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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他作为起兵的口实,但阿鹘产自称破辽鬼,显然也极大满足了女真君臣灭辽之后的自满情绪,未始不是他保命全身的一个小小把戏。
如此人物,当日读史书时便叫高强击节不已,现今正是他跃上历史舞台的最佳时机,这一着棋子如何不用?至于这阿鹘产率军东归之后能给完颜女真带来多少麻烦,这就不是他所关心的了,反正把水搅得越混,对于女真这个新兴的国家就越不利,左右不过是女真人打女真人,关高衙内甚事?
见朱武讲得明白,花荣便即放心,只是如此一来,对于完颜女真国的交涉问题就要提上议事日程了,但看高强信中的意思,却又不大允许辽东常胜军自行拟订对女真国交涉的策略,如之奈何?
朱武闻言又笑道:“花统领,你事事周详,却尽在衙内意料之中。衙内来时说及,此事不消我等操心,那女真自当设法来与本军交涉,甚或是遣使来与大宋通好,亦未可知哩!”
第十三卷 燕云下篇 第二八章
若说政和四年十一月护步答冈之战之前的辽国是处处狼烟,人心不安的话,那么此后的半年之间,北地的局势简直就乱成了一锅粥,辽主大败的消息犹如一枚投入滚油锅里的震天雷一般,把原本就已经蠢动不安的各方势力完全引爆起来。
首先自然是在举国决战前夕举起叛旗的耶律章奴了。这位契丹宗室究竟为何要在这个时候悍然背叛辽主天祚,当世并无多少人知晓,然而这行为的直接后果就是导致了天祚在与女真的决战中黯然失利,辽国最忠诚和精锐的师旅损失惨重,最终能够从战场生还回到天祚身边的兵马只有二万余人,超过三万人在护步答冈及此后的一系列追击战中横尸疆场,余下的兵众则对契丹完全失去了信心,纷纷在东北各地啸聚劫掠,沦为盗贼。这些兵将的战斗力比寻常盗贼强盛许多,又大多熟知辽兵的作战部署,因而更为难缠,对于东北已经烂的局势不啻是火上浇油。
让人无奈的是,这类盗贼的增多从客观上还是帮了女真的忙,只因这些人多半都被女真杀的怕了,平素劫掠时骁勇无比,一旦遇到女真人就落荒而逃,逃不了就索性束手就擒,投入女真国中,反过来又能引领女真兵攻袭辽国州县,结果徒然使得女真的势力膨胀更快。
那位始作俑者的耶律章奴,此后的表现则就如同一个失败的普洛米休斯一般:他遁走途中便遣使知会在燕京的死党、魏国王耶律淳的妻舅萧敌里,请他煽动耶律淳自立为辽主,据有燕云之地,以为中兴之计,而后自己则急趋锦州,汇合锦州刺史耶律术者,得兵千余人,准备从此南入燕京去寻耶律淳。
怎知耶律淳与他不是一条心。听闻耶律章奴举事之后正在犹豫间,那天祚的使者萧乙薛便到,持御札招集燕京群臣晓以大义,众人听说耶律章奴临阵叛逆,也不管他到底是存了什么样的救世大志。无不切齿痛骂其卖国无耻,该当碎尸万段。耶律淳一看众心如此,当即反水,将自己的妻舅一家尽数砍了脑袋,自己提着前往上京去向天祚请罪去了。
耶律章奴在锦州得知这个消息,正如扬子江心断缆,前进不得,后退不能。一时连死的心都有了。后来与耶律术者商议之下,心想一不作二不休,既然阵前反逆这种事都作出来了,怎么也要拼个鱼死网破,若能作掉辽主天祚,尚有一线生机,耶律淳既然不肯出来作辽主,索性就由他耶律章奴自己来作罢了!
