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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情人虎子-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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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晚,他变了一个人,一个暴君,一个陌生人。
    “你知道别人怎么说我吗?我也要疯了。”他低吼着,突然,他用双手揪住我的头发,把我往墙上撞,一下又一下,
撞累了,才松手。
    奥地利著名的动物学家康罗。洛伦兹在《攻击与人性》一书中说:人类对同类远比异类更易有攻击行为。
    人的舌头是穿着迷彩服的最具攻击性的活鱼,即使再清澈的水,也可轻而易举地被它搅浑。
    可是别人并不知我家的内情,经过众多活鱼舌尖上的舞蹈,我家的事情便变成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新闻,经过
加油添醋、断章取义、生吞活剥,已闹得满城风雨。
    人们纷纷叹息:“李老师好冤呀!白养了眉儿,最不值得;老婆疯了,跑了,女儿也失踪,傻瓜,蠢蛋,二百五哟!”
    似乎人人活得比他更有价值,更懂得日子的味道。
    继父把一大堆报纸甩到我眼前说:“你自己看看,你有多出名呀!比明星还明星呢!”
    那些报纸无非是各种猜测和小事变大的报道,上面登了几张我的照片,其中有一张是我同母亲和继父的合影。上面
大多是父亲如何焦急等待母女平安归来的文章,到后来报纸已不再以继父的意志为转移,变成了全市人民参与讨论的大
事件,许多人著文发表意见谈自己的看法,几乎成了一些人文章好坏的竞技场。
    继父的初衷已被肢解得七零八落,他本想让全市人知道他是怎样一位优秀的父亲,怎样心疼又是怎样爱护一个非自
己亲生的女儿,结果演变成了另外一种境界,它朝着另一个方向奔跑。
    他提供照片,提供素材,结果却出卖了自己,而且卖得心甘情愿,卖得不亦乐乎。
    继父后悔莫及,欲哭无泪。
    点击别人,无疑成为中国许多人给自己生活点缀一点色彩的一个重要活动。狠狠地无中生有添枝加叶地给他(她)
来个永无对证。总之,舌尖上的舞蹈让许多人得到心理享受,心理平衡,到后来一切都变成理所当然,人们在舌尖上的
舞蹈里得了愉悦,得了心安理得,得了想当然,于是有了报纸的发行量的扩大,报纸广告收入的增加,报纸绯闻消息的
膨胀。
    我一张张翻看着报纸,目光扫过那印有眉儿字样的文字,我的心却无法阅读。
    我感到绝望。
    我带着绝望的心情和目光与那些文字相遇,那些文字变得面目狰狞。

