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空坠落,一蓬白茫茫的粉状物便在藤蔓落地前的瞬息间洒出——从藤蔓挖空的茎腹内洒出,四散喷扬,彷佛雪花缤纷!
一阵呛鼻空喉的辛辣腥闷气息随着这片白雾冲人而至,在他们各自的躲避行动中,“降魇三鞭”的第二号朋友钟百柱仅仅稍慢一步,已兜头洒了满身白粉,他嗥叫一声,双手捂脸,立时痛苦的哀跌在地!
蒙着口鼻跃退出老远的“双手锤”赵起凡,趁着一阵送风轻轻吸了口气,尽量保持着平静的道:“是石灰!”
修长生已过去查看钟百柱的伤势,再三检视之下,他的神态上略现激动:“不上是石灰,石灰末里还渗得有琉璜粉,钟百柱这双招子完了!”
蹲在钟百柱身边的周贵语气急迫的道:“大爷,用水冲洗试试——”修长生双眼一瞪:“没有知识,石灰经水,浸蚀性越发厉害,就算钟百柱的招子尚有万一的希望,被这一烧也烧瞎了!”
蹲在另一边的万子山不禁忧惶的道:“那,那我们该怎么办呢?总不能不做点什么吧?
像这样干耗下去,老钟的眼睛势非报废不可,大爷,你倒是快拿主意啊!”
钟百柱用手捂着双眼,强忍着痛苦不出声,但由他身子的颤抖,面颊的扭曲情形看来,受的罪怕是相当不轻!
赵起凡大步走近,沉声道:“修兄,眼前是救人要紧,尊属的伤势耽搁不得,我看立时后送就医乃是常务之急,再说,尊属此刻的状况不但帮不上大家的忙,拖在身边也是累赘;直言无讳,还请修兄莫怪。”
咬咬牙,修长生道:“好吧,亦只有这么办了;周贵、万子山,你两个负责将百柱后送就医,记得行动要快。沿途不可迟误,但愿他这双招子能保得住!”
周贵与万子山二人不再多说,他们一边一个,分左右把钟百柱架起,迅速调头离开——望着他们的背影忽匆消失在雾氲中,修长生目透血光,形容肃煞的道:“真是鬼域技两,恶毒陷阱……我要不替钟百柱湔雪此恨,誓不为人!”
赵起凡安慰着修长生道:“不必急,修兄,我们乃是同一个想法,但要稳扎稳打才是上策,心浮气燥,则正合了对方的算盘。”
这时,仇滨寒着那张狰狞吓人的丑脸,粗着声吆暍;“二位老兄,老使嘴巴叱呼,饶不回钟百柱那双招子来,咱们朝前淌,碰着一个算一个,看看我们能不能生剜那干杂碎的眼珠子出来!”
修长生与赵起凡全沉默着,三个人又开始向前搜索,而三股怨气拧成一股火毒的杀机,宛若凝了形。
周贵和万子山搀扶着钟百柱,一脚高一脚低的往回走着,由于心情都坏,没有人愿意开口说话;钟百柱的一双眼业已红肿得有如核桃,泪水顺着眼角不停的流淌,他偶而喘一口气,身体便是一阵痉掣。
突兀间,周贵的哪步缓滞下来,他目定定的望着前面,呼吸立现沉浊——满腹心事的万子山不由一怔,疑惑又烦燥的问:“你怎么啦?”
周贵站定,细微的语声里掩饰不住他的紧张:“前面有人拦着咱们的去路。”
猛觉内腑一阵收缩,万子山顺着周贵的视线看过去,老天,烟雾迷蒙中果然有一条人影横阻在前,不,那几乎不像是条“人”的影子,人影那有如此高大,如此魁伟的?那影子粗壮得彷佛一头猩猩,或者是,一只巨熊!
干涩的咽了口唾沬,万子山吃力的低语:“我的亲娘,那是个人?人有这么大的块头?”
周贵喃喃的道:“今天的运势不好,我看霉头怕要触定了!”
雾氲中的人影开始缓慢移动,朝他们三人面前移动,移动的速度并不快,但是那种压迫的感觉却沉重得叫他们难以承受。
牙根一紧,周贵急促的道:“放下老钟,我们准备干!”
