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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经典短篇小说金榜-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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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一般的爱好者,而是终成大器。岳母眼见这幸福的一对,喜形于色,并感谢上帝。不知不觉过了四年,好似一场美梦。对于年轻夫妇说来,只有一点美中不足:他们没有生孩子,但并非断了希望。第四年年尾,一场真正的苦难降临:华丽雅的母亲只病了几天后就去世了。
  华丽雅流了许多眼泪,久久不能平息丧母的悲恸。但又过了一年,生命还是赢得了它的权利,生活又走上了正轨。就这样,一个美妙的夏日的黄昏,事先谁也没有得到通知,穆齐回到了费拉拉城。

  三

  他离开此地整整五年间,谁也不知道他的半点消息,关于他的谣传也沉寂了,仿佛此人已经从地上消失。当法比在费拉拉城中的一条街道上陡然遇见自己的朋友时,他几乎叫了起来,一则以喜,一则以惧。他当即邀请穆齐去自己的别墅。他别墅的花园中有一间单独的宽敞的亭子,他建议穆齐就住在那里头。穆齐很乐意,当天就搬去了,带着他的侍仆,一个马来人,此人是个哑巴,哑而不聋,根据他灵活的眼睛判断,颇为善解人意。他的舌头被人割掉了。穆齐随身带来几十口大箱子,里头装满了各种奇珍异宝,那是他长年旅行中所搜集的。穆齐终于回来了,华丽雅自然高兴,而他也友好快乐地,同时又十分平静地跟她相见。从各方面,他都是信守诺言的。
  整个白天,他在亭子里头安顿自己的处所,在自己的侍仆、哑巴马来人的帮助下,他把箱子里头的奇珍异宝一件件清理出来。真是琳琅满目,美不胜收:地毯、绸缎、天鹅绒与锦缎衣裳、各色兵器、各式碗盏、瓷盘、珐琅高脚大酒杯、数不清的各式各样大小不一的金器银饰、一串串珍珠、一块块宝石、琥珀雕成的小盒子、象牙制作的小玩意、水晶玻璃瓶、异香扑鼻的香料、各色烟草和兽皮、异鸟珍禽的羽毛,以及其他许许多多说不出名目的珍玩,其用途似乎非常神秘而且无人知晓。这一大堆宝贝之中,有一串又大又圆的珍珠项链,光荡漾,那是波斯国王赏赐给穆齐的奖品,奖赏他暗中立下的大功劳;他请求华丽雅允许他亲手将这串珍珠项链戴在她的脖子上。她戴上这条项链,觉得脖子上有沉重,同时又感到异样的暖和。。。。。。项链似乎黏在脖子上了。吃罢晚饭,黄昏时候,他们在别墅的凉台上坐定,周遭笼罩着夹竹桃和月桂的阴影,穆齐便开口讲述他旅途的见闻。他说他到过许许多多国家,攀登过云层之上的高峰,在沙漠里跋涉找不到一滴水,渡过像海洋宽阔的大河,他也见过雄伟的宫殿和庙宇,去过存在了数千年的古老村庄,观赏过有如彩虹般绚丽的花朵和珍禽;他一一数出他访问过的种族和城市的名称,这些名称包含东方神秘故事的情调。穆齐通晓东方诸国:他到过波斯和阿拉伯半岛,那里的骏马比其他任何动物都漂亮;他也深入印度腹地,那里的人种跟壮丽的植物相似;他也到过中国和西藏的边界线上,西藏有活的神,名叫达赖喇嘛,他生活在地上,照样吃饭,是个不大开口的小眼睛的人。穆齐讲的故事太神奇了!法比和华丽雅听得入了迷。