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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1神圣冲击-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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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是踩点的,山鸡认为自由党一定会来,只是早晚的问题。果然就在那个拉屎的混蛋叫骂着跑出去没十分钟后,窄街里发出了呻吟。这时另一头进来一辆驴车,是老式的车,动力仅仅是一头中国驴,它却拖着沉重的负担:

两米长的双轮车,上面还扎了圆弧形的车棚,就由一头瘦弱的驴艰难的拖动着,拖得很艰难,以致于走得很慢,在蹄踏进水洼发出声音的时候,你还能听到咔嚓嚓的声音,不知是车太老旧的声音,还是这头驴的骨头在呻吟。

窄街很窄,这辆也许是清国时候就被造出的老爷驴车于是乎能堪堪进来这一样是清国时候的街道,但是仅仅是堪堪,驴车和墙不过是一个拳头的距离,加上驴踉踉跄跄,车也摇摇晃晃,在墙上看,如同一个黑色丑陋的巨人在巷子里爬行那般。

看驴车经过墙边,停在老吴家门口,山鸡在墙后的脚手架蹲下腰去,一防水布被折叠,雨水如同溪流一般从褶皱的出口流出,砸在竹排,发出诡异的咔咔声,在这咔咔声里,他扭头朝院里的手下低声叫道可能来了准备”

他身后的手下不过个人,这曾经让他有点没有底气:万一敌人塞满了一个巷办,但是方秉生斩钉截铁说不会,作为也擅长做这种见不得人之事情的专家,他说自由党要敢那么做,那么不是绑票,而是犯傻了。因为出动这么多人绝对无法保密,我们立刻报警以绑架罪打官司,对方总有小弟会说出实情,对方必死”

正是方秉生的这个论断,也易成也坚定了的决心:不要通知皇恩。尽管通知他们之后,龙川堂是个有力的帮手,龙川车夫、流氓立刻就可振臂而起,成为眼线、战力,但这不是把的战利品分给对方了吗?因此民主党还是决定的人为主,不告诉皇恩的宋东升和翁拳光,独立对抗自由党工厂主。果然从驴车停住之后,从弧形车棚里跳出来的不过四个人,连车夫也不过5人。

他们在老吴门口聚集,有人凑到门缝朝里看,低声商量了一会后,一个人翻过了墙头,轻松得好像下铺双层床一般,从里面拔了门闩,老吴的破门吱吱呀呀的打开了。门外四个人肆无忌惮到甚至点了一盏玻璃洋油灯,提在手里,昂首直入门里。从灯影里,山鸡已经认出了王鱼家也在其中,此时不动手待何时?

山鸡一摆手,立刻有人把一架梯子末端递到他手里,山鸡把梯子搭在墙头,以一个猛力抛掷的动作朝外扔出梯子,墙头梯子蹬幻灯片一般闪烁,梯子就好像一条硕大的蜈蚣飞出墙头,咚的一声撞在了对面的墙上,抖动了一下,湿漉漉的梯子掀起一阵水滴,再次重重的落在了墙与地的夹角里,搭在了另外一侧。

掷出梯子,蹲在脚手架上的山鸡点燃了无惧风雨的油淋大火炬,一整个院里都被照亮了,彷佛某人挖出了埋在地下的闪光聚宝盆,在外面看起来整个院子光芒一闪一闪的,光都溢了出来。

大喝一声“动手”,山鸡双臂一振,摆脱了防雨布,拿着耀眼的火炬第一个跳墙头,往下一跳,整个半身压在梯子上,唰的一下滑到了窄街里,在梯子尽头两脚蹬住了对面墙体止住下滑之势,好像一个从担架受到惊吓的伤兵那般一下翻了下来,站在了街心的泥水里。

看到身后又一条梯掷出,人马哗哗的滑下来,山鸡抽出腰后手枪,朝着阴云密布的天空抠动扳机连开两枪,擎着火炬的他仰天大吼道:“抓贼,抓夜入民宅的贼。”整个窄街都被他吼到震颤。

