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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无数双曼丽的眸啊,她们的仰慕者们想尽办法,只求得到她们一眼青睐。
但今日,她们所有的目光都被四个少年吸引,根本无法顾忌追求者们的心情。
月泉是女神卡娜的预言之地。
而西域各国的国王们,决定将他们最珍贵的王子献祭给女神。
今日要举办的,是月泉圣教第九十任祭司的加封仪式。
最神圣的大祭司之职,只有月泉圣国王子才配担任。
而这一任的大祭司,正是众望所归,出身于月泉王室米阿卡家族的霍萨兹尔殿下。
而少祭司们别称“月泉四使”,是西域十六国中,和大祭司同年生的四位王子。
这四位少祭司背景各不相同。
他们有的是沙洲王子,有的是车师王子,还有的来自最西边的迦南。
这任的就职仪式有一点缺憾:被选为少祭司之一的迦南王子因为路途遥远,没能来得及赶上这次仪式,所以今天授封大礼,只有四位祭司在场。
五位缺一,这可不太吉利啊
但这不是今日的最佳关注点。
除了声名远扬的大祭司霍萨兹尔。今日但最让人乐于谈论的对象,应该是四位少祭司中的净火使——他们昔日的帝国皇太子,苏贡布迦。
大家都知道:这场看似神圣不可侵犯的就职仪式,其实充满了政治黑幕。
自从上一任西帝去世后,皇位已悬空三年有余。
原因是西帝的两个儿子,长子墨涅沙与次子苏贡的争权内战越演越烈。按照惯例,大新帝国的皇位理应传承给长子,墨涅沙才是传统的继承人。
然而苏贡身为幼子,备受父母宠爱。加上强悍凶猛的性格,颇具开拓性的理念,在所有同龄男孩们还在打闹嬉戏的年纪,苏贡已经登上了帝国顶峰的政治地位。
十二岁的那年,苏贡成了大新帝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首相;两年后,苏贡以首相的身份,亲自罢黜了长兄墨涅沙的皇太子之位,取而代之。
同年,他们的父皇驾崩于赫伯哈卢宫。
距离丧礼过后不到六十日,那些积压的政治暗流终于爆发。传统派的权臣们以苏贡滥用职权为名,发动了政变,将苏贡赶出了赫伯哈卢宫。
他们声称苏贡的皇太子之位不合礼法,想要拥立软弱又更好操控的墨涅沙为帝。
大新格局一分为二,陷入了长达三年,你死我活的王位之争。
这场内斗搅得西域民不聊生,西域十六国的各国诸侯也分为两派,纷纷加入内乱。他们一方号称“正统为上”,一方则坚持苏贡的合法地位,互不相让。
直到新一任大祭司霍萨兹尔上任,选中苏贡担任少祭司,用宗教名义逼着这位皇太子卸除世俗职位,这场内斗才终于尘埃落定。
“拉奥玛,你瞧!我们的少年神来了。”
女孩群中突然有人爆出一声欢喝。
伴随着她的呼喊声,原本还算安静的人群突然拥挤起来,欢呼声一下子高涨。
原来是抬着祭司圣轿的队伍,即将抵达举办仪式的星宫广场。
祭礼队伍是清一色的年轻少年,他们都是圣国月泉的在籍人员,一个个挺拔笔直,相貌堂堂。
朱砂红旗打头阵,宝石蓝旗在中间护卫,天水碧的长绢走在最后。
在风神的鼓动下,这三种颜色的旗帜如同三条飞舞起来的长裙,游徜其中。
祭司们同乘的圣轿异常庞大,由二十位神官一起抬轿。
圣轿四周挂满了纱幔,暖风轻扬,金色帘幔微动,轿子里的人影若隐若现。
看到圣轿后,人们的眼前一亮。
他们争相吆喝着,唱起了赞颂五位神王的圣歌,迫不及待地追赶着行走的圣轿。
围观人群一下子变得乱糟糟的。
直到圣轿中的一位祭司轻轻抬手,掀起了帘幔的一端。
原本骚动的人群稍微安静了下来,因为他们惊讶地发现:由于仪式流程的问题,祭司神们现在都卸下了面纱,露出了本来的真面目。
子民们难得窥探到这些血统高贵的王子面貌——他们献给大女神卡娜的,是四个如明珠一样漂亮的男孩。
男孩们坐在金色的轿子上,手臂涂着珠光颜料,光泽像是钻石切面的反射,又像天空中的繁星。
坐在轿子东侧角落的祭司,有着纯黑的眼眸和发。他眼窝较浅,面貌柔和不是传统的西域人相貌。
百姓们恍然大悟,他们认出来了——这是四位少祭司中的神圣使。
他是个混血儿,母亲乃西域沙洲公主,父亲则是平朝直系的亲王。这是个和亲的造物,从小养在平朝,近几年才回到西域。
一部分人舆论纷纷:听说这位神圣使在平朝的地位不低。虽然他母亲嫁过去只做了个妾,但平朝从父,这位神圣使在平朝有郡王爵位,封地朔方。
这样不够纯粹的血统,又是敌国曾经的王侯,来做宗教核心的少祭司实在危险。谁能保证他不会有二心呢?
