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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第五舰队（下）
很快，勤务兵就把两杯冲好了的茶送了进来，不过却很烫，他只能找了张凳子过来，然后放下茶杯就出去了。
“这里确实乱了点，不过你也看到了，我们严重缺乏人手！”廖汉翔尴尬的笑了一下，“虽然第五舰队成立了一年多，但是一年下来，退役官兵就有一千五百多人，而肯到我们这里来的官兵却不到一千人。特别是年轻军官，几乎不会有人主动申请到第五舰队来的，分来的都是一些其他舰队，部门不要的。这次，我可管不了那么多了，怎么说，我跟老聂也算是有点交情，所以就把你给强行要了过来。”
“其实很好的，至少这才是个军队的样子！”谈仁皓笑了起来，在他走进了这栋“大楼”的时候，确实没有发现有多少人，甚至连廖汉翔都没有配备秘书，而只有一个勤务兵协助他进行工作。
“那篇《海军航空作战浅论》是你写的吧？”廖汉翔拿出了烟，朝谈仁皓示意了一下后，自己就点上了，“我详细的看过好几次，虽然其中有一些技术上的漏洞与破绽，不过这是一篇很优秀的论文，而且让我很惊讶的是，这篇论文不是出自于飞行学院学员之手，而是一名帝国海军军官学院的学员写出来的。你以前驾驶过飞机？”
“不，我只乘坐过两次飞机，最后一次还是今天过来的时候！”谈仁皓显得有点尴尬，他没有告诉廖汉翔，上一次是十年前，他跟雷少卿搭的一架小型货机，结果回去后他们两人都被狠揍了一顿。
“是吗？那我就更觉得这简直太奇怪了！”廖汉翔大笑了起来，他三十岁之后，就一直跟飞机打交道了。“说实话，我可还真没有想到，能够写出一篇详细研究航空战术，特别是海战中轰炸战术的论文的人是一个连飞机都不会驾驶的海军少尉军官。那么，你是怎么了解到这么多的航空作战知识的呢？”
“其实……”谈仁皓略微迟疑了一下，“图书馆里有不少这方面的书籍，还有，我喜欢阅览航空方面的杂志，我们也可以在学校里方便的看到各方面的内部报告与论文。”
廖汉翔微微点了下头。“好吧，你准备从哪一步干起？”
谈仁皓没有急着开口，对于海军军官的晋升线路，他早就熟悉了。
朝过六成的海军少尉军官都会被分到各个舰队去。如果走这条发展路线的话，那么这些少尉军官会首先被分配到小型战舰上担任大副，或者是以其所学的主要专业被分配到一艘驱逐舰上担任航海长，轮机长，枪炮军官，如果在两年之内表现优异（基本上不会有任何问题），就会被提拔为大副，然后返回军官学院，或者是其他的进修学院，花半年的时间掌握其他的相关知识，在晋升为中尉的同时返回舰队，然后干满另外两年，最多两年半的大副，就可以升任上尉舰长了。这一步极为关键，能够升任为驱逐舰上的上尉舰长的话，那么就可以有继续升迁的机会了。在这个位置上干三到五年，将再次返回学院深造半年或者一年的时间。如果是深造半年的话，那么就可以回到舰队担任巡洋舰上的大副，最后当上巡洋舰舰长，也许能够在四十五岁之前成为一艘战列舰上的大副，不过这条路也就基本上到头了。如果深造的是一年，那么回到舰队之后多半会被留在舰队司令部，接受一年的实际锻炼，然后被直接调到战列舰上担任大副，这样就很有可能在四十五岁之前当上战列舰的舰长。这时候，已经是上校军官了，而这也是成为帝国海军将领的必经之路。超过八成的帝国海军将领（廖汉翔是个例外）都是从战列舰舰长的位置上升上去的。
还有另外一条比较特殊的升迁通道，那就是被分配到舰队之后，直接留在舰队参谋部，从一个最基层的参谋军官做起，分别在作战参谋部，通信参谋部，后勤参谋部等数个参谋部之间调动，在五年之内成为一名优秀的参谋军官，这甚至可以直接跃过中尉，晋升成为上尉军官。不过，这条路的最后终点多半会是舰队参谋长，或者是作战参谋（相当与副参谋长），最高军衔也就是准将（这个机会很少），几乎没有成为舰队司令的机会。
这套严格的人事晋升体制是帝国海军数百年来形成的，这在数百年之间保证了帝国海军中最优秀的人才能够顺利的成为帝国海军的将领，而那些碌碌无为的人根本就不可能登上将军的宝座。不过，这同样也造就了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帝国海军的保守思想，以及帝国海军中森严的等级观念。
见到谈仁皓没有开口，廖汉翔笑着说道：“本来，我觉得把你留在参谋部比较好，不过我不会用别人的前程来开玩笑，如果你……”
