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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各公使同至总统府,相率留宴。宾主交错,中外一堂,大家欢饮至晚,兴尽始归。是日黄昏,商学界各发起提灯会,游行都市,金吾不禁,仿佛元宵,银火齐辉,依稀白昼,红男绿女,空巷来观,白叟黄童,胪欢踵集,几疑是太和翔洽,寰宇升平。就是各省奉到中央命令,亦如期庆贺,绿酒笙歌,唱彻太平曲子,红灯灿烂,胜逢熙世良辰。还有北京的克林德碑,乃是清季拳匪作乱,德使被戕,特约竖碑,垂为永远纪念。至此亦皆毁平,不留遗迹。惟是胜会不常,盛筵难再。
小子叙到此处,转不禁忧从中来,随笔凑成一诗道:
自家面目自家知,粉饰徒能炫一时。
漫说邻家西子色,效颦总不掩东施。
三日大庆,忽成过去。各协约国将开议和大会,择定法国巴黎即法京。凡尔赛宫,为和会地点。中国当然要派遣专使,赴会修和。欲知所派何人,容至下回报明。
以本国之内讧,而乞援外人,出为调停,不可谓非徐东海之苦心。然中政府失权之渐,实自兹始。属在同种,谊本同袍,乃连岁战争,自相哗扰,东海登台,不能以诚相感,徒欲为将伯之呼,乞灵外族,其心可悯,其迹实可愧也。至若协约国之战胜,实由彼数年血薄而成,中国徒有参战之名,而无参战之实。外人之胜,于中国似无预焉?乃以各国之举行庆典,遂亦开庆贺大会,政府倡于前,各省踵于后,慷他人之慨,以为一己之光荣,得毋为外人所窃笑耶?虚憍之态,只可自欺,欺人云乎哉?
第一百一回 集灵囿再开会议 上海滩悉毁存烟
却说欧战已毕,各国将开议和大会,中国政府,不得不派遣专使,赴会议和,当下由徐总统择定一人,就是外交总长陆徵祥。徵祥曾因事请假,部务委次长陈箓暂行代理,此次奉使赴洋,不便逗留,便即束装起行,乘轮赴欧去了。是时英美法日意五国公使,统奉五国政府训令,愿为中国南北调停和议,先提出劝告书,递交北京政府。徐总统本是请他帮忙,当然心心相印,不烦琐复。五国公使,又电令驻粤领事,各向广东军政府,致书劝和,大略说是:
法、英、意、日本、美诸国政府,因见此二年内,中国内乱,已久不停,大有分崩景象,甚为悬系。此项纷乱情形,不特与外国利益有损,且致中国治安之惨祸,因此所生不靖之情,反足鼓励敌人之气,而与大战紧急之转机,妨碍中国与协和诸国实行会办之举。今该转机已成过时黄花,各国人民,正盼组织环球,以达各处人民平安公允之时,中国未能统一,则各国民应为之事,更属难为。兹法、英、意、日本、美诸国政府,对于中国大总统解决内乱之所设施,深滋冀望之怀;且对于南方各要人之态度,亦乐观其有欲和平了结,同等趋向。是以各该政府,就此声明对于北京政府及南方各要人,愿与废除个人私怀,及泥守法律之意见,一面谨慎从事,免除障碍议和之行为,一面迅以慷慨会商之行,而以法律暨顾及中国国民利益之热心为根据,寻一两造和息之路,始克使华境以内,平安统一,此各国政府同心暨殷盼之忱也。此时法英意日本美诸国政府,声明其切实赞同双方,欲解决向日分裂之争端。惟拟欲使知毫无最后干涉之策,亦无指挥或谏劝此次议和条件之意,故此项条件,必须由中国国人,自行规定所欲者。只系尽其所能,鼓励双方于所望所行各事上,达议和统一之目的。俾中国国民,对于各国,冀望重建之功所肩之责,于中国历史上更为扩充矣。特此劝告。