217、疯狗

朝天鸣枪之后,山鸡立刻身先士卒的朝着老吴家里猛冲而去。火把带出了风声,又被丝一般的雨水侵袭,发出呼呼和嗤嗤的怪异声音,从拳头大变成核桃大小,根本没有光,连山鸡的脸都照不清楚。不过山鸡不在乎照明,在黑夜里拿着火炬也许仅仅是心里需要,他一手操着火炬,一手握着枪,疾冲而去,在窄街里看,这个发光的核桃宛如打在银河面的流星,不停跳跃着带出不连贯的细微光晕。

老吴家转瞬即到,不理会门边扭头来看的惊奇驴子,山鸡在门槛上一跃而过,就冲进了老吴家里。院里也很混乱,王鱼家几个人看来都在屋里,听见外面响动,他们慌不迭的出来,动作太过急迫,堂屋的芦苇杆编的破帘,先被第一个人一巴掌拍塌了半截,又被第二个人把下半截彻底撞碎。

然后绊倒了第三个出来的王鱼家,他提着公文包出来,没想到被帘子绊了,一个踉跄从屋里跌跌撞撞的弯腰窜了出来,脑袋连半截帘子和帘子木条挂在一起撞了下来,要不是手下扶住了他,他差点摔进了院里大小便并顺路积肥的粪坑。

“哈自由党小贼,可算让我逮住了。”山鸡伸直手枪对准了他们,接着满脸关心的朝堂屋里大喊:“潘先生,您没事吧?我们民主党来保护你了……”王鱼家几个人看着院子里咄咄逼人的撞进那么多人,王鱼家无奈的摊开手说道:“山鸡,你在胡说什么?潘先生压根就不在……”

“不在?”山鸡一愣,脚步横移两步,让视线躲开玻璃厂身材高大的工人脑袋,朝老吴堂屋去看,那帘子都没了,老吴又这么穷,屋里没啥家具,借着桌的油灯可谓一览无余:确实没有人。“没人?”山鸡怔了一会,瞪着眼睛朝王鱼家厉声吼叫道:“你们把人藏到哪里去了?”

王鱼家指着山鸡的手枪说道:“你先把枪收起来,你有病?我来的时候就没人,什么时候是我藏的了?他一个大活人……”“你胡说,我七点的时候找人来看过,潘近星就在屋里呢,帘里影影绰绰的有人在动……”山鸡难以置信的大叫起来。“不信你们找。”王鱼家撇了撇嘴,一挥手,拿过手下的一把雨伞,打开伞骨遮雨,看那架势,领着人就要走。

山鸡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潘近星什么时候出去的?难道是派出踩点的那家伙给骗了?现在他不在家,在他家拿枪指着王鱼家也不是个事啊。眼看王鱼家真的大摇大摆的就经过身边要跑,突然间,山鸡猛冲一步,飞起一脚,正中王鱼家手里的公文包。“啪嗒”一声,公文包脱手而出,掉在了泥地。山鸡扔了火把,上前一步,捡起公文包来。

齐云璐可是说了,公文包就是栽赃潘近星的,王鱼家来定然没有善意,这手里的公文包说不定就是张其结栽赃潘近星的证据,要是抢了或者当着大家的面看看,估计以后纺织厂想再玩这一套对付潘近星也不容易了。毕竟潘近星只要安全,张其结就不会好过。

“你干嘛?”王鱼家大叫起来。“别动,我怀疑你是想栽赃好人,我们可看见你是翻墙进来的,这么多人都是证人”山鸡得意洋洋的说道,把手枪插在后腰,空出双手,打开了公文包往里一看,里面空空如也,只摸出了一块温软的油纸包。“这是?”山鸡把那块油纸包的拿在手里,惊讶得很。

王鱼家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鸦片膏,今天在教堂遇到潘近星这位外国来的朋友了,我们谈的很投机,他大骂国营烟馆无良,出售假冒伪劣,欺负外地人。我觉的他是个老烟民了,离了烟不行,而他一个外国人这么说,显得我们宋国人骗他了,这不好,我就去鸦片馆买了好的烟膏来送给他的。这是找小五的关系买的,里面锯末、纸末、烟叶、烟灰、观音土啥也没掺,是纯的。”

