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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这家伙劳教出来之后,单位也不去了,工作也不要了,也不上班,就在社会上混……要说他的生活来源,他就是偷东西……可是这么多年来,就没人抓住过他,没有证据……”老
张边说边摇头。王
为问道“他是入户盗窃?不当扒手?”
“不当扒手。听说,他嫌当扒手丢人,被人抓住了,会当众打个半死……”
王为不由得和谷帅面面相觑。特
么的这当贼还当出优越感来了,凭什么入户盗窃就比当扒手高端?不
过仔细想想,也不能说李聪完全错了,那些国际珠宝大盗,人前人后还不是一个个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怎么看都不像是街头混混,不像是公交车上扒钱包的主。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贵族呢。
“就是他了。”谷
帅沉声说道。
“老张,走,咱们去会会他!”
第830章 最吊诡的举报()
李聪家里就住在离展览馆不远处的和平街。
一听这个街道的名字,就有历史了。事实上,这一带也可以称之为老城区。在
小城市,老城区只代表着一个地方,但在云都这样的省会城市,老城区却远不止一处。新旧混杂的城区很多,几乎云都的每个区,都有自己的老城区。和
平街属于不那么老的老城区,这一带屋子,大约都是二三十年前建起来的,真正的老城区,历史可以追溯到几百年前,至少也是一百多年前。当
年,和平街这一带才进行旧城改造的时候,可是很新潮的。
时光变迁,周边各种高楼大厦鳞次栉比地建起来,二三十年前建的和平街,就显得很沧桑了。也
比较乱。六
七十年代的标语痕迹,随处可见。车
子几乎开不进去。三
人索性把警车停在街道外边,步行向前。
幸好,街道还算干净,至少没有污水横流,估摸着这也是托展览会的福,整个南门乃至整个云都,为了这次盛会,都搞了大扫除。根
据省领导的指示,这次展览会,一定要搞出水平来,要给国内国外的客人们留下深刻的美好的印象,一举将天南省的名气打出去,为进一步深入改革开放做贡献。所
以,王为“破坏招商引资”的行为,往重了说,给他什么处分都不为过。
关键就看何敏能不能摆平郑东了。不
过此刻,王为早已把这事抛到了九霄云外,连想都没去想过。笑
话,有案子破的时候,谁还去想这些屁事?
老张一副熟门熟路的样子。
王为问道:“张哥,你对这里很熟啊?”
老张笑道:“我以前在这边派出所干了五六年,对这一带确实很熟。这街道,这巷子,一二十年了,还是老样子。”谷
帅忽然问道:“老张,你确定李聪还住在这里?你多久没见过他了?”“
谷局,这一点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前天还在这里碰到过他,他来吃早餐,我也到这边吃早餐……我跟你说谷局,和平街这边的米粉做得很好吃,相当地道……这不是要来展览馆这边维持秩序吗,我就顺路过来吃个粉。我还跟李聪说了几句话呢,这家伙,和十几年前一样,就没变过,一辈子是那个要死不活的样子……”
老张边说边摇头,似乎颇有点感慨。
“要死不活?”王
为开始在脑海里给这位素昧平生的老李画像。这
也是资深刑警的习惯。
“是啊,李聪这个人,单看外表,打死你也想不到,他会是个老贼,而且那么厉害。更想不到当初他会为了一个女人跟人打架,被送去劳教。他给人的印象……嗯,怎么说呢?很像是个读书人,说他是个老师,估计没人会怀疑……”“
这么说,这个人还是个矛盾体罗?”
谷帅蹙眉说道。
“可以说是这样吧。我也觉得这个人挺矛盾的……那么聪明,手那么巧,干点什么不好,偏偏要去偷东西,多可惜?”老
张一声叹息。
王为就笑,说道:“特别的人,总是有特别的想法。”老
张说李聪聪明,手巧,王为一点不怀疑,能够在“圈子里”博得那么大的名声,李聪要是没有些拿手绝活,早被关进劳改队八百回了,还能在外边这么逍遥自在?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特立独行的人,永远都让人看不懂。“
谷局,你知道吗,去年传得沸沸扬扬的那个举报案,我怀疑就是李聪干的。”“
什么举报案?”