这篇劝告书,已经将西文译作华文,广东军政府,即用华文答复云:
两年以来,中国因内争而致国内治安及外国利益俱受损失,并使中国不能切实协助联盟国,为公道正义之竞争,军政府对此殊深痛惜。军政府对于此项协助尤为关切者,盖以其战争之主义,与法、英、意、日、美各联盟政府之主义若合符节。护法者非为个人意见,或法律细节而动干戈,实为反对武力主义,并求民主主义之得安全于中国也。国会被非法之解散(今幸仍正式开会于广州),宪法视为具文,武力派之横暴乱政,皆所以使护法者迫不得已,而以兵戎相见,伸张直道。今各友邦觉悟,欲缩短中国内争,回复和平之唯一善法,在停止供给款项于武力派,本政府极为感佩。本政府信武力派现有意言和,已经令所部各军停止进攻,且告知武力派所选出之首领,在适合地点,直接开和平会议矣。此种和平,不能苟且从事,无相当之保障,遗留势力,使将来随时复可扰乱国内和平。英、法、意、日、美各联合政府之意见,谓须根据法律及注重全国人民利益,以为调和之主旨,各政务总裁深表同情。然则此次和平,必为公正的和平,及永久的和平,庶几中国得以设立一适任及进步之政府,发展真正共和民主之政治,在国际会议上,占应得之地位。各政务总裁,感谢法、英、意、日、美各联合政府关切中国之幸福,而对于各政府希望中国在筹议世界善后,亦应列入。关注盛意,尤为深感。谨此布复。
先是徐总统与钱代总理,已得外人承认,许为调人,因即通电各省,召集督军等至京,会议办法。于是奉天督军张作霖,安徽督军倪嗣冲,直隶督军曹锟,吉林督军孟恩远,湖南督军赵倜,湖北督军王占元,江西督军陈光远,山西督军阎锡山,淞沪护军使卢永祥,绥远都统蔡成勋等,均先后到京。徐总统特在集灵囿四照堂中,作为会议场,带同全体国务员,暨参战督办段祺瑞,入堂开会。各督军联翩趋至,列席讨论,本来是党派不同,有主战的,有主和的,此番因内外交迫,主战派亦不便坚持前议,只好见风使帆,同声呼和。就是倡议平南的段督办,也以为久战无益,与徐总统表示同情。非服徐东海,实为外议所迫,不得不然。当时议定政策五条:(一)便是停战撤兵;(二)乃是应付外交;(三)是被兵各省的善后;(四)是收束军队的办法;(五)整理财政的用途。彼此讨论了大半日,即在四照堂开宴,饮酣乃散。越宿,便将议决各节,通电各省。各督军亦陆续出京,各回原任。嗣是禁募军队,饬守官方,各种弭乱求治的通令,蝉联而下。徒托空言。还有熊希龄、汪大燮等为联络协约国感情起见,特在京中发起协约国国民协会,组织就绪,推定熊希龄为会长,汪大燮及法人铁士兰为副会长。又由总统府中特设外交委员会,令汪大燮为会长,熊希龄等为委员,调查审议对外事项,凡各部署亦得派遣事务员,入会与议。此外如全国省议会、商会、教育会,亦皆推举代表,就京师组织全国和平联合会,于民国七年十二月十八日成立,宣告大众,略云:
本会联合全国省议会、商会、教育会,业于十八日开成立大会。各法团推定代表到会者,已逾过半数,本会实为完全成立,用特宣布本会进行宗旨,以告我国民。
