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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航现在耳朵比正常人类灵敏——可能是因为他变过狼这种耳朵灵敏的动物。
他用狼的耳朵，把众人嚼舌根的内容听得一清二楚。
“那两人进二号会议室好一会呢。”
“大小姐的衣服有点乱，应该是打了一炮吧？”
“我就说林零零是个X妇嘛。”
“小声点，被听到了你就完蛋了。”
还有人并没有在八卦这些桃色的内容：
“为什么大小姐会看上这种家伙啊？听说他能力评级是丁啊。”
“哇，那不就和楼下的园艺师老王是一个等级吗？老王的植物培育还有点用的，他自家种的黄瓜可大了！”
“我还听说，他的修炼速度奇慢无比，六年才能晋一阶呢。大小姐都惊了，喊得声音太大，现在船都都传开了。”
“船都传开了关你什么事，你又没有船都的熟人。”
“我昨晚在郭经理家里过夜的，我听郭经理在电话里说的。”
万航咂嘴，心里有种启动毁灭汽笛让这帮秘书们闭嘴的冲动。
不过这样会让林作栋获得新的口实，所以万航压下了冲动，心想我们走着瞧吧。
搭上电梯下到一楼，两人走到一楼大厅正中间的时候，林聪和一帮跟班穿过旋转门，进入了大厅。
一看到万航和林零零这组合，林聪马上伸手拉过身旁的美女搂着，一副“老子没了你一样行”的派头。
然而林零零像是没看见他一样，径直就往大门走。
万航嘛，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善茬，被他定义为敌人的家伙只要敢在他面前亮出马子，他万航就敢撩。
正当万航盘算着是交错而过的时候捏一下那美女浑圆的臀还是做点别的小动作的当儿，林聪却在万航面前停下，开口道：“喂，听说你昨晚被人打得浑身是血，靠着零零才捡回一条命啊。”
万航皱起眉头——当大佬的一般都这样，你可以质疑他没文化，但不能质疑他的武力值。
“说什么蠢话呢，你雇佣的那些什么私营军事承包商，被我一个人全打趴下了。”
林聪哈哈大笑，回头对自己的跟班们说：“难怪这个人居然会掉进我老爸的陷阱，要和我赛诗！原来他一直在站着睡觉啊！白日梦真好啊对吧，什么都有，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哈哈哈哈哈！”
林聪的跟班们也哈哈大笑。
万航极度不爽，于是提高了声音：“我可不是空口无凭，周围可是有目击者的！”
“是吗？那你的名号早就传遍魔都了，毕竟一个人打了一群佣兵嘛！可你看看时间，现在都中午十二点了，事情已经过去了半天，你怎么还没有成名的迹象啊？哦，不对，你确实成名了，只不过是因为你一个乞丐出身的孤儿，却敢答应和我文斗，蠢到人尽皆知啊！”
“事发的时候旁边就有月之民的铁巨人，他一定有录像。”
“那肯定有，但是你能从月之民手里要到这录像吗？别说你了，零零他爸去要，都不一定要得到啊！我们所能知道的，就是你昨天晚上，被零零救了回来，别人打得不省人事。”
“我那是喝了酒！”
“还不是因为被人打成了那样，所以才喝酒掩饰自己的窘态？我要是你，就谎称自己一开始就喝醉了，在不省人事的状态下被人打成那样的，那还合理一点啊！大家说对不对啊！”
“对，少爷！”
“少爷说得对！”
林聪的跟班七嘴八舌的回应。
万航上前一步，捏成拳的手，指节发白。
“哦哟哟，怎么要揍我？我可不和你打，我是文化人，懂吗，文化人。就是同为天选者，也是要分贵贱的，你，觉醒的能力垃圾，又没文化，你知道不知道上了精英境界之后，能不能上大师，文化很重要的啊？你这种垃圾，大概就只能当一辈子的精英了。”
万航那个憋屈啊，最让他觉得窝囊的是，有那么一瞬间他居然在期待三蛋来帮他找回场子——靠三蛋的话，和那些吃软饭的软脚虾又有什么区别？
不过，万航有点纳闷，三蛋到现在都不说话也实在不寻常，以她的性格，应该早就跳出来怼林聪才对啊。
万航斜眼瞄了瞄三蛋的方向，发现这姑娘正微微张着嘴巴，盯着手机的屏幕，看得目不转睛。