而最西侧的是他们昔日皇太子。
净火使苏贡有着一双火焰般的眸,加上他那冷漠甚至排斥的表情,一眼就能认得出。
最北侧的双元使沉默寡言,但大多数人都听过他的故事:这是车师国的王子,其名迦弥。迦弥是车师王族外系,按照血统论来说,他只配做个臣,想要封王子爵位还远不够格。
但车师国常年战火连绵,王族互相残杀,直到去年才结束内战。车师直系的王室死得一干二净,这是仅存的一点旁系血脉——迦弥的父亲被人强行推上王位,膝下仅存这一个儿子,还被送来做了少祭司。
但百姓们对于这三位只是粗略一看,最吸引他们目光的,仍是这次就职仪式的主角。
他们的大祭司霍萨兹尔掀起了帘幕,那张笑面盈盈的脸,像极了神话里至美的神明卡尔依。
“母亲卡娜在上,祈愿神王玛摩达多,王神奥斯叶一同保佑你。”
霍萨兹尔掀起了帘幕后,倾身在一个手执天宝花献礼,但衣裳破破烂烂的女孩额头上,轻轻烙下一个吻。
之后,他解下自己手臂上的黄金龙蛇钏,赠给了那个衣衫褴褛的姑娘,接过这位信徒送来的天宝花。
原来他掀开帘幕,只是想回应这个小女孩的祈愿:那瘦瘦小小的身体,靠着饿到极致的爆发毅力冲破人群。她跑到大祭司的圣轿下,只为了乞讨出一点口粮。
“凡是我的信徒,尽可向我索求。”这是霍萨兹尔曾对信徒和子民的宣誓,“若我力所能及,必将一一回应。”
直到圣轿走远,女孩还有些神志不清地捧着纯金手钏。
她好像陷在了被神明恩赐的喜悦里,全然忘记了祭司已经离开她的身侧,足有百米之远。
这位信徒离开了心中神明的庇护范围内,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相当残忍。
伺机等待的乞丐和流氓们看准了时机,等着大祭司的队伍离开后,他们一拥而上,把还在呆愣愣的女孩摁在了沙尘中,完全不顾她的尖叫,甚至稍有抵抗就殴打她。
撕碎的麻衣,採下来的头发,践踏的脚印。
这些恶棍们疯抢黄金手钏,把神器掰成若干份——这也足够他们在窑子里乐上一夜,点最漂亮的姑娘。
达官贵人们面带不屑,毫无为那个女孩出头的同情心:下等的日常生活就是这样。
哪怕在圣城月泉,也不见得所谓的贵族们履行教义中的“怜悯之心”。
甚至有些还幸灾乐祸——在就职仪式中得到祭司恩赐是多大的福泽,霍萨兹尔居然把这种恩赐分给了一个下等人。
好在这恩赐昙花一现,竹篮打水,这让这些“贵人”们心中终于平衡。
——
“神王玛摩达多没有保佑她,王神奥斯叶也没有保佑她”
圣轿行驶过程中,苏贡一直在忍耐,但等圣轿开出百米后,他终于忍不住掀开垂帘,看着身后早预料到的惨案,他冷然道:“你霍萨兹尔也没有保佑她!简直让我恶心透了!”
尖叫求救早被队伍盛大的吆喝声冲散,最讽刺的是:颂歌也充当了掩饰罪行的帮凶。
霍萨兹尔听着耳边的颂歌,他也无奈道:“她跟我索求的就是一件珠宝首饰,因为她只想用卖掉的钱去吃一顿好的,买一件新衣裳。我满足了她的要求,这没错。”
“哪怕知道那首饰会带来无妄之灾,你还是送出去了!”苏贡盯着霍萨兹尔,就仿佛看一个毫无人性的怪物,“你做足了伪善的派头!你觉得她现在吃饱了?买到想要的衣裳了?”
“我不知道,这不是我能控制”
“闭上你的嘴!”苏贡呵斥了他一句,把霍萨兹尔的下一句话给骂了回去,“你为了自己的神圣的名号可以胡乱施舍,却完全不顾他们死活,从不真心为他们着想!百姓缺乏教化和富养,只贪图一时温饱,可你呢?你是大祭司,你受过最好的哲学教育,你不瞎也不聋——但你看不到未来局面,听不到人民的真正诉求!你根本不为他们着想,你只听从冷冰冰的教义!”
