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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书童-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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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贱妾见过俩位大人。”雪琪果然是走到了彭岳和严世藩面前,只见她甫一现身,严世藩便在一旁眉开眼笑起来,而彭岳却嗅得一股奇异的幽香。待她屈身行礼之时,彭岳更觉香气扑鼻,恍惚间竟有些意乱神迷。

    “雪琪,这位是是彭大人。”严世藩在一旁笑着说道。

    “贱妾见过严大人,彭大人。”雪琪又向俩人补了个礼。

    “雪琪姑娘不必多礼。”彭岳微微笑道,拱手回了个礼,心道这个女子倒是聪明,她本来认识严世藩,但见有陌生人在侧,为了防止尴尬,一开始只行个通礼,等严世藩说出身份,通了名姓,这才再补个礼,确实是比一般的青楼女子懂事些。

    “怎么,雪琪,难不成今日想让我帮你?”严世藩身子向前一倾,却见雪琪好像故意隔出一段距离似的,便又缩了回去。

    “今日两位大人来此,贱妾岂有不过来见礼之说?”雪琪盈盈一笑,却也没有正面回答严世藩的问题。

    “哈哈不必说这些虚口的话,还是赶快想想你那首诗词怎么办吧”严世藩边说边又自斟自饮起来,“这种临时写诗词的事我可是帮不了你,行个酒令还差不多”

    “贱妾本就无意劳烦大人”雪琪嫣然一笑,“那二位大人在此宽坐,贱妾可要自行准备了。”

    “诶,雪琪,先别急着走”严世藩敲敲桌子唤住了她,“你今日有幸,结识了彭大人,我虽然帮不了你,但也许彭大人能够帮你”严世藩边说边笑着看向了彭岳。

    “嗯?”彭岳张张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严世藩,“东楼,我对诗词可没什么研究,你可莫要害我”彭岳这话虽听着像是开玩笑,但实际上却已暗中向严世藩使起了眼色。

    “雪琪,这是彭大人不愿帮你,我可就没什么办法了”严世藩有些戏谑地向雪琪摊摊手,“那你就在这桌案上写吧,没准彭大人心生怜爱,还能给你指点一二。”

    就在这时,已有侍女端来笔墨,放到了雪琪身旁的那张桌子上。

    “非是大人不肯帮贱妾,而是贱妾不敢劳大人大驾。”雪琪虽然言语中提及彭岳,可那眼睛却一直看着严世藩,不禁让彭岳有种自己有些多余的感觉,“吟唱些诗词,本就是娱人的事情,平日大人操心国事,本就烦乱,现在肯屈尊到此散散心,贱妾要是存了其他想法,那可就是不识抬举了二位大人在此宽坐,贱妾可要抓紧些时间了”说罢,雪琪倒是像彭岳微微一笑,颔首致意,但并无媚态之感。

    雪琪这话说的得体,倒是在严世藩面前替彭岳圆了场,可是彭岳听了,却不免有些不快,好像自己就是那种来这里找乐的大爷似的,虽然这种话在其他官员听来倒是顺耳,不过彭岳却不觉有些异样,此时便在心里暗暗咒骂起严世藩。

    “雪琪,就在这写呗,你看你刚才那个亭子,七八个人挤在一起,哪有什么地方?”严世藩边说边按住了石桌上的文房四宝,顺便一扯雪琪,让她坐在了旁边的座位上。

    “谢大人”雪琪脸色微红,埋头讪讪说道。

    “彭大人,接着看节目”严世藩笑着敲敲桌子,“勿须管其他事情”严世藩说完,自己便一边喝酒一边欣赏起来。

    他本来就没指望彭岳能写出什么好诗词来帮雪琪,刚才之所以向雪琪那样说,虽也存了些玩笑戏谑的成分,但实际上也有他的两个小心思。

    一是因为当日严梦筠说彭岳精于诗词之道,可彭岳刚入仕时写奏折还要找别人润色的糗事,严世藩本就知道,所以严世藩存了疑心,想要试试彭岳,毕竟严梦筠没必要对自己撒那种谎,她那样说就肯定有她的道理。

