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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听说是李淳有办法,虽然他是神佑之人,但毕竟年轻,长孙无量总觉得有点靠不住,如今有大匠诸葛七出手,总多了几分指望。
——所以即使吃了闭门羹,他也是一个屁都没敢多放,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事情的发展。
诸葛七第一次修复斩浪剑的尝试,以失败而告终。
他将七份赤目白鹿的角融成胶状,配以大翅角魔的翼血,引发虎骨生发的特性,果然引动了斩浪断剑的钢之灵性,相吸粘合。
再以百炼精钢固合,以炽热精火熔炼三次,于寒泉水中淬火,终于勉强把斩浪剑给接了起来。
可惜,只有其形,未见其里,轻轻与别的兵刃一碰,斩浪剑就再度断折。
对此诸葛七的解释是他的先后次序出了差错,或许先固合,后生发接续,才是正理,于是第二日,他又呕心沥血的来了一次。
——仍然失败了。
诸葛七已是一个年近六十的老头,早就白了头发,经过两次失败以后,身形就更加的佝偻,脸色也更是蜡黄,却仍然嘴硬不肯承认是自己的问题。
“大约是虎骨的品质还不够高,黄须虎王虽然勇猛,但却不及金眼黑云虎有智,若是有金眼黑云虎的脊骨,则此次铸剑必成!”
他是这么跟孟家父子解释的。
于是孟家父子发了疯一般地去找金眼黑云虎的脊骨——他们伴随诸葛七经历了两次失败,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尤其是看到斩浪剑明明已经接了起来,最后却又颤巍巍地断掉,那种心痛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现在不管诸葛七怎么说,他们都得拼命去完成,这位大匠,已经成了他们可以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金眼黑云虎品种珍稀,虽然实力并不甚强,却极为少见,不管是各地商行,还是猎人组织,都没有这老虎脊骨的存货。
但有人终于想起来,猎人中心里面,还养着一头金眼黑云虎,是几天之前江大元他们狩猎小队带回来的。
孟庄生当即找到了江大元,开出了一个天价。
“不卖!这老虎不是我的,我已经赠给了李淳小兄弟,你们如果要买,去找他吧!”
江大元一口拒绝——其实如果让李淳听到这个价格,没准还会心动。
“李淳?怎么又是李淳?”
孟庄生咬牙切齿,他是知道李淳跟随江大元小队一起回过庆丰城,但想着以他小子的实力,就算江大元分他一份,金眼黑云虎也不可能完全属于他,谁知道江大元竟然说在老虎从头到尾都是李淳的。
这都是什么世界!
信隐君把李淳当大哥,江大元把这么珍贵的老虎送给了他,这小子难道是皇帝的私生子不成,凭什么大家都对他这么好?
他生气,孟通就更加生气。
但事到如今,也只有等李淳回来,才能再做计较。
反正……诸葛七说了,如果他都修不好斩浪剑,那么整个北疆,也不可能有人能够修好斩浪剑,李淳这种根本没有接触过锻冶的门外汉,更是绝对不可能!
如此一来,倒是跟他有了合作的余地。
只要他愿意献出金眼黑云虎的虎骨,就不揭穿他根本没能力修复斩浪剑之事,大家分享功劳,当然孟家拿大头,他拿小头,想来他也会愿意。
孟庄生可是花了不少功夫才说服了孟通。
——现在他反而开始担心,李淳会不会觉得完成不了修复斩浪剑的任务,畏罪潜逃,到那时可就只能努力去说服信隐君,让他想办法强制征用那头金眼黑云虎,这才能完成诸葛七大匠师的要求。
“李淳……快点回来吧!”
在许多人的期盼之中,也在孟庄生的咬牙切齿的祈求之中,李淳终于灰头土脸地回来了。
是真的灰头土脸。
蓬头垢面,衣衫污垢,总之显得颇为狼狈的样子。
不过他的眉宇之间,却带着掩饰不住的喜色。
——当然,在头发的遮蔽之下,在道旁探头探脑的那些报信人可是看不清的。
第一百四十九章 你们敢赌一赌么?
