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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怜心下意识的捂紧双耳,来不及闭上的双目却眼睁睁看着那团青黑之气吸尽赵欢最后一丝精元,将他变作一把枯骨。
过往,画末曾说过,鬼魅所过之处皆会留下死气。
姜怜心一直不知这所谓死气是什么东西,而今见到眼前的青黑之气,才终于有所领悟。
鬼魅本无踪,其态变化多端,虽然没有形体,却无处不在,针隙皆可藏身。
那渗透于骨髓的寒意直叫人觉得肌肤上的每一个毛细孔中都有鬼气侵入,这般无处可藏的恐惧之感,姜怜心比任何人都熟悉。
那些远去多时的可怕记忆刹那间袭上心头,绝望中却觉一片柔软的触感覆上面颊,竟是画末将她掩入怀中,催动所剩不多的妖力,将死气隔绝在外。
“这就是养鬼秘术,以百鬼之魄炼制的鬼灵,恐怕可以称为鬼王了吧?”
矶元的语调中虽然满是忧虑,却又携着一半惊骇与一半兴奋。
随着他自言自语的这句话,那鬼灵忽然发出一阵狂笑,继而道:“鬼王,这名字甚合吾意。”
在场几人俱是一惊,看来这鬼灵不仅已成气候,而且有了自主的意识,这实在不妙。
姜怜心曾在描写鬼神的古籍中读到过关于鬼魅的记载,鬼魅留恋于世,起初多为混沌状态,与禽兽无异,时间久了则渐渐拥有意识,且积聚的怨气与孽相越重则意识越完整。
待到有朝一日与人无异,则可祸乱人世,此时若不加阻止便会成魔。
如果那古籍上所说当真,那么眼前的这个鬼灵俨然已至成魔之机,届时金佛落泪,灾祸不断,尸骸遍地,人世间将变成可怕的炼狱。
“不好,这鬼灵怕是要成魔!”矶元的话亦证实了古籍所言。
老道士不曾出言反驳,默然催动道咒与那鬼灵斗法。
好在鬼灵刚刚噬主成形,其形尚弱,凭着老道士和矶元的道法尚可与之抗衡,然而也只是暂时,随着空气中弥漫的死气越来越盛,鬼灵的力量也开始变得强大,他们二人之力逐渐显出不敌。
“师父,快解开炼妖石上的禁制,白掌柜千年道行,眼下只有他能制得住这鬼灵。”
快要支撑不住的矶元终于开口向老道士请求,奈何那老道态度坚决,作何也不肯答允。
“师父,您莫要犹豫了,弟子就快要撑不住了。”矶元不肯作罢,又反复的哀求。
老道又画出一道诀,硬撑着与鬼灵抵抗,嘴上却不容商量道:“禁制一旦解开,想要再封上,难如登天,而今好不容易锁住这妖物法力,怎可功亏一篑。”
说话间老道的声音已显得十分吃力,语调却仍然坚决。
回过神来的姜怜心见此一幕,忙从画末怀中挣出,一把扑到老道士的脚下,跪伏着身子道:“方才道长说小白日后会成魔,可是真的?”
