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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严嵩显得有些手无足措的时候,严世藩却指出了奏折上的一个疏漏点:陛下听臣之言,查嵩之奸,或召问景、裕二王,令其面陈嵩恶。
也就是因为这句话,不镇定的严嵩又变得镇定了,因为从这句话中,严嵩找到了翻盘的机会。
严嵩立时进宫面见朱厚熜,果然,朱厚熜也问起了严嵩关于这封奏折的事,严嵩只用了一句回答,便将杨继盛推到了一个绝境。
“陛下,杨继盛竟敢交通二王,诬劾老臣,乞陛下明鉴!”
好了,不用再多说别的了,只这一句话,就让朱厚熜忽略了所有事情,外臣竟敢趁我还活得好好的时候,私自勾通我的儿子,这不是要造反么?
于是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的时候,杨继盛就被关到了诏狱当中。当然,仍不解气的朱厚熜还派人去问杨继盛:何故引入二王?
此时杨继盛也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只不过来不及弥补了,为了不牵连更多的人,他只得厉声说道:满朝人谁不怕严嵩?除了景、裕二王,又有何人敢言?
朱厚熜倒还算知道杨继盛这个人忠厚,而杨继盛的这个理由,也让人信服,因此便也再懒得追究这个事了,不过严嵩却没有消停,因为在严嵩心中,这是个**裸的叛徒啊!
于是严嵩是想尽办法,要置杨继盛于死地,他指使刑部尚书何鳌,坐实杨继盛的诈传亲王令旨罪。
不过不少大臣感佩杨继盛忠义,都从中加以阻挠,严嵩却是使得好手段,将其中反对声最高的刑部郎中史朝宾贬黜为高邮判官,将不依他想法行事的兵部武选司郎中周冕,直接下狱削职。
不过经过严嵩那么一番折腾,朱厚熜却一直没有下旨杀掉杨继盛,原因很简单,朱厚熜知道杨继盛并没有勾通二王,所以他也就没有必要对杨继盛对杀心了。
朱厚熜很聪明,杨继盛明显就是冲着严嵩去的,所以严嵩当然一心一意杀掉杨继盛,但自己也不能糊涂,不能被严嵩当枪使,不过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已经被严嵩当枪使了多少回了…
虽然杨继盛没有死,但是他的日子也并不好过,因为他被打了一百仗后,就一直被关在诏狱里,没有放出来。
一百杖可不是那么容易挨得,一般不死也得掉层皮,所以受完杖刑的杨继盛,已经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了:腿骨被打断,腿肉被打掉,全身一片血肉模糊。
有些和他关系还好的同僚,特地给他送来一副蛇胆服用,因为这个东西可以止痛,但杨继盛却说:我杨椒山自己有胆,用不着这个!
坚强如斯,无愧明朝第一硬汉的称号,可接下来的事,却更加印证了杨继盛的这个称号。
住在恶臭扑鼻、蚊蝇滋生的诏狱中,杨继盛的伤口逐渐恶化以致感染,这也很自然,环境本来就恶劣,又没人来给他包扎伤口、消消炎什么的,他的伤情怎么会好呢?
于是在一次次被剧痛唤醒后,看着自己的残腿和上面腐烂的碎肉脓血,他决定自己给自己治伤。
当然,这时的诏狱是不会人性化地为你提供药品、绷带什么的,甚至连刀具、清水都没有,于是万般无奈的杨继盛在打碎了吃饭的空碗后,唤来了一个监狱的守备:请帮我掌一盏灯。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而且可能守备也被杨继盛的精神所感染,于是他老老实实地照做了。可是当他点亮了灯,到了杨继盛的牢房时,却看到了令他魂飞魄散、终生难忘的一幕:杨继盛在正低着头,用一个碎碗片,聚精会神地刮着腿上的烂肉。
碗片并不锋利,腐肉也并不容易被刮下来,这是令人难以忍受的剧痛,可杨继盛仍是一副平静的表情,在那里认真地剐蹭着。
枯燥的摩擦声一直回荡在牢房中,静得除此以外,只能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对的,杨继盛没有出一丝呻吟,他已经刮完了腐肉,开始截去附在骨头上的筋膜了。
瓷片与骨头上的剐蹭声,会让人的心跟着颤,这个曾面对过无数遭遇酷刑的犯人,这一刻真正感觉到害怕了,以致于他掌灯的手都有些抖动,而昏暗的光影,也随着他手部的颤动而在牢房中摇晃着。
“你别动,晃得我都看不清了…”,杨继盛沉闷的声音让守备的心再次一颤,手上却停止了动作,面对这样一个人,他不敢不遵从他的命令。
有时候,征服一个人,真的不是只靠力量。
杨继盛就这样,在监狱里慢悠悠地度过着他的岁月,朱厚熜没有下旨杀他,却也没有下旨放他。
许多大臣对此却是很不高兴了,你要放就放,要不然就给个准话,把人一直关在监狱里算是怎么回事?
