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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蛇女之怨-蛇怨-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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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德狠狠地咬了一口大饼油条,告诉自己,一个人想活在这个世上不胀气,就得像鲁智生,至少像蛇郎中那样有一身的本事才行,光读书有屁用。男施先生写得一手好文章,有一肚子的学问,但一碰见张阿二和阮老三这种人就白搭,这就叫秀才遇到兵! 
  蛇有忠良善奸,人也是。但那些恶蛇会有陆子矶这样的人拾掇,可恶人呢?阿德问道。这时他暗暗下定决心,从今夜开始起,他又要叫金山拿出他的那册拳书,约金山和阿钟他们出来学拳脚,练本事!忽然,他又想起了在街上曾经传过的陆子矶的毒掌。 
  “老天爷呵,让我有一副毒掌呢!”他祈祷着。 
  “天生吃人的野兽,天生被野兽吃的人!”施亚平搀着阿德的手,仰天长叹道。     
  蛇怨 第四部分   
  第十一章 现 身(1)   
  一到汝月芬家,老早就过来帮忙的蒲包老太,奔进奔出都在夸阿德。她对阿德说:“赶快长大,出息点,就来讨小芬做新娘子!”然后她又转头问郝妹,“阿肯呀?” 
  郝妹忧愁地看了一眼女儿,看了一下阿德,浅浅地一笑,继续做着事,而彻底醒过来的汝月芬则面红耳赤,裹着被子坐在床上低头不语。 
  阿德心里甜蜜蜜的,刚才同男施先生在街上遭遇的不快,立即被扔到九霄云外去了。 
  屋面被连夜修复了,天窗则干脆被封死了。屋顶上湿漉漉的,新砖老砖截然分明。屋内带有几分湿意的家什,都透着一抹抹盈盈溢溢清新悦目的光泽,很爽气。从汝月芬床边的后窗探出头去,还可以看见斜对面一户大宅人家一个败落的后花园。园里杂草疯生,亭塌石倒,形如废墟,但阿德却喜欢这样野气四溢的园子。不过,一想可能会有蛇蛰伏在这荒园中,夜黑风高缘墙而上,自窗潜入汝月芬房中,阿德又不喜欢这个园子了。他觉得汝月芬他爹也该砌死这扇后窗。 
  平日寡言少语的汝月芬他爹,一直在楼下高声大气地说话,并不住地发出像是使劲憋出来的笑声,如同醉酒一般。蒲包老太说,昨天看到女儿活转过来,汝月芬他爹笑得泪花流。 
  听到泥水匠吵哄哄地嚷着结账的事,蒲包老太和郝妹就出了房门。 
  阿德有规有矩地跟到房门口送人,像在自己家里似的。看着汝月芬娘下楼的背影,他心里觉得怪怪的,女儿得救,多开心的一桩事呵!可他看出来了,汝月芬娘昨天放下女儿,从蒲包老太那儿一出来,就眉头紧锁,满脸愁容。回到自家屋里,她一直垂着手,低头独自坐在灶屋的椅子里,闷闷地半天没有发一声。不知为啥,阿德总觉得汝月芬娘不开心同汝月芬有关系,同那个牛郎中叔叔也有点关系。但他想不明白,到底为啥。 
  那些泥水匠随汝月芬爹到店里结账去了。汝月芬家并不像阿德原来想象的那么有钱,泥水匠的工钱,她爹说要分两次结清。没有钱,好呵!他阿德娶不起有钱人家的女儿。世上有那么多爱情悲剧,有不少就是因为男的或者女的穷了点。梁山伯要是有点钱,他和祝英台就不大会是那么个结果了。阿德看完这出戏,就那么想过。 
