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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演义-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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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搜宫忙未罢,来朝绑子戏重排。

欲知老袁如何答话,且看下回便知。

…………………………

中国既为民主国,则袁氏之为总统,不过一民国代表,其实一民国公仆耳。袁氏可以欺民,则沈、匀诸人,何不可欺袁氏?同一主仆名义,无惑乎其效尤也。袁乃宽甘作华歆,而其子袁瑛,偏欲作祢正平,是又一绝大怪事。然吾宁取袁瑛,不欲取乃宽,袁瑛犹知大义,乃宽直一小人而已矣。

第六十一回 争疑案怒批江朝宗 督义旅公推刘显世

却说袁乃宽入奏新华宫,正值老袁盛怒,听了袁瑛被拘的禀报,无名火越高起三丈,顿时怒目鹰视,恨不将那爱侄乃宽,也一口儿吞他下去。乃宽瞧着,就知道另有变故,慌忙跪下磕头。老袁用足蹴着道:〃你的逆子,真无法无天了。我与他有甚么冤仇,竟要害死我全家性命。〃说到〃命〃字,便掷下一纸,又向外面指示道:〃你瞧你瞧!〃乃宽掉头一望,见外面堆着数十枚炸弹,复将纸面一瞧,便是那亲子寄袁世凯书,这一吓,几把乃宽的三魂六魄,统逃得不知去向,好一歇,答不出话来,仿佛是死人一般;描绘尽致。忽咬牙切齿道:〃教子不严,臣侄亦自知罪了,待逆子拘到,同至陛下前请死。〃老袁厉声道:〃你也自知罪名么?若非念同宗情谊,管教你满门抄斩。〃写尽虎威。言毕,起身入内。

乃宽此时,也不知怎样才好,转思跪在此地,也是无益,因即爬了起来,匆匆返家。一入家门,便大嚷道:〃坏了,坏了,祸及全家了。〃那家人莫明其妙,过来问明底细,都被他呵斥了去,自己奔入卧室,躺在床上,不知流了若干眼泪。待至晌午,妻妾们请他午餐,也似不见不闻,忽觉外面有人语道:〃二少爷回来了。〃他也不及问明,陡从床上爬起,趿着双履,三脚两步的走了出去。既至厅前,正值袁瑛当面,他口中只说〃逆子〃两字,手中已伸出巨掌,向袁瑛劈面击去。袁瑛见来势甚猛,闪过一旁,巧巧巨掌落空,几乎扑跌地上,亏得仆役随着,将他扶住。只听袁瑛高声道:〃要杀要剐,由我自去,一身做事一身当,与你老子何涉!〃这数语,气得乃宽暴跳如雷,正要再击第二掌,那袁瑛已转身自行。乃宽忙连叫拿着,一面追出门首,但见外面立着警察数名,好几个将袁瑛拦住,又有一警吏模样,走至乃宽面前,行礼请安,复呈上名刺,由乃宽匆匆一瞧,具名是天津警察厅长杨以德,点清警察厅长姓名,用笔不直。当下吩咐警吏道:〃你休使逆子远飏,快与我送至新华宫去,我就来了。〃警察诺诺连声,押着袁瑛先行。乃宽即穿好双履,趋上马车,随至新华宫来。转眼间已到宫门,见袁瑛等已是待着,当即下车跑入,突被侍卫阻住,他又吓得面如土色。进出都不得自由,无怪吓杀。但听侍卫传旨道:〃今上有命,着你将令郎袁瑛,送交军政执法处便了。〃乃宽不知是好是歹,只得遵旨带领袁瑛,径至军政执法处。此时处长系雷震春,闻得袁瑛拘到,即传命处内人员,把袁瑛收禁,乃父无辜,任他归去。万宽得了此信,好似皇恩大赦,踉跄归家。放心一大半。

