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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旧事-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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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继文的动作很快,为了杜绝程灵慧胡思乱想,把采香连同和她差不多年纪的丫头全打发了。这年头儿,只要他给贴补的嫁妆足,就算是婢女也很好找婆家。至于以后她们过好、过坏就不是常继文担心的了。

    要不是小环和小珠是陆晓晓的丫头,他都想连那俩人一起嫁出去。所以,家里现在能使唤的除了几个年长的婆子,就是俩不满十二岁的小丫头。常继文现在管着修桥的事,还操心粮食的买卖,没空理料那些个家下人等。程灵慧又是个散漫的性子,不大拘束那些小孩子。那些小丫头根本不知道规矩是个什么东西。大呼小叫的很平常。

    常继文停下算盘:“我去看看,你也去歇一会儿吧。累半天了。”

    程灵慧乖顺的点头。可是等常继文一走,她就接住手开始帮他对账。常继文走到楼梯上,就听见屋里传出算盘声。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接着下楼去了。

    “继文呐,瑞儿不见了。”

    常继文刚走到前院,程小山就扑了过来,把他吓了一跳。他扶住程小山:“叔,您慢点儿说。”

    程瑞和花如烟的事程小山是知道的。可任谁家当老人的,也不愿意自家孩子娶个开妓院的老鸨回去。所以,程小山就给程瑞另娶了一个姑娘。

    程瑞是个老实孩子,一向听话。虽然心里老大不乐意,可还是听从了爷爷的话。可感情这东西,不是你想忘就能忘的。程瑞虽然成了亲,可还是对花如烟念念不忘。时不时的找各种借口来看花如烟。

    花如烟怎么不知道他的心思,可她出身虽然不好,骨子里还是有一些骄傲的。自然不肯屈就。程瑞也不可能把媳妇休了。所以,两人见一次面,就闹一次别扭。偏偏还谁也放不开手。

    这次程瑞好几天没回家。程小山觉得事情有些严重了。怀疑是花如烟拐带自家孙子私奔了,所以才急忙忙从转水城找到了程家庄。

    常继文这几天哪有功夫留心花如烟。这才想起是有好几天没看见她了。找人一问,她果然也是好几天没回家了。花如烟从江湖上来,她要真心带着程瑞走,人海茫茫去哪里找啊?

    程灵慧听到这个消息,也是一筹莫展。忽然想起,贺昆也是好几天不见踪影了。要说花如烟拐带程瑞私奔了,那贺昆干什么去了?难到仨人一块儿私奔了?

    贺昆在家的时候是和陆大头住一块儿的。贺昆憨,陆大头老实。俩人还挺能说的着。程灵慧想到了这一点,立刻就把陆大头叫来问。陆大头也说不清个一二三四,就说是看见贺昆和花如烟在东岭吵架,贺昆被花如烟骂急了,独自往转水城方向去了。

    贺昆和花如烟经常吵架,所以,他也没在意。还以为他气没消,在外面闲逛。一个大老爷们儿的,就算几天不回来,也没人会担心。

    程灵慧又问了几人。因为修桥,东岭上运石头的车来来往往。有好几个人都看见花如烟蹲在路边哭。这姑娘笑骂随心,人们也不怎么大惊小怪。谁也没留意她什么时候不见的。

    没头绪,也得找啊。

    常继文当即决定,桥上的人全部停工。兵分四路去找这三个人,不论谁,找到其中一个都有重赏。乡里乡亲的,就算是没赏钱,人们也会帮着寻找了。现在常继文又悬了赏,去寻找的人更多。连四里八乡的人都闻风而动了。这仨人除非走远了,要不然上天入地都能被挖出来。

    找到天黑,还真被人找到了。

    这仨人真在一块儿,而且也没有走远。就在程家庄西北角那座荒败的承恩寺里。

    找到他们的是虎子媳妇。这两年年景不好,虎子媳妇跟着俩孩子,总在修桥的大锅头上讨饭吃也不是个办法。她不是个贪心的人,可要是能找到这仨人,得些赏钱,母子三人是日子也能宽松些。于是,她也背了小孩子跟着大伙儿到处找。