说到这里,王鱼家上前一步抢过鸦片膏和公文包,对瞠目结舌的山鸡说道:“至于我们翻墙进来的,是因为我们叫不开门,门却是从里面闩的,估计有人。鸦片膏我也不懂,现在下雨,估计不好放在门口或者扔进院里受潮,我只好打开门进来了。

老吴和我很熟啊,是教会里的弟兄,他不识字,平时去银行存款都是交给我代填代存的,今年复活节教会给穷人发粮食,是我和老张来的,他家没人,我拔开他的锁进来,把米放在他屋里的。我给他客人送块鸦片膏,他还会担心我偷他啊?”说罢推开山鸡,领着手下大摇大摆的走了。

山鸡满脸茫然,一会看着王鱼家等人的背影,一会看着空荡荡的堂屋,摆动得像个拨浪鼓。直到外面驴闷叫了几声,山鸡看到门板晃动,突然大叫一声:“这是里面闩门,潘近星肯定在。”

说罢拔腿冲进堂屋,四下一看,抬起头,猛地看到房梁位置有个圆窗户:原来老吴这房背后也是街道,房又破又小,其他地方也开不了窗户,只能在背墙开,但直接开窗就是对着巷,外头人一眼就看屋里的床了,原来的主人怕不安全也不好看,就直接在梁上开了位置高的通风小窗。

山鸡拿起桌潘近星用来点燎烟的玻璃油灯,踩到摇摇欲坠的床,用灯去照那窗户:果然,上面的灰土已经被人擦了很多,好像一头狐狸钻出去过那样。“擦,中计了,他们是直接把潘近星绑了送到屋后那条街了。”山鸡大吼着推开满脸茫然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手下,冲到院门外,退后几步来回观看。

他想找到屋后的平行巷,但是这条窄街很长,老吴的家在中间,山鸡对龙川街道也不是很熟,想最好能以最快的速度绕到屋后去。想来想去想不出来,山鸡大吼一声:“都跟我来。”又冲进院,进了老吴堂屋,踩着桌子攀住房梁,让手下托住他的腿脚,也学着潘近星那样如一条蛇那样艰难痛苦的从圆窗里钻了出去。

但他外面没有接应的人,这窗户又很窄,完全伸不开腿,他只好大头朝下、顺着墙朝下滑,徒然的用手擦着外面的泥墙希望可以找个抓手用力的地方。然而夜黑风高还有雨,老吴这个房后面湿乎乎的一片,山鸡抓墙简直好像伸手在泥潭里抓一只大泥鳅。

除了弄了满手的泥,没地方给他支撑的。而他也没法给墙另一边的手下下命令,对方就是死命把他朝外推,结果山鸡惊叫一声又惨叫一声,好一会带着满身泥水呻吟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等于被人从两人高的窗户里直接推出来摔进了后面巷里。

这巷子比窄街还窄,成人也许都伸不开手,因此黑,山鸡从有亮光的潘近星屋里摔出来有点伸手不见五指的感觉,除了雨声,周围也听不见声音,他只好又抬头朝那个散发着橘黄色微弱亮光的圆洞里大喊:“灯,不,把火炬给我递出来,你们快点啊!”

正叫着,山鸡猛可里听着巷子里一段脚步咄咄乱响,好像一只黑色噪音组成的雪球正朝着他滚动。“什么人?”山鸡也不管墙上湿泥了,一手掀开西装后摆,拽出手枪拿在手里,后背完全贴在了墙上。“放下枪”有人对他大吼。“什么人?”山鸡不仅不放枪,还把枪口对准那伙宛如充塞巷子般黑黝黝的鬼影。

“咚”黑暗里一声闷响,红色闪光闪电般的出现,闪电般隐没,只是一瞬间,但这瞬间足够让山鸡看明白被包围了,红光下是好几条彪形大汉狰狞的脸。而那红光也不是看似无害的闪电,而是步枪朝天鸣枪时候的枪口光闪。

“擦,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看对方人多势众,还装备长枪,山鸡无奈的顺从的垂下了手臂,不是举手投降姿势,而是把枪放在腿侧。因为举手投降姿势很容易让对方起了缴枪的心思,山鸡并不打算缴枪,他巴望和他们不过是一种路人关系。