原来袁氏姬妾,素爱乃宽,自袁瑛发生逆案,都为乃宽捏一把冷汗,适见老袁负气入内,料他是迁怒乃宽,此时欲劝不敢,不劝又不忍,毕竟洪姨伶牙俐齿,竟挺身向前道:〃陛下为了袁瑛,气坏龙体,殊属不值。他本是个无知竖子,也未敢胆大若此,据妾想来,定是受乱党唆使,想借此搅乱龙心,今已拘到,但把他收禁起来,已足断绝乱党导线。若讲到乃宽身上,想必未曾知情,陛下既待他厚恩,索性加恩到底,渠非木石,宁有不格外图报吗?〃说得委婉动人。老袁佯笑道:〃你敢是为乃宽做说客么?〃这一语,打动洪姨心坎,几急得粉颊生红,一时说不下去。适背后有人接口道:〃妾意是乃宽不当办,就是他逆子袁瑛,也不必急办。〃进一步说法,比洪姨又过一筹。洪姨听着,乃是忆秦楼周氏声音,料她来作后劲,暗暗喜欢。猛闻得老袁道:〃你等串同一气,来帮乃宽父子,莫非是与他同谋不成?〃这句话更加沈重,几令人担当不起。那知周姨竟转动珠喉,从容答道:〃妾闻雍齿封侯,汉基乃定,陛下今日,正当追效汉高,借定众心。试思陛下延期登极,无非为外交方面,借口内变,时来牵制,今云南肇乱,尚未荡平,复生宫中的变案,越加滋人口实,陛下待至何时,方得登基呢?若陛下疑妾等同谋,妾等已蒙陛下深恩,备选妃嫱,现成的富贵,不要享受,还去寻那杀头的勾当么?〃语语打入老袁心坎,亏作者描绘出来。老袁听了,不禁点首,便改怒为喜道:〃女苏秦,依你该如何办法?〃周姨道:〃妾已说过了,乃宽不当惩办,袁瑛也不必急办。〃伏一笔愈妙。老袁沈思一会,想不出另外妙法,竟从了女苏秦计策,转嘱左右,俟乃宽拘子到来,令他转解军政执法处,一面传语雷震春,只收禁袁瑛一人。雷震春也已喻意,所以奉旨照行。

隔了三四天,步军统领江朝宗,奉了密令,往拘沈祖宪、勾克明,密令中也不说出犯罪情由,朝宗只道他是袁瑛同党,忙带了似虎似貔的军役,跑至沈、勾两人寓中,巧巧两人俱未外出,一并捉住,并由军役严搜,查出盟单一纸,内列姓名,多系内外军政两界要人。朝宗徼功性急,查有数人寄住交通次长麦信坚宅内,便不分皂白,竟转至麦家,指名索犯。麦次长无可如何,只好令他带去。还有司法次长江庸弟尔鹗,名单上也曾列着,索性乘着便道,统行逮捕,一古脑儿带至步军统领衙门,亲自讯问。卤莽可笑。沈、匀二人先行上堂,当由朝宗坐讯道:〃你等为何唆使袁瑛,叫他谋为不轨?〃两人莫明其妙,便向他转诘道:〃江统领!你如何诬我唆使袁瑛?我等与袁瑛,简直是素不相识呢。〃朝宗复掷下盟单,令他自阅。两人阅罢,递交朝宗,齐声道:〃名单上列着的,统是我两人旧交,称兄道弟,联为异姓骨肉,原是有的,但并未列着袁瑛姓名,为何凭空架害?〃朝宗道:〃你两人的拜把弟兄,何故有这般么样多呢?〃沈祖宪先冷笑道:〃今上并未有旨,禁止我等交结朋友,且试问你为官多年,难道是独往独来的?平日我与你亦时常会面,彼此也称兄道弟,不过名单上面,尚未列着大名罢了。〃朝宗被他一驳,不觉怒气上冲,便道:〃你等藐我太甚,我且带你等至军政执法处,看你等如何答辩?〃沈、勾二人又齐声道:〃去便去,怕他甚么!〃朝宗遂下座出堂,领着沈、勾诸人,竟至军政执法处,拜会雷震春。

