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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登峰造极的状态，身体便不再会因此而有任何负担，就和平时没两样。」
「是吗…不过就算要练习，好像也不容易呢…我练个二十分钟便要睡上一整天…」
「那是因为主要消耗能量的是小柚，而不是你的身体，所以身体无法察觉到能量被迅速抽空，来不及向你发出疲倦和虚弱的讯息，直至身体发现时，体内的力量已经所剩无几，所以便立即失去了意识。说一句不吉利的，要是在能量快要消失殆尽时让小柚放招，也许会把你的身体完全抽干，不明不白地死去，这也是我要你紧记二十分钟的原因。」
「可是，你不是说小柚的水也倒进我的瓶子内吗？为什么才能撑个二十分钟？」
「说是这样说啦，但当然不是全部，而是某小部分而已。要珍贵的使魔与你这种垃圾同生共死？谁会那么笨啊，小柚可是连一滴水也不想借你。」
被薇薇拉这么一说，虽然不想承认，但的确有著难以反驳的说服力。
哈德抬起有点疼痛的头，看著白色的薄纱床帘，面无表情，比起消沉，更像是一副对世间已经没有留恋的模样。
薇薇拉歪著脑袋，以有如看待什么奇怪生物般的诧异目光看著哈德，对一脸呆滞的他感到不解，又觉得有点好笑，最后不自觉地蹙起嘴角，以爱莫能助的婉惜语气说道。
「你怎么突然一脸蠢样啊，恶心死了，别污染我的视觉啊。那么时间不多了，接下来再试试看，确保能抓住窍门吧。」
「我才刚起来而已…还不想这么快又去睡觉啦…」
哈德想了想，要是持续进行练习的话，不就每日也要睡上大半天，然后只有二十分钟的活动时间，这不是亏大了吗？
不过薇薇拉似乎也能看懂哈德的忧虑，换上了一丝轻松的笑意，不过其实她一直也相当轻松就是了。
「别担心啦，昨天要测试你的极限才会这样子而已，今天你就尝试把时间减半，让小柚在十分钟后回去，看看身体会有什么反应。」
「唔…这样的话…好吧…」
哈德在不太情愿之下，还是乖乖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幻想小柚的模样。
不过思绪还没集中起来，耳边便传来薇薇拉的挖苦。
「我也不想泼你冷水啦，不过要是在战场中这样闭上眼睛，可是会立即死掉的哦。」
「你，你就别管我啦！先让我稍微习惯那种感觉啊。」
「好啦好啦，用不著这么凶啦，打击你我又没好处的，提醒一下你而已。」
已经感觉到「准备好了」，哈德没有再度回应薇薇拉，把所有精神集中在脑海，试著与小柚接触…
不久，那种令人想要撕破头皮的厌恶感再度袭来，耳边不远传来翅膀拍响空气的声音，虽然顿时无法睁开眼睛，但几乎能确认小柚已经在身边。
想当然不可能第二次就对这种难受的感觉有多习惯，但似乎因为今天是坐在软棉棉的床上，感觉比昨天轻松一点，也不用死命平衡住好像沉重得快要压断双脚的身体，因而有余裕尝试掌握这种情况下的五感。
睁开如同绑上铅块的双眼，率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头乌黑光滑的美丽长发。她正背对著自己，似乎在和薇薇拉聊些什么。
察觉到哈德的视线，小柚便随即转过身，一双与发色一模一样的玻璃珠眼睛与哈德的目光对上。
小小的嘴巴一开一合，好像在说些什么，可是耳朵深处被轻微的疼痛和耳鸣所占据，无法听到当中的内容。只见小柚不知道是不满还是担忧，玻鹧劬粗约骸�
做了几次深深的呼吸，身体稍微习惯下来，耳鸣便随之得以舒缓，然后那张小嘴再次说道。
「主人，你好。」
「小，小柚，你，你好。」
「身体，还好吗？」
「真的要说的话，非常不好啊…」
「是吗。」
虽然哈德这样说，但小柚似乎也没有关心或问候的意思。她的语气近乎于幼童念著课文，完全没有顿挫抑扬，比起冷淡，更像是不带一丝情感，有种像是刚从梦中醒来的朦胧感觉，可是其精神奕奕的眼眸似乎告诉著两人事实并非如此。
第八章 使魔初接触（）
薇薇拉一直看着小柚，似乎想要向小柚厘清现状，不过小柚不知道是没注意到视线，还是无视了薇薇拉，双眼没从书上移开一分。薇薇拉无奈地歪了歪头，樱色的长发也随着动作在无风的房间中飘晃，表情有如是站在巨树顶端的奇异小鸟，看着眼前的神奇生物。
