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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帝国海军的数百年历史中，在聂人凤就任帝国海军司令之前，一共有四次制度变革。每一次变革的中心都是人事制度改革，这也是军队制度变革的一个特点。在军队这种等级森严的队伍里面，人事制度是最为重要的，所有的指挥基础都建立在人事制度之上。可以说，人事制度直接关系到了每一个军人的利益，也是所有军人关心的重点。要想采用新的指挥体系，那就必须要在人事制度上做出调整，以适应新的指挥体系。
在聂人凤的第二次海军改革中，以“问责制”为基础，建立新的战区指挥体制是核心，而在这个核心中，舰队又是关键。因此，恢复舰队在海军中的地位，提高舰队司令官的权力又是最为关键的。这其中，改变原有的舰队司令官军衔体制，提高舰队司令官的军衔水平又是最为重要的。
谈仁皓是第一位由少将晋升为中将的特混舰队司令官，而他也是这次晋升中唯一一位特混舰队司令官。当时，另外四位特混舰队司令官都仍然为少将，只是保留了其晋升的可能性，而能不能晋升，就还要看其在战场上的表现了。
这次仍然是聂人凤亲自给他最喜欢的学生授衔，别上新的肩章后，谈仁皓仍然没有感到有多兴奋。新的制度已经确立，在军衔提高的同时，责任也提高了不少。作为舰队司令官，谈仁皓在今后会有更大的职权，可同时，他也必须要做出更多的贡献。聂人凤已经将地位与责任，荣誉与义务绑在了一起，在获得新位置的同时，也必须要负担起新的责任来。
谈仁皓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并不感到兴奋。在五年前，谈仁皓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会在二十五岁的时候成为中将，当他还在军校里磨练的时候，所能想到的，最多就是在25岁的时候成为一名驱逐舰的舰长，或者是哪艘大型战舰上的重要军官。反正，他在那时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能够这么快就成为中将，甚至连自己能不能当上将军都没有多大的把握呢。荣誉与地位都来得太快了一些，这让谈仁皓感到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
“仁皓，这身军服就不用换了，你穿着挺合适的！”甘永兴也特意前来祝贺，他还带了瓶香槟过来。“不过嘛，这些佩饰应该换一下了，过两天我找人去给你定做。”
“参谋长，你太客气了！”谈仁皓接过了酒杯，甘永兴所说的佩饰是军服上的那些代表服役经历的胸章。懂得海军军衔制度的人一眼就能从胸章上辨认出对方都干了些什么，以及都获得了一些什么荣誉。当然，谈仁皓的服役经历很短，所以他的胸章上的花色并不丰富。
“怎么说，我们也应该为帝国海军新晋升的中将庆祝一下吧！”甘永兴举起了酒杯，“当然，这都是校长的提拔，仁皓，今后你可得更努力的奋斗了！”
“谢谢校长，谢谢参谋长！”谈仁皓也举起了酒杯。
聂人凤最后与两人碰杯。“地位与责任是同等的。本来，我想给你安排一个新的位置，但考虑到各方面的因素，所以我还是决定让你继续留在第一特混舰队。”
谈仁皓感激的看了校长一眼。“其实，我也认为现在应该继续在舰队里面，毕竟，还有很多的东西需要我去学习，而我现在的能力是无法胜任别的工作的。”
“仁皓，这些谦虚的话，你就不用跟我说了，你的能力我是很清楚的。”聂人凤坐了下来，也请谈仁皓与甘永兴坐了下来。“四艘新航母都已经服役了，大概还需要一个月左右的训练工作。这些事，你安排郝东觉去负责好了，他作为舰队参谋长，这也是他的职责。我跟永兴商量了一下，都认为，‘玄宗’号航母已经不适合编在第一特混舰队了。”
“这……”谈仁皓微微一惊，按照他的猜测，新服役的四艘航母应该由两支特混舰队平分，这样两支特混舰队都将恢复到三航母战斗群的实力。如果“玄宗”号被撤出第一特混舰队的话，那么第一特混舰队就只有两艘航母，显然，这削弱了舰队的实力。
“其实这主要是我的意思。”甘永兴接过了校长的话，说道，“我寻味过船厂，虽然‘玄宗’号能够修复，但很多致命的缺陷是无法改变的，如果要做大改的话，那费用不会比造一艘新航母低多少，要花费的时间也不比造一艘新航母少多少，这个代价是不值得的。”
