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戟烈松了一口气，低头看看自己，胸前一道伤口又深又长，早将上半边身子都染红了。右腿伤得更是惨不忍睹，踝部肌腱被尽数撕裂断开，再加上之前的旧患，只觉得全身上下都在隐隐作痛。
这时他才觉得左肩上疼得厉害，用手一摸，原来那支石箭竟将肩胛骨撞裂了，刚才战得激烈，竟全没发现，此刻精神一松懈，才发现最后用力过猛，断骨处都已错位了。
他想努力强撑着自己站立起来，全身却酸麻发软，似乎连最后一点劲力也荡然无存了，眉头不由紧紧蹙起，心道：我这一战已耗尽全力，那亭长与禁司两人已到楼前去滥杀无辜，刚才那些树神士兵决计不是他们的对手，等他们回来，我也是必死了。这可怎办好？
刚想到这一节，隐约便见小楼前有人向这里跑来。
戟烈心中一震，回首看向库克，便要举掌劈断库克咽喉，怎奈半点力气也无。他手臂只举了一半，已便再不能动弹，心中诧异，暗想：上回那亚历山大的冰霜护盾威力极大，如果不是用血之狂暴这样的本能天赋，那时恐怕就要被击倒。近二十天来了，身体里还时常感到有寒毒未退，许多处时常针扎一般疼痛。看来这一定是高级冰棘术。可叫我吃足了苦头了！
他想到这里时不由忆起末日孔雀的影子，心想这女人虽然不习霜符术，但是万法至究极都有殊途同归的道理，不知道她有没有法子解这寒毒。
一个人影飞速靠近过来。戟烈心生知觉，但四肢无力，也只好坐着静观其变。
几个翻跃，来人已到了身前。
蓝发蓝颜，身披灰色皮甲，腰间悬着一柄短匕。
戟烈呆了一呆，跑来的竟是一个长古氏的树神小姑娘。
这女孩子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与那西利卡帝国小公主阿塔尔差不多年纪。蓝色的头发扎成了一个小辫儿，顺着她顽皮的身姿不住地在脑后跳呀跳的，一张稚气未脱的脸上满是污浊，也不知这小姑娘先前到哪里打了个滚来。身材略显瘦小，但也发育得凹凸有致，被那破旧的紧身皮装一裹，竟也显得生气勃勃。
戟烈知道树神族人自古认为女子不适宜军旅生活。因而树神族的女子极少上战场，最多在军中作些后方的补给。大部分情况下总是留守在家。这里虽然不是军队，但天梯坠毕竟属于树神族的前沿阵地，自他进来，也未遇见过一个女树神族人。
他心下不由诧异，这个女子却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你……你就是大督军戟烈。炽色风暴？”小姑娘小心翼翼地问道。
第廿一章 神秘的黯优
戟烈心想，我这模样一看就知道是蛮骨人，即便我不承认，也一定会被那几个库克的余党处死。若是今后论起来，知道是我戟烈到了这里连个名字都不敢留，倒要被人笑话，显得我们东源大藏的战士没胸襟，小家子气。不如承认就是，看她能有什么伎俩对付我。于是便答道：“不错，就是我。”
“哈……”这少女居然高兴地蹦了起来，泥泞斑驳的脸上仿佛绽开了一朵花。
戟烈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小姑娘高兴地象什么似的翻了两个筋斗。
但刚翻完，这张邋遢却生气勃勃的小脸蛋却又黯然下来。
戟烈一向沉得住气，却也忍不住问道：“你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干什么？”