    二便是想让彭岳在雪琪面前出出丑,顺便也显示一下自己的能力了。因为刚才严世藩见彭岳对雪琪称赞有加,心中便有些不悦。因此便想趁着雪琪写诗词的机会“打压”一下彭岳,让彭岳显得不善文采,而自己再在雪琪写完后稍加润色一番,于是这场在女人面前的“战争”,严世藩就会以完胜收场了。想到这,严世藩心里也不禁高兴起来。

    “你看,她的舞步有些慌乱”严世藩瞟瞟彭岳,“本来前几年还名动京城呢,可现在却是越来越没有长进了,恐怕是年龄也不吃香了吧,估计下次花魁大赛就要看不到她了”

    “嗯?她的年龄大吗?”彭岳指着庭院中那个正在跳舞的女子,有些疑惑地看着严世藩问道,“我看她如今大概双十年华?还很年轻啊,舞跳得也不错吧?”

    “彭大人有所不知,双十年华就已经过了最好的年纪了,你看看这些女子,哪个不是年轻秀美,姿容俏丽,她在其中能有什么优势?况且她的年龄可还是要大一些的,应该二十六七了吧?只不过是她装饰得宜,而且离得较远,所以看起来显得年轻些罢了,估计她自己也在害怕这年华的逝去,照这个样子看,过不了几年,应该就要寻个人嫁了或者沦为普通的娼妓了吧”说到这,严世藩不禁有些叹惋地摇了摇头。

    “要是找个良人嫁了,也未尝不是件好事,不过要是沦为普通的娼妓,那就殊为不美了”彭岳在一旁叹口气,轻声说道。

    “无论如何也都不是一件好事”严世藩笑着摆摆手,“就比如这个正在跳舞的芳儿吧,当初她红极一时,多少京城的贵公子千金买笑,那是的生活可真是“钿头银篦击节碎”。但如今遇到这“门前冷落鞍马稀”的境况,这落差可就大了去了。况且嫁人也是个问题啊,嫁个普通百姓她们肯定是不愿意,大多数也就是给一些富商或官员做个妾室,一旦入了人家的门,那就得夹起尾巴做人,大妇管教,谨慎言行,甚至有时碍于之前的身份,还要遭一些下人的白眼,那生活和以前能比吗?”

    “如此一来,那可真是此门一入深似海了。”此时彭岳用余光瞟瞟坐在旁边的雪琪,她还在那里冥思苦想着,在这近距离的接触下,彭岳觉得她认真起来眉间带出的那股倔强真是像极了仇青歌,那双眸子也好像之前在哪里见过。记得自己在忙漕运改革时,仇青歌也在一旁给自己帮忙,她那时候坐在书桌旁抄抄写写的样子,和此时的雪琪确有几分相似,不禁让彭岳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彭岳又不禁想起了那个让自己心中充满愧疚的女子,她现在到底在哪里?她过得还好吗?鼻子一酸,彭岳心头又涌起一股悲凉之意。

    忽然,彭岳又想到如果真的像严世藩所说的那样,那么几年之后,面前的这个雪琪是不是也会踏上和那个芳儿一样的道路?或许这个雪琪还要年轻些,那么十年之后,甚至坚持得更久一些,她终究还是逃不过这种命运。唉,物是人非,命数使然,彭岳突觉此时心中苍凉之感更重。

    “都是她们自己选的道嘛,说到底还是这个芳儿不争气”严世藩此时还是一副大大咧咧,毫不在乎的样子,“这个行当竞争本来就激烈,可是那个芳儿却不以为意,上次花魁大赛众人就都嫌她的舞蹈没有新意,让她再跳一个,她又跳不出来,今年的舞我看和以往也差不多,况且她自己也自甘堕落,现在操持起了皮肉生意,我看八成会沦落成那种市井上的娼妓无疑了”

    严世藩分析得倒是有条有理,可坐在一旁同为青楼女子的雪琪却是微微蹙起了眉头,脸上也显了些让人不易察觉的怒气,但更明显的却是眼神中流露出来的那种悲伤之意,确实,作为一个和芳儿处于相同境地的人,即使现在情况不同,可听了严世藩那番话,谁心里又不会感慨起自己的命运与未来呢?

