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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行必有我夫-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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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却是戳到君浣溪的痛处,吸一口气,微恼道:“谁跟你是一家人,你就如此笃定你与他……”突然想到,自己尚是男子身份,军中只楚略、吴寿以及黄芩知道底细,而这三人,是决计不会轻易泄露出去的,那么,他应该并不知情……

泠月微微笑道:“既然你会东夷异术,跟瓦儿想必关系匪浅,我是瓦儿的亲表姐,日后自然是一家人了,除非,你嫌我们瓦儿配不上你?”

君浣溪放下心来,单单看她一眼,也不多言,径直离去。

“君公子,所托之事,还望费心——”

君浣溪骤然转身,直面于她,明知不可能却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你既然对陛下如此上心,为何不说服你父王立时起兵援助?难道非要见到这一干将士以卵击石,流血丧命?”

泠月轻笑:“君公子,你却不知,战争是不可能不死人的。我月诏若是调兵,那么死的就是我月诏的子民,大损己身,无利可图的事情,你会做吗?”

君浣溪咬唇,无奈挤出一句:“人可以无情,却不可以无义,昔日两国亲邻同盟的道义尚在,总不能作壁上观,见死不救!”

泠月格格娇笑,悠然;道“君公子高风亮节泠月实在钦佩,只不过,我是月诏公主,我亦有我国的国民需要佑护,这二十万精兵乃是我泠月的嫁妆,岂可轻易送人?!“

“你!”君浣溪衣袖一甩,沉声道:“你就那么想嫁给他?!”

泠月粉面含春,并不掩饰眼底一抹得色:“陛下是顶天立地的英雄男儿,更将是名垂青史的英明帝王,世间女子,谁人能不生爱慕之心?”

好生坦白的女子!对她,自己说不出是敌视,还是赞赏,只僵直挺立,眼睁睁看着她朝自己施了一礼,衣袂翩翩朝着那主帐的方向行去。“君公子,一切拜托了。”

夜深了,又是一个无法入眠的夜晚。随意翻了翻那本东夷秘籍,却是轻叹一口气。泠月居然不怕催眠术。想到她与东夷族的关系,心中倒也释然,天意如此,自己就算起一点龌龊的心思,都是全无机会——她的意志,月诏王的决定,无人能够左右!借兵联姻…………

这四个字,确如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在自己心中,终日不得安宁。相信,楚略也是如此。

近日他回帐甚少,且回来都是深夜,他总以为自己是在睡眠之中,却不知自己因为这一路逃亡,日夜照顾病人,已经养成了浅眠的习惯,稍微一点动静,就会惊醒。

他每次轻手轻脚进来。坐在床边默默看着自己,偶尔也为自己捻一下被角,扶一下乱发,却并不出声相唤,有时只坐一会,就出帐巡夜;有时一坐就是大半宿,直到天色未明,这才悉悉索索除去外衣,躺倒她身边。

绵长的气息,温热的身躯都是近在咫尺,触手可及。这样短的距离,她为何无法探看到他的心思。楚略,他心事重重,到底在想些什么?

幽幽叹气,这一层窗户纸到底何时才有胆量去捅破……

正想得出神,却见帐帘飘动,烛光微闪,伟岸的身影缓步进来。

“怎么还没睡?”

君浣溪朝她展颜一笑,不答反问:“你这个大忙人,今晚怎么回来得这样早?”突然早归,这是最近不曾有过的事情,心知有异,将手中书卷仔细收好,拉他过来坐下。

“方才召集将领议事,定下一点事情,没有别的事务,就想早些回来瞧你。”楚略闭上眼睛,懒懒靠在她身上。轻声道:“军医帐近日情况如何?你与芩儿还吃得消不?”

君浣溪一边帮他按摩头部与肩颈的穴位消除疲劳,一边答道:“伤患增多,又加了新的帐篷,还能应付,人手也没啥问题,就是药物短缺。”

“我与泠月公主谈过,她答应从月诏调些医士和药草过来……”

泠月,又是泠月!君浣溪动作稍停,冷声道:“她的医士来了,我和芹儿是不是就卷起包袱走人了?”

楚略睁眼,长臂一伸,抓住她的手道:“浣溪,我是不想你太累。”

君浣溪肃然道:“我不累,我毕竟是在后方,真正劳累辛苦的,是你们!”

楚略叹了口气,轻轻抚着她的头发道:“你可知道,我最不愿看到你受苦受累,那样绝非我的初衷……”

“我知道,我都知道,略,我除了这身医术,连骑马都不会,实在帮不上你什么……”

如果可以,她也愿意随他一同出征,协力杀敌……

“不,我说过,只要你在我身边,就是我最大的欢喜。再说,你还经常帮我写手谕,发讯息不是,方才还帮我推拿穴位……浣溪,你别小看自己,你的作用太大了!”