谈仁皓微微点了点头，航母的修复工作比较简单，只要舰体修好了，就可以离开船坞，占用船坞的时间比较少。相反，大改的话，就必须要一直留在船坞里，要占用船坞好几个月的时间。这势必耽搁建造新航母的速度，因为修航母与造航母都要用到大型船坞，而任何一个国家所拥有的大型船坞都是有限的。
“至于‘玄宗’号的用途嘛，我们初步计划是作为训练航母使用。”甘永兴看了校长一眼，“‘淮河’号的损坏也很严重，原计划是将现有的两支特混舰队里服役时间较长的航母抽调出来，组建另外一支特混舰队。可现在，我们就只有六艘航母，经过考虑后，我们都认为，在美国海军还没有足够的航母之前，一支特混舰队保持两艘航母就已经足够了。多出的两艘航母用来组建一支训练舰队，其中‘玄宗’号今后将主要执行训练任务，让飞行员在结束了陆地机场的训练之后，正式加入海军航空兵之前都有机会在后方获得在航母上起飞与降落的经验。‘淮河’号将成为第四特混舰队的基础力量，当然，这支新的特混舰队肯定要到明年才能成军，现在只是初步完成官兵的培训，等我们有了新的航母之后，就立即扩充舰队的实力，不至于到时候再来培养人才。”
在甘永兴介绍情况的时候，谈仁皓也在快速的思考着，等甘永兴讲完，他立即说道：“这个计划很不错，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一支特混舰队确实没有必要配备三艘航母，两艘航母就足以应付绝大部分的任务了。另外，随着海军规模的扩大，肯定需要更多的人员，舰队官兵，飞行员，航空勤务人员的规模都需要扩大。之前，我们是在靠老兵作战，老兵的素质是值得肯定的，可今后我们就必须得依靠更多的新兵，让新兵在上战场之前能够掌握更多的能力，这对今后的战争是有帮助的。以我看，最好成立一个单独的训练舰队，专门负责培训新兵，还有飞行员在完成了普通训练之后，适应在航母上作战的训练工作。这样，我们才能够更快的充实海军的实力，超过我们的对手！”
甘永兴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朝聂人凤看了过去。
“这个计划很不错，但这只是暂时的。”聂人凤开口了，“实际上，我们已经在考虑这方面的问题了。如果用大型舰队航母来充当训练战舰的话，这是种很浪费的行为。‘玄宗’号虽然已显落后，但仍然是舰队航母。实际上，‘玄宗’号也只是临时充当训练航母使用。如果有需要，随时可以编入帝国海军的特混舰队。另外，专门建造的小型训练航母已经开工了，有望在年底前下水。今后，随着帝国海军活动范围的扩大，我们也会考虑建造性能差一些，但价格足够的低廉，可以执行一些次要任务的小型航母。”
“如同美国海军在大西洋上部署的那些护航航母？”谈仁皓立即想到了关键点上。
“对，应该是差不多吧。”甘永兴回答了这个问题，“我们之前一直不很重视护航航母，一是海军没有足够的力量来发展护航航母，二是在正面战场上，这些小航母的作用并不重要，当然，最关键的是，我们没有这方面的需求，我们的主要海上航线实际上都在我们的控制之中。随着今后战争规模的扩大，特别是登陆作战行动的增加，如果用舰队航母来支持陆战队的话，不但冒险，而且还很浪费，所以我们考虑大规模建造小型航母，主要提供给登陆部队使用。”
谈仁皓微微点了点头，但没有急着开口。马里亚纳群岛战役就已经证明了，如果陆战队得不到足够的空中掩护与空中支援的话，是难以在敌人控制的岛屿上登陆的。虽然在此战役后期，海航的岸基航空兵利用所占领的岛屿上的机场为陆战队提供了强大的支持，可随着战争的扩大，陆战队的进攻范围也将扩大，如果周围没有占领的岛屿的话，那就只能依靠舰队的载机提供空中掩护与支援。让舰队航母来执行这种任务的风险性是很高的，如果一艘舰队航母遭到重创的话，就等于失去了上百架战机的支持，同时也等于帝国海军失去了一支强大的航母战斗群。相反，成本低廉的小型航母是可以承受损失的，也可以完成支援陆战队这类最基本的任务。
“好了，这方面的事情参谋长会安排的，我们只是想知道，你对第一特混舰队少一艘航母的态度。”
“校长，我回到第一特混舰队后就一直是指挥两艘航母作战，可没有少一艘！”
聂人凤笑了起来，谈仁皓这话就表示他没有意见了。“那么，这事就暂时这么定下来了。另外还有一个问题，我们准备成立新的战区司令部，你觉得谁比较合适担任战区司令官？”
