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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旧事-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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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如烟沉默了许久,轻叹了一声,什么也没说就回自己屋子了。

    程灵慧看在眼里,也很是无奈。她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更改不了花如烟出身的问题,更改不了古往今来,世俗的看法。

    花如烟消沉了好多天,也不见程小山派人来回话。程灵慧心里觉得,这次大概又是她一厢情愿。

    这边花如烟还没缓过劲儿来,那边儿不情不愿去上学的常之洲又给程灵慧闯出祸来。

    那小子不愿意去上学。就算程灵慧连哄带骗把他送了去。到了私塾里也是各种淘气。要不说这小孩子不能太宠呢。常之洲自持现在有程灵慧撑腰,竟然在私塾公然顶撞先生。他本就聪明,牙口分外凌厉,只把那老先生气个半死。当时就把状告到了家里。

    乡下人教育孩子,就一个字——打。程灵慧虽然读过书,算半个读书人,可骨子里还是老一辈传下来的做派。她陪着小心给先生道歉,好不容易才把先生的气抚顺了。送走了先生,回头脸一冷,一把就把常之洲揪到屋子里。闩上房门,脱下一只鞋,把那小子按在椅子上就打。

    常之洲从小没受过宠,可也没挨过这样的打。小孩子其实很聪明,都是摸着大人脾气来的。他觉得程灵慧疼自己,一开始还有些有持无恐,认为程灵慧不会真的下狠手。他哪里知道程灵慧的性格。那是不出手则不出手,一出手就让你长一辈子的记性。

    常之洲的皮肤又是新长出来的。程灵慧几鞋底子下去就破了皮。那小子这才怂了,连声求饶叫得跟杀猪似得。

    程灵慧气过了,看着孩子的伤又觉得心疼。可脸上还要拿捏着冷峻的表情。翻出来伤药,给常之洲往屁股上撒。自从五爷走后,程灵慧就有随时随地预备各种药膏、药丸的习惯。眼下倒派上了用场。

    正上着药,房门忽然被人大力踹开。常继文风风火火就闯了进来。猛然把程灵慧推开,喝道:“不用你假好心。”

    程灵慧有些莫名其妙:“你发什么疯?”

    常继文一把抱起常之洲就往外走。

    程灵慧急忙追赶:“你带孩子去哪儿?”

    常继文不理她径直抱着孩子走了。

    程灵慧手里拿着伤药,一直追出大门去。只见常继文抱了常之洲上了马车,往桥上村方向去了。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急忙使人跟上。

    却听隔壁大门内,常二奶奶的声音说道:“这后娘的心就是狠。到底不是自己生的。要不是有人去告诉了老三,这孩子还不被打死?”

    程灵慧闻言,不亚于五雷轰顶。转向常二奶奶的家门:“二嫂,你这话什么意思?有话咱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俺这后娘怎么心狠了?你哪只眼睛看见俺想打死孩子了?”

    这常二奶奶一直被常二爷嫌弃小家出身,上不得台面。程灵慧气急败坏,顿时让她觉得自己高贵起来。一副大家娘子的模样,轻蔑的瞟了程灵慧一眼,摇了摇头,走了。好像和程灵慧搭腔就是贬低自己身份似得。

    程灵慧又不是傻子,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们都认为自己恶毒,苛待常继文前妻留下的儿子。说不得常继文是往桥上村搬常大爷两口子去了。(。)

100、心里发冷() 
程灵慧又不是傻子,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们都认为自己恶毒,苛待常继文前妻留下的儿子。说不得常继文是往桥上村搬常大爷两口子去了。

    要是程灵慧独身一人,这口气她无论如何咽不下去的。一定会弄个水落石出,搅他个天翻地覆。可眼下母亲和奶奶还住在常家。她自忖在常继文面前说不起话。回头看看常家高大的门楼,心底那股自卑更甚。她本来就觉得自己一个乡下丫头,配不上常家的三少爷。

    回想这些日子,常继文对自己也是冷冷淡淡,怕不是那一股新鲜劲儿过去了,就厌烦起来。他能悄无声息的把跟了他那么久的姨娘打发了,打发个把乡下丫头又算什么呢?

