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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淡淡一笑:“殿下想要对我说时,自然会对我说,若是殿下不想对我说,我问了也没用,与其得到谎言,清儿宁愿不要答案。”
他没有说话,只是含笑看我,于是我接着微笑开口:
“现如今,无论知情与否,清儿都已经和殿下在同一条船上了,往后无论风雨,自当祸福与共。这样一来,知道或者不知道,其实并没有太大分别,因为无论殿下做任何事,只要不是与慕容家为敌,清儿自当全力相助。”
他笑了起来,状似随意的问道:“若是有朝一日,我与慕容家兵刃相见,你又当如何?”
他问得漫不经心,然而听在我耳中,却是,字字千钧。
第二十六回
我面色微微一变,沉下声音道:“殿下,这个玩笑并不好笑。”
他不在意的笑笑,开口道:“王妃也说了,玩笑而已。”
他虽是这样说了,我心里却无端有些烦乱起来,暗自做了几个深呼吸,慢慢调整自己的情绪。
或许,他说的真的只是玩笑,可若是真有一日一语成谶,我又该如何?
正想着,疏影已经兴冲冲的抱着‘惊涛’进了屋子,秀丽的脸上不知是因为奔跑的缘故还是因为过于兴奋,红扑扑的。
看着她那样期待的神色,我到底不忍心让她失望,于是坐到琴前,默默记诵了一遍,方抬指拂上琴弦。
毕竟已经弹过一遍,又是那样美的曲子,可以让人记忆犹新,因此这一次,我弹得极为顺畅,手指如同有自己的意识一样,在琴弦上飞舞,那一个个音符,便如行云流水一般,久久不绝。
一曲终了,疏影面色怔怔,而南承曜亦是静静看我,眸光暗邃精深。
过了半晌,他方开口道:“这支曲子王妃练了多久?”
我轻轻摇头:“中秋赏月宴上,是清儿第一次听。”
他不说话,只一味的看着我,而疏影大概是以为他不相信,急急的开口道:“这支曲子我从来没有听小姐弹过,再说了,小姐平时都不用瑶琴的,要怎么练?”
他没有理会疏影,依旧深深看我,眸光意味不明:“王妃才情过人,何不就着这一曲天籁,清歌一阙,也好让歌声琴音,相得益彰。”
我一怔,疏影已经惋惜的开口道:“小姐从前因为治伤,服过一段时间的花叶万年青,嗓音受损,她都不肯再唱歌的。”
我的思绪因着她的话,回到了坠崖之初,那时我的身子大为受损,苏修缅不得不用了重剂,虽是保住了我的性命,可是自此,我的声音不复往日清越。
他曾对我说,如今的语音虽不再清越明亮,却是舒婉柔和,更胜从前。
那时,明知道他不过是在安抚我,却仍是止不住心底微微的甜意,就因为一个人,一句话。
我不欲再放任自己纠结过去,于是开口道:“好了疏影,还不快把琴送回琴房,天色也不早了,你就不用过来了,我恰好还有些事情要同殿下商量。”
疏影应声抱着琴离开了,我转身打开药箱:“殿下,清儿帮你换药吧。”
他不语,微微点了点头,却没有任何动作。
我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已经不早了,心想着换完药后他还得回倾天居,于是只得上前,亲自替他解开外袍。
这原本一直都是寻云和逐雨做的事情,我第一次做,虽是未抬头,却也能感觉到他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我,难免有些不自然,双颊也微微的发热。
他的伤其实已经好了十之八九,于是我没有再缠上绷带,抹好药,轻道:“等这次药性入了,殿下的伤便也可以好全了,不用绷带,见见风反倒更好。”
抬眼,正撞上他的视线,我的心没来由的一颤。
有些不自然的开口道:“时候也不早了,殿下该休息了。”
他笑了起来,忽然一伸手,我一时不备,整个人已经落在他怀里。
下意识的挣扎,他却没有放手,带笑的气息拂在我的耳际:“王妃已经等不及了么?”
“殿下!”