    一个妇道人家,又裹着小脚,爬坡上坎的艰难可想而知,更何况她还背着个孩子。眼看别人都走远了。她一个妇人家也是气苦。想想自己的日子,真是满腹苦水没处倒。

    正巧走到承恩寺。承恩寺虽然荒废了。但还有几条残垣断壁没倒。原来大雄宝殿里的菩萨金身还留着一个躯干。偶尔也有行好的来这里烧香。

    虎子媳妇就背着孩子去给那菩萨磕头,顺便倒倒苦水。忽然听见不知道哪里传来人声,当时可把她吓坏了。拔腿就跑。可她一个小脚妇人,也跑不快。跑了几步,听着那声音怎么那么像花如烟呢?

    虎子媳妇犹豫了好一会儿,硬着头皮又往回走。侧耳细听,那声音可不就是花如烟的。除了花如烟,还没见谁敢提名道姓的骂贺昆。再一听,又不对。花如烟虽然骂得是贺昆,可嗓子都破音了。十分的气急败坏。花如烟什么时候这样过。而且,眼看天快黑了,这四周哪有半个人影?

    虎子媳妇心里害怕,背着孩子就回了程家庄。回到家里,一直到半夜才惊魂稍定。又想,要万一真是人呢?她也算妇人里少有的胆大之人。摸黑到了程灵慧家,把自己遇见的事和程灵慧说了。

    程灵慧夫妇带着全生和陆大头等几个家人就往承恩寺去了。

    到了哪里已经是半夜。深秋的风十分寒冷,别说人影,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常继文担心程灵慧的身体。本来打算就此回去。程灵慧自幼跟着奶奶长大,养成个见庙敬神的习惯。承恩寺的菩萨金身虽然损坏了,可头还是要磕的。

    常继文没办法,就在一边陪她。程灵慧磕了头正要起来,忽然发现不对劲了。那菩萨的神台下怎么隐约有光亮透出?她一开始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可是仔细一看,果然是亮光。

    她指给常继文看。常继文拉着她往后退了几步。让人过去顺着亮光把神台挖开。神台下竟然是空的。那束单薄的光线随着砖头基石被挖开,变得更加光亮。同时,从洞口处传来一个人粗鲁的声音:“谁?”不是贺昆,还能是谁?

    程灵慧一听大喜,问道:“贺昆,你可还好?”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贺昆的声音含含糊糊道:“好。”

    程灵慧要把头探进那个挖开的洞口,却被常继文拉住。只能在上面问道:“花娘和程瑞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又过了许久,贺昆才‘嗯’了一声。

    程灵慧道:“你闪开些,俺让人把这里挖开。”

    这次贺昆回答的倒快:“不用,这里有出口。”说话间,只听‘轰隆’一声,菩萨身后一阵尘土飞扬。一抹亮光透出。亮光里黑影闪了闪,贺昆高大的身影钻了出来。紧跟着程瑞也钻了出来。

    程灵慧问道:“花娘呢?”

    火把照耀下,程瑞的脸色很难看。贺昆低着头不说话。

    程灵慧不由发急:“说话呀。”

    “三姐。”花如烟的声音传来,有气无力:“别问了,我还没死。”

    程灵慧走到菩萨后面,望着那忽然打开的出口,却看不见花如烟的身影。问道:“你怎么不出来。”

    洞中的光线忽然灭了,大概是花如烟吹灭了蜡烛。只听花如烟道:“你让他们都先走。”

    程灵慧看向贺昆,贺昆触电般躲避她的目光。程灵慧看向程瑞。程瑞有些失魂落魄,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程灵慧再看向常继文。

