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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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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里只有飞雷小筑门前风铃清脆的响。

楚山忽听背后有人叫了他一声:“施主。”他回过身,就看到一双几乎从太阳穴斜长到鬓边去的眼睛。拥有这样一双眼睛的是名和尚。

楚山还未来得及说话,突然之间,两根钢锥,破桥板而出,自脚心穿透脚背。

楚山狂嚎一声,吊眼和尚平飞而起,双掌向他平平拍出。

楚山临危不乱,双掌平胸推出,接个结实,却觉对方掌力并不如何之际,突觉掌心俱是一痛,原来已给两根几近透明的锐刺穿破!

楚山狂嚎,忍痛长空拔起,吊眼僧人衣袖一扬,一蓬尖刺,全打入楚山体内。

楚山落人溪中。

他双脚刚沾上水,足踝已给水中两名僧人斩断;他还未及抵抗,双手又被戒刀砍去;他张口欲呼,吊眼僧人足尖倒钩,倒栽下来,,左手抓住他下颚一扳,右手一拔,把他的舌头抽拔了出来。

楚山的惨呼成了吞血的闷响。

就在这时,远处有人道:“刚才是楚山的叫声?”

“楚山?”“楚山?”“楚山,你在哪里?”三名僧人互觑一眼,把楚山按人溪中,再光头一伏,潜在水里,虎鲨般破浪而去。

来人有三个。

三人发现了破桥,跟着看见了血溪,接着有两个人飞掠下溪把楚山抱了上来。

这不过是刹那的功夫,楚山这时已变得没有手,没有脚,不复人形。

他有话,却说不出。写不出来。

但他心里却很清楚,甚至清楚这最后一线的清楚,快要永远消失了。

“楚山,谁把你弄成这样子的?”

“谁害你的,楚山?”

他们抱着楚山进屋。经过门榻时,楚山突然一张口,“格”地咬下门上一个风铃,含在溢血的嘴里,头一歪,终于断了气。

在门槛里外的三个人,怔住,看着楚山像地底温泉般涌溅着血液的嘴,以及挂在唇边染血的风铃。

二、风铃有什么秘窑

三个人,看着无声流着的血和无声的风铃,三个人都没有作声。

良久,岳起涩声道:“他死了。”

高晚息和林醉没有出声。

岳起激动地道:“他是给人害死的!”

他颤声吼道:“是谁害死他的?”

高晚息忽道:“风铃。”

岳起一怔,道:“风铃?”

高晚息道:“只要我找出风铃的意义,就能找出害他的人是谁。”

岳起诧异地问:“那风铃什么意思?”

高晚息无言,只叹了一口气。

林醉忽插口说话,只说了一个字:“钟。”然后补充道:“余音寺那口古钟。”

高晚息问:“为什么是余音寺的钟?”

林醉一直在负背的手递出一样东西,那是一只切断的手,掌心穿透,手指屈勾,其中拇。食二指,紧紧握住一枚念珠。

林醉清晰地道:“你们下桥去涝楚山上来的时候,我在河边捡了这只手。”

他的声音如风铃微响般的清:“楚山断手前,抓的是念珠,临死前,咬下一个钟形的风铃,你说,如果不是跟寺庙和尚有关。。。”

岳起怒喝:“我们去余音寺!”

高晚息喝止:“不可!”

岳起几乎跳了起来:“难道就让楚山白死吗?”

高晚息长叹道:“不是不去,而是不可以这样去。”他补充道:“这样去,余音寺的和尚一个甩手不认,只有打草惊蛇的份儿。”

林醉在这时候问了一句:“两位可知道这附近几个乡镇,最近发生耸人听闻的事?”

岳起摇道。

高晚息道:“这几个月来,失踪的正经妇人。黄花闺女,没有七十也有六十五名,报上县太爷,派了十几个衙差捕快,一点头绪都没有摸出来。”

岳起忿忿然道:“这些狗官,贪功不立功,爱钱不办事,真是王八!”

