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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弦歌默-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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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扣住他的背脊,不让他松开,转头凑在他耳畔:“我不可能不管你,如果我不管你还有谁能来管你?”

仿佛察觉到了我言语中的决绝,他猛地扯住我的臂弯,声线急切:“你不能把我的身份说出来,若是让父亲知道他为之效忠了多年的君主杀了他的儿子,这等打击必然承受不住。”

“就算承受不住也不能都由你来承受!”

我喊出来的话音言语破碎,像风中被撕烂了风絮。猛然推开他,弥漫在我们之间的那一点婉转流长的气息随着这个怀抱的结束而逐渐消弭,仿佛这一切都是为了把我们推到了一个注定的境域,去承受当初埋因后种下的果。

门扉被推开,日光将影子拉得老长,我看见了随在世民身后的几位曾经秦王府中的幕僚,他们看向萧逸的眼神便如战场上睨见敌人,欲除之而后快。我心中明了,这些年朝野上数度交锋,自然是吃了他不少的亏。

我方向世民说了句:“借一步说话。”便听身后传来萧逸近乎歇斯底里的声音,“我认罪,李道玄是我设计杀得,证据确凿……”

紧接着传来舅舅哀切的声音:“不准胡说,笙儿……”

笙儿?我轻轻地闭了闭眼睛,我总觉得失去笙哥是我心中难以填埋的痛楚,殊不知,成为箫笙,才是萧逸这辈子最悲惨的梦魇。

帘影摇动,柳条依依,燕蹴檐下。我凝望着那一双交颈的燕子,有些恍惚:“我听说,太子曾经下令,隐太子与齐王的旧日党羽,因各为其主,故不予追究。”

世民伸出手指挑开柳叶,一团被遮挡了的光落到他的面上,悠闲适宜:“我追究的不是因为他曾经效命于隐太子,而是谋害淮阳王李道玄。”

我语噎,他想做的事情自然能找出千百种理由来粉饰,想要通过辩驳来令他改变心意,简直无异于痴人说梦。

事到如今,反而没有什么可怕得了,那些被苦心孤诣所埋藏的秘密到了重见天日的一天,再也无需在隐瞒与坦白间左右为难。

想通了这一切,不免讽喻:“是因为他害死了你的弟弟所以就该死。你的弟弟是人,别人的兄弟就不是人了吗?”

第117章 大结局(四)

连绵十数步内,僻静无声。他抚弄柳叶的手陡然停住;翠韧的叶子在一瞬间化作粉齑;从他的指缝间流泻。

我知道;他更想捏碎的是我。

“世民,你知道我为什么当初会那么恨你们李家的人,为什么箫笙一定要处处与你作对,为什么……不,他不是箫笙;真正的箫笙已经死了;早就已经死了!”

激动的情绪击得我一阵眩晕,接连后退;踉跄着靠在树上。那些血淋淋、扬尘飞烬的往事仿佛又回来了;那是我心底的一道永恒的伤疤,无论怎样释然,无论怎样宽恕,还是不容碰触。

或许是我的脸色太过苍白,世民那仿佛带了面具般的冷峻神情被关怀和忧虑所取代,他倾身扶住我摇摇欲坠的身体,“瑶瑶……”转而冲侍立在回廊上的宫女喊道:“太医,快去召太医。”

那种破碎般的痛楚从心底迅速蔓延至全身的每一个经络,我甚至分辨不清到底是哪一处的痛在叫嚣。视线混沌中看见他茫然失措地握住我的手,火烫炙热的气息传来才让我察觉出自己的指尖冰凉。

“瑶瑶告诉我,你哪里不舒服。”他的话语低颤,手轻轻抚过我汗渍淋漓的额角,被我依靠着的胸膛在簌簌发抖。

我亦有些慌张,颤抖着抓住他的手腕,气若游兰,裂碎如帛,“世民,快,孩子,我怀了孩子。”

