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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人，”万航也笑了，不过他这个笑是发自真心的笑，“我崇庆工厂云集，都是旧时代留下的超级工厂，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工厂的保养状态非常完备，只要稍加维护就能开始运转。”
其实保养完备是因为地下有地傀。
“刘大人，你觉得你的工厂生产的产品，能比以科技维持社会的古代人工厂生产的东西更好吗？”万航顿了顿，又说道，“当然了，你要给我们工业产品，我们也不会不要。但是，光有工业产品恐怕诚意上不太足啊。”
反正现在刘罗已经认定这是和惜朝在背后授意的行为，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竹杠敲起来啊！
“万先生，我自然知道崇庆现在最迫切需要的是什么，也知道崇庆最不需要的是什么，只是……崇庆最需要的‘那东西’，我也没有多少啊。”
万航明白，刘罗这是为了不让主动权都落在他万航手里。
不过，就算刘罗抢先声明自己也没有多少“那东西”，万航要，他也不可能不给。
他就是想要尽可能的压低万航要走的数量而已。
但是，万航怎么可能让他得逞。
讨价还价的过程中，如果上来就先狮子大开口，有可能会让对方觉得没有诚意进而完全没有进一步讨价还价的愿望。但是——但是啊，现在刘罗可是认为万航有和惜朝的授意，他不敢不谈啊！
这种时候，先狮子大开口是个非常好的选择。
于是万航说：“刘大人，不瞒您说，我这次来玄武，其中一个目的就是确保我们崇庆卫戍司令部未来一年的时间晶体用量。”
刘罗抢白：“这个嘛，我只能尽一点微薄之力了。”
万航笑道：“虽说是整个卫戍司令部一年的用量，但是我们卫戍司令部的兵力其实并没有您想象的那么多，我们现在的规模，可能还不及您的家族庞大呢，每日时间晶体的用量，肯定也是远远不及的。”
万航这意思很明显了：你是有能力单独供应我们一年时间晶体哒，别自谦啦。
刘罗：“原来如此，那刘某倒是可以考虑承担一到两个月的份量的供给呢，其他的部分还请万先生去找和大人或者江委员长解决吧。”
“刘大人爽快！”万航当然不可能同意对方一下子砍下去那么多，不过他采取了以退为进的做法，你按时间来砍是吧，那我们就把每月的实际需求量给乘上一个六跟你算嘛。
“我来玄武之前，后勤部门给我的估算的每月晶体用量，是这个数。”万航用手比划了一下。
刘罗看他的眼神简直就像要把他吃掉一样。
“万先生，您不是说，崇庆卫戍司令部的规模，甚至比不上刘某一家吗？这个数量，刘某一家能够用上一整年了啊。”
“刘大人，您没算上您的旁系、从属家族和私兵吧？”
“啊哈哈哈，原来万先生所说的‘一族’，是这个意思啊。可是，万先生有没有想过，旁系和那些从属于我刘家的家族，他们都有自己的途径来解决时间晶体的问题啊？”
“我这不是提醒您，如果仅靠刘家主家拿不出来这么多，可以从旁系和从属家族那里压榨嘛。”万航一副“你懂得”的笑容，看起来那是相当的奸诈狡猾。
刘罗盯着万航，突然摇头：“万先生，这个数量，确实有些太多了。”
这一次他和刚刚“打太极”时的口气完全不同，有种“厌倦了虚与委蛇干脆掏心窝子打开天窗说亮话”的感觉。
但是万航知道，这是策略。
他也经常使用类似的策略。
“刘大人，既然您要打开天窗说亮话，那就这么办。”万航再次抬手比划了一下，“低于这个数量，我们只能认为您诚意不足了，届时别说帮您拯救刘大湖，我们还要跟和惜朝和大人告状，让他来裁定您该拿出什么来补偿您儿子犯下的过失。”
刘罗嘴角微微上扬。
谁知道万航又说了一句：“对了，您的大儿子刘大海，在我们崇庆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情，还伤了我最爱的吕小姐，这笔帐，我们还没算呢。”
刘罗怔住了，显然没料到万航突然来这一手。
万航继续说：“当初和大人派了满修诚满大人来崇庆，他看起来对赎回刘大海没多大兴趣，还是我高抬贵手放的人，刘大人，你可不要让我后悔当初的决定啊。”
这当然是胡扯，满修诚在换回刘大海这事情上还是挺热心的，不过根据万航得到的情报，这满修诚回来玄武之后不久，就告老还乡了，现在正在玄武名下的某个开拓地过着悠闲的闭关生活。
既然如此，那当然是他万航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了嘛。