高晚息笑了一笑,由于他苦口苦脸,这一笑当真哭笑不分:“这贪官叫岳雨肪,外面的人都叫他‘鳄鱼王’,吃人不吐骨头,还跟你同宗哩!他那几个宝贝儿子也都不是东西!”

岳起气得什么似的:“我呸!居然跟我同姓!”

高晚息反问林醉:“你为什么要问起最近的妇女失踪案?”

林醉道:“我沿路几天来问过,那些女子失踪前,多给相师。乱童,术士指出灾劫临头,她们多数都到余音寺求神庇佑,结果,心诚者兔于难,其他都……”

他说话时神态清劲中带一抹爽朗的英姿。

高晚息接道:“结果,她们有的连家人一起失踪。”

林醉道:“我怀疑问题出在余音寺。”

高晚息道:“楚山死前,给人拔了舌头,敢情发现了秘密,有人不让他说出去。…

岳起怔怔地道:“难道……难道你们是说……余音寺就是掳劫良家妇女的主谋,楚山发现了这秘密,就……”

林醉打断道:“我们不知道。”

高晚息道:“要想知道,只有去查。”

林醉一笑道:“余音寺很有实力,从县衙到州府,他们都有不少捐献,上上下下都打通。”他这一笑,连艳丽女子看了会自嫌俗气,,清丽女子瞧了会自觉装作。“所以不能明查,只能暗访。。。”

高晚息也笑道:“暗访的人选除了你,再也没有别人更恰当。”

林醉嫣然一笑道:“你看出来了?”

高晚息八字眉一捺,像舞狮舞龙的大头佛永远是那表情:“早就看出来了!”

岳起傻愣愣地间:“看出来什么?”

林醉撷上儒帽,一披长发,妩媚地一笑道:“看出来我是个女子。”这一笑之美,可以令人原谅烽火戏诸侯乃出自衷心,造酒池肉林摘星楼的情非得已。

三、庙遇

林醉挽着盛香烛的竹篓,细碎的莲步,丽挽的宫譬,低垂的娥眉,刚好阳光照在她秀气的鼻尖上,白玉似的一点,来烧香拜佛的人,男的不自禁以为诚心动了天与这女子有缘,女的妒羡为什么不生出来便有她三分的美。

林醉微止步,一抬头,看见石阶上高大矗立的余音寺,像一头巨兽正张着千年的大口。

她又低下头,轻细的碎步,走完石阶,走人神殿。

她奉置了铅宝,掏出了香烛,齐了齐香头,便去炉前点火,队所一个苍老的声音叫住她:“女施主。”

她一回眸,便看见一个和尚,年纪应已很老,但五官却给人一种艳丽的感觉,在他身旁,有两个小沙弥,瞧他服节,知道他在余音寺位份极高,便合十道:“大师有何指教?”

僧人道:“女施主脸上妖气满布。若不及时请求方丈师兄作贮除妖,只怕在劫难逃!”

林醉佯惊道:“那………”

艳色僧人正色道:“女施主大可放心,贫僧天刀,汞为余音寺副主持。”

林醉“喔”了一声道:“余音寺三名徽天忍,天刀,天心三位大师,是万家生佛,人所虔奉,得大师指点明路,小女子就不怕了。”

天刀大师道:“请随我来。”林醉跟天刀人了内殿,只见大殿的稠烟,攻到了此处,因为阴黯挤奎的关系,加上这里的灯火,变成一团一团墨汁化水似的,很难辩清事物。

天刀大师沉声道:“跪下。”有一股说不出的威严,但又有一股飘忽的邪气,真如一只母鸡啼出雄鸡的声音一样突兀。

林醉依言跪下。

大刀道:“抬头。”

林醉抬首,烟雾浮沉。

天刀又喝令道:“直视神像。”

