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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作停留便即催趱前行,兵法云,卷甲而趋,百里必折上将
高强手一顿,按照原定的计划,他应该在两天以后才能到达这里,之所以提前赶到,一来是金兵收缩太快,超出预计,二来他将童贯及其胜捷军留在了宁江州左近,经营当地的守御,又留下了部分辎重,方能如此。这般急行,有赖于平日的训练有素,队伍尚还严整,不过士马疲惫自不可免。而现在出兵,若是李孝忠之言不差,摆在大军面前的就是不下二百里的强行军,至少要赶上三天才能走完,之后还要与女真大军作决战,到时候宋军还能保持战斗力么?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
正在迟疑,却听韩世忠道:“不须如此,郭太尉之军先至,可命即刻起行,为大军前阵,沿途每隔五十里设一兵站,道旁要地亦留兵把守;我军且在此歇息一宿,明日一早起程,分作三队起程,相距半日而行,途中皆有郭太尉所设兵站歇息,不劳士马,不消三四日,必可追及花荣部。”
分队前进?这算不算添油战术?高强不免狐疑。
李孝忠摇头道:“不然,今金兵先已分兵向北渡过鸭子河,以拒萧干之兵,又国相部在南千里之外,此地之兵多不过三万,又与史统制部血战一场,今可用之兵不过两万而已,花荣虽处下风,只须小心伏兵,金兵急切亦奈何他不得。我兵分作四队,任一部亦可抵敌金兵一时,前后相距五六十里而已,金兵安能一日之间吃掉我万军之众?相反,我军分部而进,金兵不知底细,若心存侥幸,便堕我计中,大军汇集杀他一阵,管教他万劫不复。”
高强听罢,心下便定,这所谓的添油战术,若是每次添的油都足以改变双方实力的对比均衡,那还叫添油么?火上浇油还差不多。
当下发令,命郭药师为前部,急趋向前,骑兵探路斥候。步兵设寨扎营,为大军前导;韩世忠率领背嵬军三厢一万五千人,皆是骑兵,明日一早起行,为二阵;第三阵马彪,自开州之战后,他所部已被编入背嵬军中,便由他率领余下八千背嵬继韩世忠之后;第四阵李孝忠率左军两厢,亦有万人之众;后日清早方是高强中军起行之时,有林冲和索超两支劲旅,又有左军两厢,加上参议司等官员牙兵,不下万五之众。
分派已定,郭药师立即辞行,率领大兵浩浩荡荡奔赴前程,余下官兵则就地扎营,埋锅造饭,借着按出虎水休沐士马,预备大战。
到了次日,韩世忠与马彪次第起行。前面郭药师亦传来消息,沿途安全畅通,李孝忠索性吩咐麾下点起火把,人手一支,乘夜赶路行军。此时若从高处看下去。前部郭药师的骑兵已经行进到一百多里之外。这条原本只是供小型商队往来的道路,已经千军万马的往返踩成了康庄大道。营火和乘夜行军的篝火连绵百里不绝,宛然如带一般。
如此声势,就算金兵在附近还留下了些散兵游勇、小股部队,也不敢靠近袭扰。到了第三日,高强将要起程之际,花荣的传信兵也到了他帐前,将花荣从那山寨出发时所写的一封书信交到他手中,信中详述其计,果然与李孝忠所料略同。高强看罢,信心倍增,几员大将相隔几百里,却能想到一处去,而且是当机立断,这仗打得是什么水平!
一路上行来,高强虽然恨不得肋生双翅飞到前敌,奈何大军也只能一步一步地从地上挪过去。常胜军的训练之中,长途行军是必练的项目,全军上下犹如一部庞大的机器,一旦运转起来,想快想慢都不是那么容易。好在这一路上,郭药师的前部在沿途高点都设下了守备,又建立了几处大营地,后队各军得以专心赶路,速度便加快了不少。
行军途中,流星探马不断到来,将前敌的情报源源不断地送到中军,等到高强行了一程,在中途休息时,一道战报传来,说道郭药师的骑兵与韩世忠的一部汇合,已经追上了花荣军,并且击败了正在与花荣交战的一部金兵!