此时恰闻追兵耶律大石将至,耶律章奴便遣使去结交当的盗贼,买通了饶州渤海摩哩一党,以为奥援。这摩哩起兵叛逆已经数年之久,一直四处游击,辽兵奈何他不得,如今被耶律章奴许以高官厚禄,并倾锦州府库财宝以贿赂之,便欣然答应为章奴效力。耶律章奴得了这一支生力军,便在锦州城外打了耶律大石一个伏击,耶律大石不防章奴伏兵,又兼众寡不敌,吃了一个大败仗,兵退显州去了。
章奴战胜得志,便即悉众往上京去,预备与天祚决战,以争夺辽主之权。路经祖州之时,耶律章奴率领僚属参拜辽太祖阿保机之庙,哭诉自己并无篡逆之意,只因天祚无道,辽政倾危,故而不得不然,祭词中有“上则安九庙之灵,下则救万民之命”等语,在场契丹人无不感奋流涕。章奴又传檄各州县部帐,众心渐渐归一。
无奈章奴本军甚少,那渤海摩哩部众倒占了大半,后来又招诱了许多亡命之徒,队伍军纪自然无法保证,一路上这些盗贼在上京道辽国的根本地带大肆掳掠,搞得天怒人怨,那些契丹本族人就算能同情章奴起兵的苦衷,却也不认为他有能力登上辽主之位了。
这等篡逆大事,人心的向背比兵力强盛委实更加重要,章奴所部这么一搞,顿时将那些忠心言语所造成的些许效果尽数败去。
此时若是章奴果真枭之心,索性以暴力威服上京各部,强行扩充兵力,或许还能多搅些风雨出来,怎奈耶律章奴本心亦是想要振兴大辽,见到自己不惜阵前反逆,结果却是处处碰壁,现在连本族的百姓妇孺都成了牺牲品,心中如何能堪?
待军至上京,留守老将萧兀那率众守城,力战不屈,连日杀伤章奴之众甚多,这帮乌合之众见占不到便宜,章奴自己又是意志消沉,竟然一夕遁散而去,留在耶律章奴身边的只有他的亲信耶律术者等千余兵众。
此时章奴已成必败之势,又听说天祚从东北回军上京,已经将到广平淀了,章奴彷徨无计,率军向南游荡。这当儿便轮到那辽国上京的顺国女真阿鹘产大王粉墨登场了,他率领本部三百骑女真为先锋,另有萧兀那派给的数千上京契丹兵马为佐助,追在章奴背后施以突袭,章奴众心已乱,被这一击当即溃散,僚属贵族二百余人阵亡,余众多半败散,耶律章奴的副手耶律术者被擒于阵,缚送天祚行在处,处以斩首之刑,叛逆诸臣的妻子或配役绣院,或散于近侍为奴婢。
章奴自己却脱身逃走了,左思右想无处可去,这位自诩的大辽忠臣居然想出投奔叛国女真这样的馊主意来。也不知是不是老天爷也看不下去这桩闹剧,章奴在逃亡途中被辽兵认出擒获,缚送天祚行在。
天祚获此大逆不道之臣,激动地浑身发抖,指着他鼻子一番大骂之后,命人将章奴五马分尸而死,死了还不让他安生,又命使者将其尸首分别传檄辽国五道,以彰显叛逆下场,震慑其余。
耶律章奴的路走到了头。另一位的人生却迎来了一个大拐点,此人不是别个,正是那位“顺国女真”阿鹘产大王了。他此番战胜耶律章奴,乃是占了几样便宜,一则章奴之众乌合。又在上京城下吃了不少苦头。本已成溃散之势;二则章奴自身对于起兵叛逆已经深怀悔恨。不肯力战,使得他能够在追击战中大获全胜。
然而在女真起兵连胜契丹的大背景下,这位女真大王的战绩便被无限夸大。传到后来就成了“顺国女真阿鹘产大王以三百骑一战而败耶律章奴三万之众”,兵力对比之悬殊更胜阿骨打所创造的二万兵胜辽兵七十万的神话——尽管那已经是夸大了好几倍的版本了。
阿鹘产此战获胜之后,心情大概和那三国演义中刘备脱离许昌时颇为相似,叫做“顿开金锁走虎豹”,也不想回上京去向天祚领赏了,径自领着部下兵就往东而去,想要来个反攻老家,打回星显水故地去。
哪知刚走到一半,这条路就走不下去了,何以?原来那东京权留守高永昌听闻天祚败绩,章奴作乱,一颗心也蠢蠢欲动起来。这高永昌也算不蠢,还派人前来试探常胜军的态度,怎知道郭药师和花荣这里早已等他多时了,当即大表支持,附送粮米千斛。