难不成刘罗还能现场把满修诚叫过来对峙？
当然现在万航也不可能再把刘大海关起来是吧，但是刘罗现在看起来有把刘大海重新派回崇庆去当利益代表的意思，估计是打着让大儿子以此赚取实绩的算盘。
这个如意算盘，没有万航照顾着，肯定是打不起来的。
万航在敲竹杠这方面，可是专业级的。
刘罗憋了几秒，一咬牙：“好吧，只是万先生，您刚刚给的数字，再打个九折如何？这样我也好跟族里的各位交代，没有他们的配合，我只怕也凑不出万先生要的数字啊。”
“可以！我给你打个八折吧。”万航笑嘻嘻的，仿佛他给了刘罗一个天大的让利。
然而其实万航给出的数字，就算打完八折也是个挺霸道的数字。
敲竹杠的目标，达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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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9 我要一起去（）
然而，敲竹杠这事，获得的利益永远不嫌多啊。
于是万航笑道：“刘大人，晶体的事情我们就这么定了。不过，您刚刚好像说，您家族的工业产品，我也可以任选来着？虽说我们崇庆工业产能很强，但现在么，大部分产能还是潜在产能，需要先恢复工厂的运转，还要给生产线配置工人。仔细想想，我确实不应该拒绝刘大人的好意啊。”
刘罗一副“老子想打死你”的表情。
万航倒是无所谓，刘罗这个表情那就对了，他要显得很淡定，那万航还要提高一点标准多敲他一些呢。
反正现在和书琴在场，不怕刘罗这大师级动手。
当然了，还是要注意不要挑逗到对方真的动手把自己按死，但刘罗又不是那些纨绔，没那么易怒和冲动。
刘罗咬了咬嘴唇，挤出笑容回应：“这个好说，这个好说嘛，工业品这东西，我们能生产，只是万先生，在哪了我这么多时间晶体后，你再狮子大开口要一堆工业品，会让我很难做啊。”
“这个也好说！”万航笑道，“将来你们和崇庆贸易，我可以给你们税收优惠呀。”
万航这个让步看起来很大，但实际里面是有猫腻的。贸易的价值可不仅仅在于会提供关税收入，让经济流动起来才是贸易最大的作用。
为了促进贸易，低关税甚至免关税的政策也经常被采用。
而崇庆未来数年，都会采用免税政策，这是已经定下来的方针，只是没有对外宣布而已。
所以万航这个税收优惠的承诺，根本就是在空手套白狼——免税难道还不叫优惠么？这是最大幅度的优惠啊，只不过优惠的对象不止你一家而已。
刘罗：“万先生，免税这个承诺，只怕您不止对我们一家提吧？”
果然刘罗不是那么容易搞定的对手。
万航倒也无所谓，现在晶体已经敲到手了，这工业品能拿多少都是赚。
“刘大人，您放心。哦对了，除了税收优惠，我还会特别关照刘大海少爷，他未来在崇庆的事业，势必会一帆风顺呢。另外，我们这驯养的荒兽去年产下的孩子，很快就要出栏了，这可是从头到尾都由人类驯养的荒兽，就算换了饲养人，应该也会像鸡鸭狗那样听话，想必玄武这边的人，也能轻松胜任饲养工作。我可以给您优先引进的权力哦。”
反正空头支票开着不要钱，万航毫无顾忌的批发中。
刘罗叹气：“万先生果然是个敲竹杠的好手啊。这样吧，我家的工业品，只要总重量不超过五万吨，就随你挑选。万司令，我看你带过来玄武的船队，最多也就运五万吨的东西吧？”
“其实可以运更多，不过考虑到还会有别的家族送来的礼物要运回崇庆……那就这样吧，五万吨，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刘罗确认道。
万航站起来，向刘罗伸出手：“刘大人爽快！那我现在就命令部下来搬运时间晶体，之后我的秘书会开出五万吨工业品的清单，还请您帮忙运往码头的堆栈啊。”
刘罗也站起来，握住了万航的手：“当然，刘某说一不二，承诺给万先生的东西，就一定会给。不过，刘某也有一点小小的建议。万先生，刘某认为，贪婪不是什么坏事，但是如果因为贪婪坏了事，那可就得不偿失了。今天刘某脾气好，应允了万先生诸多无礼的要求，可不代表别人也会容忍啊。万先生，您好自为之。”
刘罗不愧是和惜朝的左右手，这一番威胁听得万航背后发毛。
不过反正竹杠敲到了，被威胁一下也没什么，你还能不让别人找回点心理平衡？
而且刘罗一个女儿在万航这里，大儿子的将来只怕也和万航息息相关，万航不怕他玩真的。
刘罗在说完这话之后，盯着万航看了几秒钟，然后又恢复了笑脸：“一点建议，万先生别多想，没别的意思。”