    “雪琪,写好了吗?”严世藩可能觉得另一个节目也是有些索然无味,便转头“关心”起了正在那里苦苦思索的雪琪。

    严世藩这一问,彭岳也从刚才的思考中回过神来,看向了一旁的雪琪

第八十九章:花魁大赛(五)() 
“嗯,贱妾仓促写了几句,不过恐难登大雅之堂”雪琪将纸张递到严世藩眼前,从她的神情可以看得出她刚才所言绝非谦辞,而是真的不满意。

    “我看看”严世藩有些漫不经心地接过纸张,“桥水泛舟,不如改成桥水横舟,后面这句换做闲影觅花阴如何?,梦里叹零丁不如呓语叹零丁的意境妙”严世藩说得头头是道,倒让一旁的彭岳有些惊奇,看来严世藩在诗词方面还是有些造诣的。

    “大人改得甚妙,不过这意境比起来雨霖铃,终归是差了些”雪琪有些发愁地望着那首词,红润的小嘴也不情愿地嘟了起来。

    “雪琪姑娘,其实今日大家都是来寻个热闹,没有必要如此在意的”彭岳见雪琪面有忧色,便在一旁劝慰起来。

    雪琪一听彭岳说话,虽是此时心中烦闷,但还是本能地换上了一副笑脸,虽有些媚态,但毫无做作之感,“大人有所不知,这赛事在您看来确实是无足轻重,可是对我们这些青楼女子来说却是非常重要,其实这其间女子各方面都差不了多少,并且每个人的眼光都不同,谁也不敢保证自己就是这京城最出色的,但是最终还是会有差别,这原因就在于名气不同罢了,名气响亮,在这行当中的身价也就高,自己活得便也自在些,倘若不幸失了名气,那么贱妾也就如那浮萍,免不了漂泊无依了”

    “可是这场赛事就真的能决定你们的名气?”彭岳有些不解地问道。

    “虽然不能决定,但也有着莫大的关系,毕竟这么多京城士子前来观看,想刚才那位芳儿姐姐”雪琪说到这,眼神忽得涌出一股落寞之意,便也闭口不提此事了,“算了吧,都怪贱妾考虑不周,当时只想着多些新奇的曲调,琴也练得熟练一些,却没想到在这词上花功夫可是就算再给贱妾一些时间,贱妾也很难写出沾得雨霖铃几分神韵的词来啊,要怪只能怪贱妾自己了”雪琪说着,便又蹙起了她那秀气的眉头,连眸子都有些湿润起来。

    这样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彭岳自然是不能不管不问,而且她这略带着撒娇味道的难过竟让彭岳不经意间想起了紫菱,当时紫菱就是这样,生气时或伤心难过时总爱嘟着小嘴,脸蛋也红扑扑的,那眸子更如含了水一般,长长的大睫毛氤氲着湿湿的雾气忽闪忽闪的,让彭岳见了便心疼不已。再想想方才雪琪唱得那首雨霖铃恰巧牵动了自己的情思,让自己有一种见到紫菱般的满足感与回到现实中的失落感,此时也便有心帮她一把。

