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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是其中一站。若说天公不作美,未免有点冤枉,凭心而论,天公并没有耍半点后
爹的作派,无论是对大陆的余(秋雨)先生,还是对台湾的余(光中)先生,他都
一视同仁。余光中却不肯敬领天公的这份盛谊,他调谑道:“余秋雨先生名秋雨,
下雨合情合理;我的名字是光中,今天只见镁光,不见阳光,上天多少有点个配合。”
紧接着,余光中以由衷之情赞美台下近四百位身披雨衣的听讲者:“我现在就好像
面对一座花园,满目都是白色蓝色的花朵!”在余光中演讲和答问的一个半钟头时
间内,他对淋雨的聆讲者多次表达关怀,十足体现了仁者爱人的古道。他先是借用
林语堂的妙喻来安慰雨中的聆讲者:“演讲也像迷你裙,同样是越短越好。我今天
的演讲不会太长。”没过多久,在引用朱熹的诗句“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
水来”时,他又说:“今天从天而降的活水太多了,已经供过于求广好一阵风狂雨
骤,真好似鉴湖女侠临刑前所言的“秋风秋雨愁煞人”的实况,倘若换在平日,演
讲者的魅力和感召力偏弱,只恐怕树还未倒,湖狲(仅就其喻义而言)早就散尽了。
余先生在谈到现代诗歌的兴味时,郑重补上一句:“我希望老天爷少点诗兴,多点
同情心,雨能下小一点。”演讲的结尾部分,谈到“与永恒拔河”,余先生仍不失
时机地感叹道:“今天与天气拔河,诸位是真正的胜者广隽语一出,台下听众久久
鼓掌,为之欢笑。整堂演讲,余光中向饱经苦雨之灾的听众三致意焉,又岂止三致
意?这样心心相系的仁蔼使疾风飘雨的凉秋也陡然增添了亮丽的暖色。
余光中的演讲题目为“艺术经验的转化”,谈的是文学与姊妹艺术(诸如绘画、
音乐、建筑、雕塑、摄影)之间互为借鉴互为启谛的关系。其演讲内容既旁征博引,
又深入浅出。首先,他强调了“知识”、“经验”和“想象”在文学创作中三位一
体的依存关系,知识得于学习积累,经验来自亲历亲为,艺术家的想象则视天赋的
厚薄而有强弱之分,因人而异;继而他谈到自己置身子横流的沧海之上,不改古典
的立场,“我所以在诗中狂呼着、低吃着中国,无非是一念耿耿为自己喊魂。不然
我真会魂飞魄散,被西潮淘空”。文化是因人而存,无所不至的,为此,他特意引
用了托马斯·曼在二战时期说过的一句名言“凡我在处,即为德国”,以强调文化
对政治的消解作用;终焉他敷陈了英国唯美主义作家王尔德曾极力倡导的“人生模
仿艺术”的观念,以说明艺术对人类的深度影响早已入骨三分,刮磨不去。余光中
的演讲淋漓尽致,内容非常结实,信手拈出许多生动的例证。比如,何为“同情的
模仿即创造的想象”?他标举了李白的诗句“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和辛弃疾
的词句“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情与貌,略相似”为例,还标举了
古代男性诗人所作的“闺怨诗”为例,都很有说服力;艺术家的想象为何彼此迥异?