万航突然非常好奇她在看什么，但是角度不好，只能大概看出来她在看视频。
这时候她手机上的画面停止了，大大的三角符号出现在屏幕正中，看来视频放完了。
三蛋抬起头，对林聪说：“喂，你看过这个视频了没？”
“什么视频？”林聪皱起眉头，疑惑的问。
正好这时候一大群人穿过旋转门，每个人都在低头看着手机，突然有人看到了万航，便惊呼：“那是不是他？”
“好像是啊，而且三——大小姐也在他身边呢！”
刚进来的人全都放慢了脚步，盯着万航看。
万航有点蒙，林聪引发的怒气还堵在他胸口呢，这突然发生的异常状态，让他无所适从。
他扭头疑惑的看了三蛋一眼，却越过三蛋的肩膀，看见大厅服务台那边，坐台的小姐们也在指着自己交头接耳，对上目光后她们居然哄笑起来。
什么玩意？
万航往三蛋身边迈了一步，他本能的觉得这状况一定和三蛋刚刚看的视频有关，谁知道三蛋却把手机屏幕藏了起来，还对他咧嘴笑了笑。
万航有种不好的预感，心想该不会是抓着男孩子的屁屁喊“小猫咪”的场面被人拍下来了吧？那自己这一世威名就完蛋了，还不知道要被林聪这混蛋怎么嘲笑呢。
三蛋扭头对服务台那边喊：“把大厅大屏幕和我手机的画面同步。”
“是，小姐。”
下一刻，大厅那一直在播放“林氏集团与您共创绿海新辉煌”的屏幕黑了下去，紧接着就变成了视频网站的视频播放器页面。
林零零看了眼大屏幕然后对林聪莞尔一笑。
万航看看林零零，再看看林聪，发现后者也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林零零按下播放键。
已经放到最后的视频，又从头开始播放。
“哼哼，想要恢复体能？打成现在这样，你的身体已经快要被榨干了吧？所以你看，人多还是有优势的。”
大屏幕中传来的这句话，让万航微微蹙眉——有点耳熟啊。
他扭头看大屏幕，画面上有两个人，一个是壮硕的佣兵，万航总觉得有点印象，另一个是——嗯，是我。
两人短暂的对峙之后，佣兵扔给万航一个东西。
“啊，那是酒。”万航喃喃自语道。
原来自己是这样才喝倒的啊！
下一刻音乐响了起来！明快的前奏过去后，在佣兵发动攻击的同时，人声恰到好处的响起：“我颠颠又倒倒好比浪涛，我万种的委屈付之一笑，我一下低我一下高，摇摇晃晃不肯倒，酒里乾坤我最知道！”
和歌声呼应，视频里的万航摇摇晃晃的，随时会倒但就是不倒，还用妖娆的身法把佣兵那雷霆万钧的攻击全躲掉了，还抓住机会踢了对方好几下。
“江湖中闯名号从来不用刀，千斤的重担我一肩挑，不喊冤也不求饶，对情谊我肯弯腰，醉中仙好汉一条！”
视频里躲掉攻击的万航居然开始抓住每个空档敦敦敦的豪饮，简直就像在戏耍对方一样。
“莫说狂狂人心存厚道，莫笑痴因痴情难找，莫怕醉醉过海阔天高，且狂且痴且醉趁年少！”
喝光了酒的万航把酒瓶甩地上摔得粉碎，然后竟然开始转守为攻，打得佣兵连连后退。
虽然摇摇晃晃没个正形，但是每一下攻击都快准狠，招招致命。
终于，佣兵轰然倒地，大声喊：“我不打了！再打我要用能力了！”
万航怒吼：“给我滚！”
视频到此为止。
一直昂着头看得十分开心的三蛋率先转身，双手叉腰，笑得像个孩子。
万航现在还没缓过劲来，心想妈的我什么时候会打醉拳的？不对，我会打醉拳，跟房大爷学过，但是大爷说了，醉拳没有实战价值的啊！
这时候他注意到三蛋在冲他努嘴。
——管它呢，先把刚刚受的气讨回来再说。
万航转过身，一副怜悯的表情看着林聪。
林聪喊：“这是CG！看发表的时间，这一定是那边那个婊子找人做的……”
“你喊谁婊子？”三蛋冷冷的说道。
万航发现林聪抖了一抖。也是，毕竟三蛋是货真价实的大小姐，这里还是三蛋他们家的产业。
不过三蛋看来打定主意要把场子让给万航了，并没有多说什么。
万航上前两步，看了眼林聪的小弟们，摇了摇头，叹气道：“你们这些当小弟的，怎么搞的，你们老大没睡醒都没发现吗？他一直在站着睡觉啊！白日梦真好啊对吧，里面什么都有，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哈哈哈哈哈！”
万航一边说一边拍着林聪的肩膀。
