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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除了叶薪之外的几个人都百思不得其解。倒是叶薪早就对千的身份产生怀疑了，所以在听到叶岑说不用去找的时候隐约已经猜到了真相，只是当时还不能完全确定。
“我阻止你们派人去森林里找千，就是因为你们根本不可能找到千的。”叶岑说道。
“你早就发现了？”叶薪回忆道：“所以叫我开枪打他的心脏……”
“他和重伤的小陈被人带过来的时候，你有没有注意到，为什么同样是被俘虏，两个人身上都有血，一个伤势重到昏迷不醒，另一个却连跛脚都是装出来的？而且齐暗身上的血几乎都是在胸口到小。腹的位置，其他地方都是故意抹上去的。”叶岑停了停，“……他是在小陈毫无防备的时候突然袭击他的。”
叶薪长长地叹了口气，虽然他们极力想保住他，可是他最终还是因为伤势过重已经去世了。除了他，发生枪战的时候，还有两个人被击毙。也不知道之前留在装甲车上的人有没有被怎么样，之前带出来的兄弟，如今就剩下这几个了。
这时候，想半天的柳睿终于反应过来，仍是不可思议地说：“等等，你的意思是千就是齐暗？！那之前他……”
“不，他不是齐暗，他绝对不是齐暗。”叶岑皱眉非常固执地说道，“我想，他应该是在去找兔子的途中变成了齐暗的，他和那些人回来的时候感觉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
“千会不会是原先那个替身生化人自己的意识？”叶薪试探地问道，“其实齐暗就是选中了他，只是他以为自己是没有被选中？……他不是说自己耳朵后面有个红斑吗？你当时看有吗？”
叶岑摇了摇头，半晌之后才说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只知道千绝对不是齐暗。”
叶薪等人对于叶岑的绝对都不是很信服，但是如今这个情况谁也不能开口去反驳他。至于千到底是谁，这点恐怕只有当时把他从十三区待到第一区、又在十年后唤醒他的孙博士才知道了。
叶岑知道他们并不完全相信他的话，但是他也没有办法说服他们。他低下头又沉思起来，那时候肖柳应该是预感到什么了吧？但是他一直以为千是丧失了记忆的齐暗，所以分别的时候他才会说，‘忘记的东西总有一天会想起来，希望那时候你还记得现在护着他的那份心情’。
叶岑低下头看着手里的枪来，那时齐暗明明是来得及开枪打死他的……但是他犹豫了，他没有扣下扳机，还被他抓住了机会打飞了枪。
他分明看见了，齐暗看到他脖子上伤口的时候，脸上是毫无掩饰的惊慌和痛苦的表情。
他与自己下了一个豪赌，赌千还是存在的，赌也许齐暗不能违背任和清的意愿杀了他。但现在叶岑却不确定，齐暗的犹豫到底是千的作用，还是任和清的作用……他脑子里的那块金属，并不是普通的金属，而是一枚仅有纽扣大小的炸弹。炸弹的威力并不大，但足以炸碎他的脑袋。而且和生化人的感应器不同，这是一个可遥控的炸弹。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这次的赌注又赢了。是的，他又赢了，上一次他赌自己不会死，所以现在他还在这里。叶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还活着，齐暗也还活着，一切都还远远没有了结。
令大家都有些意外的是，34258把他们带到了十二区去，而在十二区他们不仅见到了亲自来接人的叶老爷子叶凌，而且还见到了贺嘉良。
原来，贺嘉良赶到三区的时候，34258就把叶岑的事告诉了贺嘉良。正如同叶薪怀疑的一样，十二区的独立是有高层的幕后操作者的，但这个人不是任和清，而是贺嘉良。
十三区一出事，贺嘉良就给叶老爷子打了电话，如今叶家和任家、程啸成背地里已经算是翻了脸，秉着‘敌人的敌人是朋友’的原则，他决定先抛出了橄榄枝来向叶家示好。直到34258把叶岑和叶薪等人带回十二区，双方的同盟关系基本上已经无声地缔结了。
叶家来的人明显也是才刚到不久，才刚下飞机风尘仆仆的样子。叶老爷子看到叶薪和叶岑，欣喜地站起来迎了过来。而贺嘉良鹰目剑眉，在叶老爷子面前既不失气势又不盛气凌人地示意大家坐下。不用他说话，34258从进门就目不斜视地走到他旁边去了。贺嘉良看他没事，便也就没和他说什么。
