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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批评了护士:“我大爷是铁血柔情真汉子,被针刺一下就要哭,那岂不是丢了他的颜面。我跟你说,就算用找十个大汉,上他屁股上踩几下,他都不会哭。”
护士叹道:“要真是这样,我把新来的护士喊来,在你大爷身上练练针,你看如何?”
戏子听了护士的话,一下子就哭了。
半个小时,动弹不得的戏子,屁股上的银针被取了出来。
站着吃完了五个馒头,五碗稀饭后,喝光了三瓶水,啃完了三根鸭脖子后,又恢复了原本生龙活虎的样子。
铁血柔情真汉子又回来了。
我给戏子点火上烟说:“戏子,咱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你看成不!”
戏子摇头拒绝了说:“这味道已经习惯了,暂时还不想换,这才真是大老爷们的味道。”
我笑着问道:“哥,你到底是怎么了,屁股扎成花了!”
戏子抽了一口烟淡淡地吐起来,就犀利的胡子往两边扒拉了一下,说道:“她追着我,我在前面跑,弓着身子银针就噼噼啪啪地扎在我的屁股上面了,后来我就跑出来,走了一里路,发现屁股上面多了一根针,直接就摔倒在地上,我求一个清洁工大妈把我送到这里来的,这是你的必经之路,嗖地一声我就来这里了。”
戏子形声词一个接一个,把我给逗乐了。
我说:“戏子,你这样坚强,我非得给你发一张奖状。”
戏子骂道,得了吧,不要跟有关部门一样,你再去买两包烟,给我弄点两斤猪头肉来,弄点凉菜来,再来两瓶烧酒,这比发奖状实在得多。
半个小时后,戏子又吃了一盘猪头肉和几盘凉菜,喝了两瓶烧酒,昏睡过去后,这才被我背回了招待所。
戏子趴着睡了一个下午,到了天黑的时候醒了过来。
戏子道:“饿死了,又饱死了,人生真是大起大落,他大爷的,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
戏子醒来后发了一番感慨,之后就哭了起来。
夜色渐渐变黑了,我把电子表拿出来,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天色完全变黑。
又是一个黑夜。
我说道:“戏子,你要跟我一起下水吗?”
戏子道:“怎么了,又要钻下水道吗?”
我道:“对啊,你怕了吗?”
戏子道:“不是怕,是恶心了,你真受得了那个味道吗?”
我笑道:“那是骗萧天兵的,我知道怎么下去,从水里面游过去都可以。”
戏子道:“好的,我跟你一起去,我也要看一看青铜门如何奇怪了,这么多人想看。”
戏子勉强站了起来,在地上一滚,整个手臂变得乌黑,就连嘴唇也变得乌黑了。
我骂道:“你身上面有虫子!”
戏子“哎呀”一声惨叫,怎么都没有想到,为什么自己的命运会如此悲催,一双手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变黑的。
我把戏子扶了起来,一屁股坐下来,哎呀一声惨叫,原来是屁股上面还没有好,这猛地一座,又是一声惨叫。
几声惨叫下来,戏子的脸也变黑了,只得重新躺下。
我心中狐疑,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人好好地回变成这个样子,而且还是吃了那么多东西,按理说胃口不错,怎么把自己的手给吃黑了。
我慢慢地想清楚了,伸手摸了摸戏子的额头,脑袋发烫得厉害。
我问道:“你现在怎么样,还清醒吗?”
戏子道:“身子很热,但是脑子是清醒的,萧棋,你说我是怎么了?”
我想了一会说道:“这虫子很早就落在你的身体里面,主要是这几天你吃不饱喝不饱,它们还处于潜伏的状态。今天白天,你一口气吃了那么多的东西,又加上无忧地睡了一觉,这些虫子就长出来了,而且以极其恐怖的状态生长出来的。”
戏子听了后,看着我,一双眼珠子满怀激情,问道:“萧大师,你要救我,你不能这样子不管我的。”
我把手放在戏子的手上,慢慢地感知了一下。
过去了五分钟,我睁开了眼睛,叹道:“怪了,怪了。”
戏子也急了,说道:“你别说怪了怪了,到底怎么了?”
我说道:“你体内不只有一只虫子,有五十五只,它们的样子古怪,我好像从来就没有见过。”
戏子喊道:“肯定是金美秀那个碧池下的毒手。”
戏子愣了一下,问道:“你刚才说多少只?”
我还在思考是不是金家的手笔,见戏子这么一问,倒有些奇怪,道:“五十五只,怎么了?”