从这时起,战报来得便更加频繁。原来花荣果断深入,一天以后便追上了正在后撤的一部金兵,他即刻挥军进攻,那部金兵稍战即退,花荣紧追不舍,夜间也不休息,三日间与敌七战,间关前行近百里,终于引得金兵大举围攻,两军在胡里改山旁大战。
至郭药师部赶到之际,此战已经进行了一天一夜,花荣所部兵力不及,又缺少骑兵,损失颇为惨重,纵使有郭药师的骑兵六千人加入战斗,也只是将花荣从被包围的境地中解救出来,而不能歼灭金兵。
然而从这时开始,战局便开始向宋军意想的方向发展,花荣在得到援兵之后迅速发起反击,他仍旧是将手中的兵力轮番投入战斗,死死咬住面前的金兵主力不放,一旦遇到对方的大举反击,则迅速将兵力收缩,同时以骑兵进行突击。
如此战法令金兵无法脱身,等到韩世忠的背嵬马军赶到时,局面立时大变,韩世忠和郭药师的骑兵加起来超过两万兵马,兵力已经在金兵之上,又是生力骑兵,而金兵历经连日苦战,兵疲将惰,士气低迷,许多部族连吃饭睡觉的功夫都没有,见到宋军越来越多,哪里还有斗心?自是一战即溃,宋军骑兵纵横斩杀,也不知杀了多少金兵。
高强得悉前敌战胜,欢喜不禁,连连催促大军赶路,又命前面各部自行觅敌作战,现今金兵主力大败,哪里还有力量能威胁到万军以上的宋军部队?
等他赶到胡里改山下时,已是两军决战之后的第三天早上,花荣已在此建起一座大营,收容金人俘虏,亦可为分散作战的诸部提供支援。
听说高强来到,花荣率诸将出迎,高强离了老远便即下马,抢步上前,握着花荣的手连声道:“此役大胜,花节度实居功至伟,真良将也!”
他这一握,便觉得花荣手上有些不对,仔细一看,却见花荣右手上裹着厚厚的棉纱,忙问道:“花节度,你这是受了伤?”
花荣一笑,淡然道:“无妨,只是日后怕是开不得弓了。”高强大惊,忙即追问备细,花荣只地说道:“日前连日与敌战,花某也不知发了多少箭,这手指伤及骨头,日后纵然好了,只怕也屈伸不得矣!”
第十四卷 三朝北盟 第九三章
五十四袋,每袋二十五支箭,这是花荣此役所射出的箭矢数字,尤其是在他独力缠住金兵主力的头两天,每逢对方猛攻过来,宋军防线近乎崩溃的时候,总是花荣亲身率领精兵反击,小李广的神箭所到之处,金兵无不望风披靡。然而,为此付出的代价便是,这神箭只怕要从此绝响,不复现于世上了。
高强抚着花荣的右手,心中好生痛惜,也不知说什么是好。花荣见状,却略不为意,微微笑道:“相公莫要挂怀,当日花荣失身从贼,与相公对敌,设使不得相公救命之恩,当时身死梁山泊边沙滩上,如今尸身早已成泥矣!乃幸得不死,复能一偿平生报国之愿,扬威域外,功建节钺,即便身没阵中,亦无所憾,只是史承宣……”神色为之一黯。
乍闻此名,高强脸色顿时一变:“史文恭安在?”
