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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1神圣冲击-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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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杏孙并没有被这个笑话逗笑,他冷哼了一声说道:“八爷,我劝你服软。你是龙川堂,对方是铁路公司和洋药行会,没看连刘国建都被他当狗用了吗?你想和这种帮会对着干?方秉生可是对刘国建说了,若是你还不服,在江湖上放出风去,在你人头上挂一万花红,惠州请来杀手做掉你都可以。别说对抗县令,就是咱们县城的最大帮会和惠州城、京城帮会对着干都不行?我想即便方秉生仅仅是个流氓,您最好也服软。”

“我擦他妈的!!畜生!!”翁拳光愤怒无法排解,仰头大吼起来。欧杏孙捂住耳朵,冷笑一声:“吼吧,吼完了也没用,吼完自己想想,想好了通知我,我有事先走。”说罢自己大摇大摆走了。

在翁拳光还没自投罗网,方秉生、刘国建、欧杏孙他们正在会议室里商议如何对付龙川堂的时候,席胜魔手里提了根警棍进入了拘留室,与平时不同,他胸口的探长警徽和腰里的手枪都没有了,胸口却增加了一只摇摇晃晃的哨子。因为在局里声名卓著受人佩服,虽然知道这位双雄之一已经被刘国建给废了,但看守警员还是什么也没问就把席胜魔放进去了。

他要看的是谋杀未遂嫌疑犯山猪。本来一听到门响,在笼子里的山猪立刻站起来,手握笼子栅栏大吼:“我是冤枉的!天杀的方秉生竟然敢这么诬陷……”然而一看到席胜魔,抓进来前被方秉生保镖们揍得真像猪头的山猪愣了一下,闭了嘴,悻悻的扭头坐在地上,也不看席胜魔一眼。

“山猪?”席胜魔用警棍敲了敲笼子门。“干嘛?大名鼎鼎的席探长要来提我审讯吗?”山猪语气虽然不忿,但还是垂头丧气的站起来,走到笼门,等着被提。

他心知肚明今天方秉生给他们撕破脸了,要往死里弄他,而席胜魔本来就和他们龙川堂不和,又因为构陷长老会的事和这个探长结下了梁子,昨天当众被揍得满头血已经是预示了,要是他刑讯自己,怕是把自己折腾残废的心都有,心里是又怕又恨又无奈。

“我不是来审讯你的。”席胜魔正色说道:“今天上午,我是告诉你:上午的时候,我在追出巷子的时候扭头看了一眼,看到你倒拿匕首给方秉生。你没有行刺他。”“什么?你?”没想到突然说这个,而且是自己难以置信的好消息,山猪浑身一振,猛地抬起头来瞪着席胜魔,彷佛从来不认识这个可怕的探长一样。

“我算一个目击者,你若要打官司,我愿意为你作证。”席胜魔点了点头说道。“什么?席探长?您看见了!您知道我是方秉生那个人渣诬陷的?”山猪手握着笼门栏杆惊喜的跳了起来,接着他又愣了,问道:“那你还不放了我?”

席胜魔叹了口气,说道:“因为我坚持说我看到你没有威胁方秉生,我得罪了市长和他,我已经被停职做巡警了,你的案件我管不了,你好自为之吧。”说罢转身就走。“慢!你说你为了我的事被停职了?”笼子里的山猪匆匆叫住了席胜魔,看着那人的后背,山猪疑惑的说道:“那你这什么意思?你不是一直要以弄死我们为乐吗?你不会是骗我的吧?来耍我玩的?”

席胜魔转过身来,脸上一直换了一副狰狞的表情,他提起警棍指向了山猪,看着这张魔鬼一般的脸,山猪惊叫一步,退了两步,脊背靠住了石墙。席胜魔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这个人渣!你们龙川堂所做的罪恶罄竹难书!若是你和翁拳光哪一天突然死了,不论怎么死的,龙川不知有多少人会额手称庆!包括我!只要你们死了,我都会看做上帝报应你们罪恶在我眼前!!!”

