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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狄公案-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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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很清楚:曲意回护梅夫人,使我们不疑心到梅大人犯有通奸之罪——”

内衙门突然被推开,马荣匆匆走了进来。

“蓝白小姐在衙门值房等候,她说她有要紧之事要详禀老爷。”

狄公道:“我也很想见见这位蓝白小姐,可此刻没有时间了。马上就要击鼓升堂。”

“她说事关重大,须得在升堂之前叩见,怕耽误了,弄出大错。”马荣更急了。

“她说出了什么事没有?”

“没有。她只一味要见到老爷再肯细说。”

“那么,还是请她耐性等候,我晚衙理事完毕再进来细禀。”

衙堂上一声锣响,三通鼓毕。衙卒、牙将、吏员、书记分列两行。狄公紫袍玉带升上高座。乔泰、马荣侍立背后。陶甘坐在录事一旁,相机助问。

狄公将惊堂木一拍,喝道:“本衙晚堂审理梅亮遇害一案。现将被告卢鸿基带上堂来!”

不一刻,衙卒将卢大夫带到堂上。卢大夫一见狄公,无限冤屈地跪倒在丹墀下。

狄公道:“卢鸿基,你身为医官,不思奉公积德,洽病救人,反而拨弄是非,专一搅混,伪证诬供,该当何罪?本堂先点破你两点:一是梅先生死亡时间,二是梅柳氏身世履历。允你如实重供,再敢有半点搪塞遮瞒,欺骗本堂,待我勘破,定不轻饶。”

卢大夫叩头及地,哭丧着脸说道:“老爷明镜高悬,察观秋毫,小人焉敢有半点欺心瞒上。这伪证诬供之罪,小人不敢抵赖。只是小人确不曾谋害了梅先生。小人苟且之事诚有,只行凶害命一项小人委实不敢,还望老爷据实明断。”

狄公道:“你须将梅先生遇害那夜之详情细细叙来。那夜梅先生夫妇邀你共进晚膳,——便从这里开始说起。”

卢大夫供道:“晚膳后,我们聊了一回天。梅先生要去书斋看书,我便去老管家房中送药。梅夫人也说身体不适,我也抓了点药给她。——于是我便告辞回家了。”

“那么,”狄公道:“后来你听见东院花厅梅夫人高声尖叫又急忙赶去之事纯属虚造了?”

“是的。老爷,小人知罪了。翌日一早我又赶去梅府,想看看老管家的病情有否好转。记得是梅夫人亲自开的门,她将我引到一间幽僻的耳房,轻轻对我说,‘梅先生死了!’我当时吓了一跳,忙问怎么一回事。她说,昨晚梅先生上书斋去后,她便决定在楼梯下的东厢房睡觉。倘使半夜梅先生有什么事吩咐,她可以上楼去照应。午夜不久,她刚睡得正香,梅先生进厢房来了,一面气喘,一面说他头痛欲裂,胸闷窒息。她还未来得及替梅先生去取药,梅先生便跌倒了,头撞在床脚边的青石地板上。她上前俯身一看,头跌破了,已没了气。

“我当时竟信了她的话,我知道梅先生心脏本来有病,常犯哮喘。我说让我去看看尸体,她说她已将尸体搬到了楼梯下,她要我来衙里请仵作,并报案说梅先生犯了心脏病从楼梯上摔了下来,跌破了头死了。

“我来衙门找到了仵作,向他通报了梅先生的死情,要他去梅府验尸。当我们走进东院花厅时,我不禁吓呆了。我见梅先生的脑壳被击碎了,脑浆迸溢,血肉模糊,明显不是头撞在床脚或地上所造成的。且现场布置得很巧妙,象真是从楼梯上摔跌下来一般。我疑心梅夫人有一个同谋,也疑心这同谋便是她的情人。我当时害怕极了,我意识到我自己处在非常尴尬的境地,我已经成了她谋杀亲夫的同谋犯,至少也犯了伪证罪。我——我恨自己当了傻瓜,陷入了她的圈套被她利用了。我当然就想到向官府出首,并告发梅夫人——”

狄公平和地问道:“那么,你又因何迟迟不肯出首,并几次三番作假证,迷惑本官呢?”