  汝月芬的房间比他的大,除了床,还有一张书桌茶几,两把高背椅子。桌面和椅子上的有些漆已经磨损变淡,像汪着一摊水渍。这让阿德感到亲切而又温馨,他家许多桌椅板凳也都这样。地板,已被擦得一干二净,丝毫看不出这儿有过一场生死劫难。 
  “你娘做啥有点不高兴呀!”阿德重新回到房里坐在一边,小声地问汝月芬。 
  汝月芬脸上的那点笑意立即褪了下去,她垂着眼睛轻声说道:“也许嫌我多事吧,她总嫌我比其他人家的女儿事多。前天在学堂里被蛇咬了,回转来,她就那么说:‘你能不能太平点呢!’像是我……” 
  阿德的心酸极了,他没想到汝月芬同她娘的关系,是这样的!怪不得汝月芬总是——用男施先生的话来说是“落落寡合”。 
  “没准,这屋面塌掉的事,她也要算在我头上的。”汝月芬苦着脸说道。 
  “这怎么能怪你!”阿德抱不平了。 
  “你不知道她的!那株药草她夜里找大桥头那个老先生问过了,说她听讲过一种药草,给那个老先生一说啥样,人家就查书,查出来叫个金龙草,说是一种千金难买的药草。她回来一夜没睡,一直在同我爹讲,承冒叔叔那么一个天大的情,她一辈做牛做马也还不了这个债。你看好了,到时候,怪来怪去还要怪在我的头上的。”汝月芬凄然一笑,这会儿,她啥都想同阿德说说。 
  听到金龙草千金难求,阿德发誓,汝月芬的救命恩人,也是他卞德青的救命恩人,从今往后,只要可能,他就像待爹一样地待这个牛郎中叔叔。 
  汝月芬甚至说到了小时候,娘撇下她回小连庄奔丧的事。她说那是她第一次同娘分离,临走前,娘死活掰开她那只手的那种劲道,让她觉得她好像不是娘的亲生闺女。 
  汝月芬叨咕她与娘的隔心话,却使阿德心里很是熨帖,有时在他眼里,汝月芬确乎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他须得仰视才行。而此刻,这仙女走到凡间,与他扯起了俗世男女最最家常的话题。 
  但他不许他的汝月芬心里伤痛,他开始说她娘的好,说到动情处,连他自己都眼眶湿润了。说到在她命悬一线,脚踏阴阳两界,她娘披头散发泪如雨下都快活不成了的时候,他的泪夺眶而出,说到她娘向牛郎中叔叔当堂跪下,叩头的场面,他声音又几次哽咽,再说不下去了。 
  “娘……好起来的时候,也像是……像是……天下最好的娘。可有时似乎觉得娘好像……好像不想……要我了……”早已是涕泪滂沱的汝月芬,捂住嘴哭得一塌糊涂。 
  在这一刹那,阿德觉得他已经走进汝月芬的心里了。 
  “谢谢你,谢谢!”汝月芬最后呜呜咽咽地对他说道。 
  蒲包老太走了,郝妹盯着火头明明灭灭的灶膛发呆。灶头上摆满了她洗好切好的小菜,她要烧一桌小菜,留这个男孩吃中饭。火头闪一闪,闪一闪,化作几缕青烟,就灭了。过了半日,郝妹才发现火灭了,连忙塞进去两把稻柴结。可稻柴结只冒死烟,她拖过吹花筒,用足气力,向灶膛一吹。火着了,轰的一声,一蓬毛灰喷了她一头一脸一身。 
  饭镬子滚了,吱吱地叫着,将锅盖顶得啪啪响。郝妹拍打着身上的毛灰,然后舀水洗头洗脸。 
  那个小小的女孩这几日像疯了似地挠着头,不停地对娘嚷嚷:“痒呵,痒杀呵,娘!” 