最後不知道是束手无策还是什麽，舔了舔纷嫩的双唇，然後一个与小柚十分相似的身影，便从半空缓缓出现，盘旋了几圈。
「小柚～嗨嗨～」
「小露…是你啊…很久没见了。」
小露愉快地飞到小柚面前，拉起了小柚的手，两人的语气同样带着怀念之情。可是表情却有着天渊之别，依旧面无表情的小柚，不太礼貌地斜了小露一眼，便继续扫瞄着书中的内容。
不过小露的心情并未被此影响，继续摇晃小柚的手，对久别的友人少有地出现热情的一面。
「是呢，自从从先祖大人那里离开了，便没有再见过面，我现在是薇薇拉主人的使魔，似乎能经常待在一起了呢。」
「薇薇拉…主人…？」
小柚挪开一直在书中世界游走的视线，彷佛想要看得更清楚，托起小脸上的眼镜，一双眯起来的眼睛注视着薇薇拉，打量着眼前的这位魅魔女孩，然後目光又重新返回到手上的书。
眼看小柚没打算说什麽，薇薇拉便率先开口。
「昨天顾着和这个人类说明你的事，来不及跟你打招呼，我是现任魅魔族的暂代族长，薇薇拉。」
「人类…？」
「就是这个废柴啦，小柚应该也知道他不是魅魔，所以感觉说不定会有点奇怪，总之，暂时就先委屈你了。」
小柚看也没看哈德一眼，可是能看到在文字之中来回扫瞄的黑色眼眸定住了一会儿，小脑袋微微一歪稍作思考，平静地说道。
「感觉很讨厌，能把主人换成薇薇拉吗？」
小柚就在哈德面前，毫无顾忌地道出心底的想法，让在场的两人以及小露同时感到相当错愕，目瞪口呆，流漏出惊讶之声。
就连薇薇拉霎眼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抓了抓顺着身体的曲线滑落的美丽长发，吞吞吐吐地说。
「哈哈…这，这个问题…」
「可以吗？」
可是小柚并未就此打消这个念头，毫不留情地追问下去。
与此同时，一脸茫然的哈德也勉强挤出声音，融入两人的对话之中。
「我，我好歹也是你的主人耶…当然对着我说这些话真的好吗…」
那是有气无力，听起来有如濒死之人的虚弱声音。
「这只是一种关系而已，不会影响我对你的态度，只是我认为待在薇薇拉那里会比较好。」
「…好吧好吧…我明白了，总之你们都不会给我面子就是了…」
「可，可是我已经有小露了，要是再加上小柚的话，就算是我的身体，也承受不了…」
不知道是实说实话，还是为了哈德着想，薇薇拉不好意思地婉拒了小柚。
小柚闻言，轻轻抿了一下嘴唇，再度开口。
「那麽，小露和我交换主人就好了。」
「我才不要呢！谁要和那种没用的废物在一起！要是那样的话，我宁可回到先祖大人那里睡觉！」
「是吗，那麽没办法了，只能待在他那里了。」
说完小柚的头悄悄地低垂，面无表情的娇小脸蛋好像在一瞬间消沉下来，可是那种感觉却有如晨曦之梦，在一息间犹如没存在过般，消失逝去。
不过，要说垂头丧气的话，哈德比小柚还要严重上好几倍，都已经放弃了反驳，默默在一旁喃喃自语，整个人好像被黑色的阴霾笼罩，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不禁令旁人怀疑他是不是遇到中年脱发烦恼。
「这是霸凌吧…好像我是一只人见人憎的过街老鼠似的…」
「嘛，嘛…你就别怪小柚啦，她说的都是事实啊，毕竟你是又蠢又弱，一无事处的人…不，我什麽也没说！你就看开一点，接受现实吧，好吗？」
薇薇拉虽然看起来面有难色，但还是试着安慰呜呼哀哉的哈德，不过他并不受落就是了。
「这算是安慰的话吗，怎麽觉得我的心好像被人再插了两刀…」
「男子汉就别在意这点小事啦！对，对了！时间已经差不多，这家伙的身体快要受不了，小柚先回去休息吧！」
「我知道了。」
小柚并没有等待哈德的指示，便擅自行动起来，在半空飞了两圈，然後落在哈德的头上，失去了踪影。值得一提的是，即使作为主人的哈德哀哀欲绝，但她的视线由此至终也并未从书上移开。
与此同时，哈德身上的沉重感觉也在刹那间得到舒缓，很快便回复正常。
薇薇拉露出少有的尴尬表情，小手摆弄着樱色的发尾，支支吾吾地发出声音。
「啊…身，身体的情况怎麽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哈德用袖子擦去黏在脸上以及额头的汗水，深深吸了口气，硬是调整紊乱地气息。
