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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远遂起身邀公子委委曲曲,到三间雪洞般的小禅房中来。双星进去一看,果然幽雅洁净,床帐俱全。因笑对静远道:“学生今日得一佛印矣。”静远笑道:“公子实过坡公,小僧不敢居也。”青云、野鹤因将行李安顿,自去了。不一时,小沙弥送上茶点,静远与双公子二人谈得甚是投机,双星欢然住下歇宿不题。
到了次日,双星着野鹤看守行李,自带了青去,终日到那行云流水,曲径郊原,恣意去领略那山水趣味。忽一日行到千岩竞秀,万壑争流,古木参天之处,忽见一带居民,在山环水抱之中,十分得地。双星入去,见村落茂盛,又见往来之人,徐行缓步,举动斯文,不胜称羡。暗想道:“此处必人杰地灵,不然,亦有隐逸高士在内。”
因问里人道:“借问老哥,此处是什么地方?”那人道:“这位相公,想是别处人,到此游览古迹的了。此处地名笔花墅,内有梦笔桥,相传是江淹的古迹,故此为名。内有王羲之的墨池,范仲淹的清白堂,又有越王台、蓬莱阁、曹娥碑、严光墓,还有许多的胜迹,一时也说不尽,相公就在这边住上整年,也是不厌的。”双星听见这人说出许多名胜的所在,不胜大喜,遂同青云慢慢的依着曲径,沿着小河而来。正是:
关关雎鸟在河洲,草草花花尽好逑。
天意不知何所在,忽牵一缕到溪头。
却说这地方,有一大老,姓江名章,字鉴湖,是江淹二十代的玄孙,祖居于此。这江章少年登第,为官二十余年,曾做过少师。他因子嗣艰难,宦途无兴。江章又虑官高多险,急流勇退。到了四十七岁上,遂乞休致仕,同夫人山氏回家,优游林下,要算做一位明哲保身之人了。在朝为官时,山氏夫人一夜忽得一梦,梦入天官,仙女赐珠一粒,江夫人拜而受之,因而有孕。到了十月满足,江夫人生下一个女儿。使侍女报知老爷,江章大喜。因夫人梦得珠而生,遂取名蕊珠,欲比花蕊夫人之才色。这蕊珠小姐到六、七岁时,容光如洗,聪明非凡。江章夫妻,视为掌上之珠,与儿子一般,竟不作女儿看待。后归,闲居林下,便终日教训女儿为事。这蕊珠小姐,一教即知。到了十一、二岁,连文章俱做得可观,至于诗词,出口皆有惊人之句。江章对夫人常说道:“若当今开女科试才,我孩儿必取状元,惜乎非是男儿。”江夫人道:“有女如此,生男也未必胜她。”
这蕊珠小姐十三岁,长成得异样娇姿,风流堪画。江章见他长成,每每留心择婿,必欲得才子配之方快。然一时不能有中意之人,就有缙绅之家,闻知他蕊珠小姐才多貌美,往往央媒求聘,江章见人家子弟,不过是膏梁纨裤之流,俱不肯应承。这年蕊珠小姐已十四岁了,真是工容俱备,德性幽闲。江章、夫人爱她,遂将那万卉园中拂云楼收拾与小姐为卧室。又见她喜于书史,遂将各种书籍堆积其中。因此,楼上有看不尽的诗书,园中有玩不了的景致。又有两个侍女,一名若霞,一名彩云,各有姿色,惟彩云为最,蕊珠小姐甚是喜她。小姐在这拂云楼上,终日吟哦弄笔,到了绣倦时,便同彩云、若霞下楼进园看花玩柳,见景即便题诗,故此园亭四壁,俱有小姐的题咏在上。这蕊珠小姐,真是绮罗队里,锦绣丛中,长成过日,受尽了人间洞府之福,享尽了宰相人家之荣,若不是神仙天眷,也消受不起。
