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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年的时间足够让他喜欢上这里，在人生的末端这种对旧物的感觉愈加强烈，可惜没有多少空闲可供他怀旧用了，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楚沧海向外走去，远处另一扇门响了一下，上官振从欧阳家族所属的房间里走出来。二人对视，皆站在了原地。
作为一个纯粹的领袖来说，楚沧海不是很高兴看到自己的两个“手下兼盟友”距离过近，这可以说是任何一个统治者的忌讳。至于上官振，这时也是不想见到楚沧海的，严格来说，从他向暗袭最高层递交辞呈的时候，他所拥有的所有职务都已经撤销，再在暗袭基地中出现，就只能以上官家族家主的身份。
其实也算不上多么尴尬，毕竟身边还有一扇标记着姓氏“上官”的房门，虽然很久没进去过了，也是他的私人财产。
楚沧海展露一丝笑容，挥挥手道：“上官家主，最近可好？”
该说暗话的时候就不应挑明，每一个善于交际者都懂这个道理，即使聊天内容再不着边际也没关系，只要不尴尬就好。上官振快步朝楚沧海走过去，笑着答道：“承蒙楚老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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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劝说（）
第245章 劝说
他步伐极快，数息之间便走到了楚沧海面前，伸手将楚沧海的胳膊搀住，既然已撇去所有身份，那么他就算是楚沧海的一个晚辈，做这些动作一点也不过分。
入手轻飘飘的感觉还是让他惊讶了一下，而直到现在，他才看清了楚沧海的模样，那份不加掩饰的苍老几乎让他反应不过来。不过他知道这是为什么，按照他此时的心绪，应该有一点高兴才对的，毕竟虽然推迟了几十年，相同的结果还是降落到了始作俑者的身上，但是上官振感觉不到自己的情绪有高兴，只有漠然，空空荡荡。
“楚老应该多休息才对。”他说，“劳累的事情，应该放给小辈们，好让他们多多历练。”
楚沧海轻笑着点点头：“你说的是啊，是应该多给小孩子们点事情做，免得他们太闲了，可惜我几十年的毛病已经养下了，无论什么事情都想亲自动手。上官这是要出去吗？”他有意无意地向旁边瞥了一眼，欧阳家的房门紧闭。
上官振微微低垂着眼帘，笑笑说：“是要出去，要是同路，不如让我陪同楚老一起？”
“也好，待得久了，就像出去透透气，”楚沧海笑道，“那么走吧。”
上官振依然扶着楚沧海的手臂，走在他身侧略后的位置，把一个晚辈应该尽的礼貌做的点滴不漏，若非一个非常了解内幕的人看到，甚至会将二人错认成父子关系。其实有时并没有必要将所有的事都紧密相联，人生并非非黑即白，还有众多解释也解释不清的灰色区域，人性也绝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甚至仇怨和恩德往往也会在一念之间转换。
二人沿着狭长的走廊慢慢向暗袭基地出口方向走，渐渐地人开始增加，沿途不断有暗袭工作人员向二人打招呼，也无人对这友好的一幕表示惊讶。楚沧海打量着走廊两侧分布的不同场所，这片区域多是实验室。楚沧海一时有些异样情绪涌动，这地下空间的每一件设施都有他的心血在里面，可说他毕生的精力都放在了这宽阔至数千平方米的地方，他看重这里不假，但是大部分时候，这个地方都是被当成工具使用的。
从最深处的房间向外，走廊一直保持着微微的向上弧度，走在上面并不能感觉得很清楚，但是经过数百米的距离到达基地的外侧时，他们所站的地方离地表已经缩短到了四米之内，有微弱的光线通过折射装置照射到了地下，，提供了一点舒适的自然光线。这里的工作人员不太多。
“倏忽之间，几十年就过去了，基地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楚沧海突然开口说道，“但是它初建起时的模样我还记得很清楚。”
“那时我还只是个毛头小子罢了，没有楚老这么好的记忆力，”上官振接过话头，开了个小小的玩笑，“直到二十岁左右，我才将暗袭基地的整体结构摸清楚，一些角落却早就忘记了，现在独自走下去，说不定还会迷路。”