再大,也大不过那二十万精兵的嫁妆!君浣溪苦笑,并不予说破,只倚在他怀中,享受着难得的相聚时光。

楚略静了静又低声道:“明晚我不会回来,你早些睡,不要等我。”

明晚?偷袭郑军大营?君浣溪心有所悟,咬住嘴唇没有做声,却见他轻轻放开自己,去到案几前,推开一副地图,手指缓缓掠过,仔细查看。

“可是又要有大战?”

楚略微微点头,压低声音道:“下面有将士提出,一击得手,速战速决,支持者众多,我想来也是,一鼓作气,打他个措手不及,我们准备明夜丑时三刻,偷袭敌营,争取拿到郑爽的认同……”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只要准备周密得当,不失为一步好棋。泠月,她想阻止这得胜的几率,自己偏不让她如愿……

想到此处,坐到他的对面,将烛火挑亮,缄口不言。

“不过,这个计策,反对之人态度也是强硬——”楚略看了一会,又皱眉低语“其中以泠月公主为甚,非说我太冒进,又说这是全无章法,破罐破摔,而且,她不同意我亲自前往……”

看到他脸上犹疑不定的神情,君浣溪心里一个咯噔,警铃大作。泠月,她这样说的目的,却是欺他不擅带兵打仗,希望他放弃自身努力。更多倚重于那借兵联姻之计!

“我倒是觉得,哀兵必胜。”

楚略眼睛一亮,笑道:“我就知道,你定会支持我。”

“不过,她说得也对,你现在是万金之躯,确不该亲自前往险地……”攸然住了口,她怎么也帮泠月说话了?!

“我去,胜算更大。”楚略说着,目光又投向案上的地图,仍在蹙眉“这郑军的防御措施,实在不坏……”

君浣溪从他手中抽出地图,将他推向床榻:“好了,既然决定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当机立断,成败在此一举!明日必然繁忙,今晚务必要早睡。”

楚略,为了他们的将来,赌一把吧!

胜,则扫清障碍,天下太平;败,则……

不,不会失败的!

他是北侠公子,武功高强,届时就算是取不了郑爽的人头,都足以自保全身而退;昔日单枪匹马独闯鹫峰山,都是平安归来,这一次,变更是如此!

次日天还没亮,楚略就早早起身,穿戴整齐,准备夜袭之事。刚要出账,又大步踏回来,在她脸颊印上一个温柔的吻“浣溪,你等我回来,给我们庆功!”

“记住,莫要强求,一定…——”君浣溪抱住他的腰身,喃喃道“平安归来。”

这一日的白天,过得急快,在军医帐做了几个大手术,又处理了几名轻伤,几乎是一眨眼,天色就沉了下来。

不知是想通了还是怎样,泠月整日都待在帐中,也不来烦她,倒是乐得耳目清净。

到了晚上,正在帐内捣药,却见黄芩咬着唇进来,面色不豫。

“芹儿,来得正好,我这药膏就快弄好了,等下就给你,那几个重症伤患一早一晚,抹上两回,可以减轻痛苦……”

“姑姑!”黄芩唤了一声,不安道:“我今日听到一件事情……”

君浣溪头也不抬,随意问道:“什么事?”

黄芩张了张嘴,嚅嗫道:“封邑,也出现了暴动,听说,死了很多人……”

啪嗒一声,陶罐落在地上,碎成几片。君浣溪猛地起身,抓住她的肩膀:“谁说的,是谁说的?!”

“是新来的火头军,他的老家就在封邑附近……”黄芩垂下头,低声道“姑姑,我不放心老先生他们,要不我先回去看看?”

君浣溪慢慢松开她,摇头道:“不行,如今兵荒马乱,封邑距此太过遥远,你一个人我也不放心,等你楚大哥回来,我们再做决定。”

强自镇定,俯下身去收拾,突然指尖一痛,却是正好碰到了陶罐的破碎尖角,被割开个大大的口子,鲜血直流。不哭,这个时候,一定不能哭!

收拾完毕,更换了物事,也不管黄芩,继续捣药,神魂却已是飞往天外。乱世风云,狼烟四起,老师和芷儿他们,是否能逢凶化吉,一路平安?从来不信神灵,却在心底暗自祈福祷告——自己所深爱的人们,平安,一定要平安……

一夜风唳,寂坐到天明。

当天际第一楼曙光射下,终于按捺不住,奔至营门口,与众人一道,翘首以待。也不知站了多久,两腿都站得酸软,才终于听得那得得的马蹄声,密如织雨,狂奔而来。

“陛下,快看,是陛下!口意——”

欢欣的高喊,到最后,却是化作低呼:“啊……受伤了……”

君浣溪大惊,用力拨开挡在身前的人等,朝着那驰来之人奔了过去。但见一骑旋风般飞驰在前,马上之人金冠玄服,面色苍白,怀中紧紧抱着一人,一对上她的目光,便是颤声大叫:“浣溪,快来救人!”