万航笑着回应：“当然，那么，刘大人，万某先告辞了。”
他也学着刘罗，用某来自称。
“不送啊，万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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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航离开后，刘罗的表情马上变得阴沉，他喊道：“来人啊。”
马上有仆人进来：“您请吩咐。”
“去找罗掌柜和帐房王先生，让他们打开秘库，从我们的时间晶体中挑出成色最差的三分之一，包装好了送到中庭。”
“是。”仆人领命离去。
刘罗站起来，在堂屋里踱步，一边走一边嘀咕：“这万航，一口气要了我库存的三分之一，要不是看和大人的面子，我早就拍案而起摁死他了。将来他总有一天，要载在这贪得无厌上啊。”
刘罗似乎忘记了，他自己在贪得无厌这点上比起万航也毫不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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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航这边，离开刘府上了车后，和书琴问：“我表现得还可以吧？”
万航对她竖起大拇指：“连我都被骗到了，还以为这是和惜朝授意你做的事情呢。”
和书琴看向窗外：“也许爷爷就是这样期待的。”
万航正要回应，发现小猫咪正死死的盯着他。
心灵通讯里传来小猫咪的话语：“你们俩发生了什么吗？怎么感觉气氛好好？”
“不知道啊，我在里面真的是在和刘罗交涉啊。”
“这太奇怪了，难道她觉得你敲竹杠的样子很帅？”
“别问我，你是专家，你都不知道原因，我怎么可能知道。”
和书琴：“我只是一时兴起帮忙而已。”
万航楞了一下，还以为和书琴也有窃听心灵通讯的能力呢，不过想了想，和书琴这句话其实和万航他们在心灵通讯中的对话没怎么对上号，所以她应该是通过察言观色做出了推测。
和书琴又问：“接下来去哪家？”
“啊，当然要去看看王大人了，他家就在附近。之后我们要去拜访卫忠卫贤两兄弟，去卫府之前，我会把你送回……”
“我要去！”和书琴打断了万航的话，坚定的说，“卫府我要一起去。”
看来今天她是打定主意要跟万航在玄武逛一整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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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0 风暴将至（）
万航带着和书琴逛玄武的同时，从长江上游顺流而下的航船抵达了玄武。
可能是万航的船队南下导致江面解冻的时间提前了，今年的长江，还没到元宵节就已经恢复了一些航运能力。虽然因为大量浮冰的存在，导致大型船队还是无法通过——除非像万航这样有鱼龙保驾护航——但是，配有强力先觉者的小船在这样的江面上完全可以畅通无阻的航行。
这次抵达的航船，就是这么一艘小船。
它在靠近玄武的元穹天幕边缘的码头靠岸，这种偏僻的码头鱼龙混杂，是想要在玄武不声不响的登陆的外来人的不二之选。
当然也有人认为，正是因为经常会有不速之客选择这种偏僻的码头登陆，各家都会对这些码头加倍关照什么的。
不过，鱼龙混杂的地方本来监视起来就有困难，所以没多少人把那种说法当回事。
霸王走下跳板，抬头看看天，然后把身上的蓑衣脱下往身后一扔，甲板上的人马上接住了蓑衣。
他用力伸了个懒腰。
跟在他身后下船的少年笑道：“很久没来玄武了，是不是有些怀念？”
“是啊，不过准确的说，我怀念的是玄武的豆皮和热干面。我本以为四处奔波的生活能让我遍尝天下美食，没想到结果是让森海的老馄饨和玄武的热干面都成了难以奢求的念想。”
“主要是因为我们这并不是四处奔波，而是亡命天涯吧。”少年耸了耸肩，“你就别抱怨了，要不这次在玄武，你找个老师傅，学学怎么做豆皮怎么做热干面，以后就你来做给我们吃如何？”
霸王摇了摇头：“我不是没试过自己拌热干面，但不知道哪儿出了问题，味道总不对。”
“所以说，找个老师傅……”
霸王突然举起右手，示意少年别说话。
在少年闭上嘴的同时，两名穿着朴素的男人走到两人面前：“请问是张先生吗？”