被这样凶狠的咒诅辱骂,山猪浑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小声的问道:“那,你要为我作证是什么意思?”“不是为了你这种人渣!”席胜魔厉声驳斥对方,他咬着牙艰难的说道:“基督徒不可做伪证!我是为了耶稣为了神,我愿意为别人诬陷你而作证!虽然……你是该死的人渣。”说罢不理目瞪口呆的山猪,席胜魔转身就走了。

直到拘留室的门关上,里面又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山猪才茫然的低下头,看着被扒光鞋子的光脚,喃喃道:“为了耶稣么?神真的在吗?”接着这个人突然怒目而视头顶的笼子和屋顶,他指着上面叫道:“我擦!耶稣啊,我今天摆明了被冤枉!快点把我放出去!”说完他竖起耳朵听了听,拘留室外边并没有脚步声,什么也没有发生。

山猪扑通一下跪下了,两手交叉握拳道:“神啊,刚刚不是有意骂您的,我对您最忠心了,想想吧,去年圣诞节我可是给天主堂捐献了5元大洋的!这几年也起码给您五十元大洋了,50元啊!我遇到神甫和修女都是要鞠躬的,我这么虔诚的人,您不保佑我保佑谁?要是您让我出去,我立刻跑去天主堂给您捐献五十块大洋,50元啊!!!多大一笔钱啊!!!”

静静的跪了一会,山猪睁开眼睛,又听又看:还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他又叫道:“神啊,至于这个罪呢,我确实因为工作关系不小心碰过几个人,这些个人有罪大恶极的,我是替您送他们下地狱;有的吧,也确实看起来挺老实的,但是我已经忏悔过了啊,我替您送他们去天国了,我确实没有罪的吧?”

又过了一会,山猪猛地抬头,指着头顶,面目狰狞的吼叫起来:“神!你妈的!老子真是被冤枉的!你快点放我出去!否则,你真是又聋又瞎啊!”

108、龙川话事人

周五下午2点。龙川县城的门面三一中心街上一片人仰马翻的情景:治安官在挨家挨户的通知、发国旗,周一要全国大祷告,所以上午不可开门营业,并要求打扫各自的店面门脸和前面街道,不许肮脏,并自备浆糊贴纸做的国旗于店门或者家门左边,当然若是家里有现成的布料真国旗,欢迎打出去。

最大的中心街前后两个路口都立上了新作的大告示牌,明确告知百姓:周一上午以中心教堂为中心,横竖三条街全部净街,不许车马进出,只许行人步行进入,因为这个区域为龙川县城划定的露天公共聚集祷告中心。

三一广场上更是忙,衙门请来的工人正顶着烈日挥汗如雨的工作,他们要把一部分用作学校操场的土地面全铺上一水的石板,让整个广场真正的全石板化。还有很多人在把学校教室里的板凳桌椅搬出来,抬进木床,这里要改造成临时兵营。

而中心教堂前面,二十多个苦力正卖力的扎着一排人高的木台子以及上面的天棚,这木台子就是在周一的时候,让京城来的钦差和县令以及县城神甫和牧师登台,带领大家祷告的。刘国建还很细心的又吩咐在这个木架上罩上顶棚,以防止周一的日晒雨淋。

虽然跪在雨里或者大太阳下祷告,对平民信徒很有诱惑力,不受虐怎么显得自己有收获?但是对于达官贵人在雨里或者大太阳下跪一到两个小时?这个肯定是不行的。就算人家太虔诚想自虐,刘国建这个县令地主也得先替人家多做一个选择。

三一中心街是商业街,各家各户的小工都满脸笑容的出来擦门脸或者扫地,显得喜气洋洋,除了过节一般的大家聚集、有空围观京城来的大官和军队外,还有一个因素,很多人就认为是周一白白放假了半天,多好的事。