小女孩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双手插腰不屑地道：“大督军，从小我师父就一直跟我讲你的故事，我已经盼望着见到你盼了好久了呢！可是，我头一次见到你，你……你你你却一点也没有天下无敌的气概，居然跛了一条腿在这儿发呆，真让我大失所望！”
戟烈老脸大窘，额上汗如雨下，被说得哑口无言。
但他一想到自己被库克骗走了手中兽戮，确实是太过大意，有负天下无敌的盛名，不禁暗自惭愧。这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只得岔开话题问道：“你师父是谁？”
“我师父叫作潇鹫。”女孩摇晃着小辫儿，鬼鬼地道。
“哦……什么？”戟烈身躯一震，道，“潇鹫？你的师父……怎么会是潇鹫？！”
“哈……你不相信？”女孩把双眼狡黠地眯成了一条缝，歪着脑袋，在戟烈跟前悠悠地踱着小方步，那神态活似一条童话里的小狐狸。
女孩抿嘴笑道，“我知道，我师父是星虬族黯优氏的盗贼大师，是东源大藏的蛮骨人。我师父神通广大，早年甚至戏耍过先獠王独眼多尔，你当然听说过。哈哈，对了，即便你不太了解我师父，你也一定见过我师兄花儿。我师父当年欠獠王一个人情，所以我师兄艺成之后，师父就把他派到了旷古壁垒去投奔东藏王，你身为东藏王麾下的第一勇士，怎么会不认得他。嘻嘻，你不用这样瞪着我，……干吗拼命瞪着我？不许瞪！你一定在奇怪我一个树神族人，怎会投入一个蛮骨人的门下，对不对？哼，你这样瞪着我，我才不告诉你！”
这小姑娘说得兴起时，一张小嘴简直就象是奥利丁森林里不断笃笃笃笃作响的小啄木鸟。
戟烈本来不喜多言，若是对方少说两句，或许还有问有答，乍然听这少女一古脑儿说了一大堆，反而一句话也懒得应付。
只是这少女的身世确实有些奇特。
黯优氏是星虬族两大氏族之一。但人数远比间极雪。炼歌所属的炼歌氏少得多。早在獠王多尔举义时黯优氏也曾立下过大功，但是后来在与西利卡帝国的战斗中牺牲大片，最后人丁单薄，落得只剩了花儿的父亲潇鹫一人。
黯优氏与炼歌氏不同。炼歌氏的猎手之眼能探测生命波动。而黯优氏的猎手之眼却已退化，取而代之的是他们神奇的手指。据说自其祖先开始，黯优氏族便比别的种族多出两根手指，每根手指多出一节指节，这比常人的双手十指，每指三节要灵活得多。并可瞬间控制触摸过的非生命体。
这项令人叹为观止的绝技，被世人称之为“十指苍穹”！
潇鹫年轻时便是涅迦大陆最具才华的神偷。据称凡是他看上的东西，从未落空过。但这人性格孤傲不羁，纵横天下，不把任何人放在眼底，曾大胆与獠王打赌要偷他腰间的宝刀，竟也被他得手。但后来不知多尔用了什么手段，竟令这盗贼奇才心悦诚服，甘心金盆洗手，归隐山林。过了二十年，又令他儿子出来投奔东藏王，直至后来花儿在化心净地捐躯。
戟烈看住这少女怔了半晌，也不知道这树神族的少女究竟因何机缘，居然会投到潇鹫的门下。
他不由想起在化心净地的那一战中花儿惨死的一幕，心中悲戚，忽地省起一事道：“原来你是花儿的师妹，你是来给花儿报仇的？”
话一出口，便知不对。
化心净地的任务是绝密的，花儿绝不可能告知这少女知晓，就连库克也在那一场战斗中战死，若非成为役灵，更没有可能再在这里出现。是以这少女决不可能是为此而来的。
那女孩闻言娇躯猛颤，连声音都开始发抖了，尖声道：“什……什么？我师兄死了？！”
戟烈自知失言，只得缄默不语。
“谁……谁杀死了我师兄？！”少女俏脸立时煞青，娇叱声中腕子一抖，腰间短匕已拔在手里。