「感觉好像赶了一整天的路，全身筋疲力竭的样子，不过状态还不算太差。只是胸口不知为何感到很痛，好像新婚妻子初夜当晚，告诉我要跟别的男人走似的…」
哈德伸手轻轻搓了搓心脏的位置，脸容不知道是因为疲倦还是什麽，轻微扭曲起来。
「就说了别在意啊，你就不要像个大婶一样婆婆妈妈好吗？」
「可是，小柚看起来很讨厌我耶，让她继续待在我的身边会不会难为了她…？」
「虽然看起来是这样…可是真的嫌弃你的话，她早就跑掉了啦。既然还愿意回到你的身体，情况也不算是太差吧…？对吗，小露？」
倾刻还觉得薇薇拉言之有理，可是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都变成自言自语，结尾更把责任推到小露身上。
也许是可怜着这位愁眉苦脸的人类，小露稀奇地在哈德面前露出不带轻蔑的笑意，认真地点了点头，小小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令人联想到夕阳的杏黄色曲发随着动作在他的脸颊附近飞舞。
「放心吧，使魔们如果是讨厌对方的话，在第一次潜入你的身体时便已经拒绝了你，不会待到现在。」
「本来以为小露的态度已经很差，想不到小柚的更是可怕，原来小露你也不坏。」
「混蛋人类！这是什麽意思！」
小露闻言生气地鼓起了脸颊，飞到哈德头上重重地拍了他一下，令他痛得整个弹起。
「痛痛痛…我是开玩笑啦…」
不过其实哈德并在开玩笑，只是为了冲口而出的心底话而打圆场而已。
第九章 再度启程（）
「好啦好啦，小露就放过他吧，现在他还有利用价值，不是揍他的时候。既然你已经能掌握到如何与小柚沟通，我也就能放心了，接下来你除了练习剑术和体能之外，又增添了一个艰辛的训练了哦。」
「为什么放心了…？好像有特别的意思？」
「呵呵，察觉到了嘛，不过我也打算告诉你就是了。我刚刚跟札尔商量过，边境那边的形势似乎越来越危险，到了不能坐以待毙，必须作出防御措施的时候了。我们已经调派了不少族人到那边待命，以防不死族的会有突如其来的袭击。而再过两三天，我也会启程前往边境附近的村庄指挥前线。」
「这么快又要起程了啊，必须赶快作好准备才行呢。」
哈德闻言，态度顿时变得认真，没有再为刚才的事而抱怨，摄手摄脚从床上站起，左看右看似乎想要张罗什么东西。
薇薇拉见状，轻快地笑了一笑，却又在眨眼间收起笑意，拍拍哈德的肩膀。
「准备当然是需要啦，可是这次我会安排雷莎与我同行，没有预你的份哦。」
「为什么？我可是族长，要是不去的话是不是不太好？」
「正正是族长，才有著待在这里的理由，哪有领导人会随便走上前线的？要是被暗算或是埋伏的话不就十分危险？」
「虽然对手是不死族…可是这次有这么危险吗…？」
「嘛，接下来你就要自己待在城堡，也许会有很重要的事交由你决定，我就把我的想法告诉你。两族的关系早就完全决裂，这段时间未曾有过任何交流，而且我族的族人视不死族有如弑父仇人，要是真的发生什么事件，将会牵连甚广，甚至成为战争的导火线，一发不可收拾。再说，身为始作俑者的我，绝对没有和解的意思。因为我的错误决定，令魅魔族陷入绝境，断送了无数族人的性命和领土。说实话，后悔之情一直好像梦魇一样每晚缠绕住我，直到今天也是有增无减。必须要向不死族还以颜色，这是我在很久以前，以生命来许下的誓言，所以由我上前线是最适合不过。」
淡红色的眼眸目不转睛地凝望住哈德，里面映照著强烈的侮恨，坚定的视线彷佛想要告诉全世界，下定了的决心绝不可能动摇。
哈德深深明白薇薇拉的心意，可是内心深处却弥漫著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令他莫名的焦急起来。
「要是那么危险的话！也把我带上啊！」
「你在说什么蠢话啊！你以为在那里还能有谁保护你这个拖油瓶？战场是怎样的一个地方你知道吗？那是只有生和死，不存在任何温柔和怜悯，只能靠自己的本领活下去的地方。要是稍有不慎，不管是怎样厉害，怎样伟大的一个人，心里有多么不情愿，也难逃死的命运。」
薇薇拉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平常就算哈德做了什么蠢事，薇薇拉也不会过于严苛地斥责。唯独这次，哈德从薇薇拉的严厉之中，感受到无论如何也不会退让的强烈意志。