老道士不曾想她如此阵仗竟是问这样一句,便也应道:“自然不假,老夫正是占得此事才下山来捉妖的。”
“所以,道长就想到利用赵欢的恶念饲养鬼灵,再借鬼灵的力量对付小白,事成之后赵欢作为鬼灵之主要除掉鬼灵并非难事。”姜怜心继续说着老道不曾说出的部分,每个字句都咄咄逼人:“可惜那赵欢的恶念超出了道长的估计,竟致使鬼灵力量大增,甚至噬主。”
老道士陷入沉默,显然是默认了她的推测。
姜怜心却也不再得理不饶人,反而伏下/身子,以额触地,以无比诚恳的语调道:“小白日后是否会成魔我并不知晓,但我十分确定,若是眼下不解开禁制,那鬼灵即刻就会成魔,霍乱人间。”
待她话音落下,所有人都陷入沉默,仿佛在等待着老道士的决定。
同时,那鬼灵的力量也已到了不可抵御的地步,一击之间便将矶元和老道士弹出丈许,二人皆倒地吐血不止。
鬼灵刚自道咒中解脱出来,便将目标转向了离他最近的姜怜心。
矶元与画末都满面焦急,奈何一个身受重伤,一个受道法禁制,皆来不及赶去相救。
感受到逐渐逼近的杀意,姜怜心却仿佛全然无惧,也不躲闪,也不哭泣,只是面向老道长,再次伏身,以额触地。
老道长叹一声,终于不忍,挥手解开了对画末的禁制。
命悬一线的姜怜心只觉眼前白雾一闪,接着身子便似什么捞了起来,落地的时刻却被人稳稳接住。
“小白……”她下意识的低喃,抬头却看到矶元焦急的脸。
“家主可还好?”矶元关切相问。
姜怜心这才意识到自己全身都因害怕而颤抖,身子则彻底瘫软下去,再没有一丝力气,却仍强撑着扯出一丝笑意:“我没事。”
话虽这么说,然而当她听到打斗声传来时,却又担心起画末来,拼命强撑着往那边看去。
画末正与鬼灵斗得激烈,电光石火令人目不暇接。
逐渐恢复些过来的老道士也加入其中,与画末联手相抗。
或许是因为鬼灵尚且成形不久,或许果然如矶元所说,画末千年道行,世间少有鬼怪能敌,经过许久的颤抖之后,那鬼灵终于现出不敌之势。
画末与老道士自然不给他喘息之机,趁此难得时机,轮番对其发招,如此下来,那鬼灵竟被打的魂飞魄散,化作浮尘随风而逝。
一场苦战终于尘埃落定,姜怜心望着仍立在杀伐之地的画末,但见他一袭白衣都染上戾气,阴寒的竟让人觉得他果真就要成魔。
不知为何,看到这样的画末,她却没有恐惧,反而有种难以名状的疼痛自心底升腾。
她挣扎着欲向画末那边挪去,却被矶元自身后死死锢住腰身,阻止她的动作:“先别过去,他妖性被激发,眼下只怕认不得人,遇神杀神遇佛杀佛都有可能。”
此时的姜怜心满眼都是那白衣的身影,哪里还听得进他的话,低头便在矶元的手上狠咬一口。
矶元吃痛放手,她便趁着这间隙爬将出去。
“小白……”
眼前之景逐渐模糊,然而那白衣身影却转身朝向自己。
姜怜心已看不清画末的神情,却仍朝着他所在之处拼尽全力的爬着。
她一次又一次的朝他伸出手,只为渐渐缩短两人间的距离。
奈何她早已浑身无力,费尽心力也不过爬出方寸距离。
终于那白衣的身影似觉到她的坚持,竟抬脚向她这边靠近。
最后一幕便定格在那翩跹的衣摆上,不染纤尘的雪白仿佛仙谪,降于九天。
昏迷前的最后一刻,姜怜心竟生出某种奇异的想法:“如若此生注定短暂,倒宁可死在他的手下。”
第九章 :雨后送归魂(一)
记忆似乎还停留在那间水牢之中。
冰寒之水萦绕在身际;寒气侵入身体,纵使百般挣扎亦无处可逃。
姜怜心却不愿就这样死去;拼命的守着那最后一口气,总觉得有一个人在水牢外等着自己,只要逃出这水牢就可以见到那个人。
好不容易不再是孤寂的一生;怎能甘心就此结束。
她拼命的挥动手脚,却好似被什么锢住,如何也不得挣脱。
她甚至感觉到那些锁链正拽着她往水下沉去;冰冷的水没过她的口鼻;掠夺了呼吸。
惊恐万分的姜怜心不敢再动弹;生怕胸腹中所剩不多的空气支撑不了多时,然而那等待灭亡的无力感却又格外骇人的敲击着她的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却忽然有一股温暖的气流包裹上她的身体;托着她渐渐向水面升去。