而就在这熙熙攘攘的热闹街道上,翁拳光蓬乱着头发,手里抓着自己的袍子角,和三个跟班一起,一路东闪西挪推人撞摊子而来,看满脸痛恨、紧张、恐惧的表情,真如一条愤怒的黑瘦驴子冲了进来。他一路狂奔,跑上了三一广场的石板,连路也不绕,低头就从教堂门口的大木架子下钻了进去,又钻了出来,一跃而上教堂的台阶,冲过门里的小厅。

他“咚”的一下推开礼拜大堂的房门,大吼:“张局长呢?!!!”空空荡荡的教堂里十几个中年人都惊讶的扭头来看他,翁拳光看清那群人吃了一惊:除了李医生和侯长老外,其他人也全是龙川县各个知名的教会首脑,天主堂的法国老头李爱普穿着一身扎眼的神甫黑袍也在其内,他们正在商议几天后联合祷告的事情。

看到是这群神人,翁拳光靠在门框上,一手捂着狂跳的心脏,一边死命的挤出一个笑脸,还挥手致意了一下,笑道:“对……对不住……各位牧师……神甫了……我找人。”“找我?”有人在翁拳光后面叫道。翁拳光扭头一看,只见张局长的脑袋从小厅旁边的门房兼书店里伸出来。

“张局长啊!你还有闲心在这里闲逛!”翁拳光好像失散的孩子看到了父母、又好像老板等到了迟来的仆人、又或者像家里着火的房主总算看到了消防会的马车,他大叫着,转身冲了过去。

“老张!我擦!你得管管了!方秉生和刘国建疯了!连我都抓进你局子里了!现在山猪都被扣着,头上要被按个谋杀的帽子!”冲到书店门口,翁拳光也来不及进屋,一把把张局长从门里拽出来,跺着脚大吼大叫起来。“你喊个屁啊。”张局长看着翁拳光那张惊怒交加的大红脸,伸头看了看礼拜厅关门的那惊骇的牧师,不满的回头说道。

说着把翁拳光拽进了教会书店。一进小书店,翁拳光就一愣,小小的书店里坐满了人,大家就在柜台外面摆了一圈椅子,有张其结、有李广西、有范林辉、有齐云璐,还有席向道以及他满脸不忿的儿子………暂时做巡警的席胜魔。

“大家在开会?”翁拳光小声问道。“开什么会啊,这不要全民祷告吗?我们都碰到了,就随便聊聊。”张其结回答道,但回答的有气无力,好像重病缠身一般。翁拳光此刻无力理会这些败犬、败将,他自己要翻身,和他们这些废物聊什么?他只需要张局长这个大人物。

他又把张局长拉到外面小厅,满脸焦急的小声叫着:“我说张局长啊,现在方秉生连山猪都敢睁着眼睛陷害啊!他还敲诈了我1500大洋!这混蛋啊!你不能再装病了,方秉生和刘国建是想把龙川给烧了啊!龙川需要你主持公道啊!”

张局长白了翁拳光一眼,冷哼一声道:“老翁,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就是老胃病,谁都知道,谁尼玛装病了?再说,我在不在有什么分别?我即便在,我作为吏员也必须听刘国建这官的。”

翁拳光愣了一下,一把抓住张局长的胳膊用力掐着增加自己的说服力,他说道:“老张,你可不能这么玩!我认识你十年了,逢年过节可没忘过你!都是老乡亲了,现在出事了,你就装看不见了?”“什么意思?你说我收你贿赂了?”张局长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还拿手指头抠了抠鼻孔。

“我怎么会说这个?这么多年,你我谁还不了解谁?谁不知道你比本地人更本地人啊!”翁拳光又要放低声音又无法抑制感情,脸红得如同虾米一样:“我是说,我们都什么交情?你不能看着方秉生和刘国建那两个混账火烧县城啊?他们要玩死我啊!不对,不止是我,那书店里所有人都被黑了!王鱼家还在牢里呢,你不管啊?!”