楚沧海笑笑：“这个地方建起来不容易，可惜我已经太老了，没有多少时日再看着它变化，不过小辈们都很争气，等他们真正的融入这里，肯定会比你我做的更好的。”
“楚老说的是。”上官振点点头，可惜他并不像楚沧海一样看重这个幽深的地下空间，也不想如楚沧海所说的，让小辈“融入”这里，在他看来这并不是一个好地方——从他十三岁第一次进驻暗袭基地，就保持了这种想法。
他搀着楚沧海继续向前走，拐角处传来一阵沉沉的脚步声。二人停住，和拐进走廊的楚临风撞在一起。
“老爷子，你在这里？”楚临风笑着说，他向楚沧海身边的上官振看了看，打了个招呼：“上官家主，今天怎么有时间到基地来了？”
相比起从前，楚临风显得礼貌多了，主动和自己不喜欢的人讲话，这在之前是很少见的。上官振心中稍稍讶异，这个在他眼中充满棱角的年轻人居然也懂得了收敛自己的锋芒。他笑着说：“来取点东西，恰好碰见了楚老。”
他放开了楚沧海的手臂，楚临风走上前来顶替了他的位置，说：“老爷子，你这是要到哪里去？”
“随便走走。”
这个场合已经不适合呆下去，上官振向楚沧海告别道：“楚老，有时间一起喝茶，我先告辞了。”
“先去忙吧。”楚沧海抬抬手，目送上官振离开。楚临风看着上官振的身影消失在另一条走廊尽头，笑笑说：“取东西啊，他会把什么重要东西放在暗袭基地吗？”
他的手被楚沧海拍了一下，这一向是教训的前奏，他扭过头无奈地说：“好了我知道错了老爷子，有些话不见得一定要说出来解气，放在心里就行了。我的修行还不到家呢，先适应一段时间行不行？”
“油嘴滑舌的毛病也要改一改。”楚沧海摇摇头说。
“是，了解了。”楚临风忙不迭地点头。
“你的问题解决了？”楚沧海问。
“解决了，要劝说一个女孩，这是我的强项啊，况且是劝说她做一件好事呢？”楚临风笑道，楚沧海目光一瞥，将他的笑逼回喉咙里。
“可是老爷子，这不光是我的问题吧？”楚临风把脸色摆正了说，“炼血实验可是暗袭的大事啊，被你一说，怎么好像成了我自己的事情了呢？”
楚沧海笑笑，沉默了一会儿方才说：“这就是你们自己的事情，用不着别人插手，专心做就可以了，至于结果是成是败，也无须在意别人的指责或者赞扬。”
“哦？”楚临风不是很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只能用一个语气词表示回应。
楚沧海看了看孙子的脸，笑着说：“一直以来你的行动都在暗袭的制度和计划之中，这不是喜欢自由的人最讨厌的事情吗，现在，你可以不用再有顾忌了，听从自己的命令，来把这件事情做好吧。”
“老爷子——”楚临风脸上划过一点不自然，没等他说下去，楚沧海又在他的手上轻轻拍了一下，楚临风看到了他苍老脸庞上的会心笑容，一时语塞。
楚沧海眼望向狭长走廊，低声话语散开，就像自言自语：“至于我，现在就看看还能帮你点什么吧。”
冷风扑面，两分钟后，上官振走到了基地的外围，即那片空荡荡的仓库。雪还在下，且还有持续加强的趋势。他从半开的仓库门走出去，暴露在漫天飘洒的雪片中。
两个身影进入他的视线，上官唯美和上官雅，两个女孩还在雪地中玩耍，应该说是小雅在玩，上官唯美只是在一边陪着她。上官振心中突然有些不悦，那护士果然没有听从他的话，让上官唯美再在病床上修养个十天半个月。他踏进雪地里，朝自己的两个女儿走过去。
上官雅在雪地里玩得正欢，好吧这个小丫头的确是没见过雪景，对上官唯美又没有什么忌讳，隐藏在15岁身体下的孩童心自然弥漫，欢声笑语，偶尔过往的暗袭者也只是随便看两眼便离开了，女孩子即便到了三十岁，也仍然想体现孩子的感觉，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小雅身遭弥漫的欢快气息连心情不好的上官唯美也感染了，可惜她现在身体刚刚恢复，不能做太剧烈的动作，这样站着看看景色已经算不错。
她背对着仓库门，小雅在她面前堆一个雪球，看起来大概是要做个雪人，小丫头的头上身上尽是白雪，动作欢快，但是她很快就停了下来，怯生生地站起来，看上官唯美的身后。上官唯美听到了一声轻咳，眉头一皱，转过身来。
上官振的眉头皱得比女儿的更紧。上官唯美突然觉得有一点尴尬，轻声叫道：“父亲。”
小雅在她身后，似乎也察觉到了几人间不太好的气氛，怯生生地说：“父亲。”
