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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个人向来是宽宏大量的,刚刚那一丁点的小事,她压根儿也不会放在心上,只要他知错能改便成。
“江湖?”饮禅挑起眉,真是笑不出来。“天下之大,何处是江湖,江湖便是何处;小僧还要赶往扬州,恕小僧不奉陪。”
他可不想带着一个愚昧无知、不解世事的小姑娘在身旁碍事;将搁在心里的那件事办好,他想要赶紧回净灵寺。
“咦?”他的意思是说,只要她认为哪里是江湖,那儿便是江湖了?“哈,本姑娘当然知道江湖在何处,这么问你,不过是想知道你要往哪里去,看能不能在路上找个伴罢了;既然你和我碰巧是同路,那好,本姑娘见你挺有悔意的,就不同你计较了,咱们就一道上路吧!”
还好,她伶牙俐齿、舌粲莲花,三两下就可以掩饰自己初入江湖的青涩。呼,好险。
“嗄?”饮禅侧眼睨着她,不敢相信她的厚颜无耻。“小僧有要事到扬州,拖延不得,若是带姑娘上路,怕会……”
“你这么说是瞧不起本姑娘了?”南门天骄噘起嘴,“本姑娘脚程快得很,你怕本姑娘拖累你,本姑娘还怕你拖累我咧;还有,你方才瞧见本姑娘的身子,还没要你赔偿哩!”
不是她自夸,虽说她是不及草上飞的快速,但轻功倒也是数一数二奇Qisuu。сom书,说不准他还跟不上她的脚步呢。
要他同行,是她瞧得起他,她可不是来者不拒的。
“姑娘……”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明白自己是甩不掉这煞星了。
“就这么着吧!”她轻点着头,心里把一切都盘算好了。“本姑娘要你当我的仆人,只要你当我的仆人,那我就不同你计较了。”
如何?够仁至义尽了吧。
“仆人?”她要他当她的仆人?
“别太感谢我,我向来都是这么宽宏大量的。”唉,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南门天骄对自己的机伶过人十分得意。
过了就算、过了就算。
第二章
“今儿个要在这儿过夜?”南门天骄问道。
安静无声。
“你上扬州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没有人回应。
“喂,你肚子饿下饿?我告诉你,我这儿有干粮,还有牛肉干……”南门天骄炫耀似地搬出自个儿行李里头的吃食,却见他依旧闭目养神,感觉上像是只要呼吸就可以活下去一样。
“喂,我问了你那么多,好歹你也要告诉我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吧?没有一个主子不知道自个儿下人的名字吧?”她放声吼着,“我告诉你,你能当我的仆人可以说是上辈子积了阴德,要不你还没这么好的运哩,这差事可是有很多人抢都抢不到的。”
她一口气说了一堆,见他依旧没有反应,不禁又喃喃自语起来:
“我南门山庄可是武林中极富盛名的四大武学世家之一,而我南门天骄可谓是得天独厚,上有无数兄长为傍,受尽无数宠爱。一般想要成为我南门山庄的下人,还得要有一番武学基础才成,若要成为我南门天骄的下人,更得要通过父兄们的考验;而你是经过我的特别允许,没想到你还不领情,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还不知道自己可是捡到了天大的便宜。”
饮禅闭上眼,在心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不敢相信一个小妮子居然能够这般天真、却又恁地霸气狂妄。
把脸微微一侧,他是铁了心不想理她,不想招惹她这个大麻烦。
“对了,你有没有听说过江湖有一个厉害的人物?”见他不理自己,南门天骄倒也不以为意,趋近他的身旁小声地问着。“我听我大哥说过,江湖上有一个厉害的人物向来独来独往,他的功夫了得,又是个真性情之人,率性豪迈,又讲义气;遂有一些人便甘愿在他之下,受他差遣。”
饮禅微掀长睫,依旧不语。
“他的名字就叫司徒吞残,还有个外号叫残狼。”她边说边笑着,“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他的名字?知不知道这个人?”
“不知道。”饮禅再次敛下戾眸轻声道。
“说的倒是,你也算是半个出家人,自然没听过这么响亮的名号。”南门天骄盘腿坐着,纤手托着香腮。
她猜想他定是不知道,不过说个话题总算让他开了尊口。
“既然你知道我算是半个出家人,为何执意推说我瞧了你的身子乃是起于色心?”他依旧没有睁眼,盘坐在地调息气息。
“喂,是谁说出家人就不会起色心的?是谁说出家人就一定六根清净来着?依我看,想逃避红尘的人可是多过于真心向佛之人。”她压根儿不信那一套,这些想法都是父兄告诫她的,为的是要她对人多加提防。
“我不管你到底是什么身分,横竖你犯了错,就得要认错、改过;如此一来,我就会宽恕你、原谅你,就这么简单。”
饮禅微微一愣,又淡淡地道:“倘若我认错了呢?”