卢大夫犹豫了一下,清了清嗓音,说道:“仵作走后,梅夫人又将我叫去那耳房,闩上了门,双膝跪定我面前,求我救她一命。——梅先生果真当夜闯进了东厢房,撞破了她的奸情。那奸夫凶狠,抓起书桌上一方砚石便向梅先生头狠命砸去。只两下便击碎了梅先生的脑颅,当即毙了命。两人细细商量,便想出了个梅先生不慎坠下楼梯的骗局,并很快节置好了现场,意图蒙蔽官府,造遥法外。梅夫人她还说这一招天衣无缝,绝无破绽,反要我放心。”

“那奸夫是谁?”狄公忙问。

“她死不肯吐口。我当时便已感到恐怖,我担心她会咬定我是她的奸夫,将我拽入罗网,顶那奸夫的缸。——老爷千万别信了她的谎供,小人今日堂上说的句句是实,伏望老爷替小人作主,明断此案。”

他在供状上画了押,狄公示意衙卒将卢大夫押下监禁不提。

“这个人面禽兽!”乔泰轻轻骂道。“把罪行全推诿到那淫妇头上,自己倒一干二净。”

狄公敲了一下惊堂木,喝令将梅柳氏带上公堂。两个衙卒将浑身缟素的梅夫人押到堂下,后面跟着一个女狱禁。

女狱禁叩头启禀狄公:“女犯梅柳氏恐是已染时疫。进来牢里便呕吐多次,浑身发烧。依例推迟审理,无奈梅柳氏自己执意不允,非要上堂候审,望大人处断。”

狄公捋了捋胡须,略一沉思,说道:“本堂只需梅柳氏一个简扼的供述,退下后即命狱医诊明治疗。”

梅夫人柔软无力地跪倒在丹墀下,面色潮红,气喘频频。

狄公吩咐梅柳氏站起,一面焦虑地望着她纤弱的身子。

梅夫人高傲地仰起头来,脸上镇定自若,冷如冰霜。

她沉毅地望了一眼堂上狄公,开言道:“老爷毋需勘问,正是奴家谋害死了亲夫。我与梅亮名为夫妻,其实毫无感情可言。我忍受不了他的虚假的殷勤和体贴,我当年嫁给他仅仅是为了用他的钱还债。我十五岁便被卖到海棠院,在那里受尽屈辱和折磨。”

她的声音渐渐圆润,一对明丽的大眼睛与两边耳环上的蓝宝石一同闪烁出晶亮的光芒。

“后来,我遇到了一个好心人,他用钱将我从海棠院里赎了出来,我脱了乐籍。我们过了近两年非常幸福的生活。但是他很快破产了,除了一幢园邸外几乎没有一点钱财。当时我还欠着一大笔债不曾偿还。于是我只能嫁给梅亮,他是长安领首的豪族巨富,钟鸣鼎食,金银无数。他替我偿还了所有的债务,我过着餍甘饫、奢华骄逸的生活。但我没有爱情,我象一朵鲜花插在粪土里。我认识过许多人,一个比一个愚蠢,一个比一个贪狠。他们用金银买我的身子,供他们淫乐,他们把我当作一个玩偶。渐渐梅亮发现了我有不轨,但他却一味宽恕我、体恤我。然而我把这认作是更大的嘲弄和侮辱。我将梅亮杀死后,又不得不乞求那个行为卑鄙的卢大夫,不得不答应他污秽的要求。——我每回总想得到一些,但结果总是失掉一些,想得的愈多,失掉的愈多。如今幡然彻悟,已经迟了。”

一阵剧烈的咳嗽使她虚弱的身子几乎摇晃起来。她气喘咻咻,挣扎了半日,又吐出一句话来:“我对一切都厌倦了……厌倦了。但愿从此挣脱艰辛苦难的枷锁,……从此偿清。……”

她向狄公投去凄凉悲怆的一瞥,一口痰涌上,两眼一直便昏厥在地。

女狱禁赶忙上前解开梅夫人的衣领,猛见蝴蝶形状的红斑已经全身布遍,有的已经溃烂。只见她身体蠕动了一阵,四肢剧烈地抽搐了几下,便挺直不动了。

狄公乃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觉叹息一声,怜悯地望了一眼梅夫人苍白的脸面,命狱医验过,便用一张芦席将那尸身遮盖了。

然后,狄公声音嘶哑地喝了一声:“将何朋带上!”