戟烈回头看了看库克，淡然道：“你运气不错，他还没断气，你要报仇，正是机会。”
这句话刚说完，这少女竟半点迟疑也没，毫不含糊地手起刀落，将库克的头转眼割了下来。接着左手将库克的头颅按在地下，右手狠狠地将匕首插入库克的天灵盖，接着一屁股坐到地上，小鼻头一抽一抽地，就竟自哇哇大哭了起来。
戟烈也不去劝她，任由她宣泄一番。他一边自顾自地从库克身上扯几根绷带为自己身上的几处伤口做包扎。一边暗自心惊这少女年纪虽轻，但看这斩落库克首级的手法干净利落，丝毫没半点拖泥带水，刀法也甚是凌厉，不愧是出自盗贼之王潇鹫的门下。
再看他祭奠师兄的方式，虽然不太规整，但却完全是按照蛮骨人的习惯，没一点树神族的规矩，不由奇怪：这小姑娘不知是什么原因，似乎是从小在潇鹫手里长大，一举一动间没丝毫树神族的影子，就问她：“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孩子抽抽嗒嗒地道：“我……我叫婕儿。”
戟烈点点头，向远处略作张望，心想此地不宜久留，这婕儿的身世奇怪，以后慢慢再问也不迟，便道：“这里不安全，我们得快些离开。”
婕儿虽然淘气顽皮，但心地善良，刚才乍闻师兄已遭不测，一时伤悲，只顾得自己哭了，没注意戟烈身上的伤重。这时见他气力已尽，绷带都绑得不够扎实，心中大为不忍，就凑近他身边来帮他包扎，一边嗔怪道：“你看你，枉称东源大藏的大督军，战场之王，连个小伤口都处理不好。……这里一定要盖严实了才行，不然怎么止血嘛。还有这里，骨头位置要对正啊。”
戟烈被她说得哭笑不得，只好岔开话题道：“你是悄悄潜进来的吧？这附近可有地方躲藏？我需得尽快恢复一下，他们有几个人对付起来还是有些棘手。若在平常，我倒不惧，但现在我气力用尽了。何况，我的兵器还在他们手里。”忽听见远处人声传来，他面上一紧，低声道，“来人了，快扶我起来！”
婕儿嘟着嘴道：有是有，但我干吗要帮你啊。”
嘴里这么说，却也不敢怠慢，连忙从怀中取出一个包裹，将库克的脑袋包起挂在腰间，然后拼命将戟烈扶起来，向小楼后边一块巨岩旁走去。
戟烈的巨大身躯对婕儿来说简直比得上一头龙顶犀，好在婕儿也不是什么普通的柔弱女孩，再加上戟烈这时休息了片刻元气也恢复了少许，不然恐怕站也站不起来，不用说走路了。
两人步履艰难地走到巨岩后，婕儿弯腰将长满苔藓的岩石敲开一个缺口，居然神奇地显出一个极隐匿的小洞。但看那大小，却只容得下一个人类行走。
婕儿是树神族，与人类男子身高相差不大，身材又纤巧，这隧道给她正巧合适。但戟烈身躯比正常人类要壮上近一倍，见了不由大皱眉头道：“我如何能进得去？”
婕儿蛮横地白了他一眼道：“需要你走进去么？我走进去，你爬进去便是……”
话音未落，听得小楼前人声愈来愈大，眼看向这边来了，她也不管戟烈一脸的尴尬，一把将这个大块头推倒，死命地往里塞。
戟烈心中叫苦，却也无可奈何，只得乖乖往里面爬，暗叹我纵横沙场二十年，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恶搞过，这小妮子居然半点不识好歹，全把我当作了一头蛮牛。
这时不禁便想起老乌来，忽地心生牵挂，思忖着不知孔雀与老乌安全回去了没有。却哪里知道老乌此刻正在自己头顶数十丈远的悬崖边上眼巴巴地等着孔雀带回自己的消息呢。
两人听到刚才进得洞里来的人声正是末日孔雀与一群树神族的军士，她在洞内长廊里告知树神族众人，崖上还有援兵在等候。杰斯一听，连忙喊泅疾烟等人连忙去将崖上的人接下来。孔雀自己则早一马当先冲进洞来，在空中围着小楼疾转了三四个圈子。