“问题是你根本不认为你有错。”不是她自夸,她这一双眼可是利得很。“所以我要处罚你当我的随侍,待我见过司徒吞残,同他比划过后,我就会回南门山庄,到时候你就自由了。”
瞧,她的心地是多么良善,对于轻薄她的人,她居然只给这么一点小小惩罚;没法子,听说要当个女侠,就得要把度量放大一点,别对些小事斤斤计较。
可是,被瞧光身子到底算不算是小事?
唯一确定的是,她对他的责罚实在不算什么,至少她没戳瞎他的眼,或者打断他的腿。
“他不过是被江湖上的人给神化了,司徒吞残不过是个贪生伯死之人,只懂得掠夺杀戮的鼠辈;倘若你真是以女侠自诩的话,你压根儿就不该为了他而白走这一趟……”饮禅喃喃自语,是说给她听,却又像足在自嘲以往的意气风发不过是一桩笑话。
“你知道他?”南门天骄打断他的话。“你既然知道他的话,为何我方才问的时候,你却说你不知道?真是太过分了,我可是你的主子耶!既然你知道他的话,你应该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吧?”
她是多么想要见他一面啊!
“死了。”这世上不再有司徒吞残,只剩饮禅。
倘若她真是见上他一面就打算回南门山庄的话,此时此刻她就可以准备打道回府,只是他不会告诉她,他曾经有过的身分。
“死了?”南门天骄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怎么可能?你这是什么时候的消息?我要离开山庄之前,明明听大哥说起司徒吞残已经退隐,又怎么会死了?是因为以往的江湖恩怨惹来杀身之祸吗?但这也不可能呀,他为人处事皆处处留情,如此君子又岂会落得这等下场?”
“那不过是你的想象罢了!”饮禅毫不客气地道。
他从来不知道江湖上的人对他的评价如此之高,但那也不过是江湖上以讹传讹罢了,只有他知道自己是个多么卑劣的人。
“嗄?”她想象了什么?
“你根本就不识得他,又怎知他的为人?你所知道的他不过是江湖上的传言罢了。”饮禅毫不留情地打消她欲见他的念头。
“那又如何?”南门天骄眯起美眸,微愠地道:“就是因为我不识得他,我才想要见他一面,用我这一双眼去瞧他,岂不是最准的?你跟他很熟吗?为何我感觉到你的话语之中皆是嘲讽?尽管你尚未祝发,好歹你也是个修行僧,依你的身分竟说如此刻薄的话,真教我纳闷。”
她就是为了见司徒吞残而离开南门山庄的,她才不睬他到底是圆还是扁、是善还是恶,反正她就是想要见他一面,一圆她多年来的心愿,不过如此而已。
“小僧说的不过是江湖传言罢了。”他挑起眉睐着她。
“传言、传言,既然你知道那是传言就不该再多说,免得让它一直流传下去。”
做人是要讲义气的,尽管她不知道司徒吞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总要让她见过人之后,或者是亲眼见到他为非作歹才算。
饮禅相当讶异地看着她。“你和一般的女人很不一样。”
苏纨亦是出身武学世家,但她的心境却无法同她一般。
南门天骄粉颊微晕,随即又放声大笑,“我说过了,我可是个女侠,当然和一般的女子不同。”
呵呵呵,她也知道自个儿相当与众不同。
不过,他当着她的面直夸她,怪不好意思的。
“我问你,倘若你这一辈子都见不到司徒吞残呢?”饮禅又道。
“那我就一辈子都不回南门山庄。”南门天骄豪气万千地道,水漾的美眸闪烁着光芒。“先告诉我你的名字吧,总不能老要我喂啊喂地喊你,毕竟咱们往后还得相处一阵子哩。”
“小僧法号饮禅。”他思忖一会儿,还是告诉她。
“饮禅?嗯,真是个好名字。”南门天骄笑嘻嘻地道,粉脸是惑人的美。“那我呢,闺名南门天骄,顾名思义就是南门世家的天之骄子,往后路上还盼互相照顾;倘若遇上什么问题,尽管找我,我这个主子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饮禅微微地勾起一抹笑,真不知该拿这骄纵狂傲、却又豪气千云的女人如何是好。
由她吧,她要怎么着都由她吧!横竖这世上再没有司徒吞残,尽管她一生都不放弃,也寻不到他。
怪了,是她近日来跋山涉水,把自个儿的身子骨搞累了还是怎么着……为何她会追不上眼前看似弱不禁风的身影?
难不成每一个修行僧都像他这般?
那怎么成?一个将要在江湖上行侠仗义的女侠,脚程居然输给一个修行僧,若是传出去,她这张睑岂不是丢大了?
