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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弦歌默-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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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可以光明正大站在他身边的人是不是就会是我。”

“大隋公主?”我故作尖利的嗤笑平添了几分凄怨,拉过玉腕,心疼却又生气:“家音,我该说你天真么?大隋都没有了,何来公主?你真能喜欢一个人喜欢到这地步,为了他舍弃自尊。”

墨玉般的星眸骤然耀亮,闪过希冀的芒色,“我能”,她顿了顿,仰头看我:“若换做大哥,你也一定能。”

家音眼底的星芒如利刃狠然刺进我的眼里,有那么一刻恍惚,旋即摇头:“不,我的爱情里不能没有自尊,谁都一样。”

“所以,你没有嫁给大哥”,家音蔷薇嫣红的唇角潋开笑意:“父亲对我说,忆瑶肯定不愿与自己的姐妹共事一夫,你那样喜欢大哥,却始终不肯提半句婚嫁,就是因为大哥的心里装着的是你的亲姐姐……父亲要我尽早出嫁,要我嫁给梁献,生怕我会妨碍到你。这些我都没有怨言,这是旧臣该尽的本分,是我们萧家欠你的!”

像是埋藏许久的泥泞一瞬间被刨了出来,展放在阳光下,霉垢分毫不掩。突然觉得无可抑制地疲倦,只是一种感觉,却轮廓清晰。

一个被情爱迷蒙了双眼的少女,我还能对她说些什么。竭力忍住胸中泛上的不适,我喟然道:“方才的那些话当我没说,我不会再强迫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璃影将我扶到软榻坐下,眼里流露出暗示,低声问道:“不舒服么?”

我摇摇头,额头上却因难受而渗出几滴汗珠。一声细弱叹息,如梅花轻颤,家音后退了几步,语带呜咽:“让我想一想,瑶姐姐,我脑子乱得很,我不想对你那样说话得,你让我好好想想。”说完逃似的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璃影担忧地问:“怎么办?家音小姐……”

我无言以对,沉默半晌方才道:“再等一等,除了这个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提醒下,上一章有添加哦and罗里吧嗦得玩了,我要动真格得了ms谁要是说早就该动真格得了我就跟他拼了。。。

第五十章

武德元年;长安城注定是多事之秋。

起因涉及刘文静,却或多或少同秦王脱不了干系。同为追随李渊太原起兵的开国元勋;裴寂与刘文静本是志同道合的多年好友;志趣相仿;政见相若。自李渊登基后两人关系却渐渐疏远,其中原因不乏其二。如今裴寂位及人臣;贵为左仆射,而刘文静最初的‘纳言’一职虽同为三省长官,但名望终究稍逊。况且高蔗惨败后;刘文静被撤去爵位,后来虽然将功补过;赐予民部尚书;却是彻彻底底被裴寂压了下去。

裴寂此人善工言辞,又深谙君上心思,所受恩宠亦非寻常臣将所能比拟。而刘文静,平心而论,大唐江山建立至今,他的功劳与裴寂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两人境遇殊异,难怪刘文静会有微词。

事情源于近日刘文静家中多有灵异怪事,本就心情沉闷的他听从弟弟刘文起之言请巫师到家中做法事。若是寻常时候,这等行径本就无可厚非。但朝野尽知刘文静与裴寂不和,而字里行间又隐约透着暗怨李渊偏宠亲信,赏罚不均。在这个时候大行厌胜1,其中隐情既耐人寻味,又值得大作一番文章。

无独有偶,此时正有刘文静府中小妾出面高发,说他对朝廷心存怨恨,借巫蛊之术诅咒君上,试图谋逆。李渊大怒,随即立案调查,命裴寂、萧瑀、李纲三人主审。

﹡﹍﹍﹍﹡

璃影说给我听时,自己也觉得奇怪:“按说,裴寂既然身涉其案,自该避嫌,而陛下此举显然是表示对裴寂万分宠信,既是如此又何必再派萧大人和李纲同审,这两个人都不像是会揣摩圣意,营造冤案的人。”

