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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恭拿过剩余几张纸，却发现方才被火焰撩到的手臂有些不灵活，动了动手，皮毛骨肉都是完好，但是疼痛似乎还在，这种感觉……“端儿，你这种火焰是只伤害魂魄的？”
“对啊，而且怨气越重，被烧得越疼，你也差不多该放下了。”魂魄都已恢复，却还是再计较。
“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我当然没有，找人借的，地府火山地狱里面有一种火焰，叫做红莲业火，专门用来灼烧那些强盗土匪、犯戒的和尚道士和贪官污吏的，火山地狱一般的火焰只会烧得魂魄疼痛却不能将魂魄焚尽，但是红莲业火却可以，意图逃跑的鬼魂就会被投到这种火焰里，不过听说很疼，还不如直接去石磨地狱。”
“你找阎罗借的？”
“阎罗敢把这种火焰盗出来，他自己也是要下地狱的。”陵端说的一脸认真。
“那你从哪儿借来的？”阎罗王都不敢往外拿的东西，你凭什么借来用？还是用借字符？
“弃天啊，弃天你知道么？”
“四大守门人？他们不是只在魔界入侵的时候才会动手么？”卿天白岫，李梦卿、弃天、飞白和云岫的合称，修仙门外的修行者，一样修仙，却不许成仙，似乎都是和天庭有着血海深仇的人，决不许门下弟子成仙，造就了一群不人不修仙的修行者，修为虽高，却不愿成仙，与天庭一直井水不犯河水。
“卿天白岫里面，只有李梦卿是常人，弃天本名白露，是最开始的潇水水神，后来跟着炎帝去打仗去了，这才把潇水让给了娥皇，后来白露在东海任职，跟龙王闹翻的时候，天皇没管住，让白露把龙太子直接挂南天门去了。”
“略有耳闻……”这段事情虽然没压住，却也没有载入正史，一直都被当做逸闻笑谈，只是天皇本欲叫白露投胎重来，做一世凡人再回天庭任职，奈何龙王后护子太甚，竟然叫人去残害转世为凡人的白露，白露本为上古大神，心高气傲，又是法力无边，纵使投胎为凡人，法力还封在魂魄之中，被龙王后一激，竟然连王后也一起扒皮抽筋挂去了南天门，此事天皇无奈，下旨捉拿问罪，白露在南天门质问，“不愿屈从，我有何罪？他如此加害，难道你叫我束手以待？我随炎帝征战数百年，他们凭什么捉拿我？”
不待天皇言语，便逃出了天庭，一路击杀天兵天将，最后甚至诈死转世，以凡人之躯入魔界，在之后便是更名弃天，有意思的是白露本是女人，却投了男儿胎遁入魔界。
“这火就是从弃天那儿借的。”
“什么？”
“急什么，弃天人很好的，当年要不是龙王后一再逼迫，他也不会计较，被那龙太子抢了多少功劳也都没放在心上，可惜啊，不知足。”陵端摇摇头，注意到少恭的眼神，便看着少恭笑，少恭看了半天，到底也没说话。
“四大守门人有许多好玩的故事，有机会我带你去见见弃天？”陵端放下笔，又凑过来，“他那儿好玩的多。”
“你怎么会跟弃天熟悉？”
“你要是见到他，你就知道了。”神秘一笑，就是不把话说明。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弃天那儿你知道叫什么嘛？”
“凤台。”四大守门人驻守的地方都比较特殊，是四扇门，人间可以直通魔界的门，也说是众魔建立魔界时留下的通道，刚好被这四个人给堵上了，每一扇门，即在人间，也在魔界。李梦卿守着的叫迷花谷，弃天守着的叫凤台，飞白守着的叫无情观，云岫守着的叫镜阁。
“对，凤台，因为他养了一只凤凰，在长离鬼域捡到的凤凰。”陵端笑呵呵的补充道，“我才知道，长离鬼域当年是重黎的手笔。”
“你不是去过么？”
“我没进去，听说里面还是天地开辟之前的混沌境界，我只在边上走了一圈，当年弃天为了逃避天兵追捕这才躲进了长离鬼域，天兵追进去之后再没出来。其实，当年我出任务被骗到长离鬼域里，还是凤台的人把我救出来的。”
“高离算是凤凰的孙子，可似乎不是弃天养得那一只。”
“当然不是，弃天养得那一只就差最后一飞就可以成仙了，不再是神兽而是上神金仙，可是那只凤凰现在只想陪着弃天，不过也是凤凰一族，跟高离的外祖母高炎算是同辈。少恭，你不是也叫凤来么，哪天去看看？”