“司令，我愿意留在参谋部！”谈仁皓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句话，因为这机会决定了，他成为帝国海军将领的机会立即缩小了一百倍，而且就算很幸运，也最多就是个准将而已。
“你决定了？”廖汉翔此时的口吻与当初聂人凤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几乎是一样的。
谈仁皓坚定的点了点头。“我已经想好了，也许我不太适应狭窄空间里的生活！”
廖汉翔立即就笑了起来。“小伙子，你的意志很坚定，而且为了自己的理想，你可以做任何事情。我相信，你不会为这个选择而后悔的。”
谈仁皓有点尴尬的笑了起来，他从来没有为做出过的决定而后悔。
“好了，明天你直接去作战参谋部，纪晓宾上校会给你安排一个合适的岗位！”廖汉翔在大腿上拍了一下，然后端起了茶杯，“另外，虽然寒酸了点，但还是欢迎你加入第五舰队这个大家庭！”
“谢谢司令！”谈仁皓也立即端起了茶杯，新的生活终于开始了。
第五章 作战参谋部（上）
自从帝国海军设立了“参谋部”这个机构之后，历经了两百多年的变迁。最初的参谋部只是一个为司令官（主要是舰队司令官）提供参考意见的幕僚班子，其成员都是低级军官，而且没有实际的指挥权。随着舰队规模的扩大，海战战术的变迁，以及舰队司令官已经无法在战斗中完全指挥舰队作战，必须要通过其他人员来协助指挥战斗行动之后，“参谋部”才真正具有了最基本的权限，即指挥舰队作战。
参谋部的结构也发生了多次变化，从最初的直线型单一结构到现在的平铺型多线结构，可以说，在两百多年的历史上，帝国海军参谋部的变迁，就是帝国海军战术指挥思想的变迁。到现在，帝国海军各舰队的参谋部都有五个主要的部门，分别是作战，情报，通信，后勤以及人事。这其中，作战参谋部是最重要的，其最根本职责就是在作战行动中直接辅助舰队司令官指挥舰队作战。作战参谋的军衔也是除了参谋长之外另外五个主要参谋军官种最高的。而帝国海军舰队参谋部不设副参谋长，作战参谋就是实际上的副参谋长。
第五舰队的作战参谋室在大楼的一层，占据了一层东面的六个房间，而且其中三个房间是连同了的，这里是作战模拟演练区。作战参谋纪晓宾上校的房间在最里面，这里要比廖汉翔将军的办公室小多了，而且中间还用木板隔开，另外一边是几名参谋军官的办公区。
“你就是谈仁皓吧？将军才给我打了电话，今后我们就要在一起合作了，很高兴认识你！”纪晓宾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身材也不高，不过相貌很英俊，有着一副标准的帝**人身材。
“长官，我也很高兴认识你！”谈仁皓的话很得体，他知道，纪晓宾是为数不多的几个从骑兵部队就是廖汉翔部下的第五舰队的军官之一。
“你的特长是航空作战吧？”纪晓宾一边说着，一边带着谈仁皓走出了房间。
“长官，我是学航海的，航空作战是我的爱好！”谈仁皓很老实，一点都没有撒谎。
“爱好！？”纪晓宾回头看了一眼谈仁皓，“也好，现在我们这里正好有一个航空作战的参谋军官的位置，另外，还有一个负责舰队编队航行的参谋军官的位置，你选择哪一个？”
谈仁皓一愣，看样子，第五舰队确实是缺少人手，因为后一个职务可是舰队参谋部里最抢手的几个可以供低级军官任职的位置之一了。
“那么，你还是负责航空作战吧，这个是我们现在最需要人手的地方！”纪晓宾将谈仁皓带进了走廊左侧的第三个房间，“这是你的办公区，暂时，这里只有你一个人！”
“我一个人？”谈仁皓再次惊讶的看着纪晓宾。
上校尴尬的笑了一下。“以前是由我负责航空作战的，不过，现在由你来负责。”
谈仁皓点了点头，房间并不小，至少可以供四个人同时在这里工作，对他一个人来说，确实有点大。
“好吧，如果你别的事情，那我就先走了！”纪晓宾显得很忙的样子，“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你可以到我的办公室来找我！”
“长官，”谈仁皓赶紧叫住了纪晓宾，“那我现在做什么？”
“现在？你先熟悉一下环境吧，另外，你应该整理一下自己的办公区。”纪晓宾尴尬的耸了下肩膀，“下午，大概三点，你再到我的办公室来，我给你安排其他的任务。”
谈仁皓没有再耽搁很忙碌的纪晓宾上校了，不过，他确实需要时间来熟悉这栋“大楼”，并且整理好自己的办公室，至少，得去为这个空荡荡的房间找一张桌子，以及一把椅子吧！