钟百柱茫然站立边伸出双手探索,他抖着声道:“有什么不对么?你们发现了什么?”
万子山唇干舌燥的道:“你就待在这里,什么也别管,老钟,一切有我和老周担待——”于是,烟雾中的人影已到了跟前——那是鲁魁,“猛先锋”鲁魁。
鲁魁的右手上握着一把四十斤重的“金背砍山刀”,左手上是一面又厚又韧的黑牛皮圆盾,人站在那里,像一座山,颇有顶天立地,睥睨群雄的气势!
周贵的脸色苍白,唇角在一下子又一下子不受控制的抽搐,他努力想把自己的声音发得威严狠厉,但是开口之下,那股子瘩哑趦却令他自己也吃了一惊:“朋友,你想干什么?”
鲁魁嘿嘿一笑,露出满口宽平的大板牙:“我想干什么?这话儿新鲜,我倒要问问你们,你们跑来这‘十里混沼’,又是想干什么?”
周贵觉得下腹松吊,丹田废施,一口气怎么聚也聚不拢;他沙着嗓门道:“休要打谱乘人之危,落井下石,我们是护送这位受伤的兄弟回去就医………”鲁魁笑得越见古怪,他裂着大嘴道:“你那兄弟,是怎么伤的?”
周贵呐呐的道:“他是中了暗算,一双招子已经看不见了………”—点点头,鲁魁道:“这样很痛苦,索兴成全了他,叫他永不再受失明之累,岂非功德一件?”
退后一步,周贵色厉内荏的叱呼:“你想怎么样?可别认为吃定了,来者不善,善者便不来,真当我们含糊?”
鲁魁手中的“金背砍山刀”斜举,脸色倏然下沉:“少给老子扯这些闲淡,穷摆弄些场面言词;你们摸进‘十里混沼’,不外是想要我们哥几个的性命,要命?行,总得缀补点什么才能叫我们把命献上,空口说白话就打谱成事,我哥几个还没这等服贴法!”
万子山向周贵使了个眼色,比较沉着的道:“如此说来,你是有意动武了?”
鲁魁重重的道:“不止是‘动武’而已,很对不起各位,今天耍各位把这付臭皮囊留下,而且,很可能都囫圃不了!”
万子山慢吞吞的道:“你倒是很有把握——”“握”字的尾音还在他唇际回绕,那条粗若儿臂的蟒皮长鞭已活蛇般暴卷斜扬,鞭稍子“噼啪”弹响中,又准又快的圈向鲁魁脖颈!
大砍刀“呼”声横挥,飞来的长鞭立时荡往一傍,周贵乘隙窜扑,同式同样的另一条蟒皮长鞭贴地而出,强卷鲁魁双足。
鲁魁根本不会移动,他任由对方的长鞭绕足圈紧,周贵一击得手,马上吐气开声,发力扯带——这一扯一带,才知道上了洋当,他竟丝毫摇惑不了对方分寸,鞭稍所缠,几乎不是缠着一双人腿,像是缠着一座山岗!
于是,大砍刀兜头劈落,周贵怪叫一声,只得松手逃命,他身形才闪,蟒皮长鞭已断为两截,此刻,万子山虎吼如啸,打傍冲近,长鞭飞旋,再次绞卷鲁魁咽喉,鲁魁却猛然旋身,皮直暴扬,“唰啦”声里档开了鞭势,大砍刀猝翻如电,万子山嗥号半声,手舞足蹈的横摔出去,蒙蒙雾霭里,更凭添了一蓬血雨!
目睹万子山的惨状,周贵不由噎窒一声,满面恐怖之色,他连钟百柱也顾不得了,撒腿便跑,慌不择路之下,却猛的与人撞个满怀——那是马小七。
当周贵从马小七的怀中挣出,业已双目凸突,大张的嘴巴里发出“嗷”“嗷”的声响,他慢慢倒退,肚腹里一柄细窄短剑便慢慢滑出,短剑的另一边,乃是执在马小七手上。
鲁魁走了过来,用大砍刀指了指那茫然孤立,形态颤悸的钟百柱,低声道:“这一个,留是不留?”
