炸开了锅。
在四三具尸体的七窍和毛孔里，大片大片油状的黑色液体缓缓溢出，刺鼻辛辣的臭味让人难以忍受。
而船舱里的骚动也终于引来了水手的注意。
第11章 一个假想（）
舱门被人粗暴的推开。
“你们这些该死的混蛋是在找死吗？！。。。什么味道？”
之前带鲁维克来船舱的水手看到地上的三具死状凄惨的尸体眉头一皱，回头给身边的同伴说道，“死了三个人。。。我得向船长报告这件事。”
说完水手就慌忙往甲板上跑去。
而当瘸子知道甲板下面的状况后也是眉头一皱。
“上船的时候我不是让你仔细检查过每个人吗？！去找几个人，把尸体绑上石头沉到水里去，再过一会马上就要到大围墙了，我可不想出什么岔子。”
“但是。。。船长，我觉得您还是亲自去看看比较好，那三个人的死状有点奇怪。。。”
水手的语气有点发虚，因为他压根就没有检查过。
“死人有什么好奇怪的。。。好啊懒鬼！我要扣你这个月的工钱！”
吝啬的船长自然也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克扣水手工钱的好机会，说完话就招呼上自己的亲信去了船舱。
在一艘船上，船长与他的水手们就代表了绝对的武力和权威。
木质的手杖戳在木板上咚咚作响，已经乱糟糟一片的船舱在瘸子来了后瞬间就安静了不少。
而在看到尸体的第一眼，见多识广的瘸子就意识到了不妙。
可怕的死状让他想到了令人闻之色变的名词，瘟疫！
“你们这些懒惰的坏家伙！不想死就赶紧把这三个尸体沉到水里去！见鬼！我得离这个地方远一点！”
说着话，这位来势汹汹的船长推开自家水手就骂骂咧咧往甲板上走去，一边走还不忘回头说道，“给我手脚麻利点！清理完尸体把舱门牢牢地锁起来，任何人都不准出来！任何人！”
。。。
虽然船舱里闹出了不少的乱子，但在水手们的暴力手段下很快就平息了下去。
唯一不变的是船舱里的人更加恐慌了。
而不死生物依然安静的坐在船舱的角落。
这个时候，雷文才敢小心谨慎的对鲁维克说道，“主人，刚才的事情都是您做的吗？”
但他并没有等来回答。
因为鲁维克已经开始了下一个巫术的构建当中。
「负能量护盾」
星辉等级的一次性防御巫术，物理防护性能较差，但对大多数星辉巫术都具有很强大的能量豁免。
而现在，一个之前就存在问题又开始在他的意识中萦绕。
魔力的属性分别有什么依据？
单单只是从术式结构构建后产生的物理性质，还有对生物的影响来划分？还是说这些性质就是这些能量未知状态的本身属性。
联想他以前所接受过的知识，任何事物都只是物质的外在表现形式。
如果用这种观点来推论，能够被术式结构干涉的东西也就可以被冠以物质的解释。
但这种「物质」的存在显然超出了鲁维克对于宇宙的认知水平。
无法直观的看到听到，也不同于波与粒的存在形式。
唯一能够察觉到这种物质存在的手段只有意识。
形象一点比喻，巫术的术式结构是二者沟通的工具，而所有巫术都是某个意识的瞬间思维向空间映射出这段思维的本质。
神棍一点的说法就是‘神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鲁维克的假想，或许等他在巫师的道路上走出足够远才能得到论证的资格。
收回脑洞，在鲁维克处理好「负能量护盾」后，货船终于行驶到了「秩序高墙」。
独狼在罗纳尔大神官的庇护下能把生意做到这么大，自然是早就和这里的守卫串通一气。
一小袋银币，换来的就是敷衍了事的例行检查，双方各取所需。
此时已是第二天傍晚，天边的火烧云就像一副美丽的油画。
珍珠河的河水清澈，连接天际。
静谧的微风在河面荡起涟漪，一艘货船扬起浪花，缓缓驶出了神佑之国的国境。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大神官罗纳尔带着他的骑士和一名白袍光头匆匆赶到高墙。
战马嘶鸣。
“打开大门！快！”
这里的守卫自然认识「毒蛇之城」的大神官，慌忙从围墙上跑下来迎接。
“罗纳尔大人！您这是。。。”
“别废话！开门！”
而在这时，守卫才注意到站在罗纳尔马旁边那名脑袋上寸草不生的男人。
白衣神官！
来自圣城的大人物！
不敢再耽误丝毫，守卫慌忙招呼他手下的人打开大门，看着罗纳尔一行人从自己面前绝尘而去。
之后守卫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喃喃道，“今天罗纳尔大人是怎么了？这么匆忙，而且那名白衣神官的脑袋未免也太秃了吧。。。”