“太平洋战区？”谈仁皓微微皱了一下眉毛，他可不想去坐那个位置。
“新的战区规划还没有出来，但肯定会有一个权力更大的战区司令部，同时新的战区司令官的责任也很重。”甘永兴迟疑了一下，“今后，战役级别的行动将直接由战区司令官负责，不再由海军司令部来指挥。从策划到实施，都由战区司令部负责，这对战区司令官的要求很高。”
“那就必须要一个有责任心，而且能力出众的人来担任这样的责任。当然，我是肯定不行的！”谈仁皓首先就否决了自己。
“我们也没有想过你。”聂人凤笑着摇了摇头，“你觉得，廖汉翔怎么样？”
谈仁皓一愣，这下他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怎么说廖汉翔是他的岳父，如果他说行的话，那有点私人感情在里面，可他又不能说不行，总不能怀疑自己岳父加老首长吧。
“校长，你这话就问错人了。”
在甘永兴的提醒下，聂人凤也立即意识到了。“好吧，那么这问题我们自己解决。仁皓，现在你是中将了，该说的话我们都说了，今后就看你的表现了！”
“谢谢校长，参谋长，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谈仁皓立即站了起来，他知道校长在送客了，“校长，我什么时候能够返回舰队？”
聂人凤笑着摇了摇头。“别急，舰队完全恢复战斗力之后，你会有任务的，现在嘛，你还是留在司令部。我手里还有些事情需要你来处理呢。”
谈仁皓暗叹了口气，看样子，今后还是少回司令部好。
“你明天再过来吧。”聂人凤把谈仁皓送到了门边，“廖汉翔今天会回来的，你们好好聊一下，明天上午到我这里来。”
“那我先告辞了！”谈仁皓看了眼站在旁边的甘永兴，知道校长与参谋长还有事要谈，他也不好再耽搁。
第十章 祸根
廖汉翔在很晚的时候才赶了回来，他就住在女儿女婿的家里，自己的那套别墅则空着。谈仁皓也知道岳父要回来，一直在书房等着他。
廖汉翔仍然是那么一副风风火火的样子，连坐下来抽烟的动作都那么的急促。谈仁皓去泡了一杯绿茶端了过来，然后坐到了岳父对面的沙发上。
“元帅已经跟我谈了。”廖汉翔看了女婿一眼，又拿出了一根香烟，然后迅速的点上了，“对这次海军改革的事情，我是支持的，可元帅为什么要我去当战区司令？”
见到岳父那样子，谈仁皓就笑了起来。聂人凤已经搞了一次战区制了，结果伍显昱被安排到西太平洋战区司令的位置上，什么事也没有干成，到后来还要跳到廖汉翔的手下去当一个普通的副司令。显然，廖汉翔也觉得现在的这个战区体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变化，要他离开战略打击部队去一个没有什么实权的位置，他肯定不干。
“仁皓，元帅还让你留在舰队？”
谈仁皓微微点了点头。“现在是让我继续留在舰队，这也是我的想法。以我的资历是不可能去战区的。”
廖汉翔笑了起来。“你就把这事踢给我了？”
“我可什么都没有说。”谈仁皓摸了下额头，他可不想被岳父误会，“校长确实询问过我的意见，可我没有说什么，毕竟在这方面，我的意见有偏颇性。”
“那元帅的意思是，这件事情已经确定了？”廖汉翔长期在外面奔波，所以还需要从女婿这里了解一些司令部的变化。
“可以这么说吧，我也不能确定。”谈仁皓迟疑了一下，“其实这次的改革有上一次有很大的不同，如果战区司令官仍然是个闲职的话，校长不会让你去的，最多安排一个老将军去行了，所以，你不需要担心什么。”
“不是不需要担心，而是很需要担心。”廖汉翔长叹了口气，“我在外面也听其他的将军在讨论，这次制度改革的波及范围很大，元帅下了决心要弄一套更好的制度出来，对大部分的将军来说，他们所关心的不是改革本身对海军带来的意义，而是能给他们带来什么。你知道，将军们最关心的是什么吗？”
谈仁皓微微摇了摇头，就算他已经猜到了，他还是没有说出来。
“所有人关心的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改革之后，海军的权力分配。”廖汉翔靠在了沙发上，“如你所说，战区司令官不再是根冷板凳，而是个香饽饽了。那么，会有多少人盯着这个位置呢？我大概的了解了一下这次的改革计划，说白了，就是将兵种司令部的权利转移到战区司令部，将后方的权力移交给前线。实际上，就是以应对和平时期的机制转为以应付战争为主的机制。这种转变就决定了，兵种司令部，预备役司令部，后勤司令部这些部门的权力将被大幅度削弱，而负责前线战区指挥与作战的战区司令部的权力将增大很多。仁皓，你觉得呢？”