他说:《圣经》题材入主西方古典绘画,圣婴与圣母可胖可瘦,实与画家所用的模
特儿有很大关联;如何使古典精神与现代意识浑融一体?他以自己的诗作《与李白
同游高速公路》为解剖对象,调侃李白驾照被扣,酒债未偿,要是坐王维的“宝马”
就好了,由他驾车,绝对稳稳当当,可王右丞已去开会——是辋川污染听证会。
余光中的精彩演讲为时一个钟头。会后,也有为数不多的湖湘学人将他的演讲
晒之为“给高校二年级学生上了一堂生动的语文课”,不买涨可以,这正是他们的
权利。更多的人则认为,余光中递给大家的确实是“茅台”和“五粮液”那样芳冽
而饶有回味的醇酒,配方并不复杂,酿术却是一流,绝不是余秋雨先期端出的那等
寡薄而多含杂质的村醒。
单就演讲而言,“二余”无可比性。
名家与大家
只要全方位考察一下余秋雨与余光中的著述、学问、才智和其他功夫,我们就
不难获取一个明晰的印象。
论成就。余秋雨可划入被“文革”耽误的一代人中,历年以来,他出版了学术
专著《戏剧理论史稿》等四部,散文集《文化苦旅》、《文明的碎片》、《秋雨散
文》、《居笔记》和《霜冷长河》等数部。这些单行而又风行的散文集内容多有交
叉,读者按全价购买新旧参半的拼装品,读者吃亏了,余秋雨则赚了个满怀。以猛
火大锅疯炒文学著作,风险明晃晃地摆在那儿,正所谓“成功我幸,失败我命”,
这无可厚非,然而买一半搭一半的做法与奸商的公然行诈又有何异?文学评论界已
形成较为一致的看法:余秋雨的散文集一蟹不如一蟹,整体水平呈极为明显的滑跌
趋势。余光中则在诗歌、散文、评论和翻译的“四维空间”里纵横驰骋逾半个世纪,
每一方面均卓有建树——他自称为“艺术上的多妻主义者”——迄今已出版诗集20
种,散文集10种,评论集5种,翻译集12种,共计40余种,选本除外,单行本中所收
的作品绝少交叉重复。余光中以其多方面斐然的文学成就享誉海内外。
论学养。余秋雨中学尚可,西学薄弱,即便是在尚可的中学方面,也有许多贻
笑大方的破绽和纵漏。例如,在《洞庭一角》中,他眉毛都不皱一下,就斗胆将娥
皇、女英由舜帝的床头二妃强行降格为膝下二女;在《十万进士》中,则将“会试”
和“殿试”混为一谈,尤为逗趣的是,晚唐的风流才子杜牧居然成了金榜上的“第
五名状元”。纵然是时下的选美,再怎么滥,也只有“第一亚军”,“第二亚军”,
尚未听说过有“第五冠军”。如此伤肝伤肺,低级错误愈演愈烈,愈烈愈演,皆出
于常识不备,真让人头摇十下,齿冷三天。余光中积学深厚,中西贯通,其长达5万
字的比较文学论文《龚自珍与雪莱》便是用中、英两种文字写成。他多年从事中、
英文的教学和研究,治学十分严谨,要在他的文章中找到硬伤,难乎其难。
论才力。余秋雨的“大文化散文”有的篇什(如《风雨天一阁》)能化腐朽为
神奇,文思绵密如锦,可谓才识俱胜;有的篇什(如《苏东坡突围》)则化神奇为
腐朽,败笔累累如尸,简直不堪卒读。反观余光中的诗文,则元气淋漓,才华横溢
《乡愁》《民歌》《当我死时》和《逍遥游》《登楼赋》《听听那冷雨》等代表作
都流播天涯海隅,令人齿颊噙香。余光中敢给朱自清改文章,给闻一多改诗句,兼
具霸气和霸才,这在当代作家中,尤为鲜见。凭心而论,余秋雨的才华是雪浪三丈,
乱石穿空,如钱江之潮;余光中的才华是断崖千尺,惊涛拍岸,如东海之潮。同具
壮观之美而高下立判。
论诗外工夫。余秋雨是炒家中的顶级高手,其自我炒作在紧抓“反盗版”这一
凑手题材方面表现得十分抢眼。他自始至终痛恨和谴责的都是那些躲在阴暗处食脑
吸髓的文化盗贼——在《山居笔记》一书的序言中,甚至不惜动用两万多字的篇幅
痛加挞伐——而对孳生这种“文化白蚁”的漏洞百出的现存体制却不敢公然表示一
词一字的愤慨。细细推究一番,我们不难发现其动机只在耸动读者的视听,而不是
引起官方的警觉:他的书销得好上了天,被群贼剽掠正说明他的“家底”厚实。这
就给那些盲目从众、缺乏主见的读者一个假像和错觉:余秋雨的书就是牛溲马勃吧,
也都是香甜可口的饮料和蛋糕,绝对多热量够营养。论沽名钓誉的诗外工夫,余光
中不只是瞠乎其后,简直就是望尘莫及。起初,湖南经视认为他的演讲题——《艺
术经验的转化》过于雅致,便托人劝说他往“乡愁”上靠得更近些,那样子收视率
会更高,节目也可以做得更好看,但他婉言谢绝了。他说,现代人受电视的侵害很
深,他对电视的炒作手段不感兴趣。演讲之后,有位读者拿着一本盗版书让他签名,
他瞅着自己被拐卖的“孩子”,报以苦笑。他能斥责谁呢?难道也为此在下一本文
集的序言中动用两万多字的篇幅狂泄其愤吗?