我修剪去素心腊梅的旁枝,看向窗外百花尽偃,甚是萧索。却是更添了几分栴花捻枝的兴致,想象冬日静冷,却有暗香浮动,更觉期盼。

“这有什么好奇怪得,李渊向来看重声名,又牵扯到从前颇为倚重的开国功臣,生怕引出些闲言碎语也不为过。这两人即使出了名的公正无私,先抛出来表明自己无偏无倚的态度也未尝不可。”我语气闲散,却是在心里暗自计量另一件事。

璃影接过剪落的残枝,色泽浅碧的眉宇微拧,却是问出了我心中所想:“依夫人之见,这些事情连在一起会不会是太子的动作?”

我望向窗棂之外的朱墙苑影,微风偶过,将枯枝上残留的几点黄叶卷落,似浮萍般漂浮委地。

﹡﹍﹍﹍﹡

午时刚过,思雨和慕夕刚说张罗午膳,宗璞便带了一身寒气匆忙而来。我正将新绘的丹青画卷拿起来横竖赏看,他道:“秦王殿下在合意台,想请夫人过去同用午膳。”

我眼皮浅跳了几下,表情略显僵硬,见着宗璞正眼巴巴地等着,忙应和下来,让璃影帮我更衣。从古玩坊回来之后李世民又恢复了从前对我爱答不理的状态,我猜度着大约是生了我的气,至于是因为我同雅音一起跑了还是同萧笙‘不期而遇’,暂时也搞不清楚。这种状态倒也让我乐得清净,那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心事积了满腹,若是仍与他朝夕相伴同床共枕,难保哪天不会在梦里泄露天机。若是让他知道了我背着他干的那些事,实在想象不出李世民会怎么来对付我。那样的场景光是想想,就已让我头皮发麻,手脚冰凉。

见我对着铜镜发愣,璃影取了臂纱轻步挪过来,故意压低了声音道:“吃饭归吃饭,可不许做出格的事情,别忘了你现在是有身子的人。”

我怔愣地盯着她,半天才反应过来,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璃影一时窘迫,面色涨红,连耳根也似涂了新磨的胭脂,泛着妍艳的桃色。

“你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我戏谑问道。她几乎要将头埋入地下了,含羞嗔语:“反正是为了你好。”

﹡﹍﹍﹍﹡

事实证明,璃影确实是想多了,整个午膳下来李世民表现得既正人又君子,连手指头都没碰我一下。席间有几次我偷偷瞥他,看似雍容闲雅而眼中总似缭了层寒暗冷涩的雾气,昔日英挺舒和的轮廓也显出疏阴的弧度,有时不经意见我在窥视,他微微一笑,便如簌簌冬雪落入湖心,减缓消融,面色缓和上几分。

我猜想除了刘文静不会有第二个人的事让他如此烦恼,只是他既然如此忧思难解,怎会有这闲情逸致和我眉来眼去地吃这顿午膳。待吃完了饭,他带着我去了合意台的偏殿,流云殿里早早燃起了熏笼,璃木熏笼里徐徐燃出的暖气里韵着百合清幽的香。

“殿下有心事吗?”思来想去,仍是问出了口。

李世民倾身扶了扶我鬓间微斜的发钗,微笑道:“吃饭时偷偷看了我那么多眼,就只看出我有心事?”

他的笑容映在午后最明媚的阳光里,让我有片刻的失神,只是那么光影交错绚烂如虹的一瞬竟让我突然想起家音来。枝蕊倾斜的明暗里,那张痴惘而哀戚的柔美脸庞,竟像是将心狠狠扯动了一下,深入筋骨的颤疼。

生怕被他看穿心思,忙将头底下,他却以为我是在害羞,笑道:“你可真是不禁逗,平常的尖牙嘴利都去哪儿了。”揽过我的腰让我坐到他身旁,修长的手指拨弄着我的发丝,道:“那日在古玩坊竟不知道,你的萧笙表哥才刚回长安,若不是大哥要给他洗尘刚送来了请柬,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临窗而坐,冬日微暖的阳光透过窗纱投射进来,伴着他和缓低沉的音调,宛如慵懒午后情人相拥绵软婉转的喁喁情话。

