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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王海鸰,1952年12月生于山东,16岁当兵,至济南军区某部海岛,做过通讯员、卫生兵、业余宣传队队长。1983年调至总政话剧团任编剧。主要作品有:小说《星期天的寻觅》、《牵手》、《大校的女儿》、《不嫁则已》、《中国式离婚》等;电影《小岛》、《走过严冬》;电视剧《爱你没商量》、《牵手》、《不嫁则已》、《大校的女儿》等;话剧《洗礼》、《冲出强气流》等。电影、电视剧、话剧曾获国家级各种大奖。
王海鸰有“中国婚姻第一写手”之称,即使不知道她的名字,提起《牵手》、《不嫁则已》来却几乎无人不晓,而一部《中国式离婚》在各地热播伊始就好评如潮。《中国式离婚》选取了“正面强攻”的角度——没有非常意外的事情,也没有离奇的情节,凭借一个主流而非边缘的生活故事,王海鸰俘获了万千观众的心。
·第一章
一
丽莎来到这个特区的时候是一个秋天,丽莎在北方最美好的季节南下来到这个美丽的海滨城市。当长途车停下时,丽莎拎着她那精致的小包从车厢里下来,她的第一个感觉就是这里的阳光太耀眼了,四处都是明晃晃的,不仅海面反射着阳光高大建筑物的玻璃幕墙也反射着阳光,阳光在这里成了无处不在的东西,-切的一切都是明晃晃的,丽莎下了车就被阳光逼得躲在一家小铺里。她从小铺往外看街道,只见宽阔的街道上是穿流不息的车辆,而在阳光下行走的行人则步履匆匆,丽莎想在阳光这只巨眼里看这些匆匆行走的人群大约仿佛如昆虫般渺小。就是在丽莎看来这些行走的人群也全部呈现一种无可奈何的状况,阳光仿佛在逼迫着他们煎熬着他们,他们被阳光照射得通体透明,身体的一点点可怜的水分在无可奈何地蒸发……
这时恰逢红灯,一辆辆的小车在丽莎眼皮下鱼贯停下,丽莎看见一辆“宝马”停在小铺的街道前,揸车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孩,此刻女孩正拿着一面小镜子在抹口红呢,那神态很自如很漫不经心,车窗外热辣辣的阳光一点也影响不了她,因为她的那一小方世界凉风习习,舒适宜人。丽莎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那位小姐,只见那位小姐悠悠地抹完口红待绿灯一亮就轻踩油门悄然驶去。
这镜头就这样留在丽莎的脑海里了,所以双足刚刚踏在特区土地上的丽莎就有了一个愿望,她想只要自己一旦挣到了大把金钱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买一部靓车,她也要坐在车里抹口红,也要这样漫不经心地抹。
就在这时,小铺的老板开口说话了。他说,小姐天气这样热,你不想买-副太阳镜戴吗?丽莎回过头来对着老板莞尔一笑,老板顿时惊讶了一下,确确实实是为丽莎的美貌所惊。他由衷地赞道,哇,小姐你的皮肤真白呀,这样白的皮肤在我们这地方可是少见呀。想来你是刚从北边过来的?那老板被丽莎调动起了全身的热情,满面含笑地说。