“你不用指桑骂槐。”霍萨兹尔看着他,淡淡道,“你有君王的处世之道,可我没有。在我的观念里,我只需要满足信徒的心愿,我没法负责这个心愿带来的后果。既然你这么正义,为什么不叫停圣轿?为什么不自己跳下去救她?而是第一时间来指责我?”
争执声被淹没在乐声里,但圣轿中的气氛相当紧张,就像是一支拉满弓的弦。
随时都可能爆发。
这位霍萨兹尔大祭司有着一张圣洁的脸,可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让苏贡打心眼儿的反胃。
苏贡冷笑:“因为我救得了她一时,保不住她一世。可我本来有资格保护这些弱者,让他们富裕起来,让他们可以平安无虑。”
霍萨兹尔淡淡问道:“原来你在记仇?”
“为什么不能?”苏贡怒道,“是你毁了他们的未来君主,毁了我大新的格局——你无数次打着为国为民的名义,你又为他们做过什么好事!开粮赈灾?满足心愿?别自欺欺人了,你能满足什么!你能满足一百人的衣食无忧,那么一万人呢?百万人呢?甚至千万人呢!既然你做不到,还把自己当什么神看,对我的人生指手画脚!”
听了他的话后,霍萨兹尔挑眉,原本紧张的神情也舒缓了下来:“我没有想要指手画脚,我只是履行自己的责任。如你所说,我从小被供奉在神殿里,对于人情世态也的确缺乏认知。但作为神官我是合格的,在这方面无可挑剔,”
“无可挑剔?!”苏贡突然一跃而起,掐住了霍萨兹尔的脖子,“我今日非要撕烂了你这伪君子的脸!”
由于他的动作,圣轿一下子失去平衡。
悬在神官肩膀上的圣轿幅度倾斜,队伍突然乱作一团。民众们看到轿子内,祭司们如同突然暴起全身肌肉的豹子,翻打成了一团。
这些掌握着最高神权的圣洁男孩们,此刻就是几只想要撕裂对方面孔的野兽。
“够了!”那位中原人面孔的神圣使拉开了正扭打成一团的两个人,他把霍萨兹尔护在怀里。
好在拉架及时,霍萨兹尔身上并没有什么伤,只是把原本整齐的衣裳给扯破了。
“殿下?”那些神官们停了圣轿,赶紧凑上来问,“发生了什么?!”
圣轿内的场面乱作一团,大祭司被神圣使护在怀里,净火使怒不可遏地想要再次发动攻击,只有双元使不喜不怒,看着混乱的场面,仿佛在看笑话。
“没事。”神圣使看着神官们,努力保持镇定,他用略微生疏的西域语回答,“一点言语冲突,我们会自己调解。尽快启程吧,现在距离星宫也不远了,别耽误。”
霍萨兹尔在神圣使的怀里气得浑身发抖,几乎说不出话;而苏贡则冷厉地盯着对方,像是要把霍萨兹尔狠狠掐死才罢休。
收拾完了惨局之后,神圣使仍警惕地护着自己的上司,一边劝苏贡:“别太不知道分寸了,这样幼稚的心态别说皇太子,连少祭司都难做成。”
“神圣使阿蓝诗,不对,应该叫您——朔方郡王,子祈。”苏贡倏地回头看向那位神圣使,他冷笑道,“素问平朝阴险狡诈,您也好一副狡猾的中原做派。”
神圣使哑然失笑,过了好一会儿才哭笑不得:“殿下您的火气未免发得也太没道理,逮着谁都不放。我早就辞去了平朝王爵,跟随母亲回归祖国,已经是个西域人了。”
苏贡扶着圣轿边缘的雕花壁,冷冷道:“没错,我国乃母权的社会,你的生母是沙洲公主。子女随母,你也算是半个西域人。”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可我能信你吗?你别忘了,你自幼生活在一个父系的社会里,你有的是平朝的血,平朝的根!你还在为你父亲带给你的平朝荣誉沾沾自喜!像你这种人啊活在一个管别的女人叫嫡母,把自己怀胎十月的生母看作下人的国家,还有什么资格在我们西域谈论神圣?”
“别管他了。”霍萨兹尔伸出手,扯住了神圣使的袖子,止住了对方想要和苏贡再起争执的架势。
接下来的一路上,他们四个人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安静气氛,所有人都不再言语。
抵达星宫后,四位祭司在星宫广场上完成佩戴面纱、穿上黄金凉鞋、交接权杖、在胸口画上金银双色的太阳或月亮的仪式。
他们在广场上宣誓,带领群众们宣读教义。
完成仪式后,他们就要正式迈入星宫,成为这宗教最高神殿的新主人。
临进入星宫的时候,霍萨兹尔突然停了下来。
他想了想,倾身半转看向苏贡:“外面那些勾心斗角的事,阴阳怪气的话。还请净火使别带到星宫里!”