说实在的,穆齐的面貌并没有多大的改变:从小黝黑的脸更黑了,大概是烈日暴晒所致;眼睛显得更为深沉,也不过如此而已;但是,脸上的表情却与从前大不相同:专注而稳重,甚至谈起危险的处境,也不动声色,例如谈到夜里独处森林中听见虎啸,白天行走在荒野的路上,那儿有狂热的教徒出现,抓住旅行者活活掐死以祭祀铁的女神。穆齐的噪音变得更为低沉和平稳,他的手和身子一举一动都去除了意大利人所特有的大胆放肆的派头。在他的侍仆、百依百顺的马来哑巴的协助之下,他向两位主人表演了几个魔术,那是他从印度的婆罗门那里学来的。例如,他用一块布把自己遮住,扯掉布,他已经盘腿坐在半空中,手指尖轻轻握住一根垂直的竹竿,以支撑住身子。这使法比惊讶不已,而华丽雅真有点害怕了,她想:〃莫非他是个巫师?〃他吹响一管小竹笛,罩上盖子的篮子里,一条条毒蛇从花色织物下面探出平滑的蛇头,飞快地吐芯子,华丽雅看了,好生害怕,赶忙请求穆齐赶快收起这些讨厌的爬虫。晚餐时,穆齐拿出一个圆肚长颈瓶,内装设拉子酒,请两位朋友喝。酒很浓,异香扑鼻,金黄色泛出绿光,倒入猫眼绿的小酒盅里,绿光谜样地闪烁不定;酒味不像欧洲的酒,很甜,冲鼻子,喝这酒得慢慢地喝,一小口一小口地品尝,喝下肚去,浑身通泰,迷迷糊糊想打瞌睡。穆齐坚持请法比和华丽雅喝一小盅,他自己也喝了。端起敬给华丽雅的那一小杯,他低下头,口中念念有词,轻弹手指。华丽雅看在眼里,但是,穆齐的行为举止如今总是带点陌生的意味,她只是想:〃说不定他在印度接受了新的信仰,他们那儿是这个规矩。〃她喝了酒,沉默片刻,她便问穆齐:旅行期间他是不是还弄弄音乐?作为回答,穆齐叫马来人拿来一把印度提琴。那提琴样子有点像当代的提琴,只是用三根弦代替四根,蒙着泛蓝光的蛇皮,纤巧的弓子成半月形,弓杆的顶端镶了一粒钻石,光闪烁。
  穆齐开初演奏了几首忧郁的曲子,他说那是民歌,对意大利人的听觉来说,显得稀奇古怪,粗野无文;金属琴弦奏出的乐音如泣如诉,过分柔弱。但是,当穆齐奏出最后一首曲子的时候,那同一琴弦却猝然坚挺,震撼屋宇,訇然响而亮,劲而韧,余音袅袅,大开大合,乍起乍落,琴弓时而绷紧时而弯曲,宛若金蛇乱舞;热情澎湃的旋律如波涛夜惊,敢于寻欢作乐的豪情一往无前,一泻而无所顾忌。。。。。。妙哉!法比和华丽雅听得出了神,心中惶惑,热泪盈眶。。。。。。而穆齐则垂下头颅,腮帮紧贴提琴,浓眉紧锁,显得全神贯注,庄严肃穆―――…而琴弓顶端那一粒钻石,则寒光闪闪,似乎也通了灵性,被这支奇妙的曲子点燃了暗藏的欲火。终于穆齐演奏完毕,他的下巴和肩头夹着的提琴反而夹得更紧,而握弓子的手则无力地垂了下来。〃这是什么?你奏的是什么曲子?〃法比惊愕地问。
  华丽雅一句话也没说,但她的整个身心似乎重复丈夫所提出的问题。穆齐将提琴搁在桌子上,头发往后一甩,彬彬有礼地笑一笑,说〃这个吗?这曲子。。。。。。这是我在锡兰听到的一首民歌。我是在老百姓中间听到的,这是一首情歌,歌咏幸福美满的爱情。〃
  〃请你再演奏一遍。〃法比轻声说。
  〃不!不能够重复演奏。〃穆齐回答,〃时候很晚了。华丽雅夫人也该歇息了;而我也该。。。。。。我也累了。〃
  这一整天,穆齐对待华丽雅的态度文质彬彬,朴素自然,堪称老朋友;可是,这时他却紧而又紧地握住她的手不放,伸出指头摩挲她的掌心,同时,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住她的脸;而她,虽则不敢抬起眼帘,但却感觉到他的目光正在扫射她陡然发烧的脸蛋。她没有对穆齐说一句话,抽出自己的手,而当她走开,她却望着那张门,目送他出去。她心里隐隐不安,穆齐回到自己的亭子里,夫妇俩回自己的卧室。