    程灵慧越想越心灰意冷。也没了和二嫂争辩的心思。向一旁站着的花如烟道:“花娘,套车。”

    自从程灵慧去程小山家提亲未果。花如烟就一直恹恹的,闻言也不多问,就让人去套车。

    程灵慧去到后院儿,告诉母亲和奶奶,今天送她们回家。母亲糊涂了,奶奶可不糊涂,她老早就说一直住在常家不合适,听到要送自己回去当然高兴的很。

    陆晓晓一听,她一直以为自己是程家的媳妇,当然乐意回自己‘家’了。立马就开始让丫头收拾东西。陆晓晓是程灵慧招惹上的,她自思没有把她留下的道理。也就一起带上了。

    程灵慧回到自己房间,收拾了几件衣服。她当初嫁给常继文时,一件嫁妆没带,如今要走自然不会带走任何东西。只是,看着刚满月的儿子,程灵慧有些犯难。

    按老辈子的说法,这孩子是常家的种,两人就算过不下去,这孩子也得留给人老常家。可程灵慧怎么舍得?硬起心肠要走,那小子似乎知道母亲要丢下自己,扯开喉咙就哭。哭得程灵慧腿一软,差点儿没坐在地上。

    她咬了咬牙,不管了。常继文已经有了一儿一女。日后有了新人自然还会有别的儿女。就算她程灵慧对不起老常家,她也要把这孩子带走。

    一家人来的时候,沉重的家当并没有带来。全托付给了村长六爷照看。回去的时候也就省了许多麻烦。

    程家庄的房子还没有完工。本来打算盖前后三进的院子。但是,因为时间仓促只盖好了进门那个院子的下房和第二进楼房的主体。

    说到这儿不得不说说沙溪县的房子。

    沙溪县大部分都是平房,就算是在沙溪县城也很少见到楼房。更别说像程灵慧盖得这样雕梁画栋的楼房。一是因为古时候不缺地方,尤其是乡下。只要你有能力,愿意盖多大的房子就盖多大的房子。完全没必要盖楼房。二是以前没有钢筋水泥,楼房的工艺要比平房高,造价也比平房要昂贵。一般人家,谁钱多的没地方花,盖这么烧钱的房子。

    程灵慧盖房子纯粹是为了一口气,她就是打算烧钱来着。所以才有了方圆百里第一栋华丽的楼房。当然,这所谓的华丽仅指在程家庄一带。可这样的楼房盖起来也麻烦,很是耗费时间。

    好在下房早就盖好了。虽说是下房,可那也是青砖黛瓦的大瓦房。比一般村民的房子不知好了多少。程灵慧带着母亲和奶奶回来,就安置在了那些下房里。

    家里现在有两个男人,一个是贺昆,另一个就是陆晓晓的车夫。有这两个人在,许多事都不用程灵慧亲自跑腿,比如砌灶、买煤。

    分家时分的粮食不少,完全够一大家子嚼裹。吃得上面暂时不用担忧。

    回到程家庄之后,一直没什么精神的花如烟终于和缓过来。又开始有说有笑起来。见天叽叽喳喳,走到哪儿都是她的声音。这里没有丫头、婆子供她差遣,但凡听见她在骂人,猜都不用猜,一准儿是贺昆在挨骂。

    贺昆长得人高马大,站起来像半截铁塔。性格憨直,面相凶恶,说话粗声大气。往街上一走,哪个孩子看见都害怕。偏偏对娇小玲珑的花如烟一点儿办法没有。花如烟指着他鼻子骂,被骂急了他也只能呼哧、呼哧喘粗气,或者找程灵慧告状。

    程灵慧管了两次,让奶奶听见。奶奶笑道:“别管了,他们俩就是对欢喜冤家。哪天贺昆听不见花娘骂他,怕还不习惯呢。”

    程灵慧心头一动,花如烟和贺昆?