目注着周贵软软颓地,马小七看也不看钟百柱一眼:“叫他活着吧,没有眼睛,生不如死,谁叫他投错了主见,办岔了差?”
鲁魁耸耸肩:“听你的,反正一个瞎子对我们也没什么妨碍。”
马小七收回短剑,神色凝重的道:“我们摸回去,看看能不能收拾得了另外那三个,真正棘手的还是那一票货!”鲁魁点着头,领先向前行去,在飘渺的灰雾里,他那巨大粗伟的身影,活脱就是一座移动的山,一座似能抗起半边天的山!
仇滨的表情十分阴沉,一大一小的两只眼睛里透着那种兽性的残野光芒,似是嗜血的原始本能已在他体内萌发蓬勃,似是怨毒渗合着凶暴的浓烈戾气已掩盖了他的理性,他的外貌虽然冷鸷静默,但予人的感受却像是一头发狂前的狮虎!
修长生自然也是郁气难抒,心里别扭得慌,再怎么说,首当其冲的受害者乃是他的手下人,这不仅有着情感上的牵连,颜面上亦颇不好看,他急着想报复,急着要宣泄这股恼恨,只是他的涵养功夫够,表面上还看不出他的激动罢了。
最能保持心态平衡的人是赵起凡,可是赵起凡却心存隐忧,直觉里便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武林中人,在出阵交锋之前,最重各类先兆的现示,这不仅是迷信,而有着士气与心理多方面的影响。现下的情况却在在显露着失利失算,无形的锐势这一消磨,待要克敌制胜,怕就难了……。
三个人都没有出声,只在沉寂中往前行进,三个人的情绪也和四周的雾气一样,充满一片灰暗。
忽然,仇滨开了口:“什么时辰了?”
修长生望望天色,笑得苦涩:“烟氲迷漫,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但现在仍是白天该不会错。”
仇滨挫着牙道:“都是一群无胆匪类,阴沟里的老鼠,只敢抽冷子打暗算,没有种正面对阵,这干人如果也叫江湖人,则江湖就没有人沾边了!”
修长生吁了口气:“像这样兜圈子,捉迷藏,却不知耍弄到什么时候才算了局?我们费力耗劲,连鬼影也未碰上一条,如此事倍功半的折腾,恐怕不是好办法!”
仇滨突地提高了嗓门:“我真他娘的受够了,修兄,我们是来豁命斗狠,不是来和人家玩把戏,这等死不朝面的穷兜穷转,算是怎么一码事?不如索兴回去,叫胡老哥筹思出一条可行之计来,恁般将人消磨,简直就是作贱我们!”
略一迟疑,修长生脚步慢了下来:“赵兄的意思如何?”
赵起凡干笑着道:“我没有意见,不过当初约好了是齐一行动,闻得号角之声才该收兵,假若我们提前回去,会不会引起其他人的误解,却不可不慎——”修长生不禁泄气的道:“差点忘了这项约定……我看还是算了,且等角鸣之后再说吧。”
仇滨双手握拳挥舞,突兀昂烈的吼叫:“戴玄云,还有姓戴的那几个狐群的狗觉,你们都是些软盖的鳌羔子,都是些见不得天光的癞蛤蟆,你们不配在江湖混,不配称做男子汉,有担当的就滚出来挑单硬干,没这个种便爬回你们师娘怀里吃奶,犯不上丢人现眼,叫你们祖宗十八代陪着抹灰!”
亢烈的吼喝声回响于周遭的蒙蒙烟气中,尾韵袅绕,终又幽沉一片,没有引起任何反应,任何异态,不曾出现的,仍然不曾出现。
赵起凡摇头低叹:“姓戴的那一伙也真叫沉得住气,彼人指着山门骂祖宗,竟亦闷不吭声,缩着脑袋装聋做哑,这份修养,实在到家了!”
修长生青着面孔道:“这算不上什么修养,这是寡廉鲜耻,是没有人格,是不要脸!”
一大一小的两只眼怒瞪着,眼皮子在不住跳动,仇滨形状狞厉的又再咆哮:“人要这般挺不起脊梁骨,还能称做人么?完全是一堆江湖垃圾,武林渣滓,枉顶着一颗人头混世,枉披着人皮糟塌粮食,我呸,一群下等孽畜!”