这时候的雷处长,早已问过袁瑛,袁瑛供由克端主使,所有从前往来书信,也非自己手笔。这种供词,吓得震春瞠目无言,只好仍令收禁。看官曾阅过前回,克端是袁家四公子,系老袁爱妾何氏所生,面似冠玉,肤如凝脂,并且机警过人,素为老袁所爱,平时尝语人道:〃此子他日,必光大袁氏门闾。〃嗣是克端恃宠生骄,暗中已寓着传位思想,有时且入对老袁,诉说各弟兄短处,因此克定以下,屡遭呵责,甚至鞭挞不贷。克定正恐青宫一席,被他攘夺,所以时时戒备,平居阴蓄死士,作为护符。袁瑛出入宫中,早已瞧在眼里,此时便信口乱供,索性闹一回大乱子。幸震春颇具细心,饬令还禁,免他胡言瞎闹。新华宫内,不生喋血之祸,还亏老雷保全。正在打定主意,偏江朝宗领着若干人犯,奔至军政执法处来,两下相见,朝宗即欲将罪犯交清,归雷讯办。雷震春道:〃你可曾问出主乱的人么?〃朝宗就将盟单取出,作为证据。震春看了一遍,便道:〃他是结盟弟兄,并不是甚么乱党,况且袁瑛姓名,并未列着,怎得牵东拉西?〃朝宗道:〃今上有密旨拘讯,你怎得违旨不究?〃震春道:〃密旨中如何说法?〃朝宗道:〃是从电话传来,叫我速拘沈、勾二人。〃震春道:〃你敢是听错了?〃朝宗道:〃并没有听错。〃震春道:〃今上既嘱你速拘两人,你拘住两人便了,为何又拘了若干名?〃朝宗道:〃名单上列着诸人,如何不立即往拿?否则都远飏去了。〃震春微哂道:〃这是你的大勋,我且不便分功。〃朝宗道:〃我只有逮捕权,讯办权握在你手,彼此同是为公,说什么有功不有功?〃震春用鼻一哼道:〃你且去奏闻今上,交我未迟。〃朝宗不觉性急道:〃这是关系重大的案件,你既身为处长,应该切实讯明,方好联衔奏闻,候旨处决。〃震春仍是推辞,朝宗只管紧逼,顿时恼动了雷震春,拍的一掌,不偏不倚,正中江朝宗的嘴巴。不枉姓雷。朝宗吃了这个眼前亏,怎肯干休,也一脚踢将过去。以脚还拳的是少林宗派。于是拳足互加,竟在军政执法处,演出一出《王天化比武》来了。幸亏朱启钤、段芝贵相偕趋入,力为解开,朝宗尚喧嚷不休,段芝贵带劝带问道:〃江宇兄!朝宗字宇澄。今上叫你传询沈、勾两人,你为何在此打架?〃朝宗气喘吁吁道:〃兄弟正拘到这班罪犯,要他讯办,偏他左推右诿,我只说了一两句话儿,他便给我一个嘴巴,两公到来正好,应该与评论曲直。这种大逆不道的罪犯,应否由我速拘?应否由他速办?他敢是与逆犯同谋,所以这般回护吗?〃朱启钤道:〃这是两案,不是一案。〃朝宗闻这一语,方有些警悟起来,便道:〃如何分作两案?〃朱启钤道:〃沈、勾一案,是为外交上泄漏嫌疑,并非与袁瑛相关。〃朝宗发了一回怔,复嚷着道:〃就是我弄错了,也不应敲我嘴巴。〃雷震春不禁狞笑道:〃我又未奉主子密令,不过据理想来,定然是不相牵连,所以劝你禀明主子,再行定夺,你偏硬要我讯办,还要唠唠叨叨,说出许多话儿,我吃朝廷俸禄,不吃你的俸禄,要你来训斥我吗?给你一掌,正是教你清头呢。〃应该击掌。朝宗还要再嚷,朱、段两人,复从旁婉劝,且代雷震春陪了一个小心,朝宗方悻悻自去。剩下沈、勾等人,由段芝贵密语雷震春,嘱他略行讯问,如无实证,不如释放了案,免兴大狱。震春允诺,当即送客出门。是夕招集沈、勾等,略问数语,沈、勾两人,推得干干净净,便于翌晨释出,只袁瑛尚在羁中,一场大狱,化作冰销,都人士纷纷疑议,莫衷一是。又越日,见《亚细亚报》载着道:

沈、勾一案,与袁四无涉,沈、勾系有人诬指其有嫌疑情事,遂行传询,并非被捕,现已讯无他,故即于昨日释出。至袁四公子,素有荒唐之目,时与刘积学相往来,其致函某将军煽乱一事,查系刘某笔迹,迨经执法访缉刘某,早已远飏。既无佐证,故政府对于袁四,亦不复究,但均与犯上作乱者不同。

