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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颜计-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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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德妃不敢相信,可这话绝对不假。当初谢小将军身负重伤,好容易被救出后又死生难料,足足有一年时间才脱离危险。后来想过回来,可是宛京已经是物是人非,谢小将军唯恐连累谢家和德妃前程,不得已隐瞒身份暗中谋划。如今不过是看谢家不得志,而德妃在宫中也屡屡被欺,主子才下决心帮德妃稳住地位。”

“这等谎话谁都编的出。”谢灵姝凌厉的眼神直射过去。

她面前的男人依旧安坐,笑里也有些安抚意味:“德妃果然不会相信,出于小心,我现在也不能将主子的信物拿出来,不过,我这里有一件事须得告诉德妃,来之前,主子曾吩咐我办好两件事,其中一个就是刚才说的辅德妃及二皇子成大事,另一件就是要护谢老爷和谢夫人安全。所以我来之前特意去接谢老爷,可惜迟了一步,谢老爷已经提前被人接走了,那人势力非同一般,这一路我也没找到机会将谢老爷重新接过来……”

“我父亲被人接走了?”谢灵姝一惊,为何她没有收到任何消息,“是谁?”

男人手指往外虚点一下:“巧了,就是刚才那场闹剧中的其中一人。”

谢灵姝牙齿咬得紧紧:“是白含之!”

男人点头。

谢灵姝眼神顿时改变,她闭上眼睛好一会儿,再睁开,眸中一片冷静:“我会同你再联系。”

男人也没有再多说,弯腰做了个恭敬的姿势:“属下静等德妃消息。”

两日后,谢灵姝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见到谢灵姝时难得慌张回禀:“回娘娘,谢老爷和谢夫人在几日前已经被人接走,老爷和夫人走的匆忙,都没来得及收拾和吩咐,那些人说是来自宛京,下人以为是谢家来人,所以才想到回京报信。”

“废物!”谢灵姝手边的东西登时摔得粉碎,她整个人也陷入一阵愤怒之中,“白含之,你好大胆!”

再一日,谢灵姝命人偷偷将两人带回宫中。

与此同时,含之也从暗卫手中得知谢灵姝近日的举动,尤其是听到谢灵姝带了两人回宫后,不安之感压抑不住,所以她也决定尽快回宫。

同时,她让竞华留在宫外,给她说,尽快去点微山请太后回宫,必要时,也要请宁王夏允桓尽快进宫。

边关战事已经呈现胶着状态,两国消耗日久,输赢可能就在瞬息,此时,夏元琛不可能回京。

宫中,不同势力博弈,局面也是一触即发。

进宫门时,含之竟被拦住,这时,她知道,宫中可能已经出事。于是,她直接从怀中拿出夏元琛给她的令牌:“皇上有旨,见此令牌如见君。”

进了宫门,含之不敢再耽搁,她先回到淡客小筑想问问一些事,结果发现淡客小筑门口的守卫已经换了人。

含之不敢大意,此时随雪和随宜两人都在宫外,宫里的人她也不敢轻易信任,所以任何事只能亲自来。她想到若是这一起出自谢灵姝主意,皇后不可能放任,难得皇后并不知情?

当她来到坤宁宫外的时候,放知事态有些严重,坤宁宫外的守卫明显增多,而且,有很多是她从未见过的。谢灵姝为德妃多年,若说宫中没有一点经营是假的,可这些年皇后一直有意无意限制着她,她不可能忽然有这些实力,若不是她联合了其他人,就是,皇后已经被她悄悄控制……

想到此处,含之一惊,若是皇后果真被软禁,恐怕太子夏恒也很危险!

含之不敢再耽误,一路快跑来到御书房,果然看到此处情况与坤宁宫和淡客小筑很像,若是张淮庆在定不会如此,看来情况非常糟糕。

御书房内,气氛凝滞。

没了宫人在内,只有三人的大殿显得有些空旷。

三人一坐两站立,两个大人一个少年。

夏恒看着谢灵姝,竟也没有一丝胆怯,他束手而立,架势已经像夏元琛三分:“德妃娘娘,你这是要做什么?”