论机智幽默。余秋雨的辩才出乎其类拔乎其革,张嘴就能滔滔不绝,满机灵的,
但时不时拿腔捏调,矫揉造作,而且总喜欢绕弯子,闪烁其词。在岳麓书院演说时,
台下有聆讲者提问,问他如何评价自我,是否有过深刻的反思。这话问得很唐突很
敏感。余秋雨略一沉吟,便语惊四座:谈过去,难免要揭伤疤,揭伤疤就要脱衣服,
当着这么多人脱衣服,不雅观嘛。他郑重许诺将来会写一部自传,给大家一个交待
一一说到写自传,美国幽默作家威尔·罗杰斯曾挖苦道:“当你记下自己本来该做
的好事,而且删去自己真正做过的坏事一一那,就叫回忆录了。”余光中早就撰文
表示他“不敢写自传”,却是为何?“其实一生事迹不高明的居多,何必画蛇添足,
——去重数呢?又没有人勉强你写,何苦‘不打自招’?”很显然,余光中同罗杰
斯一样唱的是反调,泼的是冷水——随后,又有一位聆讲者问余秋雨如何看待博大
精深的湖湘文化,他照旧虚晃一枪,答日:这样宏大的课题,一言难尽,真要讲,
得在湖南大学的大礼堂讲够四小时。余秋雨这番貌似幽默机智的表达,分明显示出
黔驴技穷的窘困,让人看了为他难过十分。反观余光中,任谁提出天大一个伤脑筋
的刁问难题,他都绝不敷衍,总要解答得丝丝入扣。他手中始终握着阿基米德的神
奇杠杆,兼具张三丰的太极真功,除非不出手,出手就能四两拨千斤。有人问他中、
西文化的差异何在,他借用自己现成的文句调谑道:“当你的女友已改名玛丽,你
怎能送她一首《菩萨蛮》?”此语耐人咀嚼。有人问他如何才能写出好作品,他说:
“只有一个办法,趁神松懈的时候,赶快下笔。有人问他何为“与永恒拔河”,他
一语破的:只要天天追求美,就是与永恒拔河,未必不能胜出。在谈到诗歌、散文
与评论的关系时,余光中以一首打油诗调侃道:“如果菜单梦幻如诗歌/那么账单
清醒如散文/稿费吝啬如小费/食物中毒,呕吐吧,像批评。”他语出机到,诙谐
风趣,令人解颐,妙在其言雅,其味正,嘻而可喜,谚而不虐。
论表演才能。余秋雨独擅胜场,毕竟他曾是上海戏剧学院的教授和院长,对舞
台表演深有心得,煽情是他的拿手好戏。演讲演讲,一半是演,一半是讲。演起来,
余秋雨手挥日送,眉飞色舞,遇到关碍处,则王顾左右而言他,聆讲者就算堵住耳
孔,不听不闻,仍能看到天花乱坠。余光中不玩花招,气定神闲,谈吐精粹,纯以
语言的盛宴款待聆讲者,虽无繁复的手势惹眼,也不在眉宇上巧做文章,但不表演
是为大表演,其语言艺术令人心折。
有人说:余秋雨表演的是花里胡哨的猴拳,余光中表演的则是炉火纯青的太极
拳。论内蕴的功力,论外在的观赏性,两人都不在同一个档次。
无疑,余秋雨是名家而非大家,余光中则既是名家,又是大家。