《亚细亚报》,名为御用报,这种词调,为袁氏讳,已可想而知。小子已于上文中叙述大略,谅阅者自能洞悉,无俟晓晓了。总结一段。

且说云、贵两省,地本毗连,自唐继尧调镇云南,贵州亦归他兼领,只有巡按使龙建章,留任省城,实行管辖地方政务。会护军使刘显世,通好云南,联名讨袁,他得了这个风声,料想兵戈一动,危在旦夕,自己又力不能制,只好筹一离身的法子,遂电呈政府,托言归视母疾,请假三月。也是一个好法儿。偏经政府电复,责他有意规避,应付惩戒,且督令出省视师,巡按使一职,暂由刘显潜署理云云。那时龙建章已预备行装,接了复文,便将计就计,把印信交与刘显潜,自借出巡为名,竟跑出省城,飘然径去。政务厅长及黔中、镇远两道尹,闻龙出走,也相继远飏,顿时贵阳城里,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军警两界,合电政府暨各省,请另行召集国民会议,表决国体,袁政府不加答辩,只饬令署理巡按使刘显潜,会同护军使刘显世,派兵分防,静待援军。两刘本系弟兄,老袁此策,还想把官爵利禄,诱他归诚,显世以滇兵未到,黔兵甚孤,一时未便独立,就拍发密电到京,要求兵费三十万,情愿率兵攻滇。老袁得电后,自幸密谋已遂,竟复电允准。那知刘显世计中有计,想把袁政府的军费,取来讨袁,即以其人之财,还治其人之身。既接复音,遂按兵不动,专待军费汇来。

是时云南护国军第一梯团长刘云峰,带领第一支队长邓太中,第二支队长杨蓁,已入四川境内,川军司令伍祥祯,与滇有约,不战自退,刘军遂分两路进攻,直逼叙州。伍祥祯步步退却,眼见得叙州一城,被刘军占领了。总司令蔡锷,闻叙州已经得手,便命第四梯团长戴戡,率着步兵一营,炮兵一队,亟向贵阳进发,联络刘显世,会同北征,自率第二梯团长赵又新,第三梯团长顾品珍,随后继进。刘显世正望滇军到来,既与戴戡相晤,自然欣慰异常。可巧袁氏允准的军费,亦接连汇到,并接蔡锷军电,已至黔境威宁,于是军威既壮,声讨乃彰,当由公民一千七百余人,公推刘显世为都督,宣布黔省独立。刘显世接受都督印信,布告全省道:

为布告事!迩以袁氏背叛国家,窥窃神器,逞其凶焰,举兵逼黔,我父老昆弟,愤其僭窃,痛其凶残,以大义相责,重任相托。本都督顾念国家,关怀桑梓,不忍四方豪俊,无限头颅心血铸造之邦,沦于奸人之手;重以逆军溯湘流而上,咄咄逼人,亡国破家,迫于眉睫,爰于一月二十七日,宣告独立,所有各种文告,业已印发在案。当滇省宣布罪状,唤起国民救亡之初,本都督本于个人之良心,应即立举义旗,共讨叛贼,徒以战端一启,黔当其冲,仓卒举兵,颇难运转;且意袁氏向非至愚,一经忠告,或能悔祸,故不惜双方调处,委曲求全。

何图凶心不死,逆焰愈张,曹锟等率师东下,着着进行,希图一逞。曹兵残暴,邦人所知,赣宁之役,淫掳烧杀,无所不至。倘使兵力集中,立即乘虚攻我,以达其分道进兵之计划,即令我以善意开门揖入,彼岂肯长驱直捣,进薄滇边,不疑我掊其后耶?则蟠踞我城垣,迫散我军队,掳掠我金粟,荼毒我人民,城社邱墟,宁复顾惜?故无论如何,断未有逆军入境,而不糜烂地方,亦决无听其来黔,蹂躏境土之理。惟查逆军情状,多所迟回,此不第直壮曲老之势,可以预决,即就其众叛亲离言之,亦决无可畏。袁氏纵其二三鹰犬,伪造民意,帝制自为,中外同羞,天人共愤,沿江各省,相约枕戈,或以时机未熟,虚与委蛇,或与逆师杂居,尚虞投鼠,云集响应,指顾间事。袁氏亦自知罪恶通天,为众所弃,从而分调畿辅重兵,麇集大江南北,以防各省之景从,情见势绌,亡无日矣。夫顺逆既分,胜负可决,黔惟有保守疆土,整备兵戎,以待联合各省义师,共诛独夫,巩固民国,以图生存于大地而已。所有地方治安,本都督自应率属,共负完全保护之责,各色人等,务望各安本业,勿得稍事纷扰,自召虚惊。为此通令,仰各该官长等,立即出示,晓谕人民,一体知照。