德妃看着眼前这个气势十足的少年,忽然有些狠戾,凭什么他就这么顺理成章得到一切,为什么她的孩子只能床榻之上孱弱不堪?

眼神转到旁边垂头静立的人身上,谢灵姝的眼神逐渐坚定而残酷,不管那人说的是真是假,她都要搏一搏,事已至此,容不得她心软。

况且,这人本来就是死士,杀死了夏恒,她自可说是玄幽派来的刺客,如今两国交战,嫁祸给玄幽并未害处,而她,耗尽十几年年华难道还不值换孩子更好前程!

“动手!”

☆、第一八九章 惊变(二)

若能求一愿,惟愿,不问前缘,不记年。

含之推门进去的时候,正好看见夏恒正好有些狼狈逃开一击,不过谢灵姝带来的那人,是有人精心筹划送到她手边的,实力自然不弱,饶是夏恒身手不错,终究还是欠缺些许拼命的经验。

不过几个回合,夏恒已经被逼到几乎无还手余地,而且眼见着那人手中的匕首将要刺过去,夏恒却不知是惊吓还是怎的呆愣了一下。

“蹲下。”含之只来得及喊一声。

幸好夏恒很快反应过来,蹲下的同时朝着那人腹部一撞,顺势往侧边翻滚开来。因为含之的到来,御书房的门大开,谢灵姝与那人稍稍收敛不敢太放肆,夏恒疾步跑到含之身边来。

看到夏恒除了狼狈些并无受伤,含之发白的脸色稍稍好转,可是转圈只看到夏恒,含之心念急转,因为御书房是重地,一般侍卫都在外面候命,一时被谢灵姝支开还能说过去,可是为什么夏元琛留在夏恒身边的暗卫也都没能及时出来保护?

此时却已经顾不得想很多,皇上和太后不在,皇后被困在坤宁宫,一路走来侍卫也都很异常,虽然知道谢灵姝并不可能掌控了他们,但是若有什么特殊旨意在某一时间调动调开他们,那样就极有可能……

但是,谢灵姝能用什么借口行事?

夏恒站在含之旁边,一边戒备看着谢灵姝他们,一边极小声说道:“德妃娘娘先是带着人进来说有刺客闯入要搜查,调开了这里的侍卫后就让那人杀了我。”

含之眼神瞬间冰冷,刺客闯入。若是她先发现,确实能以“保护”的借口困住皇后,皇上和太后不在,内宫里能做得了主的,谢灵姝算一个。

不过,看她行事,是要趁机置夏恒于死地。只要善后彻底。就能将此事全然推给所谓刺客。

含之不知道谢灵姝为什么突然之间有这种念头,可至少确定,谢灵姝定做了万全的准备。她现在能依靠,只有夏元琛留给她的那一队暗卫,可是宫中侍卫这方面,她不如谢灵姝更有说服力……而且。谢灵姝恨极玄幽,她知道带进宫来的这人是玄幽的吗?还是说。她被宣旒利用了?谢灵姝也很聪明,宣旒能有什么说服或者欺骗了谢灵姝?

谢灵姝没料到含之忽然赶回来,可是,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白含之来了也好,事已至此,她也死在这里。更好!