然而对方并不想放过他,一个人立刻冲了过来,要抢山鸡手里的左轮,山鸡不想给他,又无奈又愤怒的大叫:“你们是干嘛的?我是见义勇为,在追查绑匪。我是宋右铁电的,我要报警。”

说着手掌握住扳机圈和弹轮滚,等于把手枪握在手心,枪管和枪柄露在外面,代表无意缴枪,但也无意开枪,还无畏的和对方推搡起来,心里盼望着墙后的那群吃货赶紧绕到这里来帮忙,本来带了不少人来,但现在搞成以一当千了。

但对方也不是吃素的,拳脚相加,两个打山鸡一个,山鸡眨眼间就被打跪在地,就在他一边挥动手臂挡住脑袋,另一只腿在泥水里漫无目的乱踢的时候,打他的两人突然退开了,山鸡感觉到这变化,他单腿跪在地上扭头朝后看去,只见人群沉默了,默默闪开一条狭窄的通道,一个玻璃洋油灯从过道里通过。

因为天色实在太暗,即便是这种昂贵的钟形的玻璃洋灯也照不了多远,周围只有巴掌长的一圈光晕,提他的人都看不清,只能看见光晕里雨丝倾斜着进入,倾斜着消失,灯就好像飘着那般。山鸡握锤那样握着手枪,对着那盏灯毫不畏惧的大叫:“不管你们是干嘛的,这里是海宋,讲王法的,让我走,否则见官……”

但是他没有说完,就闭嘴了。玻璃灯的光晕里不再只有雨丝了,一个黑黝黝的人侵入了光晕,紧紧贴着玻璃,在玻璃罩里跳动的火苗映照下,可以看到那下半段是木头独有的美丽花纹、半截是带着冰冷感觉的金属,以及金属粘附的水滴都格外清晰。而冷冰冰戳在半跪在地山鸡胸口的,即便是隔着被水湿透了的西装和衬衣,山鸡也明白这是枪口,步枪枪口。

“你……你……你……”山鸡想推开戳在胸口的冰冷金属,那一碰,心脏跳动几乎快了十倍,耳朵里都是咚咚咚的耳鸣,但是事实他动也不敢动,一根手指都不敢动,一手握拳保持义正言辞状,另一只手中握着手枪枪身,手枪还在泥水里,乍看去,倒像是那露出泥水的半截手枪是地里长出来的产物,山鸡看上去正竭力把它拽出来,却根本拽不动,手好像也被焊在了手枪上、长在了地上。

灯盏慢慢身高,终于照亮了提他的人的脸。“张其结?”山鸡吃了一惊,他本不应该吃惊,他认识张其结,即便也在今天今夜在清国人潘近星租住房子后面的巷子里遇到张其结,委实不是让人意外的事。让他意外的是他第一次看到张其结这种表情。眼睛发红充血、满脸狰狞,在玻璃灯的映照下,简直如同一头逃出地狱的鬼魅。这样的张其结,山鸡以前可不认识,连想也没想过。

“潘近星呢?”张其结问道,一开口听到他不仅面目狰狞,连声音都嘶哑了。“潘近星?”山鸡有点被耍的感觉,他看了看顶住胸口的枪管,把嘲讽的意思压在了胸腔里,他抬起头反问道:“你问我?这种时候,你还问我?”

旁边有个人凑了上来,话里带着对山鸡的训斥,但根子却是恐惧,听得出他也怕了这位持枪的另一个张其结了,急急想摆脱一些让他不舒服和怪异的感觉,他对着山鸡叫道:“你这京城混账,赶紧回答。龙川城里有持刀抢劫犯,抢了我们家会计,我们纺织厂民兵正在巡夜警戒搜索疑犯。”

“切!”山鸡笑了一声。但张其结一声厉吼:“潘近星呢?”手用劲,枪管如同枪头一般捅着山鸡。山鸡带着恐惧被捅得摇晃了两下,大叫道:“你到底要演戏到什么时候?报警……”张其结咬着牙,一抬手,枪管离开了山鸡的胸口,山鸡惊讶的表情还没消退,枪管就搭上了他的肩膀,就在山鸡耳边。