﹡﹍﹍﹍﹡

我的心扑凌凌跳得厉害,喷薄而出的辨不明是兴奋抑或是更深沉的担忧。家音或许真得按我说的去做了,凭李建成的惜才爱才,绝不会放过萧笙这样的人才,更何况他还有一个深受陛下倚重却同李世民交往过密的父亲。于纷乱中抓出一丝头绪,此番主审刘文静案件的官员中,李纲是陛下亲自委派给李建成的东宫幕臣,当下太子与秦王关系如此微妙,就算他在耿直不阿也会多少权衡东宫的利益,唯一剩下的萧瑀,正因了萧笙哥哥的缘故也和东宫有了丝丝缕缕的牵连。这样于己不利的变化,李世民会听之任之,等闲视之吗?

“殿下知道得比我还早些,若非今天听你说,忆瑶到现在还不知道。”覆在我手背上的手稍稍紧了些,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道加诸于上,伴着片刻的悄静,让人生出几分萧煞的压迫寒凉之感。

清露寺的事情一直便是我们之见的禁忌,彼此都默契的绝口不提。即便这样,在萧笙哥哥的事情上我仍不能松口,我实在摸不清他的心思,冒不起这个险。

见我处之淡然,他微微挑眉,下颌晕出舒雅的弧度,道:“你们是表兄妹,关系应当亲近些,今晚的东宫宴饮你同我一起吧,正巧也可去探视代王。”

听他提及侑儿,确实让我有几分动心,只是还存了几分理智让我毫不犹豫的拒绝:“殿下也说了只是表兄妹而非至亲手足,彼此间还应当存些避忌。况且忆瑶已为人妇,哪有总出去抛头露面的道理。”

正说着,宗璞挑开珠帘,禀道:“殿下,宇文大人来了。”

方听李世民说了句:“请他进来。”我便起身,绕过绣塌侧旁的梨花木镜台往四叶交联的竹松青屏风后去。

﹡﹍﹍﹍﹡

一抹曲水紫的身影随宗璞进入偏殿,起初我并没往心里去,听他道:“明日廷议殿下切不可再因刘大人之事与陛下有所冲突。”一个趔趄险些没有站稳,身后的银角端炉因我的动作颤巍巍连晃了几下几欲坠地。我慌忙抱住铜炉,脑子登时乱作一团。

宇文士及?他如何到长安来了,他既来了,那么德卿呢。她性格如此刚烈,会愿与宇文士及一起于唐政权荫蔽下生活吗?

眼前拂过阴翳,正是李世民从绣塌上站起来,愤恨之情溢于言表:“父皇此事有失准绳,本王只是看不惯裴寂谄媚君前的那副小人之态。”

“殿下慎言……”宇文士及略作停顿,像是顾忌左右,刻意压低了声音道:“裴寂能有今日全赖陛下扶植,指责他便如同指责陛下,况且他按在刘大人身上的罪名是蓄意谋反,在这件事情上殿□为皇子应避嫌。”

絮絮了半个时辰,不外乎是宇文士及规劝李世民‘稍安勿躁,静观其变’的言辞。自太原时刘文静便同李世民解为莫逆,要想使他在这个紧要关头置刘文静生死于不顾,恐非易事。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远远超出我最初的预想。没想到裴寂同李渊下手竟这样重,起初我只是想给他按个‘心存不满,谤议圣上’的罪名,诸多渊源作用下,演变到今天‘伙同谋反’的局面。若当真要以谋反定他的罪,那么他的同伙只能是眼前这位权高位重、执掌兵权的秦王殿下。

宇文士及说得极有道理,这件事情,李世民不仅不该插手,还得能避则避。

隔着细纱屏风,看着宇文士及侃侃而谈的身影,我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德卿,不去想萧笙,不去想当日我们在隋宫里的如烟往事。那些镌刻着豆蔻年华里最清澈最明净的喜怒哀乐,终究伴着流年一去不返。尘光的流逝究竟从我这里带走了什么,又给我留下了什么。反观今日这个深工于心计的杨妃,同当日那个天不怕地不怕敢爱敢恨的忆瑶公主,她们真得是同一个人吗?