霸王虽然现在用的身份就是假的，但是为了让伪装更可信，在假身份之上他又弄了个假名伪装了一番。现在他第一重伪装，是个姓张的行脚商人，虽然有精英境界，但是资质普通，技能觉醒得一般般，战力不高；这一重伪装下的第二重伪装，是精英境界的老练佣兵王子达，这一重伪装资料翔实，禁得起绝大多数调查，这样一来，识破了较为简陋的第一重伪装的人，就会认为第二重伪装就是霸王的真实身份了。
谁也不会把精英境界的佣兵王子达，和当年那个闹得整个绿海鸡飞狗跳的头号通缉犯“霸王”。
霸王对来迎接的两人点点头：“是我。你们是……”
“别说话，跟上。”两个男人说罢转身就原路返回。
霸王也没太多表示，径直跟上去。
上了车之后，两个男人之一才开口：“我老板是个谨慎的人，张先生，你这艘船不像是能把我们的货偷运出去的样子啊。”
“此话怎讲？”
“毕竟这批货的目的地有些特殊，如果没有精良的装备……”
“放心好了。”霸王打断了对方的话，“我张某人干这行这么多年，还从未失败过。”
其实这单生意，也是掩饰身份的障眼法，霸王根本不会替这位老板运什么货，因为再过几天他就要在这玄武掀起惊天波澜，得手之后他会换一个身份潜逃出玄武。
到时候，这姓张的行脚商人，就会成为那大动荡中不幸失踪的人中的一个，这生意也会随之成为一笔无头债。
不过现在嘛，他还是要尽量表现得像个正在努力证明自己资质的行脚商人——更准确的说叫走私犯。
会交给行脚商人运输的东西，基本都是见不得光的玩意儿，有时候他们甚至会帮助运输被麻醉了的先觉者——没错，先觉者看似天之骄子，但运气不好的话，也有可能沦为更强的先觉者的所有物。
霸王对两位男人口中“很谨慎”的“老板”到底要运输些什么有点兴趣，作为“干大事”之前的余兴节目，他倒是不建议在拿到“货”之后拆开看一看是什么。
车子启动了，霸王看着窗外不断向后掠过的玄武的街道。
靠近元穹天幕的玄武城区，基本都是贫民区。玄武没有像森海那样拉一道墙把贫民区和中环的主城区隔绝开来，但是贫民的区域和繁华的玄武核心区依然泾渭分明。古代的环城公路被当作了分界线。
当然，江边是例外，长江主水道两侧，都是一派繁华的景象，这主要是因为不管是酒楼还是富贵人家，都希望自己的窗外能看到江景。
远离了江岸，两边就都是贫困的景象了。
近处的贫困，和远处雄伟壮丽的元穹天幕，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车开了一会儿，突然进入一个宽阔的地带——这就是玄武贫民区和主城区的分界线了！通过分界线后，车窗外的景色焕然一新，甚至还能让人感觉到已经过去的春节的“余温”。
车子三拐两拐，上了一条小岔路，在这岔路上又开了许久，终于到了像是某个大宅子后门的地方。
车子在后门前停了几秒钟，大门就自动向两侧开启。
门后有三名先觉者组成的警卫小队，为首的先觉者低头仔细看了眼驾驶座上的人，然后挥手放行了。
进了第一道门后马上就是第二道门，这一次门上挂着的灯笼上，终于有了这个大院的名号：卫府。
——看来是玄武卫家兄弟的宅子，他们俩居然要找行脚商人走私东西，有意思，很有意思啊。
车子进了第二道门，很快在大院内的停车场停下，霸王下了车，看着从驾驶室下来的男人。
男人说：“我家主人貌似在接待贵客，请张先生随我来，先到这边喝个茶。”
“好，没问题。看起来，这位贵客比你家主人要运的东西要重要啊？”
“张先生，我家主人可是这玄武数一数二的强者，像你这样的走私客，本来连直接面见他的机会都没有。你说话，最好注意点。”
“啊，这样啊，抱歉抱歉，我以后会注意的。”霸王一脸歉意。
“哼，这边请。”男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捡了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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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1 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这时候正在和卫忠会面的，不是别人，正是万航。
卫忠显然已经事先得到了线报，知道和书琴跟着来了，所以看到和书琴的身影的时候一点惊讶的表情没有，反而主动提问：“和小姐，看起来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