第十九章

何朋被押上堂来,双膝跪定在丹墀上。他头戴狩猎的风巾,身著粗褐长袍,腰间系紧一根革带。显然拘捕前正拟外出打猎。

“何朋!”狄公厉声喝道:“你将如何用砚石砸碎梅亮脑壳的本末与我从实招来!”

乔泰、马荣互相惊奇地看觑一眼,陶甘用迷惑不解的眼光瞅了瞅狄公。狄公严峻沉毅,威而不猛。

何朋惊惶地抬起了头,额上渗出了汗珠。

“莫非她已供出了我来?”他轻轻自语。

狄公道:“她尚不及供出你来,倒是你自己暴露了自己。”

何朋狐疑地望着狄公,口中嗫嚅。

狄公道:“让我先破题说个楔子吧!昨夜我来柳园看你时,你讲了一个凄恻哀婉的柳园图故事。我见你讲的时候感情起伏,隐痛阵阵,仿佛柳园图的故事不是你曾祖的悲剧而是你自己的真实过去。我当时便疑心你本人赎出过一个歌妓,你为她几乎耗尽了自己全部家财,然而这个寡义薄情地女子却跟随别人去了。——自然那人要比你有钱得多。”

何朋浓眉下一双大眼,阴郁地瞅着狄公。

狄公继续说道:“其次,当我告诉你叶奎林死了时,你立即便问起他的眼睛。有关梅、叶、何三家气连的那首童谣言词晦涩,寓义含糊,只说‘失其床,失其目,失其头’,并不曾说及横遭不测,或死于非命。我回答你说叶奎林果然被打出了一颗眼珠,你便惊恐地说你也许会失掉你的头。当时我颇纳闷,因为你已默认梅先生是‘失其床’了。但事实上当时梅先生还被人认为是不慎坠下楼梯而死的。此后,我从可靠的材料获悉梅夫人曾是海棠院的歌妓,被一个不知名的富人赎了出去,但她耗尽了那人的钱财后又改嫁了梅亮。——这些真实的事件与你讲的柳园图故事几乎一样,梅亮正是那个拐骗了蓝宝石的梅公子。一次我留意到梅夫人看见绘有柳园图的盘碟呆呆发愣,心中不安。后来我听说蓝宝石原来就是梅夫人的名字,于是我马上明白了蓝宝石正是你何朋的爱宠,你讲的柳园图故事正是你自己真实历史的发挥。我亲眼看见梅夫人的两枚耳环上都嵌镶着亮光闪闪的蓝宝石,手上还戴着一颗蓝宝石戒指。——你将蓝宝石从海棠院里赎出,后来你穷了,她便又改嫁了梅亮。尽管如此,梅夫人仍是你的旧好,你的情妇,你们藕断丝连,幽会出约,梅亮并非死于不慎的意外,而是被你们俩合计谋害。凶手正是你何朋!

“你们的奸情被梅先生半夜撞破时,你动了杀性,用书桌上一方龟形端砚砸碎了梅先生的头颅。然后你们伪装现场,制造梅先生不慎坠下楼梯的假象。那童谣对你竟很有神秘的作用,你深信不疑梅先生‘失其床’而死——梅夫人与你犯奸,正意味着他的‘床’被你窃了。而你杀了梅先生之后,乃真正感到最后一个‘失其头’的恐怖了。梅亮‘失其床’,叶奎林‘失其目’,如果童谣确是灵验的话,你这个‘何’便要‘失其头’了——郎被斩首砍头了。”

何朋轻轻叹息,不发一言,紧闭了双目,平静地聆听着狄公滔滔不绝的解析。

狄公问道:“何朋,本堂说的这些可是事实?本堂可以明白告诉你,梅夫人并未供出一点内情,她咬定是她亲手杀的梅先生。——她说她对梅先生的虚假的殷勤和体贴感到厌倦,感到烦恼和痛苦。”

何朋猛地站立起来。喘着粗气问道:“她在哪里?她此刻在哪里?”

