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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花缘-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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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温善的模样。他前行几步:“晚辈云霄见过叶庄主!”

叶秋枫连忙扶他起身,目光凝注:“好一副俊逸灵秀的相貌!对了,你拿着这只小鸟做什么?”

云天梦怜惜地看着手中的小鸟:“我只是看它受了伤,心中难过而已。”看小鸟受伤了,他就难过了?他好像忘了自己曾经是如何的见死不救来着。

叶剑杰奇怪地问:“你有毛病呀?这只不过是只小鸟!”

云天梦表情严肃:“小鸟如何?同样是一条生命。”

叶秋枫点点头:“难得你如此善良!不过,江湖险恶,你这种性格很容易被人伤害,你可要小心了。”

听到这话,一旁的金冲天差点儿没笑出声。天!竟有人教天龙会主小心别人?多少江湖人最怕得罪的就是他。

云天梦却脸色一黯:“无所谓了,反正我已经家破人亡。”

“怎么回事?””叶秋枫对云天梦很有好感,所以关心地问。

云天梦没答话,却看向金冲天。于是,金冲天面色沉重地低叹一声:“叶兄,金某此来就是为了他!”

叶秋枫神色一动:“金老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金冲天摇摇头:“云霄出身江南士绅之家,本来与江湖毫无干涉。谁想竟被—个魔头看中,想收他为徒。但他的父母不忍心见娇生惯养的儿子受练武之苦,便送走了云霄。谁料老魔找不到云霄,恼怒之下竟杀害了他的父母,家破人亡的他只得离乡背井,孤身一人,落拓天涯。”说得还蛮像回事。

他话一落,叶秋枫已忍不住大怒:“天下竟有这种人、这种事!就为了人家不肯当他的徒弟,就下此杀手,如此的心毒手狠!”吸了口气,他重重地问:“他是谁?”

金冲天看了眼—脸恨恨之色的云天梦,才慎重地说:“这个人你我都认识,但是……”他看看其他人,犹豫着却没有说下去。

叶秋枫心知必有隐情,就吩咐叶家兄弟离开,金冲天示意云天梦一同下去。

金冲天长长吐了一口气,才说出一个名字:“血煞魔独孤绝。”

叶秋枫似是吓了一跳:“怎么可能?三十年前,血煞魔已被七大世家联手打落万方之谷,难道他竟然死而复生了?”

金冲天背负双手,沉声道:“云家的死者,尸身枯干,滴血无存,分明是遭受惨绝人寰的血煞魔功。但此事还待从长计议,否则非江湖大乱不可,就连云霄最好也暂时隐瞒着。”

叶秋枫内心震惊,不由面带忧虑地轻叹一声,眼神落在厅外的蟠龙柱上:“云霄的仇人竟是他!看来江湖大劫又起,却不知抵流之人又在哪儿?”

金冲天默然无语,心里却松了口气,总算将故事编完。还好叶秋枫似是深信不疑,不知此时的会主是否又在弄什么玄机。

叶剑杰边走边用胳膊肘撞撞云天梦,嘿嘿笑着:“嗨!小老弟,金前辈说的大魔头是谁呀?”他和云天梦年纪相当,竟喊云天梦为老弟,也亏他叫得出。

云天梦不在意地说:“我怎么知道?”

叶剑杰套不出话来,开始蛮不讲理了:“有什么了不起,想我叶剑杰什么人物没见过?还在我面前神神秘秘的,真是没见识!”

叶剑英对叶剑杰的话不以为然:“二弟,金前辈慎重其事,必有原因。你这算什么态度?”说完。面带歉意地对云天梦说:“真对不起,舍弟就这个性子,你莫见怪!”

云天梦摇摇头,苦笑了下,眼神带着几分凄然:“在下落难中人,又哪有什么资格去责怪别人?不过令弟心胸坦荡,正是性情中人。”

叶剑英拍拍他的肩膀,点点头。叶剑杰却有些得意洋洋。这家伙,看来是不太知愁的!