随着骏马驰近,终于看清,他怀中那人,碧色衣衫,一头青丝随风飘飞,美丽得像是一个梦,不慎协调的却是那背上直直插立的一根御剑,血色如花。

泠月,她不是在她自己帐中吗?怎么会……

只见楚略抱着那衰弱的女子翻身下马,脚步沉重,一步一步过来,满目懊悔与心痛,嗓音沙哑而焦虑:“我们中了埋伏,要不是公主飞骑而来,以身相互,我……”

他在说什么,自己怎么听不懂呢?

不是胜利的捷报,不是!

脑袋里像是被重锤击打过,一阵眩晕,迷蒙间,又听得他话声响起,近在面前,却似遥远在天际“所以,请你,救她,一定救她!”

卷三 水月镜花 第四十章 身不由己

"所以,请你,救她,一定救她!"

这一声,却是在她疼痛难耐的心上,再狠狠划上一刀。

因为一己私欲,自己全然不理她的哀求劝告,鼓动楚略决意进犯,其后果,却是如此严重,如今,她重伤在身,教他如何放得下?

是爱恋让自己变笨了,一味沉浸于感情纠葛,三角关系,而丧失了最起码的判断能力!

只想到尽快摆脱现状,速战速决,只要此番偷袭成功,郑爽毙命,则郑氏大军树倒猢狲散,己方正好趁乱反击,一举歼灭,所有的问题便是迎刃而解。

是自己想得太天真吗,怎么就忘了这战争的残酷,命运的变幻呢?

一步错,满盘皆失。

耳边似乎有人在说,此次夜袭也有收获,那便是烧掉郑军不少粮草,对方亦有死伤,但是,她却知道,在这一场女人的战争中,自己却是输了。

那一箭,伤了泠月的后心,伤势严重,性命垂危。

军医帐中伤患太多,气息腌臜,所有的药物工具,都是搬到了泠月专属的帐中,一如当年在普济药行一般,嘱咐黄芩烧了水备用,用醋熏之法清洁帐中事物,又点了熏香,为她实施麻醉,减轻痛苦。

拔箭之时,泠月那无意识的声声低泣惨叫,让自己的心也跟着揪紧了。

羽箭深入血肉,足以致命,可见当时,她是带着怎样一种决绝的情感,以身相护······

只有深爱那人,才能做出这样不顾一切的举动来吧!

帐帘低垂,却可以想象,那一直守在帐外的男子,此时垂首攥拳,满心懊悔的神态------

从来,他都是宁愿伤己,不忍伤人,这一次行事偏颇,累及泠月重伤,他心中怎会好受?

若是泠月伤重不治,但必将一辈子良心不安!

心里越痛,面容越是冷静,手上动作也是一如既往,沉稳精准。

"箭上无毒,芩儿,注意观察三部,看看有无异常?"

"芩儿?芩儿?"

连唤几声,黄芩的声音才缓缓响起。

"三部中上中心脉重沉。"

失血过多的症状,有些危险。

"还磨蹭什么,赶紧下针止血!"

黄芩去药箱里取了针囊,慢悠悠打开。

君浣溪见状,一把夺了过来:"你想干嘛?现在是在救命!"

眼见帐中已无要事,干脆将他赶了出去,自己寻到曲恒与幽门两处要穴,沉着下针,慢慢捻动针尾,终于,止住流血。

撒上消炎药粉,仔细包扎过后,双眉轻蹙,心中犹在思量。

这伤口颇深,创面也大,却需要再制一些生肌去痕药膏,可惜身处军营,却不如在宛都之时,所需药草材料均是信手拈来,易如反掌。

如此美丽的女子,背上留下疤痕,实在不好看,按照古人的观念,相当于毁容了。

洗净手上血污,坐在榻边,继续观察。

昏昏守到天黑,直到她呼吸平稳,脉息无恙,这才收拾物事,出账稍歇透气。

一踏出帐,高大的黑影顿时笼罩过来,声音嘶哑:"浣溪,公主她······怎样?"

君浣溪看他一眼,淡然道:"放心,死不了。"

祸害千年在,这句话,可真是至理名言。

若是躺在帐中的人是自己,他会不会也如此紧张难安······

突然一怔,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他已经如此挫败,自己不好生安慰,稳固后方,却还要扯他的后腿不成?