林醉只见浓烟处,是一振翅欲飞。长椽碧睛的怒禽,吃了一惊,忽然膝下一空,地下忽裂了一个洞。

林醉虽在惊疑之中,但早有准备,右手袖中霍地一声,射出一道剑光,“笃”地射人屋顶木梁上,林醉手腕一扯剑未所系的细长银练,乌发激扬,人己离地飞升。

天刀怒叱:“果然是来搞场的!”刷地拔出象鼻刀,刀尖向上一举。

林醉正要迎敌下击,忽听梁上轰然厉风,她急往下降,落在侧旁实地,未及闪躲,眼前一黑,“销”的一声,震耳欲聋,眼前什么也看不见。

她短剑一挥,“叮”的一响,知道刺中金属硬物,立刻明白此际自己已被梁上巨钟所罩。

巨钟落地发出巨响,外殿善男信女,以及庙外听到的行人游入,以为古神鸠又显灵降威,按余音寺和尚教导,凡巨钟自呜时候只要大声念沸,愈大声愈能多福,于是人人大声梵唱,听不见内殿的杂音。

大刀哈哈笑道:“什么大胆将军派来的女神捕,不过如此而已!”

只见一人飘然落地,双手空空,正是那吊眼和尚,后面跟有两个持戒刀的和尚,只听他也笑道:“二师兄,咱这一下放线。钓到了条美人鱼。”这吊眼和尚正是余音寺内第三号人物天心。

两人想顾而笑,忽听“喀啦”一声,窗梭破裂,两条人影飞跃而入,滚地而起,正是岳起和高晚息。

岳起抽拔出双铜,哈哈笑道:“你们也算作恶多端,机警过人,可惜算漏了一件事。…”

天刀冷冷地道:“什么事?…”

岳起一字一句地道:“‘大胆将军’派‘女神捕’来查案只是幌子的,我才是‘大胆将军’摩下的‘笑脸冷血’岳起!”“冷血”是昔年叱咤风云的“天下四大名捕”之一,岳起被称为“笑脸冷血”,在六扇门中诈傻扮癫,刺探情报,办案精厉,出手迅,确有过人之能,冷血之风。

天心怒道:“就算你是‘笑脸冷血’,又能怎样?”

岳起双锏一挥,道:“不怎样?人赃并获,捉拿归案而已!”话未说完,站在天心身旁的两名僧人,刀风陡起,刀光如电,岳起若退后就得背后中刀,岳起如前进则胸口中刀,不进不退则头腰中刀,纵高伏低也得断手伤脚。

只是岳起既没有断。也没有伤。

他的平棱双锏,打碎了刀光,也打碎了和尚的手,更打碎了和尚的头。

天刀吃惊地战栗道:“你,你敢杀人………”

岳起嘻笑道:“我是‘大胆将军’派出来的人,有金印令符,可先斩后奏,处决俊恶!”突然之间,乍觉背后有急风,原来天心趁天刀跟岳起对语之际,已潜至岳起背后,双掌劈出!

岳起的身子,突然俯倒下去,天心双掌击空,掌势一转,向下拍去!

岳起恨天心碎施暗算,忽听天心喝道:“有种接我两掌试试!”岳起一听,觉得对方空手,自己用平棱双锏胜之不武,居然在这迅雷不及掩耳的电光石火问把双铜往腰中一插,空着双手硬接两掌!

两掌刚要触及,岳起只见幽光中天心吊着怪眼狠狞地笑,又觉左右掌心同时一疼,猛想起楚山死后手掌洞穿,待收掌已然不及,当下硬着头皮,双掌合力击出!

“啪、啪”二响,四掌交击,天心的“掌中刺”,刺尖顿时刺人岳起掌上,未及三分,因被岳起掌力巨蕴反挫,倒插天心掌中,穿掌背而出!

天心万料不到对方有此掌功,掌心穿破,痛人心脾,仓皇而退。

岳起正要怒斥对方施加暗算无耻卑鄙,但背后又陡起急风!