守卫自以为他的自言自语不会有人听到，但下一刻来自光头的回首凝望让守卫连忙站好姿势，抬头挺胸。
脸上露出尬笑。
见鬼。。。这你也听得到吗？
。。。
自从出了刚才那档子死人的怪事，瘸子船长总是感到心神不宁，似乎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样。
也就只有喝上一口烈酒才能平息他的这种不好的感觉。
美美的打了一个酒嗝，瘸子晃了晃已经开始发晕的脑袋，索性把脚靠在桌子上准备美美的睡上一觉。
反正顺利通过了「秩序高墙」，接下来就是等到提里斯码头卸货了。
就在他刚刚睡意朦胧的时候，从桅杆上传来的水手的大喊声把瘸子吓了一个激灵！
“谁在外面给我瞎嚷嚷呢！搅了老子的清梦我非得把你吊在桅杆上晒一天太阳！”
而他的亲信也在这个时候慌慌张张推开船长室的大门，气喘吁吁道，“船。。。船长！后面好像是罗纳尔大人带着骑兵追过来了！”
听到罗纳尔的时候，不仅睡意全无，瘸子差点没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确定？！”
“不只是小特尔，我们都看见了！而且似乎就是冲着我们来的！”
瘸子慌忙把头顶上的稀疏毛发沾上唾沫捋顺，看了一眼亲信，破口大骂道，“懒鬼你还愣在这干什么？！去停船啊！”
罗纳尔大神官怎么会突然越过大围墙来追赶自己？独狼不是说一切都安排好了吗？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那个夜色下，看不清面庞的瘦高人影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一拍大腿，瘸子大叫一声坏了，住着他的拐杖直接就从船长室里冲了出去！
第12章 大光头（）
看到远处的货船抛锚停下，罗纳尔心中的焦急这才逐渐平复下来。
如果让一个地狱生物从他的眼皮底下溜走，恐怕他这个大神官的位置也就坐到头了。
一众人策马感到货船停泊的地方。
白衣大光头眉头一皱，“那艘船里有很浓郁的负能量。”
“一定是逃出来的地狱生物，除了他不会有如此浓郁的负能量盘踞在货船里。”
而在货船上，瘸子一把揪住一名水手的领子大声道，“多带几个人去把船舱守住，如果有人冲出来第一时间给我拿下他！明白了吗？这非常重要！”
虽然有独狼和罗纳尔大神官这一层关系在，但毕竟他干的生意可是见光死，如果出了岔子，能不能保住他的这颗脑袋都是问题。
走到甲板上瘸子向着罗纳尔深深鞠了一躬，脸上堆满笑容，“罗纳尔大神官，您怎么会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呢？”
只是一只恶心人的苍蝇罢了，罗纳尔可没有兴趣搭理瘸子，只想着赶紧把手里的锅给甩出去。
下一刻，一口黑锅从天而降，差点把瘸子的脑壳敲晕！
“我怀疑你在船上私藏人类，其中还有一个是圣城点名要捕捉的地狱生物，现在把船停到岸边，我们要检查你的货物！”
珍珠河作为从神佑之国到艾维亚共和国的主要河流，河面横宽达百米。
而瘸子的船则距离岸边还有近三十米，如果他不选择靠岸，除非会飞，否则岸上的人对他会毫无办法。
在银蛇区厮混这么久，瘸子自然鬼精鬼精的，等他的余光扫到那名白衣大光头的时候就知道坏事了。
想让老子替你顶罪？再见了您呐！
给他的亲信一个眼神，后者顿时心领神会，拿着一把刀偷偷跑到船锚的缆绳那里，偷偷摸摸几刀砍断缆绳。
随着一朵浪花泛起，瘸子看着掉进河里的船锚顿时‘气’得跳脚，“你们这些该死的混蛋！上船前不是让你们仔细检查过了吗？！”
货船顺着河流缓缓向南，瘸子脸上露出一个讪笑，“罗纳尔大人，实在不好意思，船锚断了我也没办法，如果您愿意的话，可以去提里斯码头，在那里我愿意接受一切盘查。”
虽然嘴上漂亮话不断，但从船两侧伸出来的船桨可就没这么害羞了。
使劲划啊！
见到这一幕，罗纳尔的肺差点都被气炸！
提里斯？
如果自己真去了那里，恐怕得被艾维亚的黑巫师们剁着吃了！
“该死的！瘸子！给我停下！我愿意向明大人担保你的个人安危！给我停下，你这该死的混球！”
只不过气得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