三人来到一扇拱门前,门内是—座很大的庭园,园内林木稀疏,秋花点点,—条碎石小径延伸在树木丛中。叶剑英肃手请云天梦先行,自己才偕同叶剑杰进园。

谁知,他前脚刚跨进园内,一个人便从另一条小路拐角走出。由于她匆匆而行,眼睛又只顾着注意双手捧着的托盘,根本没看到前方有人,等她发觉身前有人时已来不及煞住身形,手中的托盘直愣愣地就向叶剑英背部撞去。

茶盘翻了个身,上面的茶碗向地下落去,眼见就要“粉身碎骨”,她不由得“啊”了一声;却见叶剑英快速转身,足尖—挑,正好挑起那即将落地的茶碗,右手一捞,便接住了它,并且直接递给那惊魂未定的“闯祸者”,口中责问:“我就知道是你,除了你,没人会这么冒失,走路都不带眼睛。怜儿,我就不信你真有急得不得了的事!”

怜儿回过神来,并且把头抬起,她嫩白的脸颊透着几许红晕,圆圆的大眼清亮得宛如净水一潭,闪烁着天真与无邪。

云天梦听到“怜儿”便已身形一震,当他看清眼前人儿那嘟唇恼怒的小模样时更是不由得—阵欣喜,原来她就住在万剑山庄。

此时,怜儿小小的唇抿得紧紧的,眉儿轻皱,—副生气的模样。

“怜儿,没人得罪你吧?”叶剑杰双臂抱胸,看笑话似的看着怜儿气鼓鼓的双颊。

“明明是大少爷差点撞了我的燕窝莲子羹,却还要责怪人家,怎么可以这样不讲理!”怜儿当然不满。

叶剑杰“咦”了一声:“我看得可是清清楚楚,是你自己向大哥撞去的。”

怜儿眨眨眼:“是吗?我怎么记得是你们挡住我的前面,而且见我拿着东西也不肯计路,我就从没见过这么坏的人!”她加重了语气,以示他们犯了多么严重的错误。

于是,“坏人”叶剑杰不可思议地叫嚷着:“老人,我们何曾见到你来着?我们在前,你却在身后的路上,人的后脑袋又不长眼睛,又怎么能看见你还给你让路呢?”

怜儿闻言愣了下,好像有点道理!可我也没错呀,她支吾了好—会儿才小声咕哝着:“那也怪你们,如果你们脑后长—双眼睛不就没事了吗?”说完后又开始幻想人的脑后长着眼睛的情形,自己先忍不住乐了。

那笑容,如此的灿烂,像是所有的阳光都投放在她的面上,恍惚间,似看到了春花乍开的娇艳,云天梦有些失神了。

叶剑英哭笑不得地挥挥手:“得了,我可不会傻得跟你讲理!这燕窝不是给表妹做的吗?快送上吧,待会儿。要凉了。”

怜儿低下头,偷偷地—伸舌头,然后似是而非地应了一声,刚要转身向园内跑去,无意中她的目光对上了云天梦默默凝视的眼,她明显地惊愕了—下,然后才抿唇一笑,冲他做了个鬼脸,就匆匆地跑开了。

叶剑杰疑惑地看着她的背影:“我又不会追上去打她,她跑那么急干吗?”

云天梦心神恍惚地随着叶剑英兄弟走进一间美仑美奂的房间,叶家兄弟走了,云天梦却无法平静。

他缓缓走到窗前的一架古筝前,十指微微拨动琴弦,但听“铮铮”之声有若金铁交鸣。

他自语道:“你既已进入万剑山庄,便要集中精力去做你该做的事,怎可以游移不定?”“叮”的一声,琴弦被他失手扯断了一根。

过了一会儿,金冲天回到精舍,快步走到云天梦身前,翻身拜倒:“劳会主久候,属下该死!”

云天梦这时已恢复了平常的冷静:“叶秋枫态度如何?”