戏子说:“他大爷,我今年刚好五十五周岁。”
五十五周岁的戏子身上有五十五只怪虫子,这就奇怪了,是巧合,还是别的原因?
我道:“你等,我弄一只出来试试,你忍着点痛楚。”
戏子也没有办法了,我弄了一只小碗,一把小刀,准备了酒精灯,镊子等等东西。
这种虫子属性奇怪,和我之前所见的完全不一样,不在《虫经》所记载任何一种之内。
我手心捏了一把汗,深吸了一口气,拿毛巾塞住了戏子的嘴巴,将他的右手抬起来,慢慢地放开了一道口子。
我猛地催动戏子身上的怪虫,过了半分钟,一只白色的虫子从手上面滚了下来,落在了玻璃碗上面,通体洁白如霞,身体似乎处于半虚体的状态,全身的姿势和水田里的蚂蝗一样。
虫子落到碗后,十分不安,来回爬动,我用刀把它拨下来,还是看不知道到底是一只什么样的虫子。
“白色蚂蝗”“白色水虫子”……我想了几个名字,都被我拒绝了。
戏子问道:“萧棋,你看清楚了?”
我摇摇头道:“没有,这东西是我第一回看到。”
很快,这一只落在玻璃碗里的白色怪虫慢慢地停止了摆动,应该是停止了生命。
在灯光的照耀下,虫尸慢慢地变成了一滩液体,一眼看过去,就是一般的江水。
惊得我和戏子嘴巴大张,愣是不知道说什么话。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我点起了酒精灯,把玻璃碗放在上面烧,只是一分钟,玻璃碗的东西的液体蒸发得干干净净,一滴都不剩。
虫子居然是水构成的!
玻璃碗的底部虽然被烟给熏黑了,但是碗里面却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我的手有些发抖了,把碗和刀放下,又把酒精灯给吹灭了。
戏子也吓得说不出话来。
我伸手上前,搭在他的手上,慢慢地数了数他体内的虫子,数来数去,一共是五十五只。
我沉默了几分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并没有沮丧,让戏子再忍一会,放了一只出来后,那虫子很快就死了,用火一烧,马上蒸发掉了。
而戏子体内,还是有五十五只虫子。
(本卷完)
第393章 相似的虫子
世上居然会有这样的虫子,死了之后很快就长出了一只来替代,保持着固定的数量。
从这个角度看,这种虫子比人类要科学多了,数量固定,共享有限的资源。
五十五岁的戏子身上正好有五十五只虫子。匪夷所思,不可思议。
而此刻的戏子,如同坠入了无底深渊,一句话也不说。
不管是谁,双手乌黑,嘴巴也是乌黑,落到这种程度,还能有什么话可说。
连日来的打击,戏子整个人性情大变。
我劝道:“戏子啊,不要灰心,我是五行虫师,不会放着你变成一只死狗的,你放心吧。”
戏子叹道:“好了,你不用劝我了,这东西长在我的身体里面,放一只就长一只,我自己也感觉得到,长出一只,我就痛一回的。你虽然是五行虫师,我看你表情,好像对这种虫子也无可奈何的。”
戏子虽然被虫子折磨,但眼睛还是狠毒,一下子就看出我的软肋。
我道:“被你看出来了。不过你还是不用灰心,第一,我只是接触这虫子一个小时不到,如果慢慢琢磨,找出破解的方法只是时间的问题。”
戏子听了这话,眼中的光芒多了两份。
“第二,就算我找不到破解的办法,谁把虫子放倒你体内的,找到了那个人,我自然有办法对付的。”我又说了一点。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遇到挫折就会把自己的困境无限放大,戏子在我的劝说之下,好像明白了什么。
戏子道:“肯定是金美秀那个女人!”