整整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谈仁皓这才到基地司令部的仓库里找到了一张脱了不少漆，上面还有好几个窟窿的办公桌，以及一张缺了一条腿的木椅子。最后，谈仁皓借了一套木工工具，然后去让杜兴帮他找了半瓶油漆回来。到下午两点的时候，他终于搞定了这两样必备的办公“设备”，最后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在杜兴上士的帮助下，把这间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房间打扫干净了。
“看来，我们还真是从头干起了！”谈仁皓擦了下额头上的汗水，“上士，我们去吃饭吧，我请客。”
杜兴尴尬的笑了一下。“现在餐厅都已经关门了。不过，我去小卖部买点吃的回来……”
“等等！”谈仁皓叫住了杜兴，把一张钞票递了过去，“今天辛苦你一天了，让我请客吧，多买点！”
杜兴迟疑了一下，然后接过了钞票。一名帝国海军的上士士官要比少尉军官的津贴少很多，不过少尉军官的津贴也并不多。不过，他们在军队里的所有生活必须的开支都是不需要花钱的。
等杜兴出去后，谈仁皓把房间里几个开始没有收拾到的角落都打扫干净了。他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他有喜欢干净的癖好，至少，在帝国海军中，有洁癖的人都被看着另类，特别是在战舰上，经常两三个月无法洗澡，恐怕再爱干净的人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几年，也会变得“随遇而安”了吧。
等到谈仁皓将房间里收拾得一尘不染的时候，他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至少这大半天的忙碌，再加上错过了吃午饭的时间并没有让他感到没有任何的价值，一个好的环境才能带来好的心情。
这时候，开着的门被人敲了几下，谈仁皓马上转过了身来。
“少尉，上校让你马上过去！”站在门边的是一名上士，他是纪晓宾的勤务员。
“现在？”谈仁皓看了一下沾满了灰尘的军装，尴尬的笑了一下。
上士点了点头，显然他并不觉得谈仁皓有必要去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
第五章 作战参谋部（下）
纪晓宾仍然是一副忙得焦头烂额的样子，放在桌上的饭盒里还剩着一半的凉饭菜，看样子，他恐怕连上厕所都得跑着去了。
“少尉，你先等一下，那边的柜子里有茶叶，自己泡一杯吧！”纪晓宾尴尬的朝谈仁皓笑了一下，然后又继续与在他房间里的一名参谋军官讨论了起来。
谈仁皓犹豫了一下，不过他也大半天没有喝水了，就去给自己倒上了杯清水。
“按照这个计划做，明天就开始训练！”纪晓宾拍了下那名参谋军官的肩膀，然后站直了身体，“就这样吧，不过每天都要给我一份报告，有其他情况的话，你再来向我汇报。”
那名中尉参谋军官站了起来。“那么，我明天就到旗舰上去！”
纪晓宾点了点头，把那名参谋送到了门边。在经过谈仁皓身边的时候，中尉军官朝他点头笑了一下，不过这只是礼节性的。
“好了，少尉我们就不耽搁时间了，你也看到了，我今天恐怕又得忙到半夜了！”纪晓宾搓了搓手，“你懂得航空编队战术吗？”
谈仁皓一愣，他没有想到纪晓宾会这么直接，不过他立即点了点头。“大概懂得一些，不过却不是很多。”
“那么，你能帮我制订一个计划吗？”纪晓宾的话很客气，“一个舰队航空兵的训练计划，主要强调编队作战，当然，目标是海军的战舰。”
“对海轰炸的编队作战？”谈仁皓把纪晓宾的话“翻译”了过来。
“对，就是这个意思，你需要多少时间？”没有等到谈仁皓开口，纪晓宾又接着说道，“三天够吗？”
“这……”谈仁皓简直被搞蒙了，三天时间，让他这个连入门都算不上的，而且才第一天参加舰队参谋工作的小参谋就拿出一份航空航空作战的训练计划来，这不是逼着他天天加班吗？
“那就三天吧！”纪晓宾也许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谈仁皓为难的样子，“从今天算起，后天下午，你把计划书送过来，然后我们详细讨论一下，怎么样？”
谈仁皓尴尬的笑着点了下头，他还能说什么？
