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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了,风清舞说得没错。
“所以只有我们自己去挖,偷偷摸摸地挖,如果发现了尸体,再报警也不迟!”
事已如此,看来只好去挖尸体了。入夜,我们二人准备好了工具。我为了壮胆还特意喝了不少酒,风清舞虽然取笑我,但自己也喝了不少。于是,两个醉醺醺的挖尸人借着夜色偷偷潜入了哲学所。
看到风清舞轻而易举地打晕了唯一的值班员,我怀疑她不是头一次做这种勾当。下面就要确定尸体的准确位置了。
风清舞皱皱眉头说:“奇怪,鬼气全无的,难道李君敏的道行有这么高?哲学所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漫无目的地挖怕是到了天亮也找不到尸体。”
“在花架下面。”我说。
“你怎么知道?”
“别问我,我就是知道,先挖挖看罢!”
风清舞头一次表现出对我的信任,点点头,然后在花架周围贴了几张黄纸符咒,我们二人就在花架下动手,挖了几下,风清舞便说:“我估计你是正确的,这里的地面比其他地方要松,像是被人挖过。”
我也有同感,便更加卖力气。可一直挖到地面坚硬的部分,也没见到一块骨头。
“难道有错?”我问道。
“不,我已经能丝毫感觉到一丝鬼气,这说明此地肯定埋藏过尸体,不过……尸体被转移了!”她说道,“而且,我刚才越挖就越觉得奇怪,这地好像是最近才被人挖过的,我怀疑有人先我们一步找到了尸体,然后把尸体转移了!”
我听此言大为震惊。会是谁?莫平奄奄一息地躺在住院,不可能跑出来挖尸体啊!难道我们错怪了莫平,杀人藏尸的另有其人?
眼见天要放亮,我和风清舞只好匆匆把土填回坑里,逃出了哲学所。
20 痴情祸
天亮了,但我和风清舞心中却充满挥不去的阴霾。尸体没有找到,李君敏的鬼魂也不知道躲在那个阴暗的角落里窥视我们并随之准备伸出致命的鬼爪。还有那个隐藏的暗处的另一个对手,他到底是什么人呢?或者说……他是人还是鬼呢?
一时间想不出所以然,我和风清舞回到学校,便到校医院看赵敏,护士说赵敏和胡征尘没什么大碍,已经离开了。风清舞说要回去想想办法,看看如何能找出李君敏的藏身之处,我俩就此告别。
我给赵敏打了个电话,关机。我想她一定是累了,回寝室睡觉了。我来到赵敏的寝室。门锁了,没有人知道赵敏去了哪里。我又折回系里寻找,即不见赵敏,也不见胡征尘。我急得团团乱转,手足无措。慌乱之中我只好四处乱走,期望赵敏只是在校园里闲逛,不经意间就会被我遇到。
可一直到了夜里11点多钟,也不见赵敏的踪影。正当我灰心之时,手机响了,一条来自赵敏的短信!“夜里1点,博雅塔前不见不散。”
这是什么意思?赵敏要见我的话为什么要去博雅塔,在寝室或者办公室不都可以么?而且夜里1点这个时间就更奇怪了。我心头一紧,难道……赵敏被人绑架了?
是谁?莫平躺在医院昏迷不醒,不可能同一时间跑出来绑架赵敏,看来者背后的黑手阵的是另有其人?会是谁呢?会是谁呢?如果绞尽脑汁可以想出办法,我现在估计连颅骨抖绞碎了,只觉得心里有个影子在晃荡,却看不清他的面容。
到底是谁呢?
突然,一个人影跃入我的脑海之中,居然是……?不可能,不可能……不,很可能,非常可能!
我赶紧给风清舞打电话,没人接听,发短信,没有回应。难道风清舞也遭到不测?应该不会,无论对手是人是鬼,风清舞都应该有办法对付。直到夜里12点半,也没有接到风清舞的回复,为救赵敏也管不得那么多了,我打定主意单身赴会。
夜里1点,我来到博雅塔前。
今夜的月亮被月晕包围,显得异常昏暗,微弱的光亮洒在未名湖面上,泛起点点鬼火般的光亮,忽明忽灭。博雅塔如一个黑色巨神立在湖畔,面目狰狞。
我用手电筒四处照了照,不见人影,便给赵敏的手机打电话,对方不接听,过了一会儿,我收到短信,仍旧是赵敏的号码,告诉我到博雅塔北面的基座去。
我又到了北面基座,赫然发现塔底的门开着!