含之时刻注意着谢灵姝,看到她眼中杀意顿起。知道不妙,却是先从怀里掏出一个令牌递到夏恒手中,压低声音吩咐道:“你先跟着暗卫离开,其他先不要管,尽快出宫去找宁王将宫中情况说明。见了这个令牌,宁王知道该怎么做。”

夏元琛留给她的这个令牌,是能调动隐藏在暗处的暗卫的,含之现在不敢相信宫中的一些力量,但现在她脱不开身,夏元琛留下的那些暗卫,或许只有宁王更熟悉情况,也更能稳住局面。

“可是含之姑姑你……”

“我有办法,你在这里我不敢冒险。”

夏恒此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握紧令牌,快速朝着门外奔去。

人死了,是死无对证;若活着,那就是最好的罪证。

谢灵姝岂能不知道这个道理,她看到夏恒往外冲,不由脸色一变,挥手就要让退回她身后的那人去杀了夏恒。

含之在那人身影要动的时候,留意到他眼神略过自己,其中更多是一种对夏恒时也不曾见的专注,似乎,自己是他更感兴趣的猎物。

含之心中不由一动,之前那封信上提到的一句话瞬间从脑中闪过:含之,小心。

即使竞华否认,含之也能猜到那封信到底是谁写来的,当时不明白为什么瑜蕊特特写了那么一句话,但此时看到宣旒在荆夏的活动,有一个念头顿时冒出来。

瑜蕊写信来说起谢尧瑱,已经过了这么些年,瑜蕊定不会无缘故说出陈年旧事,而且语气那么隐晦小心,极有可能就是宣旒要拿谢尧瑱身份做文章。况且彼时荆夏将士,此刻敌国主帅,平时可能只是小波澜,但若到了敌我胶着时,牵一发而动全身,什么事都可能动摇军心。

谢家是荆夏重臣,还有谢灵姝在宫中地位尊贵,若此时让天下人知晓玄幽主帅为多年前沙场捐躯的谢家子,荆夏百姓定是猜忌之心日渐增长,届时,不止是朝堂面临危机,局势瞬息万变的战场,更是处在了风口浪尖的危险之中。

再有,瑜蕊说的让自己小心,怕自己也是宣旒棋中一着!

想到这里,含之忽然开口道:“若达到你家主子的目的,是不是我更有用一些。”

那人果然停下。

含之眼神直盯着那人,口中清晰道:“我是白含之。”果然那人神色有些微变化,姿势也更趋向进攻招数,含之心中也有数了,然后她慢慢又说了一句:“若事关谢尧瑱,我更能让你在你主子跟前交差。”

听到含之提取“谢尧瑱”这个名字,谢灵姝情绪瞬间激动,此时,她心中的怀疑也消散,她以为谢尧瑱也同时联系了白含之,当初两人的感情她知道,凭尧瑱的性子,定不会忘了白含之,哪怕白含之如今已经变成这样子。

而,白含之是得到尧瑱的消息后,也心虚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才暗暗接走爹娘好增加胜算吧,她霸占着皇上的宠爱,如今又想回到尧瑱身边,她以为所有的事都由得她选择?

“白含之,尧瑱如何与你已经毫无关系,如今的你在世人眼中声名狼藉,你以为你还配得到尧瑱的真心和宠爱?我告诉你,你早失去了站到他身边的资格!”

谢灵姝声音尖锐,眼神也充满愤恨,直恨不得当场了结了含之。但正因为她如此说,含之更确定是有人用谢尧瑱当借口骗了谢灵姝,让她以为这些人是尧瑱派来的,再稍加诱惑,所以她才敢这般冒险行事。

含之望着她摇摇头,终还是没有说话,她不知道宣旒到底安排了多少人。纵使谢灵姝被利用。她也不能拿她性命冒险,此时更重要并不是两人恩恩怨怨的纠缠。她抢在谢灵姝要说话前,拿出怀里的匕首抵在脖子上。对着那人说道:“你家主子是吩咐你死要见尸,还是活着要人?”

如果真的像她猜测那样,宣旒的目标就是自己,若宣旒够自信。够野心,他要的会是活着的白含之。

果然。那人不再犹豫闪身上前,将含之的胳膊困在身后,另一手勒在她脖颈处:“麻烦姑娘跟我走一趟。”

“杀了她。”谢灵姝对含之已是恨极,说话的时候身子不由自主前倾。有些恶狠狠的。

“抱歉,德妃娘娘,主子吩咐要活人。”

谢灵姝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你的主子……”

“他的主子。不是尧瑱。”含之没理会自己此刻处境,淡淡说道。

谢灵姝片刻愣怔:“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尧瑱已经死了,德妃娘娘你不是最清楚的吗?如他还活着,怎么可能这么多年隐在暗处不动声色,而今才出来掀起波澜?若他是这样的人,即便是自己亲人,德妃娘娘敢再信赖他吗?”