我大窘,抬眼看他,他的话虽如往常一般漫不经心,眼中却隐隐闪动着晦暗光影,心内没来由的一慌,不由得越发的挣扎着想要起身。
他本是笑着慢慢松了手的,我的心也跟着一松,然而不过几秒的时间,又重新高高的提了起来。
他的目光沉沉,落在我的肩颈间,适才的挣扎让我衣裳凌乱松散,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左臂上的凤凰若隐若现。
我看着他眼中,原本强自按捺下去的光影重又慢慢浮起,暗邃幽深,如同能把人的魂魄聚集一般,心内是从未有过的紧张,僵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再动弹。
他的目光复杂晦暗,似暗夜最汹涌的潮,在我臂上流连良久,终是慢慢伸出手,抚上我左臂处,振翅欲飞的凤凰。
虽然未经情欲,但我并非懵懂少女,出阁前母亲也曾隐晦的提过,我隐隐约的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蓦然一僵,本能的就想抗拒,可刚有动作,已被他牢牢箍住,深深的吻了下来。
我的头脑中霎时一片空白。
心内的抵触逐渐无力,却止不住的涌上,淡淡悲哀。
为什么到了如今,还是放不开过往,眼前这人,本是我的夫君,携手相伴一生的人,如今的一切,不过是水到渠成,注定的事情,从一开始就知道,可为什么,还是放不开。
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在他解开我的衣裙的时候,在他有力的拥抱我的时候,我紧闭着眼,浑身无力,异常的难受,不知道是身体还是心,只能任由他掌控着我的身子,如在云端,在火中。
当双腿间的剧痛如期而至,我的眉心不受控制的蹙起,紧抿着唇不让自己痛呼出来,但眼角的那一滴泪,却终于忍不住落下。
南承曜自是察觉到我的异样,隐忍着停下所有动作,我虽是紧紧闭着眼,却也能感觉到他深深的注视。
我知道他是强自隐忍着的,他的身体紧绷,有汗水大滴大滴落在我的胸前。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而他的吻,终于轻而密的落在我的眼睫,怜惜而缠绵。
他的声音响在我的耳际,叹息一般,那样不真实。
他唤我:“清儿……”
恍惚中,现实与梦境,错乱的重叠在了一起。
我想起了五年前,当我还在鬼门关外徘徊,正是这一声呼唤,让我睁开了眼睛,前尘如梦,情意殷殷,曾经,我以为这就是我的所有。
我因为这一声呼唤而依恋上一个人,如今,却也同样因为这一声呼唤彻底清醒。
再也,回不去了。
或许,在很早以前,就已经回不去了。
身体疼痛而欢愉,这样陌生的感觉让我无能为力,在迷茫与眩晕之中,我别无选择的攀上南承曜修长有力的臂膀,任由他带领着我,看情欲之花在黑夜中恣意盛放,任由他带领着我,斩断过去,那段与山水星辰为伴的日子。
自此之后,这世间只有,南朝三王妃慕容清。
第二十七回
“殿下,宫中急召,皇上命殿下即刻进宫觐见。”
天色方微微泛白,寻云的声音便响在门外,我一时之间有些迷糊,掀开眼帘,却不意看见自己与南承曜的缠绵姿态,慌不择路的又急急闭上了眼。
“进来吧。”他淡淡道,一面轻轻把我从他怀中移开,披上中衣掀被下了床。
一经动弹,我才发觉身子酸痛得仿佛不是自己的,微睁了眼偷偷看去,只见寻云捧了朝服进来正帮他换上。
他原本是要举步出门的,却不知为何突然的一回头,我吓得慌忙重又把眼睛闭上,却听见他似是低笑了下,然后脚步声渐渐往塌间移来。
我一动不动,打定了主意要装睡,可是,当他的气息渐渐将我包围,我不受控制的想到昨夜种种,脸颊也一点一点热了起来。
他笑出了声,虽是没有拆穿我,但我知道他必然是知道我的假寐了的,我的小心思在这个人面前向来什么也不是。
明白再装下去也是无益,不过徒然让他看去自己的羞窘和无措,于是索性睁开眼睛,恰对上他的眼,心里还是不由得有些微微的慌乱,面上却是力持平静的微笑开口:“殿下还不入宫,可要迟了。”
他忽而就倾下身来,带笑的气息拂在我细致的颈项间:“若是王妃像那晚一样留我,那么即便是有天大的事,本王也不舍得出这归墨阁。”
我大窘:“殿下!”
他大笑着举步出了门,正遇到前来服侍我起床的疏影,疏影整个人都愣住了,连礼都忘了行,愣愣叫了一声:“殿下。”
他也不以为意,一笑开口:“时候还早,再让你家小姐多睡一会。”
一面说着,一面径直向归墨阁外走去,寻云深深看了我一眼,没有言语,对我行了个礼便跟着退了下去,面容微微低垂,看不出任何情绪。
待他们走远,我看了看仍站在门外的疏影,有些不自然的开口唤她:“愣在外面做什么,还不进来。”
她回过神,脸上神情由怔然转为兴奋,一面快步进来,一面扬声问道:“小姐,这个时辰三殿下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他昨夜是留宿在你房里的?难道你们圆房了……”
我羞窘万分,一把捂住她的嘴,阻止了她的口无遮拦:“你轻声些,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吗?”