本会由全国法定团体组织而成,为真正民意机关,故对于南北和平会议,应实行共和国民应尽之职务,遇有双方冲突之点,及与大多数利益关系之处,实行发表国民真正意见,以立于第三者仲裁地位,此其一;本会对于南北双方,本无偏袒之见,惟此次南北会议,凡关于种种善后问题,均待解决,兹拟于本会内附设各种研究部,于事前预先讨论,以便将来发表民意,主张公道,不居国民会议之名,实行我第三者仲裁之本旨,此其二;本会既立于第三者仲裁地位,我国民责任之重可知,兹后计划进行,尤关重大。本会自当推出对内对外最负重望之人,主持一切,为会中之砥柱,并将本会一部分事务,移至南北会议地点,实相结合与贯彻我国民正大之主张,非达到南北真正根本和平之目的不止,此其三。凡此三大宗旨,均经本会评议部议决实行,用特宣布,深望于全国同胞,赞成本会,协同进行,除通告南北当局外,谨此宣言。
朝野上下,一致言和,饶有转危为安、悔祸求存的希望。差不多望梅止渴。但中国人往往有口无心,口中虽说得天花乱坠,心中却未必真能践言。又况各省军阀,统是意气自豪,不顾国家,专顾自己,所有逐月赋税,除拨作军饷外,多半纳入私囊,所以一做督军,便成富翁,多则千万,少即百万,百姓原不能过问,就是中央的财政部,也未敢彻底清查,只好听他一塌糊涂,迁延过去。此外如关卡征榷,局厂征收,又皆抵充外债,无从支取。看官试想,这中央政府,只有支出,没有收入,叫他如何支持?所以徐总统就职以后,仍然是借债度日,什么电话借款,什么纸币借款,表面上俱为整顿实业起见,由财政交通两总长出面,告贷东邻,暗中实多是指东话西,救济眉急。还有各种公债名义向人民借贷,不一而足。当时虽有一种定例,按期抽签,逐次还本,但也未能确昭信用。故民间所受的公债票,平时若有急需,转向他人抵押,不过三折四折,最多至五六折为止;而且中国人多不愿转受,有时反由外人出为承揽,吸收中国各种公债券,视为投机生意,以十易百,以千易万,将来好执券坐索,不怕中国政府,不将全数偿还。为渊殴鱼,总是中国人民晦气。但自中国加入欧战,外人格外帮忙,协约各国,许将庚子赔款,延期五年,然后交付。即清季拳匪时之赔款。独俄国只允延交三分之一,共计五年延交总数,约六千余万圆,政府稍得暂纾困难。
但自民国成立以后,历年借债,除外款不计外,如积欠中国银行,及交通银行款项,多至八千万圆以上,遂致该两银行转运不灵,钞价日跌,市面动摇。到了民国七年的残冬,简直是支撑不住。财政部无法可施,没奈何再向国民借贷,发行短期公债券,称为民国七年发交国家银行短期公债,额定四千八百万圆,票面定为一万圆,一千圆两种,利息六厘,每年付息两次,仍用抽签法,分五年偿还,每年分作两度抽签,每届抽还总额十分之一。此项公债券,全数发给中交两银行,令他经募,募集诸款,即归还两行垫欠各账。所有公债本息,即指定每月延期赔款为基金,就中八成还本,二成付息;并援照三四两年公债办法,即将此项公债基金,按月拨交总税务司安格联存储备付。当下草定章程,提交国务会议,国务员当然通过,但教私囊无损,安往而不赞成?再呈与总统察阅。徐总统为救急计,也即指令照准。无如国库既空,民财亦尽,一国中有限脂膏,半被外人盘剥,半遭军阀搜括,穷民已不聊生,就使有几个豪绅富贾,亦怎肯毁家纾难,效那楚子文、汉卜式故事?坐是公债券无人过问,免不得硬行指派,骚扰民间,或且搭付官吏薪金。官吏统有父母妻孥,日需事畜,再加百物日昂,米珠薪桂的时候,哪堪承受这种公债券?有名无实,不能抵用,于是吏民俱困,都累得扼腕兴嗟,愁眉百结了。只有军阀各家,还算财星照临。