花荣不答,引着高强众人转到中军帐后,但见一座白帐,帐门前立着招魂幡,高强心中好似被一块大石压着一般,气也喘不过来。待得进了帐中,只见一口棺材摆在当中,后面一块灵牌写的分明:“大宋常胜军辽东贵德州万户、统制官、承宣使史文恭之灵”
高强霎时浑身冰凉,两手颤颤不休,嘴巴张了几张,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耳旁听得众人絮絮,好似说什么解劝之语,他句句听得分明,但就是作不出任何反应。直到有人叫了一声:“相公!史统制有一言留于相公在此!”他才好似从一场恶梦中惊醒,转头望时,见是一个满身裹着棉纱,断了一臂的将官跪在地上,看面上却不熟识。
“尔系何人?”口中说出的话。仿佛机器人一般。
“相公,末将乃是辽东千户,常胜新军统领官马五,曾随史承宣转战,直至承宣身故。”马五直挺挺地跪在地上。语声中带着微微地颤抖:“相公,史承宣孤军转战多日,后为解花节度之围,身率铁骑陷阵十三次,击退敌兵之后力竭而亡。虽身受二十三处伤,终未败于一名金将之手!史承宣临殁时言,但恨不听相公之言,轻兵无备,致有此败,有辱常胜之名!虽以身相抵,犹不能偿万一。”
高强木然,盯着史文恭的牌位看了半晌,轻轻道:“开棺我看。”
陈规恐他生事,刚劝了两句,什么死者为大之类,高强把手一挥,斩钉截铁地道:“开棺!史文恭随我间关万里,出入十年。如今竟已登鬼录……还不容我看他最后一眼么!”
众人听了,已经有几人轻声啜泣起来。花荣扭过头去,把手一挥,几名牙兵上前来移开棺盖,露出了史文恭的身体。高强上前两步,定睛看去,但见史文恭面目宛然,只是脸色死灰,不复往日的勃勃生气,心中已是一痛;再往身上看时,肢体并无缺损,身上尽是裹好的麻布,二十三处创伤,想必都已经洗净了吧?
“马五,你随史文恭转战至终?站起来,将前后情状与我细细道来!”
“是!”马五磕了一个头,站起身来,垂着头道:“……我等得张晖万户援兵,又知金人移兵去伏击花节度,遂决意以轻骑追蹑敌大队之后,使敌首尾不得兼顾,以解花节度之围。当日兼行五十里,午后追及敌妇孺一部,纵兵尽杀之,复将其辎重付之一炬,其后两日皆马不停蹄转战,三日间与敌五战皆胜,斩首无算。后闻金人愤恚回师来攻我,史承宣遂引兵与之接战……”
高强一举手,马五立时住口,只听高强问道:“既然轻兵深入敌后,敌主力已然回兵,其计已售,自当避战游击,为何要迎击?”
马五闷了一会,缓缓抬起头来,望着高强道:“相公,我等深入敌后,并非是用什么计策,只因己身兵败,已是无颜对相公和军中同袍,安敢再连累花节度军?自骑兵出山之时,全军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史承宣连粮食饮水亦不携行,其志乃欲食敌之肉,饮敌之血!全军人皆此心,安敢避战游击?”
“糊涂!糊涂!”高强鼻子一酸,一拳砸在史文恭的棺材上,戟指痛骂道:“如此轻生重死,你这厮心里还有我么?还有军中袍泽么?花荣明知凶险,仍旧要来救你,你便是如此对他么?”一面骂着,目中已是不自禁地流下泪来。
此时帐中一片低泣,花荣的眼睛亦已泛红,待要解劝高强几句,却被他袖子一甩,挡在旁边,径向马五吼道:“你说!后又如何?”