“大哥,你怎么搞成这副样子?”
把斩浪断剑交给了诸葛七以后,信隐君继续窝在清灵馆阁,他压根儿就没关注诸葛七的进展,那两次失败,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颜火儿都有言在先了嘛!
那家伙既然不自量力,就由得他们去折腾,一切,还是得等大哥回来才有指望。
信隐君已经抱定了这样的思想。
结果李淳的模样还是让他大吃一惊。
“嘿嘿,一言难尽……”
李淳摇了摇头,他倒是不怎么在意,反正这次虎墓之行总算收获颇丰,虽然辛苦了点,但已经完全抵消了从神王古墓出来之后的沮丧。
“小隐,你放心吧,我已经弄来了虎骨,等我跟火儿请教一番,马上就能给你修复斩浪剑了!”
他历经千辛万苦,总算把颜火儿要的东西给收集全了,想起来也是一番心酸,恨不得立刻把这件事了结。
信隐君却是感激涕零,大哥果然还记得我,一回来就第一件事就提我的斩浪剑,可恨还有人中伤他,幸好自己没有相信。
“大哥,你真好!居然还有些废物说你是骗子,想起来就生气!”
他想着孟家父子言之凿凿,结果什么都不行,还敢污蔑李淳,心中就自有气,要不是颜火儿说过由他们去试,只怕现在他就已经找人去对孟家父子和那什么大匠发飙了。
“有人说我是骗子?”
李淳也是义愤填膺,想不到自己离开庆丰城没几天,就有人敢在背后说他的坏话,正要细问,却听背后传来一阵嘈杂之声,回头一看,就见一群背剑提刀的闲杂人等簇拥着一顶青布小轿,稀里哗啦地冲着清灵馆阁的方向而来。
“这么回事,难道小师姨又闯祸了?”
他第一个反应,就是陆笑笑肯定又得罪了什么人,但等那顶轿子走到跟前的时候,他就知道误会了——因为周围那群看热闹的,都在乱嚷嚷什么“诸葛大匠来了,闲人退散哪!”
“猪割大匠?”
李淳一头雾水,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割猪也需要大匠么,不是随便一个屠夫都能搞定?
他没来得及发问,却见轿子前钻出一个年轻人,眼中冒着火,却是强自压抑着火气,对李淳拱了拱手。
“李兄,许久不见了!”
李淳正眼一看,认识,此人就是寒露之会上见过的孟通,说起来剑法还不错,就是有点心浮气躁,气量也太狭小了些,那时候他不愿在大会上杀人,对这小子是手下留情了的。
难道说他丢了大大的面子,决定不当剑客,改行阉猪,还拜了个师傅,今天是带礼物来道谢的?
仔细看也不像啊……
李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傻呵呵地点点头。
“孟公子,你好!”
孟通哼了一声,要他跟李淳好好说话他就难受,如今只能咬牙苦忍。
“李兄,我就不多说废话了,今日此来,我是陪同诸葛大匠一起来,一来,是想向你索要金眼黑云虎的脊骨;二来,听说你也懂锻冶,所以请大匠来考验考验你的成色。”
他说话就是没他老爹那么有艺术,对李淳的怨气也太重了些。
如果孟庄生在此,绝对不会横生枝节提第二点,第一点也会说得客客气气,要高价购买……也许李淳就答应了。
但今日正好孟庄生另有要事,又想着儿子是跟诸葛七一起去,以诸葛七为主,总不会有什么冲突——没想到诸葛七此人脾气也不怎么好,本来就对大言不惭要修复斩浪剑的李淳心有不满,自己又连续失败了两次,正自懊恼,所以路上就跟孟通提了要削一削李淳的面子。
他这话正合孟通的意思,所以到了门口,也不顾礼节,孟通就大剌剌地开了口。
李淳倒是愣了愣。
心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小子莫名其妙过来说这么一句,自己都完全搞不清头绪,他正想开口问问是怎么回事,却见从那青布小轿里面钻出来一个枯瘦的老头,三角眼卧蚕眉,头发花白,长得丑陋,却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这就是北疆有名的大匠诸葛七。
诸葛七一下轿子就上下打量李淳,看到他手臂并不比常人强壮,手掌上更无老茧,于是一番摇头。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难道锻冶这碗饭,是这么好吃的么?