  那日,娘终于得空了,她一头将小女儿的头,摁在面盆里,抓起两把皂角粉,在小女儿的头上使劲地抓呀挠呀的。那娘觉得手指甲里嵌满了头发油泥,但她仍旧还是在嚷着“痒呵,痒杀呵,娘!”的小女儿头上使劲地抓呀挠呀。 
  娘舀起一勺清水对准满头是皂角泡沫的小女儿的头上浇了下去。黄黄黑黑的水过后,一头乌黑锃亮的眼睛如星斗一样地对娘眨呀眨。 
  娘双眼闭紧,使出浑身的力气将小女儿的头脸死死地摁进了满满当当的水盆里…… 
  小时候,娘有一次也给嚷嚷着头痒的她洗头,对她讲了这样一个故事。娘当时还说,一个妖怪,不弄杀伊做啥,让伊大起来害人呵!从此,郝妹即使头痒难熬,她也不再叫唤,娘一说,来,给咱妮子洗个头吧!她的心尖就会战栗起来。 
  郝妹弯腰对着面盆,沾着一头两手的洋胰子泡沫,愣在了那儿。她忽然听到楼上传来了女儿一阵压抑的哭声,眼泪就扑扑簌簌地滚落进了面盆的水中。 
  汝月芬慢慢地止住了眼泪,不哭了。过了一会儿,她向阿德招招手,要他坐到她的床跟前来。阿德僵着身子走过去,挨着床沿坐下。 
  汝月芬对阿德耳语道:“前日夜里,一条大得不能再大的蛇。” 
  “比那日在桑林外头还大?”阿德头发根子又竖起来了。 
  汝月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可这是为啥?究竟是为了啥?”阿德连连问道。 
  汝月芬茫然地摇了摇头。 
  于是阿德就使劲地问自己:那条大蛇为什么要取她性命?这条大蛇为什么不像那些蛇行里的蛇那样,满世界地去找像高申这样的人,而要找她汝月芬? 
  “其实那条大蛇没有恶意。”汝月芬眼睛亮亮地看着阿德说。 
  “那它是想到你家来做客人?”阿德调侃道,“认你做亲眷!” 
  “我只是说那条大蛇没有恶意!”汝月芬认真地点头道,“到学堂里来的那些蛇,也是。” 
  这人这样招蛇,这可如何是好啊!阿德疑惑地看着汝月芬心想。同时,他对那些大蛇小蛇,有点怨。但汝月芬不许他那样。 
  “它们一开始没有咬人,人乱套了,蛇才乱套了。”汝月芬沉思道,“这世上有毒的东西多了,但它们有人毒吗?这世上有人不招惹的东西吗?不管有毒还是无毒的,它们都逃不过人的手掌心!好些毒物,它们有时确实会危及人的性命,可一般来说,人不去惹它,它也不会惹人。你们自家要活,但也得让人家活呀!” 
  阿德的眼睛开始蒙眬起来,他想不通为什么这个汝月芬总是能想出一些他从未想过的问题来。阿德记起他还是个小小孩时就曾对娘说过,猎人都该下地狱,他们打杀那么多可爱美丽的小动物。具体到对蛇赶尽杀绝的人来说,他觉得高申这样的人该死,但那些吃蛇人也该死,没有那些整日价张开嘴吧嗒吧嗒吃蛇的人,不是这些货色嗜蛇如命,哪有这些捉蛇的贩子和杀蛇的杀家? 
  汝月芬是对的,她总是对的。阿德一下对那条黑蛇,有了几分愧疚。 
  “我觉得我也该像我爹那样吃素了。”阿德说。 
  “哦,为什么?”汝月芬眼睛亮亮地盯着阿德问。 
  阿德向汝月芬讲起了她出事当日夜里,他们几个亲眼目睹一领红得发亮的绸带携着星星点点的光斑,在塔尖上舒展开来,而后飘飘忽忽地顺塔荡下。 
  阿德突然看到汝月芬的脸上掠过一抹极为诡异的微笑,这令他生出几分不适,这微笑与这张漂亮文静同时也很虚弱的面孔很不相配。他本来还想说说,既然这是一个有灵世界,那么这也就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世界。不做坏事,只行善事的人才能有好报。但这会儿他琢磨起汝月芬刚才的笑来了。 
  汝月芬忽然正色地问阿德:“哎,如果你能变成这世上任何一种动物,你变啥?” 
  阿德不假思索地说道:“马,那种野马!你呢?” 
  “鸟!”汝月芬仰天想了想,淡淡地笑道,接着她又眨眨眼睛问道,“你不喜欢蛇,是吧?” 
  阿德仔细地想了一下,认真地点点头。因为蛇,他还不喜欢与蛇类似的鳝鱼,还有黑鱼,他端详过黑鱼头,觉得也像蛇,那种蟒蛇,由此还可推及到甲鱼和龟。 
  “这世上没什么人会喜欢蛇的。”汝月芬皱着眉头轻叹一声。 
  阿德脱口道:“也不见得!” 