这是叶岑第一次见到贺嘉良此人，叶家历来都保持中立的姿态，从前和任家、贺家两派的人的关系都还不错。只是叶岑从小就不被允许离开实验区，唯一一次被带到叶家来的时候他只刚好遇到任和清，而并没有见过任何贺家的人。倒是今年苏醒之后在第一区看到了不少他的新闻，对于这个人也不算太陌生。
而此时，贺嘉良果然已经知道了他们在车上的谈话，示意大家坐下之后，便直接对叶岑说道：“我们贺家和任家争斗了许多年，不能说所有事我都能知道，但是刚好，孙博士的核心研究小组中有一个是我的人。所以当年的事，我也听说了一些。”
“哦？什么事？”叶岑似乎有兴趣。
见对方感兴趣，贺嘉良当着叶老爷子也不卖关子，直接说道：“虽然这件事一直是保密级别的，但是我的人还是查到，当年孙合峰孙博士带回一区的生化人并不是一个，而是两个。”
“两个？”
第83章
【第80章阴谋】
“是的；”贺嘉良点头说道，“其中一个受了重伤；然而资料中显示，任和清和孙合峰却舍弃了完好的那个，竟然用他的器官对重伤的那个进行修复；这次修复用了一年多。资料上显示两个生化人的遗传基因是完全一样的，所有的器官一直都非常成功。然而在修复完成后；他们将他隐藏了起来，并将另外一个生化人按照报废处理了。而当年参加修复的人员很快被解散分配到不同的地方。”
“你是说，当年他们用完好的生化人修复了受伤的，”
“是的。当时虽然还是有一些人知道孙合峰带了他自己研究的生化人来；但是因为随后就报废了一个生化人，所以并没有人怀疑。直到差不多快十年之后，生化人仓库唤醒了一个被冷藏的旧式生化人，这个生化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被修复的那个，也就是现在你们说的‘千'。他们以型号和技术老旧为由，令整个工作都交到了孙合峰的科研组来运作，随后任和清就给他在第一区安排了工作。”
“齐暗……”叶岑喃喃，“只有一个原因让他们非得救活并且留下那个受伤的那一个——因为他就是齐暗。”
“嗯，恐怕就是这样。”贺嘉良答道。
“那脑部呢？有没有做过脑移植手术？或者修补？”叶岑追问。
“资料上没有这方面的记载……”贺嘉良摇摇头。
叶岑闻言陷入了沉思。
如果没有移植或者修补，那么为什么千会觉得自己是C呢？他并没有C有的那个红斑，A又死在了冷冻库里，那么极有可能的是，他就是B，就是那个被选中的B。叶岑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安，难道他从前的猜测都错了？事实的真相其实就像肖柳说的，千是失去了记忆的齐暗……
“会不会是被人抹去了记录，或者说从一开始就没有记录这个手术……？”
“这点目前我们无法确认，”贺嘉良遗憾地说，“上个月我派出去的人都纷纷传回了消息，当年的相关人员不是因为生病或者意外事故导致死亡，就是到了偏远地区之后就失踪了。总之除了孙合峰之外的人，全都没找到，并且很可能再也找不到了。”
房间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沉闷，大家不约而同地都多少有些担心，千如果就是齐暗的话，那么他恢复了记忆，千是不是就彻底不存在了？
“治安队不是你的管辖范围么，怎么任和清把他安j□j去你都没发现？”叶老爷子对千是不是存在不那么感兴趣，早先他就对千和害死自家人的人长得一模一样这一点有些不满。
“治安队的确是一直在贺家的管辖之下的，但这只是暗地里大家心里明白而已，”贺嘉良苦笑了一下：“自从我的父亲死了之后，我们贺家在和任家的斗争中就渐渐处于下风。在有很长一段时间里，连我都好几次差点性命不保，哪还有能耐去看新每一个转入的生化人。毕竟明面上，他的命令一直是绝对的。
实际上，连之后他们把人类伪装成生化人安j□j来我都是最近才注意到的，更别说这个一直以来都中规中矩、毫无特点的治安官。”
贺嘉良说的都是真话，这些年贺家仍然还是处于下风，任家早有要拔除贺家的企图，所以贺家更加迫切地希望能和叶家以及其他的一些势力结成同盟。
贺嘉良瞟了柳睿一眼，他是前几年的一次体检后才突然发现2233有些异常的，正好他不放心待在救援队的34258，就把他安排了过来监视2233，没想到2233倒是掩饰得很好，他一直不知道任和清到底把他安排进来是做什么的，直到得知千的事……那天的行动他特地把他们的小组调到了别的地方去，谁知他竟然反倒拐了千和他一起去刺杀任和清的替身。