    转念一想又觉得可笑。花如烟怎么可能看得上贺昆那五大三粗的憨货?

    进了二月,天渐渐暖和起来。程灵慧本来想等天暖活了,盖房子的活儿就重新开工。如今看着是不能了。陆晓晓的肚子已经很大了。算算日子最多到了三月初就该生产了。这房子一时半会儿也盖不完,到时候家里俩小孩儿。外头‘丁零咣当’的也不得个清静,那怎么行呢?

    反正房子盖成这样,已经够母亲扬眉吐气的了,索性再等等。等到了秋天,俩孩子都大一些了再盖。

    这样盖盖停停的在乡下并不稀奇。以前没有工程队,都是抄农闲的空档盖房子。帮工的人都是亲戚里故,不用给工钱,管饭就行。有家里困难或者人口多,连饭也管不起的人家,就只能自己盖。今天垒两层砖,明天打两块坯。一间房子盖二年都常见的很。

    一开始刚回程家庄的时候,程灵慧心里沮丧,一宿一宿睡不着觉。她虽然是稀里糊涂的嫁给常继文。可嫁了也就认了。要说没感情,那是骗人。俩人从小就认识,后来又睡在一张床上。那份情谊只怕要比普通的夫妻还要深厚些。这女子又是极容易钟情的。

    程灵慧嘴上不说,可心里还是十分希望常继文能来找自己。她甚至在心里暗想,只要常继文来找自己,就算回去像别的糙汉子打老婆那样打自己一顿,自己也认了。可是,一连好多天过去。常继文始终没有露面。

    眼看到了清明节。农谚云,清明前后,点瓜种豆。也就是到了该春播的时节了。

    程灵慧当初分家分了十四亩地。七亩中的是小麦。其余全是春地。从去年冬天到今春。沙溪县滴雨未降。那七亩小麦稀稀拉拉的长势十分不好。

    沙溪县虽然紧邻着大沙溪,但是境内多时丘陵地貌。能用沙溪水灌溉的土地十分有限。所以才有了开州府和沙溪县之间‘粜大米’和‘粜高粱’的谐语。

    程家庄相对离大沙溪远,地势又高,更是捞不着灌溉的水。庄稼都是望天收。冬小麦眼看着不成了,总不能把春庄稼也耽误了。于是乎,程家庄无论老少全部出动,挑水播种。

    这可费了老鼻子劲儿了。以前铁桶很少,都是笨重的木桶。光那两只水桶就有二三十斤,挑水费力不说,那水倒进旱的冒狼烟的地里,眨眼就渗光了。一桶水撑死点三坑。这一天下来,铁人都要累散架。

    程灵慧家还是好的。她和贺昆、陆晓晓的车夫算起来有三个大劳力。陆晓晓把两个丫头也赶到地里帮忙。点个豆,埋个坑的多少还给三人省了些力气。

    家里就全靠给了花如烟。

    不是二姐她们姊妹几个没良心,不帮忙。实在是各人都有各人的日子要过。人人都忙着春播,都脱不开身。

    春播过后,程灵慧又挑水浇麦子。这在整个沙溪县都不多见的。要知道,那麦子不是瓜豆。一棵一个坑。那是成耧耩(读:讲。播种的意思)的。一桶水浇二尺远,那么多地还不浇到地老天荒去。所以,自来就没那么干的。

    程灵慧当然知道。可她一刻也不愿意让自己闲下来。一闲下来心里就不是滋味。

    她一天天把自己搞的跟陀螺似得转,那孩子怎么办?

