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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任务吗？在游戏里，要在黑暗森林完成的任务应该只有一个……
凛冽杀气，将许克的沉思打断。
顺着杀气发出的方向，他看到的，是吕环幻微笑的脸，在火光的映衬下格外的美丽。
“阿欣，解除他的禁言。”吕环幻说道。不同于以往的亲切客气，今天，她的话有着近似命令的口气。
这倒是很稀罕，这女人不是一直都在走亲民路线的吗？许克心中想，怎么改路子了？
女傀儡师依言对许克下达了解除禁言的命令。
许克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试了试嗓子。不知道这些女人要搞什么鬼，他想。
吕环幻凝视着许克，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眼中的神色也越来越冷酷。
突然，她硬邦邦地扔下一句话：“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加上问号才十个字，但是却耳熟能详地出现在电视剧的各种死亡镜头中，那通常是杀人者对被杀者说的最后一句话，意思是临死之前还有什么遗言没有。
配合着吕环幻身上的那股杀气，这句话真是能让人浑身冒冷气，胆战心惊。
杀我？许克心中第一个反应是不相信。脑子坏掉了吗，这个时候要杀我？
像我这么百依百顺，可以挡刀可以挡风可以随便折磨，而且越来越强大的员工，打着灯笼都难找！干什么说不要就不要了，是打算拆伙不干黄铺子了吗？
第十七章 选择（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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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吕环幻的面容冰冷，其他几个资深者也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让他不得不审慎对待这句话。
想了想，许克说道：“有什么要说的？不论我说什么，还是做什么，都是在别人的掌控之下。我想要说什么，只会是因为你想要我说，不是吗？”
吕环幻哑然失笑：“说你自己想说的，你内心真实的想法。”
“我内心的真实想法完全取决于各位的想法。”
“放屁！”莎莎在旁边怒道：“再说这种屁话，我就杀了你！”
哦，原来我还是可以活的吗？许克心中大大的松了口气。这样才对。
对于他这样有用有能力，最重要是听话的人，不可能轻易杀掉，好好利用才是正理。经历了独行的十几天之后，许克略微领教了这个世界的磨难。在他看来，与那能够让人发疯的饥渴感相比，只是都市感情游戏所带来的那些小感伤根本算不了什么。既然初次相遇的时候，都没有杀他，那现在更没有理由对他下杀手。
所以一切的一切，包括杀气，包括吕环幻那句吓人的话，都不过是谈判中的虚张声势。
只要是谈判，那就一定有的商量。虽然还不确定这些女人想要什么，但是至少许克清楚一点，她们需要他的配合，而且是通过傀儡丝的控制所得不到的某种配合。
“快说！”莎莎见他不说话，气的站起身来，走到许克面前，一把扼住他的咽喉，将他从地上拎起来。
“我……正……要……说……”许克费力地从嗓子眼里挤出了几个字。
“哼，给脸不要！”莎莎像扔垃圾一样将他扔在地上，坐回原来的位置。
只要一想到许克获得的力量种子，莎莎心里就忍不住的火大。拥有力量种子的人，实力增长的速度会非常快，远超过没有力量种子的人。如果有一天，许克的力量超过了她，那时候她该怎么办？再次成为一个弱者，对这个男人讨好卖笑吗？
许克揉了揉被掐的生疼的脖子，叹了一口气。
唉，如果谈判的对象是这货就好了，很容易判断想法呢。可惜，却是吕环幻这个精明女人。
许克在心里暗暗惋惜，脸上却是一副真诚的表情，说道：“我心中有很多话想说，可是我现在……我真的不知道从何说起。当你，”他面向吕环幻，“当你问我这个问题时，我的第一个念头是，我是在被询问临死之前的遗言。死亡本应该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可是我现在却并不特别害怕，或许是因为已经有过一次经验的关系吧。”
一丝悲伤的微笑，被许克很好地演绎在他的脸上。
“一定是老天觉得我做人太差，死一次不够，才让我来到你们的面前，让我再一次面对死亡。”