悬于一线的那颗心仿佛寻到了安宁的处所。
姜怜心渐渐放松下来,由着自己往那温暖之地沉溺下去。
当温软的触感逐渐清晰,她下意识的挪动身子,才发现自己原非在水中。
都怪那水牢的记忆太过凶残,连梦境都如此逼真,今后莫不会留下阴影吧。
她可不想一睡觉就在梦里把自己泡进冰水里。
姜怜心下意识的腹诽了许久,却忽然意识到周身的暖意在这深秋之际显得着实不合时宜。
本着一探究竟的心态,她于是颇为费力的睁开惺忪双眼,逐渐恢复知觉的手脚也感觉到柔软而又舒适的触感。
她原以为那只是锦被的触感,直到眼前出现那张宛若谪仙般无可挑剔的脸庞时,混沌的思绪才渐渐清晰起来。
画末正侧倚着床榻将她拥在怀中,一只手搭在她的背上,而那股流窜于周身的暖意正是自他的掌心源源不断而来。
姜怜心则以画末的一条手臂为枕,脑袋依在他的怀中,一双手更是大胆的环在他的腰上。
不知为什么,嗅着自他怀中散发出来的淡淡墨香,姜怜心觉得很是尴尬。
此刻若是突兀的将双手收回,反而显得她心虚,该如何才能自然些化解此境。
姜怜心暗自于心下琢磨了许久,一时间没有思量出更好的注意,只得闭了眼继续装睡。
“醒了。睡得可好?”
煞费苦心的伪装轻易便被画末揭穿,姜怜心只能不情愿的再度睁眼,假装刚醒转过来,腻着声音“嗯”了一句。
她又顺势收回环在他腰上的一双手臂,翻了个身,自然而然的脱出他的势力范围。
画末见她似乎恢复不少,便也未加阻止,将她安置好后便起了身。
伴着衣摆滑过地面的窸窣声,他很快又回到床榻前坐下,手上却多了一碗汤药。
姜怜心正为画末离开后逐渐失去暖意的床榻而蹙眉,看在画末眼里却当成是她不肯喝药。
画末便现将汤药放置一旁,伸手扶着她坐起身来,才又说道:“这是驱寒的汤药,你身子被寒气所侵,若不及时调理,只怕会落下病根。”
见他那一双玉质天成的手重又将药碗握起,姜怜心认清了一醒转过来就要喝药的事实,这下便真有几分不乐意了,于是别过头去倔道:“先放着,我一会儿再喝。”
“一会儿就凉了。”画末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她的提议,朝那汤药缓缓吹了两口气,便递到他跟前道:“是要自己喝,还是我喂你。”
伴着画末不容反抗的威严语调,姜怜心脑中忽然浮现过往他以口与她哺药情形,目光也不由的落在了不远处那两瓣形状姣好的薄唇上。
一时间她只觉双颊发烫,喉间干涩,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继而慌忙自他手里夺过盛着汤药的白瓷碗,咬咬牙便仰头一骨碌迎尽。
姜怜心被苦的直咧嘴,抬手欲擦拭因饮太急而落在嘴边的药汁,却被他制止。
但见画末接过瓷碗放到一旁,又取来一方丝绢亲手,一点点擦净她唇上的药渍。
在他认真的目光下,姜怜心的一颗心跳得越来越剧烈。
她只得尽量避开与他的目光相触,低了头不语,衣摆却已被自己的一双手绞得皱成一片。
也不知煎熬多久,那漫长的折磨才得以结束。
画末收起沾了药汁的丝绢,起身走开。
姜怜心暗自长舒了一口气,正抬起头来偷觑,却见他竟又折返回来。
这一次,画末的手上多了一个锦盒。
姜怜心诧异的看着他打开锦盒,自其中取出一枚蜜饯递送到她唇边。
看着那近在咫尺的蜜饯,她于是下意识的就着他的手吞咽下去。
随着甜腻的味道在唇齿间弥漫开来,虽然逐渐压制了汤药的苦涩,然而最让她介意的却是方才舌尖不小心碰上的指尖,带着一丝沁人心脾的凉意,也莫名的在双颊上灼烧起两团火。
气氛好似变得更加诡异了,姜怜心继续绞着衣摆,觉得应该找些话题聊聊,也好打破这尴尬的寂静。
“那个……矶元可有帮你把炼妖石逼出体内……”
姜怜心的目光拂过画末的胸腹,见先前破开空洞的地方已然恢复原状,终于放下心来,便又询问那炼妖石的问题,以表关切。
“此事你不必担忧。”画末的语调甚是清冷,听得姜怜心立时蹙了眉。
她便抬起头来义愤填膺道:“如何不担心,你是我姜府的人,我担心你怎么了?”