第47节:继父终于被铐上了手铐

    那是怎样的绝望啊,我说不出它的含义。
    我无法相信继父会对我拳脚相加。我的许多地方都疼着,有些地方肿了,我的泪却流不出来。我的第一个男人,以
暴力代替了他以前的温柔。当我躺在床上,因为疼痛辗转反侧,他却将我抱起,丢到他的大床上,不容我反抗便扑上来,
再一次占有了我。
    那一夜,我不知道有没有皎洁的月光,那一夜的思维是空白的。
    我是谁?我无法回答自己。
    那种夜晚,持续了十晚,白天他将我房间的门上锁,是门外加锁的那种,我根本无法出去。他想这样长久地占有我,
让别人认为我遗传了精神病,所以他理所当然要关我在家里,以免我再次失踪,他的理由很充分,没有人怀疑他。
    由于被锁,我身上的伤痛无法治疗,我被疼痛折磨得根本没有一点反抗的力气。十个夜晚,我都犹如一具没有灵魂
的躯壳,被他蹂躏,被他强暴,我心里充满了仇恨和厌倦。
    第十一个晚上,我把裁纸刀偷偷地藏在枕头底下,如果他再来,我便用裁纸刀自卫,甚至,我想用这把刀杀死继父,
但那晚他没有来打搅我,我在提心吊胆中度过了恓惶的一夜。
    第十二天上午晓雯在院子里喊我的名:“眉儿,眉儿。”
    那天大约是星期天,继父一早出去了,我听见他脚步走远的声音,我在床上躺着,听到晓雯的叫声,突然像见到了
曙光,我大声地应着。
    晓雯在我的回声中,知道了我的处境,她说她想办法救我出来,让我放心。说完她的声音也随她走了。
    “瘦得不成人样。”
    当我的房门终于被打开时,见我的第一句话晓雯这样说。
    好久不见的晓雯,因为书法作品获奖去北京领奖并旅游,她那天才回家,听到我回来了便想见我。如果不是晓雯的
解救,我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成为一个凶手,一个谋杀犯。晓雯去小卖部打了报警电话。不久,警车来了,我也就解脱
出来了。
    在晓雯的陪同下,坐上那辆警车,去公安局将继父是怎样一个人讲给戴大盖帽的人听。最后,我摁了指模签了字,
晓雯也为我作了一个旁证。
    我只有一个要求:所有内容不能见报,也不能让电视台采访。他们答应了我的要求,我身上的伤痕在法医的鉴定下
有了结论,妇科医生检查了我的下体。
    我把一切都豁出去了,我还怕什么?
    母亲没有了,我也就死了。
    晓雯一直紧紧攥着我的手。她平时看上去那么柔弱,其实她却是那么坚强和充满智慧。
    继父终于被铐上了手铐。
    因我的指控,他被送进了监狱,被判十年有期徒刑。

第48节:虎子也离开了我

    很多时候,我觉得自己像架在两座悬崖上的独木桥一样,颤巍巍,战兢兢,左顾右盼,瞻前顾后,看什么,看别人
的眼色;怕什么,怕议己长短。一块砖头磨成圆形可能只是边角料,一个人去掉棱角变圆了,不是八面玲珑的得道者,
就是一无是用的庸人:哼哼哈哈,叽叽咕咕。
    无知者无畏。当我陈述自己那些隐蔽的过去的时候,我是无畏的,同时我为以前的无知而深深追悔。
    我永远得不了道,成不了正果。
    在我向警察讲述我的历史时,我发誓:我要做一个真实的人,直面我的人生。
    虎子也离开了我
    经过这场纷纷扬扬轰轰烈烈的变故之后,当我想起虎子时,虎子家的门我打不开了。隔壁家的邻居说,他去了美国。
久久地立在门边,我怎么也不相信,我大声叫:虎子,虎子。却无人应答,如果虎子在,只要听到我嘀咯嘀咯的脚步声,
不用我喊一声,门已经为我打开,而他笑微微地立在门边,那天使的笑在我看见他的瞬间绽放。
    我闭上眼睛,都是虎子的笑在飞旋,飞旋,突然,我昏倒在地了。
    醒来的时候,我的手上被蚊子叮着咬了几个小肿包。虎子什么也没有告诉我便去了太平洋的另一个国家,我感到了
前所未有的失落。
    踉踉跄跄中我回了家。
    晓雯像小鸟一样飞走了
    整个学校也由于我的事闹得远近闻名,人们像躲瘟疫一样躲避着我。先前一起玩耍的伙伴,在她们父母的干扰下,
也离我远远的。
    只有一个人例外,便是晓雯。她每晚主动过来陪我,她给我读一些文章,那小巧的鼻子随着她一张一合的朗诵,冒
出许多细密的汗珠;那长长的蝶须般的睫毛会随着眼睛从左至右的转动,一颤一颤的;她柔美的声音、矜持稳重的容颜,
让我感到了一个小小的能够穿透一切重量的磁场,将四周的纷乱嘈杂击碎,化成一丝若有若无的宁静,盘桓在我的四周。
    晓雯告诉我,日本已给她来函,邀请她去日本举办书法展,她正在准备之中。她说恐怕以后和我在一起的日子不多
了,要我好好照料自己。她说她以后在日本也会孤单,但离开她母亲她感到快乐,她可以自由地飞翔了,像鸟一样。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身边与我亲近的人一个又一个远去。晓雯不知道我的虎子,我的虎子也弃我而去了,母亲更是无
影无踪。
    每天经过传达室,门口的黑板上收发信栏里没有我的名字。
    走吧,走吧,都离我而去吧。
    不几天,晓雯收拾好她的行李,她在北京的时候,已办好了她的签证,她登上飞机,飞过高山和大海,飞到了那遥
远的以樱花为美的日本去了。
    我至今想念她,永远会想念。尽管远在天涯,尽管隔山隔水。