这时候,背后响起一个冷测测的声音:“老王在牢里,这不就是你们干的吗?”翁拳光扭头一看,原来自己求张局长出面摆平,书店里那些长老会的家伙估计听到了,也跟着出来了,说王鱼家是翁拳光黑进牢里的,正是一脸恨恨的张其结。

“确实是我干的,但是他妈的现在几个人证和苦主全被方秉生掌握了!而且山猪也被当成人质关在牢里,我也不敢和他们对着干啊!我他妈的有什么法子?!” ………翁拳光想到这些,转过身,正对着张其结他们,脸上做了一个苦逼的表情。

同时,摊开手大叫道:“老张,你可不能血口喷人!我和老王都是乡里乡亲的,我他妈的怎么会害他?我实话给你讲,都是方秉生和山鸡派人干的!和我绝无干系!”说罢手指头顶的穹顶,翁拳光叫道:“你不信是吧?我可以发誓!对着上帝、对着圣母玛利亚发誓,要是我做的,就让我天打雷……”

“算了算了,基督徒不能发誓,你不知道吗?”席胜魔的老爹席向道制止了翁拳光的渎神表演。

这时候李广西绕过张其结背后走到了他和翁拳光之间,对翁拳光说道:“我听小席说了,你家也被方秉生给黑了。”说完这一句,他却转头去看门口的张其结他们,语气带点恳求道:“其实啊,我看,既然方秉生和鸦片馆只想要选举,我们就认了得了,别和他们斗了,你也斗不过,人家有权有势,现在听说刘国建被他敢指着鼻子骂娘,这你怎么斗啊?”说罢又转头看着翁拳光,依旧是劝导的语气:“老翁,你也别缠着张局长了,你被更黑的给黑了,这你还想怎么样?黑吃黑,你吃不过人家。”

看李广西已经被整怕了,翁拳光被气得不行,他指着李广西鼻子说道:“我听说你已经把儿子接回龙川县城了,但是你是不是不想去惠州城了?我告诉你,方秉生的手下山鸡他能请动的惠州城堂会绝对就是惠川大江堂,这帮孙子下手很黑,没有什么道义,就是一群罪犯!平日里以勒索、绑票为生,什么正经生意也没有的!其他正经帮会都视他们为人渣!

这次是等于山鸡领着他们把你底细给摸熟了,就好比领着贼去过你家了,偷你一次就不会再偷了吗?你这次怕了,以后你回惠州,他们还会继续搞你的,为了钱啊!什么帮会不喜欢你这种没胆有钱的软蛋?啊?李广西,你是不是就打算一辈子窝在龙川县城了?把家业全从惠州灰溜溜的搬回来?”

翁拳光一席话,说得李广西面如死灰:是啊,假如真被无耻的帮会盯上了,知道自己是软柿子,以后还不往死里捏?自己还怎么在惠州混。

怪叫一声,翁拳光手指点着长老会的各个大商人,竟然教训起他们了:“我说长老会爷几个,平日里在龙川不是挺嚣张的吗?不是号称有西学、有工人、有官府关系、有报业撑腰、不怕去巡回法庭打大官司,我那几次略微碰了你们几下,你们就一拥而上,要不是张局长出面摆平,你们就要做掉老子啊!

那时候你们不是说: ‘要把老子就赶出龙川吗’?现在怎么都变成娘们了?方秉生就吓破你们小胆囊了吗?他不就是借着那个该死的福建佬刘国建撑腰吗?要是没有刘国建,什么鸟方秉生、惠川堂,龙川是老子的地盘!把他手指剁了送回京城!!!”

大家都被他骂的默然无语,因为刚刚因为李广西和席胜魔的遭遇,张其结也不敢斗了,只能装死,还在心里盘算是不是就真的和刘国建那一伙再谈谈,送点股份和钱,破财消灾了。现在听翁拳光愤愤不平,张其结嘶嘶的吐了口气,心里那股不甘心又重新回来了。

他抬头对张局长道:“老张,你不能看着刘国建胡闹啊,他这不把龙川人当人看啊,想怎么搞就怎么搞啊!这比土匪还不如!老翁说得对,老张你是县城最高级的吏员,你不能再让治安局当刘国建和方秉生的打手了!大家都倒霉了,你也没好果子吃,他刘国建摆明了要杀鸡取卵、涸泽而渔、焚林而猎了!”