  “为什么?”汝月芬前倾着身子,急急追问道。 
  “男人喜欢美女蛇!”阿德笑道。 
  汝月芬嗔怪地打掉了阿德撑在床沿上的手,随即又变得有几分忧郁了。 
  汝月芬因为怜蛇而惜蛇,阿德理解,但再怎么样也没有一个人愿意自己变成一条蛇的,而人想变作飞鸟或者野马的想法是可以叫人接受的,他以为。 
  阿德凝视着面前这张安静而又带着几分孤寂的脸,不想说蛇的事了,桐镇这些天发生了那么多与蛇有关的事。 
  阿德抬头又看了看屋顶,想着那儿竟盘着过一条能掀开屋面的蛇,心里不觉有些凉飕飕的。但想着那个蛇郎中跋山涉水去捉拿这条蛇,他又备受刺激。他很兴奋地同汝月芬说起了陆子矶,说起了他第一次在大桥头见到陆子矶的情形。 
  牛郎中叔叔关照过,说为了出毒,汝月芬要不停地喝水。因而汝月芬不停地在喝水。于是,他一会儿一趟,一会儿一趟地到楼上拎热水瓶上来。汝月芬她娘让他也喝,那种糖汤水。汝月芬她娘看他的眼神现在很像阿德自家的娘了。 
  “这个冒……叔叔,人怪怪的,想不到也是好人,真不知道怎么报答他才好呢!我原本还不喜欢这个冒叔叔,总觉得他阴阴的,不像是善人。”汝月芬目光悠远地看着窗外,无限感激地叹道,“娘说没有那个蛇郎中伯伯给娘的两粒解毒丸,恐怕也撑不了那么久。那药丸是娘买蛇药的时候,蛇郎中伯伯白送给娘的。娘听外头讲那个中毒的王大毛就是靠蛇郎中伯伯那几粒药丸,一直活到现在。” 
  阿德使劲地点着头,那个蛇郎中伯伯的情,他也领。 
  一碗碗水下去,汝月芬披散在肩的头发不一会儿就被冒出来的汗浸湿了,因而她那乌黑锃亮的头发益发显得油光溜滑,而额前的头发连根带梢都带着丝丝缕缕细碎的汗珠。 
  阿德取下搭在床头上的汗巾,迟疑一下递给汝月芬。本来他想去拭擦那个高隆着的白净的额头。 
  汝月芬接过汗巾时也接住了阿德的手。阿德的心往上一拎,然后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她忧郁地看着阿德,默默地抚摸着他露在绷带外的手腕四周。弄得阿德后来连续几天,手腕四周,还有汝月芬温润如玉的指尖触及时所生出的那种叫人心颤的感觉。 
  一如二十多年前那样,进入黑龙潭地界的陆子矶,丝毫没有感到任何威胁他生命的征兆。看着四周几乎没有什么变化的山川草木,他有的只是万千感慨。 
  与牛眼睛和赤膊大汉分路后,陆子矶再次找到巨蛇入水的大片新鲜擦痕。一路上,每当看到巨蛇出入水路的痕迹,陆子矶心里总会有几分欣喜,从此可以印证他并未偏离此蛇前行的路径。这厮吸入大量的蛇魂散,竟然还能游走至百里开外而未显身,足见这厮力道非凡。但他也看出自己与这条巨蛇的距离在缩短,他越来越感到它显然有些体力不支,少了那份嚣张。它频频游离水路,转向陆道,而且出水时必在浅滩盘团歇息过后,才能继续游走。在水势并不十分湍急的时候,它也如此,它已不能在水中驾驭自如了。这一路,那种行将到来的几乎是唾手可得的巨大荣耀,使陆子矶完全沉浸在一种无可比拟的狂喜之中,生擒这传说中的消失了千年的巨无霸,将这种传说变成铁的事实,将令他名垂青史。 
  陆子矶因为急于擒获这条已呈败像的巨蛇,便与小连庄擦身而过,直接追到了黑龙潭。他想等到事成之后再折回庄里,访一访故人,曾几何时,那个小妹子还让他着实地牵肠挂肚过一番。想必她也已经老大嫁作他人妇了。 
