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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对方说些什么,拉莫克继续说道:“我明白你们身为军人想要上阵杀敌的决心,以及诸位在祖国内地翘首以盼的亲人一直在等待着你们。但是我希望你们明白一点,在这战俘营中绝大多数人口都是没有受过正式训练的平民,他们的亲人不是死亡便就是跟他们在一起。我们要尊重大多数人的意见,他们可不想上战场。”
赫莫玛激动的站起身来:“到时候就让平民回到自己的家中,我赌上自己身为战士的荣耀,一定能护卫他们的安全……”
“他们还有家吗?”
拉莫克的问题让赫莫玛愣住了。
“他们已经没有家了。赫莫玛先生,你们是在战场上被俘获的,但是所有的平民都是在城镇里,在自己的家中。他们所能回去的地方已经化为了焦土,现在那里只剩下了一片废墟。您的战士中也有许多人跟他们一样,都已经无家可归了。”
“可是,可是……”赫莫玛的舌头像是打了结,但是他还是结结巴巴的说道:“家园也可以重建,我相信国王陛下也会帮助灾区的重建……”说到最后,赫莫玛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彻底没有了声音。
“唉。”拉莫克叹了一口气,“重建家园也是在战争结束以后,这场战争可没有那么容易结束。赫莫玛先生,你说说看,萨芬帝鲁和普亚之间的矛盾存在多少年了?”
“存在了大概……”赫莫玛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他下意识的要回答战争持续的时间,那个时间每一分每一秒他都记录着。但是拉莫克问的是矛盾,他张了张嘴巴,最后憋出一句。
“应该,存在好久了吧。”
“是啊。”拉莫克点了点头,“差不多快要存在二百五十年了,自从贝齐曼斯帝国解体,名为普亚和萨芬帝鲁的两股实力兴起之后这个矛盾就没有断过。他们之间有过缓和期,但是矛盾总是会不断积累的,如今这场战争,就是积攒了二百五十年矛盾的彻底爆发。一方不被摧毁掉,这场战争就不会停止。”
说着说着,拉莫克激动的站了起来。
“战争已经进行了七八年了,从最早的在这片土地之上的军队交锋,到两年多以前开始互相进攻彼此的国土,赫莫玛先生,告诉我战争已经持续了多久?”
“七年六个月零二十四天,今天结束后就是二十五天了。”
“七个年头了,整整七个年头了,无论大小战役,这七年多以来没有一天是停歇的,每一天都有人在死亡。两个国家的国力不相上下,战场之上也各有胜负,从战争开始他们就僵持着,到现在依旧僵持着,他们若是想要分出胜负,就必须把彼此的国力消耗到,一点细微的差别就能后决定胜负的程度。”
说着,拉莫克·安姆希瓦顿了顿,然后语气放缓继续说道:“可是到了那个时候,两个国家又还能剩下什么?”
拉莫克犀利的语言让整个会议厅的气氛都凝固了起来,拉莫克深吸了一口气,继续缓缓说道。
“到了这个时候,战争已经消耗了太多的人力和物力,两个国家都在拼谁能撑得更久。如果我们现在回归我们的祖国,恨不得全民皆兵的,我们伟大的国王,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把我们送上战场。拿的动武器的成为士兵,拿不动武器的成为后勤保障人员。”
“士兵需要在前线冲杀,后勤部队是敌人首要打击的目标之一,无论是那种分配,都是死亡阴影环身。而且各位先生,请听我说,我们来做几个自由以后回归的设想。”
一边说着,拉莫克一边在桌子上比划起来:“一种可能性是我们的反抗引起萨芬帝鲁王国的愤怒,派兵剿灭我们或许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我们没有整齐的军队编制,只有趁手的武器,中下层的组织力更是一盘散沙。另一边普亚王国战俘营的情况与我们类似,而且大家也很清楚,那边的暴乱也要发动了,与我们相比就是谁先谁后的问题了。”