    常继文向家下人等摆摆手。那些人会意,纷纷往离去。

    程灵慧道:“他们走了,你出来吧。”

    洞里想起窸窸窣窣的声音,花如烟步履艰难的走了出来。一看见程灵慧就扑进她怀里,低低的哭。常继文虽然很担心她触碰到程灵慧的肚子,但看到她衣裳破碎的狼狈模样,还是忍住没吭声。

    一行人回到家里。花如烟把自己隐在黑暗里,说要洗澡。程灵慧不是天真懵懂的少女,猜也猜出她经历了什么。当下什么也没问,让人给她准备了洗澡水。自己不放心,守在她洗澡的屏风外。

    花如烟这个澡洗了很久,期间偶尔传来她的啜泣声。但是,当她洗干净,穿戴整齐出来时,已经恢复如常了。如果不是她走路依然艰难,程灵慧都要怀疑自己先前看到的是假象。

    “三姐,我累了,想睡觉。你也回去吧。”花如烟疲惫的把自己扔到床上,拉过被子盖上。不久就想起了轻微的齁声,显然是真得累极了。

    程灵慧叫了一个婆子看着她,自己走了出来。

    贺昆一声不吭的跪在院子里,常继文背对他站着。家下人等一个不见,估计是被常继文赶回屋子去了。

    程灵慧走上前,望着贺昆:“你都干了什么?”她是愤怒的,努力压低声音。怕街坊四邻听到。要不是她现在身怀六甲,过于笨重,一定会先把贺昆暴打一顿。

    贺昆那憨祸到了这个时候倒是硬气,低着头就是不说话。气得程灵慧顺手拿了个扫把就打他。常继文怕她伤了自己,急忙阻拦。可他哪拦得住程灵慧。

    程灵慧是把花如烟当妹妹看的,心里面恨极了,手下一点儿不留情。几下下去,就把扫帚给打散了。她忙忙的还要寻东西打贺昆。常继文拦不住她,只能急得叫奶奶。

    奶奶的耳力没问题,老人家又浅眠,听见他们回来的动静就醒了。这时听见常继文着急忙慌的叫自己,让人扶着就出来了。问道:“怎么了?”

    程灵慧道:“您别管。”

    奶奶急了:“俺还活着呢。俺不管谁管?”

    常继文逮住机会,走过去抱住程灵慧的肩膀,抚摸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温言道:“也许什么事也没有呢?你再把自己气坏了。”

    程灵慧余怒未消,瞪着贺昆:“俺又不是瞎子。”

    奶奶不知道院子里还有一个贺昆呢,还以为程灵慧和常继文又呛呛,板起脸来训斥她:“都怪俺打小儿太纵容你了,还敢跟爷们儿上犟。看俺不打你。”说着话,拿起拐棍就望着程灵慧的方向就敲。

    常继文一看,抄身就挡在了程灵慧面前。那拐杖却没有落下来。常继文回头,只见贺昆双手抓着拐杖,跪在奶奶面前。闷声道:“奶,不怪二哥,是咱做了错事。惹二哥生气了。”

    奶奶一听是贺昆,高兴道:“昆子,你啥时候回来的?看见花娘没有?家里找你们都找疯了。你干啥去了?”

    贺昆一听这话,趴在奶奶脚下就哭。

127、认了() 
奶奶摸索着摸到他的脑袋,问道:“这是咋了?”

    贺昆哭道:“咱不能活了,这次二哥非打死咱不可。奶,咱还没活够,不想死啊。”

    奶奶斥道:“瞎说,啥死啊活啊的。有奶奶在呢,三慧不敢把你咋样。你先起来,跟奶奶进屋。说说你犯啥事了?”