“随你。”当年在榣山，他见过许多凤凰，往往会合着琴声起舞，但是现在转眼间，已是千万载。
将画好的符纸收好，收拾干净笔墨，这一回到不比之前，桌上只有两本书，三年前去向阳山，还是铺满整个藏书阁地面的书籍，硬是叫掌教真人带着众弟子进不了门。
转眼陵端已经收拾完毕，扶着后颈晃晃脑袋，少恭走上前去，帮他揉了揉，“你其实不用这么累。”只是一个高离，他来也可以，不用这么麻烦准备许多东西。
“也不是多难，而且我跟高离之间的帐存了这么久，也是清算的时候了。”不仅是天墉城，也是之前高离所作所为，再三挑衅，现在他已经不打算忍让了便是。
少恭一伸手，在陵端额头上按着，陵端抬眼，“怎么了？”
“你这里，伤过。”深刻见骨的伤势，现在已经全然没了痕迹，只是被他牢牢记了下来。
“这倒不是什么……本来留着，也想问问他蛇母的消息，黄头草这一味药，只可能是蛇母下的。”凡是冤有头债有主，虽然蛇母和高离在一起，但是高离已经死了，蛇母却还在。
不管是命令猫妖将他掳到七杀阵中，还是后来黄头草的毒，全部都是蛇母的手笔，这笔账，他一直记着。至于疤痕，他倒是没所谓，反正伤在额头上，本来也不是少恭那样一张祸害人间的脸，只要能见人就成，却没想到少恭这么介意。
“蛇母……她的巢穴在地下。”
“你找了？”
“你的伤，他们都有责任，只是木樨原本的巢穴早已清空，又一直在地下筑巢，所以暂时没有找到。”放开了陵端的额头，眼神也变得狠厉起来，叫你重伤，怎么可以逍遥法外？
“这个也不难，木樨在哪儿，弃天一定知道，等我们忙完了这边，就去找弃天吧。”
“也好。”
“不过要先回去过年。”陵端看着少恭笑得眉眼弯弯。
“你喜欢过年么？”
“我还没在山下过过年，据说寻常人家过年有很多习俗，前阵子不是扫尘换画像，还有他们在请老先生写春联么……还有好多小炒。”
“来得及，今天把高离解决，我们明天就回去。”
“嗯……那你要不要去看看屠苏？”
“不必了。”
☆、第96章 白梅有蕊（九十六）
白日里倒是不担心，陵端本来打算拉少恭去见见屠苏，确定了屠苏魂魄已经稳定了下来，幼年的记忆仍旧是不清晰也就放心了不少，本来想着叫两人亲近亲近，好歹用过一个魂魄，但是少恭表示对他没兴趣陵端也就不勉强，可是耐不住屠苏找过来。
“屠苏~”
“屠苏师兄。”欧阳少恭你这样秒变脸真的好么！
“二师兄，少恭，你们晚上要去对付大鹏鸟么？”
“是啊，你不用担心，执剑长老也在呢。”陵端懒得解释许多，直接把执剑长老挂出去，你不相信我，总要相信你师尊吧？
“可是昨天我看高离怨气深重，看到二师兄在，都没有现身就走了，今晚恐怕是有备而来。”
陵端听着，仰起头，微微阖着眸子。
“端儿，怎么了？”察觉有异，少恭连忙问道。
“不用等到晚上，他们已经来了。”陵端睁开眼睛，脸上还带着笑容，“屠苏，少恭，走，一起看热闹去，对了，叫其他师弟师妹也过来。”
“叫他们？”
“对，叫他们一起去山门。”话一说完径直走了出去，少恭连忙追上，屠苏想了想，去叫了陵越。
等屠苏和陵越赶到，山门那边已经围了一圈弟子在窃窃私语，看到陵越来了让出一条道，走进去才看到陵端和少恭站在门前，看着满天的黑影不知道在说什么。
不一会儿少恭退了出来，陵越忙拉着问，“陵端要做什么？”
“他只是想玩而已。”少恭微微一笑，脸上全是宠溺。
“玩？”阴影越来越大，大有倾覆之势，况且之前高离残魂伤到弟子的事情时有发生，陵端竟然说在玩？
陵越往前跨一步，想要越过少恭直接去拉陵端，却不想少恭一伸手，把他拦了下来。
“大师兄，端儿做事自有分寸，你不必着急，眼下还是不要打扰的好。”话是对陵越说的，眼睛却只看着前面的陵端。
“可是他一个人怎么是高离的对手！”
“不只有高离，还有其他的魂魄在……”屠苏看着阴影，如墨色乌云一般翻滚着，不详的气息从里面一丝丝流出来，似乎连着风也变得阴森起来。
“高离大约是找魔界搬了救兵。”少恭慢慢解释着，“这些是低等魔物，也有附身的本事，所以大师兄还是赶快将弟子们护住，以免贸然出手激怒了他们叫普通弟子受伤。”