她一眼便见到静静躺在不远处早已没了气息的库克尸体，却正好漏过另一边巨岩背后戟烈与婕儿的小动静。
第廿二章 前往禁地
这个秘道的位置十分隐匿，小妮子毕竟出师名门，进洞前还擦去了巨岩下的脚印，若是这点小伎俩都那么容易被看破，潇鹫大师当年哪有名扬天下的资本。
末日孔雀缓缓落在库克的无头尸体之前，没有见到戟烈，心中一阵惆怅，他虽然不认得库克，但见地上一片狼籍，估摸着也只有戟烈才弄得出那么大动静。看这情形，戟烈应该是赢了这一场殊死搏斗。
“但是他人呢？”
她抬头四处张望，万没料想到不过就在刚才的分毫之差，却与戟烈差肩而过。
羊肠小道里面伸手不见五指，潮湿崎岖，空间又十分窄小，再加上戟烈一手一腿都受伤无力，自然爬得慢。但敌人就在脚后，两人也不敢放松，在婕儿尽力扶持下，一直行进了约有三四百米多远。
婕儿终究力小，抗不住戟烈，跌了一跤。戟烈知道她力气用尽，便推开她手道：“婕儿，你先走吧。”
婕儿虽然年少，但素来不肯服输。
实际上她对自己隐匿踪迹的本事颇有信心，心知身后的追兵一时半会儿发现不了这秘密通道，但看到戟烈迟迟不肯休息，心里竟起了争强好胜之心，暗想你伤重到这步田地，难道我还比不过你？这时终于撑不住跌了一跤，嘴上也不肯认输，就应道：“你累啦？那我们歇一会儿也不要紧，我已藏起了洞口，量他们一时发现不了。”
戟烈呵呵一笑道：“你这小姑娘真是好胜。”
婕儿被他说破心思，一张小脸憋得蓝里透红，幸好隧道内黑暗无光，戟烈看不见，她哼了一声，赌气不说话了。
由于空间太小，戟烈坐不起身，干脆仰天躺倒。实际上他的体力早已透支，但他却也有心试试这小女孩，毕竟天下第一勇士的意志力可比婕儿这个娃娃要坚韧得多了。
两人刚坐下，戟烈便问道：“婕儿，这个地道是你挖出来的？”
“不是，”婕儿否认道，“是我偶然发现的，这个洞直通往艾雅基雪山中的魔骨潭。”
戟烈一愣，没料到这女孩儿年龄不大，说出来的话一句比一句怵人。
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居然能在魔骨潭这种地方来去自如么？
魔骨潭是位于大雪山中的一个谷底内万丈宽的黑水深潭，与伊瑞亚陆域东南地带若隐若现的迪尔迦罗神庙，东源大藏西北边缘的大血漠，及艾雅陆域南端的怨息之巢一起并称世界四大禁地！
艾雅基大雪山在此处走势降低，山脉迂回环绕，形成了一个深深而巨大的低洼盆地环境，当中的地带大量雪水流下融化，寒流也难以进袭，气候相对温暖。靠近盆地边缘处孕育着不少植被和动物。只是越靠近魔骨潭，却越显荒芜。甚至到了湖边，就完全连草都长不出一根！
道理很简单，只因魔骨潭本身是一个巨大的毒水潭！
这魔骨潭的湖水剧毒无比，寻常人哪怕是身上稍稍沾到一滴也会全身溃烂而死！这种可怕的毒素不要说普通的生物，即使是世间最强大的生命龙族也不能抵御。
之所以人们会这么认为，是因为魔骨潭边的浅滩上，巨龙的尸骨几乎随处可见！
时间一久，有聪明人忽然想到，如果魔骨潭真是一个万劫不复之地，只纯粹是一个毒水潭子，为什么平时难以得见的巨龙会争先恐后地在这里聚集并且死去？！
很快人们就推测出了答案！
经验告诉千百年来所有的探险者们，有巨龙出没的地方，必定有价值连城的宝贝！
泰古商国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曾经有大量的探险家和勇士到魔骨潭来一探其中究竟。