且说这日江章闲暇无事,带领小童,到了兰渚之上,绿柳垂萌之下,灵圮桥边,看那湍流不息。小童忙将绣墩放下,请江章坐了,取过丝纶,钓鱼为乐。恰好这日双星带着青云,依着曲径盘旋,又沿着小河,看那涓涓逝水。走到灵圮桥,忽见一个老者坐着,手扫执丝纶,端然不动。双星立在旁边,细细将那老儿一看,只见那老者:
半垂白发半乌头,自是公卿学隐流。
除支桐江兼渭水,有谁能具此纶钩。
双星看了,不免骇然惊喜道:“此老相貌不凡,形容苍古,必是一位用世之大隐君子,不可错过。”因将巾帻衣服一整,缓步上前,到了这老者身后,低低说道:“老先生是钓鳌巨手,为何移情于此巨口之细鳞,无亦仿蹈海之遗意乎?”那老者看见水中微动,有鱼戏钩,正在出神之际,忽听见有人与他说话,忙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儒雅翩翩少年秀士,再将他细细看来,但见:
亭亭落落又翩翩,貌近风流文近颠。
若问少年谁得似,依稀张绪是当年。
老者看见他人物秀美,出口不俗,行动安祥,不胜起敬,因放下丝纶,与他施礼。礼毕,即命小童移过小杌,请他坐下,笑着说道:“老夫年迈,已破浮云。今日午梦初回,借此适意,然意不在得鱼耳,何敢当足下过誉!”双星道:“鱼爱香饵,人贪厚爵。今老先生看透机关,借此游戏,非高蹈而何?”江章笑道:“这种机关,只可在功成名遂之后而为。吾观足下,英英俊颜,前程远大,因何不事芸窗,奔走道路,且负剑携琴,而放诞于山水之间,不知何故?然而足下声音非东南吉士,家乡姓名,乞细一言,万勿隐晦。”双星见问,忙打一恭:“小子双星,祖籍西川。先君官拜春卿,不幸早逝,幼失庭趋,自愧才疏学陋,虽拾一芹,却恨偏隅乏友,磋琢无人,故负笈东南,寻师问难,寸光虚度,今年十九矣。”
那老者听见双星说出姓名家乡,不觉大惊道:“这等说来,莫非令尊台讳文么?”双星忙应:“正是。”那老者听了大喜,忙捻着白须笑嘻嘻说道:“大奇,大奇,我还疑是谁家美少年,原来就是我双同年结义之子。十余年来,音信杳然,我只认大海萍踪,无处可觅,不期今日无心恰恰遇着,真是奇逢了。”双星听了,也惊喜道:“先君弃世太早,小侄年幼,向日通家世谊,漠然不知。不知老年伯,是何台鼎?敢乞示明,以便登堂展拜。”
那老者道:“老夫姓江名章,字鉴湖,祖居于此。向年公车燕地,已落孙山,不欲来家,遂筑室于香山,潜心肄业,得遇令先尊,同志揣摹,抵足连宵,风雨无间。又蒙不弃,八拜订交,情真手足。幸喜下年春榜,我二人皆得高标。在京同官数载,朝夕盘桓。这年育麟贤侄,同官庆贺,老夫亦在其中。因令堂梦太白入怀,故命名为星。将及三周,又蒙令先尊念我无子,又使汝拜我老夫妻为义父母。朝夕不离,只思久聚。谁知天道不常,一旦令先尊变故,茕茕子母无依,老夫力助令堂与贤侄扶柩回蜀。我又在京滥职有年,以至少师。因思荣华易散,过隙白驹,只管恋此乌纱,终无底止。又因后人无继,只得恳恩赐归,消闲物外,又已是数年余矣。每每思及贤母子,只因关山杳远,无便飞鸿,遂失存问。不期吾子少年,成立如斯,真可喜也。然既博青衫,则功名有待,也不必过急。寻师问学,虽亦贤者所为,然远涉荆湘,朝南暮北,与其寻不识面之师,又不如日近圣贤以图豁通贯。今吾子少年简练,想已久赋桃夭,获麟振趾,不待言矣。只不知令尊堂老年嫂别来近日如何?家事如何?还记得临别时,尚有幼子,今又如何?可为我细言。”