谷帅有点犯懵。
这年头,举报案多了去了,谷帅也是见怪不怪。
“就是咱们南门教委裴主任被举报的那个事,有人把他的笔记本,他的记账本直接寄给了市纪委……结果他就被抓了。”
谷帅蹙眉说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个事是李聪干的?那些笔记本,记账本,是他偷的?”到
底不愧是精英刑警培训班的班长,谷帅的脑子转得不是一般的快。
去年南门区教委主任老裴被人举报被抓一事,不但在南门区传得沸沸扬扬的,在整个云都都传得沸沸扬扬。
不为别的,就为这个举报的“离奇”。说
到举报,这些年确实很常见,不少领导经受不住诱惑而落马,早已成为常态。南门区教委主任老裴被举报落马,原本不至于引起轰动。这些年,云都落马的官员,比他级别高的,职务高的多得是。
区区一个区教委主任,算什么呀?
细论起来,不过是小小一个科级干部罢了。人
家边城去年还垮台一个市长呢!
关键老裴是因为匿名举报落马的,这就令人惊讶了。
因为匿名举报实在太多,有关部门查不胜查,后来就有了不成文的规定,凡是匿名举报,一律不查。与之相对应的则是,实名举报一定要查。至
于最终查出个什么结果来,那不得而知,但查是一定要查的。老
裴之所以破例,就在于这个匿名举报太狠了!举
报人虽然匿名,寄给纪委的日记本,记账本,却是“实名”,实实在在,是老裴自己写的日记,自己记的账目。要
说老裴这个家伙,简直奇葩!自
己干坏事,收受贿赂,和女同志女教师关系不清不楚也就算了,你偷偷摸摸的,别人或许不知道,你特么还把这些破事全都写在日记里,算怎么回事?这
得是有多嚣张多自信?自
信这些日记,永远都不会有见光的一天!结
果就被人直接寄给纪委了。连
同他的记账本一起。
老裴这逗逼,收人家贿赂,甚至贿赂人家,都一笔笔记账。和
玩女人写日记一样,蠢得无可救药!
这些破事一坐实,神仙都救不了他,市里主要领导亲自批示,从严查处。结果现在还在看守所关着,据说极有可能被判重刑。除
了老裴的愚蠢和无耻,大家谈论得最多的,还是那日记本和记账本的来路。
到底是特么谁寄给纪委的?谁
的嫌疑最高?
理论上,裴主任老婆的嫌疑最高!
不为别的,就为这东西,谁能拿得到?
据老裴交代,这日记本和记账本,他都牢牢锁在自家书房内的保险柜内——是保险柜,不是书桌抽屉——因为他只有完成了某件特别得意的事情之后才会写日记,平时是不写的。这
个所谓特别得意的事,那就不用说了,不是收了一大笔贿赂,就是又和那个女人发生关系了。
这种事简直太让老裴兴奋了,兴奋之情无处宣泄,只能写在日记里。因
为他再蠢,再逗逼,也不至于敢跟别人去说这种事。
为了避免自己被自己活活憋死,老裴就想出了这么个在别人看来,傻逼到极点的办法——写日记!然
后夜深人静,亢奋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然后决定明天去“临幸”哪一位“小妾”,又或者去捕获新的“猎物”。
他从来都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垮台,这日记和记账本,都会成为钉死他自己的实锤!
这样隐秘的东西,忽然被人寄给了纪委,除了和他朝夕相处的老婆,谁还能拿得到?
动机也有!
特么哪个老婆能容忍自己的男人搞那么多“小三”?而
且老裴在日记里那些描写极其露骨,任何一个做老婆的看了,都会火冒三丈。就此将日记本寄给纪委,完全说得通。被
怒火烧得失去了理智嘛。
但事实上,这个推论很快就被否决了。因
为老裴的老婆也被抓了起来,老裴受贿,他老婆也有份,其中不少贿赂款就是他老婆出面收的。也就是说,如果真是他老婆把日记本和记账本寄给了纪委,那就形同自杀。
而且根据后来的审讯材料来看,他老婆也矢口否认,是自己寄的匿名举报信。
她甚至根本就不清楚老裴写了这么一本傻逼日记,记了一个傻逼记账本!她
要是知道的话,估计得把老裴的狗脑子打出来,然后一把火将这两样东西全烧了。
所以,老裴到底是谁举报的,那两个本子是谁寄给纪委的,就成了最大的“谜案”!但
这不是纪委追查的重点,他们的重点是调查了解老裴两口子的犯罪事实。
“我觉得,这个事情特别像是李聪的作风,也只有他可以轻而易举地跑到老裴家里,打开老裴的保险柜,把日记本和记账本都偷出来,寄给纪委。”老
张说道。
“为什么一定是他?”