说完后她才觉自己似乎过于激动了,便只得在他投来的目光中心虚的垂下头。
“我没事的,家主且放心。”画末没有同他计较,只是淡然的添了这一句,可那‘家主’听到姜怜心的耳朵里,却不知为何觉得胸口憋闷。
“没事……就好……”她下意识的喃喃着这零碎的一句话,整个人却都已蔫吧下去。
正在这时,却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屋外传来。
与矶元一同出现在房门口的还有一个丫鬟,那丫鬟见姜怜心和画末二人一个坐在床头,一个坐在床尾,正是无比亲密的情状,顿时惶恐的跪地请罪。
“奴婢该死!奴婢本想拦住这道士的,只是他不由分说的往屋里闯,我拦也拦不住。”
姜怜心并未明白这丫鬟何以如此惊惶,便扬了扬手道:“无妨,你先退下吧。”
说罢她又偷觑了一眼画末,见他只是蹙了眉,再没有更多不悦的情状,才对矶元道:“别站在那里了,进来吧。”
那丫鬟才刚退下,矶元便立刻飞扑至姜怜心床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道:“家主可觉得好些了?”
姜怜心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住,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画末则向他投去狠戾眼锋,骇得矶元忙退开两步,畏缩的说道:“我只是给家主把把脉。”
说罢他又小心翼翼的注视画末面上的反应,见他没有反对,才重新来到床榻前搭上姜怜心的手腕。
默然研琢一番后,矶元却蹙起双眉,露出一脸忧虑之色,继而无奈的叹了叹。
这一系列表情变化看在姜怜心眼里,着实吓了一跳,她忙急切的问道:“怎么了?”
矶元便期期艾艾的答来:“这可如何是好?家主在那水牢中浸得过久,已致寒气入体,只怕日后要落下病根了,可如何是好?”
听了这句,姜怜心心头的巨石才落地,于是反过来安慰矶元道:“不过就是个病根,又不是什么要命的病,何必如此?”
说话间她又无意瞥见画末的表情,却见他双眉蹙得更紧,也不知是不是恼了矶元过于夸张的反应。
姜怜心只得慌忙转移话题,向矶元询问到赵欢的情形。
矶元便收住眼泪说道:“白管家带着家主走后,我已命人将赵欢的尸首装殓,眼下已送回赵府,正等待家主发落。只是……”
“只是什么?”见矶元说话间有吞吐之意,姜怜心急忙追问。
矶元低头叹了叹,才又继续说来:“只是那赵欢的妻子见丈夫的尸首被抬回府上,悲痛之余竟然一头撞在棺木上殉了情,留下个刚会走路的孩童,甚是可怜。”
纵使赵欢生前作恶多端,可听到这样的故事,姜怜心却也十分不忍。
她亦哀叹了片刻,方才对矶元和画末吩咐道:“赵欢说来也是姜家最倚重的掌事,而今他去了,自然不可怠慢,还需办得风光些才好。三日后出殡,我亦会出席葬仪,只是这段时间我身子不好,诸多事务还请二位代劳了。”
“不可!”姜怜心没有想到画末会如此决然的拒绝,却听他道:“三日间你身子如何恢复得过来,本就是寒气侵体,绝不可再出去受风。”
姜怜心为画末的反应惊住,却又莫名的觉得心下一暖,便也随之将那暖意延续至面容笑意之间。
她伸出手去,覆上他搁在膝上的那只手背,而后将微凉的手握住。
画末诧异的低头看了看两人交叠的手,转而又抬起头与她对视,入目之处正是她笑得灿若春红的一张脸。
她似与他商量那般轻言道:“你答应过我要助我建立家业,眼下我若不去,必定谣言四起,姜家的生意也会受到影响,如此你怎能不帮我?”