“所以另外一种可能性就是我们会在后撤的过程中遇到普亚战俘营,萨芬帝鲁王国获得自由的子民。无论是否与之进行战斗,我们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为什么这么说?”有一位身段修长,不如说是消瘦的高个子男人开口问道。
“很简单。”拉莫克回答:“哪怕避免正面冲突,双方回归祖国以后都会被派往战场,这次的避免冲突只是把我们的争斗给延迟了。毕竟,对方的国王也不比我们的国王理智多少。”
“他们,都很疯狂。”
第249章 一段历史(四)()
拉莫克的这句话说完,房间内的气氛又凝固起来。现在的这个氛围正式拉莫克想要看到的,尽管沉重,但是每个人都在权衡利弊,都在思考各种可能性。
众人的思维和想法集中在一起,才能找出真正解决事情的办法。或者说,拉莫克·安姆希瓦将他们引导向正确的方法。
赫莫玛痛苦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可是如果独立的话,我们便会失去一切的后盾,萨芬帝鲁王国的军队轻易就能将我们剿灭。如果这时候普亚战俘营中关押的俘虏们返回萨芬帝鲁王国,那么王国间的平衡便会被打破。我们的祖国——普亚王国会一派涂地,那个时候……”
“那个时候,恐怕才是真正的地狱。”拉莫克说出了赫莫玛没有说出的话语,随后坚定的说:“但是我不会让他发生。”
在场的所有人都诧异的将目光投向拉莫克,他们班不知道拉莫克为什么有自信说出这样的话。
拉莫克微微一笑,这是在这次会议期间唯一的一个人,也是唯一的一次笑容。
“南边的普亚战俘营即将发生暴乱,各位都知道对吧。”拉莫克视线环顾四周,每一个与他对上视线的人都轻轻点了点头。
“或许大家都以为这是我们两个战俘营直接‘常联系’的原因。”早在七个月之前,两个战俘营中的俘虏便通过一些特殊的渠道取得了联系,联系通道只有一条,而且传输效率并不高。
“但是,我们一堆战俘弄出来的东西,各位以为萨芬帝鲁或者是普亚两个王国做不到拦截吗?”
拉莫克这句话一说出,有好几个人都显得一愣,另外几个倒是不为所动。
“我们的国王陛下和萨芬帝鲁王国的国王陛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真的可以算是知己了,很多事都没有事先商讨过,却有着惊人的默契。无论是当初在缓冲地带的交锋,还是撤军突袭各自的领土,亦或者是现在。我们彼此的国王都在等我们做出决定呢,做出那个他们已经为我们选择好了的,唯一‘正确’的决定。”
“只要普亚和萨芬帝鲁的战俘营不是同时暴乱,然后双双回归自己的祖国,那么他们便会各自派兵围剿。在他们的剧本里,除此之外,我们别无选择。毕竟,我们是一群被抛弃的可怜人啊。”
“如果一方暴乱,而另一方安安稳稳的继续当战俘,这样服从的那一方也会遭到围剿吗?”提出疑问的是一名头发乱糟糟,并且已经长过肩膀的男人。
“如果我们暴乱独立,那么萨芬帝鲁王国是不是会派兵来围剿我们?”
头发乱糟糟的男人点了点头。
“如果他们派兵围剿,是不是会损伤一部分战斗力,那么与普亚王国的对峙局面便很有可能被打破?”
头发乱糟糟的男人又点了点头。
“如果局面被打破,萨芬帝鲁王国处于劣势,普亚王国是否会大军压境趁机一举战胜萨芬帝鲁王国?”
这一次头发乱糟糟的男人使劲点头,他就是这样想的,在这个局面下,不是谁先暴乱并宣布独立谁就死吗?他是平民中的回归派代表。
拉莫克摇了摇头说道:“你会放着一个在自己的后方随时可能爆炸的火药桶,而全身心的投入到对敌人的战斗之中吗?”
那个男人一愣,他这才意识到问题的关键。
“我们的国王,宁可僵局持续的时间再久一些,王国和人民受到悲痛再多一些,也绝对不愿意埋下任何可能导致自己失败的种子。这一点,萨芬帝鲁王国的国王也是一样。所以说……”
拉莫克将自己腰间的一把小刀扎在桌面上,“我们必须独立,而且还要拉上普亚战俘营的萨芬帝鲁国民们一起,否则我们都是死路一条。”
【距离普亚——萨芬帝鲁王国之间的战争结束还有七个月】
“啊!”