    贺昆跟着奶奶进了屋。程灵慧和常继文也跟了进去。

    贺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自己这几天都去干啥了。

    原来,花如烟跟着常继文出去之后,程瑞来了好几次都没见着人,所以就来得越发勤。花如烟回来那天,他又来了。这两个人一照面,一定会不欢而散的。贺昆看不下去了,就要打程瑞,可是花如烟拦着不让。俩人就在东岭上吵。

    贺昆嘴笨,吵不过花如烟。他气急了,就跑到转水城把程瑞给抓回来。关在承恩寺菩萨底下的洞里。那个洞还是他抓黄鼠狼的时候发现的。隐秘的很。

    贺昆的本意就是把程瑞抓来送给花如烟的。他关好了程瑞,就跑去找花如烟了。花如烟一听他把程瑞抓来了,顿时气得又骂了他一顿。让他把程瑞放了。可贺昆不肯。花如烟就要自己去放。贺昆不让。

    这憨祸一心讨花如烟欢喜,认为只要花如烟和程瑞做成了夫妻,花如烟就不会那么难过了。索性把两人全关起来了。他自己在上面守着。单等生米做成熟饭,他好逼程瑞娶花如烟。

    对这事,程瑞是一万个愿意。可花如烟不干。她在地洞里骂了贺昆好几天。把贺昆给她送进去的水和吃的全扔了出来。贺昆被她骂急了,糊里糊涂就进了地洞。

    他就是想吓唬吓唬花如烟,谁知道脑袋一晕,假戏真唱了……

    奶奶听完,摇头叹息:“冤家啊。”

    贺昆跪在奶奶面前:“奶啊,您老人家给二哥说说,让她别要咱的命了。咱以后一定好好做人,实在不行。咱把那劳什子玩意儿割了,省得日后闯祸。”

    奶奶念了一声佛,道声:“罪过。”说道:“这事是你做得不对。这样,你也别跟俺跪着,去给花娘跪着去。花娘要是肯原谅你,你就活了。要是她不原谅你,那你就只能听你‘二哥’发落。”

    贺昆哭道:“那咱还不是死定了。花娘现在一定恨不得把咱碎刮了呢。”

    奶奶板起脸:“那也是你自找的。”

    贺昆想了想,大手往脸上胡乱一抹:“大不了是个死。”颇有几分壮士断腕之意。可是走到门口又怂了,哭丧着脸看程灵慧:“二哥,咱不敢。花娘真会撕了咱的。”

    程灵慧瞪眼:“你就不怕俺撕了你?”

    贺昆耷拉着肩膀,五大三粗的汉子看上去十分可怜:“二哥,还是你给咱一个痛快吧。咱怕呀。”

    程灵慧怒道:“你敢做,还会害怕?”

    贺昆垂头道:“你是不知道,看见花娘掉泪,咱心里就跟滚油煎似得,难受的上不来气。咱是真怕了啊”

    程灵慧怒道:“怕也得去。”

    贺昆缩头缩尾,跟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似得。在程灵慧凶狠的目光中挪出奶奶的房间,一直挪到花如烟的房门口。跪在地上试探着叫道:“花娘,花娘……”一开始声音还很小,到了后来就是扯着脖子叫唤了。要是在野地里被人听见,八成会以为是狼嗥。

    程灵慧上去踢了他一脚:“小声点儿,怕街坊四邻不知道啊?”

    贺昆的声音小了一些。他也不会说别的,就一声,一声的叫花如烟的名字。叫着叫着声音就又大了。程灵慧就又踢他一脚。

    眼看着天快亮了,大门外已经隐约有人声。家里的下人也都起来了。贺昆感觉到别人的目光,一开始还觉得臊得慌。可是,等海爷和程豹来过之后,修桥的人们都来上工,看他的人越来越多,他反而来劲了。直着脖子叫:“花娘,咱错了。”连程灵慧踢他都不管用。

    花如烟的房间门忽然打开。娇小玲珑的姑娘瞪着一双好看的杏核眼,望着贺昆骂道:“你眼睛用来出气的?看不见天都亮了,还不去上工?只管在门前叫唤什么?”