谈仁皓点了点头，这一点他早就看了出来。说准确点，就是让前线的指挥官拥有更大的权力，而后方的将领只负责配合，不再具有指挥部队作战的权力。当然，廖汉翔已经说得很透彻了。
“那么，会有人愿意放权，而且又有多少人盯着那些炙手可热的位置呢？”
“应该不会很少吧！”谈仁皓暗叹了口气。要完成一次改革是很不容易的，大概现在的帝国海军中也就只有聂人凤一个人有这个手腕与能力，换了别的任何人在海军司令这个位置上，恐怕连“改革”两个字都不敢提呢。
“可还有一个问题。”廖汉翔在沙发的扶手上拍了几下，“战区司令官的能力不是全能的，虽然拥有指挥整个战区内所有作战部队的权力，可问题是，部队作战需要物资，弹药，装备，还需要补充损失的兵力，需要各基地的配合，需要舰队，航空兵，陆战队，战略打击部队的配合。马里亚纳群岛战役，我们动用了几十万大军，分别属于数个兵种，另外还投入了以百万吨计算的弹药物资。没有这些部队，没有这些物资，我们根本就打不下来。好了，现在这些都掌握在后方的兵种司令部，还有预备役司令部，后勤司令部的手里，如果这些部门不配合的话，前线战区司令官能够做什么？”
谈仁皓微微皱了下眉毛，这已经牵涉到了海军内部的权力分配问题上了。
“我相信元帅肯定会找到一个比较好的解决办法。”廖汉翔叹了口气，“实际上，这套新的指挥体系能够更好的适应战争的需要，但前提条件是，各个部门都要尽到职责，不然的话，就会完全乱套！”
这也正是聂人凤在改革方面小心翼翼的原因，如果将战区司令部的地位提高，势必要削弱其他司令部的权力，如果后方的兵种司令部，预备役司令部，以及后勤司令部这些不配合，甚至只需要稍微制造点麻烦，那前线战区司令部的麻烦就多了。
“校长肯定有办法解决的。”谈仁皓勉强的笑了一下，“这么关键的问题，校长不会看不出来，战区司令部也不是万能的，肯定需要后方强有力的支持。这次改革的核心是‘问责制’，只要将这个制度落实下去，问题就不会很严重了。”
“希望是这样吧！”
时间也不早了，两人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之后，就各自去休息。第二天一早，谈仁皓在赶往海军司令部的时候，发现廖汉翔已经在他前面出门了。到了海军司令部之后，谈仁皓首先处理了一些积压下来的事情，然后才去了聂人凤的办公室。
“我们正在说你要什么时候才来呢。”聂人凤将谈仁皓请了进来，给他泡了杯茶，“我一直在与廖将军讨论这次改革的事情，怎么样，昨天你们聊了吧？”
谈仁皓笑着点了点头，朝坐在沙发上的岳父看了一眼。
“廖将军提了几个很重要的意见，我也在考虑这方面的问题。”聂人凤走了过来，“我已经将新的制度提交给首相大人了，计划在下个月开始实施。关于战区制度这一点，我们决定首先在太平洋战场上进行一次更大规模的试验，也就是说，暂时只成立一个战区司令部。”
谈仁皓立即反应了过来，显然，校长本人也对这次改革中可能遇到的阻力有所准备。先成立一个战区司令部的目的不仅仅是要检验新制度能否适应战争的需要，更是要用一个成功的结果来说服其他所有人。更关键的是，新制度中暴露出来的问题与麻烦可以得到更好的解决，而且影响范围更小。聂人凤甚至有可能让甘永兴去做廖汉翔的后盾，很多战区司令官无法解决的问题，让海军总参谋长来负责解决。这能够更好的维持战区制度。
“好了，廖将军的事情我们就暂时这么订下来，新的战区司令部计划设在关岛或者塞班岛。”聂人凤坐了下来，然后叉起了双手，“现在有一件事情需要你们来处理，这算是给太平洋战区一个锻炼的机会吧，仁皓，你负责协助廖将军，今后，我们的三支特混舰队都将暂时遍入太平洋战区，当然，这个编制是不固定的。”
谈仁皓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朝岳父看去。在聂人凤这次改革中，舰队与战区的关系很特殊。虽然舰队隶属于战区司令部指挥的，但同时，舰队也直接听从海军司令部的指挥。换句话说，舰队实际上有两个直接指挥机构。这样一来，舰队的灵活性增强了很多。比如，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