修长生大声道:“骂得好,骂得痛快!”
蓦然以指比唇,赵起凡目光凝聚于一个方向,声音低促道:“注意,好像有状况了。”
修长生与仇滨跟着移转视线探索,不错,雾氲里,有一条影子出现,好高好大的一条影子,看上去彷佛一座小山!
冷冷一笑,仇滨道:“犯贱不是?不骂不伸头,一骂就现原形,这也算是些人物?”
修长生盯着那条缓缓接近的人影,语调里竟有抑止不住的兴奋:“真是憋够了,好歹捞着一个,且先拿他开彩再说。”
赵起凡审慎的道:“留心这个家伙,看样子他是有备而来,没有过份冲动的迹象!”
“嗤”了一声,仇滨傲然道:“管他有备无备,不是这一顿好骂,只怕还窝着扮熊哩,娘的,今天要叫他走了人,我就不姓仇!”
于是,鲁魁出现在他们面前,脸上一派漠然的俯视着这三个来意不善的敌人。
修长生、仇滨、赵起凡等人,在看清楚眼前的鲁魁之后,心中不约而同的叫了一声:好大块头;他们立时闪到三个有利出手的角度,显然除了惊异于鲁魁的高大身材之外,并没有丝毫畏怯之意。
鲁魁右手的“金背砍山刀”垂指向地,左手的牛皮圆盾紧护胸际,他只是静静的俯视对方,好像他出现的目地就是如此而已。
孤剑生扫描 cndy001 OCR旧雨楼独家连载柳残阳 》》《沥血伏龙(台版)》第七 章 取义成仁仇滨踏前一步,圆大的面孔上每一条疤痕都泛着赤红,他仰望着鲁魁,语调粗厉:“你是戴玄云那一伙的?”
鲁魁点点头,神态十分平静,没有一丁一点杀戈之前的紧张味道:“不错,我是戴玄云一伙的,更清楚的说,戴兄是我拜把子大哥,我们要帮着他对付各位!正如同各位想对付我们那样。”
修长生打量着鲁魁,缓缓的道:“如果我猜得不错,你就是‘猛先锋’鲁魁了?”
鲁魁忽然露出笑容,好像自己的名号被人知道,是一椿很有光彩的事:“我是鲁魁,但很抱歉,我却不能确定你们当中谁是谁,要拿名姓去对照本人,在这么仓促的时间里,不是容易做到的……”“嗤”了一声,仇滨凶狠的道:“用不着对照我们谁是谁,姓鲁的,你只须认定一个结果就行,这个结果就是你该死,你非死不可!”
鲁魁不愠不恼的道:“在你的立场,你有这种企望并不足怪,问题是我的生死不合仅以言语来论断,这要看你们的手段高低才行,想置我于死地,恐怕各位多少得费点手脚。”
仇滨狂傲的道:“省着吧,姓鲁的,别看你个头大,身子横,充其量也不过是头狗熊罢了,没什么惊人之处,爷们整日降龙伏虎,还在乎你这头狗熊?”
宽阔的脸膛上有一丝憨厚的微笑,鲁魁双肩轻耸,意态消闲:“一个口无遮拦,喧染夸大的人,他的真才实学必也有限,否则,便不会以嘴巴去强调他的本领;你长得这么丑陋,我不敢说你的功力深浅,但我却能以断定,你不会降龙,亦未尝伏虎,说不准你连龙虎是种什么模样都没见过。”
话说得平平实实,而且鲁魁既不激动,也不生气,侃侃言来,却极其讽刺讥侮之能事,仇滨这一下憋不住了,满脸的疤痕不但透红,更且泛紫,一大一小的两只眼睛就像能喷出火来!
修长生一看不是路数,赶紧走到一傍,压低嗓门道:“这小子不简单,表面像是傻大个,骨子里却深沉得紧,仇兄,他是要故意激怒你,从而乘隙拣便宜,可千万别着了他的道!”
仇滨一口牙咬得略咯响:“修兄,姓鲁的这厮,交给我来宰杀,我要叫他一口气喘得到明朝,我便跟着他姓鲁!”