丽莎还是微微一笑,但却回避了老板的问题。丽莎说,我真的想买-副眼镜,有什么好眼镜吗?有,当然有,像你这样的靓姐姐我当然有大把的靓眼镜来配衬你。说着,老板将一副又一副的眼镜递给丽莎,对每一副眼镜老板都有一句很恰当的赞语,他说小姐这一副你戴了一定显得斯文,这-副戴了呢就显得富贵,而这一副戴了就好新潮……丽莎在老板的殷勤劝说下,买了那副老板再三表示戴了一定新潮的眼镜。就在丽莎付钱的当儿,形势竟起了变化,那老板一手来挡丽莎付钱的手,另一手却伸到丽莎的手臂处轻轻抚摸着,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小姐,不用付钱了,就算我送给你,好不好。丽莎迅速地后退了一步,一到此地就被一个如此糟糕的男人轻薄,丽莎的面孔都气红了。丽莎说,拿开你的手,你以为你是谁,开一间这样的小铺竟敢如此小看人,谁要你送眼镜,这一两百元的眼镜谁买不起,有本事给你的小铺装一台空调免得我们买东西时出汗,有本事就开一家像日本八佰伴那样的大百货公司,有了这样的条件你再想办法打女孩子的主意。说完,丽莎从银包里抽出两张百元大钞就往柜台上一甩。
老板接过丽莎的钱,一点儿也不生气,唯唯诺诺满面含笑地说,哇,小姐你真是好厉害的北方妹呀,辣味十足。好了,不要生气了。小姐,你说的对,在有钱鬼一扫就是一大篮一大箩的特区我这个男人是顶没有本事的了,要不怎么会混了这么多年还是开一间这样细小的铺子呢,我一天要在这小铺站上十多个钟,才辛辛苦苦挣那么千几百块钱,真是好衰呵,我还真是羡慕那样北方妹呢,她们每日里只要穿着靓衫、涂脂抹粉打扮得漂漂亮亮就可以轻轻松松挣大钱。有时碰得客爽出手就是一张黄牛,运气好的妹崽一天就可挣几张黄牛,直让我们这些衰男人看了满心羡慕,羡慕这些妹崽青春的身体就仿佛是那日日开动的印钞机。丽莎不动声色地听那老板说,老板见丽莎的面色已不那么难看了,说起来更是滔滔不绝。他指着对面的一家装修豪华的美容院对丽莎说,你看那家美容院开得有多豪华,场面有多大。那个老板早两年就是做“鸡”的。做“鸡”做发了就金盘洗手了,眨眼就开了这家生意旺到飞起的美容院。早两年那女人还会来我这买买东西,和我谈笑几句。现在人家高贵了,再也不移玉步到我这买东西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如何如何有本事,可是我知道她的本事只不过是……紧接着老板就是一阵哈哈大笑,对自己语言的幽默和含蓄很得意。连丽莎也忍不住笑了,一边笑一边不由朝对面的美容院多看了几眼。这时那老板轻轻地喊,喂,小姐,你看那个女的出来了。
丽莎果然见一个修长玉立的女子很优雅地推开了那间美容院的玻璃大门,向着人行道旁停着的一部皇冠三点零款款走去,也就那么几步路,从美容院还匆匆跑出个女子为她打遮阳伞。丽莎清清楚楚看见这个女子坐进车子里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一面小镜子左瞧右照,然后又给自己补了补妆才开动车子。
老板在旁边很鄙视地说,小姐,你看她很派头是不是,现在任谁就是戴着放大镜也看不出她的底细了,不了解的人还以为她一出世就是嘴里含着银匙呢。哪里知道她早两年还辛辛苦苦地企街头朝过路的五花十色的男子打媚眼呢,就是来我这里买东西也还死缠着讲价钱呢,连小姐你现在的派头都没有,可人家就发了,现在身家好几百万,出入酒楼、揸着靓车、活得洋洋洒洒。
初来这个陆路直通澳门特区的丽莎没有想到在如此短的时间就上了如此丰富的一课,丽莎也就因此记住了这家美容院的名字,名字非常好听,叫“慧小姐”美容院。丽莎对这家美容院再行了一个注目礼就向那老板招呼一声准备走了。
哪料老板发一声喊,小姐你不要走得这么急呀,等我派一张名片给你,万一你有了难处还可以来找我呀。我虽然不是什么大老板、有钱鬼,但我总是本地人,大小也算开了一个小铺吧,你若在别处找不到工作还可以到我这里做啊,人工当然高不了,但也不会太低,千几百块钱总是有的。