“什么?”他低喃,抓着我腕间的手蓦然用力,我只觉脉搏的跳动渐渐急促,直击着心脏,像是有什么要迸裂开来。身体翩然一轻,他将我拦腰抱起,快步走向九曲回廊后的厢房。

躺在蜀紫软榻上,立刻有侍女长袖逶迤,打下层层叠叠的垂纱,透过烟霞色轻纱,我看见太医正佝偻着身子将红绳系在我的手腕,然后将手指搭在上面。

半晌,那太医起身超世民躬身一拜道:“启禀太子,杨妃娘娘已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只是脉象上有些虚浮,胎息不稳,前三个月尤其要注意调理,戒焦虑,戒忧思。臣开个方子,只要按时服药,应无大碍。”

世民轻颌首,太医便收起药箱,携了两个侍女下去抓药。

岚纱被轻轻掀开,世民走进来,带着一缕若有若无梨花香甘苦的气息,幽幽沁人。他俯□,握住我的手,问:“你什么时候发现得?”

我侧首,老实回答:“在王府里的时候就发现了,只是那个时候还不确定。生完恪儿之后我的身体一直不好,隐修也说再怀孕的可能很小,所以我一直只是怀疑……”他低怅歉疚的默然,我故作轻舒地一笑:“别胡思乱想了,这孩子好好地在我肚子里,安然无虞,可比我们这些大人过得逍遥自在多了。”

“世民,我刚才的话没有说完……”

他扣住我的手,略有嗔责:“你没听见刚才太医说的话吗?”

我目光清炯地盯着他:“我现在很冷静,很清醒地要告诉你一些你所不知道的事情。”他不再言语。

那一段过往要从我们在太原的初相逢说起,站在这里恍然回忆,却原来从我们的伊始已经充满了阴谋。他不诚,我有欺,当真是谁也怨不得谁。

起始的曲调尚且平缓,只是略带了惆怅忧戚,至后来,那些世民不曾参与的,则倍加跌宕惨烈。江都行宫的大火,烈烈燃烧的绚丽画卷;漠北塞外的草原,凄惶的异乡困窘。我终于能坦然地告诉他,当初我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迈入这座昨是今非的长安城,迈入这座改换了天地的太极宫,走到他的身边。连同当日萧逸的李代桃僵,我们在洛阳的辗转生死,以及后来我对他百般维护的苦衷。

话语止住时,窗外已经灰蒙蒙的,没有人敢来打扰我们,屋内静得很,唯有紫鼎炉中徐徐喷出的香雾,像一双轻柔的手,缭绕在我们中间。

他未语,转眸看向窗外,那里两行斜雁飞向碧云天长,黄昏时的风景倍觉凄凉。那一抹孤艳的夕阳被他凝望了许久,将视线收回来,他略有异色地看着我有些痴恍的面庞,抬手抚上我的面,触手一片湿凉,原来,我哭了。

甫一开口,声线嘶哑:“道玄无辜,可是你设身处地地想想,萧逸就真得该死吗?”

覆在我面上的手僵硬,眼中的戾色已经褪尽,却还有迟疑在。

我握住他的胳膊,凄迷道:“家音远嫁,笙哥早逝,舅舅的身边就只剩下这么一个儿子。世民,我不求你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只求留他一条性命,将他远远地放逐出去,永生永世不得再入长安。”

他嗟叹:“这样,你们也许一生都无法相见了。”

我有些恍惚地笑了:“诀别于天涯间,各自安好总比生离死别来得强。我的生命中已经经历了太多死别,早就没有太过奢侈的念望,只求身边的亲人能平安,”我廖有深意地看向他,“如果有一天我们也到了这个地步,我同样希望如此。”

他抱住我,这一次的拥抱轻缓而温暖,有着细水长流般的缱绻情深。



夜明月两茫茫,为长安城阙镀上了一层明亮的银光。

也许今夜是我和萧逸平生的最后一次相见,这种结果,求仁得仁,其实再好不过。遍地银霜的前路上,我看见了一个窈窕清艳的身影,隔着蒙蒙夜色她向我颌首示意,我才记起那个善弹琵琶的姑娘,好像是叫雅音。