含之连串的问让谢灵姝哑口无言,她欲张嘴反驳,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了,良久,她敛了表情问道:“那你为什么对我爹娘动手?”

含之不答话,却反问禁制住她那人道:“宣旒绕这么大一个弯子,是妄想将荆夏全盘吞下?他不怕被撑死了吗?”

“姑娘见了主子就知道了。”

谢灵姝带来那人说的这句话,让她脸色变得煞白,她岂能品不出这人话里的意思,他背后的主子,是宣旒才对,原以为可以借这人之手杀了夏恒,然后推给玄幽,若不是白含之正好到来,怕是局面正好变成与自己所想相反吧,那么,此刻陷入绝境的,该是自己!

饶是猜到,谢灵姝犹不死心问道:“你的主子,真的是宣旒?”

那人不答话,一声特殊的口哨声响起,他心中微微一喜,接应的人已经安排好,现在只要平安出宫回到玄幽交差,任务就会完成。

他换一个不引人注意的姿势扣住含之命脉,声音细微:“姑娘此时不配合,顶多是白白丢了性命,主子自有其他方法让荆夏人相信姑娘通敌我们主帅,到时天下人只会说姑娘是畏罪自杀。”

“宣旒下了这么大一盘棋,我一个小卒子,总也得死的明白。”含之的眼神一瞬间晦涩难辨,而后她微微一笑,“只是可惜,我也并没有那么大权力保证你能安全走出宫门,你最好还是相信你们那藏在暗处的安排。”

“只要姑娘配合就好说。”那人不为所动,手指用力,“走吧。”

门外的侍卫看着含之走出来,但她神色如常,所以都没甚反应,而且他们大多是被谢灵姝临时调派过来的,自然也知道御书房这一块地方的特殊,所以更不敢轻举妄动。

这样一来,含之和她侧旁的那人很轻松就走出御书房。

谢灵姝也缓步走出来,若她一声命令,可以让侍卫救下含之,或者,匆忙之中两人同时丧命。但此时她心绪烦乱,很多事情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下决定,眼睁睁看着含之离开,她手指动了动,终究什么都没说。

既然白含之拿了主意,那她的死生自己就不插手,看她自己的命了。

但是宫中,她已然输不起,白含之跟着玄幽人离开,或许正是她摆脱困境的机会。

白含之,这是你欠我的,别怨我无情!

含之并没有在炎城见到宣旒。

因为,她并没有被带到玄幽都城炎城,而是被人日夜兼程直接带到两国交战之地。

然后,她被关在军中一处帐篷中,每日除了三餐有人按时送来,并没有机会见到其他人。饭菜中下了药,含之知道,但她都吃完了,除了身上乏力,并无其他症状。

直到第五日,帐篷再被掀开时,有人逆光进来,看一眼闭目养神的含之,轻轻一笑:“唔,照顾的还不错。原还担心一群粗人惹恼了你呢。”

含之睁开眼睛,看清楚来人是谁,没有一点惊异,而是有些突兀的问道:“时候到了?”

这话问的很没有头脑,来人微微一怔之后,笑开:“宛京的密信,我想夏元琛已经收到了,多亏了你的配合。”

他往前几步,弯身,伸手捏住含之的下巴,细细打量一番,挑眉道:“原还以为夏元琛爱的是美色,看来也不尽然,有你这么知趣聪明的红颜陪伴,确确是一桩美事。”

“就是不知道,美人和江山,在他心里到底到底孰轻孰重。”

含之看着他唇边漫不经心的讽刺,忽然道:“我倒知道所谓美人在你眼中不过枯骨,江山才能成全你的野心。”

“只可惜,你的野心注定是一场空。荆夏或许奈何不得玄幽,但玄幽,同样奈何不得荆夏。”看着眼前这人眉间阴翳之色,含之努力撑起身子站起来,“若不然,我与打个赌,如何?”