见老板说得这么诚恳,丽莎微微一笑接过老板递来的名片,嘴里说谢谢了,以后请多关照。
老板豪爽地说,没问题,没问题,谁叫你是靓女呢。你知不知道在特区有一张漂亮的面孔就算是有了一张四处可行的pass,五星级酒店随便走、港澳也随便走、政府大楼也随便走,而我的这间小店以后就要看小姐肯不肯赏面来了。
丽莎感觉再不离开这间小铺还不知要被老板抓住她说多久呢,看来这个小铺的生意一般,孤独的老板死死抓住偶然来的一个顾客就说个没完没了。想到这,丽莎果断地朝老板挥一挥手就逃也似地离开了这间小铺。
阳光依然明晃晃的,丽莎在阳光下感到自己浑身也被晒得透明,她脚步匆匆地走,阳光追逐着她逼迫着她,丽莎想第一件事就是必须赶快给自己找一个住处,要想在这个特区打天下,首先要找个地方把自己安顿下来。她把刚刚接到的那张名片拿在手里仔细看,只见名片上写着:
祥记贸易行经理:姜栋良tel:8891066
丽莎把这张名片小心翼翼放人手袋中,那位姓姜的老板说的对,万一有什么难处有个人找总好过没人找吧。
丽莎紧紧地拎着自己的小包,又恐惧又满怀希望地走在特区热烘烘的秋日街道上。
二
乘着丽莎在街道上匆匆行走的当儿,我们不妨悄悄将丽莎的来历给大家讲一讲。
丽莎和妈妈住在北方的一个城市里,丽莎的妈妈在那个城市开了一间近千平方米的大商场。丽莎的妈妈还不到五十,丰腴迷人,做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丽莎是她惟一的女儿,她挣的钱除了自己扮靓就是给宝贝女儿丽莎用。所以丽莎在那个城市可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一个小公主。
丽莎从懂事起就见不同的男人穿流不息地在她们家走动,每次妈妈都要她喊那些来历不明的男人叔叔或舅舅。而这些所谓的叔叔或舅舅每次来都忘不了给丽莎买好看的衣服和好吃的食物。开始丽莎还好高兴,总是盼望着这些叔叔和舅舅,诚心诚意地喊着他们。后来丽莎懂事了,知道这些叔叔舅舅来是热衷和妈妈做什么事后,丽莎就再不肯喊他们了。欢乐的丽莎从此就变成了忧郁的丽莎。
丽莎还记得那个晚上,半夜里丽莎突然醒了,她听见妈妈的房间里传来奇怪的声音,妈妈在大声地呻吟着,那声音仿佛充满了痛苦,同时她还听到一个男人很粗的喘气声,这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令童年的丽莎内心充满了恐怖,丽莎意识到妈妈遇到了危险。她从自己的小床上一跃而起,光着脚丫跑到了妈妈的房间。在房间门口丽莎停住了,她看见在朦胧的夜色下赤裸的妈妈和一个赤裸的男人纠缠在一起,两段在月色下泛着青白色光泽的身体上下相叠着起伏着,仿佛天生连在一起似的,他们肆意放纵着,根本没有意识到此时正有一双黑黑的小眼睛在注视着他们。这双在黑夜里闪着黑光的小眼睛不动声色注视的那-阵,这两段身体的扭动更激烈了,呻吟声喘气声也更大了,丽莎在这一片喧嚣声中蛇一般的退回了自己的寝室。那一年丽莎才六岁,那个月夜的情景就这样留在了丽莎的脑海里。后来,美好的妈妈漂亮的妈妈在丽莎看来就变得有些模糊可疑了,丽莎总是用迷惑的眼睛看着妈妈,妈妈白靓的皮肤、丰腴的姿容风采依然,但丽莎看着妈妈的时候有时感觉很尴尬,因为她脑海里会时不时映出妈妈在那个月夜的身体姿态,这种月夜情景在脑海的不断闪回损坏了丽莎的心理以及丽莎对妈妈的感情。