    要说常之松这小子,自打出了月子那是真好养活。一开始饿了哭,花如烟还抱着孩子找程灵慧喂奶。后来,偶尔遇见街坊邻居有奶着孩子的媳妇,人家要是奶水富裕了,也乐得给他吃。他又不认奶,逮住谁的都能吃个肚儿圆。

    再后来,花如烟偶尔也煮些米糊糊喂他。别人不到俩月的孩子还不怎么会吃饭呢,这小子跟小猪仔儿似得,呼噜、呼噜吃的欢快。还吃饱了就睡,一点儿不淘气。奶奶都担心他是个傻子。

    转眼到了三月初。陆晓晓难受了两天一夜才把孩子生下来。她身子不比程灵慧健壮,又不爱走动。很是受了罪。孩子一落地,她就昏迷过去。昏沉沉的过了好几天,精神才好了一些。

    孩子是个男孩儿。和常之松生下来跟个猴子似得不同。这孩子落地就长得白白净净。真要说像谁。那眉眼儿一看就是吴末名的翻版。不知是不是吴末名在陆晓晓心里留下的阴影太深,陆晓晓清醒过来,只看了那孩子一眼就推到了一边儿,连奶也不肯喂。

    她倒是格外喜欢常之松,每天抱在怀里。睡着了都舍不得放下。

    陆晓晓的儿子月子里并不怎么哭闹。饿了也就是哼哼两声。陆晓晓不肯喂他,程灵慧总不能看着好好的孩子就这么饿着。只能抽空就给他喂些奶。

    花如烟是知道陆晓晓的遭遇的,猜也知道这孩子的生父是谁。她不喜欢吴末名,也就很难喜欢这个孩子。总是小混蛋,小混蛋的叫。

    陆晓晓生了个儿子,于母亲来说不亚于天大的好事。整天乐呵呵的,除了眼睛依然看不见。脑子比别的时候格外清楚。也许是她糊涂久了,已经记不清程苏的小名到底是叫‘狗蛋’还是‘混蛋’。反正只要是好养活的,也就无所谓了。

    花如烟叫那孩子‘小混蛋’,母亲也就跟着叫。渐渐的所有人都那么叫。‘小混蛋’这三个字最终成了这孩子在程家庄人人皆知的小名。

    他爹混蛋,可是一个啥也不知道的孩子何辜?

    程灵慧给‘小混蛋’起了个大名——程之柏。和之松正好凑一对松柏。

    她本来想要程之柏姓常的。可她一想到常继文这么多天也不来程家庄找自己,甚至连幼子的状况都不闻不问,更加肯定他是厌倦了自己。心里发冷,思索再三让这孩子跟了自己姓。(。)

101、泪眼双垂() 
进了五月,天渐渐炎热起来。往年这个时候正是夏收忙碌的季节。有句谚语‘五忙六忙,绣女下床’。遇到年景好,待嫁的大姑娘都要下地帮着收麦子。可今年的麦子很多没秀穗就枯死了。

    程灵慧家的虽然挑水浇过,可那麦子长得也不能看。麦穗还没个蝇子头儿大呢。收麦子都不用镰刀,蹲在地里薅就行。

    程灵慧薅着薅着,恍惚看见那一年大风吹倒了麦子,爷爷和母亲带着几个姊妹在地里冒着雨掠麦籽儿。长袍的少年浑身湿漉漉的从地头儿跑来,把袍子下摆往腰窝里一塞,扑下身子就抱麦捆子……

    想着想着,程灵慧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就模糊了。一滴眼泪滴下来,落到手背上她才豁然回魂。抬手一摸,满脸都是水痕。她装作擦汗的样子用手抹了一把,继续薅麦子。忽然,一只白净修长的手拿着一块干净的手巾递到了她面前。

    程灵慧的眼泪一下像决了堤的洪水,顺着脸颊就淌了下来。她接过手巾,捂在脸上哭。怕别人家地里干活儿的人听见,并不敢哭出声音。

    “你说这是何苦?”温润的声音,有一丝埋怨,有一丝疼惜,语气和常继文很像,却不是常继文。

    程灵慧浑身一震,猛然抬起头来,连哭泣都忘了。面前站着的身材修长的男子竟然是孙兴隆。

    要论身材、长相,孙兴隆是丝毫不逊色于常继文的。这些年,程灵慧见他不多,但也听说过他的事情。他自己开了买卖铺子,如今很是有些家资。

    他穿的好,又不怎么劳作。虽然比程灵慧大一岁,可此刻站在憔悴的程灵慧面前,反而显得年轻很多。颇有几分‘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翩翩少年郎的风采。

    但程灵慧是失望的。她垂下眼眸:“怎么是你?”