戏子咬牙切齿,狠狠地说着。
戏子有了斗志,我也松了一口气。
其实我口中所说的,并不是心里面所想的,戏子身上的虫子怪异,不像是金美秀这种角色能够造成的,毕竟这虫子不是一般的虫子。
但是戏子只接触过金美秀,又没有和别的人接触,我也说不上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当然这着想法,没有告诉戏子。
戏子的刀口用毛巾系住,勉勉强强地站了起来,道:“现在就去找她。”
我看了戏子,觉得他恍恍惚惚,想了半天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还是要吃东西,最好是多喝水,这虫子好像需要很多的能量,还要喝很多的水。”
戏子一咬牙,骂道:“不吃了,饿死了算了,我就不信我死了,这些水虫子还能活着。”
我听着这话,我知道这显然是在说气话,把戏子扶了起来,出了招待所,在超市买了十几包压缩饼干,又弄了两大瓶水,这东西带在路上,至少可以保证戏子不晕死饿死过去。
戏子嘴上面虽然说了气话,我把压缩饼干打开后,他还是吃了半包,喝了半瓶水,他乌黑性感嘴唇也稍微好了一点。但是两条乌黑的手臂还是怪异得很。
这些东西吃进戏子的嘴里面,其实最后还是会进入戏子体内的水虫子的。
我问了很多,让戏子回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戏子反反复复地说着,就是在钻地下通道的时候,就觉得金美秀一直跟在后面,金针银针一阵乱打,弄得戏子失魂落魄,害怕被抓住了,当中有几次差点臭死了。
戏子所说,并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地下水道里面总会有些怪味的,戏子是靠演技吃饭的,被战斗力还算可以金美秀追逐,当然只有逃命的份了。
好在戏子吃过饭之后,可以自己走路了,虽然屁股并没有完全好,走路不是很自然,但他下定决心了,马上找到金美秀,找她算账。
我善意地提醒了戏子,说:“要真是金美秀的话,她肯定等着你回去找她的,可咱们这次回去,和她冲突起来,咱们占不到便宜的。”
说出这话,我就后悔了,戏子本来处在极其脆弱的状态,我这么一说,又要伤害他脆弱的心灵了。
戏子已经不能再受伤了!
戏子说道:“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戏子爷欺负别人的。没有人可以欺负我的,咱们手上有她想要的东西,她们要我开青铜门,要你带他们去找青铜门。”
戏子这么说,我并不是很赞成,好不容易从萧天兵手上跑出来,现在又要回去,但是这是唯一的办法。
而我心中,巨大的好奇感被水虫子激发起来。
我真想弄明白,这虫子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原理,以半虚化的状态存在,落到宿主体之外就死掉了,化成清水,一蒸发就干干净净了?
我答应了戏子,要去找金美秀,便要去九月大厦,或者去五月花酒店。
九月大厦的财务公司找了没有,五月花酒店看了,根本没有金美秀这个人。
这就让人犯难,这么大的城市,如何找一个人!
莫非是金美秀离开了江城,但是以金美秀和萧天兵的个性,事情没有完成的话,应该是不轻易走的。
金美秀不顾一切要帮助萧天兵找到武昌旧城区的青铜门,肯定不会轻易离开的。
从五月花大酒店出来,坐在花坛边上的戏子看着我:“怎么了,还不在这里嘛!”
我叹道:“不在这里。”
戏子在我进酒店的时候,又吃了一袋压缩饼干,边吃边打自己的脸,两大瓶水早已喝干了。
夜风袭来,天上还有繁星点点,这样的夜晚,适合在大排档来一打啤酒,然后是上毛豆小龙虾,烤点肉筋肉串,这样才是最舒服的生活。
可事实上,现在还不是享受的时刻。
现在,必须要找到金美秀。我把戏子扶起来,道:“这他大爷真是报应,前几天想方设法赶着离开他们,今天又要上天入地找他们,这不是搞笑吗?”
戏子提起的精神,很快就泄气了:“也许我就是这样的命,现在要死了,还可以去见阿狗。”
听到戏子说前半句的时候,我已经计划好要痛骂他,但是听到亲切的“阿狗”,我骂他的话到了嘴边,一时之间都骂不出来了。
戏子口中的“阿狗”,不用说,就是狗爷沈家扬,当初因为情蛊,两人差点恩爱一夜。没想到到了现在,戏子居然想起了狗爷,看来当初某些情感还是不能舍弃。
于我而言,这段时间,死的死,伤的伤,一个接一个,要是戏子跟着死了,我还是会难过的。
戏子早前在黑蛇潭和我是对着干的,后来被狗爷放了之后,便跟着我做了些事情,虽说心机深,但和我也有些友谊。
如果他死了,我这世上又要少一个朋友。
我好言相劝说道:“找不到算了,我回去想法子救你,就算舍了半条命,也要救你一命。”
戏子沉默不语。
找了一夜,没有踪影,我和戏子干脆就在五月花住下来,静待金美秀的身影,至于去把萧天将接出来,这件事情暂且押后。
当晚,戏子又吃了不少东西,边吃边打自己的嘴巴,我忙碌了一晚上,依旧没有找到破解的办法,水虫子弄一只出来,就长一只出来。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到了半夜的时候,好像灵机一动,让我想清楚了一点东西。
这水虫子和琼花神虫,似乎很像。
琼花虫必须活在人的体内,如果暴露出来的时间边长了也会死的。
同样水虫子也要生活人的体内,一旦从体内跑出来,只要一分钟就死了。
想到这里,我兴奋不已。
在五月花住了三天,也找了三天,直到第三天晚上,终于让我见到了萧天兵。
也就是这天,最热的三伏天终于走到了尽头,夜晚已经没那么热了。
萧天兵看到戏子的鬼样子,惊讶道:“你也变成这样子了,我还以为美秀身上的虫子是你放的。”
第394章 越来越离奇
萧天兵说这么两句话,我并不觉得奇怪,因为这种怪异的水虫子,根本不是金美秀的手笔。
如今两个人都中了可怕而又奇怪的虫子,说明我的猜想是对了。也就说另有高手,或者说他们两人在追逐的时候,在下水道附近发生了十分怪异的事情。
戏子听了萧天兵的话,当时就喊了起来。
“不要跟老子来这一套,谁知道你是不是装神弄鬼,故意欺骗我的。”
萧天兵听了戏子的话,当即就火了。大眼灯笼盯着戏子,道:“你信不信我把你脑袋给拧下来?”