席胜魔这时候插嘴道:“翁堂主,你说这么好听,你现在就可以去砍了方秉生啊,我现在被停职了,没有责任管他。”翁拳光一时气结,想了想,他先对着席胜魔抱拳很恭敬的行了一礼,嘴里道:“我刚刚去见过山猪了,多谢席探长仗义执言,不愧是耶稣入心的公义人!”

然后他苦笑了一下,把话题转了回来:“小席探长,你昨天还给我讲:你们治安官是穿制服的,我们混帮会的必须听你们的,让我们跪下我们就得跪下。现在是方秉生操纵刘国建大砍大杀啊,那刘国建是你这种穿制度的长官的长官,我用黑的灭方秉生,有心无力啊!还得靠张局长这个大好人、龙川秩序的真正话事人啊!”

“唉。”张局长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闭目好一会,背转了手转身就往外走。“你干嘛去?”大家异口同声的问道。“去和刘国建好好谈谈啊。替你们替龙川摆平这场莫名其妙的烂事。”张局长转头无奈的说道:“但是不要抱太大希望,刘国建可不在乎我这老好人的。他身边的福建老乡越来越多,他也变得越来越疯了。”“你等下。”张其结摇了摇头,跑了过去。

109、我怎么记不起来了

周五下午三点。刘国建从治安局门里出来,小心扶着披了一件警服的方秉生上马车,马车周围欧杏孙派了四个手下治安官荷枪实弹护卫着。虽然心黑手辣的自己割了自己一刀,立刻就打垮了龙川堂:王鱼家案件证人和苦主到手、钳制目击者席胜魔的证人到手、扣押山猪在案作为防止龙川堂捣蛋的人质、还索要了翁拳光1500大洋作为自己的酬劳,但方秉生脸色仍然冷着脸,不好看。谁差点丢命,脸色都会如此。

他脸色不好,刘国建脸色一样不好:今天听说方秉生被刺杀,他差点吓死。等问了事情,发现居然就是席胜魔他们发现的邪教漏网分子干的,更是差点把他吓瘫。要是明天报纸头条是《铁路公司大员被龙川邪教分子刺杀》,那他别想再在官场混了,别说朝廷看法,就算刚攀附上的民主党各路神仙也一次得罪到底。

另外除了靠民主党升官,他还打算靠方秉生他们一伙流氓发财,趁他们对龙川上流精英大砍大杀之际,来个浑水摸鱼,为自己儿子结婚的西洋房子攒点钱。所以他对方秉生是份外照顾,因为怕他不安全,索性把他从钟二仔家里接到自己衙门家里去,衙门起码有个护卫队呢。为了显示自己心诚和隆重,从治安局到衙门巴掌远的道路,他还特意调来了自己的马车,外加四个治安官持枪护卫。

把方秉生送上马车,刘国建正要坐上一辆人力车跟着马车,就听到背后有人叫他:“市长大人?”刘国建扭头一看,却是张局长从马路一头走了过来。“老张,你不安心养病回来干嘛?”刘国建冷笑一声,屁股坐在人力车车垫上并不起身,手指了指前面的马车,说道:“我还有急事,先走。”“哎,大人,您稍待片刻,属下有点事和您商量。”张局长疾跑两步,眼疾手快一把捞住了人力车的后仰靠背。

刘国建扭头盯了盯张局长,嘴上没说话,肚里却雪亮:这个张局长不是本地人,胜似本地人,在这里经营十年,关系盘根错节。他是个不想让这个县城各个势力有任何变化的看门人,身为位高权重的局长,他既不是黑的,也不是白的,他是灰的,几乎代表了地盘上所有有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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