双星听了这番始末缘由,不胜感叹道:“原来老伯如此施恩,愚侄一向竟如生于云雾。蒙问,家慈健饭,托庇粗安。先君宦囊凉薄,然亦无告于人。小侄年虽及壮,实未曾谐琴瑟之欢,意欲有待也。舍弟今亦长成矣。”江章道:“少年室家,人所不免。吾子有待之说,又是何意?”双星道:“小侄不过望成名耳,故此蹉跎,非有他见也。”江章听子大喜道:“既吾子着意求名,则前程不可知矣。但同是一学,亦不必远行,且同到我家,与你朝夕议论如何?”双星道:“得蒙大人肯授心传,小子实出万幸。”江章遂携了双星,缓步而归。正是:
出门原为觅奇缘,蓦忽相逢是偶然。
尽道欢然逢故旧,谁知恰是赤绳牵。
江章一路说说笑笑,同着双星到家。走至厅中,双星便要请拜见,江章止住,遂带了双星同入后堂,来见夫人道:“你一向思念双家元哥,不期今日忽来此相遇。”夫人听了又惊喜道:“我那双元哥在那里?”江章因指着双星道:“这不是。”江夫人忙定睛再看道:“想起当时,元哥还在怀抱,继名于我。别后数年,不期长成得如此俊秀,我竟认不得了。今日不期而会,真可喜也。”
双星见江老夫妻叫出他的乳名来,知是真情,连忙叫人铺下红毡,请二人上坐,双星纳头八拜道:“双星不肖,自幼迷失前缘,今日得蒙二大人指明方知,不独年谊,又蒙结义抚养为子,恩深义重,竟未展晨昏之报,罪若丘山矣!望二大人恕之。”
江章与夫人听了大喜,即着人整治酒肴,与双公子洗尘。双星因问道:“不知二大人膝下,近日是谁侍奉?”江章道:“我自从别来,并未生子。还是在京过继你这一年,生了一个小女,幸已长成,朝夕相依,到也颇不寂寞。”双星道:“原来有个妹妹承欢,则辨弦咏雪,自不减斑衣了。”江章微笑道:“他人面前,不便直言,今对不夜,自家兄妹,怎好为客套之言。你妹子聪慧多才,实实可以娱我夫妻之老。”双星道:“贤妹仙苑明珠,自不同于凡品。”江夫人因接着说道:“既是自家兄妹,何不唤出来拜见哥哥。”江章道:“拜见是免不得的。趁今日无事,就着人唤出来拜见拜见也好。”
江夫人因唤过侍女彩云来,说道:“你去拂云楼,请了小姐出来,与公子相见。若小姐不愿来,你可说双公子是自幼过继老爷为子的,与小姐有兄妹之分,应该相见的。”彩云领命,连忙走上拂云楼来,笑嘻嘻的说道:“夫人有命,叫贱妾来请小姐出去,与双公子相见。”蕊珠小姐听了,连忙问道:“这双公子是谁,为何要我去见他?”彩云道:“这个双公子是四川人,还是当初老爷夫人在京作官时,与双侍郎老爷有八拜之交,双侍郎生了这公子,我老爷夫人爱他,遂继名在老爷夫人名下。后来公子的父亲死了,双公子止得三岁,同他母亲回家,一向也不晓得了,今日老爷偶然在外闲行,不期而遇,说起缘故,请了来家。双公子拜见过老爷夫人了。这双公子一表非俗,竟象个女儿般标致,小姐见时,还认他是个女儿哩。”
