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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这个没问题，我们也想看看英国人运来的是什么好东西。”周明焯爽快的答应了。
第二天一大早，周明焯早早的就将蔡竹禅、卢作孚、包达三、杨扶清、刘鸿生等爱国实业家们带到了奉天总督府，张天霖和他们简单的做了一个交流之后就将他们带上了由奉天开往旅顺的火车。
等到张天霖等人抵达旅顺港的时候，英国人运送设备的船只刚刚靠岸。作为这次货物经手的主要负责人，张天霖自然是要验货的，他从船队大副的手里要来了货品清单，工业设备什么的英国人倒是没作假，毕竟在谈判的时候他们也知道张天霖是个行家，在这一点上弄虚作假没什么意思，万一人家拒收，这一来一回的运费可就赔大了。
两条煤炭炼焦生产线、两条脱硫剂生产线、四台2500立方米的焦炭高炉由港口的大型起重机搬运下来装车，各种各样的石油冶炼机械则被蒙上了帆布，贴着其他设备的铭牌运上了火车。旅顺港属于日本人的实际管辖范围，张天霖可不想被小鬼子知道自己有石油钻探和提炼设备。
条约里说过，炼钢所需的铁矿石、脱硫剂和炼焦用的煤炭都需要从英国进口，这三样东西的好坏关系到炼出来的钢铁的好坏，奉天的兵工厂还在等着优质的低碳钢用来大规模打造武器呢。
张天霖带着各位爱国实业家们一船一船的查验着运来的铁矿石、煤炭和脱硫剂，脱硫剂没什么问题，不过在铁矿石和煤炭方面，英国人却是使了个坏心眼。
第九章 工业·英国人又使坏了（）
“你说你运来的这是什么煤？这是烟煤吗？这分明是褐煤！你这该死的英国佬，你居然敢骗我们！”运输煤炭的舱室里，一阵阵的争吵传入大家的耳朵里，周明焯眉头一皱：“是克定的声音。”
克定是鼎鼎大名的“煤炭大王”刘鸿生的名，因为刘鸿生早年家境贫寒，所以他并没有字。煤炭大王怎么跟人吵起来了？张天霖心里奇怪，连忙招呼众人赶过去。来到了刘鸿生验货的那个船舱，众人只看见一个人高马大的英国人在和刘鸿生争论什么。
“克定，怎么了？跟这个英国佬在争论什么？”张天霖向刘鸿生询问道，刘鸿生还没开口，英国人先嚷了起来：“你说谁是英国佬？我的名字是史密斯。”
“ok，ok，史密斯先生。”张天霖没想到这英国人居然听得懂中文，不好意思的道了个歉，继续向刘鸿生了解情况。刘鸿生一指这船舱中的煤炭：“大帅您自己看吧，这些英国人在货单上写的是优质烟煤，可是您看看，这是烟煤吗？烟煤应该有金属的光泽，其中炭含量极高，燃烧效率好。可是您看看，这满仓的煤炭全部是土褐色的，这分明就是褐煤，燃烧效率极差，是无法炼焦的。”
“这是怎么回事？”张天霖面色顿时就冷了下来，刘鸿生在历史上被称为“煤炭大王”，他随手捡起一块煤炭来就可以说出他的产地、质量和燃烧效率，在煤炭这方面，即使是号称活的百科全书的张天霖也要甘拜下风，何况这些煤一眼看上去就感觉品质极差。
“好吧，我承认，我以次充好了。”史密斯在张天霖和刘鸿生两位煤炭专家面前不得不承认，“现在大英帝国正在进行第二次工业革命，煤炭的需求量极大，而且优质的烟煤都被优先供应给了英国皇家海军，我拿什么烟煤给你们啊。”
“好吧，史密斯先生，你的苦衷我可以理解，但是这并不能成为你以次充好的借口。由于这批煤炭的品质极差，所以我们是拒收的，不仅如此，我还对你们运来的铁矿石品质深表怀疑，我们要验铁矿石的货，一个船舱一个船舱地验！”张天霖冷冷的说道。
“随你的便。”史密斯耸了耸肩，老子运气不好，碰上了煤炭的专家，你们总不会有铁矿石的专家吧。中国连像样的现代钢铁工厂都没有，哪里来的铁矿石专家呢。英国人表示验铁矿石毫无压力，是因为他打定了中国人不识货，但是他的如意算盘很快又落空了。
英国人运的煤炭和铁矿石各拉了三船，煤炭已经不用再查了，退货是妥妥的了，于是张天霖带着众人上了拉铁矿石的三条船。拉铁矿石的前两条船都没有问题，都是品相不错的赤铁矿或者黄铁矿，虽然比不上品质优异的磁铁矿石，但是用来制造优质的低碳钢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的。可是等到众人查到第三条船的时候，情况又来了。