狄公淡淡地说:“她供认了自己的罪行后便死在公堂上了。那芦席遮盖着的便是。——狱医已经验过,见是犯了时疫,早已不可救药。”

何朋转过身子,圆睁着环眼,嘴唇一翕一翕,但没说话。

这时列阙闪闪,远处传来隐隐的雷鸣之声。

何朋轻轻呻吟了一声,强抑住狂乱的心潮,跑过去将芦席一角掀起,露出梅夫人一条细腻柔滑的手臂。何朋眼中噙着泪花,轻轻抚摸着那手臂,又将梅夫人手指上的蓝宝石戒指摘下吻了一吻,戴在自己的小指上。他站了起来,望了狄公一眼,脸上的肉抽搐着。魁伟的身躯蹒跚踉跄,象要倒下一样。

他终于开了口:“狄老爷,这枚戒指是十五年前我送给她的,请求老爷允许我戴着它去西天。”

他低倒了头无限深情地看着这枚戒指,口中念念有词:“蓝宝石,蓝宝石——这并非巧合,曾祖父的蓝宝石被人拐骗而逃出柳园,我的蓝宝石由于我的贫困潦倒而被迫辞别柳园。……

“她嫁给梅亮后,梅亮的万贯家财并没有给她带来真正的幸福。一天她苦苦哀求我,要我宽恕她当年鼠目寸光贪图富贵,她要与我重续旧好。她说即便是从此荆钗布裙,啜菽饮水也自心甘,强似在梅府受罪。并说她已遣放了家中所有奴仆,京城里又发生了疠疫,梅亮天天要去广成仓办粜粮放赈事宜,我俩正可以重温鸳梦,缱绻缠绵一阵。后来,她又说要与我带了金银细软一同逃走,到遥远的地方做长久夫妻永不分离。”

狄公打断了他的话:“梅亮死的那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何朋仰起头来,痛苦的表情渐渐缓解,他的脸上泛漾着一层淡淡的红晕。

“事情很简单。半夜梅亮闯进了花厅东厢房。我们正没奈何处,梅亮先开了口。他说:‘你们悄悄一同离开长安吧!我决不干涉。你们在一起或许是对的,我可以资助你们盘缠。’蓝宝石对我叫道:‘杀死他!我不需要他的怜悯,只有你才有资格怜悯我、宽恕我。屈辱的日子我受够了,他不仅沾污了我的身子,而且沾污了我的灵魂。’

“十多年的羞辱一齐涌上心头,人说恶向怒边生,我被她这一番话激起了杀性。当即我便上前一把揪住梅亮的衣领,抡起一方石砚向他头上砸去。砸碎了梅亮的头还不解恨,又朝他的背脊、胸前狠狠踢了几脚。

“接下来是如何处置这老鬼的尸体。她说,看他身上衣裤凌乱,头壳破裂,不如顺势将他拖到花厅的青石楼梯下,就说是他不慎失脚坠跌下楼梯而死。——当然,我们还布置了疑阵,假造现场,意图迷惑官府。——我想这些供述也差不多了吧,左右是‘失其头’了,此乃天意,岂能躲避?”

四名黑袍黑帽兜的收尸队走上堂来,将芦席卷裹紧了梅夫人尸身,抬下堂去。

何朋面色阴郁,神情恍惚。两眼射出一种忧郁痛苦的幽光。

通奸杀人,依律拟斩。何月在供状上画了押。狄公在陶甘递上的判状上朱笔签批,盖了大印,命乔泰、马荣将凶犯何朋验明正身,立即缚去西市斩来报讫。

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大风乍起,乌云奔驰,豆大的雨点终于落到了地面。

惊堂木一响,狄公宣布退堂。

两名衙卒上前用死枷枷了何朋,钉了脚镣手栲,押解而下。

何朋仰天长吁。呆呆地望着手指上那枚寒光闪熠的蓝宝石戒指。

第二十章

雨愈下愈大。衙署外三街大市挤满了欢奔雀跃的百姓。有的额手称庆;有的擎香遥拜;有的载歌载舞;有的赤足狂奔。——疠疫即将终止,朝廷很快便要迁回长安了。

狄公欣喜之余只感到头晕目眩,全身疲乏。他不知这是半个月来劳累的正常反应,抑还是不知觉中老态已至。

突然狄会听见衙署外有小贩的叫卖声,忙踱出衙门一看,见是个叫卖油布油纸的小贩。小贩正在与街上的行人讨价还价哩。

狄公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疠疫一旦驱除,京师马上便会恢复她昔日的繁华,人民的生活很快便会得到改善。他作为专擅一时的京都留守,也可以金殿谢职,问心无愧了。