    “雪琪,没事,谁能写出柳永那样的词来?就是他柳三变重生,怕也是难了,你就唱这首词就行,写得挺好的嘛!”严世藩点点那张纸,在一旁絮絮说道。

    “雪琪姑娘,彭某不才,平日曾作了一首词,还未示人,虽称不上什么雅作,但我还比较满意,不然你看一看,如果觉得可以,不妨用我这首词,如何?”彭岳舒了口气,缓缓说道。

    “嗯?”雪琪还没有什么反应,严世藩倒先在一旁惊奇起来了,不过他可能自觉有些失态,便又连忙收起脸上的惊诧之意。

    “是吗?如此那便多谢彭大人了。”雪琪向彭岳掬个大礼,此时也想不出说什么好了。

    事已至此,彭岳只能在心里向纳兰性德道个歉,再“盗”他一首好诗词,可是下笔之时,彭岳心中便犹豫起来,毕竟在彭岳心中,这件事有些不光彩,人家辛辛苦苦写出来的诗词,就这么让你给“盗”了,不过想想毕竟人家的才华摆在那,也许少了这首词,还能写出更好的词来,再想想刚才雪琪那一副委屈的可怜巴巴的样子,以及她刚才那副满心期待的眼神,彭岳便不再做他想,大大方方地挥笔写了起来: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西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乱。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等到彭岳落笔,抬起头来还未及说话,就见雪琪满脸的惊喜之色,连目光中都充满了崇拜,“彭大人好文采,这首诗,恐怕不逊色于柳永的雨霖铃。”

    彭岳听了却是不好意思,不过他又不能说这首词一般般之类的话,毕竟自己认为这在纳兰性德所有的诗中,都算难得的佳作了,“只要姑娘认同便好。”

    “此番贱妾真是多谢彭大人了”,接着雪琪便又是一番赞叹之语,不过看着她和严世藩对着纳兰性德的那首词指指点点,说说笑笑的,彭岳又有些不舒服,“算了,毕竟她和严世藩熟络一些,总不好冷落了他,估计以后她还需要严世藩多多照顾她的“生意”呢。”

    又叙了几句闲话,雪琪便向彭岳和严世藩行了个礼道:“二位大人恕罪,贱妾要失陪一会了。”

    “去吧去吧。”严世藩摆摆手冲雪琪笑着说道,待雪琪转身走后,严世藩又转而望向了彭岳,“彭大人好文采,果然是真人不露相啊。”

    “哪里哪里,谬赞了”彭岳嘴上这样应着,心里却高兴起来:你个严世藩,刚才还想让我出丑,哼!

    过了一会儿,待那几个青楼名妓都表演完毕,雪琪便翩翩走上前去,向在座宾客行了个礼:“各位大人久等,难得大家今日有雅兴,贱妾刚得了一首好词,不敢自珍,承蒙众位大人抬爱,贱妾就再次献丑了,如若唱得不好,权作方家一笑。”

    “献丑丑在唱功,而非词上,她倒是挺照顾自己的感受”彭岳坐在下面不禁一笑。

    琴声响起,雪琪悠扬婉转的歌喉再次惊艳众人:“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西风悲画扇”众人听了这开头,不禁相顾错愕起来,因为这开头实在是过于惊艳了些,毕竟纳兰性德的这首词最奇的地方就是开头,所以众人惊奇也不为怪。

    彭岳在下面也不禁为雪琪暗暗叫好,因为词虽然是他写的,可是雪琪却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为此诗配了一首那么好的曲子,不仅韵律相合,意境更是营造地生动形象,让彭岳也不由得听出了神。

    是啊,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西风悲画扇?彭岳写词时并无甚感受,可经雪琪一唱,意境非常,不禁浮想联翩,好似昨日重现:他想起了初见紫菱时那个笑中带泪的可爱的脸庞,想起了初见仇青歌时她骑在骏马之上却引起争执而面有羞色的飒爽英姿,可是这一切都不复存在了,如果一切都如初见之时,那又该有多好,美好的记忆再次如潮水般涌了上来,可是伴随其中的,却也有彭岳无论如何也逃避不开的酸涩。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可是自己的心未曾变过呀,只不过世事无常,变化莫测,竟成了今日这番境况。

    雪琪一曲唱罢,彭岳眼中竟不自觉地起了泪水,再顾左右,有些人也跟着眼圈红了起来,唉,此词甚妙,此曲甚妙,此人甚妙啊!