“那陵端怎么办？”陵越明白过来少恭是在解释，可是心中还是放不下陵端，站在最前面的是他，要受伤也是他先受伤，他怎么放得下，一次次，伤的那么重，这一回，就在眼前，还是只能看着么？
“他不会有事的。”他相信陵端，也相信自己，虽然是魔物，可是他还不放在眼里，有他在，断不会叫陵端受伤。
“你们刚来，根本不知道高离多难对付！”如果是轻易能够处置，怎么会专程叫陵端回来？高离现在根本不会轻易现身，倒是很会埋伏起来搅合的天墉城不得安宁。
“不过是一缕残魂，端儿能够对付，有我在，也不会让他受伤。”少恭说到这里扫了一眼众弟子，当年陵端就在他们眼前让猫妖给扑了下去，还是要陵端自己诈死逃脱，换做是他，怎么会眼看着陵端受伤？
陵端一心看着天空，墨色云层翻卷不停，越来越浓厚的云层大有催逼覆压的趋势，后面的师弟已经开始窃窃私语，大约是之前被折腾得太惨，现在都已经有些怕了。
“你们没事的话，可以帮忙画几个风势阵法，最好是坎兑。”
“二师兄，你又要用火攻么？那火从哪里来？”
“火啊，我画好了。”陵端从袖中掏出画好的符纸，弟子们一看似乎又回到了之前一起除妖的日子，纷纷忙碌起来，倒是陵越还有几分放心不下紧张的看着，。
少恭端着手，他明白陵端叫这些师弟帮忙，完全就是为了安抚他们，其实一个人早就安排好了，不过然天墉城弟子忙碌起来总比让他们闲着乱说话的好。
乌云中隐隐闪着雷光，落在地面上，劈到了不少石阶。陵越忙着压下众人的骚动，一转眼看到了自家师尊。紫胤真人站在原地，看着这一方，却没有上前。
陵端已经抽出一张符纸，轻轻一吹，飘到了空中，被风儿卷起，片刻间不见了踪影，陵端也不着急，又吹了一张。
等到第三张脱手，才燃起了火焰。
后面弟子们看到火焰终于想起来了，纷纷发动风阵助势。少恭站在后方，只看到陵端一人在前，望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却看到火焰升高，被风势带起一路遥上天空，没入云层中，搅起一阵云涌。
乌色的云层波动不止，边缘露出青白的天色，渐渐地白色扩大开来，似是火焰点燃了乌云，不消片刻竟然白色翻滚远大乌色，大有吞噬的味道。
陵端站得端正，少恭在后看着，眉头深锁。
火焰愈甚，有鹏鸟的影子从乌云中飞出，嘶鸣不已直扑向陵端。少恭连忙上前，却看到陵端弹出自己先前封住高离魂魄的金针，裹着青光直向高离而去，没入黑影中，那黑影被撞了回去，被青白色的火焰捉到，被火舌舔舐着，渐渐散去。
本是漫天的乌云，结果却被变成了漫天的青色火焰捕捉吞噬着黑色的乌云，一道道嘶鸣叫的人心寒，陵端却笑了起来，淡淡的笑着，天空的惨嚎，久违的景象叫他心情舒畅。等到大鹏鸟的残魂被一同燃尽，这才转身，满面喜悦，一头撞上欧阳少恭。
“你怎么过来了？”陵端揉揉脑袋，不是说好了他一个人就可以么？
“我有点不放心。”拍了拍陵端的肩膀，转瞬回复了温柔笑意，方才的担忧却不愿说出口。
“没什么，已经解决了……不过估计掌教真人会很生气。”陵端笑起来竟然带上了几分调皮，“这些浑浊阴煞的气息，需要很多天才能从天墉城附近散开。”
“只是气息而已，应该没什么关系吧？”一看到陵端回来，肇临无比迅速的越过一众师兄弟跑到陵端面前。
“肇临，等会儿掌门出来你千万别说话，不然回去抄天墉城戒律都是轻的。”
“为什么啊？”
“长老他们修行就是吸纳清气排除污浊，清气手影响，影响的可是整个天墉城弟子的修行。”还是陵越过来解释，后面几位长老都出来了，但是看着这边脸色都不太好，大约是觉得污染了天墉城的环境，但是碍于解决高离的好处，也没说什么。
陵端又被点名拎去了临天阁，少恭想跟过去却被陵越拦住，陵越看了少恭几眼，自从昨日趁着陵端去看望屠苏，两人聊了一番，陵越看着少恭就怎么看怎么难看。“我知道你担心他，不过天墉城自有天墉城的规矩。”
“他早已经离开了天墉城。”
“你从未将自己当过天墉城的弟子，陵端却一直将自己当做天墉城的人。”
果然，陵越话一出口，就收到少恭的冷笑，陵越被笑得有些发寒，却仍不肯让步，“当年你来天墉城，对屠苏好，对陵端也好，现在却是拦着他二人相处，更是……”
“我和他之间的事情，轮不到外人多话。”少恭有些不悦，直接拂了陵越的脸色，一旁的屠苏看着，翻着眼睛看两人，却也不说话，等到陵越注意到他，屠苏已经把脸撇开。