“你们怎么在这里？”上官振问。
“下雪了，我带小雅出来看看风景，透透气。”上官唯美回答道。
“你的伤还没有完全好就出来吹冷风，这是故意不想痊愈吗？”上官振心情不是很好，虽然想说些关心的话，出口却变成了训斥。
上官唯美却不介意，笑笑说：“您不用这么担心啊，医生告诉我现在伤势已经完全痊愈了，没问题的，就算是小时候，我不是也经常在这样的天气里玩么？”
上官振伸手捏捏她的衣袖，病人服还在上官唯美的身上穿着没来及换掉，虽然质量很好，但到底只是一层布料。上官唯美脸一红，轻声说：“我不冷。”
“我也觉得你挺热的。”上官振口气冷冷地开个玩笑，敲敲女儿的脑袋，命令道：“我去开车，你们两个跟我回家。”
他穿过广场向停车场方向走去。上官唯美轻轻松了一口气，回头朝小雅做个鬼脸，伸手拂掉她头上的雪花。
“没事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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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赠刀，杀（）
第246章 赠刀，杀
上官振的轿车在雪路上缓缓行驶，他没用司机，自己亲自开车向上官家府邸开去。 ：上官唯美和小雅坐在后排座位里，各自看着车窗外的雪景，一言不发，车里的气氛显得有点怪异。
其实上官唯美心中并不像表面那般平静，毕竟一件大事刚刚在半小时前结束，她答应楚临风加入新的“炼血”实验，并且没有经过父亲的点头，这有点莽撞和不敬。她不知道上官振已经就这件事和自己的盟友交换意见，也不知道自己的点头其实已经得到默许，现在忐忑在她的心里蔓延，生怕父亲突然把这件事抛出来。
但是在她看来这件事的讨论是避免不了的，而且她还带上了小雅，这个上官振从克里特岛带回来的神秘小女孩，从根本上来说，小雅是属于上官振“私人”的，她无权命令这个小义妹做任何事，起码应当和父亲商量。
上官唯美头抵在车窗上，手指按在上面轻轻划着，咬着嘴唇想办法，如何用比较委婉的方式向父亲表明自己的心情，可惜想了半天也没个头绪，也许本身严肃的事就没办法委婉地说出。上官唯美叹了一下气，坐直身体，犹豫着组织话语。她不想拖，毕竟现在是两人前后讲话，应该比面对面交谈容易一点。
但是她还没来得及说，前面一阵窸窣声，上官振举起手臂，黑色的刀柄伸到了后排座位，上官唯美一愣，立刻认出这是哪一把刀，她砍破铁窗逃跑就是用的它，还是拜托小雅从上官振的房里偷出来。她向小雅瞥一眼，小丫头紧张得像被抓了现行的小偷。
“怎么会在这里？”上官唯美握住刀柄将刀拿到后排，这把刀在楚临风干掉最后一只残鬼后还给了自己，只是她当时躺在病床上，连根手指都动弹不了，根本无暇顾及。
“你被送进医院后，照顾你的护士把它给了我，”上官振说，“怕你看到利器会受刺激，现在看来，那护士多疑了。”
这么细心么，楚临风的“姑姑“？上官唯美缓缓将刀拔出几分，寒气自雪亮的刀身迸发，好像压抑了很久，上官振说的是气话，若是她还在病床上，肯定会被这刀的凌厉刺激到，不是涌起战意，而是回忆暗袭者死亡时的惨烈。
“至于它最初是怎么到你手里的，我不多加追究，不过以后，”上官振顿了一顿，“不要再做类似的事情。”
“知道了父亲。”上官唯美小声说，事情虽然是小雅做的，但总策划是她，理所当然要背起黑锅。
上官振手伏在方向盘上，淡淡道：“免得控制不住自己，出现危险的事情。”
上官唯美一愣，有些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坐在一旁的小雅却悄悄低下了头，一张脸因为紧张和愧疚变得通红，聪明的她倒是明白了。当初她偷刀时差点就把刀室中两把小太刀一起偷出来，要不是因为对上官振的敬畏战胜了冲动，没准现在她就要发愁如何向父亲道歉了。虽然她不知道上官振是怎样知晓的事情全过程，但是房和客厅里肯定不会如同表面那么简单的，必然有很多看不见的眼睛隐藏着，当时她俩只想着能够骗过守卫就好，却忘了最重要的事。
好在现在事情被上官振轻轻揭过，偷来的“战利”还被送给了犯人，看来已经结束得差不多了。小雅斜眼偷偷打量着上官唯美手中精致的长刀，目光里有隐隐的艳羡和兴奋，不过她对这把充满凌厉的武器不怎么感兴趣，心思却还在刀室中悬挂的那两把小太刀上。那两把刀看起来不是上官振的惯用武器，也许只是和蝎尾切一同铸造出来作为刀室填补，但是却像猫一样挠抓着她的心。可惜她不可能有胆子向上官振提出这个要求，至于偷——省省吧。