我有些感慨,从当日的相逢到今时,亦有了几年光景,她却还是对萧逸不离不弃。谁说他没有自己的人生,谁说他注定只能披着箫笙的面具过活,他有雅音,唯有在她的眼中,所看到的萧逸只是萧逸,不带半丝旁人的影子。

想到这里,因为伤离别而有些沉重的心情轻松了些许,重新望向萧逸,他略带感慨:“从未想过有一日能全身而退。”

我望向长安夜幕那一轮明月,温暖地笑:“从前我也觉得命运天注定,无论怎么挣扎都是没有用得。可是直到我安排紫诺出嫁,从世民的手里把你救出来,我才恍然明白,命运天定,但却可以由人来改写。紫诺不必步璃影后尘,你也不必如箫笙那般凄凉,从前的一切都过去了,唯有向前看才对得起那些爱我们和我们爱的人。”

萧逸长立于月下,一倾容华,拉得影子颀长。

“瑶瑶……”他温脉流转的面上有空灵的笑,长袖偏转有着释怀后的潇洒,“我走了,可是无论我走到哪里,都会默默祝福你。祝福你能得偿所愿,和李世民白头偕老。”

这是他第一次能坦然地说出这个名字,而不带一分一毫的恩怨。

我点头:“我也祝福你,和雅音做一对神仙眷侣,从此无忧无虑。”

他浅浅微笑,而后转身走向在前方等候他多时的女子,马车早已预备好,一骑绝尘,乘着月光离去,不带一丝留恋。

天幕中星斛千斗,我好像看见虚无的空中有一个白衣男子,正冲我温暖浅笑,在说:“瑶瑶,你做得很好,比我想象得好。”我的眼角有些酸涩,却倔强着不肯流泪,冲那浮幻的影子道:“我能感觉到你的陪伴,所以一直没有放弃。我已经足够坚强了,所以你就不要再放心不下我了,去你该去的地方吧。”

白色的光晕中,笙哥欣慰地展颜,那笑容渐渐淡去,终究融作了夜色。我冲着前方凝望了一会儿,拖曳着臂纱往回走,纵然我没有扭转时空消磨遗憾的能力,却在今天终于得到了心底的一片安宁。



玄武门之变后,李渊萌生退位让贤之心,武德九年七月二十七日,他下令撤销了太子李世民兼任的天策上将府邸,命一应内外,为太子登基做准备。

我肚子里的孩子也在众人的呵护下成长,恪儿时常会跑过来趴在上面嘀咕:“听哥哥的话,一定要是个漂亮的小妹妹。”

世民时常会被他认真的神情逗笑,而后跟在他后面附和:“对,一定要是个像母亲一样漂亮的小美人。”

我却暗自腹诽,若真是个漂亮的女儿,又该操心她将来要被登徒子给骗走了。不如男孩来得省心。过后又很担忧,父母兄长相左的意见,会不会把肚子里的孩子弄糊涂。

但近来几日,我总觉得世民忧心忡忡,开始我以为他是因为要筹备登基事宜而劳累,直至他不再在我的寝殿里批阅奏章,亦不像以往那样在我的面前同大臣商量政事而毫不避讳。

我疑心是出了什么事,而这事与我有关。

将我心底疑惑彻底揭开的那一天,是李渊借家宴之名留下了我和世民,单独在太极殿中召见。

李渊虽威严如昔,却隐见老迈,头发全白,行走中都有龙钟之态。两个儿子的死对他的打击定是大得。

世民宽大的袍袖下握住了我的手,听李渊在九龙环绕的座椅上说道:“世民,这个江山朕将要交到你的手上,但趁朕尚在此位,对你只有一个要求。”他霍然站起,纹绣着莽龙吐珠的袖摆高举,正指向我:“把这个女人赶出长安,绝不准她进大唐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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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大结局(完)