这个博雅塔其实是一座水塔,底座上有门可以供工人进出检修设备或者清理无垢,但是自从校园里通了自来水,博雅塔就废弃不用了。失去了供水的功能的博雅塔,当起了北大的标志性建筑,供游人们在外面拍照??这里面自然是不让进的,门应该是锁着的。
既然现在门开了,那说明里面一定有情况了。我喊了两声,没有回应,将手电筒向里面照去,只见一个女人脸冲下趴在地上。那身衣服我是认得的,是赵敏!我心里一急,三步并作两部冲到赵敏身边,一把抱起她。“赵敏,赵敏!”我呼唤着她的名字,同时将她的身体反转过来??突然,赵敏一扬手,一股非常刺激的味道扑面而来,我感到有什么半雾状的液体喷到脸上,头脑就是一晕。
我赶紧往后撤身,同时大喊:“赵敏你干什么?”可话一出口我就知道自己太傻了,她根本不是赵敏,她就是绑架赵敏的人!
那个假赵敏不给我喘息的机会,亮出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猛地向我刺来。我想向旁边闪躲,可身体不听使唤,行动非常缓慢,被一刀刺进了手臂。我疼得大叫,手电筒掉落在地。这一刀让我觉得神志清醒了许多,身体的活动能力也稍微恢复了一点。我鼓足力气体向对方的小腹,她应声而倒。
不管对方是谁,她一定是抱着非杀了我的决心而来的。当一个人不顾一切的想杀人而且手中有一把锋利的刀的时候,她就会变成一个可怕的对手。而且现在行为是对我极其不利,刚刚进洞的我还不太适应黑暗,而对方却已经在这里等了我很久,在能见度上我处于劣势。加之刚才那一刀刺的很深,血流不止。
我必须速战速决,在失血过多而晕倒之前制服对方!
就在我想欺身而上的一瞬间,对方已惊人的速度从地上弹起来,一刀刺向我的肚子。我向后一闪堪堪躲过。也许是她脚跟不稳,自己打了一个趔趄,可这一下也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那把水果刀直奔我夸下要害而来。我赶紧再躲,被刺伤了大腿。
我忍住疼痛,借着对方摔倒的力气,用拳头重重锤了一下她的脑袋,她一声惨叫,却竟然没有倒地,看来刚才的喷雾剂效力很猛,我的力两已经损失了大半。
我们两个在洞里扭打,手电筒在地上乱滚,光线四射好像歌厅里的球灯。终于,我刚到体力不支,眼前渐渐暗了下来。我不能再耽误时间,急中生智的我喊了一嗓子:“莫平师兄,你怎么来了?”
这一喊果然见效,对方马上回头去看。机会!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秒!我奋力向前扑去,可惜,腿上的伤让我行动受阻,又正一脚踩在手电筒上,我“啪”地一声摔了个四仰八叉,脑袋磕在地上,险些晕过去。
我闭着眼睛等待水果刀结束我的生命,却听到“啊”的一声惨叫。那果然是万玲的声音!
我赶紧张开眼睛,看到一个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莫平!
“莫平……你,你不是在医院里么?你怎么到这来了?”
莫平根本不理会我,对着躺在地上的万玲冷冷道:“小贱人,本来我还打算救你,可你实在执迷不悟,还敢动我的身体,罪该当死了!”
我大吃一惊,这语气不像是莫平……倒像是……
“李君敏!”我脱口而出。
“呵呵,聪明的小子,正是我李君敏。”“莫平”冷笑道。
“你为什么救我?”
“救你?别逗我笑了,我只是看到这小贱人就想打她,至于你,待会儿再杀又有何妨?”她一副大局在控的模样,“你也不用抱什么希望了,那个峨嵋派的小丫头现在正忙得不亦乐乎,没空来管你的!”
“你对小舞怎么样了?”
“小舞!叫的好亲切啊!你果然是脚踏两船的垃圾男人!今天一定得杀了你!”李君敏说着捡起万玲落在地上的水果刀,一步一步向我逼近。
“住手!”
胡征尘提着一根木棍冲了进来,对着李君敏就是一棍,却被后者轻易闪开。
“老不死的东西,上次没杀了你,你还要自己送上门来!”
狭小的设备间挤了四个人更显得拥挤,莫平185以上的身高和胡征佝偻的身材形成鲜明对比,双方的实力也一目了然了。我想爬起来帮助胡老师,却使不出一点力气??失血越来越多,我眼前的景象也渐渐暗下去了。
“我就是拼了老命不要,也要保护我的学生!”胡老师大喝。地上的电筒将胡征尘的影子投射到墙壁上,显得异常高大。
“不要命了?那就去死吧!”李君敏冷声道,驱动莫平的身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扑向胡征尘,尖刀直刺胡老师的心窝。这一刺速度太快,年迈的胡征尘根本来不及反应,只惊叫了一声,那一刀就到了心口。
可那一刀却没有刺下去!