第49节:我的家支离破碎

    我没有她的地址。那个长满樱花的地方。那个以富士山常年积雪为标志的异国。
    她离开的时候,她说会写信回来,可不久,大约一个月光景,我也离开了学校,离开了那个名存实亡的家,冰冷冷
的家,再不愿回去,即使她写来信,我也无法收读。
    她那一去,与我似乎成了永别。
    许多人,在你望着夜空的时候,在眼前穿过。像流星般拖着美丽而闪光的长裙,裙裾摇曳,就照亮了你。然而流星
一闪即逝。生命也一样,生命充斥在亡失的时间里,然后毁灭,如一缕烟升腾。空气中残留了一些色彩,一些怀旧的情
绪,一些若有若无的声音。
    我的家支离破碎
    我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整整一个月。我拒绝哭,拒绝笑,拒绝听音乐,拒绝与人交谈。心灵的创伤太重,因而人也变
得呆滞和麻木。
    我将一头长发用剪刀剪得乱七八糟的,越剪越短,变成了阴阳头。
    我无法说清楚那是怎样的日子啊。那日子难到无法熬过,有时候连眼泪都不能洗濯痛楚。有时欲哭无泪。有时失眠
——睁着一双空洞的眼到天明。
    有时我不知道我是谁。
    我的十六岁啊,别人都是花季,而我已是凋落衰败的时节。这一年的变故,仿佛一场又一场戏剧轮流上演,戏到散
场时,其他的演员都已走了,观众也纷纷离去,幕布早已垂落,灯光早已熄灭,唯有我,站立在漆黑的舞台上,孤零零
地,仿佛被所有的人抛弃。
    我的十六岁啊,为什么尽是沧桑,尽是一个又一个亲人离去?为什么只剩下我,如履薄冰?为什么像到达一个又一
个死寂的墓地,到处是凄厉的吼叫、凄厉的北风、凄厉的狼嚎鬼鸣?
    我忧郁。我神情恍惚。我恐惧。我愤怒。我……
    家里像冰窖一样寒冷、阴森、恐怖。我在床上躺着,我仿佛死去了一般。我记不清有谁来看过我。桌上有谁端来的
饭菜。我两眼觉得黑暗,看不见光明,也就看不见来去的人影。
    而我害怕死亡。我才十六岁。我时常在空荡荡的房子里来回飘荡。一分钟一分钟地惧怕。母亲的翅膀已经消失,再
也没有温暖的港湾可以为我遮风拦雨。
    家已经支离破碎、残败不堪,而这一切却都是因为我的作孽。
    我自作自受。我自己毁灭了自己。
    我病着。而我无心去看病。就让病来折磨我,让我死去吧。
    我发烧。我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阳光一缕缕照进来,看到院子里的花草许多已经枯萎,因为无人照料,那里成了
荒芜之地,花早已委土为泥,枝叶却焦黄着,像一丛丛干枯的杂草。再也没有蝴蝶翩跹,蜻蜓飞舞,蜜蜂嗡嗡忙碌了。