  爹爹在此死里逃生,一直使他对这个确实非常神奇的地方充满了深深的好感。曾几何时,这儿是他魂牵梦绕的一个地方。爹爹也说过,攒些钱,等到爬不动了,在这儿置几亩薄田,在此养老送终。至于这儿的人的种种传说——人常常进得来,出不去,他也觉得与许多人猜测的那样,想必应与瘴气大有关联。他四处踏勘之后,觉得这儿具备了生成瘴气的一切条件。当然,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也不排除是他所追踪的这条巨蛇所为。 
  当年因爹爹生死不明,心急火燎,他并未对周围的一切细细察看。如今放眼看去,这到处可见的尸骨,尤其是靠近潭边那些成群结队,还保持着当年半坐半卧的姿势的尸骸,令他不由得有些胆寒。 
  山谷中巨树遮天蔽日,水如雨下。石壁树木上一小股一小股细流,如蛇般地曲折下流。 
  陆子矶追赶而来的山水,与其他几条溪流一起注入这个暴跳如雷的巨潭。巨潭中心完全为力重千钧的大瀑布所覆盖,世上没有什么活物可以在这样犹如鼎沸的潭中和狂泻千里的激流中安身,不论是怎样的庞然大物,也无法抵御这几乎是致命的冲击。但除了出口,广大边缘的潭水却微波荡漾,其间还有几片被水洇黄的陈年树叶随波起伏。 
  山河水潭的对岸则是一道绵延不绝的峭壁和窄长的河岸,河岸大半在水一方,除了几簇同样半淹水中的长草,空无一物。迎对岸笔立刀削的峭壁或断谷的万仞绝壁而上,这对所有的蛇类而言都难如登天。 
  陆子矶衣衫破碎地立在一片水淋淋的骨节如瘤的榉树下,仰望着这条厂字形的巨瀑从天而降,又看看那条自潭咆哮而去的河,感到无助而又无望。他已在此搜寻奔走多时,林中有天然洞穴若干,他撞见了无数的大小毒蛇和珍稀草药,但都没有巨蛇的任何印迹。 
  他的头发、眉毛、胡子和衣裤沾满了雾蒙蒙的细密水珠,呆滞地看着巨潭上空那片目力无法穿透的水汽,一脸沮丧。这儿应当是那巨蛇理想之至的栖息地,人迹罕至,山川草木地貌,宛如史前空壕。他陆子矶是条蛇,也会选择此处作为自己的巢穴安身。 
  他又折回去看巨蛇在水滩上留下的那道游痕,重压之下的断枝草节上丝丝缕缕的痕迹清晰可辨,那蛇在此入水应属确凿无疑,但它似乎就地蒸发了。 
  陆子矶极为懊丧地长吁短叹了一番,看来他是白忙活了。他懒懒散散地从篓里翻出一包米糕,漫不经心地填进嘴里。沾在胡子拉碴的脸上的糕屑,在轻风中微微颤动着。吃完糕,他将掌心中的碎屑掴入口中,一抹嘴,拍拍手,准备折身而返。 
  一只黑白双色的水鸟飞来了,哗啦啦地落在水潭边上,尾巴一翘一翘地在岩石上跳来跳去,然后低头喝口水,仰一仰小脑袋,让水咽下。陆子矶觉得嘴里的米糕越嚼越黏;都拌不大动了,便走到潭边,洗洗手,那鸟并不怕人,拍拍翅膀,抖抖全身的羽毛,又低下头去喝口水。陆子矶两手并拢,掬起水,正要往嘴里送去。但见那鸟脖子一拧,在水边扑腾两下,双足一蹬,死了。 
  “天哪,水有毒!”陆子矶猛地站了起来。 
  陆子矶又深深地回望了一眼大瀑巨潭,便游移在临河的黑森林边缘。这时,他明白了那些散落在锅镬四周的大片马尸人尸,不是瘴气所杀,更不是什么神怪所为,他们当是饮用了这有毒的潭水才丧命在此,这便是前来剿杀幼天王太平军残余的绝大部分清军死亡的真正原因。但这潭水因何有毒,他却百思不解。 
  陆子矶的心思很快又回到了那条踪迹全无的巨蛇身上。它这样跋山涉水曲线游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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