当然,很多大臣是不希望杨继盛死的,因为这个人太忠义了,确确实实地被他感动了。不过这个事一直拖着,也不可能有人把营救杨继盛这件事当做毕生任务,朱厚熜一直没有准话,他们渐渐地就淡忘了。
另一方面,严嵩一直巴望着杨继盛死,可朱厚熜不给准话,他也没有办法,只能暂时搁置,毕竟自己不能把时间全耗在这上面,只不过想着一有合适的机会,就一定要他死!
但到此为止,许多人都没有搞清楚一点,既然朱厚熜知道杨继盛没有勾通二王,那你为什么还要难为人家啊?不就是弹劾了个严嵩么?这没有道理啊,当时流放沈链,严嵩还给她找了一堆罪名呢,可如今根本没有什么合适的罪名啊!
可是事实上真的没有道理么?不,朱厚熜觉得有道理,他就是想告诉群臣:朕现在就想用严嵩,他那些龌龊事,难道我不知道么?可是我能控制得了他,他也足够听话,那就无所谓了,贪点钱,腐个败,这还叫事么?
可惜大多数人,都没能明白这一点,但终归是有明白人的,比如徐阶,所以他一直一言不。比如彭岳,可他虽然明白,却做出了和徐阶相反的举措:为杨继盛辩护,把他救出来!
有些道理你清楚,可你就是抑制不住地去做,现在的彭岳就是如此,他真的被杨继盛感动了,也为杨继盛流泪了,于是他向朱厚熜上疏:请求释放杨继盛!(。)8
第三百四十一章:又被发配()
彭岳的奏疏上去了,可许多天都没有回音。≥ 当然,这也在彭岳的意料之中,本来他那封奏疏就没什么太过异常之处,因此也不盼着朱厚熜能卖自己那么大的面子。
实际上,他这样做,很大程度上是为了让自己的良心好受些,因为彭岳实在做不到坐视不理。他某种程度上也受了杨继盛的影响,那就是不要考虑太多的自身利益,有些事情,就是要知其不可为而为之。
所以彭岳常常感叹,自己有些地方真的比不上徐阶,因为他比自己要理性得多,冷静得多。这也是彭岳之前一直要夏言大力提拔徐阶的原因,如今他也算是可以独当一面了。
当然,为了不和严嵩起冲突,彭岳在奏折中,丝毫没有提及严嵩的事情,不过这也因为彭岳明白,只要是提了严嵩,可能会令事情更糟。
不过纵使彭岳很小心,严嵩却没有放过他,他的原则很简单:敌人的朋友就是敌人。现在彭岳帮杨继盛说话,那就是摆明要与自己作对了。
之前一段时间,彭岳还算“老实”,加上严梦筠的缘故,严嵩也就不愿再与彭岳作对了。当然,这也有彭岳颇得圣眷,不好对付的缘故。
在朱厚熜眼中,彭岳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能臣。之前打理户部,一直是井井有条,为国家财政多创造了不少收入。后来在军事方面,他也显现出了过人的天赋与能力,现在西北战局上,彭岳已经成为了非常重要的一环。
不过严嵩既然打定了主意要对付彭岳,他肯定是窥准了机会,这个机会便是倭乱。
原来在彭岳的建议下,虽然最终实现了开口通商,但倭乱并没有随之消失。原因很简单,倭乱的根源在于日本国内的内部战乱,许多日本人没有生计,因此只得来干起海盗的勾当。
而在这海盗勾当里面,同样也有不少朝鲜人、葡萄牙人等外国人,当然,还有不可或缺的中国人。原因也很简单,中国也有混不下去的下层人民,他们也会被海上抢劫这种巨大利益吸引。
事实证明,彭岳那种靠出口通商来禁绝倭乱的想法,是不现实的。不过后来彭岳也想通了,英国这个时候也在开口通商,而且还是自由贸易的原则,可英国的海盗,可是比其他地方的都要有名。所以说,利益才是第一驱动力啊!
不过出乎彭岳意料的是,海上走私活动也很猖獗。按说既然朝廷允许百姓对外通商了,那么就应该没人走私了啊,不过后来彭岳也想通了,即使是在现代,国家贸易规则如此健全,可也没少了走私活动,原因很简单,利益是第一驱动力,走私盈利多啊!