他闭上了眼睛,默然一阵,这才微微点头,嘴唇翕动,只说了一个字。
“茶!”
诸葛七的跟班乖巧,立刻送上了成窑的小盖碗茶盅,老头揭开杯盖,轻轻地刮了刮,有滋有味地喝一口,将茶杯重新递给了跟班,这才重新睁开眼睛,又扫了李淳一眼。
“小子,你师承何人?”
他的声音尖细,有种太监的感觉,让人听起来很不舒服。
李淳眉头紧皱,也不明白这老头是什么来路,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难回答的问题,当下摊了摊手,伸指头指了指脑袋上的牌匾。
“我就是清灵馆阁的大师兄,你们是干什么的?想来踢馆么?”
想来想去,李淳也没想明白这一大堆人跑到这里来干嘛。
“李兄不可无礼!”
孟通高声呼喝了一句,要不是信隐君就站在李淳的旁边,只怕他的声音还要更歇斯底里几分,“这位乃是我们北疆的大匠,诸葛七诸葛大人,北疆利器,尽出诸葛大师之手,你竟然有眼不识泰山!”
“哦?”
李淳一拍脑袋,这人的名声他倒也听过,只是印象不深了,原来不是猪割大匠,而是诸葛大匠,但他还是不明白他来这里干什么。
“见过诸葛大匠,刚才不认识,有怪莫怪。”
对待打造兵器的铁匠,李淳还是相对要客气些,虽然见识了神王墓中的名剑之后,对一般的利剑都失去了兴趣,何况他现在莫毒剑也够用了,同样不必太过巴结。
一个大匠,充其量能够锻造利剑而已,李淳想要的宝剑名剑,他们是铸造不出来的。
“哼!”
诸葛七鼻子里面喷出两道凉气,翻了个白眼。
“我不是问你那些微末武艺的师承,我是问你锻冶的师承!”
“锻冶的师承?”
李淳更是糊涂,摊开了手,“我没学过锻冶啊!”
虽然他也想要自己亲手铸造一柄名剑,但那是很以后很以后的事,至少现在还不急着学习这技能——嗯,为了修复斩浪剑,他得跟火儿学什么心炼之法,不过……现在还没学呢。
“没学过?”
诸葛七吹胡子瞪眼睛,“那你有什么本事,竟敢胡吹大气,可以修复宝剑?”
“你可知锻冶之道有三,一曰诚,二曰仁,三曰执,你连最基本的锻冶之法都不懂?”
“锻冶之法,又有南派北派之分,我北派讲心,南派讲理,你要修复宝剑,不知是循我北派之心,还是南派之理?”
他唾沫横飞,唠唠叨叨地讲了一大套,都忍不住咳嗽起来,围观一众闲人,却都是如醍醐灌顶,一个劲儿的喝起彩来。
“小兄弟,你这都不懂,还不好好跟诸葛大匠学学!”
“有诸葛大匠教导,是你的福气!什么野路子的小家伙,也敢说修复什么宝剑?小子,你有师娘吗?”
一众闲汉哄笑不绝,李淳莫名其妙。
“小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波莫名其妙的人,到底为什么到这里来?”
“他们跟我要什么金眼的脊骨,又是怎么回事?”