这两人又要发神经病,真打起来的话,戏子就是渣。
我喊道:“你们不要说了,戏子,我相信萧天兵说的话,你们两个人肯定是被人偷袭了。”
萧天兵袖子一甩,黑风衣张扬,戏子气焰一下子就低了。站到一旁道:“犯不着跟你置气,我先吃点东西。”
萧天兵看着戏子大口地吃东西,看了一眼我。萧天兵想说什么,但还是闭口。我问道:“是不是金美秀也这样吃东西的,喜欢喝水的。”
萧天兵点点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把戏子拉起来,跟着萧天兵一起去找金美秀了。在一处平房里面,见到了金美秀,金美秀头发凌乱,双手臃肿,一双嘴唇也乌黑乌黑的。见了戏子,手上的泡菜和拉面丢在地上,一口气冲了起来,直接就掐在了戏子的脖子上。
戏子也不是吃素的,屁股被银针打个稀巴烂,自己又平白无故受了那么多的虚妄之灾,脖子被金美秀掐住后,自己的手不服气,也紧紧地掐住了金美秀的脖子,两人在地上滚了起来。
我眉头一皱,并没有上前将他们拉开的打算。萧天兵要上前解劝,我看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动弹。萧天兵不解地看着我,耐着性子叹了一口气。两人虽然掐着喉咙,但是因为双手都臃肿,这相互抵在一起,力量并不是很足,喉咙还能出气,相互之间还能说话。
金美秀先说的话:“你个老王八蛋,用了什么毒招对付我的。”
戏子当即就恼了,骂道:“老子被你金针打成那个样子,你还放着水虫子出来咬我的,自己没控制好,反而把自己给咬住了。”
两人吵吵闹闹,根本没有什么有用的。我把拦住萧天兵的手松开:“你把他们分开吧,我本以为两人吵着能说出些有用的东西,看来是不行了。”
萧天兵走了两步,我补充了一句:“不要伤害戏子,不然我不会搭救金美秀。”
萧天兵扭头看了我一眼,朝我露出一排牙齿,显然他并不习惯我对他的威胁。
萧天兵上前,一手抓起了戏子,一手拉住了金美秀,随即把戏子给扔了出去,砸碎了平房的玻璃,落到外面,用的是一股巧力,戏子落在地上,并没有受伤。戏子大骂两声,又跑了回来。
金美秀头发乱糟糟,和戏子的缠斗之中,还被拔掉了一绺头发,更显狼狈不堪。
萧天兵呵责道:“美秀,不要跟小孩子一样。”
金美秀眼神柔情似水,在萧天兵面前,显得分为地踏实,等戏子一进来,这眼神落在戏子身上,又变得异常的愤怒。
我怕两人又要打起来,道:“金美秀,我问你两个问题,你老老实实地回答我,我才想办法帮你把虫子给解下来。”
金美秀看了一眼萧天兵,萧天兵点点头,表示对我的话没有排斥。金美秀这才扭头看着我:“你有什么就问我吧。”
我走进了两步,步态轻盈,萧天兵如临大敌看着我,单手将金美秀护在身后,问道:“你要干什么?”我瞪着萧天兵,一句话都没有说,萧天兵一起王霸之气瞬间瓦解,叹道,唯愿你能知道这是什么怪虫。
戏子则是站在门口,手里面多了两块红色的砖头,和一双肿起来的手搭配,有些不伦不类的感觉,如果不仔细看,真的好像长出了两块砖头一样。
我抓起了金美秀的手,闭目养神,过了一会,问道:“你今年多大年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