她非要追上他不可。
南门天骄加快脚步,在不算太宽的山径里跑着;然而她明明已经把脚步放大、速度加快,为何却拉不近两人的距离?
怪了,他明明是用走的,而且还相当的气定神闲;那为何她已经跑得脸红脖子粗,却还离他那么远?
不管啦,前头的路是愈来愈难走了,她光是现下扶着山壁跑,都已经觉得万分吃力,要是不慎跌落山谷该怎么办?这山谷可是深不见底,掉下去肯定会粉身碎骨。
不成、不成,丢脸事小,摔跤事大,她得先歇歇脚才行。
“饮禅、饮禅!”她放声吼着。
哎呀,这小子居然不睬她!是她吼得不够大声,还是他的耳力不够好?
南门天骄眯起水灵灵的星眸,一咬牙,扯开喉咙大喊:“饮禅、饮禅——”
饮禅颀长的身子猛然止步,不耐地挑起浓眉,背对着身后自诩为女侠的女人,他连转身都不想。
这样一个特立独行的女人是挺特别的,可她说的事却和她做的事大相迳庭;他眼尖地瞧出她不过是花拳绣腿,却遭她一顿如蚊子叮咬般的拳头槌打,活把他当成了练功的木桩。
他早就知道,今儿个的路铁定是赶不上了。
一切如他所想,不过是三里路她已走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他可真不知道她到底是出自于哪一门、哪一派的弟子,居然恁地不济。
“饮、禅……”
他总算是听到她的呼唤了吧!
真是喘死她了,要她一边跑又一边大叫,是有那么一点点丢脸,但她硬撑着不让他发现她的异状。
“有事儿?”
见她狼狈地趴在他腿边,饮禅依旧冷淡视之。
这一路上,他已经刻意放缓脚程,她自飞步疾走到小碎步,到现下的狂奔,却依旧和他差距甚远。
倘若再这么耽搁下去,真不知道何时才到得了扬州。
或许他该甩下她才是,让她跟在身边,只会让他误了正事;何况她所要找的人正是自己,他闪她都来不及了,还要将她带在身边徒增自己的麻烦吗?
只要他铁了心丢下她不管,她肯定是追不上他的;但,要他如何放一个这般天真的女人在江湖上行走?
送佛送上天吧!待他将正事办好,再将她送回南门山庄,好让自己可以静心地回到净灵寺。
“没、没事儿。”才怪!“只想唤你一道歇会儿。”
真是要她的命!她连干粮都来不及吃,他就赶着上路;她现下是又累又喘、又饿又渴,不让她歇会儿,她可要哭啦!
“可时候已经迟了。”他没打算休息。
“我又不赶时间,就算是当成游山玩水也无妨,再说我长这么大,可还没踏出南门山庄;难得可以到山庄外头,咱们何必把自己搞得这般累?我都淌出一身汗了。”她偏是不依,硬是一屁股坐下。
不走、不走,她累了、她倦了,她不走。
“那么咱们就在此地分道扬镳。”饮禅拉下戴在顶上的席帽,略微拱了拱手。“小僧告辞了,阿弥陀佛。”
原是想当好人的,可若是再留她在身边,真不晓得要到何日何年才到得了扬州;他有要紧事在身,一刻也停留不得。
“喂?”南门天骄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连扶她一把都不肯地继续往前走。
有没有搞错?他到底明不明白谁才是主子?她这个主子都还没说要走,他倒是走得挺潇洒的。
“饮禅、饮禅!你这个混蛋眼中都没了我这个主子,你未免太放肆了?主子我好心地怕你跋山涉水太过辛劳,要你稍作歇息,你不领情便罢,还像是赴死一样走得那么快,把我这个主子抛在身后……”
不成!她愈喊,他是愈走愈快,眼看着就要消失在山折处了。
那怎么行?她倒不如把喊话的力量放在走路上头,免得他无情无义地放她一个人独走。
这年头的人,可真是不念半点情义。
在这荒郊野外,居然忍心放她一个娇滴滴的美娇娥独走,难道他压根儿都不担心她会遭遇不测吗?虽说她有武功可以自保,可下人就该有下人的样儿,要不她要他当下人又是为了哪桩?
是他自个儿要偷瞧她的身子,怎能怪她罚他呢?
她这个人向来是赏罚分明,绝对不会无中生有;反倒是他,做错了事还不认错,其劣性之重可见一斑。
就让她好生教诲他,省得他一错再错。
“哎呀,人呢?”
她快步走上山折处,拐了弯,却不见他的踪影。
眼前的路是愈来愈狭隘,倘若不贴着山壁走,压根儿走不下去。
他到底是怎么走的啊?
“饮禅!”这混蛋修行僧,居然真的放下她不管了?