当时尚有一种鸦片烟,本在前清宣统三年间,由清政府与外人订约,限期戒绝,转眼间已有七八年,期限已届。上海洋商所储鸦片,数尚不少,民国七年一月间,苏省督军、省长,与英商公司妥商,立约收买,约中载明条件,乃是专供制药,并不转行销售。洋商已经允认,且愿把每箱定价,减短英洋二千圆,悉数归苏省承买,统计得一千五六百箱。过了数月,驻京英美公使向外交部致书抗议,略云:〃苏省收买存土,不免有私下贩售,赚钱欺人等情。〃又被外人查出瘢点。外交部看到来文,应归财政部理处,即将原书移交财政部。财政部调查苏省公文,已早备案,因即据实答复,具陈理由,内称:〃近年以来,政府对着烟禁,未尝不积极进行,只因沪滨洋商积存关栈的印药,为数甚多,不能令他过受损害,所以上年一月,由苏省督军省长与英商立约收买,专供药品,严杜吸售。今来文谓有转销等情,未免误会。查烟土制药,各国皆然,此次苏省收买存土,与宣统三年禁烟条约,并无违反情事,请即查照〃云云。这项复文仍须先递外交部,然后由外交部转交英、美公使。英、美公使始终不甚相信,尚有微言。再经中国政府,特开国务会议,决定将所买存土,一并销毁,当由徐总统核准,下一指令道:
政府前次收买存土,专为制药之用,原为体恤商艰起见。顾虽慎加考订,限制綦严,而留此根株,诚恐易滋流弊,转于禁烟前途,不无影响。着内务财政两部,转饬查明此项存土现存确数,除已经领售者不计外,其余均由部派员督视,一律收回,汇集海关,定期悉数销毁。
并候特派专员会同地方官及海关税务同等,公同监视,以昭慎重。此令。
越日,又复严申禁令道:
鸦片为害最烈,迭经明颁禁令,严定专条,各省实力奉行,已著成效。惟是国家挽回积习,备极艰难,设禁令之稍疏,愚民即怀侥幸,在稽察所不及,遗害仍恐潜滋。此次厉行烟禁,在国人固具毅力,在友邦并致热诚,倘复阳奉阴违,始勤终怠,将何以策内政之修明,而树国家之威信?兹当政治刷新,亟望荡秽涤瑕,共臻仁寿,所有前次收买存土,业经特令汇集上海地方,克期悉数销毁。国家不惜捐弃巨金,委诸一烬,凡以注重烟禁,力策进行者,当为中外所共喻。嗣后我中华人民,当益知鸦片流毒之酷,中于民生,政府禁令之严,不容尝试。凡曾犯吸食者,既经戒除,自应振作精神,力祛习染,至私种私运私售,均干厉禁,并当各懔刑章,勿贻伊戚。各地方长官,有督察之责,务各分饬所司,认真稽察,期在有犯必惩。其办理不力者,着随时纠劾,依法惩戒。本大总统以保民为重,不惮为谆谆之告诫,先哲有言:〃除恶务尽〃,又曰:〃旧染污俗,咸与维新〃,凡兹有众,其共勖之!此令。
两令既下,特派专员张一鹏赴沪监视焚土,一面再由外交部出名通告英、美公使。英、美公使得悉后,即电令沪上海关监督税务司,会同中国专员,督视存土焚毁。至张一鹏到沪,与江苏长官,调查买储烟土一千六百余箱,除已售出三百余箱外,尚剩一千二百余箱,悉数运至浦东,邀同海关监督税务司到场,并及地方各团体代表,统皆会齐,当场开箱查验,果非假冒,于是架薪纵火,陆续焚毁,共阅三日有奇,方将一千二百余箱的鸦片,尽付劫灰。沪上不乏烟鬼,到此可尽量一吸了。上海各国领事团,及地方长官绅商军学各团体,更组织万国禁烟会,主张限制烟土吗啡,务使除医药用途外,不得种销。乃即就销毁烟土的第一日,在沪北开会,严订条约,总道是中外同心,朝野合力,好把那数十年的毒盅,从此永除。但究竟除绝与否,想看官具有见闻,自能察知隐情呢。只小子却有一首俚词,作为焚土的余慨,诗云:
欲除烟毒愿捐金,一炬成灰示决心。
可奈莠民偏不谅,私销私吸总难禁。
禁烟禁烟,仍旧有名无实,或包运,或偷销,时有所闻,政府不得不再行查缉,从严办理。欲知如何设法,待至下回表明。
…………………………
议和足以安民,禁烟足以祛毒,两事俱为美政,徐东海上台之初,首先注意,着手进行,宜乎为中外所属望,交口赞同也。况集灵囿之会议,主战派亦有悔祸之心,上海滩之焚烟,领事团且有开会之助,祝南北之统一者在此,起斯民之膏肓者亦在此,岂非中华民国之一大转机,饶有革新之望乎?乃观于后来之结果,俱乏成效,屡次议和,而冲突如故,屡次禁烟,而吸售如故,徒见长官之忙碌而已,徒见存土之焚销而已,天岂未欲平治民国耶?何事与愿违若此?至若债务之日增,吏民之两困,元气已枵,如何持久?有心人固杞忧无已矣。
第一百二回 赞和局李督军致疾 示战电唐代表生
却说徐总统有志禁烟,特命将上海存土,悉数毁去,再加万国禁烟会严禁种销,也算是竭诚办理。偏包运偷销的奸民,专知牟利,不顾大局,事为徐总统所闻,因复饬令严查道:
近今烟禁綦严,乃以厚利所在,莠民奸商,多方尝试,甚至有假冒军人,由各路包运销售情事,似此违禁营私,肆无忌惮,若不严行查缉,则禁烟要政,直同虚设,于国家前途,影响至巨。本大总统治军有年,凡隶军符,夙知国纪,岂容佥壬影射,玷我戎行?嗣后应责成各省督军省长,遴派专员,会同各税关严密查禁,无论是否假冒军人,但遇有包运烟土,亟应切实拿办,勿任漏网!其京奉、京汉、京绥、津浦各路,为近畿绾毂之地,尤应切实侦缉,着京师军警督察长马龙标,督饬所属干员,随时梭巡稽察,一面由交通部通饬各路警员,襄同认真办理。一经查获,即予尽法惩罚,查出烟土,悉数焚毁,仍当侦查明确,勿得扰累行旅。经此次通令之后,凡我邦人,当知令出惟行,除恶务尽,其各涤瑕荡秽,力祛旧染,用副保民除害之至意!此令。
未几,复有禁运吗啡的严令,大致与禁烟相同。但天下事,往往法立弊生,立法时均欲求效,偏效力未睹,弊已百出。各处铁路的站旁,环列警察,调查来往客商,镇日里翻箱倒箧,闹个不休,或且搜检身上,视客商如盗贼一般,客商稍有忤意,便即狐假虎威,任情凌轹。甚至私出鸦片烟,掷入旅客行箧,硬指他为偷带禁物,拘入警署,威逼苛罚,取财入私。可怜遭害的客商,不能与抗,只好忍气吞声,倾囊相赠,还要索得保人,方准释出。这真是行路艰难,荆天棘地,较诸前清时代,交通无阻,任从客便,试问是谁利谁不利呢?尤可恨的,是真带鸦片吗啡的人犯,反得贿通警察,由他过去。又有军队过境,借军阀作靠山,虽满身藏着鸦片吗啡,警察亦不敢过问。有几处乃是军警串通,联络一气,所赚厚利,彼此分肥。再加各省军官,多半染着盘龙癖,以芙蓉膏为性命,半榻横陈,吞云吐雾,虽经中央政府,禁令煌煌,彼且视若弁髦,毫不少悛。又或借此取利,暗中授意左右,包运包销。俗语说得好:〃袖大好做贼,〃威灵显赫的军阀家,作奸舞弊,何人敢来侦查?试看徐总统所下禁令,尚说是佥壬影射,未敢显斥军官,如此军阀滔天,横行无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