“这条船里运送的都是硫铁矿！并不是赤铁矿或者黄铁矿！”这回说话的是余名钰，民国历史上的钢铁大王。哦**！他们是怎么知道的！史密斯在心里大骂道，不过这一回张天霖却并没有指责他以次充好，反而以一种极为平和的态度询问道：“硫铁矿跟赤铁矿和黄铁矿比起来，哪个更便宜？”
“当然是硫铁矿便宜了，我手上有一大堆硫铁矿，不过由于含铁量不高，没什么人愿意买。”史密斯沮丧的说道。本来还以为中国人不可能识别出硫铁矿和其他铁矿石的差别，谁知道又被戳破了。
“那我跟你做个交易如何？”张天霖笑眯眯的说道，“你手上有多少硫铁矿？统统卖给我，我会按照市场价付给你钱。这批货总价值是二十五万英镑，但是我只付你二十万英镑，相信这个价你是不会亏本的，多余的五万英镑你应该懂得的，把你手里的硫铁矿统统卖给我。”
“哦，上帝啊，你简直是我的救星。”史密斯激动了起来，那批硫铁矿就像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想卖都找不到买主，堆积在仓库里只能让它们风化掉。他激动的笑了两声，说道：“二十万就二十万英镑，那五万英镑的回扣我也不要，只要你能够帮我消化掉这一大仓库的硫铁矿，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你有多少来多少，我照单全收，不过这三船煤我是说什么也不会收的，你怎么拉来的就怎么拉回去。”张天霖说道。
“没问题没问题。”史密斯快乐疯了，连声应道。
“大帅，这硫铁矿铁含量低得很，您买来做什么？”民国史上的钢铁大王余名钰小声的想张天霖问道，张天霖也不瞒他们：“名钰兄，谁说我要拿硫铁矿来炼铁了，这不是亏本买卖吗？”
“我明白了，大帅，您是想拿这批硫铁矿来提炼硫酸是吗？”“中国化学工业之父”范旭东低声说道。张天霖点了点头：“没错，我就是想把这批硫铁矿用来提炼硫酸，钢铁厂建立起来之后，要使用强酸对钢材进行酸洗以提高钢材质量，还有我买了大批的石油设备，石油的精炼也需要用到强酸。”
“大帅，真是太高明了。”范旭东冲着张天霖挑了个大拇哥。
验完了货，接下来就是卸货装车。张天霖先是让钢铁冶炼设备运往辽宁本溪和鞍山，在后世，那里是全中国最大的钢铁加工集团――鞍钢的厂址，那里铁矿煤矿储量丰富，便于生产，据后世的资料，本溪铁矿的铁矿储量大约是在几十亿吨，要是把这里的铁矿都挖完铸造成武器，足够把整个欧美世界蹂躏几十遍了。
至于石油产业，张天霖还没急着动，以石油为主要动力的内燃机是在一战到二战之间的这段时间内发展起来的，自己现在还没有组建起完整的基础工业体系，石油冶炼还不能急，不然匆匆开发出大庆和胜利这两个巨型油田之后没有能力提炼加工，反而让外国人占了便宜，要知道现在的东北还让日本人和俄国人插着两只脚呢。
本溪，钢铁的冶炼设备运达之后，张天霖便请了本溪周边的村民们帮忙建设厂房组装机器，发展工业是为了国富民强，请当地人来建设工厂，在工厂建成之后还可以请他们进来做工，这样子钢铁厂就和他们的切身利益绑在一起了。靠山吃山靠海吃海，靠着铁矿自然是吃矿了。由于英国人送来的煤炭质量并不达标，张天霖于是在本溪又构建了中国人自己经营的煤炭采挖、炼焦的生产线，这可把英国人气得不轻，但也无可奈何，你自己质量不达标，怪谁去啊。
钢铁厂建设好了之后的第二天，张天霖就接到了本溪钢铁集团总经理余名钰的电话，原来本溪钢铁集团今天第一次试炉，于是就把大力支持建设实业的张天霖给请了过来。
本溪钢铁集团，高炉冶炼车间。操作工人小心翼翼的将铁矿石由放料口投入，然后对高炉鼓入一千五百摄氏度的高温空气，在高温空气的作用下铁矿石中的铁元素被加热流动提炼，被加热的红通通的粗铁由出料口缓缓放出，散发着腾腾的热气。