丽莎还记得她在六岁之后就不肯乖乖地听妈妈的话再喊那些叔叔舅舅了,她仿佛怀着深仇大恨般地一下子变沉默了,笑声仿佛稀世珍宝般轻易不从她口中出来。开始妈妈并没有发现丽莎的变化,还是和那些叔叔们打得火热。所以后来丽莎还是一次次在黑黑的夜中听到从妈妈房间里传来的呻吟声和喘气声,还是一次次在这样的声音中醒来又一次次在这样的声音中睡去,妈妈还当她是一个不省人事的乖乖女,哪里知道她在六岁的时候就已经全部知道了妈妈的秘密。后来大约丽莎的变化引起了妈妈的注意,以后妈妈的行为就有所收敛,丽莎只要从学校回家就很少再看到那些叔叔舅舅的身影。
妈妈面对闷闷不语似乎怀着幽幽仇恨的女儿有时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妈妈会无缘无故地说,丽莎你以为妈妈容易吗?你以为妈妈愿意吗?妈妈是为了你呀。每当妈妈说这些话的时候丽莎就表示沉默,看丽莎仿佛木桩似地不为所动,妈妈有时候就闭嘴不言,有时候会更加激奋地哭,边哭还边骂对于丽莎来说是一无所知的爸爸。
爸爸永远是丽莎内心深处的谜。爸爸是从哪里来的,又到哪里去了,丽莎一点也不知道。爸爸于丽莎只是一个极抽象的概念,但丽莎的心里却渴望着爸爸,她想假如有了爸爸那么这些叔叔们就不敢这样大摇大摆地来她的家了。妈妈也就不会让满巷的女人瞧不起了。丽莎努力用自己可怜的想象编织爸爸的形象。
在丽莎读高中的时候妈妈一改平日雍容懒散的形象,满世界地走动了起来。妈妈首先将她在公共汽车公司售票的工作一挥手就辞掉了。然后一趟趟地跑广州、跑福建,妈妈做得很辛苦做得很开心,大把大把地挣了许多钱,后来妈妈不再跑了,她将一家年年亏损的国营大百货商场承包了下来。妈妈商场的货物总是最新颖的,品种也是最多的,价钱也是最具竞争力的。没两年妈妈就真正大发了,她不仅继续承包那家商场同时还开了自己独资的商场,商场的商品销售渠道四通八达已形成网络,妈妈已成为真正意义的大款,她不仅买了车买了房,人也奇怪地越变越漂亮越变越年轻。
丽莎在学校因为妈妈的名气成为很多同学羡慕的对象。
但丽莎却下决心在大学毕业的那年离开了妈妈,因为妈妈所做的一件事让丽莎的心碎了。
妈妈背叛了丽莎,白雨桐也背叛了丽莎。他们合谋的这个背叛使丽莎的心碎成了一片片。
这次场景已由月夜移到了阳光普照的白天,无遮无挡的白天。没有一点的疑惑,-切都是那样的明朗,那样的丝毫毕现……没有了夜的遮挡,丽莎黑黑的眼睛从门缝里只往妈妈的那张大床停留了一瞬,就感到炙热的心迅速地结成了冰又迅速地碎成了一片片……
然后丽莎就拎着自己的小包走了,远远的走了。
丽莎来到了这个有着充沛阳光和无数机会的特区。她把妈妈和那个白雨桐努力从自己的脑海中赶开,像赶开两只讨厌的苍蝇和蝙蝠,丽莎也将自己心中幽幽的仇恨赶开,她对自己说既然他们在她看来已成为了实际上的苍蝇蝙蝠,自己就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再去憎恨它们了。
丽莎从大街走到小巷,每一家酒店和招待所她都问过,住宿的价格都贵得惊人。完全没有一点卫生设备的简陋招待所竟敢收她一百元一晚。
走到最后丽莎实在走不动了,只好随随便便走进一家小酒店住了下来。这家小酒店好在走廊里有一间公用的洗澡间。丽莎在酒店的小床上坐下,触目就见床单上有一些可疑的痕迹,丽莎匆忙起身喊眼务员,喊了一声又一声但始终没有人回应她。丽莎只好又坐下,坐下后感觉不舒服又马上起来,如此这样几番,丽莎明白她是没有办法在这样的床上过夜了,于是只好上街顶着烈日去买床单。丽莎三走两走,无意间一下子竟走到了那个饶舌的姜老板的小铺。姜老板一见丽莎如此快地又来到他的小铺,顿时眉开眼笑地说,哇,小姐看来我们俩是有缘份的,在特区就是好朋友-个月都难得见上两面,而我们却在一天里就两次相遇。说着,姜老板递给丽莎一支可乐。