飞舞的袍袖中世民握住我的手紧了紧,我茫然地回眸看他;他下颌线条冷硬;近乎一字一句道:“她哪里也不去;她不仅会进大唐后宫,还将是大唐后宫的主人,我的皇后。”

世民立于蟠龙浮雕的九阶沿下,本是仰头,而说这句话时却好像立于飘渺云鼎之上;睥睨天下;俯瞰苍生般地宣告。

我一时错愕,竟辨别不清他们话中隐含的枝楞。

龙岸上传来一声闷响;摆放着的端砚被李渊打飞直冲李世民袭来;他不躲不闪,任由它打在自己胸口。

黑色墨迹晕染上了浅蓝色的锦裳,好似一幅凌乱的画,宣示着李渊此时的冲天怒火。他将一摞小山般高的奏折堆到岸前,厉色道:“朕已给了你预闻朝政的权力,可还有这么多人越过你给朕上疏,你尚未登位,已因为这个女人惹来这么多非议,将来君临天下,要如何坐稳这江山?”

因为李渊刚才的动作浮动过大,有两疏奏折滑落下来,我倾身去捡起,打开,默念。

臣启陛下,当今朝野肃定,御储初善,实乃根基中虚谨防外忧之时。旦有祸端御出之侧,昔有泾州之败侳我大唐数万兵将,今有萧氏祸乱陨淮阳王于河北,然忠将克死于异乡,魁首逍遥于法外。何物蒙聩圣英之主,实妖媚上避圣聪,下乱朝纲。我大唐初建,实应避前朝艳糜之祸……

奏折自我手中滑落,万千片缕涌入心端,包括这几日世民的怪异,一同有了答案。我抓住欲争辩的世民的胳膊,低声道:“我们回去再说。”

他目光炯炯地看着我,:“瑶瑶,你放心,我……”

截断了他欲出口的话,我故作镇定,依旧平静地说:“回去再说。”

背后传来李渊高深莫测的声音:“杨忆瑶,你好歹为前朝帝女,应该明白宫闱之中的那点缘由。这么闹下去,只会让你更加难堪。”

我强忍着翻滚的情绪,不动声色地垂眸:“谢陛下提醒。”

或许察觉到我的手在颤抖,世民不再与李渊纠缠,而是匆匆行了礼,拉起我离开。我们一路上沉默无言,到了东宫,有内侍上前来禀报:“沈良娣她……”

世民烦躁地挥手,令他退下。

我心中一动,丹青?忙把那内侍叫了回来,问道:“沈良娣怎么了?”

内侍垂着头尖声道:“沈良娣未曾按太子指令随东宫内眷迁居庵堂,而是服药自尽了,留下遗书,说不管是挫骨扬灰,还是衰草荒坟,她都祈求与隐太子合葬。”

丹青便是如此,凄楚的境地竟让人觉出几分刚烈毅然。那曾画出无数澹墨丹青的手写出这般书信时,定也如常信然洒脱。她能坦然地接受宫闱女子凉薄的命运,没有丝毫怨言,心中定然是爱极了李建成。我只觉得一阵悲凉,心里再清楚不过,而今我是依靠着世民的荫蔽而活,若有一天我失去了这个庇护,下场会比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凄惨。

思之所虑,我吩咐道:“那就按良娣说得办。”

内侍似有顾虑,立在原处,不停地窥探世民的神色。世民的声音自背后传来:“夫人的话没听懂吗?”

那内侍立马如小鸡啄米般频频点头,慌忙退下。

殿宇中仅容我们二人,我凝望着羊脂玉屏中有些颓蔫的海棠花瓣,随不及往日娇艳,但醇香依旧。或许世事就是如此,有些东西看似不经意,影响却是如此深远。

世民握住我的手,神色冷鸷道:“你不必忧心,我有办法解决,只需要杀一两个多事之人,就再也没有人敢胡言乱语。这些谏官看上去大义凛然,实则都是些贪生怕死之辈。”