风度与气度
余秋雨风度翩翩,身上颇有股子海派名士味,一目了然,他显得既聪明,精明,
还很高明,实属社会活动家中那种顶尖尖的“三明治”,意为,他有了“三明”,
仿佛上天有了“三光”,你就拿他没“治”。称他为大学者,当然也会有人肯相信,
如同相信木鱼也是鱼,木鸡也是鸡一样,只不过用它们做菜,就有点邪门。余秋雨
还像一位商人,算不算儒商?大家可以举牌亮分来评定,既然是圈内人说圈内话,
这事有得商量。余秋雨智商够高,要不然,他不可能在任何时代都成为弄潮儿和幸
运儿,值得刮目相看的是,其人气一直很旺,如今仍在不断飙升。
余光中吐属清雅,雍容平和,童颜鹤发,道骨仙风,彬彬如也,谦谦如也,真
学者之典范。借用余光中赞美大诗人叶芝的话说:“老得好漂亮!”
说到气度,余秋雨的风度再好,也罩不住了,他对自家的短处护得太紧,根本
听不进饶具药石之效的逆耳之言,所有的批评者——不管对方的出发点如何,究竟
是恶意还是善意——都一概被他贬斥为专与“文化盗贼”沆瀣一气的“文化杀手”。
殊不知,他在“文革”期间作为“石一歌”的主要成员,才真正是捉刀的行家。人
非圣贤,孰能无过?更何况是特殊时期的失足落水,但他从未作出巴金、韦君宜和
邵燕祥那样的锥心仟悔,其人格魅力因此七折八扣,所剩无多。曾有聆讲者踩到他
的“痛脚”,问他对来自文学界越来越强烈的批评有何感触,余秋雨稍加沉吟,没
再把“文化杀手”这个已要弄得很顺溜的“血滴子”从口袋里掏出来,而是以一种
漫不在意的语气说,他一直欢迎大家批评指教,只可惜至今还没有一篇批评文章能
让他刻骨铭心。这话无疑透露出一个重要的信息,评论界人士想从余秋雨身上收集
‘太阳能”,或者想令他坚闭的内心为之震落梁尘,不仅“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
须努力”,而且极可能此生无望。
余光中的气度如何?从他与李效的恩恩怨怨,我们可以看个分明。六十年代中
期,李敖主笔的《文星》杂志遭国民党政府封杀,这位飞大蜈蚣一时生计大窘,遂
毅然决然地向报界宣布,文坛已成伤心之地,他要投笔下海,卖牛肉面去。为此,
他致函余光中,仍时刻不忘自我标榜,真是绝妙文字:
“我九月一日的广告知你已经看到。‘下海’卖牛肉面,对‘思想高阶层’诸
公而言,或是骇俗之举,但对我这种纵观古今兴亡者而言,简直普通又普通。自古
以来,不为丑恶现状所容的文人知识人,抱关、击拆、贩牛、屠狗、卖浆、引车,
乃至磨镜片、摆书摊者,多如杨贵妃的体毛。今日李敖亦人贵妃裤中,岂足怪哉消
足怪哉!我不入三角裤,谁人三角裤?”