金冲天起身,面带钦佩地回答:“会主深谋远虑,算无遗策。叶秋枫非但答应在属下调查血煞魔一事期间收留会主,并露出收徒之意。看来,事态发展全在会主掌握中。但叶秋枫为人慎重,他的意思是想先考验你,再作最后的决定。只要会主得其信任,寒池玉莲的藏处不难查出。”

云天梦冷冷一哂:“叶秋枫不是易与之辈,他能收留我,已是得益于东儒你多年的侠义之名,又怎会轻言许诺?只不知他想如何考验我?”

金冲天略一犹豫,才试探地说:“他……他想让你先在万剑山庄做一阵子下人,借机观察你的心性品质,当然这只是暂时的,会主您……”

云天梦稍微一怔,才撇了下唇角:“下人?哼!亏他想得出!不过,为了寒池玉莲,我便委屈一下自己!”其实,他心底还有另一个理由:怜儿,究竟是不是他日思夜想的人儿,他必须查清楚。

正午时候,金冲天被庄里的关总管请了去,”叶剑杰却来叫云天梦去还梦亭,两人说说笑笑地走在来时的路上。谁知当他们走过一条岔路,叶剑杰目光一转,却突然脚步一顿,眼神落在前面—个八角亭的石台前,像是见到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近似呻吟地说:“天!她又在做什么?”

云天梦随他目光看去,见那石台前坐着—个少女,笑得那样可爱,不是怜儿是谁?而在石台下——

天!竟然有—只小小的金猴在不耐烦地走来走去。怜儿左手里拿着刚才差点打翻的那碗燕窝莲子羹,右手拿着汤勺,盛着满满的—勺鲜美的羹汤向金猴递去,嘴里轻轻哄着:“小金乖,把最后这勺汤喝下去,你身体很快就会好的。”

但那金猴似是非常不愿合作或者早已饱了,根本对怜儿的轻声细语不理不睬,只是顽皮地在石台上跑来跳去。

怜儿无奈地皱皱轻细的眉,正要再说什么。这时,一个戏谑多于责备的声音响在她的身旁:“怜儿,我记得你好像说过,这碗燕窝莲子羹是给我表姐喝的。但我实在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多了个这副模样的‘表姐’?”叶剑杰说着,还生怕别人不明白似的用于指向那对着他呲牙咧嘴的金猴。

云天梦暗门好笑,尤其是看到怜儿火烧眉毛似的跳起来,目瞪口呆地看着叶剑杰更是觉得有趣极了。

叶剑杰可不会轻易放过她,继续逼问:“怜儿,你是不是要告诉我,它其实就是我的表姐,只不过汤喝得太

多了,所以变了模样?”

怜儿急忙回过神儿,看行金猴,又看看叶剑杰,慌乱之下只能不明所以地嗫喏着:“是……是啊!表小姐……表小姐她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

听她的胡言乱语,叶剑杰哭笑不得:“拿你怎么办才好呢?懒得管你了,表姐呢?”

怜儿如蒙大赦,立即乖巧地回答:“禀二少爷,表小姐在读书呢,所以我才不敢打搅她。”

“所以,你就来打搅这只猴子?”叶剑杰说完也忍不住好玩地用手去摸金猴的头,但小金却机灵地躲开了,并且向他抗议地“吱吱”叫着,这人真没礼貌!

怜儿赶忙抱起小金猴,安慰它说:“小金,别理他,他那人—直都这样。你自己到树上去玩儿,我带他去找表小姐。”

小金猴“吱”的一声叫,并且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叶剑杰哼了声,却仍忍不住赞了句:“怜儿,你从哪儿弄到这么稀罕灵异的金猴?”

怜儿放下小金。转身带路:“我采药时遇到了误食了毒果的小金,就把它带了回来,你不可以狠心赶它走,它还没有完全复原,若是回到山里遇到危险怎么办?”

叶剑杰不屑地“哼”了声:“我才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只要表姐容得,又与我何干?”

怜儿放心地“吁”了口气:“我知道二少爷不会在意,就怕关总管又找到机会说我给他添麻烦,他最爱这样说我”

云天梦好笑地看着满脸无辜的怜儿,叶剑杰却喃喃自语:“关总管还真说出了大家的心里话。”

怜儿正要反驳,却突然像发现了什么大事,眼睛盯着云天梦,小手指几乎点到他的鼻尖上:“你什么时候又来这里的?我怎么都没有看到?”已经第三次看到他了,这个人是什么变的?怎么哪儿都有他?