李淳终于忍无可忍,连珠炮般向无辜的信隐君发问,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吉祥也是瞪大了眼睛,莫名所以。
“李兄,”最终还是孟通出手,止住了众人的喧哗,他心中暗爽,如此场面,他绝的狠狠下了李淳的面子,“我就开门见山了,这位诸葛大匠,是我们孟家请来,修复那柄你弄断的宝剑的,你没有这个能耐,就不要揽下此事了,我孟家帮你,只要你把金眼黑云虎的脊骨交出来,诸葛大匠就能修复宝剑……”
斩浪剑之事,只有少数人知道,总算这次孟通有了点分寸,没有当场说破,而是隐晦的表达了意思。
李淳一听就明白了。
孟通那日在寒露之会上也在场,虽然后来飞奔而走,或许也知道斩浪剑断折之事,那大概想借此机会结好信隐君,所以才请来了这位牛逼轰轰的大匠——只是这事跟他有什么关系,干嘛要到他门口来耀武扬威?
要是颜火儿发话之前,李淳还巴不得孟家把这事儿揽过去,免得自己麻烦,但是现在……等等,他还跑来要金眼的骨头,自己还没舍得用呢,怎么能便宜你们?
李淳心头火起,冷哼一声,正要反唇相讥,却听到一个更犀利的声音响起。
“修复宝剑,连续失败两次,还敢大言不惭?”
“谁说要用金眼黑云虎的虎骨才行?随便用根什么最普通的虎骨,加上赤目白鹿的角和大翅角魔的翼,我大哥就能完成修复,还不用你们那些乱七八糟的材料!”
“要是不信,你们敢赌一赌么?”
颜火儿摇着轮椅,慢悠悠地出现在清灵馆阁的门口。
第一百五十章 睁开狗眼看好了!
诸葛七面上陡然变色,咳嗽得面红耳赤,差点就一口气没上来,在他成名之后,还从来没有听过那么嚣张那么无礼的话。
之前其实颜火儿对他的评价就不高,让他试一试的话中颇有讽刺之意,但是听到的只有孟庄生父子二人,他们也没当回事,更不会回去学给诸葛七听,没想到今日颜火儿的话却更不客气,言语中更是直指诸葛七的两次失败,岂不是赤裸裸地打脸?
她的第一句话没法反驳,诸葛七确实失败了两次,这是他没法否认的事实。
但第二句话就过分了。
什么叫用跟普通的虎骨,我大哥就能完成修复——她大哥是何方神圣,难道是传说中的神匠不成?
“好!好!好!”
诸葛七气得浑身发抖,口中只能吐出一个好字,还是他的跟班机灵,又送上热茶,诸葛七一气饮尽,这才缓过气来,瞪着颜火儿咬牙道:“你大哥是哪一位,叫他出来!我倒要看看,庆丰城中又出了哪一位比我更强的大匠!”
庆丰城不以锻冶而闻名,从来就没有出过什么厉害的匠人,诸葛七信心满满,准备好迎接挑战了。
“我大哥?”
颜火儿微微一笑,伸出纤纤玉指,对着前面点了一点,“不就是他喽?”
李淳配合地举起了双手,满面得色,似乎在等待别人的欢呼——迎接他的,却是一阵轰然笑声。
“我一位真有什么厉害的大匠,原来是开玩笑!”
“就是,刚才还真期待了一下,这小姑娘怎么开这种玩笑?”
“什么宝剑?竟然诸葛大匠出手都失败了两次,你们有消息么?”
众人都是摇头微笑,李淳刚刚亲口承认,完全没学过锻冶之术,大匠所说的理论和基本知识,他也是一点都不懂。
他就是那位姑娘的大哥,怎么可能有本事修复连诸葛大匠都修复失败两次的宝剑?
这不是开玩笑是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
诸葛七也是发出一阵尖细的狂笑,“你们兄妹俩还真是奇葩,居然敢如此胡吹大气,一个完全不懂锻冶的人,还想要修复宝剑,还敢认为老夫的话不对?真真是笑话!”