只可惜最后都在更多的生命在魔骨潭令人发指的毒浪里被腐蚀殆尽后无疾而终！甚至有些人，还没来得及到这魔骨潭边，就已经被凶猛的巨龙给当做了填牙缝的零嘴。
魔骨潭其中究竟有什么神妙和诡异，至今没有一个活人能说得清楚！
戟烈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紧紧皱起了眉头，语气却依旧淡然，悠悠地道：“你在魔骨潭发现的这个通道？你在魔骨潭做什么？”
“什么！？你难道不知道魔骨潭是世界上最大的宝藏吗？！”
戟烈就算看不见婕儿此刻的表情，也一定想象得出她这时脸上夸张惊异的神态。
“千百年来无数巨龙围着魔骨潭争先恐后地神秘死亡，这黑水潭子里必定有宝贝，我若是能找到这神秘的宝藏来，哈……那可真要名扬天下了！”
戟烈只觉少女芬芳近在咫尺，婕儿唇香临近，吐气如兰，戟烈军旅生涯多年，心性虽炼得淡定如水，但毕竟仍在血性之年，想到眼前的这精灵族少女身段窈窕，竟一时心魂激荡。
不料婕儿这时忽然满怀同情地叹了一声，道：“没想道，你身为大督军，竟然如此孤陋寡闻，连这都不知道……”
戟烈听了一口气险些没接上来。他素来沉稳，这次被这小女孩一撩，禁不住便不服气了道：“我怎会不知道。早在八岁时，我师父便已带我去过魔骨潭！”
“哦？”婕儿闻言大感兴趣，忙问，“后来呢？有找到什么宝贝没？”
戟烈摇摇头，道：“哎呀，那是个冬天，魔骨潭积冰甚厚，也没遇上什么魔兽巨龙。但我那时年龄尚幼，师父护着我说哎呀，天色不早啦，我们总算也是来过了，阿烈啊，以后可别让人嘲笑说你没去过魔骨潭，你八岁就来过啦，足可啐他才是……”
婕儿扑哧一声笑，道：“吹牛，魔骨潭四季温和，是不会结冰的呀，大英雄吹牛哦，不怕羞！”
说着，便拿两根水葱般的纤指在黑暗中摸索过来，伸到戟烈跟前刮他的脸。
戟烈见这婕儿性格随和，本是故意胡诌逗她，他嘴角在黑暗中轻轻扬起，显得尤为轻松。
他一生大部分时间都在战场上渡过，很少有这样的闲心和兴致与人调笑，平常即便不是在战场上，面对的也大多是下属，或是东藏王，他看待东藏王犹如看待自己的父亲一般，当然不会这样肆意说笑，而他的下属，通常也对他极富敬畏，毕竟一个天下无敌的上司是值得令人心生惧意的。
今天，难得遇上这一脸天真无邪却又肆无忌惮的婕儿，戟烈这几日神经一直绷得极紧，好容易放松下来，不经意间，竟露出平日不示于人的温和一面，有意无意地和这小姑娘耍闹起来。
两根粉嫩粉嫩的指尖忽地伸到他脸上摩挲，戟烈不由心里突突一跳，本能地一闪，口中却故意气她道：“魔骨潭传说凶险异常，看你样子，毫没遇上什么古怪，估计也是徒有虚名。”
“哼哼，”婕儿的睫毛得意地闪动着，道，“魔骨潭内玄机其实并不深奥，只是千古来没有人探得到其中的秘密，所以不为世人所知晓。”
“哦？那你这小娃娃运气却怎会那么好，碰巧天上掉金币，砸到你额头了？”
婕儿果然中计，哼了一声，嗔道：“你懂些什么，魔骨潭里的秘密，也不是那么无从知晓。我师父说过，他已经探出了个大概了呢！”
戟烈不由暗自好笑，这女孩儿真是牙尖嘴利，半点也不肯吃亏。
他听出婕儿言语里意思，便问道：“那潇鹫大师可查出些什么没？”
婕儿得意地道：“是啊，我师父早年为了魔骨潭的秘密，在附近住了十年。他发现那些巨龙经常在附近争斗拼杀，好像总是在每日里昼夜交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