丽莎一边喝一边问姜老板有没有床单卖,姜老板一下子递给她好几床床单,并说小姐你随便挑,我的床单又靓又好。然后又问她住在哪里,丽莎将小酒店的名称告诉他。姜老板一听就将眉头皱了起来,他说小姐你是出差住几天呢还是准备住一阵子。
丽莎说,哪里是住几天,恐怕要住一阵子呢。那你为什么不租一间房子住,租一间房子一个月才不到一千元,而且住起来又方便又省钱,还可以自己煮饭吃。你们北边许多女孩都是这样自己租房子住的。丽莎说那我到哪去租呢,我在这里谁也不认识。姜老板一听丽莎这样说面色就不好看,他说小姐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我不是人吗,我不可以帮你吗?你不要以为我嘴巴咸湿就把我当成坏人了,其实我这个人是最没用的,和女孩子交往每到关键时刻我这个人就变成了彻彻底底的口头革命派,是那种嘴巴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总而言之是个有色心没色胆的衰人。
姜老板这一番话说的诚恳,丽莎想想住酒店也实在不是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于是就拜托姜老板帮她租一间房子。姜老板满口答应叫丽莎明天这个时候来就可以了。
丽莎又叮咛姜老板要租一间便宜点的,姜老板也满口答应。
丽莎微笑着和姜老板告辞。出得小铺,只见阳光已西斜,阳光懒洋洋地洒在人身上,带有一点慰惜的味道,海风已开始在街道上穿行,路上的行人多了起来,使丽莎在感觉上和这座城市亲近了一些,丽莎把那床漂亮而价廉的床单夹在腋下,悠闲地往小酒店走。
在路上,丽莎买了一支甜筒边走边吃,说起来丽莎终归是一个二十刚出头的女孩子,她不仅津津有味地吃着甜筒,还一个挨一个地巡视着商店的橱窗,这些橱窗内容的丰富多彩时不时吸引丽莎驻足停留,她就这样消消停停地走,一连吃了好几支甜筒,就像特区那些和她一般年纪的女孩子一样。
回到小酒店,丽莎先冲了凉。换了一套牛仔裙。然后行下来寻到一家小饮食店买了一碗面条吃。吃完,丽莎走回小酒店,把床单铺上去,把电扇打开,然后人倒在床上,她觉得自己今天确实是累了,以为自己很快就会睡着,哪料却睡不着。
白雨桐英俊的面孔一次次在丽莎的脑海闪回,同时妈妈丰腴的面孔也在丽莎的脑海闪回,在这闪回的过程中一大群的苍蝇蝙蝠仿佛幕布一样间隔着飞掠而过。
对于来自妈妈方面的打击丽莎承受得住,多少年来丽莎已习惯了妈妈的行为举止。可对于来自白雨桐方面的打击丽莎就受不住了,更何况这个打击还是白雨桐和妈妈合谋的。下午还一连吃了几支甜筒的丽莎此刻眼里流出了大大的泪珠。
白雨桐是比丽莎高一年级的大学校友,在丽莎进入大二的时候他俩开始了热烈的恋情。为了俘虏高傲的丽莎,白雨桐写了无数的情书,他总是如影随形地追随着丽莎,丽莎有什么理由不爱白雨桐呢,白雨桐在学校是那么优秀,他的身姿、他走动之中那一头短短飘动的黑发、以及他在校刊上发表的一首首或缠绵或铿锵的诗歌总是牵引着学校许许多多女生的视线,丽莎为自己庆幸,庆幸白雨桐在如此多追逐他的女孩中对自己情有独钟。他们仿佛两条溪水一般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