    贺昆被她噎的瞬间脸红脖子粗:“咱……咱……”咱了半天也没咱出个什么。

    程灵慧在一旁看着都替他难受,试探着问道:“花娘,你不生贺昆的气了?”

    花如烟叹了一口气:“生就得骨头,长就得肉。他就是那样一个憨祸。我和他生气,白气坏了自己。”

    贺昆闻言,高兴的一下子跳了起来:“你不生气就好。你都好几天没吃东西了,想吃啥,俺去给你买。”

    花如烟一个眼刀扫过来。贺昆‘扑通’又跪了回去。那样子要多好笑有多好笑。引得围观的众人一阵哄闹。有人道:“昆子,你咋怂了?”

    贺昆转头,暗暗做出个凶狠的模样:“去,去,小心咱揍你。”

    那人就叫道:“花娘,贺昆要打人。”

    贺昆脑袋一缩:“咱没有。”像个做坏事被抓包的孩子。

    花如烟瞪了他一眼:“滚,上工去。”

    贺昆麻溜起来就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回头:“你真不想吃点儿啥?”见花如烟又要瞪眼,吓的不敢多言,一溜烟跑了。那些围观的人也就哄笑着跟着散了。

    程灵慧看花如烟站在地上的双腿还是有些打颤,走过去扶住她道:“回屋吧。”又吩咐小丫头去让灶房准备些软和的饭菜。

    花如烟坐在床边,把身体靠在程灵慧的肩膀上。程灵慧这才注意到,这姑娘竟然梳起了妇人的发髻。心里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花如烟在她肩膀上靠了一会儿就直起了身子,笑道:“我想从你身上找找‘三哥’的影子,可是找不着了呢。”又端详程灵慧:“你说,我当初怎么就把你认成男人了呢?你分明一点儿都不像男人。”

    程灵慧看她的样子一点儿异样都没有,可还是有些不放心,问道:“你真的还好吗?”

    花如烟笑道:“也许吧。如果你以前这么和我说话,我一定会沉迷的。可现在竟然没那种感觉了。你说这是好,还是不好呢?”

    她垂下头,轻叹一声:“这大概就是命吧。我还不懂事的时候,就跟着我娘被卖进了青楼。我命好,遇见了我师傅。他不是好人,收我当徒弟也是因为贪图我娘的颜色。但我还是应该谢谢他。他教会了我自保的本事。让我不至于像那些柔弱女子一般被人欺凌。”

    “可是……”花如烟的声音里还是有些难过:“从那个地方出来的,一辈子就像烙上了肮脏的印记,就算再清白,还是被人不耻的。”

    “其实……”花如烟的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我最开始认识陈聪和邓苦是因为赵桥。我喜欢过赵桥的。很喜欢,很喜欢那种。喜欢到自荐枕席。可是,赵桥拒绝了。他虽然没说为什么,可我知道,他嫌弃我是青楼女子。我为了和他置气,去勾引沈聪和邓苦。他们两个好傻,都不知道我是利用他们……”花如烟说到这里,脸上露出笑意。

    “可是,没用。对于一个根本不喜欢你的男人,任何手段都是多余的。赵桥从来没有多看过我一眼,我也就死心了。后来……再后来我就喜欢上了你,谁知道,你竟然女的……”花如烟两眼望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对不起。”程灵慧不知道该用什么话安慰花如烟。

    “为什么要这么说呢?”花如烟回过神,好看的杏仁眼望着程灵慧:“你不知道,和你在一起这段日子是我这一辈子最开心的事。你不用为我被贺昆沾了便宜而可怜我。其实,仔细想想,女人一辈子,能遇见几个甘心被自己骂的男人呢?”

    程灵慧望着她:“你是当真的?”

    “不然呢?”花如烟反问:“我都已经是他的人了,还能怎样?”

    程灵慧道:“如果你不愿意……总会遇见那个可心的人吧。”她的话不是很有底气。

    花如烟摇头:“我不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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