见得那张憔悴的俊脸,心中一软,柔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也不要台放在心上,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先去休息吧,公主这里我看着,不会有事的。"

楚略轻轻点头:"那好,我在主帐与徐诺他们商议军情,等她醒来,记得派人告诉我。"

"我知道。"

他走出两步,又回头道:"你也保重身子,与芩儿轮换着来,别累着自己。"

君浣溪低低应着,看着他大步而去,即是转身回帐。

掀开帘帐,方才被自己赶出帐的黄芩又回到帐中,正守在榻前,默默发呆。

"芩儿,你方才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太累了,要不回帐睡觉去······"

"姑······先生!"

黄芩指着榻上昏迷之人,低沉说:"我不想这样卖力救她,要不她醒了,又该天天缠着陛下了。"

君浣溪哭笑不得:"胡说八道!小孩子懂什么,公主是为你楚大哥受的伤,岂能见死不救?你没见你楚大哥在帐外站了一整天?公主要是有什么事,他永远都不会原谅他自己!"

黄芩咬唇道:"我明白,但我就是不想给她治,我宁愿去守着军医帐的将士······"

君浣溪面色一整道:"等这几日危险期过了,你再回军医帐,现在给我在这里好好待着,我们轮流守护,直到公主情形为止。"

见他别过脸去爱理不理,又轻声唤道:"好了,别跟我怄气了,要是连你都不支持我,我在这军中还能指望谁?"

"先生------"黄芩哽声道,"我明白,你心里苦着呢。"

"明白就好,专心做事吧,等公主情况好转,过一阵,我们······回封邑去。"

黄芩睁大了眼,急声道:"你,你不管陛下了?"

君浣溪苦笑:"情势如此,已经由不得我了······"

在看到他将泠月紧紧抱在怀中的时候,她就感觉到,这个男人的心,开始瓦解了。

自己,就快要失去他了吗?

黄芩握紧了拳头,恨声道:"先生,你就是太善良了,要知道,人善人欺······"

她善良吗,呵呵,要是被黄芩知道,她也起过算计心思,曾经想过用催眠术对付泠月,不知他会这样评价自己不?

"芩儿,你记住,人善人欺······天不欺。"

到了次日凌晨,泠月开始出现高热,面色潮红不退,口中呓语连连。

那因为受伤而显得虚弱沙哑的嗓音,不断叫着两个字:"陛下,陛下,陛下······"

君浣溪胸中酸楚,并不便表现,只沉着应对,为她进行物理降温,尽心守护,心里明白此是紧要关头,在这缺医少药条件简陋的军营,不是高烧退去,逐渐康复;便是伤口感染,香消玉殒!

外间的战事仍在继续,这帐中日夜守护的时间,显得特别的长。

眼皮已经酸涩不堪,只勉力睡着,警惕着榻上的一切风吹草动,饿了啃一口案几上的干饼;渴了,喝一口壶中的冷水;困了累了,就给自己扎针交瘁,却是去抢救自己的情敌,说出去真是不敢叫人相信······

卫临风,若是他人还在军中,肯定将自己骂死!

以己南医公子的医术,这样时时谨慎,处处小心,泠月倘若还救不活,那便是天意如此,非人力可为,自己和楚略也就不用那么歉疚自责。

自己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他------

楚略,他不仅是自己深爱的男人,更是自己的······毒药!

所幸,两天之后的掌灯时分,泠月终于醒转。

那双略显迷离的眼眸,在看清榻边之人的面容时,便是黯淡无光,无力合上,喃喃道:"陛下,我想见陛下······"

君浣溪上前一步,给她仔细检查了全身的情况,侧头唤道:"芩儿,去请陛下过来。"

黄芩正在将熬好的汤药倒入碗中,闻言一僵,即是答道:"陛下忙,多半没空。"

君浣溪等他一眼,啐道:"叫你去你就去,废话那么多!"

"先生!"

君浣溪头也不抬道:"这次药煎得不好,下回煎药要注意火候,耐心守着,务必亲力亲为。"

黄芩一跺脚,猛然扯开帐帘,气呼呼去得远了。

君浣溪追出两步,眼见他径直朝主帐的方向走去,这才放下心来。

立在帐前,但见外间已经是松脂点起,灯火通明,没过一会,就见那一道伟岸身影被若干侍从拥着,急急过来。

楚略行到近旁,目光对上,迟疑道:"公主······她怎样?"

君浣溪朝帐中一努嘴:"醒了,想见你,快进去吧。"

楚略长长吁了一口气,消瘦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笑容。

"浣溪,对亏有你。"

"说这干嘛,快些进去吧。"

楚略点头:"好,你这几天也辛苦了,回帐休息吧,我等下就过来瞧你。"

"嗯,我知道。"

看着他大步进账,走向那榻上的身影,自己心里想着离开,可是脚下就生了根一般,半天挪动不开,眼睁睁看着他俯身下去,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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