小姐听了,半响道:“原来是他,老爷夫人也时常说起他不知如何了。只是他一个生人,怎好去相见?”彩云道:“夫人原说道,他是从小时拜认为子的,与小姐是兄妹一般,不妨相见。如今老爷夫人坐着立等,请小姐出去拜见。”小姐听了,见不能推辞,只得走近妆台前,匀梳发鬓,暗画双蛾,钗分左右,金凤当头。此时初夏的光景,小姐穿一件柳芽织锦绉纱团花衫儿,外罩了一件玄色堆花比甲,罗裙八幅,又束着五色丝绦,上绾着佩环,脚下穿着练白绉纱绣成荷花瓣儿的一双膝裤,微微露出一点红鞋。于是轻移莲步,彩云、若霞在前引导,不一时走近屏门之后,彩云先走出来,对老爷夫人说道:“小姐请来也。”
此时双星久已听见夫人着侍女去请小姐出来相见,心中也只道还是向日看见过的这些女子一样,全不动念。正坐着与夫人说些家事,忽见侍女走来说小姐来也,双星忙抬头一看。只见小姐尚未走出,早觉得一阵香风,暗暗的送来。又听见环佩叮当,那小姐轻云冉冉的,走出厅来。双星将小姐定睛一看,只见这小姐生得:
花不肥,柳不瘦,别样身材。珠生辉,玉生润,异人颜色。眉梢横淡墨,厌春山之太媚;眼角湛文星,笑秋水之无神。体轻盈,而金莲蹙蹙展花笺,指纤长,而玉笋尖尖笼彩笔。发绾庄老漆园之乌云,肤凝学士玉堂之白雪。脂粉全消,独存闺阁之儒风,诗书久见,时吐才人之文气。锦心藏美,分明是绿鬓佳人,彤管生花,孰敢认红颜女子。
双星忽看见蕊珠小姐如天仙一般走近前来,惊得神魂酥荡,魄走心驰。暗忖道:“怎的他家有此绝色佳人。”忙立起身来迎接。那小姐先到父母面前,道了万福。夫人因指双星说道:“这就是我时常所说继名于我的双家元哥了。今日不期而来,我孩儿与他有兄妹之分,礼宜上前相见。”小姐只得粉脸低垂,俏身移动,遂在下手立着。
双星连忙谦逊说:“愚兄巴中远人,贤妹瑶台仙子,阆苑名姝,本不当趋近,今蒙义父母二大人叙出亲情,容双星以子礼拜见矣,因于贤妹关手足之宜,故不识进退,敢有一拜。”蕊珠小姐低低说道:“小妹闺娃陋质,今日得识长兄,妹之幸也,应当拜识。”二人对拜了四拜。拜罢,蕊珠小姐就退坐于夫人之旁。
双星此时,心猿意马,已奔驰不定。欲待寻些言语与小姐交谈,却又奈江老夫妻坐在面前,不敢轻于启齿,然一片神情已沾恋在蕊珠小姐身上,不暇他顾。江老夫妻又不住的问长问短,双星口虽答应,只觉说得没头没绪。蕊珠小姐初见双星亭亭皎皎,真可称玉树风流,也不禁注目偷看。
及坐了半晌,又见双星出神在已,辗转彷徨,恐其举止失措,露出象来,后便难于相见,遂低低的辞了夫人,依旧带着彩云、若霞而去。双星远远望见,又不敢留,又不敢送,竟痴呆在椅上,一声不做。
江老见女儿去了,方又说道:“小女虽是一个女子,却喜得留心书史,寓意诗词,大有男子之风,故我老夫妻竟忘情于子。”双星因赞道:“千秋只慕中郎女,百世谁思伯道儿。蕊珠贤妹且无论班姬儒雅,道蕴才情,只望其林下丰神,世间那更有此宁馨?则二大人之箕裘,又出寻常外矣。”
正说不了,家人移桌,摆上酒肴,三人同席而饮。饮完,江章就着人同青云到惠度寺取回行李,又着人打扫东书院,与双星安歇做房。双星到晚,方辞了二人,归到东书院而来。只因这一住,有分教:
无限春愁愁不了,一腔幽恨恨难穷。
不知双星果是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回