苏贡冷笑,并未答话。
星宫最尽头是一座温泉,水花轻轻柔柔,落在了伫立一旁的月泉五神王雕塑上。
四位少祭司在神像面前沐浴更衣,脱下了那些尘世的珠宝项链,只剩下一件单薄的丝绸白衬,被水花贴透在肌肤上。
沐浴到了一半,苏贡突然觉得心烦意乱,他推开了那些奉上浴液的神官们,伸开腿迈出了洁白的浴池砌墙。
“你还冷静不下来吗?”霍萨兹尔在苏贡准备离开的时候,开口叫住了他,“大女神在上。你我的母亲是亲姐妹,我并不想和你这位表弟起冲突。”
苏贡没有回头,但他皱紧了眉,冷冰冰一句:“表哥说这话,未免也太晚了。”
霍萨兹尔也跟着迈出浴池,渐渐走到他的旁边,把手放在了苏贡的肩头上:“我真的尽力了。你要知道,你们兄弟二人的内战,已经燎原到整个西域了。”
“身为大祭司,我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终止你们的内斗。”霍萨兹尔面不改色,“我没有办法干涉墨涅沙,但我能把你调派到神职队伍中。表弟,这是我能想到最圆满的解决方式了,把你调到我的身边,让墨涅沙去做西帝,是同时保全你们二人唯一的办法。净火使也是个不错的差事,比你那充斥着阴谋诡计的皇太子和西帝之位,不知道崇高了几倍。”
“净火使的职责,就是向大祭司跪拜叩首!”苏贡倏地转身,一把揪住了霍萨兹尔的衣襟,把他拽到自己的身前,“而我做西帝,可以让我国结束长达二百年的分裂,让疆域通达北方、去更远的西边、打败我们在东方的敌人!我的子民们享受着强国荣光,一辈子衣食安康!”
霍萨兹尔面无表情,但眼底的冷漠出卖了他的心情。
苏贡愤愤不平:“你毁了我的一生,还想让我对你感恩戴德?”
“那不只是你的子民,也是我的子民。难道就为了你们兄弟的决一死战,流着一样血的同胞就必须拿剑捅穿彼此的心脏?”
说完前面的那一段话后,霍萨兹尔深吸一口气:“我以有你们这样的表兄弟为耻。现在,我不需要你的侍奉,你不必向我叩首跪拜,滚出我的星宫。”
其余剩下的两位祭司中,双元使仍然沉浸在沐浴里,一直神游在外。
神圣使愣了一下,也想跟上去,生怕这二人又在星宫开战。
听到背后水花的动静,霍萨兹尔抬起手,做了个不必上前的手势。
面对着苏贡如锋芒般的眼神,霍萨兹尔仰起头,那以圣洁著称的脸上,竟出现了一丝傲慢的笑:“神权的星宫和王权的赫伯哈卢宫,距离长着呢。但我真心祝愿我的净火使殿下,能握回自己的皇杖前提是您回得去。”
苏贡眯着眼睛。
临走前他伸出手,用小指上的祭司指套,在霍萨兹尔白玉般的脸上刮了一道。
伤痕不深,但一道血痕浅浅涌出。
等完成了“要撕烂对方脸”的誓言后,苏贡甩下一句诅咒式的恶语:“若我大新当真有四分五裂的一日,你霍萨兹尔一定是那始作俑者!”
始作俑者
接下来不到一周的时间,净火使苏贡就被指派到了距离月泉圣国百里之遥的朱禄国。
美其名曰宣传教义,实际上是流放。
好在苏贡在朱禄国拥有大批支持的老臣,他很快在那里重新发迹。
而一年半后,真的如苏贡诅咒所言——霍萨兹尔的疏忽,给西域带来了一场伤亡惨重的战争。
苏贡也没有来得及,在郑王子孤熙屠尽月泉时赶回圣国。
月泉和霍萨兹尔,都成了郑王子孤熙一件名誉的装饰品。
月上梢头。
霍萨兹尔猛地睁开眼睛,翻身而起,心扑腾直跳,简直要跳出他的胸腔。
他做了个梦,出了一身的冷汗。
霍萨兹尔茫然地看着窗外的月桂,看着似曾相识的月亮。
身边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他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那个人,只觉得自己好像还在做梦。
子孤熙被他吵醒后,揉了揉眼睛。他试着像往常一样拉过霍萨兹尔的手,但很意外对方惊恐地躲开了。
“怎么了?”子孤熙还半梦半睡,但看到对方一副惶恐不安的表情,他有些纳闷,“做噩梦了吗?头发都湿了。”
渐渐清醒了。
霍萨兹尔低着头。子孤熙握住了他的手,然后在手背和指尖上吻了吻。
“不算噩梦。”霍萨兹尔轻声说着,语气微弱,“我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