上官唯美猜不出身边小丫头的心事，怀抱着黑色的长刀倚在椅背上，脑海里同样不平静。起初她是不怎么看重这柄被上官振视作珍宝的刀的，以为有三把就可以随意使用，要不然也不会在第一次见到沈飞时就把这当礼物送给了他，却不知道名叫蝎尾切的刀在世上只有区区三柄而已，再以相同工艺铸造，即使再完美也只是赝，也难怪当时父亲会暴跳如雷，可惜等他要把刀追回时，沈飞已经跑到了克里特岛。那是第一柄，被沈飞丢在了怀特山上，然后山崖之战她将第二柄刀留给了沈飞，之后二人再遇，刀在手间数辗转，最终还是留在了沈飞手中，只是不知道现在怎样了。现在想想真是奇怪啊，再度将刀赠人父亲居然没有反对，可能当时自己的情绪太过浓烈了吧。
这是最后一柄了，如果再消失，“蝎尾切”三个字就得去克里特岛才能找回。上官唯美第一次觉得自己从小就用惯了的刀这么珍贵，她将脸贴在刀柄处缠裹的精致黑色丝线上，微闭着双眼，感受刀身里传来的仿佛与己身相通的律动，轻轻吐出一口气。
“谢谢了，父亲。”她在心里说。
上官振手指轻轻敲打着方向盘，身后的静谧连前面也感染到了，他面容严肃，嘴角却忍不住流露一丝笑容。人皆有自己无法阻碍的情绪，并且通常简单得很。他似乎是犹豫了一会儿，手再次伸到反方向盘下方稍微摸索，硬物碰撞声传出，手再拿出时，却多了两柄短刃，同样是黑色，精致丝线裹缠手柄，看起来就像是蝎尾切的缩版。短刃精致间透露着无穷的锐利感，但在上官振的手中，简直就是两把玩具。
不知为何，他暗暗叹息了一下，将手中短刃递向后座另一人。
小雅还在低着头想自己的心事，黑色的刀柄直接伸到了她的脸侧，她愣了一下才看清那是什么东西，心脏咯噔猛跳，差点喊出声来。
上官唯美也觉得很惊讶，她当然认得这两柄刀，其实它们差点就变成了她的武器，只是上官唯美觉得这两个匕首似的小东西实在不符合自己的性格，才选了更适合格斗的蝎尾切打刀——如果她真的选了两柄小太刀，那在暗袭里“女汉子”的名声可能就不会这么响了。如今父亲居然把自己珍藏的东西送给义女当“见面礼”了么，虽然晚了点，毕竟东西还是很不错的。
“小雅，接着。”她轻声喊。呆愣的小雅被惊醒，慌忙双手将刀接过，抱在怀里，贴身的一刹那，她仿佛感觉到了自己血管中传来一声满足的呐喊，在上官振房中偷偷抚摸这两柄刀时，远没有现在的感觉畅快。
“谢谢父亲。”她小声说，声音里却有压抑不住的兴奋。
她的兴奋在上官振的预料之中，当初在影像里看这小丫头偷刀时的情景就完全能够预料了，两柄小太刀与小丫头确实有莫名的联系，或许是牵动了她血脉中隐藏的“暴力”因素——毕竟这是个同那个年轻人相差不多的女孩——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决定把珍藏的一部分送与她。只是上官振并不能感觉自己多么高兴，反而有一种失落感，应该说这也是命运的一种体现吧，就像事先安排好的事或者人被他碰到了，诸如此类机缘巧合之事总会让人感觉身处某只手之下，不能自己。
“等到你姐姐能够练刀的时候，你也跟着一起吧。”他没把自己的失落表现出半分，只是淡淡地说。
小雅将兴奋的目光投向上官唯美，然而这份兴奋也叫上官唯美感到惊讶和疑惑，这胆怯的小丫头第一次流露出这么直白的情绪。不过她不想扫了妹妹的兴致，伸手在她的头顶揉了揉，笑着说：“可别怕苦。”
“嗯嗯。”小雅使劲点了点头。
上官唯美不由又想到沈飞，这人虽然冷漠异常，世上却好像总有些与他缘分颇深之人，比如这个小丫头，帮助自己偷刀有一部分原因是沈飞，现在知道能学习刀术这么兴奋，不会也是因为他吧——难道她也像自己一样，希望有天能到克里特岛找那个人么？
上官唯美心思一点点沉淀，把手从小雅的头上放下来，握住蝎尾切，这个问题可以以后慢慢询问。其实她现在蛮高兴的，世上还有人能关心那个冰冷孤独的青年。
车子在静谧中缓行，沿途无甚同伴，天地都仿佛在大雪中失去了喧哗，静得出奇。
男人收起沾血的匕首，手指将其光滑刀面上粘稠的液体慢慢擦干净，插入手臂间的刀鞘中，他绕开躺倒在自己脚边的尸体，走到客厅中央的沙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