李君敏的手臂被一个人死死抱住,那人正是万玲。
“小贱人你还要坏我好事!去死!”李君敏发狂地举刀就要刺万玲。万玲大喊道:“敏敏!不要!不要杀人!”
李君敏的刀悬在空中,整个身子一震,声音颤抖地道:“陈诚!是你!”
“敏敏,别伤害无辜了!”万玲近乎哭泣地央求道。
“你给我……啊!”李君敏突然惨叫了一声,继而声音颤抖地说道:“陈诚!你居然找人来害我!”
“他可是一直在帮你,李君敏,你别冤枉了好人,哦,是好鬼。”
说话的人正是风清舞,这时候她已经把一张黄纸符咒贴在莫平的背后,李君敏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已经不能完全控制莫平的身体了。现在他瘫坐在地上,只有嘴巴还能说话:“小妮子,那群混混居然都拦不住你?”
“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让那几个混混来围攻我,我想等他们出院的时候好好问问。”
“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把你封住,然后听听陈诚的故事。”
风清舞说着走到我身边,给我包扎伤口止住流血,嘴里还不忘了数落我:“真是个笨蛋啊,太笨了。”
“陈诚是谁?”我问道。
“你让他自己说好了。陈诚?”
“好的……”万玲,确切地说是被陈诚上了身的万玲开口说道。
21 悲伤音符(本集终结篇)
“我的名字叫陈诚,王理,不好意思,前一段时间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不过我也是没有办法,别人都注意不到我,我只好找你帮忙。”
“你是羽绒服?”我惊道。
“羽绒服?哦,对,是我。我本来是法学院的学生,那时候,我一直都喜欢敏敏,就是李君敏,不过她当时已经有了男朋友,就是你们系的莫平。我知道,我没什么能力跟莫平争,所以之能在心里暗暗地喜欢着敏敏。”陈诚说道。
“后来……后来敏敏就失踪了。我找了很久,没有任何线索。后来我怀疑是莫平杀害了敏敏。她失踪那天,最后见到的人就是莫平。但是这根本不能成为证据,我就开始暗中调查莫平,却也没发现他露出什么马脚。”
“可是我心中对莫平地怀疑却越来越浓,现在想来,也许是因为我一直嫉妒憎恨莫平的缘故吧。我觉得要揭发莫平,一定要找到敏敏的尸体,结果找来找去也没有任何发现。第二年的冬天,我那时候发了高烧,神志都有些不清了。我突发奇想,觉得敏敏的尸体沉在未名湖下面,就跑到湖边,把饼面凿开,却失足掉进去了……”
我想起了报纸上的那条新闻:法学系男生凿开冰面自杀。想必那个人就是陈诚了。原来他不是自杀,而是失足落入冰水中。
“你可真是够笨的了,陈诚,你一直以来都是那样笨手笨脚的。”李君敏轻轻开口了,语气中似乎少了几分暴戾。
“我知道我够笨,但是死了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情啊,变成鬼以后,我才知道你一直被莫平埋在哲学所的花架下面。”
“那又怎么样?你已经死了,又不能揭发他。”
“敏敏,如果你死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真的。”陈诚顿了顿,似乎是要平静自己激动的内心,继续说,“这个女孩,万玲,我注意她很久了,她是知道莫平把你埋在哲学所的,我本来想求她帮忙,可惜她看不到我。后来我才知道,就算她看的到我,也绝不会帮我。她一直迷恋莫平,绝不会揭发他的。”
“可是莫平对她却总是敬而远之,说来真是难以置信,莫平对你居然还是念念不忘。他常到哲学所去……”
“他不过是担心尸体背人发现罢了。”李君敏冷冷地说道。
“也许吧,不过我知道他的钱包里还一直放着你的照片,在师生缘,你们约会的地方,他把那个位置常年定了下来……”
“你倒是开始替他说话了?”
“不,我只是想不通,他既然那么爱你,为什么还要杀害你!”