而且朱厚熜也为走私活动“帮了大忙”,因为朱厚熜禁止与日本通商,这其实就为走私活动埋下了伏笔。所谓越禁止什么,大家就会去做什么,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当然,这不是因为好奇心,而是因为这其中的利润太大了。要知道日本那个地方,现在正处于所谓的“战国时代”,整天闹内乱,而且又穷,什么都没有,所以急需中国的物资援助啊!
于是就有一些富有冒险精神的中国人,走上了这条与日本进行通商贸易的走私路,小到瓷器绸缎,大到军火武器,可谓是无所不包,而日本人就乐得出高价买。
许多赚翻了的中国人做出了良好的榜样,自然就有更多的人,前赴后继地跟着效仿,于是走私活动也愈演愈烈。
朝廷在这方面,可是花了不少的心思与经费,还有不少大臣建议再度实施海禁。朱厚熜已经从通商贸易中尝到了甜头,自然是不会轻易放弃这笔利润,但倭乱问题,确实也让他头痛。
但每次拿起笔算一算,刨除剿灭倭乱和查究走私的经费,还是盈余不少利润的,朱厚熜便对这个事情一再搁置,况且就算实施海禁,倭乱和走私也不见得消失,这点朱厚熜也是明白的。
当然,朝廷在剿除倭乱上,至今已花了不少心思了,但效果却并不好。
比如前一阵子,一群倭寇,当然,这里面有不少中国人,直接登岸侵犯台州,破黄岩,扰及象山、定海诸处,使得整个浙东骚乱。
于是朝廷派去了山东巡抚王忬,命他为浙江巡抚,提督沿海军务。要说这个王忬也算个能臣,而且识人能力很强,他将参将俞大猷、汤克宽招为心腹,由他们招募将卒。砥砺兵士,率兵剿袭,效果也还不错,打了不少胜仗。
但倭寇奸诈,仗着他们流动作战的便宜,以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为原则,到处实行劫掠。有时候数十倭人抢掠上海、南汇、川沙、松江城等地,有时候他们又侵犯嘉定、太仓等地,有时候又大掠如皋、海门诸州县。
在倭寇这种流动作战的方法下,王忬是彻底败了,于是他也遭遇了廷臣交劾的境地。这次朱厚熜倒还算体谅他,只是将他调做了右副督御史,调抚大同,而另外任命了徐州兵备副使李天宠代任。
李天宠在平倭过程中,也渐感不支,于是向朝廷请求另派重臣。于是朝廷又派了南京兵部尚书张经,为右都御使,兼兵部侍郎,总督江南北、浙江、山东、福建、湖广诸军,便宜行事。
要说张经确实是个能臣,之前在平定叛乱啊、震抚边区啊,都立了很大的功劳,但没想到张经到了东南沿海,事情还是不好办。
这不,现在严嵩手上又接到了那么一份东南奏报:倭寇由北而南,劫掠苏、松,驰入浙境,犯乍浦、海宁等地,后又陷崇德,转掠塘西、新市、横塘、双林、乌镇、菱湖等处,距省会仅数十里。
其实东南倭寇这件事情,一直是严嵩手上对付彭岳的一个重要砝码,如今既然彭岳又要与自己作对,可就不能怪自己不客气了,于是严嵩将这份奏报递给了朱厚熜,三绕两绕,就一个中心主旨:彭岳对倭寇之乱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陛下看着办吧!
朱厚熜能怎么办啊?那里利润那么大,朕总不能又实施海禁吧?要知道这样做,严嵩也不同意啊,人家在东南沿海,也有不少生意呢!
不单单是他,朝中好多官员,都在东南沿海有些生意,要知道如果实施海禁,可是断了人家财路,人家不和你拼命才怪!平时那些主张实施海禁的,都是一些不怕死爱找事的言官,和一些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官以及一些大腐儒,总之,海禁是实施不得的。
于是严嵩又提供了一个好办法:解铃还须系铃人,就让彭岳去东南抗倭吧!
严嵩的如意算盘就是如此:彭岳到了地方,自然就没办法和自己作对了,最起码他没法和徐阶在朝廷上沆瀣一气了。当然,如果你运气不好,牺牲在了抗倭前线,那就不好意思了,放心,我会看在女儿的份上,给你追赠个烈士的称号。
朱厚熜没有那么多想法,他就是觉得彭岳打仗倒也是个好手,既然张经不行,那就彭岳去吧!于是彭岳便突如其然地接到了这个命令…(。)8
第三百四十二章:临行的劝慰()
彭岳接到命令后,最不高兴的还是严梦筠:自己的相公又要走了,而且还是从事抗倭那么危险的工作,虽然她也不知道抗倭具体是干什么吧…
不过严梦筠同时也知道,这次就是她老爹向皇帝建议,派彭岳前去东南抗倭的。※%什么呢?只能默默垂泪了。当然,一度情绪激动的她,也曾想去找自己的老爹说道说道,不过还是被彭岳拉住了。
彭岳知道严梦筠去也没有用,只能让他们父女俩再吵一架,这是干什么呢?干脆就算了吧。
况且彭岳对抗倭这件事,本身还是有兴趣的,因为在这件事上,可以让他实现一个多年都不能实现的愿望:打小日本儿!