第50节:一个关于母亲的梦

    那里很安静,死一般寂静。
    一个关于母亲的梦
    几天之后当我醒来,我发现我还可以看到阳光、窗外的景色,我的心为之一惊,为之一悚,病魔已经弃我而去。
    我从床上挣扎着起来,忽觉一身轻松,仿佛从幽黑深邃的暗洞里钻了出来。
    死里逃生。死而复生形容我是再恰当不过了。
    我记得醒来之前的一个梦。梦里有一种很熟悉的声音在缭绕,那声音遥远而迷蒙,是单纯的,如歌般的。纯粹的,
纯净的,温馨的。
    梦里的母亲坐在一架钢琴旁,琴上摆着一只像烛光一样的灯,温暖而昏黄。蒙眬中,母亲一袭白衣,她的头发长长
的,黑丝绸布一样光滑地披散在背后,她十指纤纤,像轻轻拂过水面的微风掠过琴键,她在弹着柴可夫斯基的《悲怆》,
那琴声像哗啦哗啦的泉水一样流淌。
    天空中飘落鹅毛大雪,一片又一片雪花飞舞,落到了母亲的头发上、琴上、母亲正在弹动着的手指上,却不融化,
纯洁极了的世界。
    母亲神情安详,目光专注,她浑然不知天空下了一场雪,她执著地陷入她想像的世界。她只有音乐,只有手指不停
地弹奏,只有那悲伤的音乐,除此,她什么也不需要拥有。
    雪依旧在落,母亲终于弹完了,那架钢琴骤然销匿了,母亲却升起来,有一个声音随之在缭绕:眉儿,眉儿,眉儿
……
    这是母亲的呼唤,母亲的牵挂。母亲从未弹过琴,她只会跳舞,探戈舞、伦巴舞、踢踏舞,鹤步舞、孔雀舞等,她
都跳得稔熟,仿佛一只轻盈的燕子,翩翩起舞。她对各种少数民族的舞也很精通,将哪个民族特色的服饰一穿,她就是
哪个民族的少女。她是剧团的骨干,哪一次演出她不是女一号呢?
    可母亲在我的梦里,那么真切地演奏,琴声如泣如诉。
    正是母亲那一声声轻唤,将我从一种混沌的境地拖了出来。
    我的意识才刚刚苏醒。
    我要好好活着,等待与母亲相见的那一天。
    我打点行装去流浪
    整个暑假,整个学校,整个城市,因为我的家,闹得沸沸扬扬。
    我无论去到哪里,都是目光的焦点。那目光有蔑视,有嘲讽,有冷眼,有太多我也无法说清的内容。
    “我就是小学老师经常教训调皮学生时说的‘一粒老鼠屎,打坏一锅粥’的那粒老鼠屎吗?”
    那个清醒过来一身轻的早晨,我看见邻居张老师给我端来了一碗粥,这才恍然这许多日子里照顾我的竟是晓雯的父
亲,我惊愕地向他问道。
    “孩子,你不是,你还那么年轻。晓雯要我好好照顾你,孩子,振作吧!”
    我凝视着他。他一头花白的头发,戴一副黑边高度近视眼镜,样子木讷、慈祥而平静。