“如果这样就能偿还我的罪过，那么我愿意为此而死。再死多少次都可以。”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许克的脑子里，再次浮现出至尊宝被紫霞仙子用剑指着的那一幕（详情请观赏《大话西游》）。这一刻，他感觉自己不是一个人，星爷在此刻附体。
（叫何志雄的非主流小子，看着点，这才叫做演技！）
吕环幻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这家伙以为自己在演言情片吗？
“没有人说要杀你，我们只是需要你做一个选择，所以问问你的想法。”吕环幻说道。
“你大概也知道，你在这个世界的任务，是成功生存15天。而今天，已经是第14天了。过了明天，主神就会判定你成功完成了这个任务。按照主神世界的规则，你将被送出这个冒险世界，返回主神空间。因为你还没有加入我们的队伍，所以回到主神空间以后，我们是不在一起的。”吕环幻笑了笑，继续说道：“而以后，如果不是碰巧进入到同一个冒险世界里，我们也很难再见到面。现在，我要问你一个问题，你是选择加入我们的队伍，一起冒险，还是打算离开，从此自己单干？”
“不论你做出怎样的决定，我们都会尊重你的选择。”
话未说完，吕环幻的脸上就露出了友善甚至可以说是小妩媚的笑容，可是许克却从她的眼睛中，看到了杀意。与刚才的虚张声势不同，这一次的杀意内敛，却很真实。
这娘们儿是真地想要干掉我！许克在心中惊呼。
看来形势并不是像想象中那样乐观。当谈判的一方拥有绝对的生杀大权时，所谓的选择，其实根本没的选。如果选择离开，恐怕会在第一时间被杀死。
“留下或者离开，这真是一个很难做出的选择啊！”许克直视着吕环幻审视的目光，一脸坦诚的说道，“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我挺恨你们。你们那样地折磨我，几乎把我给杀了。可是这几天下来，我的心里不是那么恨了，想的更多的，是我们以前的日子。”
“虽然听起来可能有些虚伪，但我真的为我以前对你们造成的伤害感到懊悔，感到自责。特别是小雨，”他转向刘小雨，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如果把谈判对手由吕环幻换成小雨，该有多好！说服小雨，总是非常简单。除了关于“别的女人”这个问题上，他几乎从未失手过。
“小雨，当我听说你自杀的消息时，我真的非常痛苦。我知道一切都是因为我。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我一直都想对你说一句话，能够再见到你，真好。”
“还有环幻，年少时候的我虽然没有现在这么混蛋，但是却是那样一个胆小鬼，太没有担当，留下你一个人面对怀孕的事情，自己却逃跑了。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真的对不起。”
“莎莎，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一直以为我们都是快乐的，可从未仔细想过你的感受。我真是一个很愚蠢的人，对于过去我给你的伤害，我要说一声，对不起。”许克一边说话，一边深深地鞠躬。
“我对不起你们，可是我自己也并不快乐。或许是因为上天的惩罚吧，我的公司被人携款潜逃，破产了；我快要结婚的妻子，也抛弃了我，离我而去；所有认识我的人，都不再理我，我变得一无所有。我无法忍受这样的痛苦，所以选择跳楼自杀，结果来到了这里。”随着叙述的进行，许克的声音变得越来越低，越来越深沉，看起来似乎是强忍着哭泣的样子。
每个女人的心里，都有着一个伟大的母亲沉睡在心底最深的深处，等待着有天醒来。把自己的遭遇编的可怜一点，唤醒那些沉睡的母性，对于此刻的许克，只有好处，没有害处。
“所以，后来我开始觉得，你们对我的惩罚是应该的，是在帮我赎罪。我一点也不怪你们，毕竟我曾经给你们造成了那么大的伤害，即使是杀死我，可能也不足以弥补。我希望能够做一些更多的事情，哪怕是以我的生命来保护你们，来弥补我之前的罪过。可是我又害怕，因为我给你们造成的心理阴影，会让你们因为我的存在，而感到不舒服。所以，无论是留下，还是离开，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选择才好。”
所有人似乎都被他的演说吸引了，都安静地一声不出，听他说完。只有燃烧的篝火，发出噼啪的声音。
一片安静中，就听吕环幻说道：“说的很好，这么说，你是愿意加入我们的，并愿意做出牺牲。”
许克庄严的如同一大早天安门广场升旗的士兵一样，斩钉截铁地回答道：“是的，我愿意。”
不过他下面的话就没有那么肯定了，反而别扭的像个小媳妇儿，“可是我害怕，我的加入，会让你们感到困惑，不舒服……”
“我现在看你就很不爽！”莎莎不高兴地嘟囔着。