那厢似乎已经商议完毕，陵端跟在戒律长老后面出来，少恭走上前去，却被陵端挥手叫住了。陵端跟着自家师尊又去了戒律长老那里，少恭有些不放心，也只能先回去等他。
那厢陵端跟着自家师尊，也不多话，只等着师尊发问。
“端儿，你用的可真是红莲业火？”
“不全是，但是的确能够将这些冤魂焚尽，从此以后，让天墉城再不受高离的侵扰。”陵端微微笑着，看着自家师尊。
“也好，你出手，自有打算。”戒律点点头，方才在临天阁里，已经看出来自家徒弟对于具体是如何收拾高离和火焰的作用不愿多说，也不想他为难，只是，“此事，与欧阳少恭可有关联？”
“有，高离是他杀死的，当初他攻打天墉城不成，应该是身受重伤，我也是和少恭找到了高离的尸首才炼出了他尸身里的残魂将高离一网打尽。”一直隐身在乌云之中，却又眷恋自己的魂魄不愿离去，到最后才出现。
“仅仅如此？”
“高离和他的关系，仅仅如此。”
戒律打量着陵端，陵端站在原地，面带笑容的看着自家师父，最后戒律无奈摇摇头，道，“端儿，自小，只要是你上了心的事情，就不会听人劝，只是能让你上心的事情太少，能让你上心到离开天墉城的，只有欧阳少恭。”
陵端低着头，当初离开天墉城，坦言是为了少恭，那般顺利却是出乎意料，但是如今戒律长老问起，他不得不答，“师父，他值得，是我想和他在一起。”
☆、第97章 白梅有蕊（九十七）
屈指算算已经是腊月二十六，没几天就要过年了，陵端心急回去，但是师父体谅，他也只好接受师父的好意在天墉城多休息一晚。只因为是已经天墉城，原先的房间已经分了出去，仍旧是住在后山。
回去见到少恭才想起来问，“当初我离开天墉城去掌教真人那里的时候，你跟师尊都说了什么？”
“说我们是两情相悦。”少恭脸上全是笑容，陵端听了却笑不出来，“我不是问这个，你到底都跟师尊说了什么？有没有告诉他你的真实身份？”
“说了。”
“说了？”陵端瞪大了眼睛，师尊你已经知道他是太子长琴了么！
“嗯，师尊说不能把你交给来历不明的人，所以我就说了。”
“是我师尊。”
“你师尊也就是我师尊。”
“好吧，然后呢，你说了你是太子长琴，师尊说了什么？”
“说了焚寂，他以为我是要利用你夺取焚寂剑灵。”
“焚寂剑灵你利用不到我啊。”陵端眨眨眼，“又不在我体内，我靠近焚寂就难受啊……你跟师尊解释了？”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从你身上去寻焚寂，那时候你不愿意靠近屠苏，更不愿意靠近焚寂剑，着实和这个无关。”少恭答得坦然，至少他从未在陵端身上图谋过焚寂剑。
“嗯……那你在我身上寻的是什么？”有些怀疑，当初被迫挤到一个被窝，全是偶然，他绝对不信。
“你的病。”少恭话一出口，陵端送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少恭也不介意，抱着陵端的肩膀继续说道，“你的体质很特殊，而且……似乎你体内的寒气能够镇压那个时候魂魄分离带来的疼痛，后来我才知道那是无心花的灵力。”初次接触，只是有趣，到后来发现陵端特殊的体质也只是好玩，一直到确认无心花的效用，便忍不住在意起来。
“行了行了，话说，师父叫我们明天走。”一提起病来，陵端就想抽少恭一鞋底，但是考虑到今天少恭的回答着实诚恳，也就没好意思脱鞋。
“你决定就好。”反正都是在你身边，是琴川还是天墉城都一样，要是没有那些烦死人的师弟就更好了。
“昨天你是不是和陵越大师兄说了什么？”今天看到陵越总觉得表情不太对，等到自己从师尊那儿出来，更是连珠炮似得说了一堆话，可惜陵端除了明白他对少恭不太满意，其他的都没怎么听明白。
“嗯，你去找屠苏的，我刚好遇到陵越，他奇怪我怎么跟你一起回来，”
“然后？”
“然后我就告诉他你是跟着我走的。”
“……”这不等于是告诉陵越他俩一起了么，不过，他也不打算隐瞒就是，如果迟早都是要说的，早点说开也好。
“怎么了，他找你了？”
“嗯……”陵端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