叶剑杰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云天梦却报以苦笑,他还真是第一次尝到被人忽略的滋味,于是他嘴角一撇:“对不起,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跑这儿来的,吓着姑娘,真是罪过得很!”

叶剑杰隐忍不住,大笑起来。

怜儿眨眨眼,皱皱小鼻子,然后就宽宏大量地点点头:“你这人倒是很讲道理,你是来找我的吗?”她的眼睛亮亮的,似在期待什么。

这时,一个娇柔而略带磁性的声音传来:“怜儿,又在胡说了,什么时候你才能懂事些呢?”

云天梦皱眉,转头看见对面小楼中。正有一个女人站在窗前。她的长发随风飘散着,双眸灿然莹动,樱唇似语还休。尽管云天梦阅人无数,此时仍不得不承认眼前人的绝代风华。

叶剑杰高兴地喊:“表姐,我给你带来一个客人。”

那女子从楼里走出,更让人觉得她容光耀人,不可逼视。

叶剑杰介绍:“这是我表姐南宫婉儿,他是云宵!”

云天梦回礼,她—定就是南宫世家家主南宫飞虹之女。

南宫婉儿别有意味地看着云天梦:“云公子。怜儿年幼无知,你莫要见怪。”

云天梦摇摇头:“南宫姑娘,人世迷离,路多艰险,自也使得人心多厄。然在此情此境中,怜儿姑娘却能保持一颗稚子之心,言笑无邪,不沾尘秽,才是真正的难得。”

南宫婉儿有感于心,娇面上浮现出一丝钦佩之色:“好—句‘言笑无邪,不沾尘秽’!你初次见她,怎么就肯

定了她的心性?看来怜儿是遇到知音了。”

初见?怎么会呢?云天梦微笑,这使他眉宇间的沧桑冲淡了许多,有种异乎寻常的帅气:“神气者,成于内而形于外,所以从行止间不难看出一个人的性情喜好!”看了看怜儿,他眼光中有着难以言喻的痛惜和亲切,“怜儿,是个难得的好女孩。”

其实,他向来心硬如铁,辣手无情,身边即使美女如云,他也鲜少假一辞色。偶尔流露的温柔,若非是无趣的排遣便是另有所图,又何尝有兴趣去了解她们的内心。此时,却表现出难得一见的体贴,还不是因为眼前的怜儿与他心中的怜儿极为相似,所以爱屋及乌。

怜儿歪歪头,眨了眨晶亮的大眼睛:“谢谢你!”顿了一下,她竟试探性地轻喊着,“大哥哥!”声音低得几不可闻。

云天梦却听见了,他不可置信地盯着怜儿,声音开始有些发颤了:“你……叫我什么?”

怜儿抿唇一笑:“我叫你大哥哥成吗?”

云天梦平定了一下心绪,面对着这个渴望听又不敢听的称呼,他犹豫了一下:“我姓云,你还是叫我‘云哥哥’吧!”

怜儿低低自语:“云哥哥?”

云天梦思潮翻滚,怜儿,是你吗?只有你会叫我‘大哥哥’,可是当年明明……我,可以希望吗?

叶剑杰坐不住了,他对南宫婉儿说:“表姐,我们去还梦亭吧!

还梦亭就在湖的一侧,亭边几棵柳树迎风轻摆,虽然叶子已经快落尽,但轻盈的枝条仍令人赏心悦目。

石桌上摆了许多瓜果,旁边围坐着叶家兄弟、云天梦和南宫婉儿。怜儿费力地抱着一坛酒摇摇晃晃地来

到云天梦身边,后者忙接过来,怜儿呼了一口气:“云哥哥,这百花酿是怜儿自己酿制的,特别好喝!”