高永昌自捉了刘参议之后,早知常胜军与南朝关系密切,如今得了这枚定心丸。只道南朝也有意趟这一遭混水,顿时信心百倍,便命人在东京道各处州县传檄,以恢复渤海故国为号召,号令渤海人尽归他旗下,行其“反辽复渤”的民族复兴大业。
如果把阿骨打和耶律章奴计算在内的话,高永昌算是辽末第三个有意为帝之人,当然他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不过他这么一举反旗。契丹在东京道原本已经徒居形式的统治秩序顿时土崩瓦解,渤海人纷纷揭竿而起,到处赶杀契丹和汉人等各族,辽东大地处处杀声。各路人马纵横来去,直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辽东各族虽然多数善战好勇,但人心中对于安全感的追求却与他人无二,辽阳府乱得不成样子,各部无不想要寻求一个安稳之地,于是东奔女真西走契丹,南走常胜军,这三条路上的各族百姓络绎不绝,其中倒还是南奔之人最为众多。
之所以常胜军之地能得众心,当然不是因为这个名字较为好听,一来常胜军自辽季灾荒以来便一直足食足兵,战亦多胜,对于逃奔彼处的百姓也都能一一安顿,名声自然甚佳;二来高永昌新近起兵复渤海故国,也不敢开罪这么个强邻,谨守着与常胜军的约定不违,其兵众对于南去的百姓极少留难;其三就是郭药师和花荣等人将麾下大兵分路派出,镇抚道路,接纳百姓,招谕工作作的甚有条理,也极大地增加了各路难民的安全感。几样加起来,就造成了如今向南滚滚而去的东京百姓人潮。
趁此时机,郭药师一面令诸部加紧招谕流民,一面遣大忭部攻入曷苏馆路,以张晖部为前导,直取那胡十门部女真。这胡十门说来也有趣,其父挞不野在高永昌身边为官,他却不肯去投高永昌,晓谕部族,说自己和女真国主阿骨打乃是同族,目下东京大乱,不如去投阿骨打为上。
要说这胡十门世居曷苏馆路,如何会与那阿骨打同宗?原来此人说自己的十几代先祖和阿骨打先祖乃是同胞兄弟,后来阿骨打先祖北上谋生,他自己的先祖则入了高丽,其后人因契丹破高丽,便移居到此。有这一段因缘,便可前去投奔了。
实则其时女真并无文字,那什么先祖传说云云的大概和中原华夏的创世神话传说差不多性质,哪里能做得准的?胡十门这般乱攀亲戚,无非是看阿骨打起兵破辽,女真一族行将得势,想要趁早投靠,谋一个前程罢了。
只可惜有张晖这个熟知系辽女真内情的向导在先,又有大忭所部近万海兵在后,胡十门的部族刚要起身去投女真国,便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这时候胡十门所部的表现就大大玷污了女真人在辽东所建立的赫赫武功,连像样的抵抗都没来得及组织,就被常胜军一万余众四面合围,两句象征性的招降之后,当即挥军掩杀,可怜胡十门所部一万余人,丁壮被悉数杀尽,老弱没为奴婢,发付给张晖等降顺的系辽女真千户,胡十门本人则被张晖生擒。
此战之后,正如张晖所预料的,曷苏馆路众女真部落被一举震慑,常胜军所展现出来的顺者昌逆者亡的气势,正符合塞外诸族对于强者的定义。况且这些部落久居辽境,早已开化,若要他们去投奔生女真同族,感觉上还有些象“屈尊”一般,而投靠文治较盛的常胜军就不大有这类心理障碍了。
至此,高强那由常胜军招抚曷苏馆路女真的计划,才算是大致成功,总计陆续招得系辽女真部族数百种落,八千余户,单单甲士就有近三万人之众,足足抵得上完颜女真国目前所有的女真人兵力了!