粗铁要变成钢铁还要经过减碳去硫的工作，然后才能变成寒光闪闪的低碳钢。看着这些钢铁，张天霖不由得有些费解：“名钰兄，为什么生产出来的钢铁都是圆柱形的？这可不行啊，圆柱形的钢铁虽然生产方便，但是对于机械制造来说用处不大，我们还要发展工型钢、方形钢、无缝钢管？？？？？？”张天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余名钰苦笑了两下：“大帅，你以为我不想多造出一些工业钢铁吗？可是英国人给我们送来的模具就只能生产圆柱形的钢铁。我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这帮混蛋！”张天霖怒骂道，这帮英国佬又使坏了，他们只是想借着张天霖发展实业的机会将自己的势力培植进东北，而不是真心想帮他把钢铁业搞起来，所以只给他的钢铁集团送来了圆钢模具，至于工型钢模具、无缝钢管模具则是一个没有。
第十章 工业·模具（）
“大帅，这批圆柱钢肯定是没有办法供应给兵工厂的，兵工厂需要的是与枪械和炮管口径相对应的无缝钢管。”余名钰无奈地摊手说道，张天霖想了想说道：“名钰兄，英国人没有给咱们送来多的钢铁模具，咱们就自己手工打造钢铁模具。圆柱钢是远远满足不了庞大市场的需求的，你看，枪炮、还有各种管道要无缝钢管，修建铁路需要工型钢材，咱们以后扩建工业的时候还要建造冲压机、造机床、造炉外精炼设备，到时候必然需要各种各样的钢铁模具。”
“可以是可以，以前我在外国人修建的钢铁厂里面也看见过，就算是他们炼钢，好多钢模也得手工制作出来。不过我们就算想做也未必做得出来，一个我们没有相应的图纸。另一个，想把这些钢模做好，得靠经验丰富的老师傅。”余名钰说道。
“您也做不出来吗？”张天霖好奇的说道。
“我对于钢铁铸造的理论知识还是比较精通的，涉及到这些专业性极强的手艺活儿时我也是麻爪了。”（麻爪，没办法的意思）余名钰笑道。
“这样吧，名钰兄，本溪这个地方有大铁矿，想必原先住在这块的居民有不少是经验丰富的铁匠，你去本溪看看，能不能请上一两个老铁匠来帮我们铸造一下钢模。”张天霖给余名钰出了个主意。
“那图纸呢？没有图纸我们可掌握不好铸造模具的设计精度和允许误差。”余名钰觉得张天霖找本溪当地铁匠的主意不错，点了点头，但只有铁匠没有图纸是做不出模具的。
“图纸啊，这个就交给我了，嘿嘿，模具图纸你要多少我给你画多少。”张天霖嘿嘿笑道，自己有个工业解析术，解析个钢铁模具还不是小意思吗？
“那成，我带几个人，亲自去本溪当地问问看。”余名钰点了点头说道。张天霖自他们抵达东北之后就给予了他们极大的支持，这让这些爱国实业家们对张天霖无比的信任，张天霖说话那是一个唾沫一颗钉，绝不忽悠人，他说有图纸那就是绝对有图纸了。
余名钰带了几个工人，急匆匆地就向本溪周边的村镇赶去了，连午饭都顾不上吃，张天霖看着余名钰匆匆离去的背影微笑着摇了摇头：“这帮家伙啊，较起真来还真有股不要命的冲动。”
余名钰是临近中午的时候出去的，等他回到厂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钟了。上午的第一批试验钢材经过随行的英国高级技工检测已经证明这是一批品质优良的低碳钢。低碳钢又称软钢，是指碳含量在0。10％到0。30％之间的钢材，这型钢材强度和硬度较低，但是塑性和韧性较好，通常由工业机床加工成特定性状后用作建筑构件、深冲产品和强度要求不高的机械零件，不过由于现在生产出的多是加工性不强的柱钢，也缺乏相应的加工机床，只能够把这些钢材进行简单加工处理。
一见到余名钰回到了厂里，张天霖兴冲冲的奔了上去：“怎么样？名钰兄？找到铁匠了没有？”
“怎么说呢。”余名钰尴尬的挠了挠头，“大帅，如你所料，本溪这地方以前就是一个大型铁矿，附近村镇里面以前以铁匠为生的人很多，有不少还是做了二三十年的老师傅，人数相当的多。”
“那敢情好啊。”张天霖喜出望外，往余名钰身后望了望，除了先前跟着他出去的几个工作人员以外，一个铁匠都没看到，这让张天霖不免得有些奇怪：“名钰兄，既然有很多经验丰富的铁匠，那人呢？你带回来的铁匠们呢？为什么你没把他们带回来？”
“大帅，本溪当地的铁匠们中，一个叫刘爷的老铁匠威信很高，我去找他出山帮忙，他却对我说‘你们现在打铁都用机器了，还要我们这些铁匠干什么？’他现在整天在附近一座镇子的茶馆里打麻将。他不出山帮忙，其他的铁匠也就不会来帮我们。”