“那么，我就不耽搁你宝贵的时间了！”纪晓宾一边说着，一边送谈仁皓朝门边走去，“我知道，压力有点大，不过我相信，司令官没有看错人，是不是？”
“上校，”在纪晓宾准备关上门的时候，谈仁皓叫住了他，“是哪方面的训练？”
“哪方面？”纪晓宾微微愣了一下，“按照你的意思做，尽量全面一点，当然，必须要包括进攻作战方面的，有问题吗？”
“不，没问题！”谈仁皓确实不想让这个殷勤，而且很友善的上校军官失望，他更不想让顶头上司认为他无能。
回到自己的房间时，杜兴已经带着两包卤菜，还有两瓶啤酒回来了。帝**队严格禁止酗酒，不过啤酒却不在受禁的行列，特别是在海军中，有些战舰甚至在出海的时候都会带上几桶啤酒，这是海军从风帆时代就有了的历史。
现在，谈仁皓几乎是没有一点胃口了，纪晓宾上校给他安排的任务，他自己连一点头绪都没有。而且，更让谈仁皓感到恼火的是，这个任务的范围根本就难以确定，说大就大，说小就小。如果这算是个考验的话，那么谈仁皓就不能有任何的大意。如果这份计划书写得好的话，也许他不会受到表彰，这是他职责范围之内的事情。相反，如果他搞砸了的话，那么他在纪晓宾，甚至是廖汉翔将军心目中的形象肯定要受到严重的影响。
“长官，你有什么心事吗？”杜兴可不会关心这些事情，他的工作就是协助谈仁皓，让谈仁皓能够将所有精力都花到工作上去，这是副官最重要的职责。
谈仁皓苦笑了一下，目光在杜兴身上停留了几秒钟，在让杜兴都有点不好意思的时候，他突然问道：“上士，舰队有图书馆吗？”
“图书馆？”杜兴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计划中的图书馆还在修建之中，不过，基地司令部那边有个图书馆。”
谈仁皓先是失望，然后立即就站了起来。“现在带我过去，看样子，我得准备一张行军床了！”
帝国的每一座人口超过十万的城市都有图书馆，这是帝国重视文化的一个显著特征。同样的，几乎每一个军事基地里都有图书馆，虽然规模不一定很大，但是肯定会有这么一个可以供那些需要在服役期间掌握更多知识，以便获得更多晋升机会的官兵学习的地方。那霸海军港口司令部也不例外。
十分钟后，杜兴就将吉普车开到了图书馆的外面。这座图书馆并不大，不过里面收藏的书籍，资料却并不少，最多的是各种海军战术，技术有关的书籍文献。结果，谈仁皓问了一个图书馆的管理员，才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了专门陈放航空作战理论书籍与文献的书架。
“上士，你去做别的事情吧，如果可以的话，晚上帮我送一份盒饭过来！”谈仁皓很快就找到了几份需要的文献。图书馆大概会在晚上十点左右关门（主要是大部分的军官都只有在晚上才有自由安排的时间），而谈仁皓的军官证就是阅览证。
杜兴对书籍大概没有一点兴趣，他很高兴的接受了谈仁皓的建议，同时也答应会准时将盒饭送过来的。谈仁皓则去管理员那里要了一杯茶（免费提供的），然后在阅览室里找了一个角落坐了下来。
也许，当一个人认真阅读某本感兴趣的书的时候，时间是过得最快的。谈仁皓还没有看完第一本文献，杜兴就带着盒饭来了。而他只用了五分钟的时间来“祭祀五脏庙”。而在他准备翻开第二本文献的时候，那个中年妇女，也就是图书馆的管理员就来请他离开了。
一路上，谈仁皓都在翻看着，他已经完全被那些之前没有接触到的文献产生了极为浓烈的兴趣。
第六章 重要的螺丝钉（上）
接下来的两天的时间里，谈仁皓几乎完全回到了军校那种两点一线的生活方式，图书馆与宿舍，只不过，现在给他送饭的不是雷少卿，而是他的副官杜兴上士。
谈仁皓花了一天多点的时间看完了十多本与海军航空兵作战有关的文献，特别是以前岸基飞行部队，以及现在第五舰队飞行联队军官写的报告。这是文献都有非常重要的参考价值，同时也让他了解到了一些舰队航空作战的一些基础性的知识。最后，他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来完成纪晓宾上校交给他完成的计划书。
第三天的下午五点左右，谈仁皓拿着拿份还没有来得及做最后修改以及润色的报告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连续两个晚上，他都只睡了不到四个小时，虽然身体已经非常疲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