要说在现代,彭岳是肯定没这个机会了,但心中埋藏的对日本人的仇恨,那是无处发泄啊,这可倒好,白白给自己提供了那么一个好机会,一定要珍惜啊!
于是彭岳在有些欢喜地接了圣旨后,便开始了漫长的、对严梦筠进行劝慰的工作…
“其实抗倭并不可怕,那就是一群强盗,和山贼没什么区别的,所以我一定不会有危险…”
“真的么?那为什么这么多老大人都对付不来?”
“嗯…因为你相公我厉害啊!他们对付不来,我一去就手到擒来啊!”
“…”,严梦筠一阵无语,要说彭岳有时候还真的挺不要脸的…
“那你这次去…真的不会有危险么?”
“当然不会有危险啦!我那么厉害,怎么会有危险?”
“…”,严梦筠翻个白眼,“那你上次是怎么回事?”
“额…上次那不是有意外情况嘛,我那是守城被围,但打强盗可没那么麻烦,我就呆在城里面,派人出去打,你说能有什么危险?再说之前不也是作战经验不足嘛!”
“那你这次要是被人围在城里面怎么办?”
“…”,彭岳也情不自禁地翻了个白眼,“你哪听说过强盗围城的?再说剿灭个强盗,你说能有什么危险?你听说过那个大将军剿灭山贼的时候死了?”
“其实史书上还是有不少记载的,妾身给相公数一数啊…”
“好了好了,不用数了…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难道我剿灭个毛贼还能有问题?”
“妾身这不是担心你么?”
“好啦,不用担心啦,我向你保证,肯定不会有问题的!”
“你上次也是这样向妾身保证的…”
“…”
“好啦,你不要生气啦,妾身不阻拦你了便是…”,严梦筠撅着小嘴,也是一脸的不高兴。
“其实我也想多陪陪你的,不过既然皇上派我去,我也没有办法啊…”,彭岳见严梦筠松口,便得了便宜卖起乖来,摊开手做一副无奈状。
“既然如此,那我和你一块去东南吧!”
“那不行,多危险啊!”
“你刚才不是说不危险么?”
“…”
“那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很快就会回来的…”
“你上次也是这么和我说的…”
“…”,彭岳又翻了个白眼,“那我也不知道…”
就这样,两个人“纠缠”了半宿,从言语再到动作,最后两个人全都气喘吁吁地躺在了床上…
“相公,妾身真的好舍不得你走啊…”,严梦筠有些有气无力地说道。
“其实现在我也挺舍不得离开你的…”,彭岳哼了一声,身子也懒洋洋得不想动弹。
“那你带我一起去东南吧!”
“那可不行,谁打个仗还拖家带口的?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那你到了哪里,都没个女人照顾你,这可怎么行?”,其实严梦筠是觉得没个女人看着他,那可不行,别跟上次似的,还带回来个仇青歌。
“没事,我准备带着青歌去…”
“你…哼,妾身不理你了…”,严梦筠生气地把身子背了过去。
“哎,你别误会啊,我是觉得青歌会功夫,能帮我,要是你和婉儿去了…嗯…什么忙也帮不上啊…”
“你的意思是妾身和婉儿妹妹都是累赘喽?”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看,你是正室夫人,家里头不都得由你操持着,要是都跟着我去了,家里谁来管?再说你我都走了,难道把天杰也带着?”,彭岳客观而理性地分析道。
“哼,反正…你就是觉得我们是累赘,反正妾身不想理你了…”
“那好吧…”,彭岳干脆转过头去,呼呼大睡了。
“喂…”,严梦筠用身子拱了拱彭岳。
“干嘛?”
“你别睡在这啊…”
“那我睡哪?”
“这个妾身就不管了,反正你别睡这!”
“…”
“你怎么还不走?”
“你到底让我去哪睡?”
“你…你去睡青歌姐姐那里啊…”
“那我可真去了啊…”,彭岳挪挪身子,好像真要走似的。
“你…你还真去啊?”
“要不然说你们女人就是口是心非啊…”,彭岳在心里无奈地叹道。
只见彭岳换上一副笑脸,轻轻把严梦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