马五拭了拭泪,续道:“此处地势狭窄,敌大军不得施展,我军又是人怀死志,锋锐难当,故而每战皆胜。惟人马日渐疲惫,折损亦多,待转战至胡里改山下时已将力竭,幸得花节度及时赶到,两下方才会师。末将彼时被斩断一臂,会师之后便不能支持,被花节度强令下来,后事便不得知了。”
他眼睛望望花荣,花荣会意,低声道:“相公,我兵初到时立脚不定,是史文恭亲身陷阵数次,将敌兵击退里许,才容我军立下阵来。只是到他回转阵中时,已油尽灯枯,交待了几句言语,便……”
“力竭而亡,阵中不败……还真是适合你的死法!”高强向史文恭的尸身望了半晌,方才收回目光,花荣示意牙兵将棺材重新盖上了,低声道:“此地草草,不及筹措上好棺木,须待回返辽阳府方好收敛。”
高强微一点头,更不回顾,大步出了灵帐来到中军,当仁不让作了帅位,两边诸将齐齐站定。高强一眼扫过去,比在黄龙府大会诸将时已经少了许多。史文恭和高六死了,张晖伤重,韩世忠和郭药师部都在外扫荡金兵残部,这帐中的战将几乎少了一半。
“瓦罐难离井口破,大将难免阵上亡……”不期然间,高强心里浮起这么一句话。少时读书,总觉得“马革裹尸还”是如何的壮烈,“可怜白发生”是如何的凄凉。可是身临其境,见到自己相处多年的人死在战争之中,才会觉得生命是多么宝贵。视死如归的人,对于他们身边那些关心他们的人们来说,又是多么的残忍!
“自史统制骑兵接敌至今。十日间诸部凡二十八战,斩首一万八千级,俘虏兵九千,口三万余,牛马两万头,器械车仗不计其数,阵斩敌金牌郎君十七人,银牌以下有牌子者一百十四人,擒降敌金牌郎君以下六十二人。我军亡八千四百余人,伤者相当,战马失亡两万四千匹……”花荣的报告声回荡在帐篷中,人人肃静无言,大气都不喘一下。一万一千人的死伤!这个数字已经达到了整个开州会战的水准,其中史文恭部被伏击的失利当属最重,只此一仗宋军就丢掉了不下五千人。
“战事已了……或许,是该到了寻求结束战事的时候了。”蓦然,高强心中升起一丝明悟。一年以来,在辽东战事中杀死的金兵壮丁不下五万人,因为这场战事而流离失所的金国部落,人口也当在二十万人以上,再加上这一年来的战争消耗,和一年不得营生,这个冬天会饿死多少女真人?到了明年春暖花开的时候,金国还会存在么?
“可有金国狼主下落?”待花荣说罢,高强定了定心神,出口问道。
花荣叉手道:“末将曾在阵中射中吴乞买,惟被金将救去,亦不闻举哀,故不知生死。今有敌金牌万户挞懒献款请降,末将不敢擅专,留其使在营中已两日。”
“挞懒?又是他……”高强哼了一声,命带上来。少停,那使者进帐来,不出高强所料,仍旧是当初曾来过一次的窝谋罕,身上倒还干净,也未带伤,只是这精气神可与当日相去甚远。
他见到高强在当中,忙不迭地跪倒参拜,语气极尽恭敬之能事。高强冷着脸听了,也不理会,又将他晾了半晌,方道:“那挞懒再遣你来献款,有何条陈?”