“咚”一声爆响,张其结竟然眨眼间就勾动了扳机,枪声就在山鸡耳边一寸处爆炸开。“啊呀”山鸡惨叫一声,左手就捂住了被震得嗡嗡乱响的耳朵。但他没来得及彻底体会这耳朵的痛苦,张其结扔了玻璃灯,朝前一步,一脚踢翻山鸡,灼热的枪口就拧着顶住了山鸡耳朵下边脸。

在惨叫声中,山鸡被压得彻底侧躺在泥水里,身上踩着张其结的皮鞋,半边脸被灼热的枪口压进了冰冷的雨水里。“潘近星呢?”张其结狰狞的大吼在头上回响。山鸡看着掉在面前一尺远的玻璃灯,眼里全是这迷惘闪耀的灯影,心脏里彷佛也像眼睛一样不能思考完全混乱了。

“我……我不……他已经逃了……”山鸡只能下意识的回答。“潘近星呢?”头上传来愤怒的问话,脸被那枪管几乎如钉子一般钻着,可想而知,握住这只枪的人一定咬牙切齿的发力,山鸡的鼻尖都碰到水洼了,他惊恐的大吼起来:“我真不知道。”山鸡真的怕了。

他突然发觉眼前的这个张其结也许也是一个真实的张其结,除了龙川那个德高望重、乐善好施的基督徒领袖之外的另一个真实的人,只不过他一直隐藏在那个长老的身体里,即便张其结都认为他死了,但是他却还活着。不需要回忆潘近星对张其结的传言,张其结今夜这种眼神山鸡见过,也认识………这压根就是个赌徒的眼神,而且是输红眼了着急找钱翻本的赌徒。

即便是混帮会的,也有害怕的人,其中两种就是赌鬼和烟鬼。这两种人其实都是社会里的渣子、败类,连帮会都把他们看做是脚底板的泥,是低级垃圾的人。然而这两伙人又是极度危险的:在烟鬼鸦片瘾发作,却又无钱购买的时候;在赌鬼倾家荡产急于找钱翻本的时候,千万不要随便得罪他们,最好躲着走。因为他们发作起来是疯狗,一般不认人的。

突然抽出刀来捅了你,压根不是看你是恶贯满盈的老大对他有杀父夺妻之恨,也不是对手出千金派来行刺你的刺客,不是你帮会内部急于上位的野心家派来干掉你的杀手。他捅你的理由很简单,也许就是看你手指有个戒指、你衣服缀着个怀表链,你穿的好应该带着很多钱。捅翻你之后,拿着你的戒指和几块钱就奔了赌场或者烟馆了。

要是你在江湖地位尊贵,那天打了一个赌鬼一巴掌,结果被他跟你进了洗手间,结果你倒霉了,而倒霉的时候既没带怀表也没带戒指,只带了几块铜币,那你真够冤的………你身价万计、小弟无数、能杀掉你的杀手少说也得一万块价格,但仅仅因为某赌鬼或者烟鬼瘾头发作,你激怒了他们,他们为了几毛钱就送你下了地狱。这并不是假的,而是真的,现在这倒霉蛋还在江湖被津津乐道。

所以山鸡真心想不到今天独身一人被张其结这个赌鬼带着孤注一掷的眼神拿枪顶脑门了,而且倒霉的是:他真的不知道潘近星那混蛋在哪里。然而对方就是不信,因为王鱼家等于中了埋伏,立刻报告在附近等着的张其结,后者正在马车旁等着把捆得如同猪一样的那清国佬运出城呢,而自己也确实从潘近星屋里爬了出来,所以张其结逮到了,但那天杀的清国佬平地消失了。

他到底在哪里,是逃了,还是在哪一方手里,实在说不清楚。但是山鸡知道张其结不会这么想:王鱼家被埋伏,屋里又没有人,那人在哪里?只能是在设伏人的手里,而这人又从潘近星屋里隐蔽的通风窗里爬出来了。

面对一个疯狂的赌徒,山鸡保持着头被枪管顶进泥水里的姿势不敢动,面对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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