她笑着拉下我的手,声音倒是放轻了,可是说的话却是促狭万分:“不愧是小姐,我想什么你都知道。”
我有些头疼而无奈的看她,她忙笑着讨饶:“好小姐,我知道错了,这就出去不扰了你睡觉,殿下方才可是说了的,要让你好好休息……”
她一面说着,一面作势就要往外走,我含笑瞪了她一眼:“别闹了,快帮我把衣服拿来。”
她笑着应声去了,我掀开锦被,却看到塌间已经干涸了的暗红血迹,心内不由得微微怔忪。
疏影拿了衣服过来,我忙拉了被子企图掩住那抹血迹,却还是被她眼尖的看到了。
不消说我,就连她脸上也飞快的染上了两朵红晕,她红着脸替我更衣,倒是一句话也不说了。
我看着铜镜中的女子,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这样如花一般娇美的妩媚,竟然有些不像我了。
虽然昨夜云雨过后,南承曜曾抱我到屋后玉露殿的温泉池中浸泡清理,可如今身子依然酸痛不适。
反正如今他在宫中面圣,而我在王府亦没有什么事情,便带了疏影到玉露殿,想让温泉舒缓一下自己身上的酸痛。
玉露殿离我住的地方不过几步之遥,殿中汉白玉温泉池很大,终年冒着氤氲热气。
我让疏影守在门外,自己轻轻褪了外面的衣裳,缓缓步入池中,让水波将昨夜欢爱的痕迹掩住。
其实这池里的水,并非天然温泉,而是有专人昼夜不停的将加热得温度恰好的水倾到池中所以而成。
这样的奢豪之举,不过是因为南承曜喜欢,而郦山温泉宫路远,不易时时过去,所以他在王府之中仿温泉宫的样式建了这玉露殿。
自然是有无数人对他此举揪住不放的,可他并不理会,漫不经心的笑着依旧故我,时间久了,那些诟病的人也就乏了。
况且,就连当今圣上对他的所作所为都不追究,一味偏袒,其他人又何必再多此一举。
在这一室温暖的氤氲之中,我闭上眼彻底的放松身子,正有些昏昏欲睡,忽然听得身后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
第二十八回
这个时间,疏影正守在玉露殿外,不得我的叫唤,是不会进来的,更遑论默不作声的就放别人进来,即便那人是南承曜,也是不可能的。
我一把扯过池边衣裳裹住自己仅着裘衣的身子,迅速回头,却在见到来人的时候不由得心下一松,漾起温暖笑意。
母亲一面往我身边走,一面笑道:“傻孩子,我吓到你了是不是?我特意不许疏影通报,原想着是要给你一个惊喜的,哪里知道反倒是吓了你一跳。一个女孩子家,怎么会有那么强的戒心,也不知道是随谁了。”
“母亲怎么来了?”
我一面微笑着问,一面就欲从水中起身,母亲却紧赶了几步,伸手扶住我的肩,就势把我按回水下:“快别起来,我都听疏影说了,多泡一会你会舒服些。”
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有些不自然的道:“这丫头好的不学,净学人家说这些有的没的。”
母亲笑了起来:“你也别怪她,是我自己觉得奇怪这个时候你泡什么温泉呀,问了半天,她才支支吾吾的说,是三殿下昨晚留宿在你房里了。不过你们也该节制些,怎么就折腾成这个样子了?”
我大窘,低垂着眼眸,看水面倒影中,自己的面容红得几欲滴血。
母亲撑不住笑出了声:“你这孩子也真是的,都成婚那么长时间了,况且我又不是外人,还有什么可害羞的。”
我心下微微一松,看来疏影并没有把不该说的也说了出去,母亲大概还不知道我与南承曜一直以来并无夫妻之实,我倒并不是想要刻意隐瞒的,只是不愿意他们再为我担心罢了。
触及这个话题,我到底还是有些放不开,红着脸不知道该接什么话才好。
母亲见了我的样子,似是欣慰的轻轻一叹:“看你这样我也就放心了,看来这几天倒是我白白担心了去。”
我微微一怔,母亲一直对我心存愧疚,也因此,她总是担心我在这三王府中会不会受委屈,这我是知道的。
可她方才,说的却是,这几天。
我回想起中秋赏月宴那晚,也就是我最后一次见到母亲的时候,她脸上欲言又止的复杂神色,心底微微一沉,开口却是平静:“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母亲惊觉自己的失言,忙掩饰的笑了笑:“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和滟儿,有哪一天是让我省心的。”
我静静的看着她,片刻,轻声开口道:“母亲曾经说过,我与滟儿不同。母亲也说过,有些事情,我迟早会知道,迟,不如早。所以,请您不要瞒我,不论发生了什么,清儿都能承受得住。”
她怔怔看我片刻,终是长长一叹:“清儿,你这样聪明,也不知道是福是祸。有些时候我宁愿你糊涂一些,不要那么懂事,也不用看那么透,那样也未尝不是一种福气。”
我笑笑,没有说话,而母亲面色仍是有些犹豫,迟疑的问道:“清儿,你在清和殿上的那一曲琴音,是从何处习得?是苏先生教的吗?”