    孙兴隆好像完全没看到她的憔悴,笑道:“当然是俺。咱们这儿的习俗,农忙的时候,女婿是要到丈母娘家帮忙的。春播俺在外面没赶上。这夏收总不能还不露面吧?”说着,蹲到程灵慧旁边儿,撸起袖子就开始干活儿。

    程灵慧把手巾递还给他。孙兴隆皱着眉头嫌弃:“你都擦脏了,也好意思就这样还?”

    程灵慧心里正不痛快,没好气道:“不要算了。”说完往自己肩头一搭,接着干活儿。

    “四妹呢?”程灵慧边薅着麦子边问,试图转移自己的心绪。

    孙兴隆手很快,薅完自己面前的伸着手够程灵慧面前的,嘴里还不忘呲哒程灵慧:“干你的活儿吧,话那么多。就没见过你这样操心的命。”

    程灵慧反驳:“你妹子你不操心?年前事多,俺还忘了找你算账了。你怎么俺妹子了。怎么四妹一直闷闷不乐的样子。连俺也恼上了?”

    孙兴隆薅住麦子的手停了停,忽然笑骂道:“心多意多,吃的屁多。老话儿说的果然不错。你就是闲的,嗑牙吃屁。”

    程灵慧一把麦子摔过去:“你会不会好好说话?”

    孙兴隆也不恼:“俺从小儿就是这样说话的,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俺?”

    程灵慧道:“说四妹呐。别扯那没用的。信不信俺揍你?”说着挥了挥拳头。

    孙兴隆叫道:“有本事来啊,谁怕你。”

    “骨头痒了是不是?”程灵慧起身就去抓他。孙兴隆的个性和他的外表完全相反,最是个油滑不羁的。一看程灵慧来抓自己,起身就跑。

    程灵慧正一肚子闷气没地方撒呢,抬脚就追。

    孙兴隆十分的刁钻,专拣地堰下面偏僻的地方跑。

    程灵慧追了半天,竟然没追上。再看孙兴隆,面不红气不喘,远远站着冲程灵慧挤鼻子弄眼。

    程灵慧指着他叫:“有本事你给俺过来。”

    孙兴隆笑道:“傻子才过去呢。过去了还不被你打扁?”

    程灵慧道:“俺保证不打扁你就是。”

    孙兴隆不信:“除非你转过去,面朝那个墙角站着。要不然,说成啥俺也不过去。”他指的那个墙角,是两面高地堰形成的夹角。如果程灵慧依言站进那个夹角。想要转过身来打人,挥拳都受制。孙兴隆就有更多的时间逃跑。

    程灵慧点头:“好。”心中嗤笑道:“这种小把戏,还能困住俺?”

    孙兴隆果然走了回来。他站在程灵慧身后,张开手臂似乎想要拥抱她的样子。最终捏住拳头,放了下来。叫道:“俺回来了。”

    程灵慧转身、掣肘、出拳,一拳将孙兴隆打倒在地。孙兴隆大叫:“说好不打俺的。”

    程灵慧唬着脸道:“俺只是说不把你打扁。说,你到底怎么俺四妹了?”

    孙兴隆顾左右而言他:“三慧子,你说话不算数。”

    程灵慧和孙兴隆自幼的交情。当然知道孙兴隆这样代表着他心虚。问道:“你讨小老婆了?”

    孙兴隆在地上翻个身,丝毫不顾及身上的衣裳被滚脏。斜眼瞅了程灵慧一下,绷着嘴没说话。程灵慧知道,自己这是猜错了。

    “那是你和她吵架了?”

    孙兴隆还是不说话。

    程灵慧一巴掌打在他身上:“大老爷们儿痛快的说,别跟个娘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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