听到她的话，许克立刻摆出了一副“我就知道”的苦相，无辜地扫视着所有人的眼睛，似乎想要寻求慰藉。
吕环幻忍不住抚摸自己的额头，她有点头疼。
眼前的这个男人，既熟悉，又陌生。在十四天前，当她看到他的第一眼时，她差一点就没有认出他来。
那个衣装整齐的成功人士，和她印象里的那个还带着几分羞涩的男孩，已经大不一样了。而现在这个男人衣衫褴褛，下巴冒出凌乱的胡子茬，两颊瘦得能看见骨头，一脸可怜相。和初进冒险世界时相比，又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可是不论怎么变化，这个人，总是给她带来麻烦，很大很大的大麻烦。
本来，她的计划是招募许克入队，顺带着敲打他一番，让他在以后听话一点。可是，在之前资深者的表决当中，她闻到了危险的味道。刘小雨的微妙情绪，让她开始担心，许克的加入会给她的队伍带来变数。
所以她刻意地加大压力，希望这个家伙能够露出胆小懦弱的一面，哭泣着主动放弃一切权利。这样，就能然刘小雨看清这个人的真面目，顺带着获得一个百依百顺的奴隶。
可是，这个混蛋居然装出一幅悲壮的面孔，口口声声愿意为了赎罪而死。
这让她的心中真的产生了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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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正式入队
这让她的心中真的产生了杀意。
如果许克面对她之后的建议，选择离开，那么心怀嫉恨的莎莎就会主动跳出来，杀掉他。其他人就算是心中不满，也说不出什么。
可没想到这个混蛋完全不顾脸面，装出一副受委屈的摸样，把皮球又踢回到她的脚下。
真想杀了这个家伙啊……
可是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已经有点脱离了她的可控范围。
如果真地杀掉许克，队伍的实力无法增强不说，内部先就有可能闹起来。傀儡师阿欣一定会不高兴，少了这样一个强力傀儡，无疑会大大削弱她的战斗力。可是更令吕环幻担心的却是刘小雨，虽然表面上很反感许克，但是在一些细节上，却又明显很在意的样子。天知道杀死许克会让她作出什么样的反应，也许会从此恨上自己。
放他走就更不可能了。先不说能不能过自己这一关，反对的人除了刘小雨和阿欣，还要加上一个莎莎。放走许克，根本就是在摧毁自己对队伍的领导能力。
看来，只能把这个麻烦留下来了。不但要把他留下来，看这个家伙的架势，多半还要答应他提出的一些要求。哼，眼下也可以做出必要的妥协，至于将来如何，走着瞧吧。
在这一刻，吕环幻和许克一样，在心中生出了别无选择的无力感。
可是，这两个同病相怜的可怜人，并没有心有灵犀一点通的达成协议。正相反，他们选择将自己真实的想法，掩盖在心底最深处，然后浓妆艳抹地继续扮演两个斗争的角色。
一个是高高在上，另一个则是可怜兮兮。没有营养同时也没有诚意的话语在两人之间飞来飞去，就像是两个人比武，用的全是虚招，打了半天，却连接触一下都没有，看的观众只想打瞌睡。
等到两个人自己都开始为自己的表现不好意思，同时也疲惫不堪的时候，一个双方似乎都不是十分满意的协议就此达成：一，许克以阿欣傀儡的身份，加入队伍，成为队伍的一员；二，许克应服从傀儡师和队伍其他人的命令，作为交换，队伍中的任何人不得无故伤害和凌辱许克；三，许克所获生存点的分配使用，由傀儡师阿欣做最终决定。队伍中的其他人和许克自己，不得擅自使用。
前两点协议的达成相对容易，但是关于第三点，争论却持续了相当长的时间。生存点在这个世界里至关重要，不论是许克，还是吕环幻，都希望能够将其把握在自己的手里。在争执不下的情况下，最后双方各让一步，将决定权交给了女傀儡师掌管，毕竟对于后者来说，许克的利益、队伍的利益都与她相关，不论哪一方获得好处，都对她有益。这就让她站在了一个中立的地方。
“大致就这样吧，”吕环幻的声音里透露出几分疲倦，“我们来签订入队的契约。”
也没见到她做了什么操作，只是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一幅透明的屏幕就展现在许克的眼前，上面罗列着密密麻麻的条款，在最上面是醒目的大字标题，《入队契约》。
许克将契约的条款细细读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陷阱之后，准备签约。这时候，一个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提醒，你将签订入队契约。本契约只依照你的真实意愿签订，任何能够影响到你的真实意思表达的法术或类法术能力都对本契约无效。”