“中秋赏月宴上,是清儿第一次听。”
我摇头,平静的重复昨夜对南承曜说过的话,心里却是微微一凉,知道必然有什么事情不对了。
母亲停了半晌,目光缓缓的转向窗外,声音听来有些飘忽:“你不会明白我们那时的感受,如同做梦一样。五年之后,这世间,竟然又现,惊鸿琴音。”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觉得心中某一个角落,一点一点的凉了下去,终于冷寒一片。
母亲目带怜惜与不忍,却仍是接着开了口:“那支曲子,正是前朝公主宁羽倾所做‘惊鸿歌’的乐音,当年前朝太后寿宴上,她抚瑶琴清唱,余音绕梁,风姿惊世。我曾以为,这世间再不会有这一曲惊鸿琴音,可是,偏偏却是你,清儿,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命中注定。”
第二十九回
玉露殿内,水汽氤氲,万物看在眼中皆如幻像,朦胧一片。
温泉水滑,却洗不尽我心底的冷意与悲哀。
他留宿在我房中,情难自禁,却原来只为了一曲似曾相识的惊鸿琴音,而茫茫夜色中的那一声“清儿”,唤的是我,还是“倾儿”。
嫁入天家,本就注定与爱无关,这我明白,也从未去奢望过他的心。
可是,到了如今,却发觉自己没有办法做到毫不在意。
或许,我能够接受他并不爱我这个事实。
却无法容忍,自己竟然在无意之中,做了别人的替身。
他伤了的,是我惯来深蕴不露的内心与骄傲,是我云淡风轻的洒脱与自得,是我曾经有过的,即便只存在于霎那之间的期待。
“清儿……”母亲担忧的声音响起,转头,正对上她深深的注视,盛满疼惜与内疚。
我的视线,慢慢掠过满池莹洁的汉白玉,略微停了停,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异常冷静的开口问道:“母亲可知,那位前朝公主是否性喜温泉?”
母亲怔了一下,方才答道:“这我倒不曾听说,不过因为圣宠有加,她得以常出上京避居郦山,那时,三殿下正是她的贴身护卫。”
我微微点了点头,唇边缓缓带起一抹自嘲的弧度,原来如此,果然如此,这样极致的奢华,不过是为了复原她心中所喜,亦或是为了追思曾经的美好。
就连我自己,在他眼中,是不是也只被看做一个相似的影子。
可是即便是这样,即便是这样的情深难忘,他还是亲自逼死了她,眼睁睁的看着她,坠下万刃深崖。
“清儿,你不要这样笑!”母亲用力扳过我的双肩,目光中纵有心疼,更多的却是带上了坚定强硬,她看着我,一个字一个字的开口道:“你听着,宁羽倾已经死了,我慕容家的女儿犯不上去同一个死人争宠。不管怎样,你记着,现在身处这玉露殿中的人是你,今后有资格享受这温泉以及无尽尊荣的人也只会是你,你明白吗?”
我深深吸气,心内种种情绪如暗潮涌动,却终于渐渐沉淀为最初也是最后的平静。
我看着母亲,淡淡一笑:“让母亲担心了,以后再不会了。今日种种,不过是让我看得更透,明白什么是该求的,什么不该。现如今,女儿什么也不想,只求我慕容一家,能够家业繁衍,上下安宁。”
母亲眼中是深深的动容,停了半晌,终是长长一叹:“清儿,你一直都是这么懂事的孩子。有些时候,我当真不知,告诉你这些,到底是对还是错。”
送走了母亲,回到归墨阁,却见寻云眉目沉静,立在门外,不知道等了多久。
见我回来,她上前行礼,我淡淡一笑:“姑娘既然来了,怎么也不让人去唤我,这样等着,倒叫我过意不去了。”
她安静答道:“寻云也是刚到,并没有等太久。”
说完,便从身后的小丫头手中接过一个和田白玉金盖碗,恭谨的奉与我:“这是殿下特意吩咐寻云为王妃熬的。”
我揭开金盖,玉碗中赫然便是“四喜羹”,用红枣、花生、桂圆、莲子熬成,意喻“早生贵子”。
大婚次日,虽然南承曜不在,可我也按例喝了这羹,现如今,又重到我手中,我不由得自嘲的笑了笑。
“殿下卯时入宫匆忙,即便思虑周密,只怕也不会费心在这等小事上,这一碗‘四喜羹’,想必是姑娘的一片心意吧,有劳姑娘费心了。”
寻云大概没有料到我会这样说,匆忙抬眼看我,我只作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