余光中见李大侠执意要玩下三路,恐其灵气为秽气所挟,便急人所难,立即挥
就一篇意兴酣畅的广告词,为其张帜:
……今之司马相如,不去唐人街洗盘子,却愿留在台湾摆牛肉摊,逆流而泳,
分外可喜……我们赞助他卖牛肉面,但同时又不赞助他卖牛肉面。赞助,是因为他
收笔市隐之后,潜心思索,来日解牛之刀,更含桑林之舞;不赞助,是因为我们相
信,以他之才,即使操用牛刀,效司马与文君之当垆,也恐怕该是一时的现象。是
为赞助。”
李敖搞出一个噱头,抖落几朵枪花,已觉过瘾,并未认真去卖牛肉面条,倒是
在文坛开了一家大涮活人的“李氏火锅店”。余光中何幸,又何其不幸地成为了李
老板涮汤的“主料”之一。李敖直斥余光中“文高于学,学高于诗,诗高于品”,
定性为“一软骨文人耳,吟风弄月、咏表妹、拉朋党、媚权贵、抢交椅、争职位、
无狼心、有狗肺者也”,一如当年鲁迅痛斥梁实秋为“丧家的”“资本家的乏走狗”。
余光中受此大粪浇头的辱骂,本可奋笔还击,却始终保持缄默,他坚守的是古典的
儒家准则:“君子绝交,不出恶声。”诚不愧为梁实秋的入室弟子。从这桩公案,
我们足可见出余光中的气度超逾常数。
论风度,“二余”各有千秋;论气度,余秋雨逊色何止一筹。
结语
在这座千年庭院,并不是每一次“文化洗礼”都让人受益匪浅,也并不是每一
位“文化大师”都使人心悦诚服。揭破了挑穿了说,演讲者实际上是在拿自己多年
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声名冒险,弄不好就会将自家那口“上海造”或别处造的“文
化砂锅”在这讲坛上砸得稀烂,徒然落下个“盛名之下,其实难副”的话柄,直让
人冷笑三声,虫牙掉尽。诚然,炉火很旺,焰色也很美,但把并非铁打的屁股搁上
去,做“韩国烧烤”,烤出的很可能不是喷喷的内香,而是肉臭。
电视追求名人效应,他们绝对不会吃亏;商家出资赞助,小小手笔,也是稳操
胜算;而名人,被镜头狠狠地瞄准着,像被迫击炮瞄准一样,一巳“炸”成了碎片,
可怜的名人呵,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除非像余光中那样已炼就了“金刚
不坏之躯”,否则,登台前,千虑一失的智者还是先想明白为妙。
余秋雨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只给湘水余波添加了一串串貌似文化的啤酒泡沫,
有人说他“余勇可贾”,有人却说他“愚勇可贾”。往昔,清寒的士子只有一条光
明的出路,那就是“将身货与帝王家”,余秋雨早已脱下了殿前御用的袍服,其选
择面已天宽地大。不管是“余勇”,还是“愚勇”,想必今后他对文化散文和戏剧
理论都只会作有限的感情投注,他的成功将更多地体现在浸透了商业气息的文化推
广和营销方面,在那片广阔的天地里,他将大有作为。
与之截然不同的是,余光中去意徊惶。在岳麓书院,他题写了四个字:“不胜
低徊!”可谓寄慨良多。余光中许多年前就曾深情款款地说过“蓝墨水的上游是汨
罗江”,这绝非空口白牙说出的门面话,他真就抽身去朝圣了,“圣者”便是伟大
的爱国诗人屈原。所说,在屈子词的屈原像前,余光中低心俯首,向自己敬仰已久
的夫子献上了一束美丽的鲜花。这颇具经典意味的场面,在屈子怀沙自沉的汨罗江
边,并不是经常能够见到的。我们尽可以大胆预计,湘行之后,余光中远未涸竭的
文思定将更加风发泉涌。“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广我乐于相信,他“要做屈原
和李白的传人”,是痴情,而绝非妄念。
余光中悄悄地走了,正如他悄悄地来,但他“咳唾落九大,随风生珠玉”的演
讲仍将绕梁三日不绝,又岂止三日,三月,三年,将更久更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