轻轻倚靠在镂花的屏风木框上,旁若无人地想起了自己的心事,直到李世民绕过屏风站到我眼前,宇文士及早已不知什么时候离去。

﹡﹍﹍﹍﹡

我极力让自己镇定,心绪仍像乱絮般凌散纠结,眼前有水雾不断凝结,使那张近在眼前的脸庞也渐至模糊。他微微叹了口气,道:“我已问过士及,你姐姐没有和他同行。我已派人循着宇文化及逃窜的方向秘密查访南阳公主和萧皇后的踪迹,一旦知道她们的下落,我保证一定会立即将她们带回来与你团聚。”

忧戚如水溢满了心池,让我从未有一刻这般仓皇无助。如汪洋中抓住最后一根浮木,我倾身抱住他,泪水一滴一滴落在他的肩膀上。在淡蓝色的锦缎上慢慢晕染出浓深的色泽。

“我想母后了,也想姐姐,这里的一切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长安原本就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是我的家,可这里,又早就不是我的家了,想离开却连个可以去的地方都没有。没有家,也没有亲人……”说到最后涕泣涟涟,兀自伏在他背上嘤嘤哭了起来。

他轻轻抚着我的背,细声安慰道:“傻丫头,你怎么会没有家,没有亲人。秦王府就是你的家,我就是你的亲人。只要我活着,绝不会让任何人来欺负你,我会这将世上最好的给你。”

不知多久没有这么痛痛快快地哭一场了,一旦开始了就是一发不可收拾,止也止不住,潜意识里像是要将所有委屈都倾泻出来。李世民就这样抱着我,轻轻地,像抱一块易碎的玉,温柔地哄道:“哭出来,你早就该哭出来了。”

哭得累了,以至于最后伴着腥咸的泪水在李世民的怀里睡着了,迷迷蒙蒙得,那样的虚幻不真实。

我想,若没有我的故国之思,没有他的家国天下,我们之间没有那么多的权势纷扰,没有那么多的女人,只有我们两个,我们一定会如宫墙外无数平凡却幸福的恋人一样,是最般配的一对。

到我稀里糊涂地被李世民抱回寝殿,已经哭得一点力气都没有,虚浮而绵软地倚靠在他的怀里,眼睛又红又肿,连看东西都有些模糊。

将我放到榻上后起身,却被我一把扯住了袍袖,我眨巴着火辣辣的眼睛委屈地问:“你去哪儿?”

他只得倒回来,坐在床榻边握住我的手,微微一笑:“我不走了,你只管放心地睡吧。”

从他那儿得了保证,却仍是不放心地紧扣住他的手,抱在怀里方沉沉入睡。

﹡﹍﹍﹍﹡

或许是处在这样危机四伏的环境里患得患失得久了,又或许是肚子里正有一个新生命在悄然长大,让我觉得自己越来越脆弱,越来越害怕失去。

又或许李世民更喜欢这样的我,喜欢我向他示弱。自那天以后他再也没有向我提起萧笙,亦没有再为难我了。

冬日天净云青,素影清浅,扶摇万里只是单调干爽的颜色。我坐在床榻上摸着仍旧平坦的小腹,这个全新的生命,我既期待又害怕。期待着看他渐渐长大,眉眼越来越像李世民,又害怕将来真相大白,他的父亲会因为对我的怨恨而忽视他、冷落他。

没有人比我更明白,朱墙深苑之内,若失去了父母的关爱,本该最无忧无虑有着最美好回忆的幼年将会成为心底永远不可触及的疤痕。

如果要他那样长大,我宁愿不要将他带到这个世上。

要在李世民发现他的存在之前,除掉他吗?