江少师认义儿引贼入室
珠小姐索和诗掩耳偷铃
词云:
有女继儿承子舍,何如径入东床。若叫暗暗捣玄霜,依然乘彩凤,到底饮琼浆。才色从来连性命,况于才色当场。怎叫两下不思量,情窥皆冷眼,私系是痴肠。
右调《临江仙》
话说双星在江少师内厅吃完酒,江章叫人送在东书院宿,虽也有些酒意,却心下喜欢,全不觉醉。因暗想道:“我出门时曾许下母亲,寻一个有才有色的媳妇回来,以为苹繁井臼之劳,谁知由广及闽,走了一二千里的道路,并不遇一眉一目,纵有夸张佳丽,亦不过在脂粉中逞颜色,何堪作闺中之乐。我只愁无以复母亲之命,谁知行到浙江,无意中忽逢江老夫妻,亲亲切切认我为子,竟在深闺中,唤出女儿来,拜我为兄。未见面时,我还认做寻常女子,了不关心。及见面时,谁知竟是一个赛王嫱,夸西子的绝代佳人。突然相见,不曾打点的耳目精神,又因二老在坐,只惊得青黄无主,竟不曾看得象心象意,又不曾说几句关情的言语,以致殷勤。但默默坐了一霎,就入去了,竟撇下一天风韵,叫我无聊无赖。欲待相亲,却又匆匆草草,无计相亲;欲放下,却又系肚牵肠,放她不下。这才是我前日在家对人说的定情之人也。人便侥幸有了,但不知还是定我之情,还是索我之命。”
因坐在床上,塌伏着枕头儿细想。因想道:“若没有可意之人,纵红成群,绿作队,日夕相亲,却也无用。今既遇了此天生的尤物,且莫说无心相遇,信乎有缘,即使赤绳不系,玉镜难归,也要去展一番昆仑之妙手,以见吾钟情之不苟,便死也甘心。况江老夫妻爱我不啻亲生,才入室坐席尚未暖,早急呼妹妹以拜哥哥,略不避嫌疑,则此中径路,岂不留一线。即蕊珠小姐相见时,羞缩固所不免,然羞缩中别有将迎也。非一味不近人情,或者辗转反侧中,尚可少致殷勤耳。我之初意,虽蒙江老故旧美情,苦苦相留,然非我四海求凰之本念,尚不欲久淹于此。今既文君咫尺,再仆仆天涯,则非算矣。只得聊居子舍,长望东墙,再逢机缘,以为进止。”想到快心,遂不觉沉沉睡去。正是:
蓝桥莫道无寻处,且喜天台有路通。
若肯沿溪苦求觅,桃花流水在其中。
到了次日,双星一觉醒来,早已红日照于东窗之上。恐怕亲谊疏冷,忙忙梳洗了,即整衣,竟入内室来问安。江章夫妻一向孤独惯了,定省之礼,久已不望。今忽见双星象亲儿子的一般,走进来问安,不禁满心欢喜。因留他坐了,说道:“你父亲与我是同年好友,你实实是我年家子侄,原该以伯侄称呼,但当时曾过继了一番,又不是年伯平侄,竟是父子了。今既相逢,我留你在此,这名分必先正了,然后便于称呼。”
双星听了,暗暗想道:“若认年家伯侄,便不便入内。”因朗朗答应道:“年家伯侄,与过继父子,虽也相去不远,然先君生前既已有择义之命,今于死后如何敢违而更改。孩儿相见茫茫者,苦于不知也,今既剖明,违亲之命为不孝,忘二大人之恩为不义,似乎不可。望二大人仍置孩儿于膝下,则大人与先君当日一番举动,不为虚哄一时也。”
江章夫妻听了,大喜不胜道:“我二人虽久矣甘心无子,然无子终不若有一子点缀目前之为快。今见不夜,我不敢执前议苦强者,恐不夜立身扬名以显亲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