「还有一件事你要答应我。不论任何时候，任何原因，就算以再无稽的理由推搪，身为族长的你，也千万别走到前线。」
「可以是可以…但是能告诉我原因吗…？」
「不死族的族长虽然十分狡猾，但无可否认实力强得难以想像，他很喜欢与有名的强者对决来证明自己的实力，而卡斯洛尔正正是他梦寐以求的对手。要是你走到前线遇到他，就算没有立即毙命，也很可能会被他揭穿身份。」
「我知道了…」
「告诉你，这次与波尔曼那时候完全不同，那次虽然是冒险，但我是评估过当中的危险性，确保有全身而退的手段才行动。而这次，事态将会如何发展，就连我也完全没有头绪，更不可能有余裕去保护你。你不要认为凭住一点点的仁义之心就能做到什么，抱著船到桥头自然直，或是奇迹会降临到自己身上的心态去做一些鲁莽的事，否则后果将会由整族一同承担。」
听到薇薇拉如此认真的发言，哈德也深明事件的严重性，全身的肌肉以至是神经也随著对话进入核心而绷紧，就连呼吸也不敢过于用力，好像会因此而泄露出什么机密似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如果我说想稍微帮一点忙的话…有什么办法吗…？」
「你这混蛋，你以为你还能做到什么有建设性的事吗？不过真的想要尝试做点什么的话，就给你两个方向，一是尽可能习惯与小柚的存在，这将会对你有很大的帮助，二就是想想先祖大人对你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啊…对了，都差点忘了…记得好像是要去东面来著…之后是什么…？」
「你这个没用的人！就连那么重要的事也能忘记！还说要帮忙！你去死一死当帮忙好了！」
「别，别生气啦…我只是刚睡醒所以记忆有点模糊什么的…」
真的要说的话，哈德因为当时并未感到如此实实在在的压迫感，所以根本没有用心记住当中的内容。
薇薇拉紧皱眉头，显然有点愤怒，用纤细的手指用力戳了哈德的额头几下。
「我现在说一次，你用刀刻在掌心也要给我记住！独自往东面走吧，出发寻找那面湖中之镜，彩虹将会为吾族拉响逆转的弓弦。」
「薇薇拉你有什么头绪吗…？」
「我是一直有在想，可是还没找到答案。不过说到东面的话，很可能和人类有关，毕竟这片领土的东面，就只有人类族而已。」
「也许是找人类帮忙…？有机会的话问一下佩特好了。」
「谁知道，先祖大人是对你说的，也许只有你才能找到答案，这就是你这段时间唯一的课题。虽然是先祖大人的意思，不过可以的话，尽可能别把人类卷入这件事，毕竟是我们和不死族的私怨，我不希望人类插手。再说他们还在重建自己的国度，不会有多余的人手能够分发给我们。虽然由佩特开口的话，莱妮斯是不会拒绝，不过这样除了会令他们雪上加霜，说不定更会招来他族的闲言闲语的。我族的仇，必须由我族的手来报，最少我是这样希望著。」
「我知道了，我会拼上性命去想解决办法的。」
「嘛，现阶段也有可能是我们想得太多而已啦，终归不死族还未有任何行动，说不定到头来是我们反应过于敏感？虽然我是千不愿万不愿，但在我离开城堡之后，这里就只能由你来指挥了。」
随著对话的发展，哈德逐渐感受到焦急感从何而来。虽然想要做点什么的想法有如夜空中的明月一般清晰，但在内心深处确确实实勾起他心弦的，是原本以为和薇薇拉的距离稍微拉近，终于有能力帮上她一点的忙，能与她并肩而行。现在却又要再次待在最后方，距离一下子被拉开，产生的那种失落与寂莫感，令他莫名地感到忐忑。
第十话 妮妮（）
「呵～欠～那麽，暂时就这样决定，你给我醒目一点，我要休息了。」
漫长的对话过後，薇薇拉已经出现了一丝的疲态，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懒洋洋地伸个懒腰，然後「啪」一声整个人躺在软柔的床上，小小的脸埋进雪白的枕头上。伴随一声舒适的呻吟，便放松全身一动也不动。
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别的原因，愣神了哈德仍然站在原地，困惑地看着薇薇拉有着优美线条的背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