火,无尽的火,大片的火光照亮了萨芬帝鲁和普亚边境的天空。嘶吼声,痛呼声,临死前绝望的呼喊声。
普亚王国和萨芬帝鲁王国两个战俘营同时发生暴乱,在巨大的人流中,所残留的极少数军队像是蚂蚁一般,被众人碾碎在脚底下。
这是士兵并不知道战俘们先前做的计划,他们也不知道国王陛下的打算,他们只是执行命令,带着自己的疑惑和不解看着大股部队的离开。同时也带着疑惑和不解,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与正规军队相比,这些战俘奴隶没有正规的装备,没有严明的纪律和训练水平。但是他们足够多,而且承载着被俘虏被奴役的怒火,所以这两起有计划的暴动很顺利的成功了。
在成功获得自由的同时,两个战俘营的人民又同时给自己的祖国传递回了消息。
“我们不愿再受您的控制和驱使,我们要将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愿您好战的血液干涸在您腐朽的身躯中,我们在此刻宣布独立。”
他们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他们选择了唯一一条可能生存下去的道路。
“快,以最快的速度赶往预定的地点,萨芬帝鲁王国很快就会派出追兵。我再强调一遍,在目的地,没有仇敌和怨恨,出现在那里的只有和我们一样饱受折磨而奋起反抗的勇敢人民,也是我们新的同胞。”
赫莫玛利用一个魔力扩音器在人流中的一个高处呐喊着,这个扩音器原本是萨芬帝鲁王国士兵用于集合他们这些俘虏奴隶进行劳作的,不过现在它成为赫莫玛传递命令的工具。
站在这处不算高的山坡上,赫莫玛回想起半个月前,在那场决定“一切”的会议上,拉莫克·安姆希瓦所说的话。
……
“可是,我们具体要怎么做?”
众人一齐将视线投向拉莫克,除了沃顿以外,还没有人知道他的具体计划是什么。
“很简单,我们已经联系好了普亚战俘营那边的领导者,咱们会一起暴乱,然后同时宣布独立。宣布独立以后的我们会一个往北,一个往南,最终在这片土地的中段汇合。”
“只需要汇合以后就可以了吗,要是两个王国同时带兵来攻打我们,我们最终还是难逃一死。”说话的是另外一名眼睛瞪得跟牛眼一样大的男人,他是回归派的另外一位代表,也是一名士兵。
“对,两个王国肯定会出现那种莫名的‘魔切’,他们会同时派兵来围剿。”拉莫克一伸手制止了立刻就要追问的几人,继续说道:“但是这次的剿灭行动他们并不会竭尽全力,记住,他们可不是一条心。会有牺牲,但是抵挡住他们的进攻以后咱们就有了话语权,有了谈判的资本。”
“汇合以后,只需要一场胜利,咱们就可以终结掉这场战争。一场,证明自己价值的胜利。”
……
会赢吗?伍德已经看到了远处地平线正朝自己这边赶来的大部队,那是普亚战俘营逃出来的萨芬帝鲁的子民,接下来他们将会成为“同胞”。
运气好的话,我们并不需要直接迎战两个王国的大股军队,只需要迎战其中一方的一支精锐部队就可以了。而且,我们不需要将对方全部歼灭,只需要让他们造成一定的牺牲,或者承受一定的压力,那么他们自然就会撤退。无论战果如果,只要胜利,我们就能证明自己的价值。
伍德此刻脑海中回荡的全是拉莫克的话语,他用力攥了攥自己腰间的佩剑,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稍微的安心。
“无论对手是谁,都来吧!无论结果如何,无论这条路是否正确,我都会和我的战士们一起,把你们的脑袋切开!”
……
“要是两个王国达成协议,派联合军队来剿灭我们怎么办。”又一个人提出自己的担忧,他叫做皮斯提尔,是独立派的一个代表,他发出疑惑只是想弄明白并且想办法解决潜在的危险。
“解决人心不齐也有很多方法,他们完全可以组建一直不影响他们之间平衡,并且可以消灭我们的队伍。”
“但是组建这样的队伍需要时间。”拉莫克并不慌张,“那个时候我们早就站稳脚跟了。”
“那又怎么样?”皮斯提尔皱起眉头,“我们就算能够暂时站稳脚跟,但是想要灭杀我们,两个王国有的是办法。”
“你完全把问题想极端了,皮斯提尔先生。”拉莫克一脸风轻云淡的表情,“这只是最坏的打算,请放心,两个王国对我们的拉拢远大于费力将我们消灭的可能。毕竟,我们可以成为他们其中一方决胜的关键。”
“万一出现最危急的情况,我们只需要在大军到来之前向其中一个国王发出联盟……或者说是臣服申请就好,那么他们的联军就会不攻自破。要记住,在他们贪婪的趋势下,无论多少次,显得多么没有诚意显得多么虚假的盟约都能让他们上钩,这就是当今两位陛下的本性。”