第51节:记忆像海水一样升起来

    他和他的老婆总是打打闹闹,往往他是败者。因为他老婆总是有办法将他制服。他老婆姓鲁,我要叫她鲁姨,她可
不是省油的灯,她和张老师总是演出一个又一个打打闹闹的戏。鲁姨有个绰号叫“鲁神经”。
    记得有一个夏天的傍晚,她举着一个平时用于晾衣服的长竹竿追着赶着张老师在学校里满院子地跑,她扑打着张老
师,张老师躲都躲不开,身上便常常遭受她无缘无故的毒打,他总是能忍便忍了。
    鲁姨喜欢将自己家的事做歌唱,几乎院子里没人不知道她家里的事,好在张老师不喜欢张扬,他能忍则忍,总是想
大事化小甚至化零,他具有典型的中国知识分子的特征,奉行中庸之道,也许为了他们的两个孩子,他只能选择对鲁姨
的妥协。
    这是生活的无奈,也是他不得不与鲁姨生活下去的理由。
    他,一个默默无闻的智者。一个别人的父亲。我默想着,冲他点点头之后,他转身掩上门走了。
    我又去了虎子家几趟,结局都是一样。那扇橘黄的门冰冷冷地立着,我走不进那扇门,它关闭着,与我冷冷地对峙
着。我奈何不了它。它忠实于它的主人,像一条虔诚的狗。
    我不相信虎子真的会了无声息地离我而去,不相信。可剧团的人说他真的走了。
    有一位他的同事信誓旦旦地说,骗你,让车撞死我。
    如果不是真的,人家不会发那个毒誓。
    我打点行装,坐上南去的列车,独自去流浪。
    明天怎样,不去想它,只让疾驶的火车一轮又一轮辗过那心跳,让窗外飞驰过的绿草、蓝天、江河,去装饰眼中的
风景。
    只有记忆,会像海水一样升起来,像潮汐一样冲击着心堤,一浪又一浪打过来。记忆,有时甚是痛苦,在你猝不及
防之际,袭击而来。记忆有时会掩埋真实,有时会焚烧历史,有时会浮起另外的图像。
    任何真实都会如梦般遗落,并成为那记忆的灰屑,成为零乱的如散落的珍珠,很难再用一根线串成一副完整的项链。
    那散落的珍珠,有的不知遗漏何处,有的不知被谁拾起带走了。
    我总是想起那些往昔,灼痛的,流血的,曾经。
    仿佛虎子就在我身边。他守护着我。我拾起那颗破碎的心。他帮我擦拭掉鲜血和灰尘。他帮助我穿越如烟的往事。
他抓紧我冰冷的手指。他感受到我那份颤抖。那份不寒而栗。他带我走哪怕没有尽头的长路。
    他说是路都会走完,就好比有白天黑夜一样。
    爱情犹如花的芳香
    多么像你的欲望
    你的爱情
    以及你本身
    亲爱的,
    你知不知道
    ——周伟驰《瓶》

第52节:你知不知道
  I 
    认识虎子之后,虎子喜欢买花送给我。
    玫瑰,郁金香,金百合,君子兰,康乃馨,波斯菊,蔷薇,夜来香,牡丹,杜鹃,等等。
    他总是让鲜花插满花瓶。他说花就是美,而他爱美。
    女孩就是花,女孩也是美的使者。
    而眉儿是花中之花,他爱眉儿。
    他有各种各样的理由让我相信爱,相信真,相信善。
    他说我们的爱情犹如花的芳香。
    虎子说从小他的父母便教育他与人为善,教他读《增广贤文》、《三字经》、《千家诗》、《百家姓》、《神童诗
》、《声律启蒙》。
    他说他父亲是一位比他母亲大十岁的学者。他父亲从小受到家里的熏陶,他父亲认为中国人所洞察的“天不变,道
亦不变”、“人之初,性本善”、“食色性也”、“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等,是最简单、最深刻、最美丽地揭示了人
生的基本哲理。
    他父亲认为有中国人的地方,就有文明,就有文化。世界上许多人,不分国籍、肤色地对《易经》、《老子》、《
论语》、《史记》等中国人的思想顶礼膜拜。
    他父亲认为中国人喜欢人情,喜欢天伦之乐,喜欢安定和平,喜欢饮食男女,喜欢学而优则仕,喜欢以文治天下…

    总之,他父亲认为这一切使世界能达到一个安宁美好的境界。
    可惜后来虎子厌倦了这些古老的文化,他说它们与现实相距太远,好比那里是桃花源,而现实却是很实际的。
    他不喜欢去读那些父亲为他买的四书五经、《资治通鉴》、《三国志》等,他几乎达到了看到那些书便会呕吐的境
地,后来连学校的课本也一并不再喜欢。
    那是他十六岁的时候。他母亲没有强迫他,他从小玩乐器,二胡、唢呐、琵琶,他样样精通,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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