“提醒，本契约一旦签订，除非队伍全灭，队伍解散，或是满足其他特定条件，否则你将不能够退出队伍，或是加入到新的队伍。”
“你确定要签约吗？”
许克略微犹豫了一下，如果可以的话，他并不想签订这份契约。可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做鱼肉的哪里有选择的权力？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我确定。”
话音刚落，眼前的透明屏幕上，文字开始不断的变化。同时，刚刚向他做说明解释的声音，再次响起：“契约成立，恭喜你，加入幻刃队。”
“加入队伍，你将获得团队任务的共享。”
“团队任务，在三十天之内找到艾尼弗斯之树，并将树皮上的符号带回罗格营地，交给阿卡拉修女。”
“任务完成奖励：3000点生存点。”
“任务失败惩罚：6000点生存点。”
原来……所谓的艾尼弗斯，就是那棵大树啊。许克恍然大悟。
寻找艾尼弗斯之树，是游戏里本来就有的一个任务。许克现在还记得，当初，为了救出一个会鉴定物品的老头，他必须操纵着自己的圣骑士，穿越一条黑暗而漫长的地道，抵达黑暗森林，杀死在一颗大树下的怪兽，拿到树皮上记载的符号，回到营地。在将树皮交给卖药水的修女后，得到一个密码，然后再去石块旷野，使用密码打开传送门，进到一个不停燃烧的村镇中，杀死一大票怪物，从一个笼子里把老头救出来。
结果后来学姐才告诉他，其实那个老头根本不用救，只要杀死第一幕的关底boss，他就会自动跟到第二幕去。——我去，早知道我就不用那么麻烦了！当时的许克如是说，惹得学姐一阵格格娇笑。
不过经过了这么多年，对于这个任务，许克的脑海里也只剩下一些模糊印象，早就忘记了那棵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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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许克聚精会神地聆听耳边响起的说明的时候，刘小雨轻轻叹了口气，站起来，转身离开了围绕着熊熊火堆坐着的人群。
又和他在一起了，虽然只是身处同一个队伍，但终究是又一次站在了同一个立场上。心中的感觉，究竟是悲是喜，就连小雨自己，也说不清楚。
曾经以为即使自己一个人，也能活的很好。结果却是一次次放弃坚持，回到他的怀抱，直到他的下一次背叛。一次次的痛苦轮回让她疲惫，终于选择在一个无眠的夜晚，服食了整瓶安眠药。
进入这个空间以后，每一天在生死中挣扎，即使躺在地上，也能立刻沉入梦乡。她以为，已经把他从心底忘却。可是现实告诉她，她是错的。
到现在，她也搞不清，在进入世界，见到许克的一霎那，她冲出的脚步，是为了攻击，还是为了拥抱。
剪不断，理还乱，心中纷乱的感觉，让她将摆在地上的披风，铺了一遍又一遍，却怎么样也铺不平整。
脚步声响起，刘小雨抬起头，看到了吕环幻。
吕环幻冲她笑了笑，俯下身子，凑到她的耳边，低声细语：“你相信他刚才说的话吗？”
刘小雨身体一震，本想脱口而出的“当然不信”，在吕环幻深沉的目光中，又咽了回去。这句话沿着咽喉，回到胸口，沉甸甸的，凝结在了心底的某处。
原来，我真的已经不再信任他了。
她轻轻地低下头，几缕滑落的头发，挡在眼前，让平日里带着几分英气的轮廓，凭空多了一丝楚楚可怜。
过了片刻，她扬起头，对着吕环幻一直没有移开的双眼，微笑着摇了摇头。眼中的泪花随着摇头的动作打转，映出火光的红色倒影，犹如流动着的红宝石，美极了。
吕环幻轻轻点了点头，转过身，开始收拾自己休息的位置。
对于两人的举动一无所知的许克，自告奋勇地承担了守夜的工作，并主动要求傀儡师对他的身体下达守夜的命令。
“这样，就算我一不小心睡着了，也能保证大家的安全。”他是这么说的。
在这个团队里，他所面临的敌意和质疑都很多，他必须表现得能干、可信、靠得住。
女傀儡师阿欣，按照他的要求，对他的身体下了相关指令，然后就和其他资深者，一起睡觉去了。
只有那个非主流男孩何志雄，跑到许克的面前，以道谢的名义，拉开了话。原来之前的几天里，每晚的后半夜，都是由他来看守。如今许克自告奋勇，也让他几天来头一次可以睡个完整觉。
许克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着，倒也套出了点儿情报。
他们果然是到过了罗格营地，并在那里做了大概一天半的停留。而那几个没有出现的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