  四

  华丽雅没有马上入睡;她心潮起伏,隐隐陶然心醉,脑子里嗡嗡作响,是因为喝了那种奇异的酒,或者,因为听了穆齐讲的故事,或者,因为听了他的演奏。。。。。。天亮前,她终于睡着了,但她做了个非同寻常的梦。
  她梦见,她走进了一间有着低矮的圆拱顶的宽敞的大房子。。。。。。
  这种房子她在现实中从未见过。四堵墙壁全都砌上天蓝色瓷砖和饰有金黄的〃野草〃,姿态飞动而纤细的雪白石膏圆柱支撑着云石的圆拱屋顶;而这圆拱屋顶和圆柱头似乎半透明。。。。。。淡淡的玫瑰色的光从四面八方透进房里,照得每件东西都一式的显现虚幻色彩,地板光泽,有如明镜,房间中央,铺了一块窄小的地毯,上面摆了几个锦缎枕头。屋旮旯里,搁了几个高脚香炉,形状像怪兽,香烟袅袅,难以觉察;房里没有一个窗口;门口悬挂着丝绒门帘,门在墙的陷凹处暗暗发黑,悄无声响。突然,门帘轻轻闪动,撩起。。。。。。穆齐走了进来。他一鞠躬,张开两臂,笑笑。。。。。。他强劲的膀子一把抱住华丽雅的身子;他滚烫的嘴唇将她全身吻遍。。。。。。她仰面朝天倒了下去,倒在枕头上。。。。。。
  。。。。。。。。。。。。
  心悸而魄动,久久挣扎,华丽雅终于梦醒。她还弄不清,此刻她在哪里,发生了什么事,便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四下里张望。。。。。。一阵冷颤,透过全身。。。。。。法比就睡在她身旁。他睡着了,窗外一轮明月,照得他的脸惨白,就像死人,比死人的脸还要惨。华丽雅叫醒丈夫,他睁开眼就问:〃你怎么啦?〃。。。。。。〃我作了。。。。。。作了个噩梦。〃她轻轻回答,还止不住浑身战栗。
  可是,正在这一刻,从亭子那边飘送过来音乐之声。他俩,法比和华丽雅,当即听出那是穆齐所演奏过的曲子,名叫美满的、敢于取胜的爱欲之歌。。。。。。法比疑惑地望着华丽雅,而她则闭上眼睛,转过头去。夫妇俩屏息静气,将那首曲子听完。曲子最后几个音静息,月亮钻进云层,房里突然变黑。夫妇俩倒在枕头上,没有交谈一句话,两人中的任何一个,都不知对方是何时入睡的。

  五

  第二天早上,穆齐来吃早餐。他显得心满意足,快快活活地跟华丽雅打招呼,她则心慌意乱,跟他打招呼,飞快瞥他一眼,看到他心满意足、快快活活的脸,看到他那双好奇的、简直能看穿人的五脏六腑的眼睛,她不由得害怕起来。穆齐又打算讲故事,但他一开口,法比就打断他:〃你是不是在新的地方睡不着?半夜里我跟内人都听见,你在演奏傍晚的那个曲子。〃
  〃是的,你们听见了?〃穆齐回答,〃我的确拉了提琴,那时以前我没有睡,后来作了一个怪梦。〃
  华丽雅警觉起来。
  〃什么梦?〃法比问。
  〃我梦见,〃穆齐回答,眼睛盯住华丽雅,〃仿佛我走进了一间有着圆拱屋顶的大房间,这房间完全按东方气派陈设。飞动式的圆柱头支撑拱顶,墙壁砌上瓷砖,没有一个窗子,也没点一枝蜡烛,但整个房间透进玫瑰色的光辉,宛若房子是透明的玉石所建造,屋旮旯里摆了中国香炉,清香缭绕,地板上有一块地毯,上头摆下了几个锦缎枕头,门口挂着门帘,我撩起门帘走了进去。从正对面另一扇门走进一位妇女,我曾经爱过她。她长得更漂亮了,我又全心身燃起爱欲。。。。。。〃
  穆齐意味深长地不说了。华丽雅坐着不动,脸一阵红一阵白,呼吸越来越沉重。
  〃这时,〃穆齐又说下去,〃我醒了,便拉了那个曲子。〃
  〃可那个女人是谁?〃法比问。
  〃她是谁?她是个印度人的妻子。我是在德里城遇见她的。她现在已经不在人世。她死了。〃
  〃她丈夫呢?〃法比问,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么要问这个问题。
  〃据说,她丈夫也死了。我不久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们了。〃
  〃真奇怪!〃法比说,〃我妻子昨夜也作了一个奇怪的梦。〃穆齐专注地望着华丽雅。法比又说:〃她没有把这个梦详细告诉我。〃
  这时,华丽雅站起身来,走出房间。穆齐吃罢餐也马上走了,他说他要到费拉拉城里去处理一些事务,傍晚前不会回来。