在众人愣愣的表情中,拉莫克终于将全部的计划和盘托出。
联合南边的普亚战俘营中的战俘奴隶,将两个王国的俘虏们集中在一起汇聚成一股强大的力量,足以影响整个普亚——萨芬帝鲁战局的力量。然后利用这股力量,寻求到最后的和平。
“这可是叛国罪。”赫莫玛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脸,背叛自己的祖国,他可能再也没有机会回到自己的家乡,去看看自己的亲人了。
“放宽心,赫莫玛先生。”拉莫克轻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只要我们足够强大,砝码足够沉重,那么便不会有所谓叛国罪加身。和平之后,你可以带着回归派的战士们回到祖国。”
……
在黑夜里爆发暴乱,不,应该说是革命——自由的革命。
沃顿看着远处天边升起的朝阳,脑袋里还回荡着在会议展开的前一晚,他所问的最后一个问题。
“要是两个王国都不同意停战怎么办,毕竟两位国王都是那样的野心勃勃,他们……”
“不会受一群俘虏的要挟而停战?”拉莫克开口说道,沃顿点了点头,意思差不多。
拉莫克看向窗外的景色,眼神深邃,然后他说出了沃顿之前从来没敢想过的话。
“确实,那两位君主野心勃勃,冷酷无情,他们将大量的子民送上战场,掌握着数百万人的生死。恐怕这世界上乌达山脉以东,没有任何比他们更加‘强大’的人了。”
“但是!”拉莫克猛的一跺脚,胳膊一下子伸直,把沃顿下了一大跳。
“他们却也是这个世界上最胆小,最软弱的人。他们都害怕自己的失败,所以他们不留余力的消耗国力,把国民送上战场。他们有着统一乌达山脉以东地域的雄心,但他们也知道自己失败之后的后果是什么,所以他们不能失败,也害怕失败。”
“沃顿你好好想一想,当一股足以影响战局让自己获得胜利的力量出现以后,他们该是多么疯狂的拉拢。拉拢这股力量,拉拢我们成为他们决胜的利剑,将我们掌握在手中。”
“但是当他们发现这股力量不受控制开始横冲直撞的时候,他们便会恐惧,因为他们任何一个人都不知道,这股力量的疯狂行为究竟是会对谁造成的伤害更大。从开战为止到现在你还没有看明白吗,那两位国王根本不敢赌,他们只是在拿国家拖延着,损耗着,看最后究竟是谁撑不下去。”
拉莫克的情绪渐渐平静了下来了但是沃顿第一次,见到拉莫克眼底闪烁着的那一抹光。那么睿智,又那么的让人恐惧。
“他们想要的是百分百掌握在手中的胜利,所以当我们开始搅乱这个战局的时候他们便会停手了。为了自己不被消灭,他们会放弃消灭对方的机会,而他们的这份怯弱,则会成为呼吁和平的人民们对他们的称赞,也会成为我们的功绩。”
第250章 一段历史(五)()
约瑟夫·史托德看着自己前方的那处营地,营地里的建筑和房屋帐篷是按照一定规划认真排列的,但是在他眼中依旧显得杂乱无章。
“哼,乱民就是乱民,哪怕给他们再多的时间,也只能建造出这样的营地。”约瑟夫的心中充满不屑,他转头看了看自己身后的八百骑兵,内心豪情万丈。
银翼骑兵团,这是他身后这只部队的名字。虽然是为了围剿叛军而仓促组建,但是约瑟夫并不怀疑这只部队的战斗力。对,因为两个战俘营叛逃人民的规模,现在两个王国已经承认了其为叛军。在拉莫克的眼里,这或许就是第一手的筹码。
骑兵团内的每一位成员都是各个部队中的精锐,他们都拥有精湛的马术,身上和马匹都穿戴有魔力加持的附魔装备。而他们的每一喂成员,或多或少都掌握有一定的魔力使用技巧。
这支部队会建功立业,它会成为萨芬帝鲁王国的支柱之一,而我的名字则会被记录在光荣碑之上受人传颂,所有人都会记住我。
约瑟夫的心底有着美好的憧憬,但是不得不说,尽管有些偏差,但是他所想的这些基本都实现了。
他身后的这只部队确实建立了巨大的功业,不过那时候它已经不叫这个名字了。同时,它也确实成为了萨芬帝鲁王国的重要支柱之一,既是萨芬帝鲁王国锋利的利剑,也是不破的卫盾。
不过可惜的是他的名字并没有被刻在光荣碑文之上,更多的,他出现在历史课程的教材之中。
“白银玫瑰骑士团的前身是银翼骑兵团,他的第一任团长是一名叫做约瑟夫·史托德的狂妄自大的人物,在他和接下来几位愚蠢团长的带领下,三十余年间银翼骑兵团一直徘徊在被解散的边缘,直到那位大人出现。”
当然,约瑟夫现在可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此刻他的全部心思都放在自己身前的那处营地中,以及那队穿着在他眼中堪比破乱的甲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