提问的是王为。
“因为老裴家里没有其他东西失窃,任何东西都没动,包括老裴收在保险柜里的那些现金,其中还有美元和港币,还有首饰,都没动。这是李聪的作风,他从来只偷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老张很肯定地说道。谷
帅说道:“那动机呢?他这么做的动机何在?他跟老裴有仇啊?”
就算你说的一切都是事实,这个李聪是个绝对与众不同的盗贼,但这样陷老裴两口子于万劫不复的境地,总得有个过硬的理由才行。
无缘无故的,这么下死手干什么?什
么仇什么怨啊!
第831章 手艺人()
“为小孩上学的事,可以这么说吧,他跟老裴是有仇。”老
张说道。
王为笑着说道:“有意思……”李
聪家住在和平街里面的一条横巷,从街口走过去,需要一点时间,老张也来了谈兴,边走边解释:“是这样的,李聪的女儿去年上高中了,本来按照她的分数,是可以上云都一中的,但后来政审不过关,说她爸爸是个劳教人员,就把刷下来了……”
王为很诧异地说道:“不是吧,上个高中还搞这么严的政审?劳教,这都十几年前的事了,怎么还能连累他女儿?”老
张摇摇头,说道:“谁说不是呢?其实吧这根本就是个借口,是有人顶了他女儿上一中的这个指标。”
云都一中是整个云都市乃至全天南省最有名的高中,教学质量好,升学率高,许多家长都千方百计想要把小孩送进一中去读书。凭
本事考上去的,自然无话可说,关键还有很多考不上的也想去读,一中能招收的学生只有那么多。各种歪门邪道便都出来了。像
李聪的女儿自己考上的,理所当然有一席之地,找个理由把她刷下来,这个指标就能“卖”出去了。这
样的事经常发生,刷下来的理由也千奇百怪,但拿十几年前,孩子还没有出生的事情来当借口,还是比较罕见的。
“一中这么搞,有点过了吧?”王
为蹙眉说道。
最大的,就是教育,这是一点都不错的。教
育了,毁的是整整一代人甚至几代人!“
谁说不是呢?现在这世道,搞歪门邪道的就是多啊……李聪为这事,去找过老裴,不过他那个人,脾气是有点古怪,去找人家老裴反映问题,语气硬邦邦的,老裴自然是不理他了,结果李聪的女儿就是没能上成一中,只能去四中读书……这下李聪就气坏了,后来,老裴的下场就那样了……”
谷帅双眉一皱,说道:“老张,这些事情,有证据吗?你怎么知道是李聪干的?”
如果真有确凿证据,那李聪入室行窃,哪怕只投了两个本子,也是违法。
老张嘿嘿一笑,说道:“谷局,证据是没有的,要是干点这个事都会留下证据,老李也不会那么大名声了。我就是猜的……”
谷帅双眉皱得更紧了,显然对老张这个答复有些不太满意。
这么大的事,单凭一个“猜”字,如何做得准?王
为却笑嘻嘻地说道:“张哥,你是不是觉得这个事特别有意思,专门去找过李聪?”老
张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大了,惊讶万分地看了王为一眼,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王
为笑道:“猜的。要是我也会忍不住去找他。”老
张就深深吸了口气。实
话说,他一开始确实对王为有点不以为然,尽管嘴里说的是“久仰大名”,但王为实在太年轻了,而且吊儿郎当的,不像个领导的样子,或许他那些功劳,那些鼎鼎大名,一多半都是靠运气得来的。这
下,老张是真的惊到了。别
的不说,这种直觉,这种逻辑推理能力,真不是盖的。其
实王为倒也不是故意要跟老张显摆,而是确确实实,他的内心就是这么想的。
惊讶过后,老张才说道:“是啊是啊,我就是这么想的,这个事,太像李聪的作风了……如果不是老裴自家人举报他,而是外人干的,那就只有李聪。换任何一个人,既然去了老裴家里,肯定会顺手拿点东西……老实说,老裴家还是有不少好东西的。”这
个家伙贪污受贿,收了不少的礼,家里肯定有很多好东西。
是个贼就忍不住要顺手牵羊。
如果李聪真像老张说的那样,是个“特立独行”的贼,那么老张这个怀疑就是很有道理的。“
你去找了李聪,他承认了?”谷
帅问道。
老张笑起来,说道:“也谈不上承认,不过更没有否认……他只是说,不管我怎么推理,只要有证据,就可以抓他!”“
可是我没有证据啊……老裴又没报案,没说家里被盗,我们没理由去现场调查。”
等老裴被纪委带走“喝茶”,家里再一搜查,那就更加找不到任何证据了。就算原本留下了什么蛛丝马迹,这么一搞,那还有什么?