  六

  在穆齐回来前几个星期,法比就动手给自己的妻子画肖像,肖像上带有圣采齐利亚的标志物。他在这一行艺术上大有长进;著名的卢尼,列昂拉多?达?芬奇的学生,曾经来过费拉拉城,帮助过法比,向他提出过意见,把自己伟大的老师的技法传授给他。妻子的肖像差不多画好了,只差面部再修饰几笔就可完工。法比理应为自己这一新作而感到自豪。让穆齐进城以后,法比便走进自己的画室,平日华丽雅就在那儿等他。但这次他没有看见她在那儿,他便叫她,没有人应。法比心里隐隐感到不安。他便到处找她。屋子里没有。法比便跑进花园,在这儿,看见华丽雅坐在偏远的林荫小径旁的石凳上。她的头垂向胸口,两手交叉搁在膝头上,她身后,柏树的绿阴从中,赫然一座萨提里③的云石雕像,一张丑八怪的脸,包藏祸心地冷笑,尖削的嘴唇在吹奏芦笛,华丽雅一见到丈夫,显然高兴起来,回答他心神不定的探问时,她说她有点头疼。但这无关紧要,她准备就去画室当模特儿。法比牵着她去了画室,安置她坐好,拿起笔来就画。可是,非常扫兴,他无论如何也画不好面部那最后几笔。这倒不是因为此刻她的脸色有点苍白,有点倦容。。。。。。
  不!而是那纯朴圣洁的表情,荡漾于她的面部的,他非常醉心的,以致他打算用圣采齐利亚的形象加以体现的那种表情,他今天却找不到了。他终于将画笔一扔,对妻子说,他今天创作情绪低落,而她应当去好好躺一会儿,因为看起来她不大舒服,于是他将画架连同画幅移开,让画面冲着墙壁。华丽雅只得表示同意,她也真该歇一歇了,又再一次抱怨自己头疼,便回卧室去了。
  法比一个人留在画室内,也感到困惑有一种奇怪的,此身比较无法理解的困惑,穆齐来到他家,本是法比自己邀请的,如今却使他气闷。扪心自问,他并不嫉妒。。。。。。怎么能够疑心华丽雅呢?可是,在自己这位朋友身上,他已经认不出昔日那个同伴了。穆齐从遥远的诸国随身带来的东西,是如此陌生,如此未曾见识,如此新奇,那已经化成了他的血肉,这一切,诸如魔幻妖术、东方民歌、神奇烈酒、哑而不聋的马来侍仆,以及那种刺激性欲的扑鼻异香,从穆齐的衣裳、头发、甚至他的呼吸里散发出来―――…这一切,使得法比不由得心生疑惑,甚至隐隐恐惧。那个马来哑巴,餐桌旁俯首帖耳,心怀鬼胎地偷偷地窥探他法比,所为何来?不错,别人可能会设想,此人懂得意大利语。穆齐曾经说过,这个马来哑巴、被人割掉舌头,是赢得了大大的报偿的―――…他从此具有了神奇的魔力。
  什么魔力?他是如何拿自己的舌头换取这魔力的?这一切都是天方夜谭!简直无法理解!法比返回卧室,走近妻子身边,她躺在床上,没脱衣裳,没有睡着。听到他的脚步声,她动了动,然后非常高兴又见到了他,正如在花园里那样。法比在床缘坐下,抓住她一只手,沉默片刻,便问她:昨夜令她恐惧的那个梦的详情。那个梦,是不是有些类似穆齐所讲的那个梦?华丽雅满脸通红,赶忙回答:〃哦,不!不一样!我梦见一个怪物,它要杀我。〃
  〃怪物?是人的形状?〃法比问。
  〃不!是头猛兽!华丽雅回答,转过脸,把发烫的脸埋在枕头里。
  法比仍旧握住她的手一会儿,默默地提起来凑到嘴上吻了吻,然后离开了。
  两夫妇这一天过得很不痛快。仿佛有个不祥之物高悬于他们的头顶。。。。。。但这个不祥之物是何物,他们叫不出名目。他俩真想待在一块儿,以应付危险局面;但要互相说出口,却难以启齿。法比试图抓起画笔来画肖像,又试图拿起不久前在费拉拉城流行而在整个意大利风行一时的阿里奥斯特的长诗来阅读,但却枉然。。。。。。黄昏时候,晚饭前,穆齐回来了。