这个问题,也是我所关心的问题。
“他这个人太自负了,总是摆出一副教训人的面孔,说实话,我厌倦了。我不喜欢总是被人说你该这样做,该那样做。我们最开始在一起的时候,都是被对方的外在,比如说相貌啊,聪明的头脑啊,或者是取得的成绩啊那些肤浅的东西迷惑了,但是在一起之后,我就发现我们不合适。”李君敏说道。
“跟他在一起,感受他的思想是一种快乐,但是生活在一起就是一种束缚。他留给我的空间太少了,陈诚,你还记得么,有一次好像是我跟你一起吃了个饭,结果回去被他盘问了很久很久,我都快疯了。”
“呵呵,那一次啊,我当然记得,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陈诚笑了笑。
“可是我没有当机立断地跟他说明白,我还以为漫漫地他会改变,我也会改变,可结果不像我想象的那样。我决定跟他分手,没想到他却死活不同意。我本来想扭身就走的,他就那样拉着我不放手,结果……其实那是一个意外,真是一个意外。”
“但是让我不能接受的是,他居然把我的尸体藏了起来,然后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来,他怎么就不敢去自首呢?那地下面很冷,很黑啊!”李君敏又激动起来。
“本来,事情不会这么糟糕的,可是不知道什么人多管闲事,放了一个老子像在那里要把我压住,那种痛苦就更是无法忍受的了。我把这一切都归罪给莫平,所以我打算报仇!”
陈诚说道:“但是你始终也下不了手吧,你也没有立即杀死他……你是不是还喜欢着他?”
“说那些都没有用了,莫平已经死了,死在医院里了。他的体制特殊,阳气特别旺盛,如果他不死,我没办法上他的身。我只是想到医院最后再看看他,没想到他已经咽气了。我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尸体被人动了,就上了莫平的身,赶回学校来,结果我发现,我的尸体被万玲小丫头搬到博雅塔下面的设备间了,我估计她是打算把我丢进废弃的水箱里吧?”
“万玲把你的尸体搬到这里了?”我问道。
“没错,就在隔壁房间呢,和那个叫赵敏的女老师在一起。”
我一听到赵敏的名字,浑身紧绷,想要爬起来,却被风清舞一把按住了。“你不用乱动,赵敏没事,我已经看过她了,万玲的蒙汗药一过劲儿,她自己就醒了。”
“说白了吧。”风清舞又说,“这整件事情里都没有什么了不得的深仇大怨,不过是误会,意外……”
“都是痴情惹的祸。”我喃喃自语。
“痴情也许没错,但是我们那时候都太年轻了,真的是太年轻了。”李君敏道。
“你想通了?”风清舞道。
“有什么通与不通的,莫平也已经不在了,我也不打算闹了。陈诚,谢谢你,你一出现,我就觉得自己心中的怨恨好像一下子消散了,至少我知道你对我一直一心一意。”
“敏敏,我想……我想对你说,我一直爱你。”
万玲走向莫平,陈诚走向李君敏,两个人,两个鬼,紧紧拥抱在一起。
风清舞开车把我们送到莫平去世的时候所在的那家医院。胡征尘老师和赵敏,还有我都得到了救护。莫平的尸体被发现在走廊里,惹起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最后以事故论定,不知道哪一位搬运尸体的工人成了替罪羊。
李君敏和陈诚的鬼魂都没有再出现过,风清舞说,他们去了一个美好的地方。
万玲醒来以后丧了记忆,包括我们和莫平,都忘得一干二净。好像一个崭新的人一样投入了学习当中。我和赵敏多次去哲学所,借听讲座的理由,同万玲结识。她曾经对我说,她的意中人会出现在哲学所的花架下面,认认真真地听讲座。
我和赵敏的恋情一直没有公开化,只有我宿舍的老陈知道这件事情。直到我研究生毕业,在赵敏的导师汤教授帮助之下,成功留校当了一名教师,才把和赵敏的事情公布于众。今年2月份,我们结婚了。
风清舞毕业以后去了美国,说是那里离她的妈妈更遥远,所以更自由。后来她寄回一些照片,里面有一张是她和她的男朋友??一个又高又壮的黑人,据说是NBA的职业篮球运动员。
这看似一个完美的大团圆尾声,但里面也有一个令人悲伤的音符。
入冬的时候胡老师就病了,一病不起。终于在我和赵敏婚后的第二个月去世了。他临走的时候很安详,对我说:“看到你和赵敏能好好的在一起,我很高兴,两个人之间要多一些宽容,多一些理解,给对方多留一点空间。”
我想到莫平和李君敏的故事,重重地点了点头。
胡老师又用一贯的戏虐口气说:“我死了以后可能会变成幽灵,游荡在北大燕园,继续保护我的学生们。”
后来,真的有学生说看到了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头在校园里游荡,口中喃喃地说着“年轻真好”,可走到近处却不见了踪影。
我知道,那是北大的守护者在巡视燕园之内一些不为人知的禁地。
(埋在脚下的故事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