叶剑杰馋涎欲滴地走过来,却被怜儿不客气地—把推开。怜儿取下坛盖,登时,花香四溢,若非亲见酒坛,必定会以为身在春色烂漫、百花盛开中。

怜儿先给云天梦倒了一杯,云天梦举杯就唇,只觉一股清凉无比的甘甜顺喉而下,一时间神怡气爽,他赞叹说:“百花之酿,果然名副其实!想不到怜儿竟有这等本事。”。

叶剑杰赶忙抢过酒坛,给自己倒了整整一碗,一饮而尽,才眉飞色舞地说:“你别看怜儿小小年纪,而且尽做傻事,却能识尽天下花草。任何一朵花,一棵树,一颗果,她都能说出名字并了解它们的生长习性和功用。那些梦寐以求的圣品异果对她来说就如探囊取物。所以,只要你自己讨得她的欢心,她可以随时拿出什么千年朱果、七叶参王来给你当小菜吃!”

云天梦一怔,他又想起只有三四岁便懂得采药治伤的“怜儿”。

怜儿有些得意,又有点奇怪:“二少爷,你不是总说我给你添麻烦吗?现在怎么又赞起我了呢?”

叶剑杰拍拍手中的酒坛:“美酒当前,自然人人可爱。”又饮了一碗,他咂咂嘴,“不过,爹说在雪山看你第一眼,便知你不同常人。否则,纵然你再紧缠不放,爹也不会带你回山庄的!”

“雪山?”云天梦—脸震惊,他摇摇头,脸色却不由得苍白起来。天下有这么巧的事,眼前的怜儿竟也到过雪山,那让他难忘却又伤情的地方。

怜儿看他脸色不对,忙关心地低下头:“云哥哥,你怎么了?”

随她近身,云天梦竞闻到一种比百花酿更醉人的香气,带着几分甜美,几分绮丽,更有几分说不出的清爽恬然。顿时让云天梦起伏跌宕的心,归于平静了,他脱口说:“怜儿,你身上的香气才是百花之精,众蕊之冠!”

谁知,听到这话,怜儿小小的眉头却皱了起来,她紧咬下唇,一副很生气的模样,然后转身离开了。

云天梦为这突来的变故不知所以,叶剑杰却幸灾乐祸地道:“我忘了告诉你,怜儿自幼身带异香,但她却很不喜欢,所以我们便装作闻不到,谁让你鼻子那么好使!”

南宫婉儿嗔怒地看了他一眼,安慰云天梦:“怜儿准在那棵大柳树下坐着,一会儿就没事了。”说着,向湖边那棵粗壮的古柳努了努嘴。

云天梦向那棵柳树望去,有些不放心,他站起身:“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去向她赔个不是。”他走出还梦亭,向湖边古柳走去。

果然,在柳阴下,怜儿双手支着下巴坐在那里,神情茫然也不知在想什么,对早已走近的云天梦一点儿也没察觉。云天梦轻轻唤她:“怜儿。”

怜儿如梦初醒,转头看了他一眼,又重新垂下脑袋。

云天梦大袖一挥,也坐了下来,左手轻轻搭上她的肩:“怜儿,还生气吗?”

怜儿头垂得更低:“没有,我才不怪云哥哥呢,谁让我生得这样怪,活该让人家取笑的。”她的神情语气透着股可怜兮兮的味道。

云天梦无法忽略心头冒出的疼惜:“谁取笑怜儿了?女孩儿家身体香,该是求之不得,别人羡慕还来不及呢!

“才不是呢!容容她们就说我是怪物!”怜儿又难过起来。

“怪物?”云天梦皱眉,有些心疼怜儿的遭遇,“怜儿,她们是嫉妒你身体带香故意气你。怜儿这么聪明,绝不会上当的,是不是?”

“真的吗?”怜儿把头抬起,眼睛发亮地盯着云天梦。

云天梦点了点她的鼻尖,竟带着几分不由门主的宠溺:“当然是真的,你敢不相信我?”他的话自然而然就流露出了那种惯有的霸道。

“相信!相信!”怜儿急急地表示:“我当然相信,云哥哥那么像他……”

“他,是谁?”难道是……

怜儿看看他,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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