“我调查过，‘千’早些年参加了几次极其危险的任务，不仅活着回来了，还立了功，所以后来他转入警备组的时候，刚好有缺他就直接任了治安队的队长。这样由其他部门来任命其实是有些特殊的，不过因为他曾经立过功，所以倒也合情理。进入治安队之后，他既无功也无过，和其他治安官、其他队长没什么区别。”贺嘉良继续说道，“可以说在得到消息之前，他没有任何不同寻常的地方。”
柳睿也说：“千在去实验基地的那次任务之前，的确就是和普通的生化人完全没有区别。除了每日的工作之外，他从不去任何地方、也没有任何癖好。除了上班、吃饭、睡觉之外，至多就是偶尔看基本枯燥的书，他的生活甚至比普通的生化人还要无趣。我监视了他这么多年，他在也常出现之前根本没有任何异常之处。”
“我得知这个‘千’很可能是当年的齐暗的时候，叶启文博士已经带着他人从第一区出发了。我当时就觉得，如果他真的是当年的齐暗的话，这么多年之后他们突然让他回到秘密实验基地去，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当然，现在我们知道了，他们的目的就是你。”贺嘉良对叶岑说道。
“这不可能，”叶凌却说道，“当年启文见过何向博士之后，只把秘密告诉了我和小薪。绝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启文对外都是说何向那里得知了叶合的研究资料所在的位置，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去找当年的资料的。若是任家一开始就知道叶岑的存在，那他们不可能察觉不到千把他带了回去。”
“那难不成是叶启文认出了千？”柳睿猜道，“他是你们叶家人，小时候说不定在实验基地见过齐暗。”
“不是，启文虽然小时候去过实验基地，可是他并不认识齐暗。”叶凌肯定地说，“启文会突然要求带上千，并不是他或者我们叶家的意思。实际上提示启文带千去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任和清。他说千多次完成了艰难的任务，而且擅长做护卫，身手甚至超过精英组的生化人。”
听了叶凌的话，大家皆是恍然大悟。
可是，任和清为什么要叶启文带上千——或者说带上齐暗？齐暗当年背叛了任家的，他们费心把他唤醒，难道还大费周章地让他回到旧地、拼命帮他找回记忆？这对任家有什么好处？大家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候在场的人不约而同地把目光转向了曾经给任和清当眼线的柳睿，柳睿也正费劲地琢磨着，忽然看到大家炙热的目光，浑身一个激灵，忙摆手说道：“我去监视千本来就是被胁迫的，他们怎么可能把这么内部的秘密告诉我。何况他们和我说监视千只是顺带的，主要还是监视治安队的动向。你后来搜过我房间了吧，几乎所有治安队长和副队长的房间都在我的监视之下。”
“……”贺嘉良抽了抽嘴角。
他们的确是搜过了，简直是不搜不知道，一搜吓一跳。实际上，不仅各个队长副队长被柳睿监视着，还有更上级的治安部官员家里和办公室也都被安了各类装置，可以说柳睿掌握了一区治安的所有动向。而且除了监视，他还搞到了一区管道下水道、甚至区域防御设施和几处逃生通道的图纸。
也正是因此，后来他才能这么顺利地杀了任和清的替身还安全地带着千和叶岑逃出去。
“要是你和他们没关系，为什么就要费大力气地把你安j□j去。”
见所有人都是一脸不相信的样子，柳睿无比诚恳地坦白道：“真的，我就是一个暴发户的私生子。当年我父亲去世之后，我被人追杀，重伤躲进了第三区里。有个叶家人救了我，用人工器官替换了我已经不行了的器官，让我活了下来。我夺回家产之后，我想去报恩，可惜那人却已经不在了，我只找到他的两个孩子，就把他们送回了叶家。之后我通过黑市每隔一段时间就将所有的器官，连皮肤都换一遍。嘛，这是违法。人说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所以我第四次做手术的时候就被抓住关了起来。说起来我今年也应该是六十几岁了，看不出来吧~”
这么说着，柳睿还特地拉了拉脸皮，显示自己没有皱纹的脸。
“……”
柳睿见大家不理会他，耸了耸肩清咳一声，正色道：“我换的器官数量较多，是重罪，没收家产判了死刑的，后来是程啸成把我从监狱里捞了出来。他们之所以选择我，是因为我一个暴发户的私生子跟你们谁都没什么关联，如果你们追查也顶多能查到叶家来。我琢磨着，就算是你们发现了，他们还能把独善其身的叶家拖进去，一箭双雕。我所知道的是，千去实验基地的时候，任和清给他的精英队员下了些命令。”