他仰头大笑,面上满是鄙夷不屑之色。
孟通也是冷笑,“李兄,你还是不要嘴硬了,赶紧把金眼黑云虎的脊骨交出来,别浪费大家的时间,这也是为你好!”
“呸!”
李淳这回真是怒了,这几个家伙上门来挑衅,胡说八道,要不是看在诸葛七是个铁匠的份上,他早就踢人了,现在这些人还敢蹬鼻子上脸?
“火儿说行,那就是行,你们不信,还是那句话,有种赌一赌啊!”
他一怒之下,自然是要力挺妹子的发言,虽然其实心里也没什么底气,但嘴上是绝对不能输的。
“哈哈哈!”孟通大笑,“李兄,你真要赌,我自然奉陪,不过你是必输无疑的,何必要硬撑呢?”
“这样吧,你要试试就让你试试,我若赢了,你只要老老实实把金眼黑云虎的脊骨献出来就行了,我们若是输了……”
“你们要是输了,就把你们孟家在庆丰城中最大的那间铁匠铺天炉让到我大哥名下,包括材料和存货!”
没等孟通说完话,颜火儿就开始插口,说完还对李淳挤了挤眼睛,看来是胸有成竹。
“天炉铁铺?”
孟通微一愣神,迟疑未决。
“怎么,孟公子怕输么?还是在家中做不了主?”
颜火儿接着挤兑。
这两个理由,孟通一个也不能接受,当下咬了咬牙,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就赌吧,不过李淳,你要是输了,还要跪下来跟诸葛老爷子道歉!”
天炉铁铺的东西他确实不能怎么做主,但是想着这绝对不可能输——这种当面让李淳丢脸的好事,他也不想错过,当下就不顾一切地答应了下来。
李淳哈哈大笑,“没问题,那你输了,也跪下来跟我道歉么?”
他的语气带着调侃,孟通却气得七窍生烟,但话说到这个地步,也只好咬牙答应。
反正——绝不会输。
“你可不要后悔啊……”李淳口中还在挑衅,自己却缓缓退到颜火儿身边。
“老妹,大哥可是被你赶鸭子上架啦,你到底有没有把握?”
他压扁了声音,低低开口。
“那还用说。”颜火儿微笑点头,“你就等着当铁匠铺的掌柜吧……”
“我可不想当什么铁匠……”李淳嘟哝了一声,看颜火儿这么有信心,他也放心了几分。
“既然如此,那就请李小子你展示一下你的神技吧!”
诸葛七也是怒火攻心,他压根儿不相信李淳能够修复宝剑,这简直就是对锻冶之术的侮辱,当下伸手一拍,一直随身携带的断剑飞射而出,平平稳稳地落在李淳的面前,未发出一点儿声音。
“这老头倒还有几分门道……”
李淳心中嘀咕一声,不知道诸葛七的锻冶水平到底怎么样,但这一手表现出来的内功却已经不弱,作为一个武者来说,修为应该还在李淳之上。
他伸手捡起斩浪剑的两截残骸,苦笑摇头。
这也是他那天斩断斩浪剑之后,第一次再看到这一柄剑,想当日信隐君携此剑出现的时候,何等意气风发,那剑鞘上的七颗明珠,李淳到现在还垂涎三尺。
但现在断剑就是断剑,就算剑刃之上仍有锋芒,剑身却全是晦气色,就像是人的尸体,虽然其实跟生前一模一样,但你看的时候,感觉就是不同。
“大哥,就拜托你了!”
信隐君满目期待。
李淳咳嗽一声,却是转向了颜火儿。
“你说我刚风尘仆仆地回来,牙还没刷呢,老妹你就让我干这个,那现在我该怎么办?”
他这句话彻底证实了他对锻冶果然是一窍不通,诸葛七和孟通都是露出了得意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