布告既颁,即日委任戴戡为中华民国护国第一军右翼总司令,联合滇军,共归蔡锷节制,率兵北伐。于是护国第一军部下,分作两翼,右翼为黔军,左翼为滇军。小子有诗咏道:

桴鼓声传远迩闻,滇黔共起讨袁军。

试看义旅联镳日,民意原来顺逆分。

滇黔既联合出兵,川湘边境,顿时大震。究竟孰胜孰败,且至下回再详。

…………………………

袁氏生平,专喜秘密,故人亦即以秘密报之。袁瑛也,沈祖宪也,勾克明也,无在非以密谋报袁,转令老袁无所措手,亦只可模糊了事。江朝宗反欲张皇,而雷震春竟批其颊,雷其可为袁氏之知己乎?至若刘显世之请求军费,还而讨袁,计诚巧矣,吾谓亦从老袁处学来。袁惯以密谋餂人,人即密谋餂袁,报施之巧,无逾于此。故圣人言治国齐家,必以诚意为本云。

第六十二回 侍宴乞封两姨争宠 轻装观剧万目评花

却说滇、黔两军,联络北伐,黔军司令官戴戡,由遵义直趋重庆,驻师松坎,并遣第一团长王文华,第三团长吴哕鸾,分攻湘境,牵制袁军。滇军总司令蔡锷,自威宁通道毕节,直达永宁。永宁为川南要塞,系四川第二师长刘存厚驻守地,刘原驻泸州,四川将军陈宦,闻刘有暗通滇军消息,特调驻永宁,至滇军一到,刘果弃了永宁,退至纳溪;途次接蔡锷来书,劝他即日起义,一同讨袁,他遂自称护国军四川总司令,通电各省,声明独立情状,略云:

袁氏不遵约章,悖戾民彝,昔当鼎革之时,即欲拥兵肆逞,同人本天下为公,乃概付以治权,冀其出精白不贰之忱,宏兹国脉。何图掌国以来,言夫内政,则征敛如此,言夫外交,则败辱如彼。任官吏辄引其所昵,选总统竟临之以兵;甚至立法权揽为己有,暗杀案实主其谋,妨功害能,殄民败国,综其暴戾,罄竹难书。同人惧摇国本,犹复沈吟不发,冀补救于将来,乃彼独夫天夺其魄,恣乱日厉,竟敢假民意以推翻共和,挥党徒而谋兴帝制。蝇营狗苟,上下若狂,劝进之电,出于宫闱,选举之场,设于军府,势威利诱,无丑不陈,中外腾讥,群情愤激,卒召强邻之干涉,将陷民命于沦胥。凡有血气之伦,莫不仰天兴叹,滇黔首义,一檄遥传,薄海同钦,景从恐后。存厚不敏,外审大势,内问良知,痛此危亡,中心欲裂。爰整其旅,环甲出征,联合滇黔,挥旗北伐,誓拟盟成白马,重整五色之旗,行看痛饮黄龙,一扫群凶之焰。公等或为望重当时之俊彦,或系首造民宪之元勋,同领师干,身关治乱。岂于此日,遂负初心,宁以爵赏之羁,尽入奸雄之彀?呜呼!挥戈讨逆,事不同于阋墙,拨乱扶危,义实系乎救国。倘袁氏能及时徒窜,还我共和,则本府当卷此旌旗,不为已甚,皇天后土,实式凭之。

是时防沪司令冯玉祥,正进援叙州,沪城空虚,刘存厚遂乘隙攻泸,会玉祥自叙州败还,竟率师截击,玉祥遁去,部兵多半投降。适值蔡锷部下,第二梯团支队长董鸿勋,亦率队到来,两军会合,并力攻沪,一夕即下,于是川南一带,也入护国军范围了。这是陈宦速变之力。

袁世凯本拟于阴历元旦,即阳历二月三日。或阴历正月初四日,实行登极,阴历正月初三日立春,当时有大地回春,万象更新之义,故诹吉于初四日。偏是西南警报,络绎传来,又害得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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