    再看雪琪,脸蛋上竟也已沾了泪水,在唱完谢客后,语气都哽咽了起来。

    严世藩却在一旁一边喝酒,一边抚掌叫好,毫无悲戚之意。

    其实众人让雪琪填个新词,只不过是图个一时新鲜,填得好了,众人自是开心,于雪琪的名声也有益,填得不好,虽于名声有亏,但也不至于损害太大,毕竟这种短时间内写首好词,再配首好曲的功夫确实是难了些,在座的“众才子”心中也都明白此节,所以也就不好说出什么太过分的话。可谁知雪琪竟然拿出一首如此妙的诗词来,试问在座的众位谁能写出来,别说仓促之间了,可能再回去写个十年八年也不一定就能写出来,这样一来,雪琪自然也就又“火”了一把。

    “各位大人,此词甚妙,贱妾不敢贪功,只得据实以告,此词非贱妾所作,而是这位彭大人作的。贱妾虽未能如各位大人所愿,填一首新词出来,但见此时众位大人感慨良多,贱妾便也就心满意足了。”雪琪在将离开座位之前俯身向宾客们说道。

    宾客们见雪琪这样说,不仅无唏嘘之声,反而都鼓掌叫好,既为雪琪的精彩表演喝彩,又为雪琪的行为喝彩,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为彭岳的新词喝彩。因为这词本来就妙,不认识彭岳的也该为这首词叫两声好,认识彭岳的呐喊声更是卖力,此时不跟着拍彭大人两句马屁,还更待何时?

    就在严世藩也对彭岳大加恭维赞赏,还要准备敬酒的时候,雪琪却款款向彭岳和严世藩走了过来:“贱妾谢过彭大人,今日若无彭大人相助,只怕贱妾就要出丑了。”

    彭岳还没来得及说,就见严世藩上前一步,揽过雪琪细细的腰肢:“今日恐怕你是要谢谢我,我要是不带彭大人来,哪能解你今日之围啊,哈哈”说罢,在雪琪翘臀上拍了一记。

    彭岳见了,不禁有些生气,心中暗道:“人家是来谢我的,我还没说话呢,你倒先占起便宜来了。”抬头却见雪琪只是不经意间微微蹙眉,却转而轻盈一笑:“那贱妾谢过严大人了。”

    “到底是风尘女子啊”彭岳在心中默默叹道,忽然又生出一种自己有些多余的感觉。

第九十章:伏笔() 
“子睿,怎么今日又有空来我这府上?”

    “怎么?没空便不能来夏大人府上坐坐了?”彭岳边笑边接过了下人端过来的一杯热茶。

    “坐得坐得”夏言笑呵呵地呷了口茶,“我的意思是说,开私口的事,你都忙完了?”

    “说是忙完了,但是真要做起来,哪里有个头?”彭岳笑着抬起头来,“忙里偷闲,来您这坐坐。”

    “话是这样说,不过我估摸着你应该也做得差不多了,否则依你的性子,可没有闲情逸致来我这喝茶。”夏言放下茶杯,指了指彭岳,“说说你现在那里还有什么问题。”

    “问题很多,一言难尽啊”彭岳揉揉眉心,叹了口气,“皇上给的限制太多,后来又陆续送到户部许多指示,说是想要出海的百姓都必要从官府取得路引凭证,而且这路引凭证也是有数量限制的,申请的程序也极为繁琐,前两天我就为这个事操心不已,好不容易尽力把程序简化了一些,可还是不太满意,但最终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还有出海船只的载重,行程,归航时间,规定得都比较苛刻,这点我也没办法做主,必须要听听皇上和其他大人的意见,因此事情也只好做到这一步了”

    “也只能这样了,毕竟能皇上能同意已属不易。”夏言见彭岳情绪不高,自己脸上的神色也不觉黯淡下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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