岳起猛拔双锏,后发先至,交加背后)格住一刀。不料天刀的象鼻刀刀尖一曲,“味”地嵌入岳起左琵琶骨上。

岳起痛得闷哼一声,。双铜最末一节,粹然喷射而出,“噗噗”打入天刀双乳胸肋之内。

四、巨钟内的变化

天刀怔住,捂脸,艳丽的脸变成凄厉。

岳起忍痛道:“你有弯曲象鼻刀,我有飞星九节平棱钢。”他的双钢长逾三尺,共九个小节,铜梢未节射出击中天刀,双铜只剩下八节。

天刀强烈地喘息,哑声唤了句:“师兄……”蓬然倒下。

摹然,神台上的浓烟卷罩向岳起。

岳起警觉,只见那幽异的古神鸠飞掠而起,铁翼直盖了下来,耳际听得高晚息大呼道:“小心!”

岳起平棱双锏一交,勉力架住一击,不料左掌被刺伤,臂骨也给刀伤,把握不住,左锏登时被击飞。

岳起喝一声,右铜突然在掌中碎裂。

把个锏节,呼啸回旋,射向古神鸠。

古神鸠铁翼翻飞,将钢节尽皆扫落,岳起已跃出战团,掠向古钟。高晚息半空斜掠,一面叫道:“莫怕,我来助你………”“砰”地一掌,结结实实,击在岳起背上。

岳起大叫一声,扑倒于地,吐了一口鲜血,待挣扎而起,又吐口血,艰辛痛苦地道:“你……不是人……”只说了五个字,又在咯血。

古神鸠慢漫朋去铁制脸罩,露出光头,正是余音寺主持天忍。天忍坚忍地笑道:“他是人,他是县大爷岳大人的义子高晚息。”

高晚息叹息道:“所有的土豪劣绅,恶霸淫僧,都要有官老爷撑腰,我便是义父派来跟你们结交,弄清楚‘大胆将军’派谁来调查良家妇女失踪的事。”

天忍有点笑不出他说:“高二少爷莫不是把老衲骂成了淫僧。”

高晚息笑笑:“开庙宇来掳劫女子,藏污纳垢,弄脏了佛门圣地,不是淫僧是什么?”

天忍忍不住道:“抓到的美女,是县太爷和敝寺平分春色的呀,高二少这话,可说得太重些了,何况,高二少只通知我们有人来搞局,一直不出手,害得二师弟死,三师弟伤,也真……”

高晚息冷笑道:“要不是我,你能擒得下这姓岳的?没有九成把握,我决不出手。”

忽听梁上辗轴喀喇喇一阵连响,巨钟吊提上半尺,一道深厉的剑光电射而出,在天忍来不及有任何动作之前,已刺人他的脸膛!接着,一条纤细的身影,滚地而出。

高晚息怒叱,凌空飞起,一掌接一掌,击了十六掌,每一击落,林醉都能及时闪躲,高晚息把硬石地击了十七个裂洞,到了第十八掌,林醉贴墙而起,双掌一收,左手短剑,疾地自梁上飞回袖中,右手短剑,霍地自天忍脸内飞人袖里。

高晚息见林醉双剑收回,不能追击,反退了几步,屏息以待,咬牙切齿地问:“原来你真的是‘大胆将军’麾下的‘女神捕’!”

林醉嫣然一笑道:“大胆将军派了岳起来,他不放心这‘笑脸冷血’气做大意,便叫我来看着点。”

高晚息叹了一口气道:“我以为没有人能举得起这口大钟。”

林醉甩甩头发,笑道:“我也举不起,不过我在钟落下来前用飞剑射人吊钟轮辆的轴子里,吊钟升降,我在里面可以操控。”

她清晰慧黠的眼神望定高晚息:“楚山来这庙的时候,古钟是罩着人吧?他大概无意间发现了这秘密,给你们杀人灭口了是不是?”