这山崖如此险恶,倘若一个不小心,铁定会滑落山谷;一旦真的掉下去,可就有得瞧了。
即使没摔死,在山下杳无人烟之地,也找不到半个人救她。
她不是怕这山崖的高度,只是甚少见到这么陡峻的崖壁,有点吓到而已,其实不碍事的……
南门天骄咽了咽口水,将身上的包袱抓得更紧,纤纤王指紧抓住崖壁侧着走,把整个背部紧紧地贴住崖壁,整个人成大字形,像只窝囊的蟹子;虽说这一段狭隘的山径不是挺长的,可每跨出一步,就让她犹豫不决,就怕没踏稳脚步,她这绝世美人就要香消玉殒了。
不打紧,只剩下—小段路了。她一直不断安慰自己。
然而,脚下的土一软,紧贴在崖壁上头的纤指压根儿抓不住什么东西,整个身子倏地往下滑。
“啊——”
第三章
“饮禅!”
南门天骄的身子像是抛出去一般地往下坠落,双腿踏不到地,双手抓不住可以攀附的枝干;在万念俱灰之际,她唯一想到的便是那个抛下她不顾、甫让她收为下人的修行僧。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有一股热气逼近她的身旁,猛然将她紧紧地搂入怀里,瞬间止住她往下滑的身躯;随即点地而起,身形敏捷地将她往山巅上带。
待她回过神之后,已经是稳稳地站在平台处,甚至已经过了那一段艰险的山径。
她的心在狂跳、血液在疾奔着,身子忍不住战悚不……她没事?甚至是毫发未伤?
“你这女侠的武功还有待加强。”
南门天骄澄澈的水眸里满是错愕和惧意地看着这光秃的山巅,像是有些闪神失魂,可头顶上传来的温热气息,霎时惊回她四处神游的魂魄。
“饮禅?”真是他!
“你不是在唤我吗?”饮禅将她拦腰搂在怀里,隐在席帽底下的魅眸蕴藏着不耐。“要下来了吗?”
亏她这样的身手还敢自诩为女侠,分明是被宠坏的千金小姐罢了;倘若不是他耳聪目明的话,适时地救起她坠落的身子,还怕山底下不多副无主枯骨?
“你……”她总算是清醒些了。“大胆奴才,决放我下来!”
这是哪门子的修行僧,居然敢如此肆意地轻薄她?那双摧花淫手岂不是把她的
身子都给摸遍了吗?
饮禅微拢起眉,双手一松,任她跌坐在地上,转身便打算离开。
“哎哟!你、你就不会温柔些吗?”抬眼见他打算要走,她忙不迭起身直追。“你未免太不受教了?我不过是念你两句就听不入耳了?你要记得,我可是你的主子,你救我是天经地义,再自然不过。
怎么,现下你救了我,还要我这主子同你道谢吗?这太说不过去了吧?你也得替我这当主子的想想,是不是?不过你放心,既是救了主子,自然大大有赏,这一点我是不会亏待你的……喂,你走那么快是赶着去投胎啊?”
她走得气喘吁吁,正打算再加快速度,孰知他戛然止步,而她就这么扎实地撞在他犹如崖坚般坚硬的背上。
“哎哟,我的鼻子!”她痛得捣住自个儿的鼻子,正打算同他再战第二回合,教他身为人仆该做何事时,却瞧见他背后的袍衫全部碎裂成一丝一缕的。
咦?僧袍都磨破了?难不成是方才为了要救她才磨破的?
南门天骄正思忖着,却见犹如崖壁般的他回过头来,一双隐在帽檐下的冷眸寒鹫似地眯起。
“你别搞错,我可不是你的随侍,”他咬牙怒道。
好样的小女娃,她现下是非激怒他不可吗?是知道他正在修身养性,凡事动不得怒才更要惹他的吗?
南门天骄一愣,傻傻地笑着,“你当然不是我的随侍,你是我的仆人啊!不过,你千万别以为自个儿的身分低下,因为我这人向来豪气,你对我有一分好,我便会还你三分;你若是对我忠心,我这主子自然也会剖心以对。譬如方才你救了我的这份恩情,我是不会忘的。”
她怎会足忘恩负义之人?方才不过是被他那双手给吓着,暂时乱了分寸罢了,她绝不是故意要骂他的。
况且他的僧袍都因此而磨破,不知道他的背部是不是也受伤了呢?
“咱们就此别过吧!”最好是她走她的阳关道,他过他的独木桥,别再让他见
到她,免得他恼得失去理性。
“喂!”见他要走,南门天骄整个人都往他的身上贴去。
“你在做什么?”饮禅眯紧眼眸,握紧双拳。
南门天骄嘿嘿笑了两声。“你玷污了我的清白,不仅抱住我,还瞧光我的身子,现下还贴着我……我不管啦,就算你是个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