  七

  他显得镇定自若,心满意足,但不太提他的经历,只是向法比打听往日的熟人,问问远征德国和卡尔国王的近况,又说他打算去罗马,去朝觐新的教皇。他又劝华丽雅喝设拉子酒。她当然谢绝,他则轻声回答,她似自言自语:〃当然现在不需要了!〃摧妻子回到卧室,法比很快就睡着了。过了个把钟头,他醒了,陡然信心倍增:谁也休想跟我分享这张合欢床!可是,华丽雅却不在身旁。他一骨碌爬起来,同一瞬间,他看见妻子从花园里走进房来,一身晚装。明月中天,银光泄地,刚刚下过一阵小雨,玉宇澄明。妻子眼睛半开半闭,凝然不动的脸隐含神秘的惊恐。华丽雅碎步走到床边,默默地伸手摸摸床缘,惊魂不定。法比转身向着她,问她上哪儿去了。她不予理睬,看来,她又睡着了。他摸摸她,发觉她衣服上、头发上沾了雨滴。再摸摸她的光脚丫子,上头沾满沙粒。这时,他三蹦两跳冲出半开半掩的房门,到了花园里。月光皎洁,如同白昼,照彻每一件物体。法比环顾四周,发觉小道上的砂子上留下两行脚印,一行是赤脚。两行脚印直达茉莉花枝编织的凉亭,凉亭处于正屋跟穆齐所住的大亭子之间。法比站住,心中生疑,突然又听见晚夜所听到过的那个东方民歌的曲调。法比浑身战栗,几步就奔进大亭子里。。。。。。穆齐站在房间中央,正在拉提琴。法比跑到他跟前。
  〃你衣服淋湿了,出去了,到了花园里吗?〃
  〃不。。。。。。不知道。。。。。。好像没有出门。。。。。。〃穆齐一字一顿地回答,仿佛对法比的到来以及如此慌张不以为然。
  法比逮住他一只手。
  〃为什么你又演奏这支曲子?难道你又做梦了?〃
  穆齐抬起眼睛瞥他一眼,困惑莫解,没有吭声。
  〃你要回答。〃
  一轮满月,圆圆的盾牌不缺,月儿弯弯,小河闪光,峨眉新月,出洞的蛇蝎,朋友醒了,情敌睡了。
  鹞子把母鸡叼走了!
  帮帮我吧!
  穆齐微吟,俨然神思方运。
  法比倒退两步,望着穆齐,目瞪口呆,想了想。。。。。。掉转身便往家跑,一口气跑进卧室。
  华丽雅头挨肩膀,两臂懒洋洋地摊开,正在作她沉重的梦。他好不容易才将她叫醒,可是,她一见是他,便扑过来一把抱住他的脖子,痉挛地拥抱他,周身发抖。
  〃你怎么啦,亲爱的?发生了什么事?〃法比说,努力让她镇定。但她在他怀里仍然惊魂不定。
  〃哎呀!我作了个好可怕的梦!〃她耳语,将脸擦磨他的脸。法比想问她做了什么梦,但她只晓得浑身发抖。。。。。。
  晨光羲微,反照在窗玻璃上,她终于又睡觉了,在他的怀抱里。

  八

  第二天一大早穆齐便不见人影,华丽雅告诉丈夫,她打算去近郊的修道院,那儿有她的忏悔神父,是个老成持重的老修士,华丽雅对他极其敬重。回答法比的探问时,她说她想去忏悔以缓解心头的压力。近日来,奇奇怪怪的印象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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