在姜怜心百般央求之下,画末终于收起一脸绝然,沉声道:“好吧,只是一路都要好生保暖,切不可再受风寒。”
得了他的答允,姜怜心高兴的直拍手,而立在一旁的矶元却是满脸的疑惑,他实在没有想明白,这冰山似的白管家是怎么被家主给说服的。
作者有话要说:你是我姜府的人,我的人,人……看我们怜心多霸气,小白乃就快从了吧xd;还有矶元呐,想不明白的事情就表想了,乖~
第九章 :雨后送归魂(二)
赵欢出殡之日;姜怜心的身子虽不曾痊愈,但也不碍走动;便赶早收拾了一番,准备往赵府赶去。
待丫鬟们伺候着梳洗罢,在屋子里闷了两日的她忙去推开屋门;迫不及待的感受那秋冬交接之际格外柔和的微阳。
两扇玲珑雕花的屋门开启时,果然有馥郁的微阳倾泻进来,但随之出现在她面前的还有一身白裳的画末。
落在他身上的阳光;氤氲如雪的袖袍之上;仿佛镀嵌了一层辉华;剔透而又炫目,那些跳动的光斑让原本冰冷而又遥远的他忽然有了一些凡尘之气。
不知为何,生出这样的感触时;姜怜心便忍不住望着他弯了唇角。
画末却忽然皱了眉,伸出双手搭上她的肩,将她按回屋子里。
“怎的不给家主多添两件衣裳,而今天气寒凉,家主又受不得寒。”
姜怜心仰起头来本想分辨,然而那几个丫鬟却甚是顺从的福身认了错,俨然是已把画末的言语当做是不可违抗的金科玉律,反而她这家主的想法倒显得可有可无。
于是事情的结果就向着不言而喻的方向发展开来。
丫鬟们依照画末的意思,给姜怜心添了件厚些的秋衣,又抱来镶狐裘边的斗篷裹在她身上,如此还不作罢,甚至暖了个汤婆子递到她手里。
险些就要被裹成个粽子的姜怜心侧头看了看屋外。
好一个阳光璀璨的晴日,真叫她凭的就要生出一身的汗来。
她蹙着眉欲向画末提出抗议,可他却先一步挪至她面前,顿时一阵清幽墨香萦绕上鼻尖,姜怜心的目光便停留在他胸前垂落的如绸发丝上,竟因为忽然加剧的心跳而不敢上移。
一定是因为身子还不曾痊愈,所以脉象也不稳。
她这样想着,正发呆间,却见一双纤长如玉的手朝她伸了过来,先是绕到后颈处替她戴上斗篷的帽子,继而又至颚下帮她系紧绸带。
姜怜心觉得自己的那颗心也好似被这双手牵动着,随着他的动作而下意识的屏住呼吸,似乎畏惧着什么,又好似期待着什么。
他系得很仔细,仿佛系了很久的样子。
待他做完后,姜怜心还陷入在呆滞中,直到听到那清冷的声音在她耳畔说了句“走了”,才终于回过神来。
“恩。”她下意识的应了,手上不自知的握紧了汤婆子,拢进袖子里,早就忘了方才意欲申辩的说辞。
跟着画末行至府门前,马车早已备好,在门口停着。
画末道她而今身子未愈,见不得风寒,此去赵府的路上便先乘坐马车而行,待到送棺木出殡时,为了表示对死者的尊重,不得以时再骑马。
“恩。”上车前,姜怜心亦只得点了头应着这一句。
短短两日间,他已将一切都安排