我任由他握着,也不挣扎,更无辩驳,只是悠然地一笑:“太子殿下未登基便要戮杀言官了。你忘了当年我父皇因何而亡国,斩杀谏议大夫,致使言路堵塞,满朝文武无人敢说真话,即便烽烟四起,依旧一片粉饰之词。”

他不赞同地摇头,“我绝不会成为第二个隋炀帝。”

我的手一僵,面上静怡如初:“他当年何曾不是满怀雄心,开疆辟土,想要缔造传世盛举。”

他一时语噎,竟未想出话来驳斥我。

轩窗半开,阳光自那儿蜂拥而入,澄澈明净,正照亮世民胸前的墨迹,我望着他的前襟喟叹:“世民,不要让我成为你锦绣山河上的一块永远也洗不去的污点。”

他美如冠玉的面上尽显哀楚:“不,你不会是我的污点……”忽而转身,锦袖拂过地面,扫起浅浅微尘:“帝辛立妲己,幽王宠褒姒,连深受诟议不清不白的赵飞燕都能当上皇后,为什么你不可以,为什么我不能像他们那样做?”他抚着我的肩胛,恳切道:“我只独断专行这一次,只这一件事,从今以后我一定从善如流,勤勉政事,做个好皇帝。”

“妲己?褒姒?”我有些错愣地笑了:“你只说了这些红颜祸水如何风光,如何倾国倾城,可他们下场如何?帝辛*于鹿台,妲己亦不能幸免。而褒姒随幽王流放,半生漂泊凄苦。这些亡国之君看上去一照为红颜,端得缱绻情深,实在懦弱无用得很,我生平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男人。一时痛快,图了自己心安,全然不顾生前身后自己的女人所要承担的凄风苦雨。”

“虽然陛下对我成见颇深,但他有一句话说得很对,若任流言蜚语传下去,只会令我更难看。”

面前疾风扫过,他陡然拥我入怀,臂膀箍得我骨骼生疼,“瑶儿,我不甘心。我即将登基,手握天下至尊的权柄,为何还是这般无用。”

我反抚上他的背脊,只觉心中满是充盈,“世民,这个世上没有哪个人是能完全随心所欲得,即便是皇帝也如此。你不要觉得歉疚,也不要担心我,我从很小的时候就生活在这些恶毒的流言中,早就已经学会了如何安之若素。我比你想得要坚强得多,这世上有许许多多的灾难劫数,我经历了许多,也早已不惧怕。只害怕你和恪儿还有我们未出世的孩子受到伤害。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凭靠,我全部的幸福都系在你的身上,你若想让我后半生安然无忧,免受离苦,只有先保护好你自己。”

他将我抱得更紧,几乎要填平我们之间最微小的间隙。淡天一片琉璃,隐有浮云低垂,宛如我心中的寂寥。

将要离开,我却依旧什么都带不走,而不一样得,唯有这个正在我腹中成长的骨血。

我不忍再看他的神色,只是仰头看向天空,道:“世民,我给你三年的时间,三年后,你让这普天之下除了你再无第二个人敢堂而皇之地指着我,让我滚出太极宫,离开你。”

玉阶冗长,连天空中的阴霾也显得绵延无尽头。好像我们那总也历经不完的劫难。

可是纵然历尽沧桑,我仍然对这一段尘缘心存感念。我们都不是长情的人,却将彼此珍藏在心间坚持到了最后。迈出太极殿的这一刻,我已经释然,结果于我而言已经不再重要,这无尽的厮杀与谋夺将我心底最后的一丝阴郁恶念洗涤干净,从今往后,我杨忆瑶的心里没有恨、没有怨、没有对人世命运反复的不甘,没有爱而求之不得的执念,我的生命里只剩下爱,爱曾经和现在与我相伴休戚与共的亲人,爱我的孩子,爱我的……夫君。

=

武德九年,九月三日,李渊颁布制书,将皇帝位传给太子李世民,自为太上皇,仍居于大内皇宫正殿太极殿。

武德九年八月初九甲子日,太子李世民在东宫显德殿即皇帝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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