来人正是宣旒,那个据说一直呆在玄幽都城勤于政务的玄幽皇帝。

他戏弄般看着含之,眼底的闪过狠戾,经过十多年的权术浸染,上位者睥睨气势已经融入血液,他的狠戾中更多是全权掌握的狂傲,他最不喜欢别人忤逆他,荆夏他志在必得,他准备这么多年,不达目的绝不会罢休,这会子他看着眼前有些狼狈但仍不失淡然的女子,邪肆一笑:“你胆子不小,朕会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含之手握紧,尽量让语气平静,在宣旒听来却能听出那丝隐藏的很好的颤抖:“当初为何救下谢尧瑱?”

他赌的就是白含之压在心底的在乎,这样一来,她也算得上是一枚好看的利器,他特意为夏元琛准备的淬过情毒的匕首!

宣旒心情蓦地变好,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原本也只是觉得他会是一步很不错的棋,没想到他比朕想的更有些用处,倒是给了朕意外惊喜。”

“为一个棋子赔上同胞姐姐的一生,你果然如人所说般冷血。”

“呵,冷血又如何?总归他们也只敢背后小人一番,谁又敢当着朕的面说出这番话来了?”宣旒狂妄道,而后他凑到含之耳边,“你是不是该谢谢朕,让你们这对原该阴阳相隔的鸳鸯还有相见的一日?”

宣旒走出去后,含之脱力般身子滑落下来,垂下的眼眸中辨不清情绪。

“夏元琛和谢尧瑱,你会帮哪一个?”这是宣旒走出去之前在她耳边的话。

ps:一冬天都在生病,年终工作忙了俩月,精力真心跟不上,新年开始会老老实实更完最后几章。

☆、第一九零章 阵前

欲唱一首阵前曲,曲中断肠泪,泪尽笑前缘。

帮哪一个?

若她不是也想知道这个答案,她又怎么会在这里受制于人。

从宣旒来过,偶尔经过含之所在的帐篷前的将士也没在特意在这里禁声,从他们零碎的话语中,含之知道这几天来,荆夏和玄幽又小战好几次,输赢仍旧不明显。但是,这种小战愈加频繁,更像是大战前的试探,双方皆在寻一个机会,一击即破。

今日,帐外却忽然一阵匆忙,一队士兵急匆匆抬着一副担架冲过来,还有着急的声音喊着是谁受伤了。

是谁?

含之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她恍惚听到一个名字,听过很多次,却是直到最近才没办法将它寻常对待,因为她记忆中,那人的名字是谢尧瑱。

许是主帅受伤慌了许多人,含之挣扎着来到帐篷门口时,竟没人顾及到她,这也让她这么多天来,头一次出了帐篷。

看着不远处的那个稍大的帐篷涌进几个军医,不大一会儿就有染血的纱布被送出来,含之的唇色煞白,脚下的踟蹰也渐渐变得无措。

这时候负责看守她的人发现她出来,正要上前阻拦,有人跑过来在他耳边轻语一句,他点点头没再上前去。

含之没有注意到这一切,她两眼只盯着那座帐篷瞧,颇有些吃力的朝那里迈着步子。

好容易走到帐篷口,含之静静站在门外并不往里再进,她看着简易的床上躺着的那人,从眉眼到脚,没有一处是她熟悉的样子。可为什么,心竟跳的这么厉害,尤其是看到他胸口处那不断冒血的伤口时,心疼的这般厉害!

尧瑱!

你还活着!

原来我还能在你面前哭一场!

哪怕你看不见,也不懂我的眼泪究竟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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