狄公沏了一盅新茶,换下官袍,给凤翔的妻室儿女写了一封家书,细细备述了半个月来的艰难苦衷和思念之情。

这时陶甘、乔泰、马荣——他的三位忠实的亲随都回到了内衙。

乔泰道:“老爷,我们将何朋押去西市时,我问他是如何手段杀的叶奎林,竟打出他的一颗乌珠来?何朋茫然若失地望着我,说他并不曾杀了叶奎林,又说叶奎林残忍狡诈,贪狠暴戾,犯有人命,本是罪由应得。我很是疑惑。”

狄公笑道:“何朋所言是实。他并没有杀叶奎林。”

陶甘、马荣也诧异地面面相觑。

狄公慢慢开言道:“听绯红说那天夜里她并没有跳上那绣榻去跳舞,故何朋在柳园的楼阁里未必能看清绯红的身影。绯红又是单身去的叶府,连那五福酒家的施掌柜都不知道。再说,何朋总不能予先便泅渡过运河来,爬上石柱,伏在窗台外窥伺长廊吧?那他又怎能这么凑巧正在叶奎林虐害绯红时突然跳进长廊,行凶杀人?何况何朋身子短粗,也不易从石柱爬上窗台。”

“但绯红不是说那跳进长廊的是何朋吗?”陶甘问。

“不!她仅仅疑心是何朋。当时她正在鞭笞下拚命挣扎,窗台外跳进一个黑影来,她未及细看,便怆惶挣脱出身子逃下了枕流阁。即使她想细看,那黑影可能蒙了面,也可能背着烛光,看不亲切。绯红一意挑唆何朋杀叶奎林,故危急之时当真便以为是何朋前来搭救于她。而事实并不如此。”

“这凶手又可能是谁呢?当然如今看来不是凶手,而是豪杰,是义侠了!”马荣说道。

狄公看了他一眼,轻轻抚摩了一下颚下的一把又长又黑的美髯,说道:“我从绯红的话里作出一种推断,这推断与眼下的案情事实皆相符合,但我还无法证实这一推断。我希望我的推断很快便可得到证实。我深信案情的进展与我的推断没有舛误。”

陶甘道:“敢问老爷的推断从何时何地推起,又推到何时何处终断?”

狄公答道:“我己说过,绯红的话是这个推断的契机。绯红说,她提着月琴出门时,袁玉堂当时不在家,她姐姐蓝白问她去哪儿,她撒了谎。蓝白是个精细警练且深有城府的女子,她顿时起了疑心并决定暗中窥察绯红的行踪。

“蓝白见绯红单身进了叶府,必然放心不下。高深严实的叶府并无第二个进去的门户。有勇有谋的蓝白小姐发现沿着运河边的石柱可以爬上那枕流阁长廊外的窗台。——那里当时肯定亮着灯火,于是她便从新月桥下偷偷潜下了运河。——预先将一枚铁弹丸塞进她蓬松的发髻里,再用一方白绸汗巾包盖了头发,四角系了个结扣紧。她平昔刀剑棍棒,训练有素,且又是从小随父亲走江湖卖艺为生,故爬上石柱,跳上窗台都是不十分困难的。

“蓝白站在窗台外先听觑了半晌动静。果然叶奎林正在长廊里辱骂绯红,甚至说出了他当年用鞭子抽死绯红母亲的活。蓝白听得清楚,不由大怒,掀起竹帘,跳进长廊。叶奎林正在用鞭子抽打绯红。蓝白从头上解下汗巾,包裹着铁弹丸向叶奎林猛然击去。这叶奎林原是色厉内茬的行贷,先见窗外跳进一个黑影便吓得掉落下手中的鞭子。及再细看,认识是蓝白,不由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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