窝谋罕不敢怠慢,这几日两军大战,杀得金兵人皆胆落,部落星散,挞懒更是吓得尿在马鞍上了,哪里还敢强项?开口第一句话便吓了高强一跳:“狼主伤重不治,我家郎君情愿归降……”
“你待怎讲?”高强倏地将身子正了正,帐中诸将的目光顷刻间交汇了无数次,中间直有千言万语一般。那窝谋罕低着头不觉,又重复了一遍:“狼主伤重不治,我家郎君情愿归降,只求相公收兵,但有所命,皆无不从。”
吴乞买真地死了?被花荣射死地?高强稳了稳,方道:“你家狼主如何中伤,现今国中何人为主?与我一一道来,不可有半点隐瞒不实,仔细你的脑袋。”
宋军的杀名早已传遍女真国中,窝谋罕哪里敢不信,慌道:“是!当日阵中大战,狼主中了这位花都统一箭,透甲中胸,当时幸得不死,只是军败之后王师追之不舍,狼主不得救治,延绵两日之后便身故了。原本论起身份,该当以狼主幼弟斜也为主,只是斜也远在鸭子河北抵挡那夔离不,一时不得联络,诸部多有歧异,有愿北上去投斜也者,有欲南下投粘罕者,众意不合,有几位郎君已自行离去矣。我家郎君自以王师难敌,金国如累卵,故而甘愿请降,望相公收容。”
原来金国已经无主了。按照女真人兄终弟及的惯例,阿骨打和吴乞买之后,应该是轮到斜也这个幼弟继位,历史上他也确实在吴乞买作皇帝时被任命为谙版孛堇,即储位,只是此人福薄,没等吴乞买挂掉,自己先就病死了。只不过这兄终弟及,并不象中原那样是成熟的政治传统,更多时候是因为部族实力的交接多半都在兄弟间进行——多数时候交接的内容也包括姬妾在内,可是如今金国残破,斜也手上的实力和粘罕相比只怕还要略差上一些。而两人的处境却都是一般艰难。
粘罕实力未有大损,不过地近大宋辽东本土,又面临高丽的侵攻。等到高强大军回南之后,他的日子也不会好过;斜也在北,有萧干这个反骨仔为敌,田地又极为贫瘠,想要支持过这个冬天也不容易。此地的金国残部,任是想要投奔哪一方的,都得想想以后的处境吧?这挞懒多半是已经绝望了,索性一个都不去投,还是投降大宋来得实在。
假若挞懒在宋军攻进会宁府之前便率部来降。高强念在他先降的份上,必当厚待,说不得许他一个女真国王的位子,也是有的。现今时移势易,又是不同,倘若收降挞懒的话,除了多些吃饭的嘴之外,还有什么好处?
高强想到这里,拈起虎威来重重一拍,脸现怒容道:“大胆女真狂徒!兴兵犯我大宋疆界。烦我王师北顾经年,将士血肉膏于荒野,不趁早来降,今已穷途末路,仍不肯亲身来归,必是有诈!尔欺我大宋无人乎?”主帅发怒,将士们也不能坐视,两旁牙兵一起呼喝,将官们怒目而视,帐中立时一片肃杀之气。
窝谋罕吓得魂不附体,他在宋营中待了两日,也见到了宋军上下的杀气腾腾,若不是花荣命人护着他,只怕早就被激于袍泽血仇的宋军将士给剁成肉酱了。见高强作色,他磕头如捣蒜,连连号呼道:“相公饶命,相公饶命!我家郎君本要亲来,为显诚意,正在劝说绳果大太子、斡离不二太子皆一同来降,只是王师四处征讨,我兵不得休息,亦恐相公赦令不下,若是贸然来投,枉自送了性命。并不敢用诈降之计!”
高强见吓得他也够了,方将手一摆,两厢呼喝顿止。“使人!我来问你,若我许你等归降,有多少兵将,几许部众来降我?”
窝谋罕颤声道:“有,有八部,正兵两千余人,老弱四千,战马三百匹……为首者,为首者便是两位太子,还有我家郎君……”
高强眼睛一瞪:“什么太子?蕞尔小国,僭称尊号!”
窝谋罕忙应声改口:“是,是!不当称太子,是,是三位郎君。”
高强哼了一声,心中盘算了些时,便唤陈规近前,草了一道赦书给他,道:“你持这赦书去寻挞懒和斡离不等人,五日之内,我在此相候,来时保你家上下不死;五日以外,这赦书亦不再用,尔等自求多福罢了!可懂了么?”
窝谋罕忙即磕头道谢,捧了那赦书退下,却又拜倒道:“相公,小人来时,我家郎君吩咐,说道如今金国尚有斜也和粘罕二人大军在外,余部星散各处,倘若相公有意招降,我家郎君愿为效命……”
高强心中嗤笑,果然是本性难移,这当儿金国都快灭亡了,挞懒居然还在想着上位的美事哩!什么代为招降,若是将此事交付给挞懒,他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