高晚息的脸像一张滑稽的小丑哭怕了在惨笑:“你除了我一双手掌外,什么也不必问了。”他双掌突如双蝶,翩翩上下起伏,舞了起来。

林醉的眼神像剑尖一样清澈。

无论双手怎样飞舞,她的眼神愈骄傲,愈清莹,愈明利。

高晚息大喝一声,他决定放手一搏。

他大喝一声正要掠起扑击之时,紧接着,背后也大喝了一声,他猛烈一一震,疾回身,见是岳起发出这声大叫,再回身时。突然看见肋下多了两样东西。

剑柄。

剑柄仍连着细细的银链。

银链的另一头,仍握在林醉纤细的手里。

剑柄既然在自己胸前,那么剑锋……想到这里,他忽然被一阵{奇书qisuu手机电子书}夺神丧志的剧痛,巨般涌来,终于仰天而倒。

剩下双掌淌血的天心,还有两个小沙弥,脚也软了,不住发抖,外头依然梵唱不绝,里头浓烟渐淡,岳起呻吟道:“原来你是。。。”

林醉又一笑。

她这一笑,美得使伤痛中的岳起,生起一种迷醉的感觉。

……

稿于一九八二年九月三十日,《翡翠周刊)约稿

校于九二年十月,八六年起十一返马行。

杀亲

他要杀死他的父亲。

他的计划已决意进行。

他的计划命名为“锄暴”。

“锄”是他的行动,“暴”就是他的父亲…

关于前者,会里几个结义兄弟都知道有这一回事,而且会配合行动,至于后一项“目标”,除了他一位心腹了弟白晚之外。天下间就再无人知晓。

只有两个人知道。

他必须要这样做。

“老头子”又把他叫了进去,毫不例外的又把他训了一顿。

一一一老头子是越来越唠叨。

究竟是一个人年纪大了,经验多了,冲劲少了,对事情也婆婆妈妈起来,总是喋喋不休的一一一还是老头子对他己生疑惧?!

虞永昼自己也忽生疑虑。

随即他又放了心…

——老头子至多是有些个放心他,总不会怀疑他有二心的。

一一一虎毒不伤儿。

他正是老头子的亲子。

一一一老头子只有他一个儿子…

想到这一点,他的心立即大定,而且,尽管老头子是老狐狸,也万未料到,对他最虎视眈眈的正是他的亲儿,就算万一…

万一,老头子发现他的密谋一一一

那也不怕。他想,他现在已是“多老会”里掌握最大实权的人。“多老会”是“‘七帮八会九联盟”中极为重要的一股势力。而他这几年苦心密谋,影响力早已逾越老头子,大部份会里的兄弟,都以他马首是瞻。

就算老头子知道了又怎样?他可不怕。他只不想予人垢病。也不欲激怒会里的几个长老,而且,任何想继续在江湖上混的人,都不敢沾上这拭父的恶名。

因而他要沉得住气。

一一一小不忍则乱大谋。

他所谋者大。

所以他更要能隐忍。

隐忍的结果:会里会外。江湖道上的人,在提到他的时候都会竖起拇指叫一声:孝子!

他的表面功夫做得实在好。

有外人在的时候,他对老头子必恭必敬,唯命是从,斟茶倒酒,磨墨备砚,总之老头子不坐他只敢站着,老头子坐下了没吩咐他坐他也只有站着。

然面,他却己是名动江湖的人物。

并且,在“多老会”里,他是总堂主的司职。

他的年纪己不小了,有妻有室有儿有女,对老头子还是“恭敬”如故。

所以,江湖上人人都羡慕虞老头子。

——虞老爷庞大的势力和事业固然可羡,但更难能可贵的是他有这样得力而又孝顺的好儿子。

一一一人称“金枪不倒”的虞永昼。

不过,在没有旁人的时候,到底虞永昼待他父亲如何,一个人年纪大了,只损害体力,并不损害判断力,老头子一向精明强干,倒是心里有数。

心里有数的是:虞永昼毕竟是他儿子,知子莫若父,老头子一手把他栽植起来,虞永昼有几分做作几分伪饰几分真心,老头子看不出来也猜得出五六分!

不过心里有数归心里有数是一回事。虞永昼毕竟是他的孩子,况且,他在人前待自己至孝,也总比连场面都不充上一充的好。

老头子心里总在想:急什么?反正,我的事业将来是你的,你要我交给你总得要我放心才行。

虞永昼可不是那么想。

老头子看来还很有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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