王为笑道:“这么说的话,那基本可以肯定是他干的了。”老
张也笑着点头,只觉得这位年轻的王大队,简直和自己想的一模一样,知己啊!谷
帅却有点郁闷,说道:“没有证据,我们也就没办法拿这个跟他说事。”以
谷帅的性格,他是不大可能将李聪这种人当成朋友来“谈”的。现在手里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威胁到李聪,估计很难请动他。
王为却比较乐观,嘿嘿一笑,说道:“不管他那么多,先见了面再说。”
王为的性格跟谷帅迥然有异。
老李你不让我找到你也就算了,只要见到你了,你还想“逃出我的手掌心”?嘿
嘿……
终于,三人转过一个弯,进入了一条小小的横巷,老张带着谷帅和王为,来到了一栋很古老的两层青砖小楼之前。
第一层的老式木门是虚掩的,老张敲了两下,大声问道:“有人吗?老李,在不在家?”
楼上有人“嗯”了一声,要不是王为和谷帅耳朵特别灵,还真不一定能听到这个声音。“
在家。我们上去吧。”老
张咧嘴一笑,推开虚掩的房门,率先进屋。一
楼和大多数老街的住房一样,布置得很“古老”,一张四方桌摆在屋子正中,几张竹椅围着桌子摆放,幸好没有一股陈腐的气味扑鼻而来。
老张笑道:“一楼是客厅,他平时住在二楼……”
一楼客厅的右侧,有一道水泥楼梯通往二楼。这
边刚一踏上楼梯,二楼就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略带不悦地说道:“张队,我可没有同意,你随便带人到我家里来!”你
老张一个人来是可以的,带上一堆人过来,是几个意思?
老张笑道:“这两位是我的领导,他们想要找你聊聊。”
二楼那人轻哼一声,冷冷说道:“是你的领导,不是我的领导。”
不等老张再说什么,王为就笑着说道:“我们来都来了,你还能把我们赶出去啊?先见了再说呗,难道你还怕我们把你吃了。”楼
上顿时就沉寂下来。
老张略显尴尬地看了王为和谷帅一眼,谷帅微微颔首。正
如王为所言,来都来了,难道还能就此退走?
老张点了点头,抬腿上楼。
等上到二楼,大家伙顿时眼前一亮。
这画风和一楼完全不一样啊,迎面而来的,是各种各样的艺术品,其中以根雕,木雕最多,入眼就是一只大大的根雕雄鹰,昂首向天,振翅高飞,活灵活现,神态俨然。
雄鹰之侧,则是一个木雕的怒目金刚,高举降魔杵,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整个二楼,到处地摆放着这些艺术品,除了根雕,木雕,还有竹制品,编织品,各式各样,琳琅满目。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旅游一条街的艺术品店。但
是这些艺术品,一看就不是那种工业流水线制作出来的大路货,虽然谈不上件件都是精品,至少都是手工制作,每一件都是独一无二的,绝没有流水线那种“匠气”。一
名看上去四十岁出头的男子,坐在一张藤椅里,身子微微往后靠,有点不悦地望着他们。这
名中年男子,穿着普通的黑色中山装,腰间围着围裙,戴一副老式黑框眼镜,面容清癯,怎么看都像是个读书人,跟老张嘴里的“积年老贼”完全搭不上界。
说他是位中学老师,倒是谁都相信。
“张哥,这就是老李?搞错了吧?就这样的,还云都第一贼?”
王为一见中年男子,立即就嚷嚷起来,完全没有半点矜持,更没有半点礼貌。
老张吓了一跳。不
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