出神时,听璃影叫了一声,循声望去见她手中携了一枝初绽的梅花,走进时一股浓烈刺鼻的血腥气直扑而来。

第50章 五十一

璃影随手将梅花掷到桌上;冷叱道:“肯定又是哪个莽撞丫头,将些花花草草折得到处都是。”

娇艳欲滴的花蕊泛着沁血般的光泽;如生于幽暗地狱中的奈落之花;有着诡异魅惑的艳丽。我将它拿起来;浓郁的血腥迎面袭来,一股酸气从胸腔里翻涌上来;我禁不住伏在案桌前干呕起来。

制止住璃影要喊人进来的动作,我忍住酸腐恶心之气将梅花枝举起来,道:“这不是那个丫头的无意之举;而是躲在暗处的人刻意为之,是什钵苾对我们的警告。”

扶住我胳膊的纤纤素手瞬间僵硬;璃影重新审视那株梅花;半晌奇道:“除了那股难闻气味,奴婢还是看不出它有什么异样之处。”由卝纹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

我道:“我同什钵苾的第一次相见,是在江都行宫的玄夕殿,那时父皇欲将我许配给他,所以命我在大殿之上献舞,手中便握有这样的一枝梅花,属意谁为夫婿便将它交给谁。”

视线重新流连于那株绽放正盛的梅花,烟岚回转,俏丽依旧,却已不复往日幽寒凌香。花自开时,它又碍着了谁,不过人心贪婪,总要将它拽入这软丈红尘。

“如夫人所言,它怎么会出现在寝殿,王子又是什么意思?”璃影幽深的眼底如窗外晨曦般冰凉。

我和缓一笑:“当日我们同秦王出游,所知之人甚少,却何等巧合在古玩坊同雅音和萧笙相遇。我从不认为这是巧合,什钵苾本来就对我不放心,一定另有安排设了人来监视我们,我们的一举一动自然他都能了如指掌。这样一来,这株带有警告意味的梅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就不奇怪了吧。”

璃影冰晶般的眼睛潋起颇具嘲讽意味的笑,半是真切,半是浮漂,“妄璃影背井离乡,却原来王子从未完全信任过我”,她长舒一口气,道:“不过这样也好,以后做什么都不会有愧意了。”

我对璃影有愧意,她原本可以置身事外,只因为随我来到中原才经历这诸多波折,若非如此,她现在尽可以在草原上无忧无虑的放马牧羊,然后觅得如意郎君,成婚生子,一辈子都不会有机会接触宫苑之内波诡云谲的争斗。

然而,现在什钵苾的步步紧逼让我来不及纵容自己这些复杂的情感,当初我是将梅花给了李建成,明眼人都能看出是为了萧笙哥哥而不愿意远嫁。什钵苾命人送来一朵梅花,暗示他早已知道我在李建成和萧笙之间所做的安排,这是对我最后的通牒,若我继续置之不理,那上面淬染的鲜血也暗示,后果绝非我所能承受。

只可惜,他到底错看了我。若能被他轻易威胁哄吓了去,我还是杨忆瑶吗?从我下定决心设下这个局的那天起,我就已经将成败得失度量好了,即便是条不归路,也再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

武德二年初,李渊以谋反罪将刘文静与刘文起兄弟二人斩首。虽有李纲和萧瑀认为其不至谋反,秦王更是道,刘文静在义旗初起之时,先定非常之策,极力想保全他。但陛下听信裴寂煽动之言论,认为‘刘文静的才能谋略确实在众人之上,但生性猜忌阴险,忿不顾难,其丑言怪节已经显露。当今天下未定,外有劲敌,今若赦他,必遗后患。’最终维持原判。

刘文静终究为他的恃才倨傲,口无遮拦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因由此事,朝中敏感之人皆已察觉出陛下与秦王之间渐生嫌隙,忌而远之。

二月,刘武周率兵两万南侵并州,太原失守,驻守太原的齐王李元吉携亲信弃城逃往长安。

李渊震怒,派遣太常少卿李仲文为行营总管,与左卫大将军姜宝谊率兵救援并州。

﹡﹍﹍﹍﹡

天色晴好,略有清寒。晨霭沉沉里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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