修长生慎重的道:“无须赌气,仇兄,我们还是相互支援,彼此呼应要紧——”一直没有开口的赵起凡暗暗向修长生使了个眼色,故意把腔调提高:“搏命斗狠的场合,争的是个生死存亡,没那多的规矩道理可讲,谁能活下去才是谁的本事。横竖将人放倒算完——”鲁魁一派安详的道:“你们也不用演双簧了,这一位说得对,横竖将人放倒才能算完,各位打谱要我的命,我亦在设计要各位的命,不如赶紧卯上,方可尽快知道结果如何……”大吼一声,仇滨怒极狂笑:“看看这厮,没说他胖,他倒抢着喘起来了,二位兄台一傍闪着,且让我拔个头筹!”
不请一傍“掠阵”或“观战”,脱口竟是一傍“闪着”,这等口气,不但嚣张,尤其失礼貌,修长生难色十分难看,闷不吭声的退回他原来的位置,而赵起凡除了表面苦笑,也只有暗里摇头的份……鲁魁右手的“金背砍山刀”往肩头一抗,完全是“泰山石敢当”的架势:“你请,可得小心避免急功轻进,别那头筹拔不了,先扭歪自己脖子。”于是,仇滨便有如一只灌饱气的圆球,在怒惯地下之后又猛力弹起,以那般惊人的快速扑向鲁魁,一溜耀目的芒彩,亦随着他凌厉的去势罩泻而到。
仇滨的家伙,是一只小号的亮银狼牙棒,长只两尺,粗约儿臂,但休看这玩意份量不大,在仇滨强有力的内劲贯注中亦足以洞壁碎石,更何况血肉之躯?
鲁魁早有防范,芒彩突映的瞬息,他的牛皮圆盾暴接硬迎,“咚”声碰击里,金背砍山刀横空如练,镝锋割分空气,发出尖锐裂帛之声,仇滨身形倒翻,以狼牙棒强截,“克嚓”一声断响传出,他人飞丈外,狼牙棒上的利齿亦被生生削断三枚!
一傍守侍的修长生刚刚惊呼半声,丈外的仇滨竟突然悬虚打了个空心筋斗,就那么急劲狂悍的一头又翻了回来!
大砍刀霍霍挥闪,将十八刀凝聚在一刹的流光腾舞间,仇滨却在冷焰般的光网中穿飞滚动,一口气做着身不沾地的扑击——由外看去,仇滨和鲁魁的躯体巨细相差极大,然而仇滨的那股骠骁之概,却决不因他身形的矮小有所逊色,“不死三郎”之名,果然不是虚得!
猝然间,仇滨斜旋暴切,鲁魁刀锋挥空,狼牙棒已在他胸前带起一片血雨,鲁魁的皮盾倏扬,却未及碰上敌人的身子,仇滨怪笑着掠出九尺,双脚触地,人往回转,疤痕斑斑的脸孔上充满得色——。
一条鬼魅也似的瘦削影子蓦而从一个狭窄的泥沼边缘飘出,雾霭迷蒙中但见寒芒隐闪,仇滨脸上的得意表情已突兀僵窒,他往前踉舱一步,大旋身,狼牙棒划过一道全弧,风震力啸下,竟见连一块衣角也没捞着!
修长生发觉情形不对,快步抢前,嗓调已经带着那种惊震的嘶哑:“仇兄,仇兄,你还好吧?”
仇滨颤巍巍的挺立着,用一手捂住左侧腰眼,鲜血却不停的从他指缝间溢出,而只这俄顷前后,他的面容血色业已大大的消褪了。
修长生神情大变,急促的道:“可是中了暗算?那暗算你的人呢?仇兄,你且坐下,我先给你看看伤势——”仇滨摇了摇手——手上沾满血迹;他吃力的喘息着道:“这些王八羔子实在阴毒到了十分,摆我这一道更摆得狠……修兄,你得留心,姓鲁的是步明棋,他还有帮手窝在暗里打接应,那杂种够滑溜,我回敬他一记竟没沾上,你多防着,抽冷子他仍会出现……”修长生忙道:“我们会拎他出来,仇兄,你歇着,姓鲁的交给我们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