此消彼长,对于女真国潜力的打击无异于一次杀敌数万的大战役,而常胜军的兵力则由此一跃而达到十万人以上的等级,势力范围更是扩展到了辽国边壕东境,与生女真曷懒甸诸部接壤。
在这样关键的时候,那完颜阿骨打等人为何无动于衷?原来这女真国诸将心存必死之心,一战而胜辽主天祚,获胜之后的狂欢竟达五日之久,就连阿骨打、粘罕等谋国君臣也都沉醉其中,就更不用说其余了。当狂欢过后,女真国中居然有相当一部分人提出既然破辽,立国已稳,便可同享富贵,无事征战了,反正女真人自来俭朴,目前所虏获的财帛已经超出了这些人最轻狂的梦想了。
阿骨打甚有雄才,自然不会满足于眼前的区区胜利,无奈女真人从来都生长于山野中,如他这般心怀大志者委实寥寥可数,在达成了当初起兵的最低目的——抗辽立国之后,以为大功告成者还不在少数,甚至有些完颜部的大人也都作如是想。
内部不靖,外部又有许多部族前来归顺,阿骨打身边极度缺乏理民的长才,以至于这新生的女真国乱作一团,不得不花大力气来整顿内部,一时间无力对外征伐,女真这只战争猛兽在这段时间内就这么陷入了冬眠期,给了常胜军以回旋的空间和时间。
其实就算阿骨打本军不出,其国相撒改部在曷懒甸的兵力也着实不弱,倘若能出兵东京道,对于常胜军也是一个大大的麻烦。不过这撒改一部也一直没有闲着,当阿骨打在北线起兵反辽之时,撒改只是遣自己的长子粘罕北上相助,自己则督帅斡赛,斡鲁等诸子南攻高丽,双方各筑城相互攻杀,打的热闹非常。
阿骨打击破天祚亲征之后,高丽也知女真势大,不敢再与之争竞,便遣使与撒改议和,双方就地停战,同时请求阿骨打允许高丽攻打辽国的保州之地。这保州乃是辽国当日攻打高丽时所置重镇,位于鸭绿江入海口南侧,即今朝鲜新义州之地,对于高丽来说,这就是钉在家门口的一颗钉子,每欲去之而后快。
阿骨打也算是绝了,他一面对高丽来使以礼相待,款待其在国中暂留,许其自行攻取保州,一面又命人飞马传讯给撒改,命他即刻率大军并力去攻打保州,务必将这要地先取在手中,以便日后攻打高丽之用。撒改得旨,便即全军沿鸭绿江而下,去攻打这保州,到彼处一看,原来高丽已经派兵前来围城,于是这保州便呈现三足鼎立之势,城里是仍忠于契丹的数千孤军,借城而守,城外北面是女真营垒,南面是高丽营垒,这两军一面要攻城,一面又互相扯后腿,保州城下打的灿烂异常,煞是好看。
如此乱局之中,试问女真国哪里能腾出手脚来管东京道的闲事?