林聪一把推开他的手，怒吼：“这一定是CG！所以今天白天11点才发布！”
三蛋冷笑一声：“你错了，同一个人在昨天晚上我们刚回到家的时候，就发布了一条同样的视频，只是那个视频没有配音乐也没有剪辑，所以点击不多。这个是他今天配乐剪辑之后又发布的。不信你可以看一刀未剪版本呀。”
万航哈哈哈大笑，然后上去继续拍肩膀：“小鬼，就算这个视频是CG，里面的我这么帅，也早就美名远扬了，人们才不会在意是不是真的，他们只会关心视频精彩不精彩。”
“你，你昨天喝酒斗殴影响很坏，不要以为有个视频就很了不起了。”
“SORRY，有视频真可以随便装，这个道理看来他不懂。”说着万航和三蛋对视一眼。
三蛋笑着回应：“他不懂，不懂的。”
林聪气得脸都快肿了。他搂着的妹子似乎想安慰他，却刚张嘴就被一下子推开，差点摔倒。
“你给我等着！赛诗会，我绝对要让你滚进实验室，当一辈子实验动物！到时候我要让你自己给自己口！”
万航冷笑一声，身体前倾，用食指戳着林聪的胸口：“做得到，就尽管来吧。”
第28章 天灾驾到（）
同一天，同一时刻。
私营军事承包商企鹅速运兵营。
“可汗”罗星把平板电脑往办公桌上一扔，指着上面的画面说：“看看你们干的好事。我本来以为这是个白送的活儿，就打算卖个人情给雇主，没收钱，你们拿的订金全是我个人垫付的！这下倒好，我还得去赔人家违约金！公司上层怪罪下来，我还要背锅！一帮饭桶，十几个人打不过人家一个。尤其是你，黎乐生！和人捉对单挑啊？很牛逼啊？不赶快打还和人废话啊？还给人酒喝啊？最后被人用这一套花拳绣腿给打败了，要不是我从你是新兵开始带你，知道你的底细，我早就怀疑你和这货串通好了来演我啊！”
“‘可汗’，那家伙很邪门的，他明明醉得不行，却总是能躲开我的攻击，但是又没有放出光相！他身上肯定有鬼！”
“我不管！”罗星猛的拍桌子，打断黎乐生的话，然后冲他伸出两根手指，“你现在有两个方法弥补你的过失，第一，我这里有个危险度无法估计的任务，你让公司的声誉蒙受了损失，就用你的命来还！如果你有命回来，还能升官。第二，去地下拳馆打拳，要么死在那里，要么获得拳王身份重返地上社会。”
黎乐生脸都绿了，往前一步，双手按着罗星的办公桌：“可汗，罗老大！非要这样吗？我可是跟了你那么多年……”
“乐生，”罗星轻轻摇头，“这次我真的保不了你了。总裁很生气，因为委托人是我们的大主顾，而且和我们有大项目正在合作，你没有马上被浇筑到水泥里，变成这大魔都的基石，已经很不错了。知道我为了给你一个机会，在总裁面前给你说了多少好话吗？”
“但是，别废话了！两条路选哪个？”
黎乐生咬了咬牙，回答道：“我去出任务！”
罗星拉开抽屉，拿出指甲盖大小的记忆体扔给黎乐生。
黎乐生接过记忆体，往手机上一插，便惊呼起来：“深入绿海这么远？委托人疯了吗？”
“你已经做了选择，没有后悔的选项，或者你可以选择成为大魔都的地基。”罗星冷冷的说。
黎乐生收起记忆体。
“我做。”
“那就去准备吧！滚！”
等黎乐生离开后，罗星拿起自己的平板，翘起二郎腿，重播显示在屏幕上的视频。
“万航啊，可以的，我记住你了。”他自言自语道。
第二天，林零零开了辆朴素许多的四座车，载着万航行驶在中环区的大路上。
万航因为昨天修行得太晚，此时呵欠连连，上下眼皮直打架。
林零零看了他一眼问：“昨晚你又修炼到一两点？”
“我四点睡的。”
“你也太拼了！这不就是说，你昨晚才睡了不到三小时？天呐，你这样不行。我不是跟你说了么，遇到瓶颈修炼速度龟爬的时候，就应该去享受生活，增加阅历。你现在这样被卡着，光靠投入更多时间去蛮干没有意义的。”
万航心想，才没有蛮干，等到时候看我不吓你一跳。
不过老被林零零这样数落也挺烦的，所以万航试着把话题引向别的方向：“林大小姐你平时没有工作要做吗？”
“没有啊。我现在在等机缘，所以每天就进入基因世界里到已经激活吸收了的基因记忆里转一转就行了，基本不用修炼。不用修炼时间晶体的需求也就大减，那也就是说不用急着做任务获得晶体配给。我现在的主要目标，就是尽可能的体验各种事情，增加遇到机缘的几率。”