“刘爷？”既然敢称爷，那么他的本事应该不赖，张天霖心想。
“是的，这个刘爷原名叫刘三，在本溪一带打铁渐渐地打出了名，据说只要你给他说明要打的铁器的要求，他就能按照你的要求打出称心如意的铁器，这门功夫在铁匠中是出了名的，所以渐渐的，大伙都称他为刘爷。当年老毛子和日本人在咱东北打了一仗，俄国人败了，日本人一进来就到处找铁矿办炼钢厂，渐渐的把这些老铁匠们的饭碗都给抢了，他们一气之下也就不再出山打铁了。”
“是这个样子。”张天霖眼珠子转了转，“你刚才说他爱打麻将，咱们就从这方面下下手，嘿嘿嘿，走，咱们再去回回他。”
本溪矿区，马家河子。马家河子离本溪钢铁集团不算远，八公里左右的路程，前两天下了一场雨，不过通往马家河子的土路却并不泥泞，这就得益于东北那动不动就零下十几度的低温天气了，泥泞的土路在低温的作用下，泥土中的水分被冻成了冰碴子，道路也就被大自然鬼斧神工地硬化了，鞋子踩在土路上，发出格嘣格嘣的声音。这是个并不算太大的小镇，七八条纵横交错的黄土路构成了这个小镇的交通要道，不过令张天霖意外的是，在这不大的小镇中居然修建着罗斯柴尔德银行和瑞士银行的乡村分部，两家分部门对门，大有一较高低的意思，不远处，英国汇丰银行的乡村分部正在紧锣密鼓的修建中。
在余名钰的带领下，张天霖来到了小镇中一家人气不错的茶馆，离着茶馆还有两三步路，就能听见说书人那抑扬顿挫的声音还有稀里哗啦的麻将牌声。被称为刘老的其实是个四十多的中年汉子，并不老，他一见到余名钰就笑了：“咋滴，不都跟你说了吗？还不死心啊。”
“不死心，一次请不动您，我就来请第二次，第二次请不动我就来第三次，当年刘皇叔请诸葛亮不还得三顾茅庐吗？”余名钰没说话，张天霖就站了出来。
“咱就是一铁匠，比不上卧龙诸葛。”刘老哈哈一笑，指了指面前的麻将牌，“年轻人，会玩这个吗？”
“不会，您能教教我吗？”张天霖笑了笑，刘老则是点了点头：“你小子会说话，对我的胃口，老三，给他让个位，我来教教他怎么玩牌。”
“得嘞。”叫老三的汉子很是敬重刘老，连忙离开了自己的位子，张天霖也不客气，一屁股就坐下了。刘老简单地教了张天霖麻将牌的玩法，没过一会儿张天霖便学会了这东西要怎么玩：“刘老，这麻将也不难玩嘛。”
“小子，说话别狂得没边，敢不敢跟我们打两圈？”刘老笑呵呵的说道，张天霖点了点头：“没问题啊，不过刘老，咱可说好了，这打麻将得有赌注。”
“赌什么？”刘老问道，张天霖则是淡淡的笑了笑：“刘老你知道我此行来是要做什么的，如果您打输了，就带着铁匠们投到本溪钢铁集团，帮我们打造炼钢模具。”
“那要是你输了呢？”刘老继续问道，张天霖摆了摆手：“我是不可能输的！”
“就喜欢这暴脾气，走着。”
麻将牌你来我往哗啦啦地响，没过五分钟，张天霖便笑了起来：“我胡了。”刘老和桌上另外两个人凑过去一看，还真胡了，愿赌服输，下一局接着来，就这么你来我往了七八轮，刘老扛不住了，张天霖太妖孽了，把把都是他赢，自己这边每每要**的时候他就劫胡，真是气死人了。
“不来了不来了，把把都是你赢，没意思，年轻人，你这可不地道啊，你明明会打麻将，干嘛说你不会打啊。”刘老的眼睛里流露出狐疑的光芒。
“我真的不会打，不过您教过我要哪些牌能赢，我只要记住能赢的方法就可以了啊。”张天霖无辜的笑了笑。刘老惊讶了：“那你怎么把把都能赢？我们这些老牌客都做不到。”
“我只要在洗牌的时候把牌的码放顺序记住，你们拿牌的时候我就能知道你们手里有哪些牌，不给你们**和胡的机会不就好了。”用龙焱特种部队中的无意识记忆法跟你们打牌，你们能赢就怪了。
“愿赌服输，你把图纸给我，我带着手下那些铁匠们加班加点都给你把这些模具做出来。”刘老抱了抱拳，他认输了。这种记忆力何其的恐怖啊，这就相当于别人能看到你的牌，你想赢都没法子。
“工业解析术，解析现代钢铁工业使用的铸钢模具。”张天霖一边冲店小二要来了一大叠白纸，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