政和五年五月,当招谕曷苏馆路女真之事大致完毕之后,郭药师便会同花荣等部,开始将精兵向东京辽阳府一线调集,预备攻打高永昌。
第十三卷 燕云下篇 第二九章
北边乱局方殷,远在大宋河间府的高强也没有闲着。
他心里明镜似的,跟辽国之间,谈归谈,打还是要打,倘若没有够劲的武力作后盾,就会象历史上的北宋一样,十几万大军打个燕京都打不下来,徒然惹人耻笑。况且收复燕云这件大事,用现在时髦的概念来说,那是一个系统工程,军事上的胜败只是说是次要问题,燕京百姓已经背离中原汉族主文化区二百余年,有些世家大族为辽国效力已经长达八九世之久,要收服这些自居为北朝正统的汉人同胞的心,其难度更在军事征服之上——收复人心,最重要的是时间,然而北面强虏迭起,要求燕京一带必须能够尽快成为忠诚于南朝大宋的一个边疆重镇,高强最缺的就是时间。
是以,一面任凭叶梦得和张琳这两位饱学之士在那里大扯皮条,高强却开始亲自主持对燕地豪民的拉拢工作。这项工作其实早在当日高强出使回京就已经开始,系由李应和石秀通过民间的商贸走私渠道进行,不过当时的拉拢对象只能局限在底层百姓和绿林豪杰这等下九流人群之中。
等到赵良嗣南奔之后,拉拢燕民的工作便成了他的主要事务之一,凭着他燕京世家出身的背景,短短数年之中,大批燕京的汉族官吏、地方豪强都成了拉拢对象,而随着契丹对女真的战事开启,契丹兵的败绩不断传来,燕民也逐渐出现了不稳的迹象。诚然,燕京离东北前线数千里,又隔着阴山之险,女真战事仿佛离燕京无比遥远,然而在此之前,连年灾荒和辽国赈济不力就已经使得燕民诸多离心。而契丹对女真战事的连续失利,则更暴露出这个庞然大物似乎已经命不久矣。所谓明哲保身,广大燕民要谋一个出路,那是再自然不过的想法了,而一水之隔的南朝大宋,仿佛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高强前世虽然没有搞过统战工作,不过作了这许久的生意,也从李应等人处得知了燕民的需求所在。安全,温饱,这两样人类生存最低级的需要,如今在辽国统治下却须费尽心力,亦未必可得。想要拉拢燕的民心,自然也须得从这两方面入手。
此际河间府大营中,便团团坐了百余人之众,内中单是绯衣以上的官员就占了近半,河北边地的军政大臣,几乎悉数集结在此,等候枢密副使高强升帐。
左首下坐着的乃是边臣,沧州知州何灌,雄州知州和铣俱在其中,此际上官未至,帐中官员彼此交头接耳,话题大抵不离边事和高强。何灌与和铣也不例外。这和铣乃是将门之后,其父和斌为将前朝,对西夏对南夷都立下大功,和铣承父之荫,升官也是甚快,如今四十刚出头便作了雄州知州,边境的一方大员。
不过这样的成就比起高强来那就小巫见大巫了,和铣言语之中未免也带了些酸气:“宵小之辈,窃据高位,那高太尉因蹴鞠而登殿帅已是不堪,这高枢密听闻年少时亦有花花太岁之名,好淫人妻女。如今竟能一跃而登枢府,叫我等功臣之后置身何地?”言下摇头不已。
那何灌却是一员宿将,骑射精绝,当日在麟府辅佐折家将统领汉兵,与契丹和西夏都曾狠狠打过几仗,纯粹是靠边功升上来的,当日亦曾官至枢密院都承旨之位,后来只因对于高强入居枢密院不满,故而请调边任来到沧州。和铣与他同守边任,说起这话题来也算投机。
不想何灌却微微一笑:“和府君,却不可等闲视之,这高枢相数年间从白身登枢府高位,做下偌大事业,自有其过人之处。别的不说,听闻这朝廷平燕之策,便是他五年前呈上御览,其时便已断言辽国必有女真之乱,其似强而实弱也,至今日,其言一一应验,岂同等闲?”
和铣本想找人一起发牢骚,却不料从同道何灌口中听见了预料之外的话,不禁愕然:“何明府何出此言?曾听人言,令郎便已投入那常胜军中为将,果有此事?”
何灌捻须笑道:“正是,犬子自幼随我习学文武,不知天高地厚,趁着前年高枢密整军之际,我便遣他去往军中,以观其虚实。年来犬子家书中,虽云军纪甚严,不许走漏军中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