“听起来，你现在处在事实上的放假状态啊。”万航一针见血的吐槽。
“是啊。”三蛋竟然坦率的承认了！
万航看了三蛋一眼，斟酌了一下才问：“我知道得到机缘的天选者很厉害，但是，我不明白，这个真的是值得虚度光阴也要去等的东西吗？尽快晋升到精英甚至大师境界，就能尽早获得力量带来的收益不是吗？”
“你说得没错，不过机缘啊，就是值得付出这么多代价去等的东西啊！毕竟机缘带来的强者的执念提供的额外能力，往往都很强力，经常是甲级甚至更强的能力，而且和同境界的对手对打的话，得到了机缘化解了执念的人凭空多一个技能啊。如果这个技能还是个甲级技能的话……你想想看，昨天一天，你因为觉醒的能力评级是丁，收到了多少的白眼？你对技能评级代表着什么应该很清楚了才是。”
万航回想了一下昨天从各式各样的人那里收到的鄙视，点了点头，但他马上又问：“那遇到机缘化解强者的执念的机会到底有多大？”
“万分之五，至少统计数据是这么说的。”
“为了万分之五的可能性付出那么多……”
“我们到了。”林零零猛的刹车，万航的脸差点就和前仪表板亲密接触，还好他系了安全带。
万航跟着林零零下车，发现这是个大型停车场，内环区的峭壁就在眼前。
万航抬起头，发现峭壁上已经建满了房子，所有这些房子在建造的时候显然都没有经过规划，仿佛野蛮生长的杂草一样填满了整个峭壁。
“怎么样，很壮观吧？”林零零问。
“嗯，很壮观。而且……”
“而且和船都的城区船有着奇特的亲近感，对吧？”
万航点头。
确实，船都的城区船不管甲板上的建筑群还是甲板下的舱室，都毫无规划可言，呈现出几乎一样的野蛮生长状态。
“这个停车场是专门给要造访峭壁的人准备，这边有通往峭壁的桥，跟我来。”
三蛋拉起万航的手，拽着他穿过没几辆车的空旷停车场，走上可以容纳四人并排行走的铁桥。
铁桥横跨巨大的裂缝。
不远处巨大的汽车电梯正在运转，把要进入内环区的汽车一批批的送往悬崖上方。
“没有可以直接开上内环区的公路吗？”万航好奇的问。
林零零耸了耸肩：“有是有，但是路程长而且坡面很陡，很多人不愿意走，宁愿开过这边来搭电梯。”
说着他们走到了铁桥中间，万航探头向桥下望去。
深不见底的黑色深渊。
“这裂隙怎么回事？”万航问。
“制造内环区的时候留下的副作用，月之民们声称这只是因为他们把内环区整个拔起来导致的空隙，没什么值得担心的。但是也有很多人认为这是通往地狱的大门什么的。其实我觉得这些都无所谓啦，反正这么多年这裂隙也没有引发什么糟糕的事情。不过有一点，你要记住，别掉下去，到现在为止，掉下去的人没有一个获救。”
万航稍微远离了栏杆。
过了桥，三蛋像个猴子一样，领着万航在峭壁上那些悬空的房子之间爬来爬去，用了大概一个钟头，三蛋终于停下了脚步。
“我们到了。”她一边说一边拍打着身上的粘的尘土。
万航在她身后双手叉腰，调整了一下呼吸，问：“现在可以告诉我大费周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了吧？”
“我本来就没打算隐瞒啊，是你不问！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我昨天想了想去，觉得要让你在两个月的时间内，具备写诗的能力，一般的老师肯定做不到，所以只能来请天才了。”
“天才？住这儿？”万航回头看了眼他们刚刚走过来的“栈道”，木头做的路踩上去各种嘎吱嘎吱，随时断掉都不奇怪。不远处有个早点摊，很多食客就那么坐在栈道边上，两脚悬空，大口大口的吃着油条喝豆浆。
食客们的衣服都有些陈旧，依稀还能看到缝补的痕迹。
万航实在没办法把这个环境和天才对应起来。
三蛋却笑道：“天才很多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周围不怎么关心的。不如说，我觉得天才就该住在这种充满了浪漫元素的地方。”
万航看了眼卖早餐大妈那脏兮兮的围裙。
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