“什么命令？”
柳睿问贺嘉良：“那些冒名顶替的佣兵团是你的人吧？”
“是，”贺嘉良爽快地回答道，“当时时间太紧迫，我根本没有时间部署，只好让人顶替了任和清雇来的佣兵团。”
“可你们不觉得奇怪嘛？为什么去搜寻叶合资料这么重要的任务，他却还要雇佣佣兵团呢？佣兵团的那些人，可都是些见钱眼开的家伙……”
柳睿一点，叶岑立刻就明白了，抬头问贺嘉良：“一区已经彻底在任和清控制中的了吧？”
“不仅一区，”贺嘉良苦笑道，“除了这独立了的第十二区，我贺家已经没有立足之地了。”
第84章
【第81章齐暗】
“我从前就觉得奇怪了；如果雇佣兵的目的是要抢夺资料；为什么不等到得到资料之后再动手；”叶岑分析道；“他们不仅没有等到有人找到资料，而且还对所有人甚至连毫无反抗能力的研究队员都赶尽杀绝，”
“这么说……难道他们并非要找研究资料；其实是要杀什么人；”叶薪满脸怀疑地看了贺嘉良一眼。
“叶启文去实验基地考察寻找资料是众所周知的，他并不是任家的人；叶家也一直保持中立状态，我有什么必要去杀他，”贺嘉良立刻解释道，“那时候得知那个生化人很有可能就是齐暗的时候，他们已经出发了，我以为齐暗去是因为实验基地有什么秘密，所以才匆匆忙忙地做了一些部署。他们带去的精英队我没法下手，自然只能从佣兵团这边考虑了。”
“你不觉得他隐藏了这么多年的秘密，为什么偏偏在那个时候你知道了？不早不晚，你还来得及做出一点反应，但又不足够有太多准备。”叶岑顿了顿，脸上寒了三分冷冷地说道：“因为他是故意放出了消息让你找人去抢资料，然后在杀了启文和他的研究队之后，再把这项罪名栽赃到你的头上。至于齐暗，也是他要清除的行列之一。
所以从一开始，任和清就没有想要父亲的资料，父亲后期进行的都是针对预防或是治愈丧尸的研究，对他来说，这并不重要，他已经自以为有了长生不老的办法，所以他要的是让贺家成为人类公敌、剪除对手和威胁，让自己一直把持亚洲区的统治地位。而且如果让叶家以为是你们杀了启文，那么叶家就算不站在他的一边，也绝不会放过你们。”
贺嘉良深深地皱起了川字眉。
“当然，出乎他意料的是千竟然活了下来，而且还回到了第一区去。千曾经和我说过，贺嘉良第一时间就来见他，还带他去见了任和清，但是他们似乎对他带回去的资料并不感兴趣，反倒是对他回来的经过问得十分仔细。更奇怪的是，孙博士似乎以为他是别的什么人，和他说了一些奇怪的话。”叶岑说道，“之后任和清更加迫切地把千当做眼中钉，伺机想除掉他，有时候夜里千睡觉的时候，就会有陌生人来‘拜访’。只是他们味道太过香醇，在那个生化人区是那么地突兀，我想不发行都也不行。”
叶岑说得平淡，但那一句‘香醇’让周围的人一瞬间忽然都感觉像是有一丝冷气飘过，不禁有些胆寒，不想去多想。
柳睿嘴角抽了抽……应该不至于吧，他家小白和叶岑混一起之后虽然口味变得很奇特，但是好像喜欢的是老鼠肉……而且这个爱好他花了大功夫也没能再帮他扭转过来。
“我不明白，既然他要杀掉齐暗，最开始干嘛还要救活他？”
叶岑答道：“他在做一个试验。”
“试验？”
叶岑转头看向贺嘉良，问道：“你见过任和清的那个养子么？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那个。”
“你说任霄？我没见过任和清小时候的样子，”贺嘉良说，“我只听说任霄是他从远亲那里收养的。从前见到那个小孩子的时候，他没什么不对劲的。但是疗养楼出事的那天晚上，他被从家里接来见程啸成，我远远地看了他一眼，他和平常完全不同，给人感觉冷冷的，眼神也让人很不舒服，那样的眼神根本不应该是他那个年龄的孩子可能有的。”
“因为他并不是任和清的养子，”叶岑摇摇头说道，“他就是任和清本人。”
“哦？你怎么知道？”贺嘉良有些不太相信。
“这一点我可以证实。小岑走后，他来找过我。”叶凌郑重地点点头说道，“我和任和清那个老家伙认识了几十年，这些年虽然他毁掉了所有自己小时候的照片、记录，但是我仍然能够分辨，任霄不论是从相貌神态上，还是言语举止上，毫无疑问地，他就是任和清。”
“这么说任和清他也……”
“这世上恐怕没有任何人比任和清更放不下权势、渴望长生不老了。”
贺嘉良眼睛一眯，将他、叶家和叶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